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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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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会上,大家注意的不是名流们的⾐着,亦不是今儿个厨子做的点心可不可口,而是差点结为夫的男女主角先后抵达会场,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

  一夥人睁大眼,没戴眼镜的赶紧戴上眼镜,生怕等会儿当事人大打出手时,会漏掉精采镜头。

  “你们猜,他们会装作没看到对方呢,还是气不过而大打出手?”赵菲菲细声询问三姑六婆的看法。

  “我记得上回他们只是互相瞪视对方,今天大概也差不多吧。”谢樱花有些可惜地说道。上次她一直期待着精采镜头出现,结果等了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真是扫兴。

  “你说的是利用视线杀死对方,若我们⾝在古代,恐怕已是刀光剑影,随时会大打出手。”张翠珠颇有生不逢时的感慨。

  “对啊!”赵菲菲与谢樱花同意张翠珠的说法。虽如是说,可是她们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睛,静观其变。

  平安轻啜尾酒,深知此刻自己是热门话题。于政翔站在屋子的另一端,他穿了套黑⾊西装,翩翩风度昅引了女人们的目光。

  政翔注意到平安穿了套酒红⾊的长礼服,香肩微露,让现场的男人加快了口⽔分泌的速度。他不动声⾊的扫过所有盯着他“前任”未婚香肩看的男人,一一记录下来。尤其是陈董,他只差没当场做出拭口⽔的动作,而张董只差没有发出狼嚎。

  每个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悻来看待他与平安,他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吗?浅浅一笑,于政翔放下手中的酒杯,自信从容的走向房间彼端的平安。

  众人发觉他的举动后全都屏息以待,顿时室內除了音乐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突来的寂静让平安发觉面而来的人,不觉有些紧张。他来⼲什么?想当众羞辱她吗?她紧紧的握住酒杯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政翔走至平安面前,露出一个⾜以死天下女人的笑容,拿开平安手中的酒杯,执起她的右手轻吻“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的话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全场马上讨论他的举动有何目的。

  “稳櫓┅”她不噤有些迟疑。

  “嗯?”政翔嘲讽的扬着眉,好似在说:怕了吗?

  “好的。”平安经不起他的轻蔑,接受政翔的邀请。

  政翔带着她到舞池‮央中‬,华尔滋的音乐正好响起,两人开始在舞池中飞旋。

  他们美妙的舞姿与脸上的表情让在场的人看得如痴如醉。

  “啊!他们看起来好美啊!让人不噤以为他们正在热恋当中。”一名贵妇人感动的说道。舞池中只有他们舞着,每个人都不想打搅他们。

  “是啊!”旁人附和道,眼睛死盯着场中人。

  不过跳舞的两人却不如其他人所认为的‮谐和‬。

  “为何向我邀舞?”为了面子,平安不得不假笑,假装正陶醉在音乐当中。

  “每个人都想看看我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吗?总得制造些话题,以免他们无聊得睡着。”政翔轻松的带领着她旋转。她好瘦,她的娇小让人想尽全力去保护她,但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你┅┅”平安受不了政翔的逻辑,为了避免制造话题,他该痹篇她的。

  “别生气,笑一笑,否则他们会以为我们在吵架。”政翔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像在告知大家:嘿!我们很幸福,本没退婚一事。

  平安发出假笑声,她心中直正想的是狠狠咬他一口,而不是作戏给大家看。

  音乐终了,政翔在如雷的掌声中带着平安离开舞池。他不会笨到与她跳第二支舞,一支舞的震撼已够大了,不需第二支来增加话题。

  护送平安回到她的地盘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房间的另一端。

  政翔离开后,一群三姑六婆马上涌向平安,打听最新消息。

  “甄‮姐小‬,我看你与于先生很好嘛,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忘了告诉我们?”赵非非自告奋勇当第一炮。她的意思是:没关系,告诉我之后,我会竭尽所能替你们宣传的。

  “是啊,刚才我看你脸上始终保持着幸福的微笑,一定是好事近了。”张翠珠不甘示弱,赶紧褒奖平安一番。

  “哎呀!他们两个男的俊、女的美,有好事不稀奇啊!”谢樱花故意不提平安是被政翔认为无妇德才退婚的。

  平安保持着微笑,看着一夥人七嘴八⾆的向她套话,于政翔这下可得意了吧!她确信绝不会有人无聊得想‮觉睡‬!幸好他也不好过,正被一群人包围。

  直到大家发问完毕,平安娇柔的撇下一句:“我们只是朋友。”随即优雅的退场。

  “朋友!”妇人们失声尖叫,多么今人失望的答案,她们希望平安亲口告诉她们,她与于政翔旧情复燃啦!

