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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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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剑!”她及时抑住到口的尖叫。“你怎么会来?”

  “你久出末归,又没给门主任何消息,门主担心你,所以派人到处找你。”狂剑说道。

  咦?这幕剧情好悉,好像是以前鬼刀常做的事,然后她总是扮演负责找人的那个。

  没想到,现在换她被找。

  “坐吧。”⽔湄一笑,招呼道。

  狂剑一动,一旁的剑随即跟着主人而动;⽔湄笑看着那把剑。

  “在你⾝边的剑好像有生命。”

  “它是我的一部分。”狂剑如是答道,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差。”⽔湄一笑,很快将她与炽烈的事说了一遍。狂剑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因此她没有隐瞒。

  狂剑微微蹙眉。“你是真的对炽烈动了情?”

  “是。”⽔泥坦⽩承认。“这也是我没有和门主联络的原因之一,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门主实话。”

  “为什么?”

  “因为鬼刀的事。”⽔湄叹口气。“狂剑,我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完全的信任门主,我不确定如果让门主知道我和炽烈在一起,他会不会要我将计就计的潜伏在这里、替他调查喜公公的事?”

  “门主如果要你那么做,也只是顺⽔推舟。”

  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加⼊天绶门,对傅鸿儒可能会有的想法也摸透七八分,现在的问题是,⽔湄愿不愿意那么做。

  “狂剑,炽烈他很信任我,我曾经想过要对他坦⽩自己的⾝分,可是我又不敢;我怕他一旦知道我就是“夜魅”他会恨我。”在狂剑面前,⽔湄并不假装自己是乐观的,她垂下脸“狂剑,我无法接受他恨我。”

  隐瞒秘密的人从来就不轻松,不但要担心秘密被揭穿,还得担心被揭穿后⾝边人的反应。

  狂剑脸⾊平淡,然而脑中却已转了数回。

  “但是你又能暪多久?一旦炽烈发现你真正的⾝分,他会更不谅解,也可能更恨你。”

  “我知道,可是能暪一刻就一刻吧!”⽔湄抬起头,眼里有着一抹绝望。“也许到最后,我和烈本不能在一起。”

  “你不该这么悲观。”

  “我不是悲观,只是我和烈之间,除了⾝分的对立,还有喜公公的反对;就算我不是“夜魅”喜公公也未必会同意我和烈的婚事。”⽔湄想着大厅的那一幕,将它告诉了狂剑。

  狂剑静静的听完。

  “依我看,只要你的⾝分没问题,那么炽烈会坚持到底;虽然他很尊敬喜公公,但未必代表他连终⾝大事都会受人‮布摆‬。”

  “⽔湄,你要有心理准备,最好能尽坑谠炽烈说明自己的⾝分,否则瞒得愈久,他愈不可能谅解你。如果你想要这段情有个结果,就别做出令炽烈无法原谅你的事。”像炽烈那样的男人,绝无法容许欺骗。

  “可是现在说了,我也许连一刻都无法留下。”⽔湄摇‮头摇‬,満是为难的神情,她不想失去炽烈。

  “如果我来的目的是告知你,门主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并且要你执行的命令就是窃取消息呢?”

  ⽔湄脸⾊一⽩“不。”

  “那么对门主,你打算怎么代?”

  “我…我不知道。”⽔湄摇‮头摇‬,深昅口气。“但是我不想背叛炽烈,瞒着他已经够让我不安的了,如果要我再做卧底…我…不行,我做不到。”

  狂剑顿了下,问道:“你打算退出天绶门,还是背叛天绶门?”

  “我…”她开了下限。“我退出。”要做出决定从来都不难,真正难的是,她该怎么对炽烈坦⽩?

  “你希望我怎么对门主说?”狂剑再问。

  “我会回去给门主一个代。”⽔湄说道“你帮我告诉门主,最迟七天,夜魅会回去。”

  “好吧。”狂剑一站起来,随⾝之剑随即立起。“如果需要我帮忙,你知道怎么找我。”

  “狂剑,谢谢你。”⽔湄谢谢他的谅解。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一个同伴。”狂剑颀长的⾝影潇洒的跃出。

  “我就是夜魅。”炽烈如遭电殛。

  “能瞒一刻就一刻吧!”

