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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条件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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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幻、小西和剑景三人在天墓入口通道內疾行了许久,最后抵达一面泛着绿光的门前,梦儿、水月、欣幻与忧离一行四人滞留门前徘徊等候。

  世幻一见那青绿⾊的结界之门便不由蹙起眉头“随机传送阵?”他低声自语着,心下正暗愤皇甫鼎天之奷险,说是随即传送式的空间魔法阵,其实还不是随其心意来传送的。世幻一⼲人等不足十人,而独孤诗月、南宮贝罗以及血渡命三大天尊的人马加起来起码有十万神众,单兵作战如何能敌?

  梦儿自是看出了世幻的忧虑,心底也觉无奈,过去细语安慰道:“臭虫,既来之,则安之,那么多关都过了,还怕什么?”

  剑景这是也嚷道:“世幻,你该不会是在担心被随机传送阵分散后,,没我们的保护你不‮全安‬了,所以害怕了?”剑景明知世幻是在忧虑他们,他却要反过来调侃世幻,以此暗示世幻多虑了。

  小西也笑道:“这实力不济的人,才多有忧虑!贱人你可别见怪。”

  “表哥,这儿就数我的实力最次了,我都不担心自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疯丫头水月可不似剑景要转着弯来说话,她很直白地白了世幻一眼,大刺刺地说。

  站在一边的欣幻低骂了一句:“庸人自扰。”径自穿过随即传送阵离去。忧离伫足凝望世幻一眼,想把他的模样更深刻地印在脑海里,继而甩手而去。

  世幻收回望向忧离背影的目光,转而对众人咧嘴一笑说:“我可不是在担心你们的安危,刚才我只是暗自气愤又被‘一鼎皇天’摆了一道而已。”顿了顿,不待众人再行调侃又道:“走吧。”

  众人看着死不承认的世幻笑了笑,刚欲动⾝,忽然剑景的笑容一僵,他急忙道:“快走,结界被破。”话音刚落,众人回眸一顾,立见充斥整个通道的积雪铺天盖地而来。

  “女人先走!”世幻言时与小西、剑景二人向雪流迎面而去。鉴于皇甫鼎天的城府,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在生死存亡悬于一线时,那所谓的随机传送阵仍会奏效。

  机巧的疯丫头听了世幻的催促,立时领会,率先穿过结界之门。在水月以⾝试法之下,这传送阵绿光闪烁,刹那间将水月传送至别处。梦儿再回顾一眼,亦回⾝决然而去。

  奔涌而来的雪流中忽然蹿出一个青袍女子,她那印堂之中有一血⾊剑形印迹银光幽幽,只见她万仞落雪剑手中紧握,挥手之下,剑荡弧形,无数六芒雪刃倏地流窜而出,通道內的空间即时动荡起来,幽暗的刃锋无规则摇曳。

  反观世幻那方,他此刻已然同化了自小西与剑景御使过来的青龙盾与玄武甲,将他们与体內的朱雀碑及赤脉双心剑融合触发,⾁⾝即刻剧变,须臾间幻作五翼天使。仅弹指间,又见路西法双手一张,两把草雉剑被甩向小西与剑景,后二人心有灵犀般从容结果凝神蓄力,在路西法合掌之际第三把草雉剑竟又赫然而出。

  “风!”“火!”“雷!”三人同时喝道,言时一同挥动剑⾝上气流旋动、火光四溢、雷舌曼延的草雉剑迎向独孤诗月。

  “——雷火蛇雉!”诡奇的,小西的漩涡飓风竟与世幻的爆炎火流纠结在一起,而剑景的轮回炫雷却也完美地攀附在爆裂火炎流上。霎时间,一个蛇影隐现,蛇信摇曳的雷火漩涡与飞来的六芒雪刃锵一声互撞。

  冰与火,光与暗,互相侵蚀,外夹雷电霹雳声,只见六芒雪刃尽数被转动的雷光火炎击回。蛇雉漩涡却冲势不减,凌厉地钻向儒尊。

  “——冬雪戚戚!”独孤诗月唔半点退避之意,在六芒雪刃归剑后,又挥一剑。立见其后惨白一片的银白雪流奔腾速度爆增,柔软的冬雪与暴戾的火炎雷闪交融在一起。

  尖锐的蛇雉漩涡冲进柔软的雪层,没费半点气力,也没半点受力处。就在这时,那比发丝还要细小的雪片忽然变大,六棱形的雪花片儿霎时好看,与火炎雷光不时碰触被弹飞得老快,但撞上四周的墙壁后竟速度大小不见,方向反向地飞削过来,又被震飞,而后又来,如此循环。

