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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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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立玫瑰女子专科学校就位于这山的半山,是一所以培育贤良⺟为宗旨的学校,教的是些让人皱眉头的东西不说,学费还是超昂贵的;奇怪的是,就是有那幺多政经界名人喜把女儿往这儿送,所以玫瑰虽然建校不过第三个年头,却已有颇⾼的评价及知名度。

  因为位处荒凉,通又不是那幺便利,玫瑰的‮生学‬们规定必须住宿。漂亮的女子宿舍就在校园的最里头,在初秋某个闹哄哄的假⽇早上,三一八室传来幽怨的叹息声。

  为什幺?为什幺?到底是为什幺呢?秦悠悠苦着一张脸不断发出哀鸣,但是瞧瞧她的室友,一个睡在地上,一个躺在上铺看书,一个在书桌前写着什幺,就是没有人肯费心搭理她。

  喂!秦悠悠不死心的嚷。你们到是说说话啊,别人都有,就只有我们没有耶,你们难道不觉得生气?

  躺在地上的陶然翻个⾝继续睡,坐在桌前的古湘凝始终盯着面前的资料,而在上铺看书的苏弄影则本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秦悠悠左右看了看,不明⽩她们怎幺能这幺无动于衷。像她,简直就是气坏了,要她就此作罢是不可能的,非得找个人一块儿痛斥批评一番不可。

  她鼓起双颊,皱着眉对三位室友做了详细的研究评估,最后目光落在以地为的陶然⾝上。嗯,就是她了,这位学姐是玫瑰‮生学‬会的会长,有从上睡到地上的可爱习惯,而且一睡着就非常不容易清醒过来。

  秦悠悠火速以热⽔冲好了即溶咖啡,然后端着杯子过去将陶然摇醒。

  喝了咖啡快点醒过来吧,学姐,发生大事情了。

  陶然像块破布似的被推过来又扭过去,终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坐了起来。

  奇怪了,好象睡得很不安稳。陶然蹙眉打了个呵欠。

  那就别睡了嘛。秦悠悠忙递过咖啡,很清楚它能令学姐在瞬间清醒过来。怎幺样?我泡咖啡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吧?

  她是有咖啡就可以,什幺时候挑过嘴?坐在桌前的古湘凝说了句,仍然没有回头。

  秦悠悠朝古湘凝的背后做了个鬼脸,继而以期待的语气问陶然:你醒了吗?学姐,完全醒了吗?

  恩。陶然戴上眼镜,眼神已是绝对的清明,这种瞬间变脸的神技虽然天天上演,在秦悠悠看来依然只有四个字⾜以形容,那就是…叹为观止。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幺学姐,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件大事好吗?秦悠悠热切地说。天知道,她真的需要找个人来听她说说话,最好还能帮着她一块儿抱怨几句。

  什幺大事?陶然站起来伸了个懒

  还不就是别人都有而我们没有的那回事。古湘凝总算回头了,并轻描淡写扔下这幺一句。

  学姐们怎幺一点都不在乎?秦悠悠随即又转头看着在上铺的同年级室友。还有弄影,你多少也说句话啊。

  话少到极点的苏弄影只是看了她一眼,到是古湘凝轻叹了一声。

  没有就没有,省得⿇烦嘛,有什幺好生气的。她说。

  秦悠悠一听,开始跺脚了。

  才不⿇烦呢,别间寝室都有新学妹住进来,我也想要嘛!

  原来是为了一年级小学妹的事。陶然推推眼镜,记起这又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才一眨眼,她和湘凝已经是三年级的‮生学‬了。那个啊,的确是有点⿇烦,没有也就算了,这寝室就住我们四个不是很好吗?还多出两个和⾐橱可以堆放杂物。

  啊!秦悠悠哭丧着脸嚷:居然连陶然学姐都这幺说,真气人!罢进来的学妹傻傻的又不懂事,被欺负了也不敢回嘴,好可爱,人家也好想要,就算只有一个也好,为什幺舍监没有安排学妹住进我们三一八室?为什幺?为什幺嘛?

  陶然和古湘凝互看了一眼,两个人想的是同样的事…这姓秦的学妹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呢?

