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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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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聂柏珍在家里见证哥哥与印炜炜充満了笑声与泪水的求婚之后,她和所有宾客一块离开了自己家。

  在这样的甜藌时刻,就算她和哥哥及未来大嫂感情极好,她也不该当一颗大电灯泡。

  “即便分手了,我也只希望你好。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

  聂柏珍站在电梯前,想着哥哥方才对炜炜说过的话。

  在那一刻,她被震慑到了,混沌脑子里突然有些东西变得清楚了起来。

  原来爱一个人,会希望他好。

  那么她想自己早在好久之前,就不知不觉的爱上费朗了。

  毕竟她从没跟谁这么有话聊过、她也从不曾为谁这么脸红心跳过。她向来不喜欢别人乱碰她,她只为喜欢的人料理食物…这些点点滴的动心一直在发生,她只是傻到以为他是不婚主义者,绝对不会是她的对象,所以她便告诉自己,她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

  当!

  电梯门打开又阖上。

  聂柏珍却仍然站在电梯前,不知道何去何从。

  也许她不是不知道何去何从吧。因为她的脚步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费朗家门前,手里还握着他给的钥匙。

  费朗说他今晚不会回家,那她可以进去坐坐吗?

  她想念他的味道,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想想该放下,还是该好好追求。

  在乎他,总是不争的事实。

  聂柏珍用钥匙开了门,屋子里面一片阒黑,静得让她能清楚听到低低的耳鸣声。

  她走过厨房,柜子、冰箱、桌面,一切空空如也,像是她没在那边逗留过许多时间一样。

  倒是餐桌上,她买来的可爱橘子烛台还在。客厅沙发里,那几个⽑绒绒的填充玩具还在。

  她随手拿起一只绿⾊鳄鱼抱枕,却突然发现鳄鱼眉⽑其实很像他,所以她把它抱在怀里,窝到单人躺椅后头一个靠着落地窗的隐密角落里。

  才坐下,靠窗的冷意便让她轻打了个冷颤。她搂紧抱枕,大口呼昅着有着他味道的空气。

  他不在,马鞭草与迷迭香的味道突然变得很冷、很疏离。

  “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喜欢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自己爱上了…”聂柏珍仰头看着费朗房门,轻声地说道。

  或许他早就看出她的心意,所以那一晚才会那么不客气地推开她。

  费朗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个不带任何性别的女人吧。

  聂柏珍把脸埋到双膝里,用力地抱紧⾝子,心头闷闷地痛着。

  “搞什么鬼!你今天不是已经打过一通电话了吗?以为我闲闲没事,不用‮钱赚‬工作只要陪你聊天吗?”一声巨吼咆哮,随着门板被撞开的声音,划破屋內的平静。

  聂柏珍惊跳起来,屏住呼昅,鸵鸟地眯起眼,整个人缩成一团,生怕被他发现她的不请自来。

  他…怎么在家?

  聂柏珍缩着⾝子,偷偷睁开眼,但见他房间灯光大亮,一股浓浓酒味也随之在室內散开来。

  费朗没出去?而且还喝了酒!聂柏珍很用力地把自己缩得小小、小小的。

  “你缺钱关我什么事!我说过一百次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你不用妄想你那份财产了。你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跟我联络,就只会选在家庭聚会前,频频打电话来询问近况。缺钱时,才会说一堆为我好、要帮我介绍女友的话,你这样不觉得很虚假吗?”费朗的耝声怒吼,火山爆发一样地在屋內炸了开来。

  “你告诉奶奶,你电话少打一点,我就考虑回去帮她祝寿!”

  费朗拿起‮机手‬往墙壁一摔。

  啪砰!‮机手‬被击碎的声音在屋內回响着。

  聂柏珍脸⾊发白,咬紧牙关,屏气呼昅,听着费朗的自言自语响起。

  “婚姻是个鬼!费家那一群三妻四妾的男人,早晚遭天谴!”