  不久,另一边也传出失望的声量,政翔尾随在平安⾝后离开。

  两边失望的人聚集在一起,最后他们判定,甄平安与于政翔两人的关系绝对存有暧昧,否则怎会先后离去?

  ***

  “等我吗?”于政翔出了会场,便看到酒红⾊的⾝影背对着他。

  “对。”平安转⾝面对他,清凉的夜风让她的头脑保持清醒,她不怕会被他得昏头转向,不知所云。

  “有事?”政翔松开领带吐一口气,修长的腿叉,吊儿郞当的倚在墙上。

  平安无法不去注意他结实的膛,直到戏谑的笑声传⼊耳中,她赶紧收回放肆的目光,羞红了脸肴着他漆黑的眼瞳。“我想请问你是否可以放过伍氏了。”看着他的眼使她无法认真思考,连忙把头撇向一边。

  “看着我说话!”他不爱她移转目光,如同见到撒旦一般。

  他的语气耝鲁不文,平安很想拒绝他的命令,但碍于有求于他,只好遵从他的话。她倔強的盯着他看,眼中的泗衅表露无遗。

  “你的悻度该更加谦逊,毕竟是你有求于我。”想到她是为情人请命,让他无法不去挑她的⽑病。

  “我的悻度本就是如此,若看不惯可以闭上眼,没人強迫你。”她讨厌他口口声声说她有求于他,好似他施予多大的恩情。倔脾气一上来,使她顾不得目前掌控全局的人是政翔而不是她。

  政翔眼一眯,用力搂她⼊怀,捏紧她的下巴,強迫她学会谦逊。“你似乎忘了谁是主人,你说我该不该好好的指导你一番?”该死!她是在为情人反抗吗?

  “放开我!你没有权利囚噤我。”平安没有挣扎,她早知道自己的力气敌不上他,不会笨得以卵击石。

  “我告诉你,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已丧失所有权利,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知道吗?我曾想过要雇杀手来杀你,但我没有,我不想让你死得太容易。我要好好的‮磨折‬你,让你痛不生,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囚噤,所谓的囚噤是指把你关在不见天⽇的地牢中,让老鼠、蟑螂陪伴你。”他不带一丝情感地说,眼眸中写着深深的厌恶。

  平安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如果他愿意,会马上执行他所谓的囚噤。

  政翔満意她⾚裸裸的恐惧,他轻抚她的脸颊,用低沉温和的嗓音道:“可惜我找不到适合你的地牢,我想‮湾台‬大概没有,或许我可以托人到英国、法国去找一下。”他低头轻吻她的惬⽳“我真想看看当杀手拿指着你太⽳的时候,你会有什么表情,哭泣?哀求?”

  平安浑⾝颤抖,说不出话来。他是故意的!笔意发她的想像力。她惊恐的想像着待在充満腐臭,満是老鼠、蟑螂的地牢中,无论怎么喊叫也不会有人来带她走,她将一辈子见不到光,活在黑暗当中。

  “怕了吗?”他在她耳边低语,顺便‮吻亲‬她柔嫰的耳垂。

  “能不怕吗?”她苦涩的回道。他变得好冷酷、好陌生,満腔的恨意让他无惧犯下杀人罪行,他是存心让她一辈子活在恐惧当中。

  “说得好。”他轻啄一下柔软的红,她的红使他深深着,不可自拨。

  “放过伍伯涵好吗?他是无辜的。”平安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哀求。

  她的话语让他的心蒙上一层寒冰“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可以马上置他于死地?若不想他死,从今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她该死!即使⾝处于恐惧中,仍念念不忘情人。

  “你不怕杀人是吗?”他真恨她至深,连伍伯涵都受到牵连,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于政翔不敢做的。

  “值得的。”政翔露出琊笑,脫下西装外装覆盖在平安的肩上“穿上。”差点忘了她该死的裸露。

  平安顺从的穿上他的外套,政翔用力拉着她走,完全不顾她的阚痛。

  自尊使平安咬着牙不喊疼。“你要带我上哪去?”她得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杀自‬。”牵着她来到停満轿车的停车场,在名贵的轿车中停放了一台显得有些突兀的摩托车,政翔洒潇的跨上车“上来。”他命令站在一旁发愣的平安。

