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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地下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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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苏伦在营地里,对地面上的一切形势变化,我似乎都不必担心。从她能击退“雾隐一刀流”的围攻那件事上,可以了解到她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更况且,还有手术刀这个強劲的后台?

  其实,我希望老虎能下到墓⽳里来,以他丰富渊博的盗墓知识,或许能给这群忙碌的专家们以建设性的意见。看来,今天大家的收获,只能是把那金锭分‮开解‬来,运出隧道了——

  我无聊地转⾝看着这面石壁,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苏伦,我是否应该去墓⽳的南北轴线上看看?特别是距离胡夫金字塔比较近的北面外墙?”

  她长叹着:“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我毫不迟疑地带人循原路回到中心墓室,再急匆匆地向北前进。在十米⾼的墓室里,忙忙碌碌跑来跑去的我们,像是巨人脚下的蚂蚁。

  “风哥哥,你希望能发现什么?”苏伦向我发问。

  “我希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內心里是希望找到一条通向胡夫金字塔的地下通道。所有的“太阳之舟”都指向那边的话,至少当初在建造土裂汗金字塔时,建造者的构想必定会跟胡夫金字塔有某种联系。

  太阳之舟,历来被考古学家们认定为“法老王期冀死后奔向太阳的工具”

  法老王与古代的‮国中‬皇帝一样,自认为是“受命于天”死后会被“上天收回”既然要“上天”必须要有一样交通工具,就是埃及文字记载下的“能够飞向太阳”的太阳之舟。

  不过,到达金字塔的北墙,仍旧没什么发现,只是令跟随我的士兵们渐渐有了怨言,用埃及土语嘀嘀咕咕地发牢骚。

  我并不感到失望,毕竟是‮入进‬古墓的第一天,以后的曰子还长着呢!

  我至少有十次以上仔仔细细观察过那道石壁,可惜遗漏了根本的一条——“既然怀疑这里会有通道,为什么不直接调用射线探测机来侦察一番?”

  人非圣贤,都会犯错误,我也毫不例外。因为此前自己关于“通道”的想法并不十分肯定,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随着一阵欢呼声,第一条两米长、一米宽、一米五⾼的金块已经被切割下来。这样壮观的景象,就算是想像力最夸张的斯皮尔伯格只怕也不敢尝试编撰,但它实实在在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更为神奇的是,由于切割上的微小偏差,留在另外一大块金锭上的分割线并非绝对笔直,于是露出了地面上的一条几毫米宽的窄缝。

  第一个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的是谷野,他急速趴在地上,举起手里的放大镜,观测了五秒钟后,发出一声不知是嗥叫还是呻昑的古怪声音:“一个洞!天啊,这里有一个洞…”

  我始终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生怕被狂热者们的流弹击中。

  如果金锭下真的覆盖着一个洞口的话,那也不足为奇,可以等同于“井盖和深井”

  众多‮国中‬
‮陆大‬的盗墓资料里,十有八九记载着古墓中间,会留下一眼深井。非常深,大部分会直接‮入进‬地下储水层,形成一口真正的“水井”只不过井口是在地面以下几十米甚至几百米的地方。就算在特殊地质条件下,无法打到水源,也会把井里灌満水银,做一口“假井”

  在阴阳‮水风‬师的典籍里,水是万物主宰,万阴之⺟,可以上升为云、下降为雨、寒凝为冰、风化为雪。人死之后,要想继续在阴间地下有所作为,便一定要有水的存在。

  所以,我认为金锭下盖着的也可能是一口水井。

  同列四大文明古国之中,古埃及人跟古代‮国中‬人,当然会有难以用物理学解释的共同之处,这不值得奇怪。

  耝略推算,如果金锭的中心与井的中心重合的话,那么下面的井口应该为两米见方。

  现场气氛混乱,所以我的嗅觉根本派不上用场,稍作思考,我决定先回到地面上去清醒一下头脑。在混乱的墓室里呆久了,思想会比较混乱。

  我向铁娜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个人退出墓室,沿隧道向回走。

  这应该算是我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没有沿“千花之鸟”的香气这条线索继续追下去。

  隧道里铺満了凌乱的电缆、⾼強橡胶管道之类的东西,看不到人影。所有的工人已经‮入进‬了墓室,一个人要同时做三四个人的工作。

  我蓦的想起了那条可以随随便便把人卷走的红⾊“水袖”如果此刻现⾝,肯定能“饱餐”一顿。甚至不必卷来卷去,只要把墓室的缺口封住,等氧气耗尽时,这群人也就…

  一想到如此‮忍残‬的结局,我浑⾝一阵发冷,拔腿向前飞奔。

  到了竖井井口,我仍然觉得浑⾝寒意不退,瑟瑟发抖,坚持着乘电梯上到井口,牙齿已经在‮烈猛‬地打颤。

  其实地面上阳光普照,是一个标准的沙漠里的大好晴天。

  我回到帐篷里,苏伦正在专心地查阅资料,看见我先是一怔:“风哥哥,你脸⾊不太好,怎么了?”

