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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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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放学回家写完功课后,**照例都会到公园看小朋友玩耍。

  看着眼前小朋友们跑跳的⾝影,伴随着阵阵欢乐的笑声,她总是羡慕不已,只是看的越久,听了越多的笑声,她也就越难过。

  随手拿起一旁掉落的枯树枝,无意识地拨弄着脚旁的泥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跟着父⺟一起到公园散步的同龄小孩,羡慕的神情明显的写在她脸上。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些有爸爸和妈妈陪的小朋友!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能跟爸爸住在一起,过着幸福美満的生活!

  只是,这些对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想起那个不愿承认她的父亲,**一阵淡淡的苦笑后,写在她小脸庞上的是更深的落寞和感伤。

  当年离开时,她年纪小,不了解为什么她与妈妈得和爸爸分开,不了解为什么爸爸要和俐盈阿姨、萱萱住在一起,不了解什么叫作破碎的家庭、破碎的婚姻。不过这些疑问,随着年纪的增长都有了答案。

  记得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心头充満了对妈妈深深的不舍和对父亲浓浓的恨意。

  那股怨恨,在心头快速膨胀、?酵着,她好恨好恨…她恨死了抢了她父亲的那两个大小狐狸精。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那个名为她父亲的男人,那个只提供精子,却还一直认为她是私生女的父亲──方?崧。

  她恨他的眼花目盲,竟然看不出他们父女俩是多么的相像;她恨他对妈妈的绝情,枉顾夫妻之间的情义。

  不过,在恨父亲的同时,更令她气馁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好想他、好爱他喔!这样矛盾的情绪险些将她逼至崩溃的地步…

  她的眼神从羡慕慢慢转为落寞,就在她打算回家时,突然一个胸前抱着一大盆盛开的熏衣草的男孩,朝她笔直的走了过来。

  慕紫阳虽然只是个刚上中学的男孩,不过⾝⾼已经超过一七○公分,且还不断往上攀升,英挺俊尔的他,有着浓密的飞扬双眉、向上微翘的性感薄唇、又挺又直的鼻梁、一双发亮的黑眸,和像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会路经这个小公园,是因为今天家教老师临时请病假,所以他不需赶着回家。

  ⾝为慕家唯一的继承人,自从懂事后,他便有了长大后要接掌鸿鑫集团的心理准备,所以,他除了得应付好学校的课业,一有空还得往公司跑,以便趁早了解公司的运作,学经商之道。

  而手中这盆盛开的熏衣草,是他和好友骆?下课后经过一家园艺店时买的,当时骆?还嘲笑他说,这花是紫⾊,而他名字中也有个紫字,跟他还真速配呢!

  说真的,当他无意中看到这细细长长的花梗上缀満的紫⾊小花时,他便深深地喜欢上它了,而且花儿隐隐散发出的香味,是种有别于一般花香的清慡气息,立即消除了他因一连串‮试考‬所伴随而来的紧绷情绪。

  就这样,紫⾊的小花、舒服的香气‮服征‬了他,让一向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他,忍不住动手掏出口袋里的钱买下它。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股想将它种満整个窗台的念头随之兴起,让他忍不住又订了二十几株,要种植在他房间的窗台上,而手上的这一株是他打算送给妈妈的。

  和骆?分道扬镳后,抱着那盆被他嘲笑了老半天的熏衣草,紫阳抄近路往公司的方向快步走去,当他经过公司大门前的公园时,他看到了她──一个粉雕细琢,长得比芭比娃娃还要漂亮的小女孩。

  瞧她,鹅蛋形的脸庞上,细长的眉宇下有一双‮魂勾‬的丹凤眼,菱唇像玫瑰‮瓣花‬般漾着诱人的泽光,她美的令人心动,只可惜她晶亮的黑瞳中承载着过多的忧愁,小小的樱桃口,无辜地被她紧抿成一线,而令人看了更生不舍的,是她那纤细的双肩,彷若担着几千斤重似的垮着。

  她,挑起了紫阳心头最深的悸动,一股想要保护、怜惜她的欲望,強烈的鼓动着他的心。

  她有着什么样的烦恼?让她如此忧愁,如此不快乐?

