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袭(5)
本十四摇了头摇，他无法确定国中人是不是会再次给这样的东山再起的机会，作为一个海军⾼级将领，山本十四深深地知道，甲午海战在国中人的心中，留下了多么大巨的阴影，列強的步步进逼，不但没有打垮国中人，反而打醒了国中人，现在，国中巨龙已经伸出了他的利爪，向曾经向他挑衅叫嚣的小丑们，发出了怒吼，他知道，拥有五千多年历史的、韧性強得可怕的原先的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剩下的国中一旦真的被激怒，那么，整个世界，将全部笼罩在他的怒火之中，而非常不幸的是，山本十四所在的曰本帝国，却是对这只巨龙挑衅最大最尽力，而且对其伤害最大的一个小丑，他不敢保证，在国中人的怒火下，曰本列岛将成为怎么样的一片废墟。不过，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他所想的，只是尽可能为曰本海军多保留一点儿元气。
看了看⾝后的一脸死灰的参谋，山本十四咬了咬牙，下达了他一生中最最难下的一个命令：“命令五舰还能跑的巡洋舰，带着所有还能动的驱逐舰，分散逃跑。命令四艘战列舰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国中舰队，昅引国中 机飞的火力，掩护巡洋舰和驱逐舰的逃跑。”
那个参谋的脸一下子变得暗红，他大声地叫了起来：“上将阁下，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还有一拼的实力，只要找到国中人地舰队。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山本十四咆哮如雷道：“闭嘴，八格牙鲁，我们拿什么去对付国中人的机飞，难道，你要我们大曰本帝国的海军用手枪去打机飞吗？不这样做，我们整个冲绳舰队都得沉到海底去。你给我马上下命令去。”
没等那个参谋转过⾝去，另一个军官就急冲冲地跑过来报告道：“司令官阁下，东面二十五海里处。发现国中舰队的踪迹。是国中人的四舰泰山级战列巡洋舰。”
山本十四的脸一下子充満了血：“哈哈。天照大神保佑，终于找到国中人的舰队了。”
刚来地参谋放低了声音，轻轻地说道：“司令官阁下，还有一个消息，又有一波机飞正朝我们飞来，估计两分钟后就可以对我们发动进攻。”
山本挥了挥手：“不管了。国中人不是有一句古话么，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我们大曰本帝国地冲绳舰队，就是一只随时等着挨宰地死猪，能够在沉没之前与国中舰队好好地打上一仗，打沉几艘中军国舰，就已经够了，其它的，管那么多⼲吗？命令下去，四舰战列舰摆好队形。准备迎战。其它的军舰，能够跑得动的，尽可能快的撤退。战列舰是国中人轰炸的重点。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损伤，它们根本就没办法逃走，就算逃，也不可能快过国中人的机飞和战列巡洋舰，倒不如用来拼一下。”
下达完了命令之后，山本十四拿起了望远镜，朝着远方看去，天气晴朗，视线很好，隐隐约约地，他看到了国中舰队的影子，还在二十五海里之外，还没有入进战列舰的主炮射程之內。他把望远镜举⾼了一些，在冲绳舰队上空的国中 机飞群，也映入了他的眼眶，大概有四十架左右，可是，让山本十四奇怪的是，国中 机飞这一回并没有急着俯冲下来进行轰炸，而是慢条斯理的，在自己的舰队上空不断地转***。山本知道，国中 机飞这是在等着自己地舰队与国中舰队战斗的时候，趁机两面夹攻，把四艘战列舰全部炸沉，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正四散逃走的其它中小型军舰上，这样也好，起码达到了牵制国中人地目的。反正战局已经是这个样了，被机飞炸死，或者被战列巡洋舰炸死，结果都是一个样，山本决定不管天上的那些小东西了，摆好了队形，与国中舰队决战。
十分钟之后，上空的机飞还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倒是国中舰队，在入进自己战列舰主炮的射程之前，转了一个弯，排成了横队，以期充分利用自己的前后主炮。山本觉得奇怪，还没有入进主炮射程，国中人就先排出了这个阵势，难道，他们有着比自己战列舰主炮的射程还要远的主炮？山本摇了头摇，有点儿不相信，不过，天上仍然在不断飞着的机飞告诉了山本，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国中人，他们的科技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曰本人一无所知，说不定，国中人会再给曰本人一个惊喜。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冲绳舰队仍然以十五节的速度朝着国中舰队猛扑了过去。
望远镜中，中军国舰的主炮噴出了火花，一分钟后，一排炮弹落在了旗舰“伊势”号前面约一百米远的地方，溅起了一股股的冲天水柱。山本十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国中人果然有着比曰本射程大得多的主炮，起码大了两海里，这还不算，他们的训练水平挺⾼的，第一次攻击，就能打在离目标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对于长达两百多米的战列舰而言，相当于擦着鼻子了，看样子，想要拉几艘中军国舰下水的想法，有点儿不太现实。山本咬了咬牙，下令战列舰速加前进，尽快把中军国舰纳入自己的射程之內，他知道得很，就算国中人训练有素，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最大射程左右一直攻击自己，那样的话，射击精度极低，没有那么多的炮弹供他们打。
山本没有忘记天上的机飞，国中的飞行员们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当战列巡洋舰的第一排炮弹落在“伊势”号附近时，天上的四十架机飞行动了。他们迅速飞到曰本战列舰的后面，在离战列舰三公里远地地方。各投下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战列舰上的副炮不断地朝着机飞射击，打下了三架已经投下了东
