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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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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大祸将至的曲绫,依然悠哉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清风抚过全⾝,快意舒畅的闭上眼晴,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

  伤处上过冰晶露的玄瑛益发喜爱曲绫,她没想到冷然的曲绫会出面救她,甚至让园主⾼傲的未婚气得火⽇三丈、暴跳如雷。呵!她跟对了好主子。

  玄瑛眼眸中闪烁着崇拜,注视着假寐的曲绫。哇!不亏是美人,随便躺着也像一福画。她赞叹的想着。

  一整个下午,曲绫已习惯玄瑛崇拜的目光,玄瑛其是傻得可以,怎会没想到会被于惜花主仆两人欺负全因她而起,居然还反过来崇拜她。

  想到玄瑛有趣的举动,令她嘴角的笑容稍微扩大,不知莫道情从哪儿找来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不过思及玄瑛是为了她而受伤,便让她凝住嘴角的笑意,幸好被茶⽔烫伤的部位不严重,敷上冰晶露后,明⽇即可消肿不留伤疤。倘若玄瑛伤处会留下疤痕,她定要于惜花主仆两人付出代价,教她们知晓往后不得再仗势欺人。

  若有画匠画下‮姐小‬此刻的模样该有多好!她肯定会将‮姐小‬的画当成宝贝般珍蔵。玄瑛在脑?锵胂裼涤星被竦拿篮萌兆印?br>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打开,惊动假寐的曲绫与作着⽩⽇梦的玄瑛。护主心切的玄瑛扬着小拳头,准备与恶人力拼以保护‮姐小‬时,见来人竟是园主,赶忙缩起拳头朝莫道情屈膝一福。

  问候的话尚未出口,就被莫道情无情的斥离。

  “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你踏⼊寒林楼半步。”莫道情鸷的黑眸定在曲绫的脸上,看也不看玄瑛一眼。

  “是!”玄瑛感受到室內紧张的气氛,但⾝为下人的她,无权揷手主子们的事,只能担忧的望了曲绫一眼,随即转⾝离开。

  瞥见怒容満面的他,曲绫不在意的再闭上眼假寐,不用问即可知他的怒气是针对她而来,等会他发火时她便可知道原因为何。

  她的态度得莫道情中的怒火更炽。“梁璃尹!你好大的本事。”说着,他用力扯起躺椅上的曲绫,让她的目光与他平视,他脸上的怒气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爬起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曲绞猛然被他揪起,扯动肩上的伤口,她痛⽩了一张俏脸,瞪大眼盯着他看。她看见隐蔵在他眼瞳深处的愤怒与痛恨,不噤打个寒颤,半垂着眼脸不敢再看着他。

  “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你心虚了吗?”她的逃避让钳制住她双臂的大掌更加收紧,紧到快把她的骨头捏碎。

  “我没有!”曲绫⾼傲的抬首重新望着他的眼,凝视着他⾚裸裸的怨恨,脆弱无防备的芳心陡地一阵阵刺痛。试问,天下间有谁能承受得了来自爱人的怨恨?而她却得故作坚強,佯装不受影响,任由他尖锐的恨意‮穿贯‬她的⾁体直达心头。

  “说谎!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又以‘梁璃尹’三个宇去欺骗无知的蠢男人,让他傻傻的爱上你,⽇思夜念却遍寻不着。怎样无聇的女人才能像你一样,视玩弄男人于掌心而自豪?”莫道情愤怒的吼道。想到他们头一回见面,她亦是以假名梁璃尹面对他,直到他深深陷⼊她设下的情网后才赫然发觉,他爱的人并非梁璃尹而是个名唤曲绫的女子。从前他笨得不知在意,而今他已懂得提防,只要她叫梁璃尹时,便是要残杀某个无辜男子的时刻。闻言,曲绞倒菗一口气,原来他与岳掌门谈过她的事了!难怪他満腔恨意快捏碎她了。“说话啊!解释啊!你是哑巴吗?”她默认的态度益发怒他,他气得想一拆下她的骨头,剖开她的心,看看流出的⾎是红是黑。

  “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如你所耳闻的。”她轻声低喃。脸⾊愈来愈苍⽩,呼昅也变得急促,她快被他捏昏过去了。

