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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何以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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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头,忠臣不好当啊。清廉的忠臣更不好别人送个礼吧,全退回去心里舍不得,不退又怕坏了清廉的名声,思来想去,只好退一半留一半,还得拿出实力派的演技,努力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严词的退礼物,,

  瞧,要做个清廉的忠臣多不容易。

  萧凡很満意自己今天的表现,他觉得自己的表演很到位,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达到了影帝标准,燕王有良心的话真该给他发个小金人儿鼓励鼓励。

  不过想必燕王殿下发现银子少了一半以后,心情可能不会太⾼兴,估计也不怎么同意将萧凡当成“国士”了,毕竟像萧凡这样的国士很不好形容,另类?

  不管了,反正箱子没少就成,里面的东西少没少,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一我只是个拒收贿略的清官而已,又不是仓库保管员,银子少了关我何事?

  回到家萧凡迫不及待推开卧房的门,萧画眉正搂着一大堆‮白雪‬的银子傻傻的笑。

  萧凡细心的关好门,毒过去。然后”一大一小搂着银子傻傻的笑。

  “三千两,怎么花?”萧凡口水快流下来了,这真是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个问题。

  “买蹄膀。”萧画眉的口水也快流下来了小丫头正长⾝体的年纪,蹄膀是她的最爱。

  萧凡不同意:“说点有建设性的。”

  三千两银子买蹄膀小丫头得吃多少东?

  画眉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精明的模样,很快便有了标准答案:“买宅子,买地。”

  嗯,很符合古代人的价值观,房子和土地,这些可以传给子孙的东西是古代人的首选。

  “不行。”萧凡断然否决。

  ‮夜一‬暴富若发生在百姓⾝上倒说得过去,但一个新上任的五品‮员官‬,名下忽然多了大量的土地,依朱元璋的性子,估计会把他剐成一片儿一片儿的扔去喂狗,皮都懒得录了。

  真发愁啊,原来这世上真有嫌钱多的人,,

  一大一小相对无言,萧画眉苦着小脸,像个小大人般唉声叹气。

  拍了拍‮腿大‬,萧凡道:“不管了,先把它们埋到后院,埋深一点儿,想用的时候再挖弄取两徒花,”

  萧画眉‮劲使‬点头,表示赞同。

  这就是暴发户的心态,财不露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小农意识了。不过,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老朱心理‮态变‬,见不得有钱人,更见不得有钱的官儿,见一个杀一个,萧凡冒不起这险。

  二人趁了夜深,挖得一⾝脏兮兮的,终于把那三千银子埋进了土里。埋得很深。

  二人累得不行,⼲脆一庇股姿在卧房的地上,背靠着背喘气。

  过了一会儿,萧凡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接着笑声渐渐变大,好象想起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相公笑什么?”萧画眉转过脸,一副急待分享的模样。

  “我在想啊,咱们为了埋这三千两银子,挖了那么久的坑,累得直喘气儿,那陈四六赚了那么多银子,每天夜里不知要挖多少坑,真奇怪,这么累的运动也没见他瘦下来,哈哈

  萧画眉也跟着笑了两声,接着小脸忽然变得黯然。

  “相公若不是带了我去陈家,恐怕你也不会跟陈家反目,我”

  萧凡笑得很平静:“不关你的事,带不带你去都是同样的结果,其实你也看得出,我和陈家走的路,终究不相同,分开是必然的。”

  萧画眉深深的看着萧凡,眼中饱含着青涩却深邃的情意,眼前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把她从生死挣扎的边缘救了回来,给了她吃穿。给了她温暖,给了她一切,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不管为她做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同头顶的树荫,给她一夏阴凉,却从不向她索取。

  原以为会在某个阴暗肮脏的角落,冻饿交加中草草的结束掉自己这凄凉悲哀的一生,上天却安排自己遇到了他,能活着,真好,能遇到他,比活着更好。

  拉过萧凡的手,看着手腕上那三道她曾经留给他的抓痕,萧画眉青涩的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它,然后抬起头,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都喜欢说“以国士报君”她用什么来报君?

  “相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萧画眉认真得仿佛在用生命起誓。

  萧凡失笑:“你一个小丫头,拿什么保护我?”

  “用我的命。”萧画眉淡淡的笑,笑容竟带着几分瘪人的琊气,就像与恶魔签了一纸琊恶的契约,用⾝体与灵魂换了一个心愿。

  萧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能感觉到萧画眉的情意,淡如凉水,却深入骨髓。十二岁的小女孩,原本什么事都不懂的,而画眉受过多年苦难,心性和经历早已将她磨练得比成年人更沧桑,更成熟,更懂得幸福是如何的珍贵。

  两人头靠在一起,享受着这沉默而温馨的时刻,心里很甜,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

  “相公”

  “嗯?”

  “家里没银子用了,”

  “你,”刚才埋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早说?”

  只,,忘了。”

  “那我们去挖银子吧,”

  真是个有意义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不到巳时萧凡便已等在了承天门外。

  昨曰解诸传话说朱元璋要召见他,萧凡早早的就到承天门外候旨了。

  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只能别人等他,萧凡是万万不敢让他等的。

  正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朱允坟穿着一⾝明⻩⾊的四爪龙袍走来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愁意,见到萧凡后,抑郁的神⾊稍缓,朝他绽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萧凡暗叹,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都这么帅,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朱允烦这家伙确实比自己帅上几分,举手投足都带着十足的雍贵之气,若换个嫉妒心強的人看到他,真忍不住往他脸上泼硫酸

  “皇祖父要召见你?”

  “对呀。”

  “你跟我一块进去吧,

  二人并肩走过金水桥,慢慢进了宮门。

  “萧侍读。听说你被皇祖头任为锦衣卫同知了,这几曰在衙门做得还习惯吗?”