  也许是今年的‮生新‬中没有什幺怪人,和三一八的室风不和吧。古湘凝就地利之便随手抓起话筒。

  喂,三一八室。她应了声,却发现电话正是找她的,于是她开始讲电话。秦悠悠噘着嘴回自己上看漫画,陶然则端起洗脸盆走出了寝室。

  待她由洗脸台回来,正巧看见古湘凝挂上电话。

  谁找你?陶然放下梳洗用具随口问道。

  我妈。古湘凝回答。

  有事吗?

  嗯,她要我马上回家一趟。

  **

  迸湘凝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校门,意外的发现一辆眼的车子停在路边。她不假思索朝车子走去,轿车的主人也在这时摇下了车窗。

  在等陶然吗?古湘凝对着车主说,而这俊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陶然的男友沈靖澜。

  不,在等你。沉靖澜露出微笑。

  等我?古湘凝蹙眉。

  陶然打电话给我,要我过来送你回家。

  迸湘凝恍然大悟,随即摇了‮头摇‬。

  不用⿇烦你了,我可以等公车。她说。

  上车吧。沉靖澜替她打开车门,本由不得她拒绝。

  迟疑了片刻,古湘凝决定不和他争辩,她坐进车子里,关上车门并说了声谢谢,然后车子便缓缓朝前驶去。

  怎幺会忽然想要回家?沉靖澜问。

  家里有点事。古湘凝回答。

  不要紧吧?

  没什幺。

  话虽如此,古湘凝却开始臆测⺟亲要她回家的原因。她只说家里有点事情,至于是什幺事却半点不提,说一切等她回家再谈。这很怪,她接听电话时就这幺觉得。⺟亲的语气则更怪,她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迸湘凝专注于沉思,而沈靖澜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车內于是陷⼊短暂的寂静,直到古湘凝再次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在发呆。她据实以告。

  无所谓,进了市区以后记得告诉我你家地址。

  我住淡⽔,距离这儿可有一段距离哦。

  再远我也会负责将你送达。沉靖澜微笑道。

  真像是某快递公司的广告词。古湘凝也露出笑容。你知道吗?我时常会想,陶然年纪轻轻,只谈过这幺一次恋爱就让你给掳获了,总觉得有点可惜耶。

  想要我踢你下车吗?话虽是这幺说,但由于太过自信,沉靖澜脸上其实是带着浅笑的。可惜什幺?陶然本来就注定了是我的。

  经过这一年,我也逐渐有这种想法了。古湘凝转头看了他一眼。打算等陶然一毕业就把她娶回家吗?

  可以再快点的话当然更好。沉靖澜回答。

  迸湘凝闻言轻叹。

  看来陶然要成为'玫瑰'校友中第一个步⼊结婚礼堂的人了。

  你那语气听起来好象遗憾的成分多些。沉靖澜也瞥了她一眼。

  的确,我是崇尚晚婚的那一种人。

  那幺有件事⿇烦你,别把这种观念灌输给陶然。

  求我我就答应你。

  求求你,古‮姐小‬。沈靖澜扯⾼嘴角说,古湘凝一听也露出浅笑。

  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有机会就回在陶然面前⾼唱早婚好,一毕业就结婚更是好上加好。

  感不尽。

  好说好说。

  **

  迸湘凝一家从台北市区搬到淡⽔是近一年来的事。由于古⽗的事业越做越大,他们的房子也越换越大,虽然古家上下加上用人也不过六个人,此刻却住在一栋占地百多坪且楼⾼三层的别墅里。

  对⽗亲事业的急速扩张,古湘凝其实并不是那幺欣喜。一来是她觉得社会财富可以分配的更平均,不应该是富者越富贫者越贫;二来是⽗亲投注于事业的时间与心力越来越多,能给予家人的也就越来越少,她因为住校的关系也许感受不深,但只要假⽇回到家中,⺟亲以及还在国中就读的弟弟脸上除了喜悦就是寂寞;喜悦是因为她回来了,寂寞则是⽗亲又不在家。

  是不是有了钱就得失去些什幺?拥有富裕的生活却丢了部分的家庭温暖,古湘凝觉得并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心里还这幺想着,别墅已经在眼前了。古湘凝静侯车子停妥,转头向沉靖澜道谢。

  本来应该请你进去坐坐的,不过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还是改天吧,改天你和陶然一起来,我会亲自下厨招待两位。她难得客气的说。

  沉靖澜了解的点点头。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迸湘凝下了车,微微弯下⾝子对着车窗里说:谢谢你,回去以后也替我谢谢陶然。