正在爬升的机飞，不过，这些鬼子还没来得及⾼兴，了，机飞投下的那黑乎乎的东西，正以四十节左右的速度。迅速朝着军舰扑了过来。
“鱼雷！”指挥塔上的鬼子们绝望地叫了起来。四十条鱼雷。正⾼速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其中有十八条，对准了“伊势”号。看到了鱼雷地曰本士兵们，一个个哭着叫着，下意识地找地方躲闪，呈扇面而来地大批鱼雷，也让舰长不知道该指挥军舰朝那儿转弯。有些个士兵竟然拿起了步枪，朝着海面不断地射击，以期多少打爆一两枚鱼雷，甚至于有一些军官，掏出了手枪，绝望地朝着海面射击，根本就没有想到，那玩意儿连给鱼雷挠庠庠都不够格。
山本十四放下了望远镜。整理了一下军装。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地脑袋。他这下才明白，对面的国中舰队。竟然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攻击，仍然来自天上。他对自己的军舰很是熟悉，伊势级战列舰皮坚⾁厚，就算是从天上扔下来的五百公斤重的炸弹，它也有能力挨上十枚八枚，在沉没之前，起码可以朝着中军国舰打上十排八排的炮弹，只是，山本没有想到地是，国中 机飞这一次投的不是炸弹，而是鱼雷，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鱼雷弄上机飞的。炸弹对准的是有着厚厚装甲的军舰水上部分，而鱼雷对准的是防御力量相对要薄弱得多的水下部分，只要击中了关键部位，两三枚鱼雷，就可以要了“伊势”号的小命，更何况这一回来地，是十几二十枚鱼雷。
几十秒后，几声沉闷地炸爆声在山本的耳朵边响起，脚下三万多吨重的“伊势”号，猛地往上一窜，然后重重地摔了下来，整个指挥舱里面狼籍一片，作战参谋们不是倒在地上，就是被抛得东倒西歪，几乎人人脸上都有血迹。炸爆发生地时候，山本那没有拿手枪的左手，下意识地拉住了一根铁柱，总算没有当场出丑，他明显地感觉到，军舰正迅速地倾向一边，而且倾倒的速度挺快，看来“伊势”号受伤不轻，用不了半个小时，这艘三万多吨的大家伙，就得带着上面的一千多号曰本人，一齐沉入那黑黝黝的海底去了。
一个参谋挣扎着爬到山本十四的旁边，一把拉住了山本拿着手枪的右手，嘶哑着喊道：“司令官阁下，你不能这样做，下令弃舰吧。”
山本扶着那根铁柱，冷漠地看着満脸都是血，腿大都没了一条的那个参谋，轻轻地问道：“请问，弃舰的话，我们能跑到那里去？能动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逃跑了，剩下的那三艘战列舰，你说，国中人会放过他们吗？当年甲午海战，我们就没有放过弃舰的清朝海军，这件事情，国中人一定记得牢牢的，就算我们落水了，他们国中人，也绝不会伸出手来救我们一把的，我们曰本人做下的那些事情，现在得一件一件回报到我们头上来。茫茫大海，就算落入水中，暂时保住了性命，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是大曰本帝国的海军司令官，一个上将，我不想成为曰本海军有史以来被俘虏的第一个上将，你还是放手吧。”
看着山本十四的眼神，那个参谋渐渐地把手放松了。同为曰本人，他理解山本十四的眼神。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布満血丝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兽性的光芒，那是野兽们⾝处绝境却又无能为力时的忍残而绝望的光芒，是漠视一切生命的光芒，是那种对别人残酷无情，对自己也残酷无情的，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光芒，曰本人把这称之为，武士道。不过，现在这光芒里面，竟然带着深深的恐惧，一种发自內心的恐惧，参谋知道这种恐惧的来源，这是野兽天生具有的对比自己強大的存在的恐惧，是大和民族內心极度自卑感所引起的对比自己強大存在的恐惧，这种恐惧，与大和民族特有的对比自己弱小存在的残酷无情，构成了他们大和民族的奇怪的特性。而现在，对面的国中人，比自己要強大得多，难怪山本十四选择了杀自，他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意面对原来比自己弱小的国中现在崛起的事实。
慢慢地举起了手枪，再次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山本十四的心里，竟然莫明其妙地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快，只要轻轻地扣下扳机，他就再也不用面对对面那怀着深仇大恨的国中人了，再也不用去看国中人是怎么慢慢腾折大和民族的，再也不要承受心里的那种由云端处突然往下落了之后的大巨的失落感。
在扣动扳机之前，山本看到了，跟“伊势”号同一级别的“曰向”号，也猛地往上窜后，舰上冒出了滚滚浓烟，同时还伴随着不断的炮弹殉爆传来的大巨而沉闷的声音；他还看到“扶桑”号正徒劳无功地朝着二十多海里外的国中舰队一面拼命射击，一面速加前进，几枚炮弹落在“扶桑”号的舰⾝上，冒起的浓烟竟然把整个军舰都掩盖住了，倒是多少延长了这艘军舰的寿命，不过，估计也延长不了多久；他还看到“山城”号已经停在海中不动弹了，舰尾正慢慢地往下沉，舰首倒是慢慢地翘了起来，他甚至于可以想象得出，舰上的曰本士兵们象下饺子一下朝海里掉的那种壮观的场景。
山本十四苦笑了一下，扣动了扳机，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山本突然间想到，要是曰本一直不去惹旁边的这个具有可怕韧性的民族，安安分分地呆在曰本列岛上，那该多好啊，至少现在，他可以喝着茶看欧洲各国的热闹，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国中巨龙，已经被曰本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