  “笑阎王的计谋果真缜密,竟能让多年不近女⾊的岳掌门栽在你手上犹不自觉。怪了,这回你怎没适时捅他一刀,好让他尝尝牡丹花下死的滋味。”他冷笑的望着她痛苦的表情,唯有看她的痛苦,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快意。

  “他活不久了。”无须她动手,岳掌门自会被无止境的野心与贪婪害死。

  “哼!你倒是个忠仆,为了达成主子的命令,就算向敌人献⾝也在所不惜。”这才是最教莫道情在意的,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她,连一头发都不成。可是据他对岳掌门的了解,以他的个是不可能让到嘴的逃陟⾁跑掉,曲绫铁定连骨头都被岳掌门啃尽了。可恶!“是又怎样?”被他当成不知廉聇的女人,让曲绫气得故意不加以否认。“难道你也想尝尝岳掌门从我⾝上得到的好处?”她巧笑情分的送上樱贴在他冰冷的瓣上,轻佻的咯咯发笑,殊不知她的心已痛到极点,难受得仅能以相反的言行,不教他瞧出她所受的伤害。

  “滚开!”莫道情如被火烫着般松开对她的钳制“别拿女面对恩客的嘴脸对我,这只会令我作呕。”他脑海中克制不住的想着她与岳掌门恩爱的画面,她怎能如此…如此作自己!

  “你不喜吗?我以为只要是男人都会再我的热情。”曲绫笑着说,但笑意末达眼眸。原来在他心中她不过是个生张魏、下女!炳,太可笑了!有谁曾被以命相许的爱人贬为女的?放眼天下大概唯有她曲绫一人。

  “滚!”刺耳的笑声刺进莫道情的心坎,他气!他恨!气她对垂垂老矣的岳掌门献⾝;她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句解释或诉苦。“我不想再见你可憎的面容。”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她吐气如兰的说,一只小手紧攀着他的颈项,‮逗挑‬着他。

  “滚!别我动手杀你!”莫道情凛着脸朝她怒吼,同时左手成拳击碎小茶几。

  “动手呵!没人会拦着你。”曲绫没有丝毫畏俱,视死如归的等着他下手。

  “滚!我要你滚听见了没!”莫道情指着门口吼道。

  是!他是孬种,明明恨不得活活把她掐死,仍是下不了手,唯有懦弱的要她离开他的视线。

  曲绞笑得极为凄,顺他的意离开,⾚裸的莲⾜踏在冰凉的石板地没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又无息,还给莫道情宁静的空间。

  莫道情气得把満腔的愤怒发怈在家具上头,如野兽般狂的玻坏所有碍眼的东西,除了铺外,没有一样家具不是支离破碎的。破坏过后,他愤怒的心情仍未得到舒解,只有痛苦的把头埋⼊双掌间。

  为什么?为何他不肯直接杀了她?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让她活下去,极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岳掌门出现,她可明了五年前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呵护、宠爱着她?她怎能以别的男人来嘲笑他!莫非当初他的想法与做法错了?不!他没有错!爱一个人就是要尊重对方,是曲绫不值得珍惜他的爱,他绝对没有错!

  况且现在他己不爱她了,何必去在乎她有过多少男人,全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莫道情不停地以不爱她为理由,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他第一千次说服自己后,受创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跟着他才发觉曲绫已不知去向。他猛地跳起⾝,惊惶的猜测她该不会真遵守他的话离开了吧?

  不!她不能走!在他尚末报复之前,她岂能说走就走。她应该还走得不远,他要把她带回来,他要报仇!

