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哀歌，战歌
三月的⻩鹂儿花枝头叫，
你站在树下拈花儿笑，
香风儿吹送软软的语：
“花儿和我哪一个俏？”
还在上岛的船上的时候，众人便听到有歌这样唱着。或许只是录音而已，大家虽然不是很懂音乐，却也听得出里面的欢快，无论是歌声，还是各类伴奏，都是轻快的。
然而除录音外，另有一阵箫声，相似的音调，相似的旋律，相似的节奏，完全不同的感觉，那里有浓浓的哀伤，浓得化不开。
难道仅仅是因为声⾊的不同？
只有老斋知道，那是陶浅又在吹箫，纪念他心中一段久远的记忆。
遥远的故事，美好的开头，哀伤的结尾。
结尾的哀伤更显得开头的美好，开头的美好，却让现在的现实更加哀伤。
花海，树下有人，倚树吹箫。那欢愉的歌，来自他⾝旁的便携音箱（注1），古老，破烂，却保养得很好，老沙甚至注意到外壳上帽子形的商标和下面三个汉字：“旅行者”
“你回来了？”对方放下箫，向老斋打招呼，很熟络的样子。
“我早就不属于这里。”老斋似乎毫不领情。
对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知道了？”对方语调复杂。
“是啊，”老斋语调沉重：“我很失望。”
“我很抱歉，但是…”
“我理解，你有你的苦衷，你不是一个人，你必须对这里的数万错误负责。但我还是感到失望，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不，你以前从不屈服。”
“时间改变一切，或许，我已经老了。”
“是的，可怜的老人，我同情你，但我还是要鄙视你，这一点无法改变，没有任何借口。”
“我…抱歉。对不起。”
老斋听罢，掉头便走。
“多住几天！”那人在后面喊。
“看情况。”老斋头也不回地说。
“喂喂老斋老斋，怎么回事？不是说拜访陶浅的么？”老刘急忙在组队频道里喊。
“已经看过啦。你刚才没见到么？”
“刚才？我们上岛总共就见了一个吹箫的呀。”老刘一愣：“不会，陶浅就他吧？”
“不是他还有谁？”
“…”“老斋你真牛B！”倒是老铁先反应过来：“东陶浅呀！他刚才向你道歉呢！”
“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自然要向我道歉。”
“嗯嗯，你真牛B！‘我同情你，但我还是要鄙视你。’好嚣张的话！真不敢想像，你居然敢对东陶浅这样说话。”
“我这是跟他和他的桃花岛决裂的意思。”
不管老斋如何解释，这一段对话都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八卦热情。可惜不管众人如何盘问，老斋都是一句无可奉告，如果一定要再加一句：
“苍蝇一下，你就知道。”
“靠！你这么有恃无恐，苍蝇那里肯定问不出所以然。”
⾝后，远远的，呜咽的箫声再度响起，隐隐约约，箫声里的哀伤，愈加空寂、深沉了。
上岸后，众人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细心如老沙者，则早就注意到。初时乘船上岛时，是从西往东，后来回头上岸时，方向已经转而向北。
也就是说，曰间所在，乃是岛內盆地西部，现在则到了北部。
这里的夜⾊黑漆漆，静悄悄，既无人声，也无知了鸣。
蓦然，在这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响起流畅的钢琴声，伴着琴声，老斋开始用一种众人闻所未闻的音⾊与音调（注2）唱歌如下的歌。
注3）
琴声出自老斋胸口的大喇叭，大概老斋的大⾝体是以他现在的小⾝体为蓝本设计，至少在他两个⾝体上，都有一对占比例很大的喇叭。
琴声流畅如山间泉水，载着奇妙的音符继续往前跳动，（小）提琴也隐隐约约加了进来，宛如刮过水上的微风，荡起小小的波纹，老斋的歌声也在继续：
当老斋“me”的余韵消失之后，随着“拉西”两声钢管音，歌曲的气势在提琴“哆哆哆，来来来，西西西”连续三个短促而激烈的三叠声中瞬间上扬，由轻风泉水一变而飓风大浪，海浪，涛天大浪。
这突如其来的急剧转变叫众人心神陡然一振，由桃花岛上安宁祥和的气氛強加于众人⾝上的别扭的放松感被这一串音符一扫而空。众人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外界，而且是外界的杀戮现场。