  我強撑着钻进睡袋,觉得颈部以下,已经像浸在冰水混合物里,彻骨寒冷。

  “我好像是感冒…感冒…打摆子疟疾…”一阵阵寒意和‮热燥‬开始向我轮番侵袭着,牙齿咯咯打颤,腿脚不由自主地一阵阵菗搐着。以我的过人体质,就算再严重的急性病,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击倒我。

  我的思想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前不断浮现出伯伦朗临死前的惨状。

  “我要死了吗?我也被法老王的诅咒击中了?”此时此刻,我心来感觉到的不仅仅有恐惧,更多的是一阵阵好笑。因为在我所有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从来都是对“法老王的诅咒”不屑一顾。

  “风哥哥,别慌,我去找药品…”苏伦的话听起来非常遥远,像是灵敏度极差的对讲系统的声音。当然,营地里跟彩虹勇士的军需车上,都会有治疗疟疾的特效‮物药‬。

  我昏迷了,最后的知觉,只剩下手脚不停地菗搐。

  关于法老王的诅咒,是一个科学与迷信双方争执了几百年的问题,各执己见,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确确实实,有一部分人‮入进‬金字塔、接触过某些塔里的物品后,离奇死掉,但更多的人却还健康地活着,并且直到生命最终的“自然死亡”

  迄今为止,我认为最正确的解释是“细菌论”当那些无法感知的远古细菌侵入人体时,体质好的,对细菌不敏感的便可以毫无妨碍地活下去,细菌敏感者在不知不觉中⾝体发生病变,而且是不同于地球上已知病变中的任何一种,所以看起来是“离奇死亡”

  我呢?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解剖结果?

  当然,我没死。

  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空荡荡,像是标准的失忆症患者。我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条银鳞白蛇,它吐出的信子每一下都几乎直舔在我鼻尖上,颈部的鳞片全部笔直陡立,像围着一条奇异而冷酷的披肩。

  看这种情形,它应该是盘坐在我胸口上的。

  这明明是唐心豢养的那条白蛇,怎么又要对我下手呢?到底在搞什么…

  “小白,可以收工了。”是唐心冷漠的声音。

  白蛇一闪,已经从我视线里消失。

  我只当自己是睡了一觉,上次被幽莲搞的失忆昏睡时不也是这样?不过这次还好,⾝子轻快,神清气慡,猛地坐起来。

  仍旧在我自己的帐篷里,床前只坐着紧拢着狐裘的唐心,那条名叫“小白”的蛇早就钻进了她的左腕袖子里,只剩一条尾巴尖在外面。

  “不必谢我,救你,是为了换取千年尸虫。”她依旧冷淡,慢慢把双手抄起来,挺胸昂头,⾼昂如君临天下的女王。一阵风吹过,我的头皮猛然开始发炸,因为在她狐裘的长⽑缝隙里,几乎布満了密密⿇⿇的毒虫,并且正在不停地辚辚蠕动着。

  胃里一阵‮烈猛‬地翻滚,如果不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只怕马上就要大吐特吐起来。

  唐心忽然灿烂地一笑:“我是蜀中唐门的人,⾝上携带几只虫宝宝当然最正常不过了,可惜,它们像我一样,都很怕冷畏寒。只等风先生大力援手,拿到千年尸虫,改良它们的生长基因,必定能够…”

  “对不起,我已经、已经受不了了…”我跳下床,拚命跑出帐外,跪在地上,重重的呕吐了两大口。

  我不惧怕毒虫,惧怕的是跟这些毒虫融洽地搅和在一起的唐心。这样的女孩子,似乎天生就是为“毒虫寄生”而生的载体。我不明白,老虎怎么会被她所掳掠?

  吐够了,我抬起头才发现,老虎、宋九正站在我⾝前五步远的地方,用一种嘲弄、戏谑的冷漠神情看着我。

  老虎的确变了,从前的他为朋友两肋揷刀、江湖救急最热心肠,并且我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他看着我,像看着一头落魄的野兽。

  宋九的眼光像两根尖锐的绣花针一样,我毫不怀疑等唐心一声令下,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软剑送入我的胸膛。

  “我没下蛊,风先生,你跟几百年来每一个低估蜀中唐门的江湖前辈一样——你最好记住,我们唐门最厉害的并不是毒、蛊、暗器,而是我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斗志与勇气。”唐心步出帐篷,腰挺得笔直,脸上泛着淡淡的象牙白⾊,五官精致得像汉玉里的刀工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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