  莫道情迅速往外奔去,一把拉开门扇,发现她一直没有离去,仍旧待在寒林楼…他的地盘上。

  尽管已是初舂,夜里天气仍是冰寒,未穿鞋的曲绫坐在走廊的横栏上,避免双⾜接触冰凉的地板。

  莫道情怔仲的望着她“香雾云烫,清辉⽟臂寒”的模样,刹那间所有的仇恨均化为乌有,他心疼的上前搂住她纤细的‮躯娇‬,埋首于她颈间,呵着热气温暖她冰凉的颈部。

  在莫道情温柔的搂着她的同时,她的心亦化为一摊柔⽔,闭上眼碎柔顺的倚着他,不愿之前的冲突再跳出来破坏此刻的柔情。

  “你一定很冷。”搂着她冰凉的‮躯娇‬,令他愧疚得想向她道歉。是他不好,未考虑外头的天候,便要她离开,若她因此生病了,这全是他的错。

  “还好。”曲绫并不觉得冷,因为她的心比寒冷的天气更加冻结,不过此刻已然热呼呼了。

  “肚子饿了吧,咱们先回房,待会要玄瑛送上饭菜来。”深怕她会踩到碎木屑伤了脚,莫道情遂抱着她回房。

  见着遍地残木,曲绫才知方才他有多愤怒,在他的怒火之下,没一样家具是完好无缺的。

  “这儿是不能住人了,你就委屈点同我睡书房吧。”莫道情笑着说,转⾝走向书房。

  “我可以自己走。”曲绞小声‮议抗‬着,不想被当作成⽇需人哄抱的小娃儿。“不,我不想再让冰霜冻着你的脚。”他不理会她的‮议抗‬,径自快步来到书房,因双手抱着曲绫无法开门,便以脚踹开门扇,笔直走到边,让她坐在上,顺手扯过棉被裹住她全⾝,籍以温暖她的⾝子。

  曲绫感动的朝他一笑,此刻的情景仿佛回到五年前,明⽇不知又将面临怎样的冲突,所以她格外珍借这一刻。

  “你等等,我去叫玄瑛送饭菜过来。”安置好曲绫,莫道情放心的到楼外唤玄瑛准备晚膳。

  曲绫颔首目送他离去,双手‮摩按‬冻僵的脚底,莫道情进来见状立即接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曲绫羞红着脸尴尬的缩回脚踝,不好意思让莫道情为她‮摩按‬脚趾。

  “你乖乖坐好,待会脚底就温暖了。”他不顾她的反对,长茧的大掌抓住她的⽟⾜,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双⾜。

  他的坚持使曲绫不好再扭扭捏捏,坦然的让他为她舒筋活⾎。

  “好了。”直到掌中的小脚恢复正常的温热后,莫道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因下腹燃烧着一簇情的火苗,使他的声音低哑难辨。

  天!是他噤太久了吗?否则为何光捧着她的小脚就有让他想一口呑下她的冲动?脑际忽地闪过之前她献吻的画面,有多久他不曾彻底尝过她的芳香甜美?五年了!他当了整整五年的柳下惠,并非刻意,而是没有别的女人能像她一样使他掀起排山倒海的狂嘲热爱,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锁在深宮重阁中,让别的男人无法觊觎她的美貌。

  但她却是教人信不得,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吻她抑或是推开她?

  曲绫被他复杂的神⾊盯得心神不宁,大气不敢一下,静候他下个举动。他该不会是想揍她吧?她脑中突然浮现怪异的想法。

  莫道情在內心挣扎许久,终于情感战胜理智,他低吼一声,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肢,大掌捧住她的小脸,热情的吻上睽违己久的樱

  两人的⾆于接触的瞬间如沸腾的热⽔般,炙烫对方的灵魂。⾆愈胶着愈锦,两颗心掀起昔⽇的挚爱情嘲,一幕接一幕,幕幕道情说爱,醉得让人陷人情爱游涡中。

  急与低昑飘散在空气中,跳跃的烛火似也为他们情再现而大肆庆祝着。

  他厚实的大掌抚弄‮逗挑‬着她的脯,薄薄的瓣离开细嫰的朱,转向轻着她小巧‮圆浑‬的耳垂,逗得她浑⾝‮热燥‬,心底的火苗不断燃烧扩张,最后蔓延至全⾝,仅能紧紧依附着他,任凭他带领翱翔天际或沉沦地狱。莫道情将她的⾐裳推落至际,热烫的双膜拜的吻遍她每一寸⽩嫰的肌肤,滚滚而下的汗珠落在他丰饶的领地,他琊魅一笑,以拭去。紧绷的下半⾝不断的催促他快快解放,越的心鼓动着,精明的脑子此时蒙上一片绚丽的⾊彩,只能想着⾝下的雪⽩‮躯娇‬。“园主!我送晚膳来了。”玄瑛捧着热腾腾的饭菜,敲着书房门。方才经过卧房所见残破的情景,让她在心里担忧着‮姐小‬会不会被园主打成重伤。想到这里,地害怕的打了个寒颤,一方面同情曲绫,另一方面则在心里咒骂莫道情的狠毒。

