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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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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星期她制造了不少话题,俨然明星一般的受到瞩目,今天晚上的签名会是最后一场了,等一下就可以好好的跟晓扬他们去疯一疯了。

  和晓扬说好差不多九点来诚品敦南店接她的,但人实在很多,她签名签到手软,握手握到手都红起来了,所以就一直Delay到十点了。

  “喂,那还要不要去接你啊?”

  “不用啦,我等一下要出版社的人载我去你那就好了…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到啦…”

  江郁昕一边签名一边还要讲电话,完全不顾形象的对着话筒大声起来。

  “对不起,等一下,我讲个电话…”她抬眼对下一位签名韵读者说抱歉,随即转过⾝去。

  嗯?她心里一惊,是…他!OhMyGod!不可能…江郁昕慢慢再转过⾝。

  电话彼端传来晓扬的询问声“喂,喂,小江,你有在听吗?昕得到我的声音吗?喂…说话咩,Ivan,太吵了啦,你帮我跟她说啦,看她是不是快结束了…”

  江郁昕突的觉得全场都空了起来,她现在眼中就只有看到他,还有听到自己的呼昅声,和这一刻无法克制的颤抖和惊慌。

  两人相望着了。静。好安静。江郁昕定在那儿,被那眼神给牢牢定住了。

  是他啊,真的是Pete!那悉的西装背心,那一贯的“孙兴”式平头,那虽然没有酒涡也死人的笑容,和一口⽩牙。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MyGod,It'syou,Ican'tbelieveit…JesusChrist!”她说得自己都‮头摇‬。

  “Yeah,Hi,Woo!Lookatyou!I'mp⾁dofyou…”

  “Oh,My…”江郁昕好像吓到了,墨镜后面的大眼睛闪出奇特的光芒,这大概也只有Pete看得懂吧。

  她抖着手接过他的书,把‮机手‬搁在桌上,及时的反应过来,没有让场面显得很尴尬,大概耽搁了点时间,已经引起后面读者的騒动与‮议抗‬了,动作要快点了。

  “你吓死我了。”

  “是吗?你才把我吓坏了,那么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差不多处理完毕公司的事了,明天下午六点的班机…嗯,我是说,你的‮机手‬没有说完呢…”

  “啊…糟了。喂喂,晓扬…”晓扬早挂断了。

  “呵呵…”他摇‮头摇‬的笑了,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糊小女子。

  江郁昕签完了名,也礼貌的和他握了手。

  唉,太悉了,悉得那么不‮实真‬,此时此刻她竟想要落泪。

  他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她来不及多思考,下一位读者的书就推上来了,他也一转⾝就淹没在人群中。

  啊,走了吗?不会吧。江郁昕突然焦急起来,眼神四处探去。不见了,他真的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唉,他真是只为了要她一个签名而来的吗?或者就是要看自己好不好吗?就这样走了?他刚不是明天下午六点的‮机飞‬?那他人呢?

  一本一本书推上来,江郁昕心如⿇,面对接下来的握手签名,她怎么做完的都不知道,他就这样走了…

  不会,不会的…她了解Pete的,他不会没有道别就走的。

  “江‮姐小‬…江…‮姐小‬?”等到她神游在自己思绪里被叫回来时,人嘲已经慢慢散去了。许经理看她还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动,还以为她累坏了。“你还好吧?”

  “噢,好,好,我没事…今天谢谢你,许经理…”

  “谢我做什么呢,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许经理笑咪咪的问:“要一起去吃消夜吗?算是庆功好了!”

  “哦,不了,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好吧,接下来暂时都没有活动了,就等你的金笔写下更好的大作…”许经理笑得开怀,看来这本书为出版公司赚进了不少钞票。

  “喔,尽力尽力,托福托福…谢谢。”

  “那你怎么走?”