  沉靖澜嘴角一扬,潇洒的挥挥手驾车离开了。古湘凝转⾝面对着巨宅,明明是自己悉的家门,不知道为什幺竟觉得一阵迟疑与不安。

  深昅了一口气,古湘凝举手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在古家帮佣多年的贵嫂摇晃着肥胖的⾝子从屋里跑出来。

  原来是大‮姐小‬啊,昨个儿没见你回来,我以为你这个星期要留在学校呢。贵嫂笑呵呵地替她开了大门。

  本来是这样。古湘凝带着微笑走进家门。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贵嫂,不要喊我大‮姐小‬。

  哎呀,你本来就是大‮姐小‬嘛。

  我只是古湘凝。

  那就叫湘凝‮姐小‬吧。这幺好的名字,古曲味十⾜又不俗气,和‮姐小‬简直是太相配了。贵嫂还是笑呵呵的,关上大门就拉着古湘凝朝里走,古湘凝只能苦笑着‮头摇‬。

  太太,是大‮姐小‬回来了!贵嫂一进门就喊着,坐在大厅的古夫人给吓了一大跳似的,楞了会儿才站起来。

  这幺快就到家了?

  看见⺟亲心神不宁的表情,古湘凝越来越确定家里必定是出了事情。

  搭计程车,一路上也都很顺畅。她随口扯了个谎,只因不想多做解释。弟弟不在家?她接着问。

  贵叔送他补习去了。

  爸爸呢?还在公司?

  恩。古夫人点头,眼底有难以掩饰的焦虑。

  迸湘凝看在眼里,转头对贵嫂说:⿇烦替我把行李送回房里,然后冲一壶红茶送到书房,我想和妈妈在那儿聊聊。

  斌嫂领命下去,古夫人则看着女儿,眼眶已有泪⽔凝聚。

  湘凝…

  我们到书房去谈吧。古湘凝搀扶⺟亲缓缓步上楼梯,內心却不似外表看来那般冷静。她不知道家里究竟出了什幺事,尤其无法确定自己知道了一切后能做些什幺。为此,她觉得非常无助。

  **

  二楼的书房约有十五坪大,有两面墙被装饰成书柜,柜上的书从童话到哲学都有,琳琅満目种类齐全,曾伴随古湘凝度过那幺多闲适岁月,令她回想起来便觉怀念。

  木制的大型桌子置于窗旁,古家的男主人偶尔会坐在那儿看书或处理公事,只是这样的情景已经越来越少见,大书桌经常都是空在那儿。

  在书房另一头的沙发上,古湘凝和⺟亲对面而坐,茶几上搁着贵嫂刚才送来的红茶和各式的小饼⼲。古湘凝动手替⺟亲和自己倒好了茶,一时之间,茶香伴随着热气飘散在两人四周。

  也许茶真有稳定人心的作用,古夫人在轻啜几口热茶后似乎恢复了镇定。她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对女儿说:对不起,湘凝,突然间要你回来…

  家里出了什幺事?古湘凝打断⺟亲的客套,直接切⼊重点。

  迸夫人一阵迟疑,接着又叹息,脸上则写着忧虑。

  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象是公司营运出了问题。她说。

  果然是⽗亲的公司出了事,这到教她给猜中了。

  爸爸怎幺说?古湘凝问,既不惊愕也不慌张。

  他本什幺都不肯说。古夫人抓起棉纸拭泪。我看他最近几乎都不回家,偶尔回来一趟,待不到二十分钟就有匆匆忙忙回公司去了,脸⾊和精神都不好,我担心。于是就打了电话把你爸爸的秘书李先生找来,再三拜托他,才问出了点眉目。

  那位李先生又是怎幺说的?

  他说了一大堆,我听的懂的却没有几句。大概的意思好象是说公司扩张过度,资金很紧,一出问题牵连的层面就很大。还说什幺股票让人大量搜购,公司的营运岌岌可危,再不想出解决办法,公司只怕便要宣布倒闭,咱们只怕连房子都难保住。

  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啊,古湘凝想着,半晌后再次开口: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公司发生这幺大的事,爸爸为什幺不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

  也许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吧。而且你也知道的,当初你爸爸说要增资扩张,咱们几个,包括贵叔贵婶没一个赞成,他却硬要做,现在出了事,依你爸爸的个又怎幺拉得下脸告诉我们?

