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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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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你⼲的是吧?”

  坦⽩说,站在街边,让人指着骂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可是,言丽生没有选择,只能沉默不语的任凭城东的李半仙,指着她鼻头破口大骂:“好一个大胆的丫头骗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把戏。托人找了好久,终于让我找到是谁打着我的各号,四处卖试题。”

  “这…您声音小些,我…我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红着脸,言丽生只能拼命道歉。

  她下定决心要改过,从此不再说谎骗人,所以,她很⼲脆的承认过去自己的确有做错,而且诚恳的向李半仙道歉。

  言丽生想起一个月前,科举开试第一天,她获得那位无名公子的资助,将爹爹赎回来。

  而后,她把大部分的银两给爹爹,让他带妹妹回江南老家,她却执意独自一人留在京里。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再见到那位公子一面。

  不提心里总悬挂着他,种种思念无处去,她明⽩自己跟恩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但,她希望至少能当面对他道声谢。

  可是,那公子是来应考的,也许不是京里人,她留在京里也不见得能再见他。

  只是心头隐隐约约有个感觉,留在京里仿佛还能有机会。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而她,就为了那样渺小的希望,甘愿洗心⾰面,愚藉自己的双手,努力的重新过⽇子。

  用手边仅存的一点银两,她买了些绣线与布匹,试着做些绣品小玩意儿,就在京城最热闹的市集旁边,不起眼的小巷口,摆了个小摊位。

  从前流浪各处,也遇见过一些手艺不错的工匠,自己在一旁看着学着,揣摩了几分,倒是没料到今⽇会靠这个开始正经的工作,而且还有模有样的。

  现在,她偶尔也接接看上她手艺的街坊千金夫人们,补⾐裳或织花刺绣的生意,勉強能填肚子。

  而今天,她明明只是站在摊位前,期待的等着第一个客人上门,谁知道,东西没有卖出一件,倒是⿇烦找上门了。

  小头锐面,骨瘦嶙峋的李半仙,眯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清秀丫头,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有不得了的脑袋与胆识,借着科举大捞一笔?

  他本来在城东摆摊摆得好好的,若非有客人找上门,要他再多拿些试题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旗帜让人给偷去用,而且生意还做得不错呢。

  派人出去找,却听闻城西有个新摊位,卖绣品的姑娘模样像是卖试题的那位,他便匆忙来兴师问罪。

  他原来还半信半疑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这做女红的小姑娘,和那些事当真有关吗?

  但,他一问,她却承认了,让他讶异的差点忘了原来找她的目的。

  “哼,说赔不是,你招摇撞骗的,让许多老客人闻了风声找我问,我却没办法回答他们,平⽩挨了不少埋怨,你说,这些过错,一句赔不是便能了结?”

  “您老先清清火,听我说。”

  深怕让李半仙这样一闹,她好不容易回归平常的⽇子,会因受到旁人异样的轻视而变得艰困,于是她摆起尴尬的笑脸,拉着李半仙到暗处,低头再低头。

  “过去是我年轻无知,惹了您不快,您若能息怒,那看要我怎么赔罪都可以,就是请您别再让街坊听见我做的蠢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做了。”

  “以后不再做了?这像什么话!”

  李半仙吹胡子瞪眼,一副极不谅解。

  “我才想找你合作,你居然说不做了?听说你的试卷精准无比,就连策论的题目也一字不差,你是后头有靠山还是哪里听来的风声?”

  “欸?”这回轮到言丽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她拿着⽑笔,找本书随便撇撇,依样东抄一段西抄一段的结果,居然是全部命中?

  顶多是她觉得特别有感觉的才会抄下来,怎么?这是难能可贵的巧合,还是她当真天赋异秉?

  “我,我今后要重新做人,不做那些勾当了。”她‮头摇‬,不肯答应。

  “你想藉机哄抬价格是吧?我知道,像你这样聪明的小丫头必定不简单。”李半仙像是知之甚深的低笑。“说,二一添作五,以后赚的,咱们对分你可愿意?你负责弄消息,我来经手买卖,保证赚得比你单打独斗跑单帮的多。”

  “我不是这意思。”

  她恨不得从那样的泥沼中脫⾝,怎么还可能走回头路?

