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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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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休息时,南宮宝忽然想到,要是七巧儿离开,必定是在晚上,谁也不可能不‮觉睡‬。正自想着有什么办法,却听到有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住,并问:“你睡了吗?”南宮宝听出是七巧儿的声音,忙将门打开。七巧儿进来,看她的样子,似是特意打扮了一翻。她一进来,便轻轻的将门关上,南宮宝见了一时痴了,只觉得心跳加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四月的夜,月正明,风正缓,花正艳,也正香。假如有个好心情,花前月下,也是难得的浪漫。南宮秀本是喜欢浪漫一下的,可惜段雷却象个木头一样。他唯一的好处便是听话,南宮秀叫他培自己看月亮,就算他觉得月亮没有什么好看的,也会培着看,就算他一会儿在草丛中睡着了,南宮秀将他踢醒,他也不会生气,而且还会不好意思。南宮秀和段雷在一起,从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相反,总是自己对他动手动脚,虽觉得他呆得要命,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他就是没有要聪明起来的意思,哪怕一点点。南宮秀不知道别的男女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绝不会象他们一样。比如说她弟弟和七巧儿…

  南宮宝醒来时,还觉得枕头上还留有余香,正自回味,忽然感到情况不对,急忙穿衣起床,去敲七巧儿的门,但门一用力便开了,入眼处桌上庒着一张字条,他心中一急,也来不及看写的什么,便冲了出去,到大门又觉得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便又转⾝回去牵了一匹马,并与一个守夜的仆人交代了一下,上马追去。他策马直往阿木家里而去。他想七巧儿必定也去了那儿。但七巧儿是半夜走的,而他现在去追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也许她已经见到了欢乐儿,也许…他不敢想,‮狂疯‬的菗打着马,天亮了,而前面的路却还很长,长得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马倒下,他也摔倒在地。他顾不得痛,去拉马,但马口吐白漠,估计不行了,只好奔跑。也幸没跑多远,便到叉路口,他精神为之一振,前面再没多远便是小镇,而小镇的尽头便是阿木的家,便是欢乐儿的家。又走了不多久,他们遇到了甜甜,忙问:“你大伯呢?”甜甜说:“在后面,一会儿便来了。”南宮宝小心的问:“那七巧儿呢?”甜甜说:“刚过去,但现在恐怕…”南宮宝不待她说下去,便又向前冲。接着听到有琴声,并看到路边有一辆马车,还有一匹马。便寻了琴声而去。走近时便听出那弹的是一曲《广凌散》,他知必定是七巧儿,也知道七巧儿没事,一时放下心来,但又想那《广凌散》都是在人要死时弹的,该不是七巧儿也…几步过去,七巧儿盘腿而坐,琴摆在前面,正入神的弹着一那曲《广凌散》,欢乐儿站在一棵大树下,双手自然垂着,似也正入神的听着此曲。

  南宮宝不明白怎么回事,七巧儿不是来找欢乐儿报仇的吗?他们动过手没有,听琴声,七巧儿似也没有受伤。正自想着,琴声嘎然而止,一时三人都没有说话,七巧儿按住琴弦,欢乐儿静静的站着,南宮宝还在发愣。过了好久,七巧儿才说:“我本可以杀了你。”接着向南宮宝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宝急忙跑过去抱住她,似是怕失去一样。七巧儿接着挣开南宮宝说:“你动手吧。”欢乐问:“这琴怎么落到你的手中了?”七巧儿凄凉的说:“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南宮宝又将七巧儿扶住,问:“你没事吧。”七巧儿一下子靠在他⾝边,说:“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呢?”

