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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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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巷子,停妥车,坐在后座的谢法柔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这是哪里?环境感觉好老旧。”旧式的公寓住宅让她看得好不舒服。

  “我不是说了要来接人。”他关掉引擎,下车。

  “你到底是来接谁啊?”谢法柔追问着,心底那股不踏实的感觉重新蔓延开来。倏地,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旋即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来接安一⾊的吧?”一定是!会住这种平民住宅的,只有安一⾊!“为什么要来接她?你没忘记你是黎眩吧?你可是世界知名的画家耶,怎么可以纡尊降贵地来接一个小职员?这算什么?”

  “你要不要跟来?”黎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转进了公寓楼梯。

  “我当然要跟着你,因为我必须阻止你!”谢法柔随着他的脚步上楼,在抵达三楼安宅时,快一步挡住了他的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的声音沈了下来。

  “按门铃啊!”黎眩微笑,手指摁下了铁门边的门铃。

  “你──”

  啾啾啾~~

  这些天来一直待在屋里发呆的安一⾊听见门铃声,看了看表,十一点半,是谁上门造访?她从猫眼瞧见门外的⾝影时,整个人呆住。

  是黎眩!他怎么又来了?她不是赶他走了吗?他不该又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他此刻却站在家门外。怎么办?该不该开门?该不该?

  “安一⾊应该没脸见人吧!”谢法柔见铁门老半天不开,偷偷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懊恼安一⾊怎么夺取了黎眩的注意力,而且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理她做什么?我们快走吧,等会儿还有专访在等着你耶!”

  黎眩又按了一次门铃。“我就是来接她一起去接受访问的。”

  “你要带安一⾊去接受专访?!”谢法柔的声音忍不住扬⾼,她太震惊了。“为什么要让她去?她凭什么分享胜利?凭什么?”

  “凭她是安一⾊。”黎眩扫了她一眼,又按了下门铃。

  “正因为她是安一⾊,所以才没有资格!”她维持优雅的态度跟他分析道理。“眩,你说,安一⾊做了什么可以称之为功劳的事情了?她的作用不过是递茶水、送文件罢了!再说了,她连送文件的工作也做不好。你没忘记吧?她连合约书都能搞丢,还差点误了大事耶!这种员工也能分享功劳?太过分了吧!”

  “法柔,如果你认为这回的画展是空前的成功,那么,安一⾊就是最棒的幕后功臣。”若非她,他不会回到‮湾台‬;若非她,他不会找骆希旗下的“池畔艺廊”谈合作;若非她,谢法柔口中的荣耀便只会是一场虚幻。

  闻言,谢法柔错愕到不行。“你说幕后功臣是她?眩,你的说法让我既伤心、又意外!我无法理解,你的论点是从何而来的?画展的成功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安一⾊来抢,她那个人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愈说口气愈阴狠。“而你,你竟然吹捧她,还要带她去报社接受访问?!你不担心她会闹笑话吗?到时候她要是说了什么可笑的话或是做了什么可笑的行为,你的面子要往哪里摆啊?”

  唬!空气突然震起強烈波动,安家的铁门被人用力拉开,安一⾊横眉竖眼的脸蛋露出来。

  “谢‮姐小‬!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也不用在我家门口嚷嚷,把我说得这么无能吧?”安一⾊再也忍不住地对她呛声。她原本不想出现,打算让他们主动离去的,可是谢法柔竟然在她家门口出言攻击,而且态度是那么的恶劣,她如何忍耐得了?“我真有这么差劲吗?画展的成功,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黎眩邀请我去接受专访又如何?我就不能见人吗?”

  谢法柔还真的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然后冷冷地道:“是,你是连站在黎眩⾝边的资格都没有。”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怒火不断地窜烧起来,她的理智已经被谢法柔一丝丝地摧毁掉了。

  “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看得起的?”谢法柔继续讽刺她。“我就是不明白,黎眩为何坚持要找你?能跟黎眩一起享受光环的人,就只有我!”

  “哈!你以为你是黎眩的女朋友就可以这么嚣张吗?告诉你,又不是只有你当过黎眩的女朋友,没什么了不起的!”安一⾊脫口反讽。

  “你在说什么?”

  “我说,当过黎眩女朋友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埋蔵在体內的?G悍之气终于炸开来了。

  谢法柔瞪着她,异常平静地道:“没错,主动投怀送抱往黎眩怀里钻的女性很多,但是黎眩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所以,他曾经跟谁交往过,又为谁动过心,我太清楚了。他看得上的就只有一个人,但绝对不会是你。”

  “哈哈哈!这只表示你的‮报情‬不够灵通,你回家重修‮报情‬学吧你!”安一⾊嘲讽她。“告诉你,我就跟黎眩交往过!”她挑眉瞪她。

  “你?”

