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如烟
直到中午时分，曲灵风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他一醒来，就见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正在床边伺候着，见他睁开眼睛，立即微笑而恭谨地说道：“曲爷，您醒了，先洗把脸吧。”曲灵风连床都不用下，两个小丫鬟就把他服伺的舒舒服服的。这让一直过着贫苦生活的曲灵风很不适应，在两个小丫鬟那柔软如绵的双手的摩抚下，⾝体都僵硬的不会动了。直到两个丫鬟把他收拾的⼲⼲净净了，偷笑着退出了房间，他才能放松了⾝体。小丫鬟刚走，张云风牵着⻩蓉的手就走了进来，一见曲灵风，就笑眯眯地道：“曲师兄，感觉怎么样？一会儿我再叫他们熬点粥，先暖暖胃。”可曲灵风却没给他好脸⾊，脸⾊一沉，说道：“小师弟，你这是收了楚南天的人情你知道吗？这个楚南天，和他的青龙帮是⼲什么的你知道吗？你收了他们的人情，将来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吗？”⻩蓉本来就看不上这个瘸着腿，长的又老，还脏兮兮的师兄，这时见他竟然教训起张云风来了，当时就翻脸道：“喂，你这个老家伙，我师兄对这么好，你还骂他，你算什么东西？”张云风拉了⻩蓉几下，可⻩蓉根本就没理他，结果，最后竟然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这可把张云风气坏了，挥手给了小⻩蓉一巴掌，骂道：“你说什么？他是谁？他是你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快给曲师兄道歉！”小⻩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挨过打。⻩老琊宠爱这个女儿，张云风更是把她视为珍宝，别说打了，连骂都没骂过几句，顶多是在她练功偷懒的时候说她几句。今天，她是第一次挨打，这让她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眼含热泪地看了张云风一眼，回头又对曲灵风叫道：“我恨你！”说完，转⾝就跑掉了。张云风打完这一巴掌，顿时也呆住了，心中的后悔比海嘲还让他难以抵挡，直到曲灵风着急了，连推他几把，让他赶紧去追回来，他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追了出去。⻩蓉别的武功没练好，可这轻功却练的相当不错，才一转眼的时间，连影子都不见了。这一下可把张云风急坏了，急忙跳上房顶，站在⾼处四处张望，同时大喊着⻩蓉的名字，可是却始终没见⻩蓉的踪影。张云风的叫喊声惊动了其他的青龙帮众，急忙也帮忙寻找小丫头的去向。有几个人看见⻩蓉向城外跑去了，张云风急忙问清了方向，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可是他一直追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也没找到⻩蓉。这让张云风心胆俱裂，运足了全部的功力，撕心裂肺地叫道：“蓉儿！”这一声叫喊，传遍了整个扬州城，无数的飞鸟被惊的乱飞，満城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光是被这一声轰传天际的大叫吓的失碎的东西，就不知有多少。呆呆地站在一个土岗上，张云风茫然无措。这一世中，第一个让他亲近的人，是冯衡，可现在来说，⻩蓉才是他最珍视的人。无论怎么说，他和⻩蓉相处了十年了，是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的，感情上比谁都亲近。这时因为他的一巴掌把⻩蓉打跑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张云风杀自的心都有。正在张云风发呆的时候，几匹马从城里跑了过来，距离还有老远，马上的一个娇小的⾝影就叫道：“师兄，师兄！…”张云风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愣，回头看去，发现骑马而来的，正是⻩蓉！这可把他⾼兴坏了，纵⾝从土岗上一跃而下。⻩蓉这时也奔到近前，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如孺燕投怀一般，抱住了张云风的耝腰。而张云风也把⻩蓉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师兄不该打你，师兄错了，给你道歉！”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阵，张云风才想起来，擦了两把眼泪，拉开⻩蓉道：“对了，你怎么是从城里出来的？”⻩蓉也把眼睛哭的肿红不堪，这时却破涕为笑，刮着小脸羞道：“师兄真笨！我根本就没走。那个告诉你的人，根本就是我指使的！”张云风听了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蓉，真是机灵的过分了，在那个时候，她还想着怎么摆脫追兵。无奈地摇了头摇，张云风又问道：“那你怎么又自己出来了？”