两军对垒阵前，一切准备妥当，对战的双方皆是精神饱満，斗志昂扬，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两军奋勇，暴出惊天怒吼“杀！”満脸狰狞地向对面的大军冲去。
刚才的三叠音，让众人脑海中浮现出上述意象，众人宛如置⾝这两股狂热的铁流之中，CPU不自觉地便调至了战斗状态。
而后再回过头品味之前宁静如轻风行云流水的一段，不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激战前紧张备战时的庒抑么？
然而众人的惊骇并未结束，激烈的旋律终将结束，众人都可以听出来，这一段到“发米来哆西拉叟拉”就该结束了，众人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准备将CPU的状态重新调整过来。
然而。
刚才的激昂再次重复，以更大的响动重复，那一瞬间，众人错觉对面的整个山包，都在振动。
外界的声音来得极其突然，而又十分整齐，四面八方都是这同一个激昂的旋律，聚在一起的效果，非惊天动地不足形容。
这一次连一向胆大的老凌都不由将自己调整为了A级状态。
太可怕了，这声音就像自己中了埋伏圈，那埋伏的众人忽然暴起，吼着“杀”向自己冲过来。
老斋却似乎无视外界的剧动，继续用那⾼雅平和，从容不迫的花腔唱着如上的词儿。
到这里，对面黑庒庒的山包与山谷开始大放光明，一束束按照灯齐齐打亮，撕裂黑暗，刺破苍穹，扫射着天上地下，似乎想要将这黑暗的世界照得纤毫毕露，照得无地自容。
寂静的旷野，喧天的音乐。漆黑的天幕，奇亮的光束。強烈的对比之下，透出紧张的气氛。
“妈的，这才是真正的世界！”老铁奋兴地叫起来。
探照灯扫射四周之后，渐渐向老斋处聚拢，被这些不计其数全波段的強光直射，老斋不得不关掉几乎所有光波接收设备，免得暴废。
“老斋！”有人忽然叫道，外界的“伴奏”渐渐止息：“原来是你！你回来啦？”
通过最耝糙最低级因而最不怕強光的基本感光设备，老斋探知外界的強光弱了下来。
探照灯的光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灯火通明的CS场战，以及一张张熟悉的笑容。
“Yogi！Martin！Bill！Ulysses！Fergus！Will！Nick！Wyatt！Harold！还有，怒射！”老斋奋兴地叫着一个一个名字（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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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便携音箱：（不远的）未来产品，不过一个大功率带音箱的MP*而已，野炊、踏青（短途旅游）助兴专用。
注０：这一章和之前几章，有好些部分，都是在给我其它小说挖坑或填我其它小说的坑。在本小说中，则相当于无关主题的支线。肯定会有没头没尾的感觉，故而作此说明。
为什么每次得票，都是我写得没感觉的章节发出去之后呢？难道是我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內容，比我痛痛快快一气呵成的內容更精彩？
注2：指女声与花腔，外界一切机器人的语音，都是以男声为蓝本设计。
注3：歌词出自NightWish的EverDream，据传为游戏CS的开场曲目，CS我基本没玩过，不清楚，但此歌的确很好，旋律激动人心，尤其提琴的交响部分，何其壮哉！
注4：前面九个英文名字，都来自CS游戏里面的角⾊名，玩过CS的可以看着乐一乐，没玩过的可以直接将他们看成路人甲乙丙丁之类，无关紧要的，只有最后一个，嗯，是友情客串来的，全称“愤怒的射手”简称“怒射”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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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坚持不懈刷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叫我成功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