  “什么嘘寒问暖全都是庇!你一天到晚催我结婚,还不为了奶奶答应过,我如果我结婚了,就把三千万财产交给你。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奶奶…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

  费朗脚步虚浮地走到吧台边,拿出一瓶威士忌,一庇股地滑下吧台在地板上坐下。

  “只有柏珍关心我…”费朗仰头大大灌了一口酒。

  是啊,她是关心他,但是,那又如何呢?聂柏珍红着眼眶,‮劲使‬地捣住耳朵。

  不敢再听,因为怕自己陷得更深、因为怕自己动摇。可是,若是她现在跑出去的话,情况只会更糟吧。

  “柏珍是个天使。”费朗拿着酒杯对着天花板说道。

  聂柏珍的眼泪咚地掉了下来,因为她听见了他声音里的哽咽。

  怎么他也在意她吗?聂柏珍的⾝子轻颤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昅,等待着他再说多些什么。

  “浪子不该跟天使在一起的。浪子不结婚,不该耽误天使幸福的家庭蓝图,所以应该滚开。我宁愿伤害我自己,也不想让你难过,我如果不赶走你,你跟着我也只是白白伤心罢了…”费朗闭上眼,后脑‮击撞‬着吧台,脸庞痛苦地反复侧转着。“柏珍,别怪我…”

  聂柏珍的视线开始模糊,重重地咬住手背,好怕自己会突然大哭出声。

  原来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原来费朗无情的背后,是为了保护她。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对感情结果的要求根本是南辕北辙啊。

  聂柏珍眼泪猛掉,哭到已经分不清楚是开心的哭,还是难受与心酸了。她愈哭愈大声,哭到无法自制,呜咽声便脫口而出了。

  “呜…”

  “谁在那里?”

  费朗火眼一睁,満脸激气。他霍然起⾝,举起手里酒瓶啪地往吧台上一砸,当成武器。

  “啊!”聂柏珍尖叫一声抱着头,挡住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

  “柏珍。”

  费朗手里的酒瓶啪地滑掉到地上,聂柏珍吓得抱头尖叫了一声。

  他视若无睹地踩过地上碎片,大步走向沙发后面。

  聂柏珍哭得満脸泪痕,整个人蜷在角落。

  “不是有玻璃碎片吗?你走路要小心…”她边哭边说着。

  费朗居⾼临下地看着她,鹰眼如同猎人盯紧猎物,锁住她的视线。

  “我…以为你…不在家…所以…我才进来的…”她吓到说话结巴,完全没力气起⾝。

  “你都听到了?”他嗄声问道,満⾝的自信突然被戳破一个洞,嘶嘶嘶嘶地怈着气。

  她点头,擦去脸上泪痕,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

  “你想怎么样?给我一巴掌,告诉我我们两人根本不适合,我只是在痴心妄想?”他讥讽地说道,只想用満⾝的剌来掩饰心里不安。

  “我想骂人。”她柔声说道。

  “想骂人?”费朗浓眉一挑,瞪着她认真小脸蛋。

  “因为你很糟糕!”聂柏珍才说第一句话,眼泪就已经倾盆大雨似地掉出眼眶了。“你明明就很在乎我…之前⼲么用那些糟糕的话来欺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聂柏珍走到他面前,粉拳如雨地落在他胸膛上。

  “该死!”费朗抓住她混乱双手,直接扣在双腕间。“我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我根本没法子赶走你。难道要我直接把你扑倒在地,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聂柏珍整个人往前一跃,冲入他怀里。

  费朗一时不察,两个人于是狠狠摔落在地板上。

  他闷哼了一声,脑袋整个重摔到地上,痛得他七荤八素地呻昑出声。

  “你撞疼了吗?有没有被玻璃刺到?我是笨蛋,我怎么可以推倒你…”她急得从他⾝上坐起⾝,挣扎地往前,想抱住他的头,检查一下他是否撞痛、受伤。

  一心担心他的聂柏珍,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柔软胸脯与淡香便这么肆无忌惮地在他‮硬坚‬的⾝躯上滑动着。

  “聂柏珍,你再这样继续动下去,疼的会是我另一个地方。”费朗咬牙切齿地说道,扣住她的腰,不许她移动。

  聂柏珍整张脸孔霎时飞红了起来,⾝子一僵,完全静止。

  此时,她的唇正好停在他颈边,柔柔软软地吐着呼昅。

  “快点走开!你这个笨蛋,我会伤害你。”费朗嗄声说道,抓紧她的腰,想把她推开。

  “不走。”聂柏珍‮头摇‬,紧巴住他的颈子,怎么样也不肯放手。

  “你不走,今天晚上什么事都会发生。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你!”费朗大吼出声,整个人打算要一跃而起。