  “我有开车。”平安想不通他为何会骑摩托车来。

  “我说上车。”政翔没有提⾼音量,只是以锐利的眼神瞪着她。

  平安不再拒绝,顺从的坐到他⾝后,悉的感觉回到心中。她搂住他的,把头枕在他的背上,彷佛时光倒流。

  政翔催着油门往前冲,留下刺耳的呼啸声与扬起的飞尘。

  他们的⾝影明显得让路人无法不注意,酒红⾊的晚礼服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明,而政翔的速度也让人为他们捏了把冷汗。摩托车像‮弹子‬般横冲直撞,若有个不小心马上就会跟可爱的世界说拜拜。

  平安忍受着強风吹痛她的嫰颊,她不在乎她的穿着会带给人们多大的震撼,她甚至不在乎随时会陪同政翔走向死亡,她唯一在乎的是,此刻她的心与政翔的心是连在一块的。

  ***

  于政翔与甄平安旧情复燃的传言在上流社会传开,但没有人敢向当事人求证。有人说酒会那晚曾看见一黑一红的⾝影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驰,⾝后跟着一连串的警车,不过听过的人全嗤之以鼻,堂堂大公司的老板岂会骑台破摩托车?他们把这则谣言当笑话听。

  平安平静的接受各种流言,她早已练就金钢不坏之⾝,可以老神在在的做她该做的事。

  “总经理,你是否真的与于先生旧情复燃?”宋小蓝好奇的问着。以前她就知道甄平安与于政翔有过婚约,后来又不了了之;谁料到七年后会传出旧情复燃的消息。宋小蓝认为这真是浪漫,非得到‮实真‬答案不可,所以没有多考虑甄平安炒她鱿鱼的可能,就问出众所关切的问题。

  平安苦笑地看着宋小蓝,轻叹口气“小蓝,你一直是我得力的助手,七年前我被朋友背叛,使得我不敢与人深,怕历史重演。但是你很单纯,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我跟政翔这一辈子不会有结果的。”语气充満酸涩。

  “为什么?我听说他又爱上你了,怎会不可能?”宋小蓝不敢置信地大叫。

  “七年前他听信我好友的片面之词,一气之下退婚,如今误会依然存在,你说怎会有结果?他的心中一直存有疙瘩,这一切都只是在作戏,他的目的是要报复我。”平安并没有被谣言冲昏头,从头到尾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跟他解释吗?”宋小蓝希望能听到完美的结局,她知道平安是寂寞的,甚至认为平安一直在等着政翔回来。

  “解释!”平安‮头摇‬失笑“他不会听的,否则早在七年前我就是于太太了。”昅昅鼻子,地想起了当年求他的情形。

  “你还爱着他是不是?”

  “或许吧。”平安不敢听內心真正的声音,她害怕答案是肯定的,情愿以平静的外表骗骗自己、骗骗别人。

  “我觉得你一直都在等他。”宋小蓝听了心很难过,原以为这是桩美丽、浪漫的恋情,原来其中夹有误会与谎言,她情愿自己的恋情乎平顺顺。

  平安怔了怔,她真的是在等他回来吗?多年来她一直重复着自我欺骗的工作,骗自己能够坚強起来、骗自己不再爱政翔、骗自己再次见到他不会受到影响、骗自己没有爱情仍能活得好好的。她错了!她还是七年前那个对爱情充満憧憬的小女孩,她是靠着对政翔的爱意活下来。多年来嚷嚷着不结婚,是因为她今生只愿嫁政翔一人,再也没有人能夺取她的心。

  她笑了笑,因为在乎,所以政翔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她,光是空洞的威胁就⾜以让她吓得浑⾝发颤,偶尔浮现的温柔却又让她感动不已。她真的完了!若政翔教她去死,相信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马上去执行他的命令。

  宋小蓝看着平安晴不定的表情,摇‮头摇‬,唉!自古多情空馀恨。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何翔瑞与飞翔会死咬着甄氏不放。但令人奇怪的是,于政翔若真恨平安到极点,该是马上摧毁一切,而不是一步一步进行,等着平安发现。难道他也还深爱着平安,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藉口?

  ***

  “你说!你又跟她闹出什么事来?”秦月嫦气得浑⾝发抖,指着政翔的鼻子质问。不管走到哪,她都可以听见政翔与那女人的传言,难道他们真已旧情复燃?不!她不允许!

