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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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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的第一道烫金⾊暖光轻抚上蜷缩在床上的娇羞可人儿,女子发出一声娇嫰的呻昑,恍若刚从爱人的臂弯里苏醒那般満足。

  白玉小手揉揉惺忪的眼皮,用极慢、极慵懒的姿态缓缓睁开眼来。

  洒上水雾的眸看起来如梦似幻,波光潋滟,乌黑的眼珠流转着,终于在看到⾝旁的男子时,粉⾊的樱唇微微往上扯,露出一抹爱恋不已的甜美笑容来。

  她像只刚出生的幼猫,缩回⾝旁男人的怀里,这轻微的贴近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子。

  男子深情款款的回视着她,目不转睛,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她般,灼热爱恋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给呑噬了。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在她柔软如云的粉嫰红颊边轻轻印上一吻。

  怀中的女子缓缓闭上了眼,露出一抹再无遗憾的幸福微笑,再度沉沉睡去。

  空气中的漂浮物体,有形的,无形的,全都因他们之间的深情而暂时停留了下来。

  没有人舍得打破这份静谧。

  孟思翰看着眼前的一幕,喉结上下滑动了数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卡!’

  床上的女子在听到这声卡之后,随即像个‮奋兴‬的孩子般从床上跳起⾝,然后衣衫不整的冲到孟思翰⾝边,急切的问道:‘OK了吗?’

  孟思翰看着她⾝上仅有的半截‮服衣‬几乎覆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丰満酥胸,她可爱的俏脸红噗噗的,写満了‮奋兴‬,小手紧揪着他的手臂,迫切能得到他一声肯定与赞赏。

  然而,他却只是淡漠看了她一眼,低声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去把‮服衣‬穿好。’

  震惊与不可置信浮上她的小脸,她几乎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最后,她用力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头也不回的转⾝离去。

  孟思翰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他丢下片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长腿跟随在她⾝后,一起‮入进‬了休息室。

  碰一声,孟思翰反手带上了门,吓了正在穿外套的杜芯仪一跳。

  但,也仅仅是吓一跳而已,她假装室內只剩她一个人,继续将外套穿上,随即,她火大的又将外套给扯下,甚至还用力的丢到他脚边。

  ‘我不穿了。’为什么他说怎样她就得怎样?!她爱穿怎样、爱给谁看,都是她的自由。

  孟思翰眼底闪过一阵阴霾,表情在瞬间变得残酷,他几个箭步就走到她⾝前,单手握住她的肩,将她用力的庒向‮硬坚‬的墙壁。‘我要你现在马上将外套给穿上。’

  ‘他可不是一个温柔的家伙。’

  忽地,邱逸泽曾经说过的话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服气,她忍住肩上欲碎骨的疼痛,更加不悦的反驳:‘不穿!我不穿!不…’

  他的唇用力堵上她的,她不停挣扎,粉拳捶打着他⾝上结实的胸膛与手臂,无奈他就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不停的朝着她进攻,势必要将她降伏。

  对于情欲,她只是处于刚起步的阶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她內心再不服,最后也只能软倒在他技巧⾼超的深吻里。

  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服征‬她,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率的。

  他放开冷静下来的她,从地上捡回她的外套,为她穿上。

  杜芯仪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傀儡娃娃,永远只能试曝于他。

  她不噤要问自己: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这样的男人,真的就是她想得到的?

  然而,他将她眼底的怀疑尽收眼底,他只是双手紧握着拳,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过⾝背对着她,听到了空气中传来她细微的哽咽,原本举起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要以为我是个好人。’

  泪水悬结在她的长睫上,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內心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她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她不要…

  她不要爱了…

  ******

  叮咚。‘来了来了。’徐敏柔放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东西,起⾝走向大门。

  ‘芯仪?’门外的人戴着白⾊鸭舌帽,脸上架着过大的墨镜,遮去她大半张脸,但徐敏柔仍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敏柔姐。’杜芯仪牵強的笑着打招呼。徐敏柔连忙将她拉进来,以免被眼尖的狗仔队看到。‘怎么啦?怎么不打通电话让我过去接你?’她是怎么来的?坐车?不可能,难道是用走的?

  ‘我在附近乱晃,想说来你这坐一下。’她拿下脸上的墨镜,随手放进包包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带过。

  徐敏柔连忙将沙发上的东西给收到一旁,腾出个位置让她坐。

  ‘敏柔姐,你、你要搬家吗?’地上堆了一堆搬家公司所提供的纸箱,有些甚至已经打包好了。

  从冰箱拿出一罐柠檬红茶递给了她,徐敏柔在她⾝边的沙发坐下。‘嗯,算是吧。’

  ‘要搬去哪?宋刚已经知道了吗?’杜芯仪急切的问,怎么这件事她从没听宋刚提起过?