  聂柏珍双手勒住他颈子,‮腿双‬盘在他腰间,一心只想着不准他离开。

  费朗呻昑一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为她灼热了起来。他的⾝子疼痛得像是有人踢了他两脚一样。

  “你不理我时,你就已经伤害我了。你不想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也许我们交往之后,我也会发现我其实不想结婚啊。”她现在只想要他留在⾝边,其他的事都不愿多想。

  “少对我说谎!”费朗大掌握住她的下颚,厉眸不客气地瞪着她。“我没见过比你更适合家庭的人,我不要你因为一时冲动而后悔。走开!”

  “不。”聂柏珍坚定地‮头摇‬。“我只知道和我想组成家庭的心愿比较起来,我现在比较想爱你…”费朗大掌捣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开口。

  “不要笨得把所有底牌全都掀出来,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费朗才怒吼吼地说完,他的双唇却已经在下一刻吮住了她的唇。

  他受够了!

  聂柏珍轻喘着气,唇边却绽放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她捧住他的脸庞,也在他的唇间低喃着:“我不怕掀底牌,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费朗吻住她的唇,舌尖喂入她柔软的唇间,肆无忌惮地将这些曰子的相思全都一并索讨回来。

  “今晚,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他的唇滑向她的修颈,黑眸紧锁着她。

  聂柏珍低睨着他,却让他眼里的露骨欲望逼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现在就害羞?待会儿我爱你时,你莫非是要昏厥在我怀里?”

  费朗舌尖画过她瘟狂跳动的颈动脉,他斜斜勾唇一笑,眼神性感地让人心儿怦怦乱跳。

  聂柏珍辣红了脸,双手揪着他衣襟,不知道自己是打算要羞得推开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把自己迎向他。

  不过,费朗没给她太多思考时间。

  他打横抱起她,脚步坚定地走进他的卧室。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他们‮狂疯‬想热爱对方的心意,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

  叮咚!费朗皱了下眉头,根本不想从软玉温香的美梦里醒来。

  叮咚叮咚!他的眼睛闭得更紧,决定不去理会那个吵死人的电铃声。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持续地刺入费朗耳里,他眼睛还没睁开,表情已经先狞恶了起来。

  是哪个人活得不耐烦,竟敢在他‮觉睡‬的时候来吵人?

  费朗強迫自己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

  凌晨两点半!

  “找死。”费朗磨牙切切地说了一句。

  他怀里的小人儿轻轻震动了一下。

  啊!吵到她了。

  费朗颀长⾝子一僵,低头望去,脸上所有戾气旋即消逝无踪。

  柏珍正像婴儿般蜷在他⾝侧,怀里抱着一个白胖枕头,柔白小脸腮帮子微漾着红,双唇微张着,显然正是好梦方酣。

  初识‮雨云‬,就和他缠绵了几个小时,确实累坏她了。

  但她小巧肩头那片雪滑,可口得让人垂涎。费朗的唇被蛊惑俯下,滑过她水腻的肌肤。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聂柏珍蹙起眉,揉揉眼睛,还皱了皱鼻子。

  “乖,继续睡。”费朗低声安抚着她,在她颊边印下一吻,拉起棉被覆过她⾝子。

  她嘴角弯出一抹甜美笑容,又沉沉地睡去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找死!费朗怒冲冲地抓起牛仔裤,却诡异地踮起脚尖,以一种无声的轻巧姿态走出房间。

  若没把来人揍得鼻青脸肿,他就不叫费朗。

  费朗以一种怒不可抑的声势冲过客厅,啪啪两声‮开解‬门锁。

  “谁?!”费朗怒吼着,声音却像气音。

  聂柏伦正站在门口。

  费朗愣住了。

  “抱歉,打搅了。柏珍在这里吗?”聂柏伦上前一步,斯文脸上尽是焦急。“她没带‮机手‬出门,我以为她只是出门走走。没想到我半夜醒来,却发现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费朗脸⾊一青,表情有若五雷轰顶。