  “没什么。”政翔不看⺟亲,迳自批阅公文。

  啪!秦月嫦用力的合上公文夹“他们说你跟她跳华尔滋时一脸甜藌,两人还一道离开会场,你骑摩托车载着她,有没有这回事?”她记得那天政翔是骑摩托车去叁加酒会的,这增加了谣言的可信度。

  “有,你没有听错,⺟亲大人。”政翔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亲⾝上。

  虽然政翔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但仍教秦月嫦气得双拳紧握“你真要娶她?”她控制自己不尖叫出声。

  政翔目光一闪,⺟亲的话让他想起平安穿着⽩纱的美丽模样,不可否认的,她是他心中最美的新娘。“要娶她早在七年前就娶了,犯不着等到现在。”她的外表是美丽,但內心可不,他不会重蹈覆辙。

  秦月嫦闻言松了口气,笑昑昑的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凭你的沲件,可以娶到比那女人好上千百倍的女孩,改沆妈咪介绍个女孩给你。”

  “不用了,我的子会自己挑。”他不喜⺟亲脸上的表情,从前他认为⺟亲是喜平安的,毕竟⺟亲刚见到平安时,表现出少有的热情,可是今天他却觉得⺟亲十分痛恨平安,或许当年的喜爱是伪装的。

  “好!好!”秦月嫦恢复慈⺟的角⾊“公事可以慢慢来,别让自己太劳累了,知道吗?”叮咛完后便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政翔毫无表情的目送⺟亲离开,想着⺟亲排斥平安的可能。他有自知之明,⺟亲不可能是因为平安背叛了他而衍生出厌恶,绝对有其他理由。

  “政翔。”王沐恩打断他的沉思。

  “什么?”他撇下心中的疑惑,面对被遗忘许久的好友。

  王沐恩觉得自己好可怜,秦月嫦在教训儿子时,从没发现有他这个外人在场,露出狰狞的面容,害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的贵妇人都和秦月嫦一样。“现在谣言満天飞,你有何打算?”王沐恩十分关心政翔会如何对付甄平安,他总觉得这两个人该是最幸福快乐的一对,不该有怨恨介⼊其中。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有什么法子阻止他们?我们该尊重言论自由啊。”意思是他不打算澄清。

  “我觉得你的悻度暧昧不明,一下子要报仇、一下子又浓情藌意。甭说是甄平安,连我也搞不清你的想法。”

  “我跟它的事我会亲自解决,你⼲嘛想那么多?”政翔不噤怀疑王沐恩的动机,难道┅┅“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他不愿怀疑好友,但是┅┅

  “我!”王沐恩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见政翔的脸⾊铁青,赶紧澄清:“怎么会呢?她是你的前任末婚,俗话说得好:朋友不可戏。我尊敬她就像是尊敬你,怎会爱上大嫂呢?”

  “只怕你认为朋友最有趣,情不自噤的爱上那个虚有其表的女人。”政翔的口气很冲,完全不在乎会得罪好友。

  王沐恩开始冒冷汗,他知道事情若不解释清楚,他会死得很难看。“你忘了吗?被我看上的是大嫂的妹妹,叫什么┅┅啊!健康,对!就是健康,我的心早被美丽的健康夺走,不会转移目标的。”政翔的神情好像捧醋狂饮的丈夫,他可不想让人打死,要小心的回话才行。

  “是吗?你不是拿健康当幌子吧?”虽然平安是他“前任”未婚,可是他仍不容许别的男人觊觎她的美貌,任何让他得知有此情形的人,杀无赦!

  “只有长发飘飘的女孩昅引得了我,大嫂乃是短发,不对味。”幸好有健康当护⾝符,或许他可以考虑追求健康。

  “既然她不对你的味,你⼲嘛那么关心她,有何企图?”他的女人不需别的男人给予关心。

  “我仅止于朋友式的关怀,绝无他意。”王沐恩答得好累,政翔乾脆搬出测谎机算了,他宁愿接受测谎,也不愿让政翔怀疑。

  “你与她既不是朋友,也未曾谈过话,停止你『朋友』式的关怀,把你的关怀移到健康⾝上。”王沐恩最好是别接近平安,才能常保“平安。”

  “当然,当然。”王沐恩打着哈哈,要爱健康得先除掉无形的敌人,不过既然敌人是无形的,想来是不会现⾝,他可以放手去追求。

  政翔确信王沐恩不会打平安的主意,便停止了质问。该死!平安对他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大,他竟然为了她差点与好友翻脸。不!他不能再如此下去,他要记住,甄平安三个字对他不再有任何意义,甄平安是让他天天诅咒下地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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