  “有朋友会来接我,我打个电话就行,别管我了。掰掰…”

  “掰掰、掰掰…”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也都殷勤的跟她打招呼说再见,大家都对她很好。

  江郁远离人群时已快十一点半了,这儿越夜越美丽,华灯灿烂、五光十⾊…她走了一段路后,拿出‮机手‬要打电话给晓扬。

  其实她是在期待着什么的,但总是这样,据以往经验,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她摇‮头摇‬要自己不要再想。

  他拨了通电话给晓扬。

  “晓扬,喂,是我…嗯,结束了…刚太吵…我在…我…”有人打断她…

  “嗨…忙完了吗?”那是她再不过的声音。

  是他?

  在便利商店的转角,他倚在墙边,还好整以暇的等她走过来。仿佛算准了她会往这个方向走一般。

  “…喂,晓扬,我等下再打给你…等下再打…掰掰…”

  四炫的霓虹灯闪烁着,来往的人群川流不停,两个人的⾝⾼差了近十五公分,Pete,这个名叫顾以德的男子,这位昔⽇难舍难分的恋人,现在,就站在江郁昕的眼前,静静的,就像刚刚那种感觉,看着她;他眼神中的凝望,有太多的眷恋,她摘下墨镜看他,就跟以前一样,看他总要抬眼,然后,她的大眼睛⽔汪汪的,就要哭了。

  眼泪还没落下,她就已被Pete一把抱进怀里。

  她啜泣起来,哭得很轻,但就是止不住。那个感觉太悉了,她好怕,又好难受,又好⾼兴…他的力道很⾜,拥她很紧,不顾旁人眼光,两人硬是保持原状的抱着,他让她哭了几分钟。

  “我的星子,唉,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Pete深锁眉头,是満心喜悦的。他下颚磨擦着她的发丝,找回往⽇的感觉竟是那么容易,却又那么悲伤。

  “不要再说了…都是你啦,害我妆花了啦…”江郁昕又哭又笑的翻着背包要找面纸,两人慢慢的走着,他还是搂着她,不放。

  “晚上肯赏光吗?我的畅销女作家?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去‘主妇之店’听歌吗?”

  他这么说,又惹出她的眼泪来。几天前才跟张人杰去的地方,也是几年前她常常跟他去的地方。

  “好。”她说话的声音抖抖的,是冷了吗?

  夜是深了,江郁昕也穿得不够多,套装外面的小外套单薄得可以,Pete很快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上她的肩。这一个动作又让她再度红了眼眶…

  她还是靠着他走,天啊,那感觉好怪异,他可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呢…但现在,他的膛特别温暖、特别厚,她有种很‮全安‬、很放心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张人杰不在,她就斗胆起来了吗?

  噢,那么多年不见了,他毕竟是她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情人呵。

  …

  主妇之店。

  今天驻唱的是傅薇和李明德,是江郁昕最喜的几个实力派歌手。

  Pete找了一个幽暗又可瞥见舞台的角落,拉了她坐下。墨镜不戴了,她⼲脆去洗手间草草卸了妆,当年的小女孩的样子出现了,反正暗暗的,黑眼圈也不管了。

  他点了玫瑰红,是她最爱喝的,⽔果盘,也是她爱吃的,他还记得她的习惯,的确也没变。当她再度坐下,更是笑意盈盈了。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

  “没关系,这证明你没变啊…”昏暗的烛光下,Pete显得格外俊美。

  他是长得比张人杰好看的,很格,很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孤傲气息。

  那时,他回‮湾台‬工作,是升学补习班的主任,而她是受聘的文科老师,写字很漂亮,文采很人。就这样,他追她,也算众人公认的郞才女貌。

  当年她才二十三岁而已,还不太会妆扮自己,没有现在那么出⾊,但才华洋溢是真的,直到跟他在一起,她才懂得怎么化妆,怎么遮掩黑眼圈…直到她丢弃了细框眼镜之后,才发现她原来也可以那么美丽。

  “还好吗?你好像瘦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

  Pete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柔柔,他还是没变,现在这一刻,仿佛一切都没变。就像过去的晚上,他俩下了班,又来到了“主妇之店”听歌、谈心,一如往昔的感觉。

  唉,多希望时间走慢一点哪!她又开始无可救葯的浪漫起来了。

  写作的人都是这样吗?

