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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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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做什么?”伊利迈.法西斯从背后搂住柽柳的背,让她舒服的窝在他的怀中。

  “天气渐渐凉了,所以我才想帮孩子多做些⾐服,以备不时之需。”她一边说话,双手仍敏捷地动作着。

  见她那么兴致,他实在不忍心泼她冷⽔,跟她说行宮中应有尽有,而且刚出生的小爆主也都只能穿戴宮中备妥的⾐物,所以她本是⽩费力气。

  别说是⾐物,就连饮食,小爆主都只能吃宮中烹调的特定食物,以调整体质。

  “先休息一下吧,瞧你的手都冻僵了。”既然阻止的话说不出口,他只好改变方式让她少费点心,因此将大掌覆上她的小手,赫然发现她的小手竞冰冷不已,怜惜瞬间袭上心窝,令他好不心疼。

  “没关系,再一下下就好了。”眼见马上就可以收尾了,柽柳自是舍不得收手,急着想马上将它完成。

  “你再不收手,你就会发现它将重新变成一块破布。”见她不听劝,他只好端出威严,威胁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再给我三…”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大手一伸,似乎就要将威胁付诸实行,她连忙将完成大半的小⾐服放下,以免前功尽弃。“别不⾼兴嘛!你瞧人家不是已经听话的把东西放下了吗?”她转过⾝子,坏心眼的将冰冷的小手抚上他严峻的脸庞取暖,⾝子不忘爱娇的在他怀中磨蹭、撒娇。

  “原来你还知道我在生气呀!我还以为你现在眼里只装得下你肚里的小表,其他什么都进不了你的眼里哩。”他有些赌气的冷哼。

  他现在才知道被忽视的感觉如此难受,难怪他以前为了宮事忽略她时,她总是満脸的幽怨。

  “我的眼里是只有孩子…”

  闻言,他狠瞪她一眼,満腔的火气马上被她的下一句话给浇得无影无踪。

  “可是我的心里却只有你呀。”

  尽管火气已消,他却不甘愿就此作罢“你不是一再強调自己无心吗?那你是置我于何地呀?”

  本是想找碴的一句话,一出口后,伊利迈.法西斯这才惊觉这问题本是纠结在自己心底已久的悬疑,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宜的时机问清楚,直到此刻,他的心才不经意识的主动提出质疑,因此他忙收起狎弄的心,认真的等待她的答案。

  “我的心…”她顿了下,直视他的眼“不就在这儿吗?”她伸出右手,覆上他的心窝“除非你在敷衍我,不是真的想与我共心,不然我的心,不就在你这儿吗?”由他这段时⽇的宠爱,她知道他并没有遗弃自己奉上的心,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珍蔵着,所以她很确定自己的心在他⾝上,并不像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遗失了。

  “你共用我的心,那你自己的呢?”

  “那就得问你自己喽。”她巧笑倩兮地说着。“问你自己到底将它安置到哪儿去了。”她的纤指在他的心窝处不断画着圈圈。

  “你确定它在我⾝上吗?”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可惜只有你能回答!”她俯下头,趴在他的心口,聆听他沉稳的心跳。

  “是吗?”

  “当然。”

  “要我回答,我会说你把它偷偷偷回去了。”

  “你…”她忽地撑起⾝子,一副备受冤枉的表情瞅着他“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

  “我冤枉你了吗?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这几个月来,说的,想的,念的,全都只有孩子,说到底你爱肚里的孩子本甚于爱我,所以我说呀,你本是把心偷回去转赠给他了。”说到底他就是难以释怀。

  “你…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吃味吧?”话虽是如此问着,她仍是偷偷的瞄他一眼,心想自己这些⽇子来真是太忽略他了,难怪他会心里不平衡。

  “你说呢?”这下子换他将问题丢还给她了。

  “对不起嘛,我想我是太失职了,可是我会那样,也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忙了,经常都不在,所以我才不小心转移了注意力,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介小女子太过计较嘛,好不好?”她爱娇的漾开笑脸,试图软化他的心,抚平他的怨怼。

  “知道就好!这回饶了你,可不许再有下回了。”他试着板着面孔说话,可惜在她的笑脸视下,他还是失败了。“记住,就算他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许你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上,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就算有多余的注意力,也只能放在我⾝上,知道吗?”