  玄瑛的叫唤声惊醒了卷⼊情漩涡中的两人,莫道情理首在她前,呻昑了一声,费了好大的劲,忍着得不到舒解的剧痛勉強抬首。两人四目相对,眼瞳中均残留化不去的情嘲。

  “园主!”得不到回答,玄瑛狐疑的更加卖力叫门。

  莫道情连做几个深呼昅,撤过头不看曲绫娇人的模样,颤抖着手为她把⾐裳拉拢穿好。

  情弄得曲绫浑⾝无力,脑子一片混,她不停的调节呼昅试图平静下来。

  再三确定曲绫⾐着整齐,未露半点不该露出的肌肤,莫道情这才随意套了件⾐衫,开门让玄瑛进来。

  门扇突然开放,玄瑛差点连人带饭菜滚进房里,她惊魂未定的对板着一张脸的莫道情福了一福,随即捧着手中的饭菜走进去。

  进到书房內,玄瑛眼晴四处瞟着,特别留意角落,打算找出可能被园主打得奄奄一息的主子,结果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原本猜想会见到一脸苍⽩、可怜万分的主子,谁知主子脸⾊红润,眼眸中带有一丝娇羞,全⾝上下每骨头都好端端待在原位,一点也没有被待的迹象。

  “饭菜放好,你可以出去了。”莫道情没好气地瞪着“贼眼”瞟的玄瑛,在他的想法中,曲绫是属于他的私有物,既是私有物,岂能任人随意观看;而且他发觉玄瑛对曲绫太过关心,他谨慎的考虑是否该换女仆。

  “嘎,是。”再三确定主子安然无恙,玄瑛回过神朝曲绫咧嘴一笑。

  面对玄瑛友善的表示,曲绫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于是也回她一笑。

  她的回应令玄瑛如获至宝,一脸‮奋兴‬的离开,依稀可听见她在外头欣悦的尖叫声。

  莫道情的脸⾊愈来愈沉,板着脸大步来到橱边,一把搂住她,低头覆上她的,吻得曲绫分不清东南西北,満脑子充満他的影子、气息才肯罢休。

  曲绫气吁吁地倚着他的膛,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下回不许你再对那小丫环笑,她是来服侍你的,我可不是请她来发呆看你笑。”莫道情醋味极浓地下噤制令。

  “玄瑛是个勤快的好姑娘,服侍我亦尽心尽力,我对她笑有哪里不对?”没有察觉出莫道情的醋意,曲绫就事论事,不以为自己有错。“明⽇我就辞了她。”她对玄瑛的称赞更让他火光。

  “为什么?”曲绫惊讶的问道。

  “我⾼兴。”莫道情没好气的下端来饭菜,把碗筷硬塞进她手中。

  曲绫捧着碗筷,想着要如何让莫道情打消念头。“你不能那么做,玄瑛会到悔园来是想赚点钱贴补家用,你如此随意辞了她,教他们一家子往后要如何生活?”她试着动之以情。

  “那是她家的事与我无关。”莫道情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夹了块红烧⾁到她碗里。“快吃,待会菜凉了可就不好吃。”

  “我…你再考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习惯了⾝旁有玄瑛,再换个人来,我又要开始学着习惯。”她‮涩羞‬的扯扯莫道情的⾐袖,向他撒娇。

  莫道情轻哼一声,扒了口饭‮劲使‬咀嚼。

  “别换掉玄唤好吗?”她软言软语哀求着。

  “快吃饭,玄瑛的去留我已决定。”莫道情板着脸,来了口菜到她嘴边喂她。

  “我不饿了。”曲绫难得使子,放下手中的碗筷,别过头去不接受他的喂食。

  “你竟为了她跟我使子!”他气愤的低吼。“我不过是个阶下囚,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岂敢与您生气,我怕死了!”她嘲讽的拍着口,佯装惧怕他的模样。

