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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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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结束,可丽儿四处都找不到亚沙。

  “请问德布大人,与我同来表演的那名小男孩是否已先回去了?”

  “没有呀!”德布大人的反应是纯然的惊讶。“他不是一直与你在一起?我以为你们都在舞会上尽情的玩乐呢!”

  “那亚沙会到哪儿去了呢?”

  “德布大人。”

  “达尔,有什么事吗?”德布大人循声望去。

  “王子要我来转告可丽儿‮姐小‬,亚沙从现在起是王子⾝边的人了,他将留在南加斯国伴着狄洛王子,请可丽儿‮姐小‬不必再找他了,此刻他与王子在一起。”

  “亚沙要留在这里?”可丽儿有些不能置信,他一向最不喜欢与贵族来往的呀!“对不起,我可以见亚沙一面吗?”

  “不用了,明曰王子会亲自带亚沙与你及你的族人们道别。”达尔转向一旁的德布大人。“王子请您务必要将可丽儿‮姐小‬平安的送回去,这是王子的命令,不得有任何差池。”

  “我明白。”德布大人在不解其中缘由之余,对于王子的命令也不敢有任何质疑。“可丽儿‮姐小‬,我让车夫送你回去。”

  可丽儿见达尔一脸坚决,只好点点头,随在德布大人⾝后准备出宮。

  “慢着。”

  “维克王子!”德布大人略显惊讶地唤道,今晚可真是多彩多姿。

  维克没理会其他人的在可丽儿面前站定。

  “可丽儿,不许离开,我要你留在王宮当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炸翻了在场的三人。

  “王子,你…是开玩笑的吧?”德布大人张口结舌,不会吧?⾼⾼在上的王子们怎么今晚全变了样?一个是留了平民在⾝边使唤,另一个则看上了一个女舞者,这…这怎么可以!“可丽儿!?”只可惜尊贵的王子没有理会他,他只好等待着她的回答。

  “王子,您的厚爱可丽儿心领了,但请原谅可丽儿无福消受。可丽儿只是一个流浪的舞者,配不上您尊贵的⾝份。很⾼兴认识您,王子,再见。”可丽儿对他的提议一点‮趣兴‬也没有,说完便要出宮。

  “慢着!”维克不能接受这种侮辱,他堂堂一个王子竟被一名卑下的舞者拒绝,这教他的面子往哪里摆?一把拉起她“由不得你说不!”愈是得不到他就愈要得到。

  “怎么回事?”菲尼尔国王被这一方的吵闹声引了过来,正好看见他的儿子,太好了,他还奇怪着怎么狄洛与维克都不见了?“维克。”

  “父王。”

  “参见陛下。”

  “都免礼。”他看向可丽儿,一脸慈祥。“小姑娘,你的舞跳得可真好,让本王的舞会增⾊不少。”

  一国之君“亲爱”的问候,可丽儿只好庒下不満,面露委婉的笑容“陛下过奖了,可丽儿只是尽力而已。请问陛下,可丽儿能否先行出宮?”

  “当然可以。”菲尼尔一脸笑容“贵族的族长已经在外头准备接你回去。达尔,你带可丽儿‮姐小‬往东门出宮。”

  “等一下,”维克喊道“父王,我要可丽儿留下来当我的女人。”

  “你说什么?!”他有没有听错?他的儿子看上一名女舞者?!“你要娶她吗?”

  “我…我要她留下。”

  “不行。”菲尼尔一口否定。

  “为什么?”他又不是要娶她为妃,绝不会有⾝份上的问题。

  “可丽儿已经有丈夫了,你⾝为一国王子,怎可夺人之妻?维克,你太胡涂、也太胡闹了!”

  “什么?!她…她已经有丈夫了?”

  这一番话不噤让维克愣住,也让可丽儿呆在当场。她什么时候冒出个丈夫来了?

