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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第二章 东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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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末。

  断归岛西北岛岸有一段向岛‮央中‬凹陷的地段,而且岸边水位较深,并无礁石,玄流将这

  一段岛岸略加改造修建,就成了一处船坞。船坞旁搭建了一间两层木楼,结构简单却颇为扎

  实,是供在船坞值守之人歇息的。登上屋顶,就可眺望远方以观察海上的动静,由于海岛风

  大,故木楼的第二层留了好几扇不关闭的窗口,这样就可以减小海风的冲击力。

  此刻,木楼屋顶上挂着的那只淡⻩⾊的灯笼虽然被绳子系住,却仍在风中轻颤不已。

  由于鲜于皆安已率一百多人奔袭桃花岛素女门,故今夜守在船坞处的三个人不厌其烦地

  爬上二楼眺望远方,一则由于玄流已迫切需要一场胜利,同时攻袭素女门对他们而言,无疑

  是颇具诱惑力的。

  这时,木屋里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岳山,该你去看一看了。”

  被称作岳山的人道:“依我看,鲜于宗主进袭桃花岛,岂有轻易撤出的道理?可惜我岳

  山不是君火宗的人,否则非去桃花岛痛痛快快玩上几个娇娘们不可!”

  一阵怪笑后,一个沙哑的声音接道:“素女门的女人也绝不简单,门中有不少人功夫颇

  为了得!”

  岳山道:“是床上功夫还是什么功夫?若是床上功夫,老子倒能与她们大战数百回合。”

  那尖细的声音道:“据说素女门中人个个貌美,且風骚入骨,依我刘锈之见,宮主早该

  将素女门攻下了,让那么多美女闲着无人伺候,未免暴殄天物。”

  也许是由于刘锈提及了宮主容樱,一时间他的两位同伴都未接话。

  过了片刻,刘锈又道:“左眼跳,美人到,老子左眼一直跳,多半鲜于宗主已挟着素女

  门的大美人小娇娘返回了,老子便多跑一回!”

  过了片刻“吱呀”一声,木屋的门开了,一个人自屋中走出,耸了耸肩,缩了缩脖子,

  然后沿着设在屋外的木梯爬上第二层。

  却听得刘锈在屋顶略显‮奋兴‬地道:“有三艘船!”

  岳山与另一人初时不信,后来终还是抵不住诱惑,相继出了木屋。

  此时,即使只是站在木楼外一片平整的岩石上,亦能看到远处船上的灯光。

  方圆十里之內,除了风宮玄流的船只外,又有谁敢在夜间行船?

  何况风宮玄流为了防御对手的进攻,在断归岛四周海域皆布下了种种障碍,仅留一条水

  道可通往断归岛,非风宮的船只,绝难靠近。而这三艘船却长驱直入,岳山等人自然不会有

  丝毫疑心。

  船渐渐靠近,只听得船上不由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岳山等三人听得全⾝‮热燥‬,暗自羡慕

  君火宗的人。

  很快,三艘船相继驶进,船坞中的水被荡起阵阵浪花,拍打着石阶。

  最前面的那艘船舱中忽然有一女人尖叫着逃窜而出,很快又有三个男子追出,在她绝望

  的呼救中被对方擒获,怪笑声与惊叫声混作一团。

  岳山⾼声道:“来船可是君火宗弟兄的船?”其实此间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船上一

  人应道:“三位兄弟辛苦了‮夜一‬,这个娘儿们就归你们了!”

  言罢那人已将方才被擒住的女子⾼⾼抛出,向岳山三人飞来。

  这时刘锈已下得楼来,与岳山二人站在一起,他们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几乎同时迎向

  “飞来艳福。”

  岳山的武功在三人中略胜一筹,且人⾼臂长,在第一时间一把抱住了那女子的纤纤细腰,

  怪笑道:“好细柔的腰⾝,老子…”

  喉底忽然一甜,后面的话已被一片冰凉封在喉底。

  他的瞳孔倏然睁大,只见一团凄迷的光芒在他⾝侧弥漫开来;随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

  红⾊,在生命消亡的那一瞬间,他隐约听到了刘锈低低的闷哼声。

  三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倒下了。

  秦月夜冷冷地看了三具尚未冷却的尸体,低低骂了一句:“贱男人!”

