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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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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田谷,井川宅。

  每个礼拜,拓真总会回世田谷的老家探望⺟亲。

  世田谷的老家占地千坪有余,除了庭园,还有三栋各别‮立独‬的建筑物,而⺟亲就住在后面的别屋。

  他回家时会从后门进去,而不经由前门。因为他不想见到庒得他⺟亲一辈子喘不过气来的元配。

  “拓真,听说你跟千谷商事的千金在交往,是吗?”年已五十,容貌却依旧姣美的井川佳织问道。

  拓真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到处都在传,到底是谁说的?”

  “没有吗?”井川佳织眨眨美目。

  “没有的事。”他打断了她“都是谣传,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

  “是这样啊…”她显得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有谱了呢。毕竟你都三十一岁了,当年你爸爸在这个年纪时,你已经一岁了呢。”

  “妈…”

  “我好想赶快当奶奶喔。”她睇着他,暗示着。

  拓真故意视而不见“⼲嘛那么想变老?”

  井川佳织瞅着他“拓真,你应该也认识不少女孩子吧?都没有喜欢的?”

  “没有。”他回答得一点都不犹豫。

  “人家拓伸已经有对象了呢。”她幽幽地说。

  他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你难得跟他碰面,当然不知道。”她说“你爸爸说对方是旧贵族室井家的长孙女,今年刚从早稻田毕业,才貌兼俱呢。”

  “是吗?”

  “要是顺利的话,今年底应该会结婚。”

  “噢。”他淡淡地应道。

  井川佳织睨着他,语带试探地“你怎么没半点反应?”

  他睇着她,一笑。“我该有反应吗?”

  “你向来不服输的。”她说“求学时,你没输过拓伸,进公司后,你的表现也比他好,现在他都有结婚对象了,你却连个动静都没有,难道这一次,你输了?”

  听出她话中含义,他完全不以为意。“这种事不用比。”

  “怎么能不比?你想输吗?”

  “妈,您想用激将法?”识破⺟亲阴谋的他,撇唇一笑。

  井川佳织心虚却不肯承认地说:“哪是什么激将法,我是不想你千赢万赢,就输这一次。”

  拓真唇角一扬,忍俊不住地笑出声音来。“妈,别白费心机了。”

  “你真是…”井川佳织懊恼又无奈地白了他一记“不跟你说了。”

  “妈,”为了安慰抱孙心切的⺟亲,他坐到她旁边“难道您不想多拥有我一些时曰吗?”

  她斜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那种抓着儿子不放的妈妈…”

  “可是我还没遇到喜欢的对象。”他说。

  “你不够积极。”

  “我⾝边不是脑袋空空,连盐跟糖都分不清楚的大‮姐小‬,就是巴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我能娶这种女孩回家吗?”

  他这么说,井川佳织倒是无话可说。

  “妈,”他轻拍她的肩“我会结婚的。”

  “噢?”她瞥着他,抱持怀疑态度“什么时候?”

  “等我遇见对的人。”说着的同时,一个鲜明的影像突然钻进他脑子里。

  是她!那天巧遇的年轻OL?!

  怎么会这样?她的⾝影怎么会那么清楚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拓真?”井川佳织疑惑地睇着他“你怎么啦?”

  “没事…”他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笑笑。

  ** **

  银座,蓝月BAR。

  在静香等一千人的力邀下,纱绫跟着她们来到了这家知名的BAR。

  今天她是来凑人数的,因为静香举办的联谊活动“三缺一”

  对所谓的联谊,她一点‮趣兴‬都没有,要不是静香对她发挥那死缠烂打的真功夫,她也不会到这种像是没缴电费被断电似的“夜店”来。

  看着眼前的猪头一号、猪头二号、猪头三号及猪头四号先生,她不噤皱了皱眉头。

  他们长得也还差強人意,可就是不知道少了一点什么…

  很快地,静香她们已经先行“配对”成功,而将她丢给了猪头三号先生。

  “纱绫,他就留给你了。”在即将进舞池之前,静香附在她耳边低声地道。

  她没好气地瞪了静香一记“留什么?剩菜剩饭吗?”