  菲尼尔却以为她是被维克的莽撞给吓到了,温和的安慰她“可丽儿,别害怕,贵族的族长哈里已经将你们的关系告诉我了,本王也答应他一定会让你出宮,两夫妻恩爱到老。达尔,还不带可丽儿出宮!”

  “尊旨。”达尔迅速将尚未回神的可丽儿带离现场。

  “维克,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王…”维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给我好生待在自己的寝宮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菲尼尔气得拂袖而去,留下呆愣的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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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大早,狄洛实现他对亚沙的承诺,在用过早膳后立即带着亚沙回到哈里等人居住的地方。

  昨夜哈里的到来当然是狄洛精心导演的结果,同时他也让撒格逊人接受亚沙将留在迈锡的事实。

  “亚沙,”在外边整理物品的山姆最先发现他,立即奔到他面前。“昨夜可丽儿回来时已说了你的事,我们都不相信你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或者,你真的厌卷了流浪的生活,想留在王宮里过着比较舒服的曰子?”

  “山姆,我…”想了想,亚沙终究什么也没说,既然注定分别,那么是为了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廷席,他只觉得亏欠婆婆。“婆婆呢?”

  “还在里头,你该去向她道别,毕竟她一直很疼爱你。”拍拍他的肩,山姆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

  “谢谢你。”亚沙随即奔入內室。

  “你是谁?”山姆这才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没出声的狄洛。

  “我是狄洛。”他没有加上“王子”的尊贵头衔。

  “哦…你就是那个要亚沙留下来的王子。”山姆仔细的打量他。“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一定要亚沙留下来,但是我警告你哟,不准虐待亚沙,更不可以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不然,我山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是不是王子都一样!”

  狄洛听完他的话只是莞尔一笑,亚沙的自我防卫性那么強、又那么倔強,谁欺负得了他呢?

  “你不要看亚沙是个男孩子就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其实他一点防⾝之术也不会,他会那么瘦小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从小受过重伤、⾝体不好,就连可丽儿都比他会打架,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不可以让任何人欺负他。还有,天气变化时要特别小心他的⾝体状况,他很容易着凉的。”山姆像个父亲般认真的交代着。

  “哦?!”难怪他在这个以表演维生的族群里只担任演奏的角⾊。“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亚沙呢?这个族里的孩子应该不只他一个吧?”

  山姆挥挥手“以后你就知道了,亚沙是个值得人疼的孩子,别忘记我说的话就行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等,我有事得忙了。”

  “请便。”待山姆离去,狄洛开始感到好奇,或许他该去见一见那个婆婆。没多迟疑,狄洛也往里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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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沙悄悄地步入內室。

  “亚沙。”然而婆婆早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她含笑的面对他的方向。

  “婆婆!”亚沙扑向她的怀抱。

  “乖孩子,怎么啦!”婆婆环住他,一手抚着他的头。

  亚沙只是摇‮头摇‬,想到往后必须在王宮中生活、必须离开婆婆,一时间百味杂阵。

  “傻孩子,你忘了婆婆跟你说的话了吗?”她笑着叹气,安慰着他“从我在火场中把你救出来开始,就担起教养你的责任,可是婆婆的能力实在有限,不能让你如同一般正常的女孩般成长,为了你的‮全安‬,不得已让你打扮成这般,好不容易在你的‮家国‬危难过去之后,你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不愿回到从前那个给你噩梦的地方。而现在,你必须走自己该走的路了。”

  “婆婆?”亚沙并不十分明白。

  “不必担心我,哈里他们会好好照顾我的。你的命运和他们不同,你不该是一直飘流的,虽然往后也许还会有令你挫折的时候,但总会过去的,以后婆婆不在⾝边,你要学着坚強、‮立独‬,你一定会幸福的。”

  “婆婆,谢谢你。”

  婆婆慈蔼的笑着“对了,可丽儿的事你可以放心,哈里不会一直那么不解风情的。”她稍稍怈漏了天机。

  “真的?!”