  欢乐儿淡淡的说:“二十多年前,野山郎就是用此琴,弹上那曲《仙宾曲》,但他将曲调倒转,让我几乎要死在他的手上,你比起他来可就差远了,《广凌散》我听过,这种曲子你听过一次便不会忘记。”七巧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问:“听过又如何?”欢乐儿说:“听过便不会被琴声所伤,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怎容你到如今?”说完走上前去,一伸手,向七巧儿击去。南宮宝总算明白一点点,见欢乐儿击来,南宮宝忙出手来挡,他自知比起欢乐儿来差远了,便用双手去挡。欢乐儿手一翻,转过去直拍南宮宝的面额,南宮宝头向后一抑,手向上切去,一手将七巧儿往外推,但七巧儿此时抬起双脚向欢乐儿的‮腹小‬踢去,此时欢乐儿的‮腹小‬正暴露在她的面前,南宮宝急叫道:“不要。”但七巧儿的双脚已经结实的踢在欢乐儿的‮腹小‬上,而他的手也正切在欢乐儿的手腕上,他一时惊住了。七巧儿在双脚踢中欢乐儿后,便以单手支地,另一手向欢乐儿的小腿击去,欢乐儿一脚刁起琴,另一脚点地,迅速的后退,让开了七巧儿手上的一击,他将琴抓在手上,并不看他们两,但两人却盯着欢乐儿,不知他会如何处理自己。

  欢乐儿用手抓住琴弦,一‮劲使‬,那琴弦经他一拉,竟没有没断,欢乐儿道:“如此魔琴,还是不要让它留在江湖为好。”说完再使力,大叫一声,接着咔的一声,十二根弦一起弹裂。那声音说产出的刺耳,让每个人的心头跟着那一声响,猛的跳动了一下,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自己心头击了一下。欢乐儿丢下琴,说:“天若有情天易老,人若有情人憔。”慢慢的离去了。

  憔南宮宝和七巧儿久久的抱在一起,没有动,欢乐称去了好久。太阳穿过树枝,洒下来,此时已是中午了,鸟儿在树上欢鸣着,自由自在。南宮宝说:“我们回去吧。”七巧儿没有动。南宮宝又说:“我们回去吧。”七巧儿还是没有动,南宮宝无法,便坐在地上培着她。不再言语。到天快黑下来时,七巧儿才说:“我们回家去吧。”南宮宝站起⾝来,扶住她,向外走去。七巧儿问:“你为什么不问?”南宮宝不解的说:“问什么?”七巧儿说:“那琴有什么用,我为什么要学那首《广凌散》。”南宮宝说:“我们回去吧,天⾊也不早了。现在我们还活着,是不是?”七巧儿说:“我们还活着。”

  两人便往小路上去,走过断弦琴边,南宮宝变腰将其捡起来。上了小路,那马还在路边停着,南宮宝说:“我的马来时累死了,我们合骑了马吧。”七巧儿没有回答,先上马,将后面空出一大半来,南宮宝也让去,两人一骑,往家中赶去。马行得很慢,好长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到后来。南宮宝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七巧儿说:“我什么好就的,山庄里的人都死了,而我却还活着。”南宮宝说:“活着总比死了好,并不是你没为他们报仇,你已经尽力了,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呢?我想每一个关心你的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七巧儿说:“我明白。”南宮宝说:“我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那么多次死里逃生,现在更应该好好的珍惜。”七巧儿没有回应。

  夜已来临,有月,而且很亮,微微的风,吹得令人陶醉。南宮宝说:“过几天,我与我娘说,娶你过门。”七巧儿没回答,但⾝子明显的抖了一下。南宮宝问:“你不喜欢吗?”七巧儿说:“可是我无法为他们报仇,总得为他们守三年的孝吧。”南宮宝说:“那么久,到时孩子恐怕都出来了。”说完工抱住她的腰。七巧儿听了没有挣开他,但伸手在他的腿上锤了一下。

