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烽火熄灭

　　沧州全城⾼呼“黑雕军”城墙上擂起战鼓，以示支持。黑雕军不和辽军纠缠，目标直指辽军大将萧宝珍。防卫萧宝珍的二百亲兵见黑雕军来者不善，举盾牌把萧宝珍围在中间。

　　黑雕军不断有人落马，落马的军士瞬间被蜂拥而上的辽兵砍倒。

　　黑雕军闪电般冲到萧宝珍⾝前，铁箭如冰雹一样砸向萧宝珍和他的亲兵。

　　攻城辽军虽多，见主将遇险，回援已是不及。萧宝珍见黑雕军已至，举刀下令亲兵反冲锋。亲兵皆強悍之士，主将一声令下，‮狂疯‬地向黑雕军扑来。辽军反冲锋，护住萧宝珍的盾阵露出空隙，十支铁箭，带着破空之声，直奔萧宝珍而来。萧宝珍举刀格开两支来箭，急速的铁箭与长刀相撞，萧宝珍长刀几乎脫手，另外几箭则穿透了萧宝珍的⾝体。这十箭，正是紧跟侯大勇的十名強弓手所发。

　　主将被杀，亲兵仍是不退，黑雕军射杀主将，达到了目的，大队人马冲开亲兵的堵截，向西杀去，辽军来不及合围，眼睁睁见黑雕军突出重围，绝尘而去。

　　城上军民见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半天没有反应，突然一人狂呼“辽军大将死了。”众了才回过神来，顿时，全城欢呼，士气大振。

　　辽军主帅萧宝珍战死沧州城外，辽军群龙无首。加上大周援军陆续接近，沧州城久攻不下，黑雕军四处骚扰，‮场战‬形势越来越不利于辽军。辽军遂生退意，猛攻沧州城后，趁夜全军北撒，燃起半月的烽火终于熄灭。

　　此战，辽军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中原百姓受到一场兵灾之祸。黑雕军一战成名，成为最大的赢家。侯大勇和黑雕军成为沧州英雄，流言自是不攻自破，黑雕军在万军中斩敌大将的故事也成为传奇。

　　侯大勇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沧州之战，黑雕军经受住考验，同时，也暴露出许多问题，战后两天，侯大勇没有回沧州城內，而留在军营处理军务。

　　沧州节度使李晖对黑雕军进行了奖赏，侯大勇把奖赏全分给军士，还拿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安抚战死军士的家属，并承诺，这将成为一项制度，在黑雕军中执行。

　　侯大勇令人将伤兵从各农家接回，邀获辽人所获无主耕牛，分给掩护了伤兵的农户，每户一头，农家得到耕牛，十分⾼兴，表示以后黑雕军有事，随叫随到。另一部分耕牛发给残疾军士，作为其安家费，对无家可归的残疾军士，则安排在侯大勇的农庄里。

　　黑雕军没有军医，战伤的军士，得不到及时治疗，伤轻拖成重伤，重伤只有等死，见到辗转呻昑的伤兵，侯大勇心里阵阵发紧，而其它校尉则见惯不怪。侯大勇屡次请李晖调派医官，无奈医官太少，沧州城內伤员众多，根本无法应付。侯大勇在沧州城內广贴招贤榜，招纳略为懂医之人。

　　黑雕军伤兵七十多名，多是刀伤、箭伤和重物击伤，侯大勇在‮队部‬学过简单‮场战‬救护，见到此时伤兵自救或他人救助，存在很多问题。军士没有消毒的概念，伤口大部分没有消毒；在止血时，长时间扎紧止血处，造成局部的组织坏死；随意搬动骨折伤员，甚至对骨折人员生拉硬拽，造成了极大损伤。

　　侯大勇令军士定时‮开解‬止血处，同时让人找来木板，对骨折病人进行固定。对于没有止血的，侯大勇令人把铁器烧红来止血，虽说军士疼痛难忍，效果还不错。

　　侯大勇正在对一名前臂骨折的伤员作简单的固定，军士报，有人揭了招贤榜，已到了军营。侯大勇叫石虎亲自去请接榜者。当石虎一行进来时，侯大勇也没抬头，就说“伤员甚多，赶紧处理。”然后继续处理伤员。侯大勇用了一点据说有效的草葯敷在伤处，取两块木板分别放于伤员手掌、背两侧，⽑巾叠成带状绑扎固定，然后再用腰带吊于胸前。

　　处理完毕，侯大勇站起伸伸懒腰，却见到石虎和三个人站在⾝后。其中一个中年人看得专心，见侯大勇手法，露出迷惑又欣喜的表情。

　　侯大勇没有过多客气，把三人带到伤兵住处。那名中年人手提一只布袋，从其中取出一些膏葯，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葯，只是数量太少，远远不够用，我开一个方子，叫军士赶紧去抓葯，有內服和外服两种。”侯大勇赶忙叫军士到沧州城內抓葯。

　　随即，三人开始为伤兵清洗、处理伤口。侯大勇见三人手法甚为利落，也就放心。足足半天，才基本处理完毕，伤员经医治后，疼痛明显减轻，侯大勇见那中年人医术⾼明，起了留才之心，叫人备好酒宴，以感谢三人救治之恩。

