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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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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陆拓到公寓的时候,秀贤已经起床自己做早餐。

  “今天不必收拾东西,直接搬到我那里就可以。”他对她说。

  秀贤不理他。

  “你还在生气?”他觉得很好笑。“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这么爱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打开冰箱找牛奶。

  陆拓阻止她,帮她把牛奶拿出来,倒在杯子里。“你过来,坐下。”他端著牛奶走到餐桌,还搂著她一起到餐厅。

  秀贤坐下,拿起杯子喝牛奶,没有看他。

  “真的还在生气?”他问。

  她放下牛奶杯。“我刚才说过,没有生气。”

  他对她笑。“那你笑一下,态度不要这么冷淡。”

  她看他一眼。“没什么事,突然对你笑很奇怪。”

  他想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先对你笑,然后你再对我笑,这样就不奇怪了。”接著他故意大大地咧开嘴,对著她傻笑。

  秀贤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样好像傻瓜!”

  “像傻瓜也没关系,你笑出来就可以了。”

  她瞪他一眼。

  “等你喝完牛奶我们就出发。”他笑着说。

  “去哪里?”

  “我刚才不是说,直接搬到我那里。”

  “为什么?我住在自己家里很好,不必搬家。”她说。

  他看她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昨天你说‘别人’,是不是因为我是‘别人’所以你不肯搬来跟我住,让我照顾你?”他对她笑,然后往下说:“如果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别人’了。”

  她抬头看他,眼神有点疑惑。

  陆拓突然离开走到门口,回来的时候手上捧著一大束玫瑰花,交到她的手上,接著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绒布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款式典雅秀气的三克拉钻戒。

  秀贤僵住了。

  “这是跟你求婚的戒指。”他拉起她的手,然后拿起戒指:“嫁给我,秀贤。”正式开口跟她求婚。

  秀贤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因为太感动,一时之间没办法说话…

  “不要太感动了。”他笑,把戒指套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她没有动,既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

  他突然大笑,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我用目测的,没想到量得这么准!”

  戒围大小果然刚好,套在秀贤的无名指上,十分合手。

  “你戴上戒指,现在我就不再是‘别人’,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他感性地宣布,脸上充満喜悦。

  她并不像他那么激动,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但是也没有将戒指脫下来。

  没有看见她的笑容,但是她也没有将戒指脫下。“太突然了吗?”他平静下来问她。

  她抬头凝望他。“戒指,什么时候买的?”她对他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松口气。“几天前才买的,这只是求婚的戒指。结婚的时候,我会另外送你更美的戒指。可能不会像这颗钻戒这么大,但是会比较精致,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好好挑选,如果你想请设计师设计,我会带你到首饰店,我们自己挑选裸钻,订做一对结婚戒指。”

  秀贤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勉強。

  “现在跟我一起回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他要求。

  “可是你很忙,就算跟你住在一起,你也不能照顾我。”

  “家里有帮佣,我还会另外请看护照顾你。”

  她‮头摇‬。“这样太夸张了,我只是小腿受伤。”

  “听我的安排。”他坚持。

  秀贤凝望了他一会儿。“这一次,我希望你听我的。”她对他说。

  他不回答。

  “现在我想一个人住。如果要改变,那么我需要时间适应。”她解释。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握住她的手。“不能听我的?”他的神情很严肃。

  秀贤挣脫他的手。“你可以每天来看我。”这么对他说。

  他瞪了她一会儿,终于了解不能改变她的心意。“好吧,”最后,他妥协。“我还要上班,每天下午两点,我会来看你。”

  她凝望他,澄净的眼神,像冰晶那样水灵。“好。”她回答。

  他突然拥抱她,紧紧的抱住她…

  “记得吗?我说过你像清晨的雾,”‮吻亲‬她洁白的贝耳,他在她耳畔低声说:“就算把戒指套在你的手上,我还是觉得你像雾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握,好像很容易就会从我的手中逃走,所以我要把你紧紧的抱住!以后每一次见面…就算结婚以后每一天早上醒过来,我都要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抱住你一次!”

  他的拥抱真的很紧,紧得秀贤几乎不能喘气…

  但是她并没有拒绝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也贪恋这样的拥抱。

  就像快要离别的恋人,只能利用锁紧的拥抱,抱住彼此的灵魂。

  在这一刻…

  秀贤的心竟然也告诉她,要紧紧的抱住他,要记住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的呼昅、他的味道…

  ***

  隔天中午,智芬准时十二点到秀贤家。

  “你的腿怎么了?”看到秀贤的模样,智芬倒菗一口气。

  “没什么事,不小心发生小车祸。”她用笑容安慰智芬。

  智芬提议:“我看,我们出去吃饭好了。”

  “我已经煮好饭,菜都准备好了,可是今天要请智芬为我煮菜了。”

  “真的吗?你一个人把菜都准备好了?”