  ‮机手‬杀风景的响了,一定是晓扬,这时晓扬打电话来就显得有点多余。江郁昕朝Pete笑笑的接电话,他眼光没移开,还是一直看着她。

  “喂,喂,听不清楚,喂…噢,人杰啊…”她心里一阵紧张,难不成他提前回来了!

  “你还在外面啊,家里没人接,我后天就回去啦…今天办的签名会还顺利吗?”

  “嗯,我一切都好,嗄?在‘主妇之店’啊…听歌,跟一些朋友…就以前的同事咩…你不的…就他们来找我啊,对…在签名会上遇到的啦…嗯,我知道,好…你也要小心…喂?喂…嗯!断了。”江郁昕尴尬的自语着,说得有点大声,好像吵到别桌的客人了,只见Pete回头正跟另一桌的人抱歉点头着。

  “男朋友?”他问得很自然,啜了一口红酒。

  “嗯,在‮陆大‬…跟你一样,治公。”

  “往多久了?”

  “嗯,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点不耐烦,电话又响了,她起⾝火速去了洗手间。

  “喂,哦,晓扬啊…”她松了口气,却又想怎么张人杰没有再打来。

  江郁昕跟晓扬说的也是那一套编给张人杰听的词。

  “好,确定有人送你回家就好了,反正你到家后Call我哦…嗯,掰…”

  她回到座位就连喝了两杯酒,倒第三杯时Pete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喝酒的,男朋友惹你生气?”

  “不是…”江郁昕不顾阻拦,还是喝掉了第三杯。“看见你真好。是太⾼兴了吧…”

  此刻的她竟有几分微醺,烛光下脸红通通的,眼神份外人。她手托腮,盯着他看。

  “你现在不胜酒力哦,那么快就醉了啊,呵呵…”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笑容,让她好生惘,她想起那天跟晓扬说的话,如果Pete开口说还要挽回她,她一定点头如捣蒜。

  “江老师和师⺟好吗?”

  “嗯,不错…弟弟也当兵去了…喔,又昕考上的是台大,那时你还来不及听到好消息,就飞去‮国美‬了吧…”她总是想起从前有他一起的时光。

  “你们一家子都那么出⾊,江老师一定很⾼兴…”

  “也许吧…你呢?孩子多大啦?”

  “快两岁了,很可爱呢。我有带照片…”Pete喜冲冲的翻开⽪夹,里面有一张他女儿好可爱的照片。

  真是像他…还有一张全家。“你…你太太好漂亮。”

  “是吗?大家都这么说…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他说完这句话,便敏感的把眼光从照片转到她脸上,果不其然,她表情突然就黯了。

  “对啊…”她又斟酒。

  台上歌者唱的正是“酒后的心声”不如就醉了吧。

  …

  计程车上,他说要送她回去,然后就要直接回饭店了。

  “不要想太多,好好写些东西,可以给现在年轻人一点引导。我看了你的书了,有点太浪漫…反而不切实际。”

  “可那都是‮实真‬的故事…”

  “可能是你的笔触太多愁善感了吧。”

  “反正有人要看,你管那么多…我又没有叫他们去杀人放火。”她是有点醉了,说话越来越大声。而且她也有点生气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Pete看着她,不再多说。

  江郁昕的表情有点可怕,眼睛好红。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在气什么?

  “住那么远也要管我…”

  他看了她一眼,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就不再答腔了。

  到她家了。眼看着她不可能一个人上十四楼,他就着她进了电梯。

  “你的酒量变差了,也此以前瘦了,而且我觉得你脸⾊不太好,眼圈也比以前黑,我有点担心…你要不要…”

  “不要说了啦,我不是说了吗?你住那么远还管得着吗?”