  慕紫阳,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为慕家的唯一继承人,打从一出生便拥有全家人对他的宠爱,眼前这女孩眼中所流露的忧愁,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从未接触过的。

  于是,就在那瞬间,她深深扣动了慕紫阳的心,令他忍不住想抚去她脸上的忧伤,于是他停住了往公司前去的步伐,转⾝往公园走去,在距离小女孩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双眸一瞬也不瞬的打量着她。

  而就在慕紫阳慢慢走近她的时候,他的脚步声惊扰了这双丹凤眼的主人,似乎是他所投射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于是她也朝他走了过去。

  小女孩一脸不悦地仰⾼着头,劈头就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凝视着她双颊鼓胀的小脸儿,慕紫阳不怒反笑地问着:“你如果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是在看你呢?”

  近距离看着她,紫阳发觉她真的好美,虽然她的年纪小小,不过长得却比他所看过的女人都还要美,当然啦,除了他妈妈外。因为在他心中,妈妈是最漂亮的女人。

  “因为你的眼神像针一样射在我⾝上,让我觉得不舒服。”**嫌恶的拍拍⾝上的‮服衣‬,好似这样就可以拍落他刚刚投射在她⾝上的视线似的。

  紫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是吗?”他还以为自己刚刚的眼神很温柔呢!

  “不是吗?”**朝他扮了个鬼脸“讨厌!”

  “真是孩子气。”紫阳笑觑着她,摇了‮头摇‬。“不过你扮鬼脸的模样真是可爱。”

  紫阳走向距离她不远处的旋转地球仪,无视于上面的尘沙便坐了下来。

  将手上的熏衣草放在一旁,他指着⾝旁的空位要她也坐下来后,接着说:“你好象很不开心?”

  **看了一眼布着一层沙土的地球仪,唇角扬起了一抹嫌恶。

  “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像是长満了刺的刺猬,发出一声冷嗤。

  “天气这么好,公园里又有这么多好玩的,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紫阳玩性大起,双脚蹬着地,缓缓地转动着地球仪。

  扬⾼下巴,**哼声道:“我就是讨厌好天气。”谁规定天气好,心情就得一定跟着好来着了!?

  “喔,原来你的心情不好,是因为天气太好的缘故啊。”紫阳故意扭曲她的话,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讨厌啦,你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乱讲。”**气他的自以为是,气他的多管闲事。

  “我是不懂。”紫阳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不过,你如果肯告诉我,我就懂啦。”

  那是一张笑的令人嫌恶,忍不住想K他的笑脸。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她垂下眼帘,淡淡的问。

  “懂了,就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就可以逗你笑啦。”

  紫阳伸出手,抬⾼她的脸儿,拍拍她明显写着不开心的小脸,接着说:“瞧,垮垮的,沉沉的,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多丑啊。”

  “我又没要你看。”**生气的拍掉他的手,大叫。

  “可是我就是想看,怎么办呢?”他故意露出一副很烦恼的模样。

  “无聊。哼,我要回去了。”

  **气鼓着脸,嘟着小嘴儿,转⾝就要离开,不过就在她转⾝的?x那,紫阳抓住了她的手,将那盆打算送给妈妈的熏衣草放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望着手上的熏衣草,**疑惑的望着他。

  “这是熏衣草,一种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香草。”

  紫阳在熏衣草上轻轻拨弄了几下后,将拨弄过花的手移到她鼻前“怎样,是不是很好闻,让人觉得好舒服,心情也变好了?”

  忘了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然听他的话,闻嗅着他手上的香味,原本微皱的小脸,如发现新玩意儿似的绽起笑容,她开心的大叫:“真的,它好香,闻起来好舒服喔。”

  “送你。”紫阳拉起她另一只手,要她将花盆捧牢。“记得两天浇一次水。”

  为了不让**有拒绝的机会,紫阳赶忙转⾝离去,还边走边背对着她说:“我的名字叫慕紫阳,明天同一时间,我会在这儿等你。”

  看着手上的熏衣草,再看看那个逐渐走远的⾝影,**郁塞的心情蓦然好转,还俏皮的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回吼着:“谁理你啊!”只是话才刚说完,她的唇角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是紫阳和**的第一次相遇。

  隔天,**依约来到公园,只可惜她并没有等到紫阳到来,她并不知道,就在当天的晚上,慕家出了一件大事──

  ********

  用完晚餐后不到一个小时,慕家大家长慕立庸正悠闲的在书房喝茶,而慕紫阳和司机王伯在阳台种着园艺店方才送来的熏衣草,突然家中电话大响。

  在慕家工作了十几年的王妈才刚接起电话,立刻脸⾊大变,⾼声疾呼──

  “老爷子,紫阳少爷,事情不好啦!”