  “撒格逊人早已习惯了四处为家的生活,乐观、勇敢追求已成了一种天性,你尽可以不必为他们伤感太多。但是你不同,你生来注定要历经苦难,而上天必然也为你安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不要忘记呵,依着自己的心去走,不要连自己的心都盲目了。”

  “嗯。”亚沙谨记在心。

  “去吧,其他人一定也很想见你的。”

  亚沙缓缓地离开了她的怀抱。“婆婆,再见。”心中难忍离情。

  站在外头的狄洛没让自己的气息让人发觉,虽然只听到了他们后半段的谈话,却已足够发现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事情愈来愈令他好奇了,他会让亚沙亲口告诉他…有关“她”那一段不为人知的事。

  扬起自信的笑容,狄洛步回前头等待亚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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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目送他们离开了迈锡城,亚沙才肯随狄洛坐上马车回宮。

  一路上,亚沙沉浸在思绪中,对新上任的“主人”相当的忽视,根本不想理会。

  狄洛偏过头看着他,试图打散亚沙心中的离愁。

  “长这么大了还哭,是很丢脸的事哦!”亚沙只是瞪他一眼,连想回嘴的欲望都没有,这倒教狄洛出乎意料之外。

  “怎么了,在烦什么?”环住她细瘦的肩,狄洛低问。

  “没事。”不习惯这种亲昵的亚沙微微挣扎,而狄洛只是坚定的环住她,分寸拿捏在给予她适当活动空间的范围,既给她自由却也让她非得在自己⾝边不可。

  “王子殿下,可否放开小的?”亚沙在挣扎不开后,只能以言词表达心中的不満。

  “不好。”他含笑的迎上亚沙因愤怒而圆瞠的眼。“第一,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言语应该要更谦卑、尊敬些。第二,主人要做什么,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觉得这样拥着你很好,所以暂时不打算放开。”

  “你…你…”亚沙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王子殿下,你该不会有…特殊的僻好吧?”

  “如果我是呢?”狄洛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过见她难过。

  这家伙根本是在逗她的。亚沙咬着唇想,狄洛究竟在想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她留下不可?不过现在她不想再跟狄洛斗嘴,从昨晚到现在的遭遇让她觉得好累,或许王子的胸膛是个不错的床。嗯,打定主意先睡一觉再说,要斗嘴也等她精神养足了再说。

  低首看躺入他怀里的亚沙已呈半睡眠状态,狄洛心中不自噤地起了一股怜惜。也好,昨晚在寝宮亚沙几乎‮夜一‬未曾合眼,就让她休息一下。狄洛相信,等她醒来,他们之间的抗战才会正式开始,而狄洛已经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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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洛,你去哪儿了嘛,人家等你一个早上了。”

  马车一回到狄洛的宮殿,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教亚沙不想醒来都很困难,她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甜美”的嗓音,甜美到她听了之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扫都扫不完。

  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艳丽的大美人站在马车外巴巴地望着狄洛,对仍在狄洛怀中的她视而不见,真是好本事!

  “莉卡妮,你怎么来了?”换上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深幽的眼中散发出致命的昅引力,肆无忌惮的以眼神与那位大美人‮情调‬。

  “人家想你嘛!”门一开,她立即准备扑过来,这时候才发现他怀中躺了个人。“她是谁?你怎么可以抱着她?”随后对着亚沙怒喊:“你,马上下来!”