  这时,船上的人迅速下船,并以极快的速度向断归岛奔去,黑白苑黑道的二十名“天”

  字级⾼手奔在最前面,犹如一支利箭般直取风宮要害…无间殿!

  原来,桃花岛一役,素女门与黑白苑已大获全胜,鲜于皆安亦被诛杀,风宮玄流尚有十

  几人被生擒,以黑白苑黑道的手段,自然能让这十几名生擒者答应为他们引路、很快,断归

  岛警号四起。

  但黑白苑、素女门倚仗奇袭,已在风宮玄流警觉前迅速突破断归岛外围防线,并分作几

  路向几个方向快速袭进。

  半刻钟后,断归岛上烈焰四起,熊熊烈焰将这片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甚至在通向断归岛的那条水道上也已燃起了火焰,犹如一条在海面上蜿蜒起伏的火龙,

  蔚为壮观。

  显然,黑白苑、素女门在‮入进‬断归岛的同时,已在船只经过的线路上撒了产于西域的黑

  油,此物极易燃烧,且能浮于水面上。

  离断归岛数里之外的海面上,早有近二十艘船只严阵以待,这些船只体型都不甚大,每

  艘大概可容纳二十余人,但船⾝狭长,船速极快。所有的船⾝都漆上了黑膝,与黑夜融为一

  体。

  此时,每艘船上皆已満载十大名门的弟子。

  被众船簇拥于中间的船上甲板前共有九人:华山掌门人游天地;静慈庵新任掌门九苦师

  大;少林掌门痴愚禅师;武当新任掌门玄元道长;思过寨寨主佚魄;留义庄现任庄主喻幕;

  天下镖盟盟主陈农医;左寻素之子左项。

  而立于众人中间,神情谦和的中年人,正是现任正盟盟主庞纪!

  崆峒派如今仅有七人幸存于世,自然再也无法开宗立派,让崆峒派已故掌门人左寻秦之

  子左项跻⾝此列,只是出于对左寻秦的尊重。此时左项年仅十五,也许是因崆峒派的‮腥血‬惨

  变之故,左项少言寡语,神情忧郁。

  断归岛腾腾烈焰纵是在相距数里外的这边,仍是清晰可见。

  庞纪转⾝向船舱揖手施礼道:“大师,黑白苑的人已冲上断归岛,并依约以焚火为号,

  请前辈示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衲仅为对付容樱而来,至于今曰的大局,自是应由庞盟主主

  持。”

  庞纪这才下今所有船只向断归岛全速进发。

  这时,范离憎正在另一艘船上,与思过寨的二十名弟子同在一处,与他同船的还有穆小

  青、广风行。

  范离憎的武功已在佚魄之上,加上悟空老人对他甚为器重,因此这艘船上的思过寨弟子

  自然惟他马首是瞻。

  近二十艘船如离弦之命向断归岛迫近,气势惊人。船上的人皆是各门各派的好手,奋力

  划桨之下,足以将船只送出数丈。

  临近断归岛,船只由横向排列化为纵向排列,驶在最前面的正是范离憎所在的那艘船。

  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断归局,范离僧事先已得知这条火龙是用以

  指明通向断归岛的水道的,只是由于海中亦有暗流,故黑油也在缓缓漂动,但正盟中人早已

  辨明了这一带海域暗流的流向,依时间推算,船队选择了由火龙向南偏移三丈的线路,继续

  全速前进。

  这一方式果然有效,范离憎所在的船只一路畅通无阻,不过片刻,已‮入进‬船坞。

  此时,岛上的震天杀声已清晰可闻,尤以靠近船坞这一带最为密集,想必是由于风宮玄

  流已察觉到正盟的意图,欲在他们上岸前将其挡住,但黑白苑的人却全力死守这一带,以接

  应正盟中人的到来。

  范离憎一声清啸,犹如龙啸九天,其声遥遥传出,几乎响彻整个断归岛,黑白苑及素女

  门的人听到此声,立知正盟中人已全面庒至,皆为之一振。

  而范离憎已如巨鸟般掠空而出,⾝若轻烟,瞬息间已至黑白苑弟子与风宮玄流属众激战

  之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发现风宮玄流中有一使长枪者锐不可挡,长枪呑吐如电,他的⾝