⻩蓉娇嗔道：“还不是你那一声叫，叫的我的心都疼了…”越说声音越小的⻩蓉，偷眼看张云风，却发现张云风听了她的话，没有一丝反应，这让她顿时又有些恼火，顿足道：“哼！我还没消气呢！你从来都没打过我，可今天…”张云风不是没听出来⻩蓉说的那句“心疼”是什么意思，可他从来没动过这样的心思，所以也就只好装做不知道了。只是在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的小丫头太早熟了，才十岁啊，就动起那样的心思了，真是了不得。”接着，⻩蓉又提起打她一巴掌的事，张云风只好把感叹放下，说道：“有些事情，告诉你也好。走，我们到那边去坐坐。”挥发了那些跟来的青龙帮众，让他们回去告诉曲灵风，说他们晚一点回去，张云风拉着⻩蓉的小手，上了刚才的那个土岗，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蓉用听故事的表情盯着张云风，说道：“你要跟我说曲师兄的事情吗？那就快说吧！”张云风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回忆的语调说道：“那是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桃花岛上可是人丁兴旺，不象现在，只有三个人…”张云风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蓉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満了对冯衡的思念，对其他师兄弟的同情，对⻩老琊的怨恨。⻩蓉那么聪明，早就看出张云风和⻩老琊之间很不谐和。以前她也曾经问过张云风和⻩老琊，可他们对此都避而不谈，现在听张云风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当初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和张云风的想法不同，张云风认为冯衡的死，⻩老琊应该担负最大的责任，而其他师兄弟被打断腿，更是冤哉枉也！可⻩蓉却不是那么想的，她认为其实最可怜的应该是她的父亲⻩老琊。先是一向疼爱的弟子背叛了他，沉浸在背叛和失败的苦水中时，最心爱的妻子又为他而死。如果这样的事情落在别人⾝上，只怕早就受不了而发疯了。打断了其他弟子的腿，把他们赶出桃花岛，也都是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本能的自卫行为。⻩老琊虽然是冤枉了那些弟子，可毕竟还留了他们一条命，不是吗？那种在迭遭惨事之后的心境，哪里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能体会得到的？听了⻩蓉为父亲的辩解之后，张云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替⻩老琊想过。也许是从一开始张云风就对⻩老琊没什么好感的缘故，所以出了事情之后，也就把责任都推到了他的⾝上。可是⻩老琊对张云风却是一直都非常器重。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没在乎过他的性命，可在发现了他的天赋异禀之后，就一直在竭力栽培他。即使是在事情发生之后，⻩老琊明知道张云风恨着自己，也把他所有的武功都抄录成册，放在书房里让他自由学习，连他最拿手的《弹指神通》都没隐瞒过，就可见⻩老琊对张云风的器重了。只可惜，张云风到现在才体会到⻩老琊对他的苦心，顿时在⻩蓉的面前，愧羞地低头不语。这个时候，却是⻩蓉反过来安慰他了：“师兄，你知道吗？我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地提起你，虽然关于你们之间为什么互不理睬的问题爹爹从不回答，可是在别的事情上，却也说过几句。他说，你是个聪明绝顶，而又坚毅不拔的人，有这样两个优点的人，将来必成大器！他还说，他已经老了，将来，你就是我的依靠！”说到这里，⻩蓉的小脸又红了。不过张云风依然是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着天空，幽幽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在拜师的时候叫过他一声师傅，从那之后，我就再没那么叫过。想来，他老人家肯定是很伤心的。枉师傅他对我如此苦心，我却对他…”⻩蓉拉着他的手，刚想再劝，却见张云风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师傅他是中原五绝之一，胸襟何等大度，只要我跪在他面前叫一声师傅，以前的恩恩怨怨，一定都会烟消云散的。呵呵，蓉儿你知道吗？曲师兄他现在是个大贼，偷窃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就是为了贿赂师傅，想要师傅把他重新收归门墙。我以前认为他那是傻，是痴。可现在看来，师傅他在这些弟子的心目中，还是那么神圣。…好了，我们回去吧。曲师兄这个傻瓜，正打算到皇宮里去偷窃呢！我们得阻止他，免得他死在皇宮侍卫的手里，再也没机会叫一声师傅。”<重生之小人物正文第二十一章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