  “知道了,老爷。”对他孩子气的要求,虽觉得有些好笑,可她非但不敢笑,还得顺着他的意,安抚他不満的情绪,以免引爆他不知积了多久的怨气。

  “那就好。”一得到她的保证,放下心的他终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所以赶紧转移话题。

  “你的预产期就快到了,所以最近要更小心才是,一有状况,要马上告诉我,好让我抢在第一时间送你到医院待产,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更加小心留意的,你别担心。”

  “你是我的幸福,所以凡是有关于你的事,我都无法不担心。”

  “你呀,就是太多心了。”

  ‘当然呷,谁让你将你自己的心给了我,让我这儿多出一颗,难怪我会对你特别多心。”他拉起她的手,安置在她惯放的心口处。

  “是啊,你这儿多了一颗心,难怪特别多心。”她甜藌的望进他満是柔情的眼中,幸福的感觉霎时満溢心中。

  “等孩子出生,我想喂他吃⺟啂,你说好吗?”被命令躺在上的柽柳问着倚在边看公文陪她的伊利迈.法西斯。

  “不好。”想都没想,他就直接给她打了回票。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那跟我喂小孩⺟啂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我的,所以你的⾝体也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其他人休想染指,就算是我的孩子也是一样。”其实真正的理由是孩子一出生就必须送回行宮抚育,所以她本没有机会哺喂孩子,未免她难过,他不惜背黑锅。

  “你在说些什么呀?宝宝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

  “你别忘了他的别一样是男的。”他一边回答她,眼睛也没稍停的继续审阅全文,手也同时舞动着,签署一份份的公文。

  “那…我可以…”

  “不可以。”不待她说完他就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休想用那种东西去破坏你完美的曲线。”

  “你怎么知道…”她都没开口,他怎知她想说要用挤啂器集啂给宝宝喝呢?她不噤満脸疑惑的望着不曾抬起过头的他。

  “以你那种完全不会转弯的直线思考方式,不用猜都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做什么蠢事。”

  “你…你认为我很蠢?”她噘起嘴瞅着他金⾊的头颅。

  “不,你不过是单纯而已。”虽然没有抬头,可光听她的语气,他再笨都知道绝不能点头称是。

  “真的吗?”她很是怀疑。

  “当然。”他不过忘了说,对他而言,单纯跟蠢本是画上等号的。

  “算了,言归正传,医生说喂⺟啂不但对宝宝比较好,对⺟亲也比较好呢。”

  他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所以没有答腔。

  见他没说话,她便继续说着喂⺟啂的好处,不喂⺟啂的坏处,以求遂愿。“你知道吗?如果不让宝宝昅食⺟啂,啂腺一样会分泌啂汁,届时啂汁没有发怈的管道,部就会肿难受,对⺟体很伤的。”她赌他怜她,必不忍她受罪。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那种困扰的。”必要时他不介意充当婴儿,不,该说他很乐意才是。

  “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那种肿难受的感觉…”

  “我都说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受那种罪的,所以我了不了解本不重要。”他再次打断她的叨叨絮语。

  “你有什么…”否决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的脑中及时闪现一个念头,骇得她登时结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天啊,你该不会…”一思及他将趴伏在她口为她昅啂的煽情画面,她的耳子不噤一下子就通红了起来,连带整个⾝子都显得‮热燥‬不已。

  “就是。你真聪明,一下子就请中了。”他有些嘲讽的揶揄着。

  “那样不好吧?”她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连瞄他的勇气都没有。

  “哪里不好?”

  “起码…起码你又不像小孩子一样,天天都要喝。”

  “你在暗示我对你不够热情吗?”他不用抬头都知道,她现在必然像煮的虾子一样,全⾝通红。

  “才不是呢!人家不过陈述事实罢了。”虽然他几乎夜夜留宿柽柳,可是偶尔还是会彻夜不归。每遇到那种状况,她虽然不安、心痛,却仍是守着本分,从不过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这类敏感的话题。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必是回行宮去了,所以她宁可不问,宁可欺骗自己他被公事绊住而无法回柽柳。

  “什么事实?”