  “唉唷,你⼲嘛那么说?”静香悄声地道“他不错耶,听说他爸爸还是医生呢。”

  “那又怎样?”她蹙起眉心“别忘了我只是来充场面的。”

  “既然来了就顺便嘛。”

  “什么顺便?”纱绫懊恼地道“我警告你,别把我单独留下喔。”

  “别扫兴嘛。”静香撒娇地蹭了她一下。

  “静香…”她还想说话,但静香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边飘开,随着猪头一号先生步向舞池。

  眼睁睁看着静香离她而去,纱绫不安地坐在位置上。

  “嗨。”猪头三号先生在这个时候坐到了她⾝边。

  她本能地往旁一移,矜持地看着他。

  “你好像很安静…”他伸出手“我是池末,刚才你应该有听见我的自我介绍吧?”

  她微蹙着眉心,心虚地点点头。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从她踏进店里的那一秒起,她的脑袋就空空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池末又挪坐过来。

  纱绫一脸为难地睇着他“我没有啊,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

  他一笑“坐太远听不见你说什么。”

  “但是我…”店里的乐声震耳欲聋,不靠近确实是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她根本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现在她只想回家。

  “我…我…”这次联谊是静香主办的,为了给静香面子,她也不好直接拒绝他。

  暗忖了一下,她决定以上洗手问的名义,暂时避避。

  “我去一下洗手间。”抓着皮包,她飞快地离开座位。“失陪了。”

  原以为这下子能躲开他一会儿,却没想到他竟跟了过来。

  “宇都木‮姐小‬,我陪你去!”

  “嘎?”她一怔,惊疑地看着他“不…不用了。”

  “不行,这里出入的人很多,就让我当你的护花使者吧。”说着,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近乎強行地将她往洗手问的方向拉。

  纱绫惊慌地任他拉着“池末先生,请你别…”

  她倒不是担心他会在夜店里对她做什么事,但他的行为却让她非常惊慌不安。

  通往洗手问的走道昏暗无光,只有两边墙壁上的烛火透着微亮,纱绫发现有一对男女就在一棵⾼大的热带植物盆栽后面紧拥热吻,旁若无人。

  “池末先生,我…我不想去了…”

  “你怎么那么害怕?”池末睇了她一记,撇唇笑问:“怕我非礼你?”

  “嘎…”她不断回头,希望这走道上能有其他人出现。

  但她发觉…除了那对忘情热吻的情侣之外,再无别人。

  虽然光线微弱,但她隐隐看见那女子紧勾着男人的颈项,而那男人的双手却是垂放着的。

  突然,那两名热吻的男女分开了——

  不,严格说来,应该是…男人推开了女人。

  ** **

  拓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她——不鸟他是谁的年轻OL。

  光线非常的暗,但她的声音却勾起了他对她的记忆。

  她被一个男子拉着,还不断回头看着,晶亮的眸子透露出无助及惊慌。

  直觉告诉他,她需要帮助。

  推开了今晚刚在夜店里遇上的性感女子,他大步趋前——

  “嘎。”他一把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池末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发现那个刚刚在暗处里跟女子热吻的男人竟是他——井川拓真,纱绫大吃惊,怔怔地看着他,发不出声音。

  “我是她的…”拓真挑挑眉,兴味一笑“男朋友。”

  池末吓了一跳,纱绫也是。

  “你胡说什么?”池末眉头一拧。

  “我没胡说,现在…”他突然掐住了池末的手腕“请你放开她。”

  被他一掐,池末立刻蹙起眉心,疼得松开了手。

  顺势地,拓真一个振臂将纱绫揽住。

  面对这突发状况,纱绫错愕得不知如何反应。

  他的⾝上有一股雄性的气味,魅惑而性感。

  刚才池末只是靠近她,就让她觉得浑⾝不舒服,怎么当他揽着她,她却…

  “宇都木‮姐小‬是跟我们来联谊的。”池末不甘心地瞪着他。

  “噢?”拓真挑挑眉,转而睇着怀中的她“你居然背着我跟别人联谊?”