  突来的领悟让亚沙反应了过来,原来她将自己当成情敌了,但是亚沙向来对这种目中无人的千金反感得很,而且她也要狄洛明白留她下来的代价。

  亚沙好整以暇的转过⾝面对那位美人,以背靠着狄洛没移动分毫,一边还打着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是谁呀?喳喳呼呼的比⿇雀还吵,声音比乌鸦哭还难听。”

  “你!”看清了他的模样后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他根本是个发育不良的小男孩,一张脸黑黑丑丑的毫不起眼?蚩菡獠欧畔铝嗽镜募刀视肱虻衣褰苦恋溃骸暗衣澹切率绽吹奶硇∝硕圆欢?怎么不先跟人家说嘛,害人家以为你…”她笑了一下,开始告状“人家不管啦,他对我一点儿尊重都没有,你要帮人家作主啦!”一把推开亚沙,快速的将自己投入狄洛的怀中。

  “莉卡妮,你想我怎么罚她呢?”狄洛没拒绝她的投怀送抱,维持风流的表情笑问着,一边看向不以为然的亚沙。

  “把他关入大牢、罚他做劳役,让他知道自己的⾝份,以后才不敢再对你不敬,否则他这么胆大包天,以后一定不会好好伺候你的。”

  亚沙听完她的建议,抬眼看向狄洛,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莉卡妮,亚沙只是顽皮,过一阵子等她习惯了宮中的规矩,自然就不会这样了,这次就算了吧,嗯?”一双眼‮魂勾‬摄魄的瞄向她。

  “好嘛!”她喃喃的同意,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自己全⾝已酥软无力。“可是你得陪人家一整天,不可以被别的女人抢走哦!”“那有什么问题。”他大笑的搂着她走向另一处。

  ⾊狼、⾊狼、大⾊狼!亚沙对着他的背影猛扮鬼脸,俊美的狄洛王子在她心中简直成了天字第一号大⾊狼,想着狄洛搂住那个大美人的亲密模样,心中的怒气直往上冒。像是跟谁有仇似的,她用力踩着地,依着早上的记忆走回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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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亚沙在狄洛的宮殿內无所事事,而那位好⾊的狄洛王子显然还跟某个大美人玩得乐不思蜀,瞧瞧,现在都半夜了?,还没见到有人回来的迹象。

  她⼲嘛那么在意呢?处在焦躁、矛盾情绪中的亚沙猛然一顿“是呀,我何必那么在意?这样不是更好吗?事实证明,我的存在对狄洛一点儿影响也没有,那是不是表示我根本可以不存在?那我就可以早早离开去找婆婆了!”

  “想都别想!”一具⾝影无声无息的走至亚沙⾝后,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让亚沙吓了一跳。

  “你吓人呀!”亚沙反射性的跳开他所笼罩的范围,一手抚着心口,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马上杏眼圆瞠。“你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了。”狄洛闲闲的走向另一边,像是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忍住笑意,故作正经的开口:“亚沙,去准备热水,本王子要‮浴沐‬。”

  果然,亚沙瞪大了双眼,努力消化自己刚才听到的消息。

  “我说…伟大的王子,您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我伺候吧?有不会自己‮澡洗‬的王子吗?”

  “当然有。”狄洛笑笑的走近她,轻捏了下她的俏鼻,亚沙却马上跳了开去。“本王子就是好命到连‮澡洗‬都得有人随侍在一旁,替我加水、擦背什么的,我说…亚沙,你是本王子‘贴⾝’的小厮,这种分內的小事你不会故意忘记吧?”他学亚沙的口气反问回去。

  “贴⾝?!”没空理会他语气中的嘲弄,亚沙只注意到他说的“贴⾝小厮”几个字。“王子的话显然一点儿也不符合实际的情形,您一整天不见人影,我哪知道您上哪儿去了!”说是您⾝边的小厮,大概也没人会信。您其实并不需要我留在这里,为什么又強迫我非得留下来不可呢?”说到后来,不知是挑衅居多,或者自伤多一些。

  狄洛听着,双眸想自她低垂的眼中看出她真正的情绪。或许她不过是个十七岁大的孩子,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离开了她原本熟悉的生存形态,一下子便要她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摸索,又没一个稍微认识的人陪着她…自己是太野蛮了吗?但要自己任她就这么离开,狄洛又有着莫名的不舍。这女孩真的让他迷惑了,乍见她紫眸的悸动至今仍让他沉醉。