  “对,我请管理员找人帮我买菜的。”

  “⼲嘛这么⿇烦,我们出去吃饭就好了。”智芬把皮包放下。“你在这里休息,我要到厨房去忙。”

  “⿇烦你了,智芬姐。”

  智芬愣了一下,她看了秀贤一会儿。

  “怎么了?”

  “没什么,”智芬笑了笑。“可能是错觉吧!”她这么说,同时走进厨房。

  事实上她感觉到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秀贤好像改变了。

  智芬感到她变得比较温柔,跟以前有一点下一样。

  “我没有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智芬忍不住夸奖秀贤。“这一道凉拌⻩瓜是你准备好的,真是做得既清慡又入味,口感真的好极了!”

  “这只是一道小菜而已,很简单。你做菜才费心,这些菜都很好吃。”秀贤笑着说。

  “不对,越是简单的菜越难做。你在国外长大,没想到小菜也做得这么好。”智芬一边说,一边吃,脸上満是微笑。

  “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是我的养父⺟都是‮国中‬人,虽然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六年,但是当时在家里一直都是吃中菜,反而很少吃西餐,何况我十岁才到‮国美‬,因为从小吃惯中菜,我也比较喜欢吃中菜。智芬姐,今天吃你做的菜,我觉得你有一手好厨艺。”

  “你也有一手好厨艺,看小菜就知道了!”智芬说。

  “你这么夸奖我,是不是想预约下一次的午餐?”

  智芬笑。“可不可以连晚餐也一起包?”

  秀贤也笑了。“可以,一个月的伙食费只要五千块就好了。”

  “好呀!”智芬故意说:“五千块很便宜,就这么说定啰!”

  听到智芬这么说,秀贤笑开脸,她的脸容意外地显得很温柔,智芬凝视著她,目不转睛。

  “怎么了?”发现她的注目,秀贤问她。

  智芬对她微笑。“你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其实仔细看,你长得跟秀慧很相似。”

  秀贤的笑容慢慢消失。“我们是姐妹,当然相似。”

  智芬‮头摇‬。“还是有一点不一样,”顿了顿,她更正。“其实,是很大的不一样。”

  秀贤笑了笑,不太在意地问她:“什么意思?”她站起来开始收拾餐盘。

  “你腿不方便,我来就好。”智芬抢著洗碗。

  秀贤不跟她争。

  “围巾在哪里?”智芬走出厨房问她。

  “噢,我帮你拿。”秀贤说著,便要站起来。

  “不必了,”智芬把她按回椅子上。“告诉我在哪里就好了,我自己来。”

  “在冰箱旁的橱柜里。”

  “好。”智芬走回厨房。

  秀贤还是站起来,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其实,你跟秀慧,最像的地方只有眼睛。”洗好碗盘,智芬走出来后,不忘刚才的话题。

  秀贤敛下眼。“姐妹应该都有相似的地方。”

  “不是的,”智芬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长得跟秀慧并不像。我说的相似,指的是你们的眼神很相似!”

  秀贤没有回话。

  “也许因为你十岁以后就到国外生活的缘故,”智芬继续往下说:“除了文化与环境上的差异,还有两地水土不同,你的容貌真的跟秀慧很不一样,你看起来比较有自信、聪明而且亮丽,秀慧她看起来就比较温柔、比较內向…但是很奇怪,也许因为你们终究是姐妹的关系,你们有一对很相似的眼睛。”

  秀贤一直凝望智芬,听她把话说完。“对,我忘了你跟大姐很熟,所以观察得很仔细。”秀贤看着她说:“当初也是你亲手,把大姐的曰记交给我。”

  听到这两句话,智芬别开眼,过了几秒钟,她低沉地开口:“如果我没有把那本曰记…”她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到‘如果’这个假设,也许你就不会执著地留在‮湾台‬,想要追查真相。”

  “不,智芬姐,你错了,就算没有你的存在,我一样会留下来追查真相。”

  智芬回头看她。

  “你还不明白吗?”秀贤对她说:“就算是姐妹,就算有一对相似的眼睛,我跟大姐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智芬沉默。

  “智芬姐,你忘了吗?除了大姐,还有我妈。”秀贤的脸⾊变得严肃:“那件事情发生后,变成这样的结果,我妈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智芬的头垂得更低。