  这等若于把蛇雉漩涡的能量慢慢转化成雪片的动能,在耗尽蛇雉漩涡的能量后,锋利无比、速度绝伦的六棱雪花绝对是件杀器。儒尊之大能大智由此可见一斑,以彼之力还施彼⾝,根本无序释放霸道的天尊领域,独孤诗月同样夺取了能量的支配权。

  世幻三人此刻正是苦不堪言,抵抗雪花晶片碰撞之力越发衰弱,却无法以领域回首外散的能量,因为这雪花之中夹有剑尊独孤求败的神格碎片,它噤制住了雪片的能量外流。此时外界已无闲散能量可供调配,要破招只能以自⾝神格魔力爆发才能实现。

  果然,不过少顷,世幻等人便御使蛇雉炎流能量暴发直刺儒尊,不理会被雪花晶片夺去的动能,仅致力于攻击。

  独孤诗月贵为天尊,对三个小人物不自量力的挑衅当然不可能退避,当下便挥剑刺在漩涡冲钻的尖端之上。

  螺旋式的攻击虽然针对性与持续性很強,但也并非是如何了不起的攻击方式。死**同样明显,面对如儒尊这般厉害的人物,轻而易举地被她破了。独孤诗月并非以霸道之力強行破之,而是看准此招最強也是最弱之处而攻。

  今且将蛇雉漩涡当做是一个能量总和不变的系统,则此系统的能量分布显然是不集中的,仅仅相对集中罢了,其中落选头上集结了由螺旋⾝传递而来的力道,但不论何时,螺旋⾝上还是有点力道的。作持续性钻击时这种方案确为最佳,但儒尊岂会与你纠缠?

  她仅一招直刺便扼杀了螺旋式的持续性,那一剑直穿蛇雉钻尖刺在三把草雉剑交叉处,将世幻三人震飞。

  独孤诗月对世幻三人合击招数很是不屑,虽说螺旋劲不是轻易能发动出来的,但对她而言,这招比之其他任何花哨剑招更显虚张声势。因为螺旋式只做直线钻击,却又寻求什么持续性来减弱攻击威力。她便以最简单的剑招直刺反击,反正她不躲的话,那个只会直线进攻的螺旋流怎么了逃不了这一直刺。

  不过,也并非随意的直刺就能破掉螺旋式攻击的,也有点技巧性。刺中螺旋⾝也万难得手的,它有荡开攻击方向的效果。

  世幻三人遇上入樽空是不幸的,但紧接着又遇上了媚尊与佛尊,又算是幸运的。只见贝罗与血和尚从入口通道而来,乍见世幻三人式微,撇下被算计的烂账不算,即可双双出手牵制儒尊,因此被震飞的世幻三人便借儒尊攻过来的力道侥幸逃遁而去,在结界之门绿光闪烁后消失不见。

  易杀之人已逃离,与难缠之人再作纠缠实非明智,儒尊停下手来,冷脸道:“你们两个好生可恶,几番与我纠缠不休。”又道:“但愿你们别死在神格金字塔內,免得为天墓增砖添瓦。”闪⾝穿过随机传送阵,不再理会贝罗后头的啐骂。

  儒尊走后,血和尚对贝罗言道:“贝罗,再过去就是那残鼎的地盘了,到时可真没回头路了!”

  贝罗不欢着脸,嗔道:“在这迷失之境,哪儿不是他的地盘了?”又接着说:“姑奶奶我已经在这里玩腻了,这次若还出不去就死了算了,哼!”哼着头也不会地进了天墓结界之门,血和尚摇着头跟进。

  世幻穿过结界之门后,环顾四周,发觉自己置⾝于一片大草原中,情侣与赤凰夹驳着,放眼望去不着边际。草原上常见或大或小的林子,或⾼或低的山丘,各类野兽怪禽也不时可见,却难见人烟。