  这“单亲妈妈”还真悠哉,放着女儿不管,出来联谊?

  迎上他的目光,纱绫心头一悸。

  “你觉得我不够好?”他凝视着她“你对我有不満的地方?”

  被他那么一注视,纱绫更是发不出声音了。

  她想,他应该只是单纯的对她伸出援手,但伸出援手也不必抱着她,还演起戏来吧?

  这时,被他抛下的那名女子不満地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池末看看那女子,再看着拓真。“你带女人来?”

  “刚刚认识的。”他一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表情。

  “搞什么?”女子有点愠恼地说“她是谁?你女朋友?”

  “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纱绫斜睇了他一记“嘎,我…”真是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道歉。”不待她说话,他打断了她。“为了气你,我故意上夜店泡妞,不过你也背着我跟别人联谊,就这么打平了,行吗?”

  “什…”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突然,他的脸欺近,猛地攫住了她的唇。池末及性感女子一脸惊愕。

  “搞什么?”女子气得一踱脚,转⾝就走。而池末则是羞恼地咕哝了一句“有男朋友还出来联谊”然后愤而离开。昏暗的走道上只剩下他俩,而此时,纱绫竟再也听不到扰人的动感乐声——

  ** **

  只是一个吻罢了。

  他不知吻过多少女人,但这一际,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觉。她根本不会接吻,笨拙得跟什么一样,可却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悸动。该走的都走了,而他也应该离开她的唇,但是他却还留恋着。他不自觉地拥紧了她,想要得更多。他是怎么了?

  虽然她不懂接吻,但他还是轻易地掌控了节奏,以舌尖撬开了她的唇片——就在他采入舌尖的同时,她⾝子一震,惊慌地推开了他。

  “你做什么?”她万万想不到,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他略略回神,淡淡地道:“我替你赶走了你甩不掉的人。”

  她眉心一拧“是喔,要我感谢你吗?”

  “你不该吗?”他撇唇一笑。

  “你…”她感觉到自己的唇片还发烫着,像有人在她唇上点了把火似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就算他真的替她解了围,也不该做得这么过分。

  “想不到你也会来联谊。”想起她今天是来联谊,他不知不觉地有几分懊恼“怎么?那么缺男人?”

  她不満地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吧?”

  “你真不懂得感激。”他眉梢一扬“刚才若不是我伸出援手,你会被他拉到哪里去呢?”

  她秀眉一拢“他只是要陪我去洗手问…”

  “如果只是这样,你⼲嘛挣扎?”

  “去洗手问⼲嘛要人陪?”

  他挑挑眉“这么说,他只不过是热心,而我是鸡婆罗?”

  说他鸡婆太不公道,虽然他刚才真的是过分了些。

  她涨红着脸,羞恼又无奈地瞪着他。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只是陪你上洗手问吧?”他凝视着她,眼底闪过一抹促狭。

  “你想说什么?”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天真的女人。”他说。

  “我知道。”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这种地方最适合你这种放浪的男人。”

  想到他刚才跟那性戚女子在暗处里亲热,她就觉得…觉得…

  怪了,她为什么觉得生气?

  他蹙眉一笑“说得那么酸,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她一震“谁…谁吃醋?你少臭美了。”说罢,她转⾝就想走。

  真是个自大又自负的家伙,虽说他是真的很迷人、很有魅力,但那也不代表她就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把他当藌沾啊!

  看她又不鸟他,且掉头就要走,拓真不觉叫起浓眉。

  大步趋前,他一把抓住了她——

  “你…”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你对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吗?”他直视着她美丽的脸庞。

  她一怔,脸儿羞红。“咦?”

  “你是不鸟所有男人,还是只是不鸟我?”他问。

  她鸟不鸟他,有那么重要吗?

  “那不重要吧?”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意。”他说。

  她又是一怔“你…在意?”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在意她的态度?

  他是⾼⾼在上的少爷兼少东,而她只是一个既平凡又没有地位的OL,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在意啊?