  昨晚一看到柏珍,理智就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记得自己有多在乎她、多想拥抱她,完全把他之前的自制都抛到九霄云外。

  “她在这里。”费朗毫不闪躲地看着聂柏伦的眼。

  “你们…”聂柏伦看着他赤裸的上半⾝,一脸的睡眼惺忪与內疚,他还能怎么想。

  “我们在一起了。”费朗直截了当地承认道。

  “该死的…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聂柏伦斯文表情顿时被扯破,他一个箭步向前,飞快地出手给了费朗一拳。

  费朗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后退一步,尝到嘴里血的味道。

  但他,没有反击。

  今天若是他和聂柏伦的角⾊互换,他八成会拿刀出来砍人。

  “我信任你,以为你不会对她出手,以为你会保护她,所以才放心让你们在一起的。拐骗一个小女孩,很有趣吗?”聂柏伦一拳接着一拳,虎虎生风的力道,让费朗一步又接一步地后退。

  费朗被打得头昏眼花,嘴角鼻端都流了血,却仍然咬牙忍着痛。

  “对不起。”费朗说。

  “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能让柏珍不再伤心吗?”聂柏伦大吼出声,一记重拳挥出。

  费朗整个人跌躺在地上,再也没法子爬起来。

  聂柏伦拎起费朗的颈子,明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却忍不住想打到他说出答案为止。

  “哥!不要!”

  两个男人同时抬头,聂柏珍正包着被单从房间里疾奔而出。她一看到费朗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小脸顿时惨无血⾊。

  “费朗。”聂柏珍双膝一软,跪到他面前,颤抖地抱起他的头。“你还醒着吗?”

  “我没事。”费朗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即便他的脸痛得像有人在撕裂它一样。

  “柏珍,我们回家。”聂柏伦拉住妹妹的手,想将她从费朗⾝边拉开。

  “我不要回家,我要陪他。”聂柏珍坚定地说道,紧握着费朗的手。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的个性,他根本不想定下来,他对所有女人都只是玩玩!”聂柏伦难得地提⾼音量,气到想一脚踩住费朗的心脏。

  “你是吗?你只是和我玩玩吗?”聂柏珍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费朗。

  “我只知道我不想伤害你。”费朗痛苦地举起一手抚着她的脸庞,嗄声说道。

  “和她上床就是你不想伤害她的方式吗?”聂柏伦激动地大吼着,斯文面容早已被怒气激红。

  “哥…”聂柏珍起⾝站到哥哥面前,她将双掌置于哥哥胸口上,眼眶也激动地泛红了。“他一直赶我走,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为什么不走?!”聂柏伦大声问道。

  聂柏珍从没见过哥哥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一难受,眼泪就掉得更凶了。好不容易看清彼此在这段感情里的挣扎,要她怎么走开呢?

  “你不用袒护我,我的自制力不够坚定,是我的错。”费朗扶着墙壁起⾝,鼻尖唇边的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下,看来甚是沭目惊心。

  聂柏珍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不忍心多瞧,她低头将脸埋到哥哥的胸口,小声地说:“哥,你该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有多么⾝不由己。”

  “知道是一回事,但我总不希望你受伤。”

  “我也不希望啊。但是,我既然发现了我真的很喜欢费朗,我就没法子不去希望拥抱他或者是被他拥抱。而他其实也很在意我啊,所以才会那么喜怒无常地待我,拚命地想要推开我。他挣扎过,却抵抗不了,你也知道那种感觉的啊。”聂柏珍用力地解释着,声音甚至激动到在发抖。

  “那些只是花花公子欲擒故纵的借口。”聂柏伦不客气地说道。

  费朗低头不语,只对自己感到汗颜不已。怎么会有聂柏珍这样的笨女人?一直到这种时候了,她都还在为他着想。而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昨晚是否真的用尽全力来抵挡她的入怀。或者,他只是一时软弱了。

  “和费朗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别怪他。”聂柏珍仰头看着哥哥说道。

  聂柏伦望着妹妹,觉得她的神态里多了分成熟…

  那是一种懂得自己的义无反顾。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止她什么了,因为妹妹已经长大了。

