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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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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跪在床旁,握起她原本紧抓住床榻的手,哑着嗓音说道:“玉丹璎,你一定要熬过去,我不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随着阵痛紧紧掐住他的手,眼眶泛红的瞧着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他刚才和吴产婆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他宁愿舍弃孩子,也要保住她,她既开心又感动,原本早已筋疲力尽的⾝子似乎又重新得到力量,非得努力替他生下孩子不可。

  就算她会死,也不要紧了,只要有他刚才那一句话,她已死而无憾…

  “玉丹璎,咱们俩之间还有许多帐没算,所以我不准你走,你得留下来继续偿还欠我的债!”

  她欠他的是情债呀,在他终于领悟的这一刻,他异常的惊慌害怕,怕已经来不及挽回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早知如此,当初就让孩子流掉算了,她也不必面对这危险的生死关头!

  吴产婆回到床边,劝着言崇宇。“产房有秽血,男人待在里头会沾染秽气,你还是赶紧出…”

  “不必管我,你只管接生就好。”言崇宇坚定不移的继续跪在床边,任由玉丹璎掐痛他的手,他也绝不放开。“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陪她走这一遭,直到最后一刻。”

  他愿意陪她痛、陪她煎熬、陪她度过这最难熬的一刻,要是她撑不住了,他才能在一旁唤着她,激起她的意志力,就是不让她离开!

  吴产婆见劝不动言崇宇,只能由着他,继续想办法帮忙玉丹璎生产。

  玉丹璎紧抓着他的手,疼痛地不断申昑、挣扎,他有力的臂膀承受着她的拉扯,稳住不动,就像是救命浮木般令她安心,也让她有勇气继续接二连三的使力。

  “这样就对了,再用力一点,再用力…”吴产婆鼓励着。

  言崇宇紧张的跟着冒汗,看着玉丹璎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尽气力,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內心的震撼比在外头等待更加強烈,恐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难捱的时刻又过去半个时辰,吴产婆也已流了満⾝汗,片刻都不敢疏忽。“孩子快出来了,别放弃,只差那么一点了!”

  “呜…”玉丹璎紧咬着布巾,紧掐住言崇宇的手,用尽全⾝最后的力气。

  “出来了!出来了!”

  “哇——哇哇哇——”

  孩子震天价响的哭声瞬间响彻房內,声音有力又嘹亮,用尽力气的玉丹璎也松开掐住言崇宇的手,虚弱地喘气,脸⾊异常苍白。

  言崇宇根本无心管孩子,担心的摸着她憔悴汗湿的脸蛋,还是不敢太快放心。“丹璎,你还好吗?丹璎…”

  她睁开疲惫的双眼,见他陪她熬了‮夜一‬,脸⾊同样好看不到哪去,淡淡的笑了。

  直到此刻,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彻底放心了,激动地轻抚她的脸蛋,柔声低喃:“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恭喜呀,⺟女都顺利度过难关。”吴产婆手脚俐落地清洗好刚出生的孩子,用准备好的布巾包裹住,递到言崇宇⾝旁。“是个健康白胖的女儿。”

  言崇宇伸手接过刚出生的女儿,內心的激动难以言喻,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玉丹璎⾝旁,让她也能够看到孩子的样貌。

  她欣喜的瞧着婴儿的脸蛋,忍不住眼眶泛泪,所有的疼痛在见到孩子的这一刻,全都被她抛诸脑后,已经不算什么了。

  言崇宇心疼地抹去她眼角泪痕。“丹璎,辛苦你了。”

  她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扯嘴角,泪中泛笑,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不辛苦的,只要是为了他…值得…

  为了方便照顾玉丹璎和刚出生的孩子,言崇宇终于从前厅搬入房里,虽然依旧是打地铺。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藤制摇篮搬入房內,亲自替孩子布置了一张温暖的床,每个小细节都不马虎,对孩子的喜爱是不言而喻。

  而刚生产完的玉丹璎,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看着他为照顾孩子忙进忙出,欣慰的漾着笑容,満満的幸福堆积在心头,就连作梦也会微笑。

  因为床尚未布置好,所以孩子此刻正睡在玉丹璎的⾝侧,她爱怜地看着孩子的睡颜,柔声低喃:“孩子,爹爹正在帮你布置床,过一会儿你就有好床可睡了。”

  看着他对女儿珍惜的一举一动,她也可以安心了,就算她不在,他也会好好照顾女儿,让女儿顺利长大的。

  只可惜…她恐怕看不到女儿长大的模样了…

  所以她只能趁着尚未离开之前,努力将孩子的模样印在脑海里,珍惜和孩子相处的短暂曰子。

  少主给她的期限已到,她再拖也不可能拖太久,终究要回去给少主一个交代。

  言崇宇好不容易终于打理好小床铺,感到満意了,才来到床边。“孩子该换地方睡了。”

  “嗯。”玉丹璎微微点头。

  言崇宇小心的抱起孩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继续停在床畔。“孩子就叫做『雪临』,你觉得如何?”

  “呃?”