  侧已倒下了三人,当下毫不犹豫地拔剑向此人闪电般迫进。

  长枪一振,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光弧,由于其速太快,以至于枪⾝竟弯成了一道惊人的

  弧线。

  “嗡”地一声颤鸣,瞬息间万点寒芒倏然迸现,枪尖破空之“咝咝”声惊心动魄,仿若

  已充斥了每一寸空间,刹那间,范离憎的⾝形几乎完全被漫天枪影所呑没。

  紧随范离憎而至的穆小青见此情形,虽知范离憎的武功已在思过寨属众之上,但心中却

  仍是不由为之一紧。

  范离憎冷哼一声,冷剑倏吐,无迹可寻,穿过对方的重重枪影,准确地贴于对方的枪⾝

  上。

  那人只觉手中长枪奇重无比,一惊之下,双臂一抡,枪⾝倏然反挑。

  范离憎的剑竟犹如不散的幽灵,随之而起,一股无形的绞旋之力,在范离憎翻腕间悄然

  而生。

  那人该觉手中长枪好像富有了灵性,竟难以把持。

  大惊之下,他立即双臂齐贯內家真力,试图免去兵器脫手之辱。

  范离憎一声冷笑,脚下以不可捉摸的方式再进一步,同时借拧⾝之力,手中之剑在极小

  的范围內飘掠闪掣,极尽玄变之能。

  看似不经意的挥洒间,却产生了一股更为可怕的力量,长剑沿着对方的枪⾝长驱直入。

  “咔嚓”一声,那人双臂竟被由范离憎剑⾝所透出的神鬼莫测之力道生生绞断。

  惨呼声还未来得及呼出,已被范离憎一剑封于喉底。

  他的⾝躯重重向后倒去。

  此人乃风宮玄流君火宗的一名统领,没想到与范离憎甫一相接,就已殒命。

  风宮玄流中人见范离憎剑法惊人,立即有四人自几个不同方向朝范离憎围杀而至,四件

  兵器组成了強悍的合击之势,配合无间。

  范离憎一声长笑。

  长笑声中,他竟没有丝毫退避,反而更进一步,剑芒乍闪,如同茫茫夜⾊中突然绽放的

  一朵银白⾊的‮瓣花‬。

  一声闷哼,一个使单刀的人已然中剑,⾝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跌落在一丈开外,

  坠地之时,胸前方有血箭标射。

  四人合击之势一破,范离憎的剑势更锐不可挡,冷剑犹如一抹无法抗拒的诅咒,向另一

  个以单锏为兵器者长驱直入,径取其前胸。

  正是“破傲四式”中的“无情冷!”

  剑未加⾝,那人却已觉一股凉意直透其前胸,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缩了,惊骇之中,

  单锏疾封如盾。

  但旷世剑招“无情冷”又岂是他所能抵挡的?在“无情冷”之下,他的严密防守竟若有

  千疮百孔,被对方一剑洞穿。

  被一剑洞穿的不仅仅是他的防守,还有他的⾝躯,乃至他的斗志与灵魂亦被那一剑所洞

  穿!他的所有力量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哼都未哼出一声,就此毙命。

  与此同时,范离憎右腿已自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反踢,正中一人面门,立时将那人踢得

  晕死过去。

  剩下的一人见此情形,心中不由暗生怯意,生生化攻为守。

  但已迟了。

  一道剑芒以迅如奔雷的速度向他咽喉处疾射而至。

  没有任何复杂的变化,只是快到了极限。

  那人几乎是刚捕捉到那一抹寒光,范离憎的剑就已抹过了他的咽喉。

  剑过命亡!

  他的躯体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重重仆倒在冰冷的地上。

  正盟中人的出现以及范离憎在举手投足间毙杀五人,顿时使欲夺回船坞的风宮玄流属众

  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这时,正盟诸派弟子除二十余人留守船上外,其余的人皆已上岸,三百多人全集中于船

  坞附近的石坪上。

  穆小青见此情形,忽然心中“咯登”一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正盟中人如此集中,

  实是太过危险!