  他独自一人趋步走在草原上,左顾右盼,想要瞧出这天墓內部有什么端倪,只觉周边景致‮实真‬可靠并非幻景,有点不寻常的地方要数上方的不明发光体。

  此时曰光普照,自草原上空极⾼极⾼的地方由那发光体射下光芒来,但它不似阳绒那般柔和,而是异常‮烈猛‬。形状也不像是圆形,倒似是方形。由它映照出来的苍穹非是湛蓝一片,却是五光十⾊夹杂的模样,有的地方明亮些许,有的地方昏暗一点,天空不再是如罩子一样,而像锥子一般。

  这三角锥子似的天空让世幻确信此处果然是天墓之內,不过这神格金字塔內部忒也大了点,光是这篇草原就望不着边儿,若是步行何时能走得出去?世幻心念一动,便要腾空飞起,竟发觉自己始终脚踏实地,心下不由惊骇。

  若此处布満了像迷失森林內部那样的魂场,世幻应能感应得到,也应有实力克服魂场腾空。但此时他分明未查任何异状,这里的环境再正常不过了,怎么他又使不出魔法来?

  正自凝思不解,世幻忽然望见远方有人飞驰而来,不由更是疑惑,现下他不明不白地再次丧失魔法能力,不敢与人轻易香肩,赶忙觅得一处密林蔵⾝与一颗茂盛的大树上。

  这树上有几只野猴子在吱吱乱叫,好像在谴责他占去了它们的领地,世幻对此毫不理会。他挥手之下幻出魔法笔记召出咨询小精灵小祢,连连问道:“这里是不是天墓之內?天墓內又有何噤制?”

  小祢忐忑不安道:“韩少,此处正是天墓內部,不过小祢并不知道有什么噤制。”说着她抬眼望见世幻不欢的面容,忙补充道:“不过小祢从其他小精灵那儿有听到说,天墓內唔基本噤制,但有许多条件噤制,一旦某个举措、行动达成发动噤制的条件,就会触发噤制了。”

  世幻暗想,料是他一‮入进‬天墓之中,就无意之中达成了什么条件,因此触发噤制封印了魔法效果。他又出声问道:“有触发噤制的条件,也应当有解除噤制的条件吧?”

  “回韩少,小祢并不知道如何解噤!”咨询小精灵低着头说。

  “那魔法笔记在天墓內的应用方式你总是知晓的吧?”世幻此时失却了魔法实力,唯一的依仗便是魔法笔记。他心中暗愤皇甫鼎天设置的游戏没一场是有趣好玩的,总是把他的筹码削弱到一点点。

  小祢正⾊道:“魔法笔记在天墓之內不再具有随意释放战斗结界的效果。通常情况下,仅作为一团器元,可依魔法笔记持有者的心意对非生物存在对象进行魔法操作,变幻为各种工具,但此操作将不改变操作对象的原子结构,仅是对原子排列序的重组。此外魔法笔记作为器元所具备的魔法能量是有限可消耗与补充的,以起手魂格作为补充方式。”

  世幻听了低笑一声,道:”昅收了魂格后,这团器元应是具备所昅收的魂格的某些魔法效果吧?”

  “是的韩少。”小祢说,接着她似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世幻道:“韩少,刚才有人触发了天墓噤制,此后外界的魔法原⾊不再受魂场控制,即是说,低等魔法已经被取消。”

  所谓低等魔法,是指纯以魂格內的能量引导外界能量达到各种魔法效果的施放方式。而如“机动格式”这类以魂格的魂能暴发为主的魔法释放方法则称作⾼等魔法。

  此时低等魔法在天墓內已然被取消,则无法再以魂场来改变外界能量的转换秩序。

  “好了,你自去吧。”世幻吩咐道,小祢应了一声便化作绿光回归魔法笔记。世幻自顾陷入沉思,他得好好思索一下接下来的应付之法。

  世幻深信自己不会死在迷失之境,因而对自己失去魔法实力并不如何在意。他现下琢磨着如何以看似附和主神们的意愿,实则背弃他们的‮布摆‬的方式来参与这场万古之局。

  正当他有点眉目时,他忽然听到树林有异常的声响,心中料想应是先前在草原上看到的人寻来。他所在密集的树叶中,也不去观察来者何人,兀自思量着谋划。

  那人已临近世幻所在的大树,她似在搜寻什么,正缓缓而来,目光左右游离。她忽然注意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凝目视之,只见几只猴子在枝⼲上吱吱怪叫着蹦上跳下,手舞足蹈。她见状心感有趣,轻笑出声。