  “哼!给你面子你不要,小小年纪敢拿翘?”李半仙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好吧,四六分帐,我四你六,这可是我最大让步。我没跟你计较之前之事,你可别不知感恩。”

  “感谢您宽宏大量,只是我说什么都不会和个骗子同流合污。您老请回吧!”一再被纠,让言丽生也耐不住子动怒了。

  “骗子?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还敢说…”

  “欸?什么骗子,李半仙您…是骗子?”受到小巷前头两人争执的声音所昅引,逐渐聚拢观望的人群,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有人断章取义的揷嘴了。

  “什么?我李半仙哪儿是骗子?”气冲冲一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老顾客,李半仙连忙改了笑脸,急着化解大家的误会。

  “不然骗子是谁?是这小姑娘?”群众中又有人提出质疑。

  “对,就是她。”李半仙决定,这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得很,他要她在京里再无容⾝之处!

  “大家别看她表面上娇娇弱弱,其实到处行骗,而我看不惯这姑娘的行为,要她改过,却遭她拒绝,还语出不逊污辱我,大伙可要帮忙评评理呀。”

  “李半仙!”

  言丽生没料到李半仙拉拢她不成,反过头来想陷害她,企图以群众的力量来将她赶走。

  原先,她还以为李半仙当真是如同招牌所说“法眼通晓天下事,一心谋福天下人”结果今天才发现,李半仙也不过是另一个从前的她而已。

  只是她觉得井⽔不犯河⽔,别人要怎么做生意,反正她人微言轻,与李半仙也素无瓜葛,不用特别管闲事。

  而且起初是自己捞过界,害了人家,她好象也没啥立场说话。

  但现在李半仙都欺到她头上了,再不出声,万一她被大伙赶出城去,她就没办法见到她的恩人了!这可不成。

  没办法,为了澄清自己的名声,她只好和李半仙杠上。

  “她呀,说话没一句是真的,卖的东西也全是假货及劣品,极没生意道德。”

  “李半仙,我敬您是长辈,不想冒犯您,可您再三咄咄人,让我不得不为自己说话了。就算我再不济事,可我对于功名利禄这回事,随口说都还比您准。”

  那是她从小就能看见的东西。去赌坊或和人打赌,只要事关胜败的比赛,她从没输过,就算她不懂规则,就是随便出手都会赢。

  赢到让她的大名在‮国全‬稍有名气的睹坊里,都将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客户。

  她对人更是如此。

  只要她认真的一看人,那人将来是好是坏,会否升官发财,她脑中会不由自主的浮出奇怪的影像,仿佛能预知人家的未来。

  小时候,她说了家乡一个大地主,不靠捐官这辈子恐怕永远得不到功名,让那地主颜面扫地,将他们⽗女赶了出来,开始流浪。

  从此,她害怕知道别人的将来,告诉自己,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自己想太多。决定再也不说实话,因为天下人都宁愿听好话而不听真话。

  可现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要让李半仙知难而退,只能靠这个自己遗忘已久的奇妙能力了。

  言丽生深昅一口气,决定放手一搏。

  “我才不像您只是见人说人话,净挑好的讲,总是谄媚讨好人,光顾逗别人开心拿赏银,本不是什么算命。”

  “小丫头敢这么夸口?”

  李半仙独门生意的秘方一让言丽生戳破,他马上恼羞成怒的反击。“好啊,不然你有本事,咱们就来比比看,看谁说得准!”

  李半仙能够在京中吃“未卜先知”这行饭那么长的时⽇,就全靠他察言观⾊的本事。

  其实会来算命的人,心里多半有选择,只是没有勇气去做而犹豫,才想依托算命决定未来。

  而他,只要能看穿对方到底想怎么做,顺着人家的意思去说就对了。

  ⾐裳破落的人还捧着大袋铜板来算命,八成是想求财,尤其是一大笔从天上掉下来的横财;富贵人家问功名,大抵上是有了钱财就想沾各声。

  有钱的夫人来合八字,不外乎是想为子女求姻缘。

  而李半仙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总是先说几句不吉,一看到人家变了脸⾊,就连忙改口,说几句好话缓缓场面,再一桩桩慢慢猜。

  要是看到人家眉开眼笑的,就顺着情势继续掰。这招屡试不慡。

  只要说好听话,就算不准,至少别人不会来找碴。运气好说得准,别人可就对他感到家了。

  这⻩⽑丫头能赢过他三十年来阅人无数?

  “既然您不肯罢休,我也只好奉陪了。科举放榜在即,想知道考上或不上的公子,尽管来到这儿好了,马上验证我说得准或不准!”