  此念一起,她顿时出了一⾝冷汗。

  船坞旁的石坪上地势平坦,而两侧则是陡峭的山坡,除了随范离憎一道冲杀于最前面的

  思过寨弟子外,其余的人多半处于两侧山坡相关的石崖上。穆小青立时想到风宮在此苦心经

  营多年,绝不会忽视对这船坞的防守。而防守对手由船坞攻入的最有效的方式无疑是由石坪

  两侧山坡发起攻击。

  穆小青不敢怠慢,忙对范离憎道:“范兄弟,两侧山坡上会不会有蹊跷之处?”

  范离憎迫退一名风宮属众,迅速扫视了石坪两侧的山坡,神⾊亦为之一变,沉声道:

  “待我去看看!”

  话音甫落,人已如惊鸿般掠出,无人能挡其去势。

  庞纪此时亦已立足于石坪上,眼见范离憎突然转向一侧山坡,一怔之下立即醒悟过来,

  急忙振声道:“诸位快散开!”

  与此同时,他已施展上乘绝学,向另一侧山坡上疾掠而去,华山派掌门人游天地紧随其

  后。

  这时,一阵沉闷的震鸣声倏然响起,两侧山坡的岩石后突然有石弹弹出,向正盟中人云

  集的石坪处抛射而至。

  山坡上果然设有埋伏,而且是以抛石为攻击武器。

  眼见十数颗大小如斗的圆石弹呼啸而至,正盟中人大惊之余,立即闪⾝避让,因人群过

  于密集不易散避,几个武功较⾼者当即掠⾝而起,各以兵器向尚未落地的石弹全力击去,以

  求将之封挡开。

  数声暴响,几颗石弹被击得粉碎。

  几乎就在同时,有人蓦然惊呼道:“火藥!”

  不错,这些石弹竟是被挖空了的,里面塞満了火藥,石弹被击碎后,火藥立时飞扬开来,

  其独特的气味很快被正盟中人察觉。

  正盟中人顿时意识到自己已处于极度危险之境。

  石弹依然不断抛射而下,虽然暂未引燃,但风宮玄流的人必然早有准备,一旦他们掷下

  火种,已碎裂开来的石弹倒也罢了,但那些未碎裂的石弹必会被引爆,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几个人影立时从人影中闪出,以快不言的速度向两侧山坡掠⾝而上,他们皆是正盟中的

  顶尖⾼手。

  这时,范离憎已赶至弹射出的石弹的乱石堆之后,但见这边赫然有五架抛石车,每架抛

  石车旁皆有三人,在抛石车之间,果然已备有易燃之物。

  正盟中人由船坞上岸后,由于石坪上空无一物,坚石上再也无法设陷阶、伏桩,故警惕

  之心有所放松,风宮玄流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方造成出其不意的攻击效果。

  抛石车本是攻陷城池所用之物,江湖厮杀时绝少用它,由于单单以石弹是绝难对⾝怀武

  功之人构成有效攻击的。

  但风宮玄流却将火藥隐于石弹之中,若非由于正盟中人太过密集难以闪避,只有将石弹

  击碎以避其攻击,那么也许正盟中人一时间绝不会想到石弹还另有妙用,一旦被火种悉数引

  爆,后果不堪设想。

  范离憎来势之迅猛,尚在对方意料之外。

  当下立即有六名风宮弟子向范离憎扑至,而其他人则开始试图引燃火种掷向石坪。

  几件兵器同时破空而至。

  范离憎已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延误,他立时将自己的功力提至极限“破傲四式”中的

  “纵横怒”倾洒而出。

  剑气如啸,交织成网,一招之下,已将几名风弟子的所有攻势悉数封杀。

  而范离憎的⾝形已如轻羽般飘然掠空而起,欲自对手之间闪过。

  但⾝形甫起,几件兵器再次向他下盘席卷而至。

  而此时另一侧已传来敲打火石的声音。

  范离憎一声清啸,⾝形凌空斗折,犹如长虹贯曰般倒射而下,漫天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倾

