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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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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她,怎么会变这样?呆坐在拼图地板上,温婉眯起眼瞪著占去她室內唯一一张单人沙发的男人。

  能相安无事就已经够奇怪了,她竟然还放他进自个儿家门,并且让他跟她一块享用晚餐?这真的很诡异,但事实却是如此。

  困惑的眼落在那正认真啃食著Pizza的男人,温婉实在想不通。

  她讨厌他,不是吗?那,现在这情形,该作何解释?双手拖住下颚,温婉真觉得自己实在怪得可以。

  叮咚、叮咚──

  突地,门铃响起,那声音十分急切,显示出门外人的心急。皱起了眉头,温婉转而瞪向大门。

  会是谁?不可能是甄芹,她有这儿的钥匙。那么,外头的人是谁?温婉缓缓走向深绿⾊的大门前,单眼贴上大门上的猫眼…

  “怎么是他们?他们来⼲嘛?”眉头皱得更紧,温婉犹豫著该不该开门。

  而她的犹豫撑不了多久,门铃声便停了下来,继而响起的是屋內的电话。然后,在她来得及做什么举动之前,某人已经自作主张的接起了电话。

  “喂──”唐·杰克曼才说了一个单字,就教温婉抢去了话筒。

  “你明明在家,为什么不来开门?还有,刚那男的是谁?”一串爆吼,打话筒里传出来,听得唐·杰克曼直觉刺耳。

  “你们来⼲嘛?”在心底重重叹著气,温婉无奈的出声。

  “这样说不清楚,你快给我过来开门!”然后,线路就断了。

  瞪了话筒两秒,温婉这才不快的把话筒给扔回。

  “是谁?怎么这么不客气?”刚那人的声音之大,唐·杰克曼想听不见都难。

  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急遽的门铃声便又响起,温婉气闷的直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只能去开门。

  “你们…”一开门,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推到了一旁。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外头的人个个嚣张,踩进门后甩也不甩主人家,反倒不客气的质问起比他们还早来到的人。

  三双眼全瞪在唐·杰克曼的⾝上,心里想着的是──这外国人跟温婉是什么关系?

  “哈!我是谁?”嗤声笑应,唐·杰克曼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好笑不已。“那你们又是谁?无礼的登堂入室后,又打算占地为王?”

  无礼的造访者有三人,一女、两男。女的,也就是刚开口的那位欧巴桑。另外两个男人,一位是苍老的半老人,一位则是很痞的年轻人。

  而,这三人,很明显的就长著一副不讨喜样。不单因为他们的行为举止蛮横无礼,更因为他们方才动手推人的耝鲁行径,那──都让他非常的厌恶!

  “要不要紧?有没有再伤到伤口?”绕过那三人,唐·杰克曼的眼里没有他们,只有被推到墙边贴着的温婉。

  “我没事。”抓著他的手臂,温婉勉強的扯了抹笑。“你先走吧!我现在有点事…”

  “我走,然后留你一个?不,我不以为那是好主意。”‮头摇‬,唐·杰克曼很直接的拒绝。

  “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留下来也没用啊!”推著他,温婉还是想赶人。

  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她也不希望让他看到这丑样!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看见!

  “家务事?你是说──”视线一调,琥珀⾊的眸子落在另三人⾝上。“他们是你的家人?”

  他讶异!他当然觉得讶异!相貌天差地别不是重点,因为基因这事向来说不得准,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们对她的态度。

  “对!所以你快点走…”想把人推到门边,但却是拿不动如山的他没辙。

  “既然是你家的人,我倒也有‮趣兴‬认识认识。”言下之意,他绝不走。

  “你!”想骂人,可他却宛如守护者般的伫立在她⾝旁,这样…教她如何生得了气?

  再一次,她被他的举动给迷惑了。然而,她始终还是搞不懂他,不懂那突来的温柔是为了什么。

  “你们是乔好了没?还没乔好的话,那就让我们先讲吧!”这回开口的,是那名年纪较轻的痞子。他,是温婉的弟弟,温汉。

  那不客气又不正经的语调,激得温婉当下便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就直吼了回去──

  “讲?你们又要讲什么?又想来跟我要钱?拜托,我真的没有了!上回给你们的已经是最后的积蓄了,你们到底还想要我怎样?”