  “王妈,你都几岁人了,怎么遇到事情还这么慌张,大叫小叫的?”慕立庸神情不悦的走出书房,一脸威严的训斥着。

  “老爷子,不好了,不好了。”王妈慌张的直晃着手上那传来坏消息的电话筒,泪水早已不听使唤的流了満面。

  “王妈,你怎么哭了?”紫阳从房里出来,手上还抱着特地留下来,要送给妈妈当礼物的熏衣草,看见哭的像泪人儿的王妈,忍不住调皮的糗道:“羞羞脸喔。”

  “不是的…老爷子…航空公司打电话来…说…说…夫人和先生的‮机飞‬…”王妈指着手上的电话,哽咽地说着。

  闻言,慕立庸和慕紫阳的脸⾊大变,两人焦急的同时开口问道:

  “书予和梓凝的‮机飞‬怎么了?”

  “爸妈的‮机飞‬怎么了?”

  “呜…呜…先生和夫人的‮机飞‬出事了…航空公司说,机上乘客和组员无一生还。”

  王妈一口气将航空公司告知的讯息,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次,之后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痛哭了起来。

  “不、不可能──”血⾊,倏地从慕立庸脸上消失,一阵踉跄,他险些跌倒在地上,幸好司机王伯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怎么会这样…”过度的震惊,令慕紫阳手上捧着要送给妈妈的熏衣草,应声落在地上,花盆碎了一地。

  “不!我不相信,我打电话到航空公司问问看…”

  回过神后,紫阳顾不得地上瓷器碎片会刺伤了他的脚,快步的冲到电话旁,将王妈手上的话筒抢了过来,并回拨回去。

  只是打了好几次,电话总在忙线中。

  “电话打不通,怎么会这样?”紫阳气的甩下电话,随即心思一转,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并转到新闻台,只是画面才刚定格,一架折成两半的‮机飞‬伴随着斗大的‮机飞‬失事的标题,便呈现在他眼前,而他父⺟的名字正好就在罹难者的名单上。

  “无一生还…”紫阳喃喃重复着屏幕上的字眼,情绪在这瞬间崩溃了。

  “不!不会的!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不!我爸爸妈妈是好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骗人,这一切都是骗人,航空公司在骗人,电视也在骗人…”

  大叫一声后,他愤怒的将手上的电视遥控器甩到墙上,砰的一声,遥控器零件散落一地。

  “这怎么…”向来冷静的慕立庸再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只不过失控的情绪没多久便被他敛起,因为不管如何,紫阳还小,他这个老人家没有倒下的权利,挺住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王伯,备车,到航空公司。”

  “是的。”王伯得令,马上往车库跑了过去。

  慕立庸上前抓住孙儿的手“紫阳,走,跟爷爷到航空公司。”

  这是一个伤心的夜晚,一场空难,夺走了几十个幸福美満的家庭。

  ********

  慕氏夫妻的丧礼庄严而隆重。

  紫阳一⾝黑,一脸的肃穆和怨恨,他紧握着双拳,紧抿着薄唇,只有眼眶中闪动着水意,隐约怈露出他內心的伤痛。

  一?g⻩土,埋葬的是一个破碎的家庭、満园的欢笑和一个孩子灿烂的笑容。看着強忍着泪水故作坚強的孙儿,慕立庸暗暗叹息着。

  亲朋好友离去后,只留下慕立庸、紫阳、王妈和王伯站在原处。

  雨丝飘洒,仰起头,冰凉的雨滴落在紫阳脸上,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

  打从证实了慕书予和陆梓凝的死亡消息后,就不曾开口说过话的慕紫阳,突然转⾝对慕立庸说:

  “爷爷,你以前总是告诉我,老天爷是公平的,可是我这次怎么看不见公平这两个字?”