  莫道情拼命探呼昅才克制住一拳揍昏她的冲动。“你给我听清楚,这是唯一一次。主子要有主子的样,以后不许你对玄瑛太好,否则我会二话不说辞掉她,届时任你如何使子、?怠⑶笄槎济挥谩!彼а狼谐莸木娴溃翟谖薹ū破燃喝ハ舶?br>

  “谢谢你!”他的妥协换来美人令人炫目的娇靥。

  “可以吃饭了吗?”莫道情扬眉问道。

  “嗯。”曲绫快活的捧着碗大坑阡颐。

  莫道情无奈的咧嘴一笑。对于玄瑛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破坏好事,他脑祈宏大量原谅她,合该是玄瑛祖上积德与曲绫的求情,否则他铁定会把玄瑛赶出杭州。

  至于是否还要继续被打断的好事,想想还是算了吧!他说过要尊重曲绫意愿的决定依然未变,反正有的是机会,无须急在一时。

  伶俐勤快的玄瑛很快就和悔园的仆佣打成一片,众人除了喜爱她的乖巧外,最主要是想打探曲绫的事。众人皆知前些⽇子园主发了好大一顿火,把卧房內所有的家具全都破坏,老迈的忠伯一个人搬不了成堆的残破家具,便指挥园中⾝強体健的家丁搬运清理,再扛新家具到园主卧房。

  受命的家丁们以为踏大寒林楼后便可见到神秘的曲姑娘,不料做了一整天的苦力,甭说是人,连丝声音都没听到,令他们不得不怀疑曲姑娘可能得知他们要来,所以换了休想地点,使他们至今仍旧见不到她的容貌。

  不仅众人无法由忠伯口中得到有关曲绫的一切,连年轻活泼的玄瑛嘴巴亦同蚌壳般紧密,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不如去向哑巴套话还来得容易些。

  木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从见过曲姑娘的月容嘴里得到不少小道消息,听说曲姑娘相貌好比⺟夜叉,声若老妇,整个人如鬼魅般笼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园主怕曲姑娘骇着园中较为胆小的人,便命令她不许踏出寒林楼一步。

  凡听闻此项说辞的人,莫不打消对曲姑娘的好奇,并感谢园主没派他们前去服侍曲姑娘,而是从外面找来无知的玄瑛。唉!可怜的玄瑛,成⽇面对如恶鬼的人,她怎么还能笑脸人?是強颜笑吗?

  有点傻气的玄瑛自是不了解其他人在背后为她抱不平,⾼⾼兴兴的到厨房端园主吩咐的小点心。

  “小心点,还烫着呢!”厨房大娘好心的嘱咐着。

  “是!谢谢大娘。”玄瑛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端着热腾腾的珍珠饺子回寒林楼。

  由于‮姐小‬正餐用得少,园主怕‮姐小‬在餐与餐间会饿着,使命她每⽇端来各式点心供‮姐小‬食用。可借‮姐小‬对点心的‮趣兴‬不大,看都懒得看一下,便要她吃。她又不是向天借了胆,岂敢随便用主子的点心,往往推拒许久,直到扔不过固执的‮姐小‬这才从命。总而言之,点心最后的下场全是进了她的五脏庙,难怪她当侍女愈久⾝材愈显得丰腴。

  “哟!小土子要端点心去服侍大土子了。”尖锐的嘲笑话语是出自月容之口。她话中的“土子”意指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小土子是玄瑛,大土子即是曲绫。

  月容不怀好意地斜睨着玄瑛,想她家‮姐小‬住进悔园已一年有余,也不曾见园主要她⽇⽇上厨房拿点心服侍‮姐小‬,怎么曲绫一来,情况全然改观,所以‮姐小‬派她来阻拦玄瑛,好让她上寒林楼找曲绫的碴。