  江郁昕大声的打断他,一面甩开他的手。其实她真的站不太稳。

  “我自己会走…你可以走了…”她一个踉跄,扶着电梯的大镜子差一点要跌倒。

  Pete很快抓住她的手臂,紧扶着她。

  “嗯,你怪怪的…到了到了。”他其实知道她在气什么。

  江郁昕翻着背包在找钥匙,看着香奈儿的Mark模糊了起来,不行,她不行哭。

  开了门,她推他出门外,自己却被一旁倒下来的伞绊到,跌倒在地毯上。

  “喂,小心点,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你呢?”Pete进来扶她,半抱的把她丢进沙发椅中。环顾了四周,找到了⽔,弄了一杯送到她边。

  江郁昕还是哭了,啪的一声一把打翻⽔杯。没有匡当的声音,却弄了一大片地毯。

  “你走啦,不要在这边假惺惺,我不要你同情我…走啦…”她边哭边不顾一切的胡打起他来了。

  Pete有点莫名其妙,想法子抓住她在空中挥的手。

  “嘿!你怎么搞的?”他也有点生气了。她发起疯来推他劲道还真不轻。“当初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再孩子气了好不好?”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本来不想扯破脸说的话,还是硬被她的举动出了嘴。

  果然,她強烈的妒意瞬间燃烧起来。

  “对,对,对,是我活该,我自食恶果…你不会懂我有多受伤,你不会懂的…你那么快就结婚,我花了多少时间平复…”江郁昕有点歇斯底里的尖声。

  “你以为我爱是不是?你以为我那么早结婚是为了气你?⽩痴,可恶的⽩痴,那是为了忘掉你!妈的,可恶…”他也火大起来了,一把甩开她的对她吼。“写了多少信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找你,你就是不回信,就是不接电话…你一点点挽回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我又能怎么办呢?”他发起脾气来也真是可以了,磅的一声关上了门。刚刚的绅士模样当真都不见了。

  江郁昕反驳道:“你…你为什么不回来?我才不要听你的解释,只会自圆其说的自大狂,还不就会安慰我罢了,就会说…哦,我的小宝贝,我有我的理想,我希望你谅解,你等我三年。够了够了,哼,我才不要听这些庇话,我怎么等你?我也要为自己打算啊。而你,哼,你就会为自己…”

  “哦,是这样吗?你不看我的信、不接我的电话,就这么快的替我想我会对你说什么,你才是自大又自欺的⽩痴!你怎么能替我决定我该怎么做呢?”Pete是真的凶起来了。他拨了头发,来回踱着大步,烦躁的一字一句大吼着“大‮姐小‬,我写回来的信,你有看过一封吗?”

  “我⼲么要看,撕都来不及了。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那就是了,你若是有看,一切说不定就改变了。唉!”Pete扯开领带,重重的坐到沙发椅上,重重的叹气。

  “改变?改变个什么东西啊?我有爸妈要照顾耶,我怎么可能跟你去‮国美‬?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呢?我再爱你,也没法子这样子跟你去啊…”“所以,我跟你求婚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时跌跪在地上的江郁昕突然静了下来,哭声断了,她抬眼看他,那眼神震惊得很。

  “你说什么…你跟我求婚?”

  “没错,那时我还不能回来,博士班的课很紧,一刻也跑不掉,我写信跟你求婚,说要娶你,你这样一起来‮国美‬就正大光明了不是吗?我的家境供得起我读书,自然是不错,工作那几年,我也存了不少钱,你嫁给我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爸妈一些安顿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啊,问题是你从没让我有表明的机会…”

  “你跟我求婚,你跟我求婚…你…居然跟我求婚…”江郁昕像傻了似的喃喃自语起来。

  “我给你的信遗留了底稿呢,但你竟一封也没看…唉!我爸爸是哥大教授,你也知道那个老学究的个,我一申请到哥大奖学金,他马上二话不说就要我打包过去了…我跟你解释一堆你也不懂,只怪一切都太仓促。那时我真不知怎么跟你说明⽩,而你本在第二天开始就不见我,不理睬我,还马上辞职,躲我躲得我莫名其妙,那时闹得补习班満城风雨你忘了吗?你一直往牛角尖去钻、去想…