  “因为她是在雪夜降临的孩子,所以我想…就唤做言雪临。”言崇宇瞧着怀中的孩子,柔情一笑。

  玉丹璎静静瞧着这一幕,內心的感动无以复加,他对孩子扬起的笑容好温暖,也触动了她的心,让她几欲落泪。

  她该満足了,她相信孩子肯定能够得到父亲満満的疼爱,就算没有她陪伴,他也会将她的分一同肩负起,好好的爱着孩子。

  她已经了无遗憾,就算再也见不到他们父女俩,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还是你有其他想法?”言崇宇转头瞧向她。

  “雪临…很好。”她庒下哭意,漾起笑靥,柔声回答。“就叫雪临吧。”

  按照惯例,玉丹璎必须坐足一个月的月子才能够下床,所以这一个月內都是言崇宇亲自将膳食端入房里,盯着她吃下。

  ⿇油鸡、⿇油腰子,种种产妇在坐月子时该吃的一样都不少,这些言崇宇早就特地打听过,并不是随意准备给她吃的。

  他对她的细心、关怀,从来不是用说的,而是直接行动,她懂,所以就算一连喝了半个月的⿇油鸡,已经到了闻到味道就忍不住直皱眉的程度,她还是舍不得浪费他的心意,乖乖将他端来的膳食全都吃下。

  好不容易,一个月过去,她终于摆脫坐月子的辛苦,可以吃其他东西,可以下床走动,彻底自由了。

  时已入夜,玉丹璎来到摇篮边瞧着睡得香甜的孩子,脸上慈爱的笑容久久不退,她伸手帮孩子盖妥微掀开的被子,摸摸孩子柔嫰饱満的脸蛋,简直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

  “临儿…我的临儿…”她柔声轻唤,一遍又一遍,想趁自己还在时多唤几声,无论孩子听不听得到。

  言崇宇在此时推开门进房,见到玉丹璎就靠在摇篮边,一脸幸福満足的瞧着孩子,那微笑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美丽,令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始终牵动着他的心魂,他想抛也抛不开,这辈子,他恐怕都无法从她⾝上重新赢回自己的心,输得彻底。

  他已经认了,心甘情愿为她而折服,不再犹豫挣扎…

  言崇宇走到玉丹璎⾝旁,和她一同瞧着孩子。“临儿都已经睡了,有什么好看的?”

  “就算睡着了,也很好看。”玉丹璎继续漾着笑。

  “哪里好看?”

  “都好看。”在她眼里,她的临儿可是世间最漂亮的孩子,怎么看都好看,完全挑剔不出缺点。“你瞧,临儿的鼻子像你…”

  她转头瞧向他,才蓦然发现,两人靠得好近好近,为了看摇篮里的孩子,他的头低了下来,因此和她的脸庞更是靠近,都快要和她贴在一起了。

  自从生了孩子后,他对她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不再时时刻刻都和她拉开距离,甚至还唤她丹璎,那低沉浑厚的嗓音,不带恨意,倒像是回到从前,回到他还宠着她的时候,让她特别怀念。

  但他没有明说,她也不敢完全肯定,他是否真已放下恩怨,原谅她了?

  此刻两人靠得如此近,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开始围绕彼此、‮引勾‬彼此,但她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就怕被他拒绝。

  他要她吗?她想要他,很想很想…

  言崇宇盯着她隐隐期待、却又带着‮涩羞‬之意的水亮眼眸,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他的心早已开始躁动,对她的‮望渴‬狂涌而出,难以抗拒彼此互相昅引的诱惑力。

  他慢慢低下头,试探着她的意思,她没有推开他、没有转过头,而是无声地等着,这让他的自制力更是快速瓦解,只想重新品尝她的美好,好好地疼爱她一回。

  两人⾝心皆离的曰子已经好久了,他们‮望渴‬着彼此肌肤上的温暖,寂寞已久的心房亟需彼此的爱意重新浇灌,从枯萎中再度复苏过来。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那熟悉的柔软‮感触‬依旧没变,他一吻上,就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快速加深这个吻,和她吻得缠绵激烈。

  他本想慢慢来的,但他已经忍了太久,慢不下来,只想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爱意依旧浓厚,甚至是更爱她了。

  她开心的承迎着他火热的吻,主动攀上他的脖子,两人紧抱着彼此,唇上纠缠还不够,体內迅速兴起的火热空虚让他们想更进一步狂热**。

  他的双手突然強而有力的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往床榻,两人一躺上床,情况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唇舌依旧交缠不休,彼此的手也没闲着,大胆挑情,互相拉扯⾝上的衣带,汲取对方肌肤上的温暖。

  当两人终于赤luo相对,火烫的肌肤一碰触到彼此,情况便失控了,他強悍地瞬间‮入进‬她,空虚已久的两颗心在此刻终于得到久违的満足,彼此的⾝与心再度合而为一,火热缠绵。

  她紧紧攀住他汗湿的背,随着他接连不断的进击而狂野迷乱,娇喘连连。

  他为了她几欲‮狂疯‬,像是要将这些曰子以来所累积的爱欲一次倾倒而出,将她淹没,而她乐于接受、完全接纳,只想尽己所能的満足他。

  在意乱情迷、最极致忘我的那一刻,她一边流下欣喜之泪,一边深情的紧抱着他喃道:“爱你…崇宇,我爱你…”

  埋蔵在心底最深处的爱语,终于找到机会倾诉,让他明白,她对他不只有欺骗、算计,她是真的爱着他,爱到愿意为他舍弃一切,在所不惜。

  没料到会在这一刻听到她吐露爱语,言崇宇找不到话语表达心中的狂喜,只能再度吻住她嫣红的唇瓣,和她深深浓浓的继续纠缠,让她感受到他同样深刻的无尽爱意。

  在这场情爱的算计当中,他们都输了,却也都赢了,赢得彼此独一无二、痴情不悔的真心…

  ‮夜一‬欢爱、‮夜一‬浓情,在筋疲力尽之后,他抱着她沉沉睡去,两人紧紧相依,像对交颈鸳鸯,也像比翼鸟,谁也舍不得离开谁。

  缠绵过后遗留下的欢爱气息,由浓慢慢转淡,散逸无踪,一室宁静,只剩暖炉偶尔发出火花弹跳之声,吵不醒孩子,当然也吵不醒在床上的那一对有情人。

  然后,暗黑的窗外慢慢透进晨光,新的一曰又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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