  李半仙没科到这丫头竟敢桃马上就要揭晓的榜单比,他都还不敢挑有这么明⽩结果的东西胡诌呢。

  “算你狠…敢挑这个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台。好啦,我今儿个不收钱,就让大伙来看看谁说得准吧。”

  …

  正坐在将军府里的邢大将军,只觉得深感懊恼。难得有朋友来访,他便迫不及待吐苦⽔。

  “我家那侄子,明明说聪明也该是聪明,却屡试不中,不知道是他运气当真太差,还是他太不经心。唉,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对科举认真些。”想起过去的预言,邢将军不免对世的友人李岚舟有点儿抱怨。

  “我还记得你从前不是说过,那孩子早晚会位极人臣,应该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怎么现在完全没那影子?”

  钦天监李岚舟,乃是当朝大星相家李璇后代,说起李家,就不得不提曾预言本朝曾有过的女主称王、颠覆天下的大事。

  在那之后,李家世代的观星本事,更受到朝廷重用。

  李岚舟只是笑笑,没有辩解。

  “症结,还是那孩子的想法吧。”

  “是啊,就连我前些天好不容易弄到的卷子他也不接受,真是恼人。”

  邢将军后来一问别人,才发现自己之前买到的果然是宝,题目分毫不差。

  要是三年后他还能遇到那孩子,到时就算是用的,他也要靖宇好好的看一看,把答案背得滚瓜烂为止。

  “什么卷子?”

  “不不,没事。”发觉自己露了口风,邢大将军连忙改口。不论如何,舞弊这种事,毕竟不怎么光彩,尤其他们注重门风,这事不能外传。

  “对、对,我要说的是,我呀…就曾经遇到过那样一个小兄弟。说起这次科举,他竟然能预知考什么,毫无疏失。”

  “喔,在京中遇到的吗?”李岚舟有点儿被挑起兴致。“这么说来,我的预感没错了。星象变动,也许指的就是这个了。”

  “什么意思?”

  “十八年前,我夜观星象时,但见斗魁星降世,即文昌星君降世。而我最近发现,那颗星子,似乎来到了真龙⾝旁…也就是说,祂进京了。”

  “文昌星…就是那个职司文武爵禄科举之本,主大贵的星神?”邢将军不免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维持一门荣耀的新方向。

  这么说来,莫非他会遇见那卖试卷的孩子,是上天的意思?

  “可我的感觉,星君…似乎降生成女孩儿呀。”李岚舟有些不解。“怎么邢老你说,那是个少年?”

  “他是姑娘?”邢将军仔细想,当时那孩子的模样长相他没多留意,只记得清清秀秀的。

  如果当真那是个姑娘…那么,为了邢家的基业…

  “即使是姑娘,星君仍是星君,别小看了她。神人降世,必有使命,”李岚舟长叹一声。

  依他看,这只是第一波,至迟十年至多百年,必然还有接二连三的星君⼊世。这是否隐约代表着,世即将到来?

  “我不会小看了她的。”邢将军倒是没想那么多。

  后世天下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膝下无子,要是连大哥托给他的孩子都不争气,那他将来到九泉之下拿什么颜面见大哥?

  他一定要让靖宇博个好名声,为邢家争光;为此,他会不择手段。

  如果那女孩真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帮上靖宇的话…

  …

  “所以,我说,这位公子面相好的…”

  李半仙又在那儿‮菇蘑‬半天下说个结论,既不敢笃定对方一定会上,也不敢说对方不会上来惹恼人家。

  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每次他都迟迟没说个定论,已经让一些人议论纷纷;他自己也不免心急,这下子事情好象不好收场呀!

  “今年是没机会了。”

  言丽生仔细的盯着那前来询问的年轻书生好一会儿,怎么看都没看到那书生头上,有出现表示将来运势的官帽幻影,虽然有些不忍心,她还是说了实话。

  “这、这怎么成?”年轻书生似乎有些动。

  “我一直努力着,就盼着功成各就回老家,好好整治那些终⽇只会庒榨田赋的县官,除了科举,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我们乡人?”

  这世上,也有许多怀抱理想却缺了那份运气的人哪…看着那青年呐喊似的说出心声,言丽生忽然觉得心上像是有什么地方被打动了。

  是同情也罢,她想帮他。等到发现的时候,话早已不自觉的说出口。

  “只是你若肯继续努力的话,最快三年,至迟六年,一定会上的。今年…虽然可惜,可是我担保,你能办到。”

  才刚把话说完,言丽生却心头一震。她说了什么?这样和李半仙哄人敛财的手段有啥不同?

  觉得歉疚的她,甚至没有勇气多看那重新振作的青年受了鼓舞,意气飞扬的模样…

  “那是…”言丽生瞪大眼睛,看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那青年的头上,飘呀飘着的,是一顶镶有璧⽟的宮帽!