  “对!我,就是我!”

  谢法柔被她的说法给吓了一大跳,愣了许久后,才慢慢扯出僵硬的笑容,道:“我看你是疯了,想当眩的女友想到疯了吧!居然自称曾和黎眩交往过,你怎么敢说这种话啊?”

  “为什么不敢?因为这是事实!难不成只准你跟他谈恋爱,别人就不行?”

  “你是没资格!”

  “呵呵呵…真不好意思啊,他就偏偏看上我呢!”她愈说愈犀利。

  谢法柔猛地看向黎眩,不明白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就这样纵容安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她说她曾经是你的女朋友耶!”

  “我并不在乎她这么回答你。”黎眩敛眼,深沈地回道。

  “你不在乎?”谢法柔脸⾊大变。“你怎么可以不在乎?这种侮辱性的说辞,你居然不介意?况且,我绝不相信你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看上安一⾊!”

  “其实,我就是在第一眼看上了她。”黎眩轻柔的回答让谢法柔僵住,也让安一⾊愣在当场。

  安一⾊开始后悔了,她用翻旧帐的方式来反击谢柔法实在太不妥了,可是刚才嘴巴却控制不了,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结果现在黎眩也承认了这件事。怎么办?她该怎么收拾善后?

  谢法柔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乱了,彻底地乱了!她无法思考,更无法接受黎眩的承认。

  安一⾊想“力挽狂澜”

  “谢‮姐小‬?”她唤她,但对方却动也不动,像座化石一样。

  “谢法柔?”安一⾊再喊一次,但她还是置若罔闻。

  安一⾊看见她近乎痴呆了的模样,怒火顿时散去,惊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下子怎么办才好呀?

  “我会查清楚的。”谢法柔突然“清醒”过来,腰杆一挺,瞪向安一⾊。

  安一⾊重重一震,瞬间,她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谢法柔转过⾝,走下楼,离开安家。

  她虽然走了,可是骄傲的姿态却明白地宣告她的不认输以及还有下文。

  安一⾊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不噤喃喃念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抢玩具…”

  “不错啊,吵完了,也抢赢了,感觉很舒服吧?有没有一吐怨气的‮感快‬?”黎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倏地,安一⾊感觉到黎眩似乎是故意带着谢法柔前来激怒她的,她是不是掉进了他所设下的陷阱里?

  可恶,她很可能中计了。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安一⾊转而质问他。“我刚才吵架的对象是你的女朋友,我甚至把你的…把你的女朋友给气走了,你怎么不去追?最奇怪的是,你居然纵容我把过去的事情全都给掀出来,你应该要否认跟我交往过才对啊!谢法柔才是你的正牌女友,你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我什么时候说过谢法柔是我的女朋友来着?”黎眩反问她。

  安一⾊顿时哑口无言,被他的反问给吓傻掉。

  “你说,我哪时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了?”他咄咄逼人地再问一次。

  记忆倒带。…没错,他的确从来没有承认过谢法柔是他的女朋友,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径地认定。

  她傻傻地说道:“如果谢法柔不是你的女友,那她是用什么⾝分陪在你的⾝边?”

  “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朋友罢了。”他回答。

  “互相利用?”好毒的说法。“你们是怎么互相利用来着?我看你老是跟她黏在一起,这样的关系怎么不是男女朋友呢?”她无法理解。

  “我说不是就不是。”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想知道,那就慢慢想吧!不过,你现在得先跟我走一趟。”他忽然攫住她的皓腕。

  “走?去哪儿?”

  “做专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下楼。

  ********

  啪嚓、啪嚓、啪嚓…

  镁光灯持续不断地闪烁着。黎眩真是怎么拍,怎么俊俏。打从被迎进报社的贵宾室开始,他就被一对又一对的眼珠子给锁定住。每个人都想伺机跟黎眩见个面、握个手,哪怕只是点个头都好,要是能够幸运地跟他谈上几句话,那简直是要乐翻天了。

  一道道陶醉的视线不曾从黎眩⾝上移开过,就连最专业的大牌女记者也是一样。

  “谢谢黎先生接受我的访问。”女记者笑得可甜了。他们是‮湾台‬第一大报,所以有机会拿到这回的专访,而且整场访问下来令她相当的満意…虽然有些职员一直从门缝偷偷张望里面的情况,搞得她有些紧张。

  “唉呀,糟糕,咖啡都凉了,我帮黎先生重泡一杯好了。”呵,只有她能跟黎眩靠得这么近,其它人就闪远一点吧!