  已经不是顾虑这种小细节的时候了啊。古湘凝蹙眉低嚷。

  你爸爸有时候真的是很固执。古夫人长叹一声,继而焦虑地对女儿说:你弟弟毕竟还小,我能商量的对象就只有你了。湘凝,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幺做?

  她怎幺会知道?她不过二十岁,学的又尽是些烧菜织⽑⾐修指甲等完全帮不上忙的技艺。

  还是应该先听听爸爸他怎幺说。最后古湘凝道。

  他哪里会说什幺,还不就是用'没事、没事'来敷衍我们。

  我会锲而不舍,直到问出事实来的。

  一脸愁容的古夫人闻言睁大了眼睛。

  你…湘凝啊,你打算当面问你爸爸有关公司的营运状况?这样好吗?他近来心情一定很差…

  情绪再坏也得面对事实啊。古湘凝又喝了口红茶,然后将茶杯搁回桌上。我现在就到爸爸的公司去找他。

  不如妈妈陪你一块儿去。古夫人说。

  不用了,妈,你还是留在家里等弟弟回来,他明年就要参加⾼中联招了,爸爸公司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恩。古夫人点点头。

  那幺我走了。

  和你爸爸好好谈,他⾎庒一向偏⾼,别让他太动了。

  我知道,你安心在家里等我回来,也许我还能说服爸爸开个家庭会议。古湘凝对⺟亲安慰地笑了笑,接着走出书房回到同一楼层自己的房里,拿了钱包后快步下楼,到外头拦了辆计程车,便朝⽗亲位于台北市区的办公室而去。

  **

  眼见情势已无可挽回,古大军双手耙过微秃的头发,颓然地将写満绝望的脸埋⼊双手中;而就在这时候,內线电话响起,助理‮姐小‬告诉他湘凝‮姐小‬来访。

  湘凝?她怎幺会到这里来?

  迸大军还在疑惑,女儿已经推门而⼊,并且直接走到他面前告之今天来此的目的。

  你怎幺会知道这些?古大军耸起眉问她。

  妈妈从李秘书那儿问出来的。她很担心,所以把我从学校给找了回来。古湘凝拉了把椅子在⽗亲对面坐下,想听听⽗亲怎幺说。

  你妈也真是的,找你回来有什幺用?只不过多个人一块儿烦心罢了。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出了这样的事爸爸提都不提,不应该吧?

  迸大军看了女儿一眼,叹息道:我以为可以度过这个难关,不想让你们多心,谁知道情况越来越糟…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古湘凝问。

  能试的我都试过了。

  向‮行银‬
‮款贷‬呢?

  为了扩展业务,公司已经向‮行银‬贷了不少钱,现在公司营运状况不良,转投资也出现危机,要‮行银‬再拿出钱来是不可能的。

  如果把公司和淡⽔的别墅卖了…

  以公司现在的状况来看,价抛售都不见得有人买,就算是宣告破产,把车子和房子等能卖的都卖了,也不及负债的三分之一。古大军挫败的一捶桌子。该死,情况其实不会这幺糟的,商场上谁没有资金周转的问题?只要有人肯帮帮我,事情绝对可以解决的。

  拉下脸向朋友求援吧,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古大军扯扯嘴角,凄凉苦涩在疲倦的脸上一览无遗。这社会是现实的,尤其在商场上,能互惠的才是朋友,没有利用价值的就什幺都不是了。公司的问题浮现后,我到那儿都不受,借不到钱不说,还有人提出莫名其妙的换条件来羞辱我,太可恶了!

  什幺莫名其妙的条件?她问。

  迸大军烦躁地挥挥手。

  那种绝顶荒谬的事不提也罢。

  说说看又何妨。

  有个家伙说他可以借钱给我,只要我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女儿?古湘凝蹙眉。我吗?

  你在怀疑什幺,我可就只有你这幺个女儿。

  我只是有点惊讶,古湘凝嘴角微扬。万一你一口答应了呢?他是要自打嘴巴承认自己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还是真会履行诺言把钱借给你?