  拓真脸上有一丝懊恼,懊恼她的态度,也懊恼自己的反应。

  一直以来,女人总是主动地靠近他、巴着他、‮望渴‬他。他习惯处于被动的位置,不付出、不投入,但她却…

  她怎能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因为他对她来说太“遥远”还是他根本勾不起她一丁点的‮趣兴‬?

  她那么诚实又坦白地在初次相遇时,就表明自己有女儿,那表示什么?她只对他诚实相告,还是对所有男人都一样?

  如果只是对他,那表示她对他毫无感觉吗?

  “只是因为我太遥远?”他语带质问。

  她眉头一皱“井川少爷,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你不鸟我,只是因为我遥远?”

  “你是很遥远啊,你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像他那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管婚前如何交游广阔,到最后结婚的对象还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姐小‬。

  迷恋上这种人,甚至情归于他,都只是在帮另一个女人照顾未来老公罢了。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实际的她可是从来都没做过。

  “这个答案,你満意吗?”她咧嘴笑笑,有几分敷衍。

  本以为这样就能敦他満意,然后⾼抬贵手,放她离去,但…她猜错了。

  “不満意。”他脸一沉。

  她一怔,惊疑地看着他。

  这样还不満意?难道说她没像其他女性对他露出痴恋‮望渴‬的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严重的挫折及打击?

  对,一定是这样,总被女人簇拥包围着的他,肯定无法忍受她对他视若无睹。

  天知道当她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心跳又有多快,但她⼲嘛表现出来啊?

  要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迷恋爱慕的样子,他还不是把她当无聊花痴?

  她可没忘记他那天以为她是躲在车旁想偷看他的OL时,那种厌恶烦躁的表情。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她迎上他锐利的眼睛,扬起了下巴。

  就在她扬起下巴的同时,他匆地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捞。

  在他们的⾝体紧紧贴合的那一际,他又一次吻住了她——

  他的吻‮热炽‬而狂野,有着模糊他人意识的力量。他…他一定是专门掳掠女人的撤旦。

  她快不能呼昅,她快要瘫软,她紧抓住他的胳膊,防止自己往下滑。

  而他及时地托住她的腰,将她一提——

  “没那么遥远吧?”他略略离开了她的唇,火热的气息徐徐吹袭着她。

  她眼神有点迷蒙地看着他“你…”不等她说话,他头一低,又封堵住她的嘴。

  他的胸口沸腾着不知名的热度,接着⾝体也瞬间火热起来。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OL,还是单亲妈妈,而他从来没注意过这样的女孩,为什么独独对她有着如此強烈的感觉?

  是因为她不把他当一回事吗?还是他真的对这个‮纯清‬秀丽的女孩有着他从没有过的悸动?

  她的唇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甜美柔嫰…

  他无法停止这种近乎‮狂疯‬的行径,不自觉地‮望渴‬更多,甚至…他妒嫉起那个曾经拥有她的男人。

  情不自噤地,他的手伸向了她胸前…

  “⼲嘛啊你?!”感觉到自己被“袭胸”了,纱绫本能地振臂一推,惊羞地瞪着他。

  惊觉到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拓真一脸懊恼,但未感后悔及歉疚。

  “你这个差劲的家伙!”她气得趋前,狠狠踩了他一脚。

  虽说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直视着她,浓眉一拧。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既不崇拜你,也不迷恋你,更不是那种会跟你搞‮夜一‬情的女人。”

  “摸人家胸部,你卑鄙。”她瞪着他,连串地骂“笨蛋、自大狂、愚蠢、不可一世、莫名其妙、讨厌、龌龊、下流,还…还有笨蛋!”

  他撇撇唇“笨蛋已经骂过了。”

  “你…”见他不以为意,她气急败坏地“你没有羞聇心!”说罢,她转⾝快步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拓真抿唇一笑。

  他还没碰过这种拒绝他、甚至用那么多字眼一口气臭骂他的女人。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容忍她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放肆?

  他不需要她崇拜他、迷恋他,但她就不能对他友善一点吗?

  他可是有名的如撤旦般的男人,而她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走着瞧,宇都木‮姐小‬,我可不会被你单亲妈妈的⾝分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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