  “就你…总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不方便?我又不是女人,哪来的不方便?”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相信他必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无意承认,因为他要她自己说出口。

  虽然她表现得很正常,两人的感情也像是回到从前那般浓烈、甜藌,可是他就是有种感觉,感觉她在两人中间筑了一道见不着、摸不着的隐形透明墙,让两人无法真正的相知相惜,就像现在,她明明在说他没回柽柳过夜的事,却又不直接点明,仿佛在忌讳什么似的。

  “哎呀,反正就是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那到时候…”

  “例如?”他打断她的话,坚持她解释不方便的实例。

  “什么?”她一时反应不及,有些傻眼的合不拢嘴。

  “女人二十八天不方便一次,我是男人,没什么好不方便的,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配合。”他故意扭曲她的话,迫她不得不解释她口中的不方便是专指何事。

  “呢…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见她言又止的呑吐模样,他催道。

  “我所谓的不方便是…是说…是说你可能…可能有事情绊住了,没办法赶回柽柳,那…那你就没办法帮我了。”

  “你不好奇我都被哪些事情绊住了吗?”既然她不主动,只好由他来主导了。

  “好奇呀。”

  “既然好奇,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问了原因能够改变什么吗?那并不能改变你未归的事实,再说,我想你一定有不得不的理由,否则你应该会在当时就设法通知我,再不,也会在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所以既然你不想也不愿意说,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不说不代表不想让你知道,或许只是忘了,只要你问,我还是会说的。”

  “是啊,你忘了代行踪,而我忘了询问你的行踪,所以你我都感到很轻松。”她耸耸肩,一笔带过那敏感十⾜的话题“咦?我们怎么会说到这儿来了?我们明明是在讨论喂宝宝⺟啂的事情,你⼲嘛故意岔开话题?”为了掩饰蹩脚的装傻功力,她朝他抛去谴责的眸光。“算了,既然你坚持不让我喂宝宝⺟啂,那我就不勉強了,可是我也不许你请妈。”因为她要自己带,自己喂,自己哄,把过多的⺟爱全给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

  “好。”大出柽柳意外的,伊利迈.法西斯一口就答应了。

  “真的!”她开心的跳起来扑向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热吻。

  “该死的!你搞什么呀!”受惊吓的他连忙扶住她,双眼不忘将她全⾝打量一遍,直到确定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小心孩子!”

  “还说我眼里只有孩子,你还不是一样。”

  她用手指利刮他的脸庞,将他对她的‮议抗‬还给他。

  “差多了,你比孩子重要多了。”

  “狡辩!你明明就说小心孩子,又不是说小心大人。”她伏在他的颈窝嘟嚷道。

  “小孩‮全安‬,⺟亲必也‮全安‬,所以小心孩子这句话的重点仍然以你为重。”他理理她的发,完全不在乎因她扑上来而散一地的文件。

  “话是这么说的吗?”

  “话是人说的,没有一定的准则,所以我说是就是。”

  “是,大人,你说是就是。”她一脸笑意的窝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赐予的幸福。

  大半夜,伊利迈.法西斯忽然被一阵呻昑声绘惊醒,转过⾝,果然看见柽柳整个⾝子缩成一团,好不痛苦的模样。

  “该死的!你这样多久了,是不是要生了?怎么不早点叫我?”他脫下睡袍,随便套上一旁的衬衫长,随即抱起她往车库冲去。

  “才刚开始而已,你别紧张。”她露出一个勉強的笑容,安抚着起来比她还难受的他。

  开车一路狂飙的伊利迈.法西斯直到将柽柳抱过产房才稍稍松了口气,殊不知那不过是他难受的开始,后头还有更难熬的。

  因为柽柳的生产过程并不顺利,⾜⾜拖了一天‮夜一‬,才终于在她筋疲力竭,即将昏厥的最后一刻让孩子完全滑出产道。

  “孩子呢?”悠悠醒来的柽柳第一个念头就是看孩子。

  伊利迈.法西斯眼神闪了下,移步走到缘,低下⾝子为她调整靠枕,以便她可以坐起⾝来。

  “别光顾着孩子,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他贴近她坐下,舒臂将她拥进怀中,让她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肩窝。

  她的难产吓坏他了,一度以为自己将再次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到现在仍无法完全释怀,所以搂着她的力道也就稍稍大了些。

  “我很好,你别担心。”他的眼神、他的力道在在让她感受到他的在乎与惶恐。

  “你差点…”要不是担心拉扯到她因为生产而剪开的伤口,他真想将她紧紧拥进怀中,感受她‮实真‬的存在。

  “我没事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她抬起双臂搂住他的颈,以堵住他的口。

  “你这回真的吓坏我了。”

  “别怕、别怕,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怀里吗?”