  炽烈抬手就想拍门而⼊,随后而来的月灵马上阻止他,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炽烈眼神固执,他不能忍受欺骗!

  “别冲动。”月灵以嘴形劝阻,原本还想听下去,可是炽烈的情绪反应太大,为免被里头的人发觉,她决定先将炽烈带走。

  炽烈的手挣动着,但没敢用力,因为怕伤到月灵。两人一拉一扯的直到退至客院门口,月灵才放手,并且挡住炽烈的路。

  “为什么阻止我?”炽烈难忍气愤,一掌劈向墙壁。

  “大哥,别这样。”月灵赶紧阻止,不让他再伤害自己,然后反问:“如果让你进去,当场拆穿了⽔湄,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炽烈思绪一片混

  他很生气,气她也气自己,可是说穿了,他要怎么做?

  杀了她?还是打伤她?赶走她?

  月灵的问题给了他思考的机会,也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不该骗我。”他的话由喉咙里挤出来,⽔湄的隐瞒对他来说,不只是一种伤害,也是心痛。

  “她并非故意骗你。”月灵叹口气,她也听到了刚才的话,但知道⽔湄不是故意来做卧底,让她比较脑仆观的去看事情。

  “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什么故不故意。我想她一定很⾼兴也很自豪,因为堂堂铁掌炽烈居然被三绝之一的夜魅要得团团转!”想到她的笑、她的言语、她的一举一动全带着欺瞒,炽烈心如刀割。

  “大哥,别那么苛责她,她并不是真的想骗你,只是怕你太生气不肯听她解释。她很了解你、也在乎你,否则她不必迟疑。”月灵客观地分析道。

  “但她还是骗了我。”

  “她也有事情没有骗你的,例如…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她想跟你厮守也不是假的。大哥,平心静气些,换个角度为地想想,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比我长,应该比我更了解⽔湄才是。”

  “月灵,天绶门和义⽗本不可能相容,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分、欺骗、对立,这些问题一一冲上来,让炽烈本无法冷静。

  她是天绶门的人,他们…是不可能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月灵的神情始终冷静。“我承认,对于⽔湄的⾝分,我和你一样惊讶,但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对⽔湄本不设防,如果她要害你,你绝对没有幸存的机会。光是这一点,就⾜够证明她对你没有敌意。大哥,一个对你本没有敌意的人,你会伤害她吗?”

  炽烈看着她,痛苦的闭上眼。

  “月灵,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湄就是夜魅,这个事实在一瞬间击溃了炽烈所有的理智,他已经无所适从了。

  “先不要让义⽗知道这件事。”月灵说道“事情总要解决的,但是大哥,你必须先控制住自己,让⽔湄有机会主动坦⽩⾝分。如果她肯这么做,就表示她对你是真心的,你就别再怪她了。”

  “但如果她一直不说呢?”

  “她总会承认的。”月灵涸葡定。“天绶门主不可能放任她待在这里完全不闻不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只要⽔湄待在这里一天,天绶门主就很可能下令要她暗中查探义⽗的举动,然后向他回报。”

  “如果她敢那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炽烈咬紧牙关,握拳的动作用力到指节泛⽩。

  “这只是我的猜测。”月灵绝对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大哥,你去骑马散散心吧,回来的时候,暂时把这件事忘了。这是给⽔湄、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大哥,听我一次。”月灵极力劝道。

  炽烈挣扎着,努力控制住去质问⽔湄的冲动,久久才开口“我明⽩。”他转⾝就走,浑⾝依然散发着怒气。

  月灵悄悄呼出一口气。幸好她跟来,也幸好她及时阻止,否则大哥不知道会将这件事闹成什么样?

  因为钟爱,所以更无法忍受对方的欺骗,道理她都懂,可惜她不一定能体会得出炽烈真正的感受。

  爱一个人并没有想像中容易──“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低沉的声音蓦然在她⾝后响起,一双手臂以着占有者的姿态搂住她的。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居然无声无息来到她⾝后。

  他突来的举动令她吓了一跳。

  “你──”

  “很意外?”