  邵溪樵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所以我才更加生气。古大军冷哼了声道:那家伙年少得志,才三十二岁,已经是知名集团的总裁,钱势造就了他冷僻孤傲的个,眼睛就象是长在头顶上,什幺人他都不看在眼里。

  爸和这个叫邵溪樵的有情。

  认识罢了,谈不上什幺情,真不懂他为什幺要来惹我,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居然这幺侮辱我!我古大军再怎幺落魄也不会卖女儿。去他的!真想几拳打烂他那张脸。他说得咬牙切齿。

  算了,爸,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古湘凝站起来。晚上早点回家好吗?我和妈妈对商场的事是没什幺概念,但是集思广益终究好过你一个人着急,或者也把李秘书和公司较⾼阶的主管找来,大家一块儿研究商量,也许会有转机。

  迸大军闻言苦笑。

  太难了。他说。

  就试试嘛,答应我你会早点回家。

  面对女儿坚毅的眼神,古大军也只能点头。

  就依你吧,不过先别跟你弟弟说,以免他跟着着急而无心学业。

  知道了。

  看着亭亭⽟立的女儿,古大军叹息,继而苦涩的一笑。

  对不起,湘凝,都是爸爸的错,连累了你们。

  先别绝望,爸,问题一定可以解决的。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话虽如此,那语气和表情却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迸湘凝看在眼里,有种哭无泪的哀伤,心有余而力不⾜,想做些什幺却又毫无头绪。天啊!她真是恨透了这种深沉的无力感。

  **

  当晚古大军果然带了几个⾼阶主管回家。和古夫人及古湘凝在大厅召开了次非正式会议。当然。古家的小儿子被赶回房里用功,贵叔和贵嫂这对老夫也在古大军的示意下回自个儿房里去了。

  坐在一边听着几位面⾊凝重的中年男士讨论着公司目前的境况,几乎从未接触过商业的古湘凝依然似懂非懂。虽然说过要帮着想想办法,到头来本连一句话都揷不上,只能偶尔和⺟亲对看一眼,给彼此一个虚弱无力的安慰笑容。

  这场甭注一掷的会议持续到凌晨一点才结束,前来的四位主管都提出了意见,在研究讨论之后也归纳出几个方向。然而看见他们的表情,再看到他们说话的语气,古湘凝明⽩机会并不大,⽗亲的公司也许仍是希望渺茫。

  送走了客人,⺟亲也回房休息了,古湘凝对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亲说:对不起,爸,我还是什幺忙也帮不上。

  迸大军睁开眼睛,虽然一脸的疲惫,仍微笑着对向来不需要他心的宝贝女儿招招手。

  来,过来坐在爸爸旁边。待古湘凝依言坐下,他拍了拍她的手。虽然眼前公司营运出了状况,但是湘凝,你只要好好读你的书,用不着担心其它的事。你刚才也看见了,还是有人愿意和老爸一块奋斗的,还有就是家人的支持,这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我们当然会支持你,爸,就算你一无所有回到原点,我们还是一家人,永远会陪在你⾝边。

  谢谢你,女儿。古大军欣慰的笑了。公司的事就教给老爸来心爸,为了你们和那些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伙伴,我拼了老命也绝不会让公司倒闭的。

  不要太勉強了,对我和妈妈、弟弟而言,最重要的可是老爸你的健康。古湘凝道。

  我知道。⽗亲摸摸她的头,轻叹一声道:这幺长的头发,从来没剪过吗?

  偶尔修一修。

  留了这幺长,不觉得⿇烦吗?

  已经习惯了。

  迸大军点点头。

  很适合你。他说。

  是吗?古湘凝微笑。这幺长一条辫子,忽然转头的话可以打昏一个人,陶然经常这幺说。

  和你同班又同寝室那个女孩吗?改天带她来家里坐坐啊。

  恩。

  很晚了,去睡吧。明天让贵叔送你回学校上课。

  请假几天不要紧的。

  迸大军‮头摇‬。

  我说过公司的事不要你心。反正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幺忙,还是回学校上课去。

  由于⽗亲非常坚持,隔天古湘凝便乖乖让贵叔送回学校去了。

  然而当天傍晚下了课,才回到寝室的她又街道一通电话,⺟亲在电话那头啜泣,,说⽗亲病倒了,现正在医院治疗。

  于是古湘凝又火速收拾简单的行李返家,而这回也拗不过陶然的固执,搭乘的依然是沉靖澜那辆帅气的跑车。不同的事,整趟路上古湘凝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无法相信昨天还慈祥地对她微笑的⽗亲,此刻竟躺在病上吉凶未卜。

  人家说返家的路总是充満期待和喜悦,为什幺她连着两次赶回家中,心情却是如此的沉重?古湘凝眼眶发热,想哭,真的很想把头埋进双手中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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