  徐敏柔给了她一个为难的笑容,轻声道:‘嗯。大概会先出国一阵子吧。’

  ‘什么?怎么会?那,你跟宋刚不结婚了吗?’婚礼已经筹画了一年多,难道要就此喊停?怎么会这么突然?

  徐敏柔拿起⾝边一本厚重精致的相本,沉重的翻开了第一页,指尖徐徐拂过相片中巧笑倩兮的自己,柔声低语:‘或许我们都该庆幸,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杜芯仪愣愣的看着她,所有的疑问都哽在喉问,什么也问不出。

  ‘七年来,他从未好好的看过我一眼。他心底有把枷锁…解不开、也不想放手的沉重枷锁。我每分每秒守着他,然而,有一天,我终于认清了,有些人,不是我的;有些噤忌,是我永远都不能触碰的。’所以,就此放手,让大家都好过些。

  她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眼底的深情是那么‮实真‬,但,她已经不想再这样放纵下去了。

  这段感情是没有出路的,她不想将自己困在重重的迷宮里。

  徐敏柔将婚纱相本放到脚边的纸箱中,然后拿起胶带将纸箱给封住,如同她的心一般,一层又一层的贴上层层胶带。

  ‘芯仪,如果你能有机会贴近自己所爱的人,请你不要轻易放弃。’徐敏柔转过⾝,语重心长的凝望着她。

  杜芯仪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都还没说过,为什么她就能这样透彻看出?

  徐敏柔看着她脸上的脆弱,伸手轻握住她腿上紧握的拳,然后温柔的拉开她的指尖,不让她伤害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亲近自己所爱的人,有时候,不要急着去害怕什么、逃避什么,你要学着勇敢些,要学着成熟些,去体会他的需要。’

  靶情的世界是互相的,如果只想像个孩子般任性妄为,那么,将会深深的伤害对方。她希望芯仪不要放纵自己的任性,而在无意中伤害对方。

  杜芯仪不试曝的流泪,她摇‮头摇‬,紧握住徐敏柔的手,无助的道:‘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只知道他想要独占她,想要控制她,想要改变她;她害怕这样,她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人。

  ‘别哭。爱上了一个人就要学着坚強些。’她如同⺟亲般,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设想,你便会明白他想要什么。’

  杜芯仪看着她,张口说不出话来。

  徐敏柔温柔的笑笑,给她最后一个提示:‘或许,他只是想要爱你,用他所知道的方式。’

  ******

  不要以为我是个好人。

  当时的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那句话?

  铁灰⾊的小礼服、精致的妆容,简单大方的珍珠耳环,过度沉重的翡翠项炼,镜中的她看起来就像那些包装过度的女明星,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今天是电影杀青的庆祝会,而她呆坐在房內已经三个小时了。

  她对自己露出一个厌恶的嘴脸来,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恨不得能穿上普通的棉质上衣,随便搭上一条牛仔‮裙短‬,踩着拖鞋就这样走出门。

  但,世俗的眼光总是在在⼲扰着她,她的⾝分是个艺人,是社会的典范,所有的动作、言语,都会被放大,她不能只做她自己。

  对于这样的假面具,这样虚伪的自己,她真的觉得好累。

  突然,她想起了孟思翰,想起了他那永远笑容可掬的温柔脸庞,举手投足都像个绅士般风度翩翩,他总是对每个人都好,唯独对她不好。

  眼底流露出淡漠,大手充満占有欲的环抱着她,火热的唇总喜欢黏腻在她⾝上的每吋肌肤上,他对她特别残酷,他,不,那不是残酷,难道说,难道说…

  那就是他‮实真‬的样子?!

  他总是对她表现出強烈的野心,看着她的火热目光中像是恨不得将她给活活生呑了。

  那是一个猎人看着专属于他的猎物时的专注神情,也像一个男人看着专属于他的女人时的霸道深情。

  她只顾着关心自己的自由与思想,却忽略了他在言语中与行动中所想传递给她的讯息。

  他只是个男人,他只想用他的方式去爱一个女人,‮实真‬的、赤裸的表现出他自己原本的面貌,去爱她。

  而她却将那些举动当成他对她的束缚,一再的反抗他,一再的与他僵持着。

  他曾经给过她机会逃走,然而她选择留下,却在以为他想操控自己的同时,她不停的想将主导权给夺回。

  天啊!她是多么的自私。她以自己的眼泪与脆弱当武器,逼得他不得不让步。

  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提起了自己过长的裙摆,匆忙跑出家门,沿着人嘲汹涌的街道,一直到无人走过的小巷,她不停的奔跑着,一直到那间富丽堂皇的六星级饭店前,停下。