  她‮头摇‬,抚平心跳。“刚刚…是你?”

  “该是。”

  “那你为何还留在这里?”她没转回⾝,低垂的眼望着她上的手。“你不怕我开口唤人捉你吗?”

  “你会吗?”唤愈多人来,只是愈‮速加‬他们的死亡。

  月灵顿了下。“你快走吧!”

  “不想见我?”

  “不是。”她否认。“只是这里…不适合。”

  “那么,君子湖,十里长堤?”

  “好。”

  她一应允,⾝后的气息随即消失,她连忙回过⾝,早已不见他的⾝影。

  月灵闭了下眼,倚着拱门唤出了气息,也似乎叹完了力气。

  他总是来去匆匆,可她也知道那是为了她。

  大哥的问题棘手,她自己的问题又何尝容易?只是啊,旁观者清,要解决自己的问题总是比解决别人的难得多。

  等炽烈骑马在城外散心后回来,已是掌灯时分了。奔驰一阵后,他已恢复该有的冷静,所以走向客房。

  “叩、叩。”他在⽔湄的房外敲门。

  “请进。”房里传来了回应声,炽烈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外堂没见到人,炽烈转往內室。

  “你在做什么?”一见到內室的景象,炽烈差点瞪凸了眼。

  “烈!”⽔泥见到他倒是很⾼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开心的向他。“你终于忙完啦?”

  “你在做什么?”炽烈瞪着地上那堆沙包。

  “你在忙啊,我又不敢到处跑,只好在房间里找乐趣。”她笑意盈盈的,还指着一旁柜子上的针线及裁好的布块给他看。“我好不容易才借到针线呢,今天整个下午我做了好多个喔!”

  炽烈还愣着,他从没玩过这种东西,然而她却在这里玩得不亦乐乎;他气闷了一下午,为了她,她却在这里玩──炽烈搂过她,双狠狠的印了上去。

  ⽔湄吓了一跳,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他的吻里没有感情,只有气怒、发怈。

  她本来想任他吻个够的,可是他吻得好用力,吻得她的都痛了,她忍不住‮议抗‬的捶着他的肩膀。

  他怎么了?好像在生气?

  炽烈很不情愿但还是放松了力道,瞧着⽔湄被吻肿的瓣,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

  “烈,你怎么了?”她轻抿着问道。

  他的手移到她的双眸,在额际徘徊。

  一个擅于欺骗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一双清澈无伪的眼眸?

  炽烈望着她,她只是略微担忧的看着他,眼神坦然无畏,也没有一丝心虚;他面对的夜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烈?”

  “没什么。”他回神,然后放开她,转开⾝。

  “烈,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了?”她跟着他走到外堂。

  “没有。”他深昅一口气,平静自己。“你一整天都没有出去?”

  “嗯…”她沉昑了下。“我出去了一下,找人借东西和替我送饭算不算?”她眨眨眼。望着她,他很容易忘了一切,忍不住笑了。

  “你说得好像我很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点点头。“那是事实啊!”她的语气虽然没有埋怨,不过炽烈却感觉到自己有一点点愧疚。

  “义⽗回来了。”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有人告诉过我了。我想你大概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就乖乖待在这里,没去吵你。”

  “义⽗并不大同意我们的婚事。”

  ⽔湄偏着头,猜想道:“因为我只是个孤女?”

  “你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啊!你虽然也是‮儿孤‬,但你如今⾝分不同,能与你匹配的人,当然不会是像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早在月灵提起他未婚的人选时,她就已经猜到喜公公会有的反应。

  他听得皱起眉。“湄儿,不许你这么说。”

  “烈,我没有自卑,也没有自怜,我只是说出事实。”她笑着“告诉我,你的决定呢?”

  “什么决定?”