  两人回家时,差不多已经到半夜了,但府门未关,进去后,发现⺟亲和青青还在前客厅等着。南宮宝说:“你们现在还没有睡?”青青说:“我们在等你们,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七巧儿说:“我们都好好的,天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她上前拉住青青走了。南宮宝也说:“我们没事,娘也早点休息吧。”但陈思兰没有动,南宮宝只好也在一边站着。良久,陈思兰才问:“你们见到欢乐儿了?”南宮宝嗯了一声。陈思兰又问:“你们动手了?”南宮宝没有点头,也没有‮头摇‬。陈思兰将桌子狠狠一拍,吓了南宮宝一跳,但头还是低着,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陈思兰说:“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说完转⾝出去了。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说:“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南宮宝一时觉得心中有些发酸,眼角也有些湿润,在厅里站了好久才回房。第二天他起得很晚,一直到要吃中饭时,青青去拍他的房门,他才爬起来。一见青青,便说:“早啊。”青青说:“现在不早了。”南宮宝问:“姐姐起来没有?”青青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陈思兰从后面走过来,说:“她走了。”南宮宝惊道:“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陈思兰说:“今天一大早。”南宮宝又想冲出去,但冲到门口,又止住了,问:“她说过去哪儿没有?”陈思兰没有回答,看着青青,青青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他。南宮宝接守来一看,没有说什么,轻轻的将信收好,退回房中。青青问:“你不去打她吗?”南宮宝说:“不用了,过几天她会回来的。”青青说:“我看到她走时好象很不⾼兴的样子,好象还哭了。”南宮宝问:“她跟你说过什么没有?”青青说:“她只说她去有点事,叫我留在这里,叫我听话。”陈思兰说:“我去托杨帮主将她找回来。”南宮宝说:“不必了,她回家了。”青青问:“她是去看老婆婆的吗?”南宮宝点点头说:“是的,肯定是的。”青青问:“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南宮宝说:“路途太远了,而且她很快说会回来的——我们可以画一幅老婆婆的象,想她的时候便看一眼。”青青问:“那要是老婆婆想我呢?”南宮宝说:“姐姐也可以画一幅你的象给她的。”青青觉得有理,便嗯了一声,说:“我们这就画。”

  陈思兰叫道:“小宝,吃午饭的时候到了,你先吃了再画吧。”南宮宝说:“叫人送到吧。”接着与青青一起去了。南宮宝的房子与青青她们隔得很近,拐一下弯便到了。陈思兰见他头都不肯回一下,必定是怪自己了,一时觉得有些委屈,七巧儿的出走,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何况他们与欢乐儿去动手,万一欢乐儿六亲不认,南宮宝不也凶多吉少吗?她一个做⺟亲的怎么能不说上两句呢?可这事又如何能够解释呢?

  青青先进房,她的房与七巧儿的是共一间外房,南宮宝一进去便发现房间的布局有些变动,而且房中的家具也明显的多了不少,便问:“青青,这些东西是娘送来的吗?”青青见他提这个,似一时想起来什么,便⾼兴的说:“你来看我的房里面。”她拉南宮宝进去。没进门,南宮宝便看到了里面精致而豪华的摆设。他脸⾊变了变,但看到青青如此⾼兴的样子,只得強笑着进去。里面每样东西,都是南宮宝很少或者不曾见过的,更不用说是青青了,精致而小巧,是能昅引每一个女孩子的玩艺。青青说:“你说好不好看?”南宮宝点点头说:“好看。”青青接着说:“这是昨天一个大哥哥送来的。”南宮宝退出外房,青青终于也感觉到南宮宝的不快,笑容在脸上凝住了,但又有些不解的问:“宝大哥,你怎么不⾼兴了?”南宮宝说:“没有。只是有点想念你姐姐。”青青听了,一时也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言语。

  南宮宝见如此,忙说:“别担心了,我们不是来画老婆婆的吗?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青青说:“好,我画老婆婆,你画姐姐。”南宮宝说:“我们画了张大的,把我们都画在上面。”青青‮劲使‬的点头。找出一张大纸,南宮宝说:“这旁边画老婆婆,再是你,再是姐姐,最后是我。”青青再点头,于是两人便动手,青青画老婆婆,南宮宝画七巧儿。青青画得很慢,画得认真,画得仔细,南宮宝也不好意思耝耝几笔画完了事,少不得也一笔一画的画着。一会儿有人送饭过来,南宮宝叫先放在一边,而自己还继续画。因为是一张大纸,画的是全⾝象,画起来自然更慢了。青青很有耐心,让南宮宝不得不也有耐心,他昨天一天米粒未进,到现在反而不怎么觉得饿了。

  待青青也停下笔来,南宮宝才说:“好了,吃饭了。留下来的下午再画。”青青应了,对着画看了一会儿,才说:“不太象。”南宮宝说:“很象了,比我画的象多了。”青青问:“真的吗?待会儿我画你,你画我,好不好?”南宮宝点头,将饭菜摆出来,大概是陈思兰特意吩咐过的,这顿饭弄得很丰盛,但他心情不好,这味口自然也不怎么好了,草草的吃过,便继续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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