  “那场可怕车祸,夺走了我妈的命。因为车祸没有凶手所以我不能怪谁,但是发生这件事情,因此受到伤害的人的心,我却不能忽视!”秀贤的眼眶泛出泪光。“每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大姐的心也只有一颗,那颗心在她死的时候已经破碎了!如果我不在乎大姐的心,那就再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智芬说不出话,她哑口无言。

  秀贤的泪滑落下来。

  下一刻,她抬起手用力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没有‘如果’。”秀贤对她说:“生命里,没有‘如果’。”

  智芬没有办法接话,只能忧心忡忡地凝望秀贤。

  “事实已经造成,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样。”秀贤说:“我会接受这个结果而且勇敢的面对它!就算要付出代价,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智芬皱起眉头。“秀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智芬开口前,秀贤已经打断她。“但是,我跟你认识的大姐并不一样。”

  智芬不再开口,她只是忧心地注视著秀贤。

  客厅的钟,指著一点四十五分,秀贤望向窗外,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正绕过街角,朝她住的公寓开过来。

  “快两点了,”秀贤回头对智芬说,她的双眼蒙上一层不能穿透的冰雾。“下午两点我约了另一个人,智芬姐,很抱歉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智芬站起来,顺便拿起自己的皮包和外套。“改天我再来找你,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保重,要好好过曰子,知道吗?”临走前,她叹口气,这么对秀贸说。

  现在,她是最了解秀贤的人。

  就算不能改变秀贤,就算只能叹息,她也一定会一直站在秀贤⾝边支持她。

  智芬离开后,秀贤走到窗前。

  她看着智芬走出她的公寓,另一头刚停妥车子的陆拓,正朝她的公寓大门走过来…

  两人相遇、并且擦⾝而过的那一刻,彼此都没有认出对方是谁…

  之后,陆拓首先回头…

  然后,智芬的脚步也停下…

  她终于想起那与自己擦⾝而过的男人是谁,但是她没有勇气回头。

  三秒钟后,智芬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她匆忙绕过巷口,始终没有回过头。

  陆拓僵在公寓门口。

  直到智芬绕过巷口之前,他的脚步一直没有移动过。

  而那一刻,站在窗边、正在凝视著窗外的秀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陆拓回过神,追到巷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孙智芬的踪影。

  尽管第一眼陆拓已经认出孙智芬,但当时他却立即否定这个偶然。也许,因为这幢公寓是秀贤住的地方,他直觉期望,这两个人不该有任何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一时,他的理智在孙智芬停下脚步后马上苏醒,此时他虽然追上去,孙智芬却已经不见踪影。

  ‮机手‬突然响起,他站在巷口接电话。“喂?陆拓。”

  “我是妈妈,”陆秀茵的声音有点急切。“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在外面…”

  “你父亲,他想见你。”陆秀茵说。

  陆拓沉默。

  “大约一个月前我告诉他,你要结婚的事情,当时他就决定跟你见面,虽然现在…”陆秀茵顿了顿,然后接下说:“我看你还是要到家里来一赵,亲自跟你父亲解释。”

  他没有回答。

  “阿拓,你在听吗?”

  “我听见了。”

  “你可以到金家来一趟吗?两天前,你父亲把曰欣跟敏欣都派到外地出差了,现在只有你父亲和婆婆在家里。”

  他再次沉默。

  “阿拓?”

  “我知道了。”他对⺟亲说:“我现在就过去。”

  陆秀茵松了一口气。“我等你。”她赶紧说。

  陆拓关掉电话。

  回到车內,他先望向秀贤居住的单位,之后直接将车子开走。

  尽管他有満腹疑惑,现在,都不是发问的最好时机。

  ***

  这是金世协与陆拓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或者,应该说是在金家的第一次见面,因为过去陆秀茵还未过门时,金世协虽未经常与儿子碰面,但偶尔也会在陆秀茵家中见面。

  事实上,金世协与儿子的来往,出乎陆秀茵知道的频繁。

  陆拓一直没有拒绝过父亲,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保持‮儿孤‬的⾝分,没有跟随⺟亲正式回到金家,多年来,一直让陆秀茵以为他是因为不愿意成为金家人,所以才拒绝回家。

  金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脸⾊严肃,沉默不语。

  陆秀茵则是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案子俩的关系,彼此心照不宣。

  当初陆拓为金家人的‮全安‬,没有多跟⺟亲解释,现在顺其自然,不再解释。

  “我听你妈说,你决定结婚了?”金世协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您问的对象是哪一位?”陆拓答得简单。

  金世协瞪著儿子。“沈广源的女儿,还是你的对象吗?”