  萧凡笑道:“锦衣卫镇抚司目前只是空架子,要完全把它建起来,起码要半年时间才行,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朱允坟笑道:“虽然不知皇祖父为何任你为同知,但皇祖父必有他的用意,指挥使李景隆人不错。算起来他还是我表兄呢,虽然有些贪玩,可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儿,值得一交。”

  萧凡笑了笑,这个李景隆可不是一般的贪玩,自从财政问题解决后,他仿佛完全撂了担子,每天跑镇抚司解门里点个卯,蘸个蒜便翘班。人不知跑哪去了,到了下班时间准时回衙门打卡,有时候懒得回来,⼲脆派人打声招呼,典型的纨绔‮弟子‬作风,锦衣卫里拿主意的其实是萧凡,有这么一位舍得放权的‮导领‬,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李景隆却不知道,他的这位二把手萧凡同志也不是什么很勤奋的人,有些事情能交给下属办的,尽量交给他们办,现在他感到最为难的便是⾝边缺人,缺信任的人。

  转了转眼珠,萧凡笑道:“殿下,跟你打个商量,送个人给我如何?”

  “谁?”

  “你⾝边的亲军百户,袁忠。”

  “你要他⼲嘛?”

  “把他调入锦衣卫,升个千户,帮我办办事,你不会不舍得吧?”

  朱允坟笑道:“这有何难。我⾝边的侍卫都是隶属锦衣亲军的,本来就归你们锦衣卫管,你要用他尽管们他过去便是。”

  萧凡喜道:“多谢殿下。”

  待会儿见了朱元璋,如果有机会的话,向他请旨把曹毅也从江浦县调入锦衣卫,有了这一左六右两大臂膀,以后办事就轻快多了。

  二人走了一阵,朱允坟的神⾊忽然安得沉垂,他挥退了后每跟着舁侯的宦官,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各地藩王这两曰陆续进京了。”

  萧凡点头。

  朱允坟俊脸布満深深的愁意:“藩王之策,本是皇祖父的生平得意手笔,可是”它却渐渐变成了我大明的祸患,皇祖父分封藩王的时候想得很细致,他认为秦失天下,是因为秦皇不愿分封诸王戍守各地,以致一方变乱,天下皆反,而刘邦得天下后大封刘姓诸王,于是汉室江山国祜能保四百余年之久,皇祖父欲效刘邦,用诸王戍守,以安天下,可是,皇祖父却忘了,他在位时,诸王皆是他的皇子,尚可弹庒住他们,但万一有天皇祖父西去,那个时候,诸王皆是我的叔辈,我如何能弹庒得住?他们若不愿奉我为主,于是兴兵作乱,谋夺江山,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萧凡道:“殿下想的很有道理,你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藩王之策,确实隐患颇多,必须寻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才是,否则你将来登基之后,隐患便很有可能变成真正的祸乱,殿下何不将你的这些担心坦言告诉陛下?”

  朱允坟吃了一惊,面⾊发白道:“告诉皇祖父?那可不行!藩王之策乃皇祖父生平的得意手笔,我若把这些担心告诉了他,他肯定会大骂我一顿,说我不知好歹的,我,,我可不敢跟他说。”

  萧凡叹道:“你误会陛下了,陛下年已老迈,他这一生做了这么多事情,为的不就是给你留一座没有隐患的江山吗?你把心中的担心告诉他,陛下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帮你出出主意,毕竟这大明江山是你们祖孙俩的,现在出了问题,一位是当今皇上,一位是未来国君,祖孙坦然相对,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朱允坟満脸惧⾊,飞快‮头摇‬道:“不不行,我不敢,还是待将来皇祖父百年之后,我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殿下,你是大明未来的国君,难道连跟祖父说真话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若一辈子都这么软弱,那些叔叔们看在眼里,他们会怎么对你?君弱臣強的局面,能全怪罪于臣吗?君若不弱,臣子怎敢強?你的软弱性子正是给你那些叔叔们绝好的谋反机会呀!现在你贵为太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尊贵的地位,你却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这叫以后的臣民们如何肯听从你的号令?如何肯奉你为主?”

  萧凡的一番话,仿佛晴天一道炸雷,把朱允烦震得半晌作声不得,楞楞站在原地许久,脸⾊时青时白,表情变幻万端。沉默良久,朱允烦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苍白着俊脸,咬着牙‮劲使‬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我要做个有主见的皇帝,至少要做个敢说敢做的皇帝!我,”我会跟皇祖父说出我的担心。”

  萧凡轻松的笑了,蛹化彩蝶,破茧而出,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瘦弱怯懦的太孙,正慢慢变成一个霸气十足,有勇气有担当的男人,这种蜕变让他感到由衷的欣喜。

  历史,或许真会在萧凡看似漫不经心的拨拉下,悄然改变了它原来的轨迹,,

  下了决心的朱允坟仿佛整个人都变了,浑⾝散发出湛然的光彩。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強烈的自信,连笑起来都比平常迷人多了。

  “萧侍读,谢谢你。”朱允坟认真的看着他,发自真心的道。

  萧凡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你做太孙,要跟皇祖父说真话,我做你的臣子,当然也要跟你说真话。”

  二人相视而笑,一种只属于知己的默契从他们心底缓缓生出。在二人之间静静的盘旋,祥和而舒适。

  “昨曰燕王也进京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呵呵,我还跟他说了几句话,后来他想贿赔我,晚上给我家里送了好几千两银子,以为区区铜臭之物就能收买我”

  “啊?燕王之野心真是昭然若揭!那你收了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没收!当晚我就给他退回去了,一共五个箱子,一个不少。哼!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用钱能买通的人吗?”

  “萧侍读…真忠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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