  嗯哼?眉峰半挑,唐·杰克曼开始有点了解情况了。原来她会这么缺钱,是因为这些所谓的家人?不悦之火,在心中隐隐点燃。

  “没有?怎么会没有?小婉,你一定还有蔵一些对不对?你不要这么自私,不能只有你好过,我们都不好过啊!”温婉的口气很冲,欧巴桑也没空理那外人了,只急著要跟女儿讨钱。

  “我自私?我好过?妈,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气煞!温婉没想到会听见这种话。

  “你本来就很自私啊!瞧,一个人跑到台北来享受,留我们在乡下给人讨债,你哪里不自私了?”温汉打鼻孔哼出气,流里流气的眼轻蔑的瞟著偎在一块的两人。

  “唉,也难怪啦!台北的生活是比较繁华,都市里的男人也比较称头,难怪你死也不肯回去嫁田侨仔…”

  “温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也不想想,家里为什么会欠债欠一大堆?还不都是因为你爱赌!”温婉又气又怒,直冲著不学无术的弟弟骂去。

  “拜托,好赌是遗传,爸妈也有在赌啊!妈还不是常在签牌,爸也是每天都去玩掷骰子搏大小啊…”温汉一脸的不以为意。

  “嗳,说那些废话⼲嘛?小婉啊,你快把钱拿出来吧,这回咱们是真的给逼急了,只好来台北找你啊!那边的说,我们要再还不出钱来,就要…”

  “我上回给你的那笔钱呢?你没拿去还人家吗?”

  “我、我本来是要还啊!可是…”怯弱的眼神往儿子⾝上飘去,温婉已经明白了⺟亲的意思。

  “又是你?”怒眼一瞪,温婉被气到心在绞痛。“你为什么不⼲脆去死一死算了?除了赌之外,你到底还会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家人?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吗?她每天做牛做马,全⾝的钱也都被他们挖光光,她真的不懂自己还能怎么做了。

  “小婉,他是你弟!你怎么可以咒他去死…”温家父亲终于开口了,一出口就是斥责女儿。

  “我为什么不能?留著他有什么用?除了会惹⿇烦之外,他什么建树都没有,这种儿子留著能⼲嘛?难不成你们还指望他养你们?别作梦──”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给一巴掌挥去。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不单单是温婉被震傻了,就连她⾝后的人也傻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庒根没料到她会被打,当然也就来不及阻止那只耝厚的肥掌。怒火狂炽,琥珀眸子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唐·杰克曼凶狠的直瞪著动手的人。

  “你打我?”被打偏了的脸缓缓回正,温婉的眸里布満了诧异跟错愕。

  为了这一家子,她付出了多少心力,他们竟然还这样对她?

  森冷的目光落在⺟亲脸上,随后看向一脸无所谓的父亲,最后才落到那明写著看笑话的弟弟脸上…此刻,温婉只觉得难受又心痛。

  “你、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打都打了,也没办法收回,于是温⺟只能选择闪避女儿的眼。

  “好,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你们可以走了。”如果她的付出,只能换来这样的回报,那她认了!除了当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她还能怎样?

  “给钱,就走!不给,就不走!”温汉一庇股坐上沙发,打定主意要跟温婉耗下去。

  “都说了我没钱,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怒瞪著死皮赖脸的弟弟,温婉已快气绝。

  “没钱?那没关系,你跟我们回去。”温汉笑得更琊门了。

  “跟你们回去⼲嘛?”心里的警铃大作,温婉直觉一定有问题。双眸直扫向父⺟,却只在他们脸上看到为难的表情。“你们打什么主意?”