  伊利迈.法西斯没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将她拥在怀中,一面让自己慌的心绪逐渐沉淀,一面想着该如何安抚她,好让她能够暂且忘掉孩子的存在。

  “孩子呢?孩子好吗?”谁知他还来不及想出好方法,她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再次追问了。

  “他很好,你放心。”

  “我想看看他,你让护士抱来给我看看好吗?”

  “护士刚刚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现在抱来一定又会吵醒孩子,到时就⿇烦了,所以你还是先休息,等一下再看吧。”

  “是吗?那也只好这样了。”柽柳虽然失望,但仍是勉強自己挤出笑容面对伊利迈.法西斯。“是男的吗?”不知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一直没去照超音波确认胎儿是男是女,而他也未曾強迫过她,让一切顺其自然。

  “嗯。”他点点头。

  “健康吗?”

  “很健康,所以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好,别为他多心。”

  柽柳心情沉重的望着窗外。

  距她生产那天,都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了,她却连孩子一面都没见到,不是他刚睡,就是护士抱他去做健康检查,再不然就是在帮他‮澡洗‬,反正她就是一直没见到他。

  她也曾要求就算吵醒孩子,也要抱来给她瞧一瞧,可是伊利迈.法西斯总会有技巧的转开她的注意力,安抚着她,说她目前在坐月子,不宜离开病房,以免吹到风,会对⾝子不好。

  为此她还一度以为她生出的是个死婴,所以他才极力阻挠她去看孩子,可是偏偏他为此还特意拿孩子的照片来给她看,照片里的孩子红通通的,好不健康,所以那个假设不得不被推翻。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可能又无法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

  就是心里悬着这件事,以致她虽然天天吃着大鱼大⾁,却不见丰腴分毫,反而有⽇渐消瘦的迹象,若非她的餐饮总是伊利迈.法西斯盯着她食用,他绝对会以为佣人偷懒没煮,要不就是她自己偷偷倒掉没吃。

  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柽柳立即躺平,并闭起眼睛,假装自己尚未清醒。

  她这样做纯粹只是不想面对伊利迈.法西斯而已,也可以解读成她在跟他做消极的‮议抗‬,‮议抗‬他不让她看看孩子、抱抱孩子。

  “幸福?”伊利迈.法西斯轻唤着柽柳的名。

  见她没反应,他却忽然又冒出一句“有事吗?”

  柽柳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心里难免有被捉包的错愕、羞窘,可是为了不愿意面对他,她还是坚持继续闭着眼睛。

  “族长们依然不愿点头。”空旷的室內忽然扬起另一道男音回应着伊利迈.法西斯。

  柽柳再次一惊,因为她听出那是月独有的缥缈嗓音。

  “该死的,他们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伊利迈.法西斯皱起眉,低咒一声。

  “族长们的职责是全面防堵任何可能对您造成伤害的种种危机,而宮后没能通过试炼,所以…”

  “该死的,孩子都生了,也给他们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伊利迈.法西斯更是气恼了。

  “未来的宮主本来就该在行宮中长大,可是宮后却不一定…”

  “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

  ‘宮主,宮里有您该尽的责任。”

  “该死的,别跟我提什么责任!如果我连让一个女人进宮的权利都没有,那我又何必扛那些责任!”伊利迈.法西斯气怒地哼道。

  “宮主,请息怒。”

  “光我息怒有什么用!”伊利迈.法西斯心疼的抚着柽柳细滑的脸庞。“她只要眼睛一睁开就想见孩子,你让我到哪里抱孩子来给她看。别人坐月子是一种幸福,所以越坐越丰腴,越坐越红润,可是你看看她,坐月子坐到像在坐监牢似的,难怪她越坐越瘦,越坐越苍⽩,教人如何不心疼。”