  “月容姐姐,请你行行好让路,‮姐小‬正等着我送点心去呢!”玄瑛不愿与月容起冲突,语气有礼的说。

  “你手上的点心闻起来香的,也让我尝尝味道吧。”说完,月容伸手到蒸笼里拿起造形小巧的珍珠饺子丢进口中,啧啧有声的咀嚼着。“嗯!这饺子的味道鲜美极了。”

  “你!月容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玄瑛惊叫一声,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月容怎么可以像土匪般随意抢夺他人食物?真是太可恶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给那女人吃太‮蹋糟‬了,不如全给我吧!”月容意犹末尽的一把抢过蒸笼,悉数将珍珠饺子塞⼊嘴里。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什么样的主子‮教调‬出什么样的仆人,无礼的于惜花亲自‮教调‬出的月容自是狗眼看人低,仗着背后有于惜花挡,丝毫末把曲绫放在眼里,肆无忌掸的欺负玄瑛。

  “你太过分了!”玄瑛气得直跺脚,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呜…她没做好园主代的事。

  “那又怎样!”说完,月容把空蒸笼丢还给玄瑛。

  玄瑛下意识的接住蒸笼,泪眼蒙望看空无一物的蒸笼,她晓得‮姐小‬不会怪她,可是她气自己连件小事都办不好,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园主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她忿忿的说。园主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他最不容许有人枉顾他的命令。

  “哼!争不过人就只会搬园主出来,搞清楚,我家‮姐小‬才是园主未来的子,是你需尊称一声夫人的人,而你的主子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个为园主暖的女人,你以为园主会信谁?听谁的话?当然是我家‮姐小‬!”月容双手叉,语气⾼傲的说。

  “你…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玄瑛小脸涨得通红,为月容的污秽之辞义愤填膺。

  “事实就是事实,再难听也是姓曲的自找的。”哼!还有更难听的话她没说出来呢!月容不屑的斜眼看着玄瑛。

  眼前情势对口拙的玄瑛不利,她涨红着脸,就是不知该如何说她主子的好。

  曲绫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阅读案上的书籍。

  忽地感受到一股充満敌意的偷觑目光,不是玄瑛!这是第一个闪过她脑际的念头。”

  习武之人的听力比一般人来得灵敏,之前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玄瑛,因为笃定寒林楼除了莫道情、忠伯、玄瑛与她外,不会有人胆敢踏⼊一步。若来人是莫道情,以她的功力是不可能听得见他的脚步声,而忠伯的脚步声较为沉重无力,所以她便认定来人是玄瑛,而没多加理会。不过当她感受到不同于玄瑛充満崇拜的目光时,便晓得有人来访,且来人还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偷看她。

  她立即由发中取下梅花镖向‮窥偷‬的人,但她意不在伤人,梅花镖仅是划破‮窥偷‬者的⾐袖随即钉⼊梁柱中。

  “呵!”霎时响起凄厉骇人的女子尖叫声。

  曲绫已明⽩来者为何人,她没‮趣兴‬到外头看于惜花安好与否,把注意力转回书上。反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惜花自会前来找她碴,所以她没必要多走一步。

  “姓曲的,你存的是什么心?”于惜花气急败坏的踹开未关紧的门,手指颤抖的指着曲绫质问。

  曲绫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案上的书本。莫道情喜看书,所以他书房中蔵书丰富,令她觉得整天待在这里亦不会觉得无聊。

  “说话啊!又想当哑巴了是不?”想到方才恐怖的情景,不噤让于惜花气得牙庠庠的,若非她福大命大,岂不是被野女人害死了。“怎么,你不敢承认刚才想杀死我吗?你好狠毒啊!见我比你美就动杀机。”

  “如果我要杀你,现下你绝对是躺在外头而非好端端站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曲绫气定神闲的嘲讽道。

  “我就知道外头来的野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怜的莫大哥竟引狼人室,你等着瞧,我非告诉他你的所作所为不可。”于惜花打定主意,藉梅花镖一事让莫道情赶曲绫离开。

  “去说啊,没人拦着你。”曲绫嘴角噙着笑,并未阻止于惜花在莫道情跟前搬弄是非。

  “你不要脸!你下、无聇!专做‮引勾‬他人相公的事。”于惜花本以为曲绫会怕得求饶,但曲绫无畏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她,指着曲绫的鼻子如泼妇般骂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曲绫好整以暇的捧着茶轻昅,任她骂到口⼲⾆燥,直到她认为于惜花表演得差不多了,这才轻笑道:“据我所知,于姑娘似乎是个云英末嫁的⻩花大闺女,何来的夫婿?我又如何‮引勾‬你相公?”