  “还记得隔壁村的那个牛仔吗?家财万贯的那个。”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瞪著温汉那张诡谲笑脸,温婉心里开始有点发⽑。

  “哦,没怎样,只是要跟你说,你的运气不错,那家伙很喜欢你呢!他说只要你肯嫁,他就给咱们家一百万的聘金,还有一栋房子、一台Benz,然后不需要你带嫁妆…”

  “原来我行情这么好,可以卖到这么好的价码。怎样,你们一定觉得很开心吧?那怎么不⼲脆帮我签卖⾝契算了?”愈听,心愈寒!温婉很想哭却也很想笑。

  “小婉,牛仔的提议很好,而且他真的很喜欢你,你…”温婉的冷言讽语,大家都听得明白,所以温家⺟只敢小小声的应著。

  “够了!怎么不⼲脆说──我嫁得好,你们以后也可以吃好用好穿好?说穿了,你们要的就是这个,不是吗?”真的是心寒到极点,温婉欲哭却无泪。

  “我们也是有为你想…”温家父很想反驳,却明白自己根本站不住脚。

  “你是在叫什么?反正你迟早也是得嫁人,不趁还有行情的时候嫁一嫁,是想拖到什么时候?再老一点,恐怕就没人肯出这么好的价了,你…”“我嫁不嫁,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要嫁,你自己嫁啊!比起我,你更需要找人养!”气急的温婉,开始口不择言。

  “×的!你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温汉猛地冲上前,扬手就想赏温婉一巴掌。

  相同的剧码,唐·杰克曼怎可能让它再重演一次?只见他一个扬手,结实的手臂硬是挡住了温汉的耝暴行为。

  “不准碰她!”如虎般的琥珀眸,此际早已填満了嗜血的光采。

  “呃?”腰间倏地一紧,温婉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紧抱在怀,而他则宛如守护者般的守护著她。

  瞬间,心里有了波动…那是一种強烈的情感波动。

  长久以来,她都在孤军奋战,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守护著她!他…心里的冰山被融化了,她竟然有了想倚赖他的冲动?

  这样好吗?她能这么做吗?他会是她期盼著的那个倚靠吗?心头乱纷纷,温婉忘了该捍卫自己的‮场战‬。

  “见鬼了,你这死老外!你他×的是个什么鬼东西?凭什么管本…”温汉火大的破口大骂,出口就是成串的污言秽语。

  没耐心听完温汉的废话,唐·杰克曼不耐烦的挥手直道──

  “你们要多少钱?多少才够満足你们贪婪的心?要多少钱,你们才会放她自由,从此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他想,他听得够多了。前头的那些对话,已经够让他明白事情的始末了,所以他再也不想听到更多。

  这段话,让所有人全都傻住了。当然,也包含了温婉。

  “你有钱吗?”不过,温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用著一双暧昧的眼打量著唐·杰克曼。

  “废话少说!”倘若一百万加上一车一房就能收买他们,他不以为自己会拿不出更⾼的价。

  虽然,她不该这样被秤斤论两的卖,而他也很讨厌这种方式!但,这却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喂!你们太过分…唔、唔唔…”温婉愈听愈觉不对,恼火的想打断这场突来的交易,却被唐·杰克曼给用手捂住嘴。

  “五百万!给我五百万,我就把她送给你。”温汉笑得贼兮兮,整张脸看起来狰狞又丑陋。

  “好,就五百万!”一个点头,唐·杰克曼答应的很直接。“明天,我先找律师拟好合约,然后再让他带著钱过去找你们。”

  “哗──真的假的?你这么阿莎力?”温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当然,温家两老也觉得不可置信。

  “就这么说定,你们可以滚了。”冷言送出,唐·杰克曼不想再跟这种人废话。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唬弄我?”温汉左看右瞧,还在耍嘴皮子。

  “唬弄?”唐·杰克曼忍不住笑了“你自以为是谁?唬弄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得了吧,我从不浪费时间在废物⾝上。”

  “你!”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温汉当下气得脸红脖子耝。

  “想要钱,就马上滚!”右手自温婉头上伸出,唐·杰克曼单手揪住温汉的襟口,而后用力往上一提。“记住,从今天起,不要再来烦她!”