  陆拓直视他。“不是。”他回答得也很慡快。

  金世协皱起眉头。

  即使父子两人并不生疏,但金世协的个性严肃,父子间仍然有一定的距离。

  “婚姻不是儿戏,决定结婚的时候,就应该谨慎一点。”金世协口气严厉。

  “这一次我很清楚,一定会跟自己所爱的女人结婚。”陆拓这么回答。

  金世协眯起眼,沉声问:“婚期订了吗?”

  “还没有,不过不会太久。”他回答,之后再补充:“新娘的腿受伤,可能会带伤进礼堂。”

  金世协不认同。“既然要把婚礼办好,就应该等新娘休养好再说。”

  “老实说,是我不能等待。”陆拓说:“我想尽快把新娘娶回家。”

  “你把结婚的时间延后两个月,到时候我和你妈两个人都会出席。”仿佛没有听见儿子说的话,金世协的口气像是命令。

  现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这时候金老太太突然开口:“我反对。”老太大说:“这件事情你没有跟我讨论过,我反对你和秀茵出席。”她对儿子说。

  陆拓没有表情,仿佛置⾝事外,对老太太的反对没有任何观感。

  “这次我一定要出席。”金世协加重口气。

  这一回他似乎打定王意,与⺟亲持相反意见。

  金老太太握紧拳头。“你…”“不论如何,阿拓始终是金家的子孙。他结婚的时候,我和他⺟亲一定非出席不可!”金世协说。

  老太太的脸⾊难看,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跟她唱反调。

  陆秀茵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样?把婚礼延迟两个月,这件事你可以办到吗?”金世协回头追问陆拓的答案。

  陆拓抬眼,淡定的眼神望向他的父亲。“这件事,我还要跟新娘讨论…”

  “婚期一定要改!”金世协固执地说:“喜帖还没发出去之前,还来得及更改。”口气接近命令。

  陆拓沉默了一会儿。

  之后他看到陆秀茵恳求的眼神。

  半晌后,他终于对金世协说:“我会尽量做到你的要求。”

  “好!你就告诉她,这是你父亲要求的。”

  金世协话一出口,金老太太的脸⾊已经接近铁青。

  陆秀茵咬著唇,也难掩激动的心情。

  陆拓开车离开金家的时候,拨了一通电话给秀贤。

  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打到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感到奇怪,但还是开车到秀贤的公寓,但按了门铃,却一直没回应。

  陆拓只好离开。

  ***

  接下来一个星期,他每天打电话、到她家按门铃,却一直找不到秀贤。

  他快急疯了。

  想尽办法找她,甚至到公寓楼下等她,但秀贤一直没有出现,到最后他不得不放弃正常的方法,准备用另一种管道找人。

  这天下午两点钟,他到秀贤公寓门口,刚停好车下来,走到门口正打算按门铃的时候,突然看到熟悉的人也站在公寓前按铃…

  对方看到他,掉头就要走。

  “等一下!”追上去。

  智芬跑不了,只好停下来,不再逃避。

  陆拓追到她面前,凝视她片刻。“我们见过面。”他对她说。

  这句话是肯定句。

  陆拓的表情很严肃,刚才他注意到,她按的门号是秀贤的电铃。

  智芬的表情很紧张…

  懊来的终于来了。

  但是当初将曰记交给秀贤的时候,她并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天。

  ***

  陆拓回到家中,天已黑了。

  苞孙智芬谈话的內容,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坐在客厅思考,脸⾊很严肃,心情也极度的混乱,因此‮机手‬刚响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听见,直到‮机手‬响了很多声,他才接听。

  “喂。”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请问,您是陆拓,陆先生吗?”

  “是,哪位。”

  “我姓方,方亚玟,是秀贤的编辑,我在秀贤的公寓与您见过面,您记得吗?”

  陆拓愣了一下。“是,我记得。”他沉声回覆。

  亚玟停了片刻,才继续往下说:“有一件事情,我受人之托,必须转告您。”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受谁之托?”

  停顿了一下,亚玟才回答:“是秀贤。”

  他闭上眼,昅一口气。“她在哪里?”

  “现在,”亚玟略带歉意。“还不能告诉您。”

  “什么意思?”他说:“知道她在哪里的话,请你告诉我!”

  亚玟叹气。“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他沉默。

  “一周后,常秀有一本新书会出版,请您先看过这本书,”她继续说:“到时候,秀贤会主动与您联络。”

  “书名是什么?”他沉声问。

  亚玟昅一口气,然后告诉他:“野火。”

  话筒另一头没有声音。

  最后,亚玟轻轻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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