　　当中年人得知侯大勇是黑雕军都指挥使，大吃一惊，道：“侯将军刚才救人手法独到，定是家学渊源，可否指教一二。”侯大勇只是略略知道医学常识，那敢指教，但侯大勇所知的简单护理常识，却是现代医学结晶，侯大勇起了留人之心，就把知道的人体结构、血管、骨胳以及简单的‮场战‬救护知识一一道来，那男子听得极为专心，一会露出不信的表情，一会又恍然大悟。当侯大勇讲无可讲之时，那男子已被完全折服。

　　那男子感叹道：“在蜀中，我被人叫为神医，和都尉相比，我惭愧万分。”通过交谈，侯大勇得知，中年男人名叫韩淇，蜀中人士，祖上曾是唐朝的医学博士，家学渊源，只因得罪了豪強，在家乡不能立足，四处漂泊，见到招贤榜，就揭榜而来。

　　当时大周医疗制度基本承唐制，太医署和诸道设置医葯博士外，还设有翰林医官，各州医学博士有品级、受俸禄，⾝兼医疗、教学之职。但五代动乱连连，医疗制度多有破坏，象黑雕军这样的新军，根本没有专业医务人员。

　　侯大勇提出请韩淇留在军中，韩淇一口答应。

　　处理完军中诸事，在战后第三天傍晚，侯大勇才回到府中。见秋菊受伤，问明情况，不噤勃然大怒。侯大勇本想冲入赵家，把赵武捉住痛打一顿，但想到赵家众人武艺⾼強，赵文又在军中任职，就把火气庒住，寻思惩罚之策。

　　侯大勇叫家人分头去城中酒楼、茶馆等地去寻找，看赵武是否在外玩耍，同时，叫人准备些称心的耝木棒、⿇绳和布袋。

　　秋菊见侯大勇要报复赵武，急忙拉着侯大勇道：“只要阿郎平安，奴家受点苦又算什么，不要去寻赵武，就当是奴家帮阿郎消孽。”

　　侯大勇见秋菊如此，更坚定了痛打赵武的决心。

　　家人很快报来消息，赵武和几个人在酒家喝酒。侯大勇大喜，叫来家中护卫，并叫2名小校也换成便装，8人趁夜⾊提着大棒子，就到酒家去寻赵武。

　　到了酒家，侯大勇并没有冲进去，只是等在门口，叫两人拿了⿇绳等在门口，其余人蔵在一旁。

　　等了一会，赵武终于出来，二三人有说有笑来到门口，等赵武跨出门口时，侯家两人把⿇绳一拉，赵武不防，又喝了酒，一个狗啃屎跌倒在地下。侯大勇等人一涌而上，几条大棍劈头盖脸打下，赵武空有一⾝本领，受到突然袭击，被打得无法还手，只有把头捂住，赵武同伴见势不对，不敢来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两名小校见赵武不动，就拿⿇绳绑他，刚一近⾝，赵武突然翻⾝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朝小校便刺，侯大勇狠狠一棒，打在赵武手上“啪”地一声，赵武胳膊已断，手中尖刀无力地落下。两名小校捉住赵武，绑给严严实实，用布袋把头蒙住。

　　赵武被打得昏头昏脑，根本没有看清是谁打自己，被绑后，只觉⾝上‮服衣‬也被扒下，寒风一吹，头脑才清醒过来，只听得有人在喊：“跪下。”赵武本想撑住，表现点硬气，无奈腿被人狠狠一踢，就跪了下去，只觉全⾝一热，几股热流淋向全⾝。

　　侯大勇本准备把他甩到开元寺门口，见赵武全⾝赤裸地跪在地上，被尿淋得湿透，极为狼狈，动了侧隐之心，挥挥手，迅速离开，把赵武留在酒楼门口。

　　报复得酣畅淋漓，侯大勇叫家人备上酒菜，几人就兴致勃勃地喝了一顿。第二天，侯府家人出去，満城都在谈论赵武被人痛打之事。

　　赵文得到消息，赶到赵家，见赵武浑⾝青肿，一只手已断，好在赵家世代习武，精熟接骨之术，手臂倒没有问题。

　　赵文问道：“谁⼲的？”

　　“事起仓猝，我没看清楚，但听声音，应是侯大勇无疑。”

　　“你这是疚由自取，叫你别打侯府家人，你偏不听，侯大勇好惹吗。”

　　“不报此仇非君子。”

　　“你怎么报，侯大勇是都尉，你能把他怎么样？”

　　“我要投军，凭我一⾝武艺，定能搏得一官半职。”

　　“那好，晋王在开封招纳武艺⾼強之士，你可去投晋王。”

　　侯大勇知道⾼平大战在三月份就要拉开序幕，于是加大了备军力度，其它军校对侯大勇这么肯定有大战很是不解，侯大勇笑道：“天机不可怈露。”

　　从实战效果看，弩的攻击力十分強大，长刀在骑兵突击中的作用十分突出，侯大勇叫铁匠营加紧造刀，同时，到各地请工匠制作骑兵用的手弩。

　　正在侯大勇加紧备战时，接到命令，黑雕军全军调至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麾下，接令后立即启程动⾝，不得有误。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