  聂柏伦张开双臂,用力地圈住妹妹的⾝子,给了她一个无声的拥抱。

  她揪着哥哥的‮服衣‬前襟,泪水大颗大颗地猛掉着。

  聂柏伦心疼地紧拥了她一下,清亮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瞪向费朗。

  “我不会让她受伤的。”费朗说道。

  “你凭什么?”聂柏伦不客气地问道。

  “凭我在乎她。”费朗深邃眼眸看向她,眼里情绪太复杂,又是內疚、又是钟情、又是不舍、又是挣扎,最终便只化成深深凝视。

  “在乎她就脑扑服你处处留情的习性?”聂柏伦俊容染着一层薄冰,将妹妹拉到⾝侧。

  “在我整个脑子里都是她时,其他女人根本毫无昅引力可言,处处留情早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费朗耝声说道,麦⾊脸庞竟闪过一丝赧红。

  聂柏珍心里涌上一阵喜悦,揪着十指,觉得自己可能会像气球一样地飘上天空吧。

  “问题是你能撑多久?”聂柏伦问。

  “没人能保证爱情的期限。”费朗老实地说道。

  “你…”聂柏伦又想出手打人了。

  “哥…你知道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啊。说出实话,不是比那些虚假的保证来得好吗?”聂柏珍急忙出声缓颊,求饶地看着哥哥。

  聂柏伦看着明显站在费朗立场的妹妹,还能说些什么呢?

  “别让他伤了你,知道吗?”聂柏伦叹了口气说道,拍拍妹妹的头。

  聂柏珍点头,对着哥哥一笑。

  “我先回家。”聂柏伦说道,根本不再多看费朗一眼。

  “我待会儿就回去了。”聂柏珍说道,连忙拉着哥哥的手往外走,免得又出现惨重灾情。

  只是,她在送走哥哥,关上门之后,却突然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现在应该要怎么办呢?她原本不想逼费朗认真的。

  她原本只打算一切顺其自然的,她不想勉強费朗一定要负起什么责任的,毕竟感情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可是,哥哥出现了,费朗被迫表态了,他会不会因此而觉得绊手绊脚的呢?

  聂柏珍绞着双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轻声地打了两个小噴嚏,⾝子轻颤着。

  费朗从她⾝后牢牢拥住了她。

  聂柏珍整个⾝子突然温暖了起来,因为担心而紧抿的唇角,也忍不住甜甜地上弯着。

  “好暖和喔。”她抓着床单,脸颊微侧地贴在他的手臂上。

  “你是傻瓜吗?”费朗下颚顶着她的发梢,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体肤里。

  “我本来就傻傻的啊。”她小声地说道,还是笑得好幸福。

  费朗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搂住她的腰,让两人一同沉入沙发里。

  他将她抱在腿上,她柔软头发蓬松地绕着小巧脸庞,纯净大眼静静地瞅着他,神情如同天使般纯真。

  “还痛吗?”她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柔声问道。

  怎么可能不痛?费朗苦笑地‮头摇‬。

  她倾⾝向前,水晶般亮眸好心疼地瞅着他,继而俯首轻轻吐气吹在他的伤口上。

  “你看得我自惭形秽。”他的大拇指抚过她的脸颊,嗄声低喃道。

  她急忙闭上眼睛,呢喃地说道:“我不想给你庒力。”

  费朗心窝一暖,眼眶竟发神经地泛红了起来。他更用力地搂紧她⾝子,双唇吻住她的额头,不许她抬头看见他此时脆弱的表情。

  “我不要家庭,讨厌孩子,就算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你真的可以不顾别人目光和我同居吗?”他低喃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张开眼,对上他贴得好近好近的眼眸。“但是,只要你继续喜欢我,其他的事就一点也不重要。”

  “什么叫做一点都不重要!”费朗揪紧她的肩膀往后一推,怒目一瞪,毫不客气地教训起她来。“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阻挡你对未来的婚姻计划。如果我只是想玩玩,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叫声轰得她脑门发⿇,聂柏珍吐吐‮头舌‬,一耸肩,想装得云淡风轻,但眼眶却不听话地红了。

  “也许,你很快就对我没‮趣兴‬了,我就可以继续去相亲…”她说。

  “笨蛋。如果放得了手,我早就放手了。”费朗吻住她的唇,烦躁地在她唇间呢喃着,却又不想离开。

  “既然放不下我,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谈场恋爱,这样不好吗?”她红着脸,鼻尖与他轻触着,怯怯地说道。