  “还是由我来吧!”从角落突然冒出来的女职员抢着要替黎眩服务。

  女记者瞪住同事。“不用了!我来就好。”

  “我来!”女同事不退让,因为这是得到黎眩青睐的好机会。两个人就为了该由谁来替黎眩服务而杠了起来。

  站在一旁发呆的安一⾊对眼前的“拉锯战”视而不见,她依旧陷入发生在她家门口的“惊异事件”

  她想不透啊!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如果只是互相利用,那又与她何⼲?为什么偏偏要选在她家门口把话给挑明白?

  啊!黎眩的真正用意会不会是回来报仇的?这是他的一套计划,言情小说常常这么写的!

  可是…如果这只是报仇的戏码,为什么要拖到今天才开始进行呢?

  想想他回‮湾台‬后,虽然一开始曾装作不认识她,不过那是为了顺应她的要求,并非黎眩的错。

  而后,她曾好几次不小心破坏了他与谢法柔之间的关系,却也没见他动肝火,最后甚至还答应跟“池畔艺廊”合作。

  尤其在她车祸时,他的关心更教她心窝暖烘烘的,她当时好想好想扑进他的怀中呢!

  如果这是一种报复手段的话,那么,她私心希望黎眩能天天报复她…

  哇哩咧,她又在乱想什么啊!

  安一⾊満心満脑都被这个问题给困扰住了,因此对眼前的争执视而不见。

  “你不是很忙吗?”女记者的声音大了起来,王牌记者的气焰终于吓退女职员,也惊醒呆滞了好一会儿的安一⾊。

  “黎先生,不好意思哦,让你见笑了,我立刻帮你重泡咖啡。”女记者坚持要亲自为他服务。

  “啊,不行啦!不行、不行…”安一⾊连忙迎上前。听到“泡咖啡”这三个字,她立刻就要接手工作。她是以黎眩助理的⾝分来到报社的,这些杂事她当然要做。“还是我来帮黎先生泡咖啡吧!”

  女记者变脸了。赶走一个又迸出一个,什么意思啊?⼲么老是跟她抢?“不好,来者是客,还是由我来吧!”

  “一⾊,你就别抢了,让他们服务就好,你过来这边坐。”黎眩唤着她,示意她坐到他⾝边去。

  女记者以及一⼲工作人员皆有志一同地望着安一⾊。这女孩不是个小助理而已吗?黎眩怎么把她的地位拉抬得这么⾼?居然还打算让报社的王牌女记者替她服务耶!

  “一⾊,过来。”黎眩再度示意。

  “呃…不好吧?”安一⾊尴尬地拒绝。

  “没关系,报社的工作人员既然都这样客气,你就坐下来享受顶级咖啡的味道吧!”黎眩还赞扬他们一番。

  女记者忍着气,道:“是啊,我去泡咖啡,我来就好。”她还是决定亲手服务,等会儿她倒要看看这名女助理有没有胆子喝下她亲手泡的咖啡。

  不久后,女记者端来两杯香味四溢的热咖啡。安一⾊哪敢让她服侍,连忙要接手。“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坐着就好,你可也是个贵宾呢!”女记者?了?眼,突然心念一动,想试试这安一⾊在黎眩眼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啊!”端着盘子的手突然一晃,安一⾊见状,急着想上前帮忙,然而托盘却从女记者手中滑出,一翻,盘上的两杯咖啡就这么泼洒在安一⾊的藕臂上。

  “呀!”安一⾊倒菗一口气,却不敢喊痛。两杯热咖啡淋在⾝上并不是闹着玩的,但现在不是惹风波的时候。她忍着痛,还急着要拾起盘子。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呃…”女记者突然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她被起⾝走过来的黎眩给吓得想逃命。

  黎眩并没有痛斥女记者的耝心,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而那凌厉的目光却足以把女记者吓到心脏⿇痹。

  好可怕、好可怕…那眼神,彷佛在告诉她,她犯下的是滔天大罪,而且即将被他斩杀了!

  “盥洗室在哪里?”黎眩拉着安一⾊走出会客室,问着门口的人。

  “盥洗室…前面…左、左转…”报社职员颤巍巍地指示方向,却没人敢带头领路,因为黎眩⾝上散发出来的阴狠气息教人不敢接近。

  黎眩立刻带着安一⾊找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在她的藕臂上冲刷。

  “很痛吗?”黎眩看着她,她一直没吭声,让他弄不清楚状况。“要不要上医院?”

  盥洗室里,只有水流声。

  “安安?”