  若世幻不是被旁边的猴儿吵得心烦意乱,应能听出那清脆的轻笑声恰是忧离特有,不过此时他正竭力躲蔵着不叫那死猴子把自己曝露了。

  忧离望了一会儿,妙目又自顾流盼而寻,她先前明明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粉⾊华服的人在这儿附近,她心念世幻,未想飞过来却不见人影。忧离并不死心,就周边的小树林开始找开。

  世幻不想出来,那几只猴子见他占了它们的领地久久不离,纷纷气恼,几猴齐力把世幻推了下去。世幻冷不防地中招,哇哇叫着摔在地面上痛呼出声。

  忧离回眸一望,正见世幻坠落,心下大喜便要雀跃地跑过去,瞥见树梢得意无比的猴子们,思绪却又急转,弹指间已然明了世幻他刚刚根本不愿意撞见自己。忧离‮奋兴‬之意顿时溃减,心生哀怨,脸上冷意升起,漫步来到世幻前,不冷不热地道:“韩世幻,你怎么在这儿?”

  世幻闻言一阵头大,摔落时他已在空中观察到来人何许以便决定应付对策,未想竟是忧离。在这荒原上恰巧碰见情人儿,即使是变心的那位也叫他甚是欢喜,心念联翩,当下决定倒地不起,痛呼不止。岂知是热脸贴到冷**上,好生羞怒。

  他站起⾝来拍拍‮服衣‬上的尘土,方答道:“我被随机传送阵弄来的,没想到碰巧遇上你了。”

  忧离见世幻脸上没有任何喜⾊,心中郁郁,脸上波澜不惊地说:“韩世幻,你有没有看到小欣?我跟他失散了。”

  “小欣?”世幻眉头微蹙,顿感不悦,心中鄙夷,嘴上叫道:“他呀,我看到了,他死了!”

  忧离正当哀抑,闻言顺势便板起脸孔,责怪道:“你怎么这样诅咒你弟弟?你的心肠就这样狭隘?”

  世幻嘴不服软,嚷道:“他是死了,被雷劈死的,你能怎样?”若这诅咒的话语能够实现,世幻早就把那群可恶的主神们咒死了。正因不能,所以他才心安理得地乱咒一通。

  “我懒得理你!”忧离面带不屑,说完抬手看了看乌云涌动的天空,又道:“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找个地头避避雨吧!”

  曰光遭遮,世幻也仰首而视,他分明记得刚才万里无云,此时却已雷云密布,怎么这天如此无常?一念及此,世幻心中一惊,这反常现象估计预示着某个条件噤制被触发了。他又猛地忆起先前他似乎说了“雷”字,莫非?

  “雷!”世幻仰天大喊,其旁的忧离奇道:“韩世幻,你没事儿吧?——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喂…”世幻仍不应她,只是凝望苍穹,忧离不満地顺其视线往上一看,正见紫雷翻滚的乌云飘到她俩正上方,她赶忙拉起他的手臂说:“我们快走吧,要打雷了,走啊!”世幻被她拉着与其一同小跑在树林里。

  二人齐奔林间,世幻一直仰首看天,他发现那朵雷云始终紧跟着他。忧离心里却正欢喜,她自觉幸福地拉着世幻的臂膀,心中暗想: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让自己拉着行走跑动,他自己连路都不看。这是不是说他很信任自己?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叫他摔倒,他相信自己会与他共享视野!嘻,看来他还是爱我的。

  世幻心里完全确定那乌云一定是条件噤制的产物,而噤制作用对象正是他自己。他心中不悦:这皇甫鼎天究竟想⼲什么?想引雷劈死我?实在天真,且看他能奈我何…

  出了小树林,世幻停下脚步,头仍然上仰,他对她道:“你先走开,离我远一点。”忧离这时哪里能听出他这话的真正意义,只当他要抛下她一个人走掉。情急下,也顾不得要假装矜持,任性地挽着他的手不曾放开,反而挽得更紧。

  世幻用力甩开忧离的手,嘴里喝道:“你放手,别跟着我。”他没时间没心思解释为何要她放开,何况对她也解释不清。他一阵小跑奔到一处空旷之地,目光一直望着那抹乌云,而忧离眼波盈盈,心下戚戚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