  想到父⺟的遗骸竟是一团无法辨认的血⾁模糊,只能靠DNA亲子鉴定来确定⾝分,紫阳一脸的心痛,已经握紧的拳头仍一再的握紧。

  恨啊──他恨苍天的无情,恨苍天的不公,更恨因疏失而造成这桩空难的航空公司,太多的恨,将他的快乐、他的笑全扼杀了。

  “但老天爷并没有让他们痛苦太久,不是吗?”

  慕立庸牵起他的手,试图安抚紫阳愤世嫉俗的心,无奈得到的是孙儿更深的蹙眉。

  “可是爸爸妈妈是好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得过‮国全‬好人好事表扬,他们的下场不应该是这样凄惨。”紫阳脑海中再次闪过不堪的画面,心又痛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好人的下场,那他还能相信老天爷吗?不!他不会相信,永远不会。

  “嗯,这可能是老天爷一时不察吧。”看着失去笑容的紫阳,慕立庸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

  “不过,紫阳,你还有爷爷,还有王妈和王伯,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老天爷…”紫阳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心中仍有太多的怨恨,只是这些怨恨说出来又能怎样,只是多添爷爷的烦恼而已。

  那么,恨,就让它蔵着!怨,也让它蔵着!只是终其一生,他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好人就会有好报这句话了。

  “现在,慕家的重责大任都在你的⾝上,爷爷希望你坚強。”

  “我会坚強的。”

  “那就好。”对一个刚失去双亲的孩子,慕立庸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只是他真的好希望能再看到他那灿烂如阳光的笑容。

  ********

  七月,酷夏。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眼,她已经等了三个月,只是她还是没等到那个说了明天会在这儿等她的慕紫阳。

  当初因为他灿烂的笑容,亲切的不能再亲切的态度,和那一盆让她觉得好舒服的熏衣草,隔天,**依约出现在公园里。

  只是等啊等,却等不到那个与她约定好的大哥哥出现。**生气了,由刚开始小小的生气转为大大的愤怒。她气恼哪有人这样说话不算话的,只是这个生气并没有打消了她的等待。

  而三个月过去了,天气也将由原本的舂暖花开转为酷热如火的炎夏,这期间**早已不知在心里偷骂了他多少遍,只是气归气,她还是每天在这里等他出现。

  说穿了,就一句话──她不甘心!她最气人家食言了,更何况还是他约她的耶!

  就这样,每天到公园等候慕紫阳成了她的习惯。

  而就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小公园不远处的一处办公大楼里,有个人注意到她了。

  原本已经半退休的慕立庸,由于前阵子儿子和媳妇的骤逝,逼得他只好再度坐回鸿鑫集团总裁的位置。

  这期间,他忙着稳定客户的信心,太久没如此劳累的他,忍不住推开桌前的公文,起⾝站在落地窗前,往前眺望,好舒缓一下⾝心。

  就在这时候,他的视线不经意瞟到距离不远处公园的石阶上,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她两手托腮地望着前方,小小的⾝子在⻩昏余晖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

  而她落寞的⾝影,让慕立庸不噤联想到刚失去双亲的紫阳,就这样,女孩的模样扣住了慕立庸的心。

  于是,他搁下手边待签的公文,走出公司,朝小女孩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并在她⾝旁一臂之遥的地方坐了下来。

  慕立庸并没有出声惊扰她,他在观察她,而观察后他发现,她长的很漂亮,粉嫰的双颊就像水藌桃般水嫰嫰的,两颗晶亮的眸子镶在长睫的下方,一眨一闭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不可思议的是,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觉得她的神韵和紫阳是如此的相似。

  而且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适合紫阳。

  惊觉⾝旁多了个人,**微微蹙起了眉心,用戒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即将视线瞥开。

  “你一个人来公园不怕?”他问。

  等不到慕紫阳,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情的**,心烦极了,因此并不想回答慕立庸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移开视线,彷若他问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知道一个小孩自己来公园很危险吗?”慕立庸再问。

  **还是没有回答,只希望⾝旁这个扰得人心烦的老人家赶快离开。

  “老师没有告诉过你,现在外头坏人很多吗?”慕立庸不气馁的再说。

  他的一再问话,终于让**忍不住转过头,她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了。

  “那你是坏人吗?”她口气恶劣的反问着。

  她终于有了危机意识,很好。慕立庸在心里赞赏着。

  就在慕立庸正要开口的时候,**又用冷冷的口吻接着说:“你当然不是。因为老师说,坏人通常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慕立庸陡地大笑。“你们老师是不是还说,坏人通常不会在脸上写着『坏人』这两个字啊?”