  “…出现了。”这表示,这青年的将来,一定能当官!

  为什么?前一刻还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她只是一时同情而随口扯的谎…谎言变成事实了?

  她方才说的不是谎言了,因为那即将成为事实。是她的…力量吗?

  “你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次,我不会放弃再一次应试,为了所有期待我的乡民,我一定会成为廉洁的好官。”

  打起精神的年轻书生,告诉言丽生:“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清澄,不像是会骗人,所以,我愿意相信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出现了?”

  李半仙看着言丽生瞬息万变的各种表情,歉疚,吃惊,疑问,他自己也跟着糊涂了。

  “看到我出现,有那么让你吃惊吗?”

  挤过人群,站定在言丽生面前的,却是言丽生这一个月来,盼了又盼的公子。

  “公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刻重逢,言丽生开心的几乎忘了旁边还有别人,也忘了自己还正在和李半仙比赛的事。

  她只是笑着想告诉他,她的改变,还有她过得很好;可话还没起头,她却让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给刺伤得缩了⾝子。

  为何他用那种眼神看她?

  “我并不想再见到你。”邢靖宇恼怒的说着违心之论。

  这些⽇子里,他偶尔会想起她,不自觉的找寻那个努力求生存的⾝影,没见着她,猜想她过得不错,他虽然难掩失落,却也多少觉得欣慰。

  可是现在,他清楚的看到,她的欺骗,她的不知悔改,他怎能不动怒?

  他不想再见到她。

  听他一言,言丽生⾝子下觉一颤,心口…没来由的隐隐作疼。

  她早知道两人天差地远,⾝分太不相称,思念公子是她自己太不知聇,但…只是抱着这样的期盼也不成吗?

  “现在你倒是换了新的把戏?原来我竟然也会看错人。”

  “看吧,丫头,有人证出现了,你还敢说你不是骗子?”李半仙在一旁有点幸灾乐祸。大伙的注意力都让那丫头抢走了,他不扯她后腿怎么成?

  “不关你的事,李半仙,不想让我告上官府说你行骗的话,就马上给我离开京城!”邢靖宇发出严厉警告,吓得李半仙连招牌也没来得及拿,便匆忙趁逃逸。

  “公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发现他似乎有所误会,言丽生急忙想要辩解,却让邢靖宇冷淡话语给打断。

  “不然会是如何?我亲眼所见,你现在正信口开河,说什么预测人家功名。这种事,能预测得准吗?”邢靖宇冷嗤一声。

  “我能猜得准。”言丽生低垂下眼眸,握紧了悬于⾝侧的小拳头。

  她答应过,不再欺骗他,即使他不相信,她也决定坦⽩真相。

  “不是谎言,我打小就看得见一些东西。功名也好,利禄也罢,我看得见。”甚至,她说了就会实现。这是她的能力。

  言丽生缓缓拾起头,这次毫不退缩的看着他。

  以往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总是在逃避自己的恐怖力量;但是这回,她不打算害怕。

  因为这样的力量,不该是坏事。她能让那样一个有抱负的青年振作,也许她能帮忙其它更多的人,所以,她可以抬头的承认这件事。

  “从以前,只要是有胜败之争的,我就没输过,就算是上赌坊掷骰子,我也是稳赚不赔。我刚刚说的,关于那几位前来问功名的公子,那些预测,都是真的。”

  “哼,这种手法我见多了,说穿了,也不过是逢讨好,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邢靖宇对她的偏见已然成立,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律否定。

  “要是我逢,何必坦承他们五人全部不中?”言丽生动气的原因,却是因为伤心,她心中念着的公子,怎么会变成如此蛮不讲理?

  “因为你无法保证他们今年会通过招考,要是说了,半个时辰內,皇榜一出,谁中选谁落败一眼明了,呆子都不会说他们会上榜的好话。”

  “也说不定他们有人会上啊?我没理由那么笃定。”

  “说他们会上的风险太大,全天下的举子都集中在此一试,总不会那么凑巧,他们都来此问你功各吧?”

  “所以我没有在讨好他们哪!”

  “还说没有讨好,方才你不还担保,三到六年,有人能当官吗?”

  “那是真的!”言丽生执着大喊:“我…没有骗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陪着邢靖宇,走进人群的李希贤,拿起扇子挡在两人中间。

  “准或不准,皇榜一出便知。或者,我有个法子,让靖宇你自己判断,她说的话对或不对,是不是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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