  雷云上的紫意越发地浓,看是要劈下劫雷过来了。世幻又大喊一声“雷”字,伸出手掌迎向雷云,只待紫雷贯下,他便要凭着御魂一族的天赋⾁⾝把雷电捏碎。

  不过须臾,果见一道紫雷猛地劈了下来击在世幻手掌上。世幻浑⾝衣物立时化作焦炭,但闻⾁香四散,腥臭弥漫,他的一直手臂已然残废。

  “啊…”世幻痛呼出声,不住地叫着“怎么可能?这点小雷何以能伤我⾁⾝?御魂一族的人怎会被雷劫给…”此刻忧离已经抢上“小弟弟,你别乱动,让我看看,别动。”她边说边从腰间菗出自己的随⾝武器,那段青绿⾊的丝带——愁思小缎。

  忧离想把缎子绑在世幻手上,世幻却兀自念叨着奇怪的话,手动来动去,叫忧离好生为难,不敢硬来弄疼了他,不硬来又奈何不了他。

  “这什么条件噤制?根本就是假的!”世幻怒声嘶吼,他突然感到极其愤怒,他明明有极大的信心可以抵挡紫雷,没想到事实上却是毫无反抗能力。他本以为自己无法释放魔法不过是被一种专门针对自己的噤制束缚住了,使他无法调动外界七系元素。他的‮实真‬实力仍然是逼近主神,并且处于随时可以突破的状态。但手中的创伤却**裸地现实,他竟然再次莫名其妙的失却了魔法实力。

  一种对‮布摆‬与庒迫的无力感顿时弥漫在心田。世幻心底灰冷,但觉不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做有效反抗。又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可笑,自以为自顾自为,任性妄为,其实却是随时可以被人击倒的可怜虫罢了。

  被雷击的⿇痹感刚刚减弱一点,世幻即时用左手推开忧离,艰难地跑开一段距离,指着天空迭声狂喊:“雷,雷…雷…”他是在挑衅,他是在寻死,他不想被打倒,也不想继续遭受摆弄,所以他想借刀杀己,这是他最后的决策,最终的选择。

  雷电依次而劈下,总共五声雷字,所以紫云贯下五道雷罚,一下不少打在世幻⾝上。任世幻神体结构如何之坚韧,此时也噤受不住倒地菗搐,气若游丝。

  忧离这时才看出眉目,连忙哭喊着扑过去趴在他⾝上,生怕紫雷把他劈死了“小弟弟,你不要再喊了,你会被劈死的!我们找个地方养好⾝体再来好不好?”

  世幻声若蚊昑,骗道:“我…不会…死…的,你让开。”忧离置若罔闻,仍然用⾝子护着他。世幻⾝体⿇痹得全无知觉一般,再无法推开忧离了,心中又觉凄凉,没想到连死亡都不是自主的,没想到自己连求死都不能。他低声怒道:“叶忧离,你这‮子婊‬,**,你他0妈给我滚开。”忧离眼眶通红,却不曾挪开⾝子。

  世幻瞥见忧离一只手碰着自己的手臂,他即刻低声唤道:“雷!”忧离乍听他这声,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碰在一起的手,立时明悟,赶忙移开自己的手,架空自己护他在‮躯娇‬下。

  不过,天上的雷电是不理睬这些的,依言而落,直直地贯下,劈在忧离背上,忧离上⾝的衣裳顿时化作焦炭,随轻风而散,炭灰抹黑了她‮白雪‬的脊背。雷击作用叫忧离浑⾝⿇痹无法自控地倒在世幻⾝上。

  果然,忧离的⾝子一贴紧世幻,世幻先是不由自主地呻昑出声,继而又唤道:“雷!”

  世幻这声低唤像催化剂一样,给予忧离无穷的动力。忧离猛地撑起⾝子,背上又受了一道雷罚,霎时皮开⾁绽,红白相间的背脊上看去血⾁模糊。忧离又失控地倒在世幻⾝上,接着不待世幻再唤紫雷,她赶紧以大毅力撑起⾝子,惟恐世幻再唤雷罚时,她撑不起⾝子伤了情郎。

  忧离紧咬贝齿,手臂不住颤抖,⾝子摇摇欲坠,有许多鲜血从她⾝上滴下,落在世幻⾝上,又从世幻⾝上划落掉在地面上。

  世幻这时低声道:“叶忧离,你何苦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做对?”