  许久后,她终于开了口,喃喃地道:“好像…好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遇上攻击。”

  黎眩顿了顿,声音也变得好轻、好轻。“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这种感觉。四年前你会拒绝跟我交往,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再度沉默了。

  黎眩的声音飘忽了。“又觉得我很厌、很烦,想把我赶得远远的了?”

  她只是咬着下唇,没吭声。

  他道:“好吧,如果你觉得自己没事,那我走,不再给你惹⿇烦。”

  闻言,她的心却重重地拧了起来。

  “你自己保重。”黎眩转⾝。

  “不要!”安一⾊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而且抓得好用力。

  “怎么,你是想再揍我几拳好发怈心头之恨吗?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打吧,毕竟我又为你带来了大⿇烦。”

  谁想打他呀!她怎么会打他呢?看着自己发颤的双手,她喝令自己要松开,但…她放不掉呀!浓浓的不舍与不甘心盘踞着心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恍惚地道:“我知道现在拉住你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而且还是一种自打嘴巴的行为。我是很想放开你,也应该要放开你,如果我不想再面对⿇烦,如果我还要面子的话,那就应该放手让你走,只是、只是…”

  “只是突然感觉到舍不得,因为跟我在一起的感觉也挺不错的。”温柔的磁嗓缓缓地响起,替她接了话。

  她一怔,脸⾊又青又红的。

  她当年啥都不管地就赶走他,还对他的家世不屑一顾,对他的纵容更是觉得烦扰。而现在…她的心情确实出现了变化。是四年的分离,让她了悟当年的幼稚与无知。不容否认地,在重逢的那一?x,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感觉。只是,为了面子、为了自尊,她要求他作戏,要他装作不认识她,而当黎眩真的做到时,她却又觉得好心痛。

  想一想,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虚伪以及可笑。

  “当时的你年纪毕竟还小…”黎眩的话忽然在她耳畔回绕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十六岁的你天真无琊、自尊心強,而且又不服输,所以我的纠缠当然会成为你的梦魇。”

  他居然这么说?他竟然把过错往自个儿⾝上揽?

  猛然间发现,黎眩正在为她找理由,在找可以让她走的下台阶。

  “四年前的我让你既生气又莫可奈何,对不对?”他勾起她的下颚。

  她说不了话,只能凝视着他的面容,凝视着比以前还要俊美的容颜,凝视着此时对她充満着忍耐以及包容的脸。

  他柔声又说:“你应付不来当年的种种状况,气急败坏的你当然不认为跟我在一起会是个好主意,或者会是件快乐的事情。”

  “你…你不生气吗?你不觉得我当年的做法很恶劣很过分吗?”安一⾊心跳如擂鼓。他专注的眼神幽深又迷人,她看着看着,都快要沈沦了。

  “不觉得,我只认为你是拒绝了解我。”他绽露出最绝俊的笑容来。“现在,你长大了,见识广了,吃的苦多了,所以懂得感叹了,也开始明白原来有人帮忙、有人疼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黎眩的呢喃就像是催眠曲一样,不断不断地缠绕着她。“我说得对不对?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有个人陪在⾝边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而且…幸福…”语毕,嘴唇覆上她的樱唇。

  “是啊,是幸福呵…”安一⾊昏了、沈了、膝盖发软了。他的唇瓣吮吻着她的唇瓣,他的嘴呑噬着她的唇,辗转地昅吮着。好柔、好甜、好舒服的滋味…

  安一⾊无法拒绝他的‮吻亲‬,也承认他的说法,因为这是她一直想着、念着的滋味,今天终于又有机会再度重温了,她想再尝一回、再尝一回…

  黎眩的唇移到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挲摩‬着,随后又往下吻了吻她的鼻尖,最后再度重锁她的唇。这一回,是狂烈的激吻。

  她更加晕眩、更加虚脫,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果然,有人陪在⾝边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她舍不得又让这份幸福从指缝间溜走。

  啪嚓!啪嚓、啪嚓…

  闪烁的镁光灯忽然袭来!意乱情迷的安一⾊吓一大跳,相贴的唇瓣立即分了开来。

  吓!盥洗室门口竟然堵着一大群人!或惊、或怒、或恼、或怨…各种不同的情绪一一‮入进‬她的眼瞳,看来刚才的‮吻亲‬全都落入他们眼中了…不,该说全被拍摄进相机里头了…

  “啊!”她惊骇地你住嘴!猛然忆起,这里是报社,是有着一大堆记者的报社!而她居然忘了自己⾝在何处,就这么跟黎眩缠吻了起来。

  完了、惨了、死定了…

  黎眩的神情落落大方,一派无所谓的模样。

  只是,她没有黎眩的勇气啊!她想死,好想一头撞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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