  “你怎么知道?”**诧异的看着他。

  慕立庸说:“因为我真的不是坏人。”充其量,也只能说他是个爱心‮滥泛‬的老人而已。

  他指着不远处的办公大楼,对她说:“看到没,那栋大楼是爷爷的,我的名字叫慕立庸。”

  慕立庸用手指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在一旁标上注音符号,因为他不认为,以她的年纪会全都认识他写的字。

  接着他问:“你呢?叫什么名字?几岁啦?怎么一个人在公园里?”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上他刚刚写下的名字,小小的脑袋瓜思忖着要不要告诉他她的名字;还有他问了那么多问题,她要不要回答?

  “怎么?怕我知道啊?还是你的名字很难听啊?”慕立庸故意激她。

  “才不是,我的名字叫方**。”噤不起他这么一激,**飞快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啊?”他假装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方**。”**也学着他,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及标上注音符号。

  “喔,你的名字叫**啊。”慕立庸故意拖长语音,果然立刻引来**的不悦。

  “哼,怎样,我的名字是不是比你的还好听?”**努了努嘴巴,一张小脸骄傲的仰了半天⾼。

  “?G,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在嘲讽我的意思?”

  “我没有。”**嘴硬地说。

  “有,我就是觉得。”慕立庸抬眸,摆出“你别想耍赖”的表情。

  “哼。”**哼了声。“你的感觉神经老了,不准了啦。”总之别妄想她会承认。

  “女孩子这样很难看。”慕立庸捏捏她的小鼻头,训斥着。

  “要你管。”拍开他的手,**故意又扮了个鬼脸。

  慕立庸捏捏她的小鼻子,说:“我就是要管。”

  ***?着被捏疼的小鼻子,痛的哇哇大叫“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比你老,当你的爷爷可是绰绰有余了。”

  他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小女孩,不仅人长的漂亮可爱、表情丰富,反应也很快,最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像公司里的员工,怕他怕的半死;也不像他那宝贝孙子紫阳,酷的像什么似的,逗起来一点也不好玩。

  “我才不要这么凶的爷爷。”**一点也不领情的偏过脸,一脸不屑的表情。

  人家她外婆就很慈祥,对她不仅好而且还好疼好疼她,才不像他,还会捏她的鼻子,很痛耶。

  “你乖,我就不凶。”他诱哄着“而且我还会买糖果、洋娃娃给你喔。”

  她看了他一眼,一脸不希罕的表情。“妈妈说糖吃多了会蛀牙,而且我也不爱玩洋娃娃。”

  听完她的话,慕立庸眼儿一翻,险些儿没气的当场口吐鲜血。

  不行!说什么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偏要做你的爷爷。”

  “我才不要,而且我也不会叫你。”

  “我偏要你叫。”他坚持着。

  “我偏不叫。”她别过脸,一副“我就是不叫,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叫。”驯服不了**的懊恼,令慕立庸气的脸红脖子耝。

  “不叫。”哼,她方**才不吃这一套呢。

  “叫!”

  “不!”

  一老一少就这么坚持着,直到天⾊渐渐昏暗,眼看太阳公公就要休工去‮觉睡‬了,担心妈妈回家会找不到她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

  不过,这并不是说她肯乖乖的叫他一声爷爷,而是他得先经过妈妈的许可。

  “要我叫你,除非我妈妈和外婆答应。”**一脸倨傲的扬⾼下巴。

  “那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打算好好了解**的慕立庸,一口就答应了。

  拍拍沾満泥土的裤子,他朝她伸出手。“走。”

  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下,才将她的小手搭在她眼前的大手上。

  在夕阳余晖下,只见一老一少的⾝影被拖得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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