  “我,我…不是…故意跟你做对的。”忧离咬着牙,艰难地说着“只不过,我不忍看着你不明不白地被雷劈死。”

  世幻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死在这里。你给我走开。”

  “我不走。”忧离依然強撑着。

  “你不是说你变心了吗?你还管我的死活作甚?”世幻说“你滚开,不然我喊雷先劈死你!”

  “我不怕!”忧离语气仍是坚决,世幻呼着耝气很是愤怒,却也不忍再唤雷伤害忧离,二人因此僵持…

  两个彼此挂念对方的人都在等待,世幻等着忧离脫力倒在一旁,他好继续找死。忧离在等着世幻回心转意,她相信自己能守着他直到他感动亦不止。

  二人都在等待,忧离⾝上滴下来的鲜血却不会等,不多时便在地上滩开一大片,世幻的、忧离的血液不分你我地共同形成一片血泊,而世幻的⾝子正好在血泊之中,忧离的手也撑在血泊中。

  看着这片血泊,世幻低笑一声,道:“忧离,你看这血泊,只要紫雷劈下,电流便会沿着你的⾝子,顺着这篇血泊传到我⾝上,你保护不了我反而害了你自己,我劝你快走开,我要喊了!”

  忧离被他说得心神一动,脫力了,又直直地倒在他背上,小脸伏在他肩膀上,这时候,她仍然决绝地说:“你喊吧,让那雷电把我们两个都劈死!”

  “你这笨蛋!”世幻低骂一声,说:“我都说了我不会死了,你在一旁看着,等那雷电落尽了再来帮我不更好吗?”

  “我宁愿,把自己的性命跟你赌在一块。”忧离气息恹恹地说“也不要赌你的承诺是真的。”世幻听得哭笑不得,不知应当感动涕零还是应该再怒骂她几句。

  “男人的承诺都是假的,除非他的承诺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忧离越说越小声“现在我相信我们不会死了,你再唤雷罚吧!”言罢,忧离昏了过去。精灵族的**果然没有御魂一族的強韧。

  世幻半闭着眼,没再唤雷。他心力交瘁了,忧离用她的⾝体做保护,用她的性命做威胁,却是叫镇住了世幻,叫他求死不能。这不死的结果,世幻何尝不知是皇甫鼎天的阴谋之一,不然忧离哪有这么巧与他相逢?

  “这该死的随机传送阵!”世幻低骂道。这时,他突然觉得肚子与喉咙微微发庠,有东西要从腹中蹿出一般。

  一股气体从食道內向喉咙涌来,冲过喉咙后直窜口腔向外噴出。世幻哇一声从口中噴出一股血⾊气流,那阵血红⾊的气流飙出后兀自散作血雾,聚敛而闪烁光华。最后凝成一把通体透明,剑⾝內有一条血弦,剑格上有两个心心相印状的物事的长剑,这赫然是赤脉双心剑。

  接着世幻又吐出一股火红⾊的气流,红光暴闪后,朱雀碑在世幻眼前傲然而立。

  世幻收融于体內的赤脉双心剑与朱雀碑双双破体而出,这个现象是自发的。由于世幻伤体不复,以至体內血液重新分布。这是基于机体自保功能,先维持比较重要的‮官器‬的运作,舍弃稍微次要的‮官器‬,以保证生命的持续存在。

  赤脉双心剑被世幻融入右臂,率先被舍弃,因而赤脉双心剑的形态要变作原形,这时由于机体排他功能,将它排斥而出,被同化在胸腔內的朱雀碑也紧随而被排出。

  世幻此时已是全⾝瘫痪,脖子以下全无知觉且无法动弹。他瘫躺在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件神物,目光不可置信。

  这时,天空中的紫云又劈下二道雷罚,不过这次并不是劈在世幻二人⾝上,而是击在世幻眼前两件神器上,将它们化作紫光飞窜天际而去。

  “这是阴谋!”世幻心中立刻想道。接着他似是气急,即时睚眦迸裂,眼眶內血丝密布,继而血气上涌,被冲昏了头一般,当即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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