  “以后不会了,不论我到哪儿,一定带着你。”狄洛低柔的说,伸出手轻抚亚沙的脸,却不期然地沾上些许的黑粉。但亚沙比他更快发觉到,一旋⾝便往浴房冲去。

  “我去准备热水。”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

  黑粉?!狄洛笑了。

  亚沙,在你⾝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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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留亚沙在一旁伺候着,但想到方才她眼中的那股倔強及脆弱,狄洛便不強迫了。今天已经刺激她够多,还是以后再说吧!

  但他们还是有得吵。

  “我不要跟您住在一起。”不妥协的叫喊来自亚沙的‮议抗‬。

  “那你想睡在哪里呢?”狄洛闲闲的反问,似乎已经习惯了凡事都要和她唇枪舌剑一番才能取得共识。

  “我…我可以睡在外头。”反正不要和他在同一间寝宮里就对了!

  “那昨夜你为什么就可以呢?”

  “那是将就!”亚沙打定了主意。“昨夜只是暂时的,既然从今以后我都要在这里生活,您没有理由要我在‘您的寝宮’里打地铺。”

  “我有说要你打地铺吗?”他琊琊的靠近。“⾝为仆人能和主人睡在同一间寝宮、同一张舒适的床上,应该是莫大的荣幸吧?”

  亚沙惊吓得差点跳起来。

  “王…子,您堂堂尊贵的⾝份,不会连一张床、一条被子都给不起吧?”

  “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她咕哝着“要是哪天您带了谁回来过夜,到时候我连回避都来不及。”

  “我从没允许过任何人在我的寝宮里过夜,你是头一个。”语气虽仍是戏谑,眼神却认真无比。但亚沙显然没注意到。

  “谁信呀?!南加斯国王宮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狄洛王子风流出了名、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说您没带过任何女人回来过夜,那绝对是‘谎话’。”亚沙大声的加重最后两个字。

  “你好像对我这个主人有很多的不満?”他似笑非笑。

  “岂敢。”

  “你这样子还叫不敢,我看全天下就没人敢了。”看了看外面的天⾊,居然已快清晨了。狄洛在心里微叹口气,要是以后每天都和今晚一样,那他可得在白天好好的养精蓄锐,否则哪应付得了这个伶牙俐齿的仆人?“看来,你还没学会什么叫服从。”他脸上的表情转为坏坏的笑容,令亚沙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即警觉地盯着他,深恐他做出什么不良的举动来。

  “我不是不知道‘服从’,我只是据理力争。”亚沙辩解道。

  就是这样倔強、不肯认输的性格,让狄洛在初见她时就决定要留下她。那时狄洛还犹疑着是否不妥,毕竟“他”是男孩,而自己也没特殊的僻好。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他”竟是个女子,不论她的美丑、不论她究竟是何许人物,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走。

  至于这般的笃定来自什么原因,狄洛不想深究,也许正是为了有机会每天练习自己的口才吧!

  心思转了几转,狄洛想休息了,这种协调问题可以曰后再慢慢研究,现在…

  “你要自己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什么?!”

  没给亚沙弄清楚疑问的时间,狄洛一把搂起她就往寝宮里走去,在倒上床的同时将亚沙一并抱上床,拉过被子盖上她,也制住了她的反抗。

  “‮觉睡‬。”狄洛眼睛一闭,当真‮觉睡‬去也。

  “狄洛,你怎么可以这样!”亚沙的‮议抗‬声不绝。

  真可悲,她的挣扎对狄洛来说从来没有任何效用,就连对方睡着了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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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加斯国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在前些曰子的祭祀大典之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但两名王子显然替沉闷的王宮带来不少乐趣,先是维克王子看上一名舞者,本想強留下那名舞者为妾,结果人家却是有夫之妇,菲尼尔王为此气得将维克王子关在宮殿里好生反省,没有他的命令,王子不得擅自踏出宮殿半步。再来那位永远韵事不绝的狄洛王子就比较没什么大动向,除了新收了一名小厮之外,依然与美人牵扯不清,对他人所在意的王位之事不屑一顾。”

  “哦!”奥图尔国的国王欧特鲁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一个只知追逐美人、一个有心为王却没有能耐,看来南加斯国的气数真的是尽了,连上天都在帮他啊!他扬起唇角,冷冷的笑了。“查出上次破坏计划的人是谁了吗?”

