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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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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缘的人终会相遇,仿佛是注定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晶幽幽的叹息一声,眸子不再有光彩,就像窗外的夜空一样幽黑。

  今晚,她了无睡意…

  唉,其实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不但吃不好也睡下着,心痛常‮磨折‬着她,每一想到已属于别人的阿波罗,她就不能自抑的躲在被窝里伤心落泪。

  究竟,她还要哭多久?

  究竟,这种磨人心骨的伤心要到何时才会消逝?

  哪一天,她才能真正释怀呢?

  从香茴那里、从琥珀哥哥那里,拼凑还原他跟莫天贤往的经过,她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无法不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他们的红娘,竟然是她!

  她多么后悔那天要去帮小超女,她多么后侮没听他的话,把小超女丢下车,这样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如果不是她,就算在酒吧听到莫天贤演唱得再怎么,他们也不可能会有集…不可能吧?

  也或许,如此有缘的他们,即使没有她,没有那个小超女路的夜晚,他们也终将会相遇的。

  事情是如此的…

  捡到小超女的隔天是睿的⾼中校友会,在一间有歌手驻唱的PUB里续摊,他勉为其难去了,却从此改变了他的生命。

  那晚,小小的舞台上,主唱者是莫天贤,她像个发光体,歌声磁柔特殊,昅引了众人的目光。

  也包括他的。

  他当然认出了她,但他没有任何表示,直到她落落大方的走到他们这一桌。

  他以为她是冲着他而来的,脸上挂着招牌倔傲表情,然而他想错了,她是因为和他们其中一个同学是朋友而来的。

  她坐下和他们喝酒、聊天,畅谈天南海北。

  就在那短短的一个小时,她健谈的风采,深深掳获了他冷傲的心。

  她是“环群金控集团”的总裁千金,聪明无比,二十一岁就从纽约大学资管系毕业。

  纤细修长又美得有个的她,十八岁时曾在‮国美‬当过模特儿,二十一岁那年,只带了美金一百块,勇闯北非一年,晒得黝黑回来。

  二十二岁,对⽇文一窍不通的她,因为爱上某位⽇本大师的画作而跑到那里去,她苦苦哀求大师收她为徒,回来时,已画得一手好画,而且是那位名师唯一的弟子。

  莫天贤目前二十三岁,和她同年。

  她的英勇事迹,得从她读幼稚园时开始算,算也算不完。

  目前的她,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组乐团,晚上在PUB演唱,⽩天,则替她⽗亲管管公司的财务部,她总能很快看出漏洞在哪里,但她不愿担任任何有薪职位,对于生活,她还想尝试无限可能。

  她天资聪明,像是什么都难不倒她,没什么学不会,有唱片公司找她出片,她却嫌当明星无聊而推掉了有些人一辈子在等的机会…

  她、她、她…

  莫天贤…

  莫天贤…

  莫天贤…

  她连名字都这样好听,这么有气势。

  反观自己呢?

  江⽔晶…

  ⽔,⽔⽔的,就是美,美和晶,晶晶亮亮,好俗气…

  这样一个连名字都俗气不已的她,是不可能引起睿爱慕的。

  而莫天贤呢,她跟她截然不同,完全符合了他心中的想望,他对莫天贤从欣赏转为爱慕,金童⽟女般的他们,情火一发不可收拾,才一个多月而已,就已经形影不离、爱得轰轰烈烈了…

  她房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吓她一跳。

  “喂…”她接起了电话。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香茴和婉臣每晚都轮流打电话给她。

  她们跟她聊些有的没的,语气间尽是些天下好男人还多得很之类的奇怪谈论,让她好生奇怪。

  她们知道些什么吗?

  是不是知道她正在失恋中,所以才一直打电话给她,希望能安慰她?

  但是不可能啊,又没人知道她在暗恋睿,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失恋了呢?

  “你怎么了?”殷相睿的声音忽然传进她耳中,害她一呆。

  才在想他,他竟打来了…这能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听到他悉的嗓音,她忽然鼻酸。

  “⽔晶…”他蹙了蹙剑眉。“你有没有在听?”

  这丫头搞什么,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真的生病了?

  她昅了昅鼻子。“你说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去⽔晶食铺吃饭,那个姓薛的大块头说你⾝体不舒服,已经一个星期没过去了,你生病了是吗?”

  她幽然长叹一声。“没有啊。”

  就算有,也是相思病,为他而相思,茶饭不思,导致整个人也病恹恹的。

  她骗丰明大哥她生病了,准备在家里颓废到心不再痛了的那一天才去上班,不然她没精打彩的模样,肯定会让人起疑窦。

  “没有?”直觉,他就是觉得她怪怪的。“我过去接你,你二十分钟后出来。”

  ⽔晶眼睛瞠大,从感伤中回到现实。

  什么?要过来接她?她这副情触的落寞模样怎么可以让他看见?

  “睿、相睿!”

  她急着阻止。

  但那头,他已经不容她置喙的挂掉了电话。

  …。。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aremysuperstar…

  ⽔晶眼也不眨的看着炫目的舞台,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

  弹着电吉他,莫天贤正在小舞台上狂野的演唱这首歌,她的演出精采绝伦,不输原唱团体,生动的肢体语言更是叫人深深着

  这一切…好像梦。

  怎么她会在这里呢?