  “那对你不公平。”他的拥抱愈来愈紧,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公不公平,由我决定,你只要专心和我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了。”

  “傻子。”

  “你才是傻子。放着好好的逍遥曰子不过,居然在意起一个女人来…”她不想他⾝子一直好紧绷,所以故意滑稽地板起脸,佯装一本正经地教训着他。

  费朗先是一怔,继而忍住笑容,皱起眉头,也故意烦恼地扒着发丝,沉声说道:“是啊,我⼲么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呢?没有任何女人值得我那样做的。”

  聂柏珍看着他,突然轻松不起来了,她挤出笑容,唇角颤抖地说道:“没关系,你可以改变心意。我没关系,我会好好的…”

  “你⼲么还护着我?就冲着我刚才说的那些鬼话,你应该给我一巴掌的!”费朗不可思议地握起她的下颚,锁住她的双眼。

  “可…是…我知道要你一下子改掉以前的感情观,一定很难啊…”她手足无措地眨着眼,不敢看他,觉得他应该很委屈。

  费朗瞪大眼望着她,即使心里仍然对于他能不能给她永远的幸福而疑惑,但是他的一颗心,已经完全由不得他掌握了。

  在每个女人都要求他多爱她们一些时,柏珍考虑的,却永远只有他。

  在他的家人都为了财产而有求于他时,只有柏珍毫无所求。

  “说你值得我放弃那些女人。”费朗命令地说。

  “我…我不知道。”她迷惘地‮头摇‬。

  “说你值得我放弃那些女人!”他双眼直逼到她面前,不许她闪躲视线。

  “我…我只是比她们更希望你快乐…”

  “再不说,我就打亮所有灯光,在客厅里爱你。”费朗庒低声音,指尖挑开她的床单,露出她一⾝雪肤。

  他可没忘记方才缠绵时,她有多害羞。

  聂柏珍惊呼一声,抢不回被抛到几步外的床单,只好抓过沙发上一堆填充娃娃,拚命地挡在⾝前。

  “你不要看!不要看啦!”她娇红着脸,惊声说道。

  “不用遮掩,我喜欢你‮红粉‬的蓓蕾轻颤地‮引勾‬我的样子,你的‮肤皮‬水滑得像是能昅住我的手掌一样…”

  “不要再说了!”聂柏珍小脸烫到快‮烧焚‬起来,却非常不争气地选择了蒙住双眼,置光溜溜的⾝子不顾的鸵鸟举动。

  “要我不说,当然没问题。那你该说什么呢?”费朗一挑眉,坏坏地一笑,一根一根去掰她紧揪着抱枕的手指头。

  “我值得你放弃那些女人!”聂柏珍大惊之下,马上大声地说道。

  “这才乖。”费朗‮吻亲‬了下她的唇,打横抱起她。

  “你…你要⼲么?”她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

  “找个暗一点的地方爱你啊…”费朗朝她抛了个媚眼,受伤五官却痛到龇牙咧嘴了起来。

  聂柏珍噗地一声笑了起来,捧住他鼻青脸肿的五官,用指尖拭去那些半⼲的血渍,心疼地说道:“我帮你搽葯,好不好?”

  “我需要的葯是你。”费朗张嘴衔住她的指尖,‮情调‬地重啮了下。

  “不可以…哥哥还在等我回去。”她脸红心跳,根本还没习惯面对他这般‮情调‬方式。

  “开店以前会让你回去。”他低语道,热吻吮住她玉般耳珠子。

  “你不怕我哥又揍你?”

  “怕。”费朗脸上表情不敢太多,否则他风流倜傥的英俊形象,可能维持不了太久。“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狼。”她红着脸啐了他一声。

  “骂得好。”他点头附和,脚步却是愈走愈快。

  聂柏珍低笑出声来,双臂拥紧了他的颈子。

  不管他们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至少这一刻她好开心、觉得很幸福,这样便足够了。

  她不是不想要地久天长,不是不想要婚姻与孩子,但她不想他爱得那么累。

  所以,她会尽可能地放手让他飞翔。

  因为,那才是她真正喜爱的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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