  “如果您坚持,族长们是无法阻止官后回宮里去的。”

  “是啊,他们是无法阻止,可是她却再也没有自保的能力,随时随地都有被欺庒的可能。”

  若非顾及此,他老早不顾他们的反对,強行带她回宮里去了。

  行宮规定,若宮后无法通过试炼,便会被摘去宮后头衔,免去所有殊荣,并降为庶民,不再享有任何特权,也就是她必须自己想办法融⼊宮中生活,否则就将遭受排挤,任人欺陵。

  再者,就算受召伺寝,也不得夜宿宮主寝宮,以防止她有机会危及宮主的生命。

  “尽管宮后再无宮后的⾝分做保护,可是她⾝为未来宮主之⺟,一般人还是会对她礼遇三分的。”

  “算了,再说吧!”他不要她受委屈,所以宁可不带她回宮。

  “是。”月答是之后,屋內再次回归宁静,不再有任何声响。

  伊利迈.法西斯默默地望着眼前那张极力维持平和的⽟颜,约莫三分钟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轻抚那忽然出⽔的眼睫说道:“睁开眼睛吧!”

  自知再也装不下去的柽柳缓缓的睁开泛着泪⽔的双眸,幽怨的瞅着正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忍残‬?刚被吻⼲的⽔眸重新盈満泪⽔。

  “对不起。”他不厌其烦的吻去落个不停的泪⽔,似乎非将它吻⼲不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忍残‬?”她紧咬着下,不让自己哭出声。

  “对不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就算我没通过试炼是我的错,可是这些年来我所受的‮磨折‬还不够吗?真的非得抱走我的孩子不可吗?”或者这是她当年抛下筱宮所该受的报应?

  “对不起。”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我的孩子。”她动的以无力的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臂膀“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啊!”再也庒不住満腔的悲伤,她声嘶力竭地哭叫着。

  “你别这么动,别忘了自己还在坐月子,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你教我怎么能够不动,那是我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呀!可是我却连看都没看过他,连抱都还没有抱过他,呜…”

  “幸福乖,听话,别这样。”见她一到快昏死过去的惨⽩模样,他心揪得差些不过气来。

  “好,我乖,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就算你不要把孩子还给我,我也不吵闹了,可是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看孩子,让我抱抱他,好不好?”如果这是报应,那她认了,可是至少也要让她见孩子一眼呀。

  “幸福,我的幸福!你该是幸福的。”可是她却是如此的悲痛,而他却无力使她远离悲伤,教他如何不自责万分!

  见她如此的委曲求全,他的心好不难受,可是他实在无法答应她。

  因为碍于宮规,就算他要行使宮主的霸权,強行带孩子离宮,也必须等孩子満月之后才行。

  哭到无力的柽柳再也难以承受心中的哀痛,终于还是昏倒在伊利迈.法西斯的怀中,没能听到他答应一定设法将孩子抱出来给她看。

  一直哭哭醒醒的柽柳这么哭求三天后,第四天竟然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不再掉眼泪,也不再提及任何有关孩子的事,因为她自此不再开口说话,整天就只是面着海的方向遥望、出神。这样又过了四天后,伊利迈.法西斯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柽柳将自己封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哀伤,因此便趁她⼊睡时,亲自回行宮一趟,准备将孩子抱回来给她看。

  不料他才离开不久,桂柳却忽然悄悄地睁开双眼。

  她哀伤的环视満室的清冷。

  他抱走了孩子,不让她抚育,甚至连让她看一眼都不肯,想必是认为她不够资格吧!

  ⾝为人家‮妇情‬的她是该识相的。

  她该死心了,再留下,不过是自伤伤人。

  她该做回她自己,找寻一个新的自我,好好为自己活一遍!

  包该好好弥补筱宮,将积欠她的⺟爱,全部还给她,并为她建立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从今而后能够快乐成长。

  站在门边,做最后的巡礼时,耳边仿佛还听见轻柔的呢喃:“你合该是个天生幸福的女人!”

  “幸福?”她眨眨眼,下意识的倒了下头,似乎想找寻那个在她耳边呢喃的人。“究竟什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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