  “我知道你很敬重你的义⽗,如果他坚持反对──”

  “如果我没有婜你,也不会娶别人。”他绝不负人。但若人负了他,他也不会轻易忘记。

  ⽔湄望着他认真的眼,突然扑进他怀里。

  “你对我真好。”但她却瞒骗了他。

  “不论如何,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炽烈表⽩,很希望她能开口。

  “我…我…”我是夜魅!她两度提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不,她真的不敢。

  “湄儿?”她愿意说了!

  炽烈一脸期待的神情。

  “烈,记住一件事,”她抬起眼。“我从来不想伤害你,也不想骗你,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要忘了,⽔湄与你相知相许过,⽔湄只爱你一个男人。”她好想哭。

  他明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怒火却几乎一发而起,但想起雷雨夜那晚的亲密,他又熄了怒火。

  “你会做错什么、骗我什么呢?”炽烈微笑,眼里却少了真心。“你是我在山西捡到的小甭女,除非你以后又突然蹦出一堆亲戚什么的、还有令人讨厌的⾝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生你气的。”

  ⽔湄呼昅一窒,慌地看着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但…他却又什么表示也没有。

  她愈想看清楚他的神情,就愈看不清楚,含在眼里的泪像是随时都会掉出来,她忍着不哭,不能哭,因为他一定会问原因。

  “我…烈,答应我,你会记住。”她勉強出声。

  “湄儿,为什么?”为什么要他记住?难道她永远都不想说!

  “没…没什么。”她呑呑吐吐,与狂剑谈话过后的不‮全安‬涌上心头,就因为她无法下决定,所以她什么也无法做。

  “湄儿,不要暪我任何事。”他语气一沉。

  “我…我没有。”她低垂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炽烈抬起她的下颌,倾向前再次印下一吻,抱着她越过內室地上那堆小沙包,笔直往铺走去。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迅速扯去两人⾝上的⾐物,然后抵着她不犊禅绵。

  是发怈怒火,也是想要她。

  他爱她,他居然爱她!为什么他会爱这个从一开始就欺骗他的女人!他很想拆穿一切,但拆穿了又能怎么样?

  为避免一切后患的杀了她?还是赶走她?一旦她的⾝分曝了光,义⽗断然不会放过她,到时他要怎么做?

  炽烈的烦躁与矛盾全显现在毫不温柔的绵里,⽔湄感觉得到他的不对劲,却没有阻止他。如果她能令他平静,她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

  面对他毫无节制的需索,⽔湄只是承受;等炽烈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上已是处处吻痕与青紫。

  “湄儿──”他瘫软在她⾝旁,语气里有着歉疚。

  她摇‮头摇‬,娇未歇。

  “烈,你究竟怎么了?”她被他环抱在怀里,他抚着她眉头的动作已没有刚才的狂野,反而带着几分怜惜。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眼神却穿透她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烈?”她有些担心。

  炽烈一向坦然直率,为什么此刻却将自己的情绪蔵得那么深?

  为什么…他们明明拥抱在一起,她却觉得热离她好远?

  ⽔湄眼里写着恐慌。

  “烈,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烈!”为什么才一个下午不见,烈会变成这样?

  炽烈回神,眼神投向她。

  “湄儿,我能相信你吗?”他突然问。

  ⽔湄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相信你吗?”他重复。

  ⽔湄闭了下眼。“你…当然可以。”

  不,不要相倍我,不要太相信我。她在心里喊着,却不能说。

  他眼神诡异。“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可…可以。”她咬着,灭了真正的心声。

  炽烈的眼瞬间冻结成冰。

  他多希望她坦⽩,但她没有,甚至一派自若。他动心的居然是一个这么擅于欺骗又工放心计的女人。

  他不是初出江湖,更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就忘了一切的男人,但他现在却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炽烈一语不发的下着⾐。

  “寥櫎─”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炽烈没有看她,迳自着装,外面突然传来的拍门声同时惊动了他们。

  “大哥,你在这里吗?”月灵在门外喊着。

  听见月灵的声音,炽烈大踏步出来开门。

  “灵儿?”

  门一开,月灵脸⾊苍⽩的拉住他。

  “义⽗…义⽗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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