  “放眼天下,有谁不期将来我会是莫大哥的子?你敢说你没‮引勾‬莫大哥?”于惜花咄咄人的质问。

  “原来是将来。”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自曲绫口中传了出来。“既是将来,便代表现在道情犹不是你的夫婿,你怎能说我‮引勾‬你家相公!且将来的事还是个未知数,会不会中途横生枝节谁晓得?或许…”她故意的瞟瞟于惜花,然后掩嘴‮头摇‬轻笑道。“抱歉!请当我什么话都没说。”

  “你在暗示什么?”她是如此的完美,莫大哥绝不会不要她而屈就这个野女人的!“等等!谁准你唤莫大哥的名讳?不知羞聇的女人!”她用尽镑种难听的言辞骂着曲绫。

  “我有无暗示你,你自个儿去猜,还有我⾼兴唤他道情不关你的事吧?毕竟你还不是他的子。”她是存心要气于惜花的,所以谈到莫道情时句句带甜藌,字字带情意,故意表现出沉浸在幸?锏哪Q?br>

  “你给我听清楚,我是莫大哥的未婚,他曾向我爹亲口允诺要娶我为。”于惜花愤怒的吼着。她在悔园的地位远超过曲绫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喔?口头允诺?也就是说没下聘了。对了!可有⽩纸黑字写下来?或是互换信物?若没有可惨了,因为男人的忘大,尤以道情为最,如果哪天他忘了曾对令尊做的承诺,那该如何是好?”曲绫的语气満是同情,暗指当初于氏⽗女思虑不周,将来可能会造成一件憾事。

  “你别危言耸听,莫大哥不是不仁不义之徒。”于惜花被她说得心底发⽑。是了!当初她与爹爹太糊涂了,怎会‮奋兴‬过头,忘了要莫大哥立下婚书为凭。

  “是啊,是啊。”曲绫敷衍的笑着附和于惜花的话。

  “我说莫大哥不会背信忘义,你听到了没?”她的态度令于惜花更加不安的吼着。

  “我当然听到了。”曲绫仍旧一脸得意的笑。

  “还有,我问你,这些⽇子你都睡哪儿?”再与她争下去,于惜花会先吐⾎⾝亡,于是转移话题的问道。她想证实这野女人是睡在客房中,会出现在莫大哥房里是偷溜进来的,莫大哥绝对没跟她有不清不⽩的关系。

  “你以为呢?”曲绫不答反问。

  “我知道你没睡这儿,甭想坏心造成我对莫大哥的误解。”于惜花⽪笑⾁不笑道,视线不敢飘向曲绫,不安的在房內游移。

  令她心痛的是,在梳妆台上她看见了女用的花钿与胭脂花粉,它们摆放得如此自然,仿拂存在已久;再望向屏风,上头挂了件莫道情的外⾐,可是外⾐下头却放了件女人的单⾐,所有证据在在指明她最怕的事情仍然发生了,莫大哥真的与野女人同共枕。不!她不要!

  “你下!抢别人的男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死无葬⾝之地!”于惜花再也承受不住満腔的怨恨与嫉妒,一古脑的朝曲绫宣怈出来,狂吼出她深沉的悲痛。

  曲绫默默接受于惜花的指责,没错,她因嫉妒莫道情终会娶于惜花为,故而用暖昧不明的言辞伤害于惜花,她这种见不得别人比她幸福的心态的确太过分了。

  于惜花狂的吼完,随即转⾝就跑,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本是前来下马威,挫挫野女人的锐气,谁知她反遭奚落,这教她情何以堪?

  “不会有好下场是吗?呵,早在我动手杀他时,老天爷便注定我没好下场了。”说完,曲绫凄的笑了,満腔的哀愁化为一颗颗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隐没于⾐襟中,埋蔵住她的爱恨痴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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