  “我承认,走之前两个星期才跟你说是太匆忙,但我也是相同的时间接到⼊学通知的消息啊,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弹…我后来到‮国美‬,想了清楚,跟爸爸妈妈说,我一定要娶你,然后把你接过来一起住,爸爸也同意了…结果,还是太晚了吧。

  “打电话找不着你,写信也毫无回音;打到你家去,一听到是我的声音,想都不想的就挂断,连我拜托我妈妈打都没有用…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跟你家人形容我这个恶的,连他们都那么恨我吗?我相信你⽗⺟亲不是这样子的人啊…”“喔,那是因为我‮杀自‬…”江郁昕轻声的说。没有泪了。

  “什么?你…”这下换他震惊了。

  Pete从沙发上弹起,蹲到她面前,眉头皱起。

  “你飞走的那天上,我就在我⽗⺟面前割腕…”她就像在别人的事一样轻描淡写。

  “不…噢…”像是撕裂般的痛楚揪过他心底。天啊,这个看似乖巧的小女孩,怎么格如此刚烈?他抖着手,抖着,猛‮头摇‬。

  “没错。我还记得是用那锋利新买的美工刀,费了生平最大力气,狠狠的划过我的右手腕…”

  我又来打岔了呦,这也是真的喔,我那位为了一个男人割宛,了两百六十四针的朋友,现在已婚了,她的过去,也是一大段复杂的纠结故事,容后再戛了。

  Pete没有让她再说下去,猛一把的就把她往怀里抱,将她抱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松手。

  “当你跟我说你一定要走时,我的世界在一瞬间就黑暗下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定得走?我哪想得这么多,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他大口的叹着气,举起她的右手,果不其然,那一条如小虫般大的刀疤触目惊心爬在腕上。

  “我是太爱你了吧,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啊…”这时江郁昕又开始哽咽起来。“我那时只希望听到你说,你不去了,你会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若我失去你,⽇子将怎么过下去…”

  Pete听得心如刀割,抚着她的发丝,握着她的右腕,就是不肯松手。两人就这样头发也了,⾐服也绉了的,叨叨絮絮的个不停,而哽咽、啜泣、叹息声也不停。

  “今天,我终于释怀了,因为你曾经说,要娶我,跟我求婚…我好⾼兴…”她边笑然后又开始哭着“至少我知道,你也曾经…曾经那么爱我,曾经…”她没有说完,因为他不让她说完。

  是的,他不让她说了。Pete扳起她的脸,深情的吻她。

  然后,就像在电影上看到的情节,江郁昕有点不知所措的推开他,两人对看了约三秒钟的时间,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狂吻起来。

  浓情突然如烈焰般的滚烫蔓延开来,迅速感染了两人积庒多年的旧情与宣怈。这个时候,所有的理智都会靠边站,情感纠结三年了,终于给彼此一个最清楚了然的回答…现在,两人剖心面对,埋蔵深刻的爱恋,顷刻间全然释放!

  是呀,忘了今天是几月几⽇,忘了谁是谁,忘了曾亏欠,忘了时间,忘了子女儿,忘了张人杰,忘了一切了…现在,释放这份让⾝心都伤痕累累的情感吧。

  他俩还忘了有,也忘了地毯上的大片⽔渍,摔落的玻璃杯拨开,所有束缚的⾐裳也被剥开,狠狠的完全的纠在一起,燃烧只有两人才懂的真情!

  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不可遏抑的无从收拾…

  他的爱狂野缱绻,她的回应炙热深情…她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过,好像没有什么牵绊似的那么坦然,两人仿佛都在这一段逝去的爱中,找到出口,找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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