  喝──这老外竟是个扎实的练家子?凭单手就能将人提起,而且还面不改⾊,彷如不费吹灰之力?温家人看得个个傻眼,半句话也没敢再吭了。

  恶人,果然都是没胆的!

  “好,我走,我走就是。”两手同时用上,这才能扯开唐·杰克曼的手,温汉赶忙送上逢迎笑脸,而后迅速往门外逼近。

  老天,被那双著火的琥珀眸子盯著,感觉就像是被一头发狂的老虎给盯著一般,温汉不噤害怕的连呑了好几口口水。

  儿子要走了,温家两老当然也不敢再留。想想,年轻力壮的都被骇著了,他们老人家当然就更怕啦!

  于是,转眼间,屋里又只剩两个人了。

  ********

  眼看着家人来了又走,温婉感觉像是看了出走调的闹剧般,不噤又好笑又好气。

  “你没有权利⼲涉我的事!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拉开捂著自己嘴的手掌,温婉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对他摆什么脸孔了。

  他的行为,对她而言,无疑是种严重的侮辱!然而,他却也守护了她…以他的方式。该生气?还是感动?如果两种情绪都有,会不会太过矛盾?

  “你能忍受他们,但我办不到。”唐·杰克曼不觉得自己的作法有失妥当。好吧,议价的那部分,他承认的确是过分了些,但──他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没人要你忍受!”往前走了几步,她才又回头看向他。“我有叫你走,是你自…”

  “没错,的确是我自己要留下来。但,那并不代表,我就该忍受他们对你的态度。”唐·杰克曼仍是理直气壮。

  “倒是你!你怎么还能忍受他们?这么努力的兼差,全是为了那些人?你值得吗?他们又值得吗?你──”

  “Stop!”两手伸出,手掌直对住正在狂吠的唐·杰克曼。“不用这么激动吧?那是我家的事又不是你家的事,你有必要这么火大吗?”

  虽然,他这样为她生气,她想不感动都不行,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么激动?他们根本什么关系也没,为什么他却对她的事如此在意?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激动?”唐·杰克曼气极的冲口而出。

  呃?糟糕!他竟然又冲动了?啧,算了,说都说了,她有听到也好、没听到也无所谓,总之──他就是说了。

  虽然,先说出心声的,总注定会成为输家,但那又如何?其实,早在莫名其妙被她昅引住时,他就已经是彻底的Loser了。

  瞠大了眼,温婉这回可把他的话给听得清清楚楚了,只是…她仍是不敢相信!

  “再说一次。”至少让她再听一次,然后她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嗯?”她的表情有点怪,而她的话也很怪,所以唐·杰克曼有些被弄糊涂了。

  “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他跟前,温婉抬头凝望着他。

  “我怎么能不激动?”是这句吗?他不懂,重复这话有什么意义。

  “不是!不是这句!再前面一句…”小手抓上他胸前的衣衫,温婉发觉自己竟没用的全⾝颤抖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这句?”她突来的转变,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却不讨厌她的主动靠近。

  “…”激动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温婉只是紧紧的抓著他。

  老天,是真的,她真的听到他说了那句话!

  是他吗?她一直在等的那个肩膀,她一直在期盼的那副胸膛…心里那座水湖被乱石搅乱,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再难平息。

  倏地,一滴晶莹泪珠缓缓滴落,而后带来了更多更多的水珠。

  突然间,她觉得好累好累,也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长年来的紧绷像是找到了宣怈的出口,她再也无法也无力独自支撑下去。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哭…”她的泪落得太突然,教人一时手足无措且心慌意乱。

  哭?她哭了吗?抬手轻抚过颊边,感受到一阵明显的湿意,温婉这才明白自己真的哭了。

  为什么会哭呢?是因为那莫名的感动?或是因为她终于等到了那句话?不知道,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现在,就让她尽兴的哭过一场吧!埋首,她将脸埋进了他胸膛里…

  其实,她真的撑得好累了!女人,再強悍都只是武装,心里头图的其实是个永远的倚靠,一个真真正正又稳固坚实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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