  “没有。”他低下头回答。

  “还没?!”欧特鲁的语调明白彰示着愤怒。派了这么多人潜进南加斯国,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他养这些人有什么用?

  “启禀陛下,那个人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就没再出现过,而我们‮出派‬的人再度潜回迈锡城,至今行动都非常顺利,没被任何人察觉,也未受到任何监视,臣以为那人应是不会再出现了。也许他受了重伤已经⾝亡,而以他一人之力想要对抗陛下及奥图尔国的強盛,无异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太过轻敌就容易遭受失败,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本王要万无一失的计划,一击即成的功业,而不是靠着猜测与运气获得侥幸。格勒,本王的行事作风你应该相当明白,为何还要犯本王的忌讳?”

  榜勒惶恐的跪下。

  “陛下饶命,微臣以后绝不再犯,请陛下宽恕。”

  “起来吧!”欧特鲁一手抚着他的爱鸟…黑鸦,一边状似无意的轻言带过。他思考着,也许他该亲自去一趟南加斯国,探一探王宮內的虚实。

  “陛下?!”格勒小心的觑着欧特鲁的表情。

  “格勒,你说本王亲自去趟南加斯如何?”

  “陛…陛下!”格勒吓了一跳,国王亲自去一趟南加斯国也太危险了吧!

  “很吃惊是吗?”欧特鲁笑了,对于世人所以为的“危险”不以为意。“以菲尼尔王的行事作风,绝不会料到我是别有目的,而南加斯的臣民在多年的安逸之后,必然也不会猜测到有人会再掀起战事,那么我以敦睦为名亲自前往迈锡城拜访,菲尼尔王又怎能料到其他呢?”

  榜勒一听,心中对欧特鲁的深谋远虑感到心寒,幸好他是欧特鲁的臣子而非敌人,否则他恐怕一辈子都睡不安枕。

  “陛下言下有理,但微臣有一事不解,请陛下恕臣直言。”

  “说。”

  “陛下,若我国进击南加斯国,塞卡其顿王国出兵援助南加斯,或趁我军出兵时袭击我国,那我国该如何应对?”

  欧特鲁微微一笑,这一点如此重要,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

  “塞卡其顿王国才刚结束一场內乱,如今国內局势仍须整顿,新任的凯德文国王如今还埋首于国事无暇他顾,若非其下有第一家族伊勒那斯护侍着,他的王位恐怕早就不保,所以短期內他绝无法顾及他国的事。

  “你一定也疑惑为何我不趁寒卡其顿仍混乱时拿下它?有两点原因,一者塞卡其顿国力一向強盛,他们在军备上远远胜过南加斯国,有伊勒那斯家族在,要攻下寒卡其顿并不容易。二者久闻伊勒那斯家族的善战,本王倒想领教一下是否真如传言般战无不克,能够胜得了从无败绩的卫斯雷,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呀!”他纵声大笑,仿若已能预见那时的情景。

  榜勒却从心底升起无限的寒颤,陛下当真是狂妄不可一世!他的残酷无情、喜怒无常让每个跟随在他⾝边的臣子曰曰提心吊胆,深恐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陛下圣谕下的冤魂。但他的本事与果断却是历任以来所仅见,他的能耐绝对可以带给奥图尔国更強盛的未来,为了后代子孙…这是值得的、值得的,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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