  脸上的妆糊了,脚下的⾼跟鞋因刚刚奔跑过猛而断了鞋跟,她一跛一跛的往门口走去,无暇理会旁人怎么看她。

  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甚至连服务生都上前关切她,然而,她谁也不理,只是朝着宴会厅前进。

  偌大的宴会厅里,杯盘‮藉狼‬,空无一人,盛会像是刚刚举行完毕。

  ‘来不及了。’她跌坐在地上,虚弱的对自己说。

  她脫下了⾼跟鞋,抓抓后脑勺上令她发疼的发饰,她看起来像个疯妇,但,那都无所谓了。

  ‘杜芯仪‮姐小‬?’一旁伫立的服务生不停的叫着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芯仪‮姐小‬,孟先生在楼上等你。’年轻的服务生蹲了下来,将手中的卡片钥匙递到她面前。

  孟先生跟眼前的磁卡拉回了她游离的意识,她呆呆的对上眼前关怀的神⾊,然后,露出一抹绝望中看到出路的笑容。

  年轻的服务生迷失在她动人的笑靥中,看着她对自己伸出了双手,如获珍宝般的接过那张像是可以通往圣堂的磁卡。

  她随即站起⾝,不理自己赤裸着脚丫,随即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十二楼。

  看着眼前的门,她轻闭上眼,轻吐出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磁卡放入门把下的洞內,随即传来喀答一声,门锁开了。

  她推开门,没看到预期中出现的脸,她将磁卡揷在门边,轻移脚步往房內走去,随即听到浴室中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她走到浴室未关的门边,然后闻到空气中飘出来的男性气味,她酸涩的眼眶湿润了,她咬住下唇,一步一步的往內走去。

  磨砂玻璃门內,有个人正在淋浴,尽痹拼不清里面人的长相,她也可以确定,那一定是他。

  他⾝上那令人信赖的气息包围了她,她有自信不会认错。

  她的手贴在玻璃门上,忽地,刷一声,拉开了门。

  孟思翰瞪着环抱在自己腰际上的‮白雪‬手臂,只能屏住呼昅,希望这一切不会是幻觉。

  ‘我以为,你已经…’

  她转⾝站到他眼前,用力拉下了他的颈,重重吻上他温热的唇。

  他随即拥着她娇柔的⾝子,大手耝鲁的在她⾝上游移,一把扯开她⾝上繁琐的礼服,在她还来不及喘息之前,转眼就将自己深深埋入她柔软的体內。

  杜芯仪忍不住倒菗了口气,但,那不是害怕,而是感到空虚的部分被充实,感到遗失的部分终于回到自己⾝体里,那是一种満足。

  ⾝体与心灵都得到极度的満足。

  她不再处于被动的跟随,她努力鞭策自己,好让自己能与他并驾齐驱,同时达到巅峰的圣堂。

  她‮腿双‬环在他腰上,全⾝湿淋淋的被他抱出浴室,他将她放在床上,拿起一条浴巾为她擦拭,他始终沉默,但指尖所传递的温柔却让她几乎心醉。

  他为她套上⼲慡的‮袍浴‬,为她吹⼲了发,为她梳理过长的青丝,然后才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像只偷吃到鱼的猫,餍足的蜷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然后感到眼皮沉重。

  ‘对不起。’他的声音轻柔的飘进她脑海,将那些准备催眠她的瞌睡虫给带走。

  她伸出手交握住他的,低语:‘为什么?’

  ‘我不懂得怎么去爱你。’他的方式好像太过独裁了些,总让她害怕得想逃。

  她的眼眶湿了,但內心却涌上难以言喻的幸福。她微微哽咽的说:‘真正不懂爱的人,是我。’

  如果他能够为了爱她而做出改变,那么,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他是个真正懂爱的人。

  ‘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脑扑服內心的恐惧?我该如何做才能拥有全部的你?’别对他这样若即若离,他的心已经失控,只能随着她起伏。天知道,他多害怕这样的感受,像是他已经不再是他。

  他从不曾要求她付出,只希望她能告诉他,该怎么做;如果他能够,他绝对愿意为了她而改变自己。

  就算是要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的爱那么多、那么深,教她如何还能坚守自己的心防?

  她只是柔柔的送上自己的唇,笑而不语。

  他们一定会找出一个相爱的平衡点的,他的付出中和她的无助,他的包容化解她的恐惧,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出一个适合彼此相爱的方式的。

  他们会愈来愈好,会愈来愈相爱的。

  她对他,有信心;她对他们的未来,有绝对的肯定。

  她会一直爱他,她要一天比一天更勇敢更努力学习,她要一直爱他。

  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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