  洒开来,強横剑气竟笼罩了方圆二丈范围之內的每一寸空间,剑芒倏灿,组成一张严密的剑

  网,刹那间已将所有攻势尽封于一剑之下。

  未等对方撤招,范离憎手中之剑凭借⾝形斜斜荡开之势,在空中留下一道玄奥莫测的轨

  迹,剑芒闪掣之处,已有两颗大好头颅⾼⾼抛飞。

  范离憎之所以以如此狠辣手法杀人,其目的是要使对方的人知难而退,以便自己能争取

  更多的时间。

  他的手段却并无效果,也许是由于风宮玄流的人早已料定今曰只要落败,他们必难脫一

  死,故对范离憎的攻势丝毫未因同伴的死亡而减弱,一根长鞭如毒蛇般向范离憎颈部席卷而

  至。

  那使长鞭者一招甫出,突然发现手中长鞭已化作两截。

  大惊之下,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银⾊的光芒,随即他便听到了自己的

  头颅中响起金属与头骨相磨擦时发出的声音,一阵可怕的剧痛由他的眉心处迅速传遍全⾝,

  他“啊”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后,便觉眼前一黑,就此而亡。

  范离憎一剑毙敌,倏然菗剑反掠,挡开一杆短枪后,⾝形已借枪、剑相碰之力向前窜出。

  这时,已有一人将火种引燃,就要向下方抛掷而出,范离憎大惊之下,脚下一挑,一颗

  摆放于地上的石弹疾飞而出,向那手持火种之人的面门径直撞去。

  石弹惊人去势使那人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地退出一步。

  仅仅是退出一步,范离憎已闪电般欺⾝而进,寒剑以斩绝万物之势暴削而出,血光抛洒

  处,一只手臂连同那人手中所持的火种一道飞出。

  范离憎眼见火种向山坡下落去,心中不由一沉,却见一个人影自乱石前冲天而起,一道

  剑光闪过,那只断臂连同火种一起被挑射到远处。

  范离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对面的坡上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声如惊天之雷,整个断归岛都为之

  微微震颤。

  范离憎大惊之下,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对面山坡上的石弹已被引爆,想必那边与这儿

  的情形相去不远,也有不少石弹,一旦堆积在一起的內蔵火藥的石弹被引爆,其威力自然惊

  人。

  思忖间,范离憎⾝前的山岩乱石堆被飞射过来的碎石‮击撞‬得“啪啪”作响,同时下方有

  痛呼声、怒喝声响起,想必是正盟中人已被殃及,至于隐于对面山坡上的风宮中人,自然更

  难幸免。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藥、硝石的气息,其中还隐隐夹杂着‮腥血‬之气。

  范离憎⾝边的风宮中人亦被惊人的‮炸爆‬声深深惊骇,一时间对范离憎的攻击出现了短暂

  的中断。

  这时,那个挑飞断臂的人影已飘然落在了与范离憎相去二丈远的地方,原来是思过寨现

  任掌门人佚魄。

  范离憎心中飞速转念:“石弹在山坡口炸开,究竟是由于风宮中人的疏忽所致,还是另

  有原因?”

  正自思忖间,利刃破空之声已再度向他飞速逼近,对面山坡上的惊变使范离憎更加明白

  这些石弹的可怕,当下出手更为快捷辛辣“破傲剑法”本就极为霸道,对付武功比范离憎

  相去甚远的风宮弟子,自是有凌庒一切之势,剑起剑落间,又有数人倒下。

  这时,只听得有人大声呼道:“喻少使被炸伤了!”

  范离僧心中一沉,他知道所谓的“喻少侠”一定是留义庄现任庄主喻幕。以喻幕的年纪、

  武功,实是不足以成为十大名门的掌门之一,留义庄中比他更有实力者大有人在,但留义庄

  之所以有“留义”之名,是由于先任留义庄庄主一反常规,竟是由喻颂、卫⾼流两位生死之

  交担当,他们二人同任庄主之位数十年,竟从未有隔阂,成为武林佳话。而他们的子女成了

  武林人人称道的伉俪,喻、卫两家因此在武林中颇有清誉,留义庄中人感念喻颂、卫⾼流两

  位老庄主的⾼义,同推卫⾼流之子卫倚石、喻颂之女喻七弦夫妇为庄主,自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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