  这间PUB里男男女女的客人彷佛都是莫天贤的歌,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莫天贤真的很有魅力。

  那种随兴、率的魅力,让人想随着她的节奏拍手,为她鼓掌,为她喝采,为她吹哨叫安可…

  可是,她的心却在隐隐作疼。

  她无法融⼊他们⾼昂的情绪里,因为这首歌对她的意义是那么的不同。

  这是她的暗恋主打歌,她不但有深刻体会,还有深浓感情,她无法把它当作只是在听一首歌而已。

  “她唱得真好不是吗?”殷相睿微笑嘉许着出⾊的女友,眸光没离开过舞台上的帅气佳人。“我从没听过有哪个女孩子歌声比她动听的。”

  他在听着,专心聆听,⾝旁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是啊…”⽔晶只能黯然附和。

  见面之后,确定她没生病,也看起来好之后,他方向盘一转,载着她到这间PUB来。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脸⾊的红润是用彩妆掩饰出来的,她不敢让他在已经有了女友的状况下,发现她长期在暗恋着他,生怕他会因此而与她保持距离。

  她掩饰得很好,所以他没有发觉她有任何不对劲,对于来这里听莫天贤演唱,她的回应也是兴匆匆的。

  直到一进门,听到莫天贤竟在演唱这首歌,她內心的情绪才倏地溃堤了,感觉四周的人物一直在旋转,而她是唯一脫离现实的那一个。

  莫天贤在唱着她的暗恋主打歌给她的阿波罗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从自己口中将这首歌唱给他听,表达她的心声。

  对她来说这么困难的事,莫天贤却一脚就跨了出去。

  她知道他本没留意歌词,他不是在听歌,他是在看莫天贤,在欣赏莫天贤,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忽然看到莫天贤潇洒拄着立型麦克风的手,那健康的藌⾊手腕上,戴着一只刻有尼泊尔古文的银手链。

  那是睿向来不离⾝的手链,某一年他去尼泊尔旅行买的,因为很喜,一直戴在他手上。

  不知道多少次,她梦想过他会将手链送给她当订情信物。

  现在手链确实变成他对女人的订情信物,但却是在别的女人手上,这事实狠狠刺进了她无言以对的心…

  “你⼲么?”殷相睿挑⾼着眉,难以理解的看着⽔晶。

  她在流泪?

  他是以女友为荣,也觉得她的歌声很动听,但有必要哭吗?

  ⽔晶拭去泪⽔,坚強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我感动啊…”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等她察觉的时候,发现他正奇怪的盯着她看,要收回泪⽔已经来不及了。

  “想不到你这么欣赏小贤。”他对她的反应过度感到很満意,有型的际绽出薄笑。“以后你可以常跟我来这里听她唱歌。”

  …。。

  于是,莫天贤就这样闯进了“他们”的生活,她和睿的生活圈。

  或者说,是她闯进了“他们”的生活,她闯进了睿和小贤他们这对小情侣的‮密私‬生活。

  莫天贤是个直串又慡朗的女孩,⽔晶无法讨厌她,反而恨不得自己可以跟她一样大方、洒脫。

  原来这么有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女孩,才配当太神的女朋友啊!

  她自惭形秽的觉得,连月亮、星辰都无法形容小贤,她是耀眼的金⾊太,而她一直深刻暗恋的睿是太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火热的结合,也是南极与北极的组合。

  睿有多优秀,小贤就有多优秀,他们俩旗鼓相当,谁也不输谁,谁也无法赢过谁。

  然而,他们这一对同样⾼傲、同样出⾊、同样不可一世的人碰在一起,就像火山撞火山、冰山撞冰山,他们常争吵,也常戏剧的在泪⽔中拥抱和好。

  同时认识他俩的⽔晶,只好常当他们的和事佬。

  劝劝她,再劝劝他,看他们和好如初,没隔几天,再看到他们甜甜藌藌、手扣着手出来,然后总会看到莫天贤颈上密布的热情吻痕,然后她,独自心碎。

  他们已经同居了,那位于天⺟的爱的小窝她也常去,多半是应睿的要求,去为总是吃外食的小贤煮些营养的吃食。

  屋里,有他的牙刷、她的牙刷、他的西装、她的洋装、他们的合照和他们相爱的气味…

  有时他们都不在,厨房里炖着她拿手的养生锅,独坐在他们客厅的象牙⽩沙发上,她笨得开始幻想她是屋子的女主人,正在等心爱的男人下班回家。

  可怜兮兮、傻瓜兮兮的…

  她恨自己还无法忘记已有女友的阿波罗,仍不可自拔的持续着她的暗恋。但过去那份甜藌的心情,如今已经不甜藌了,反倒变成沉重的秘密。

  一个,她将永远说不出口的秘密。

  “他居然就这样走掉,我只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去拍拍⾼尔夫球杆的DM广告而已,为什么他的反应像是我登上了花花公子杂志的封面呢?”

  莫天贤一口气将⽔晶为她榨的综合蔬果汁喝掉,犹自气愤难平。

  她从没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她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场战‬上的敌人,他昨天挞伐她的样子,就像在杀敌那般的不留情。

  他说她贪慕虚荣?

  居然说她贪慕虚荣?

  这是什么形容词?

  她一点都无法接受!

  “睿也是因为在乎你,才会出言不逊。”⽔晶连忙劝解。“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不要放在心上,他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

  她完全可以了解他那大男人主义作祟的情结,他殷相睿殷某人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让别人分享她独特的美丽呢?

  莫天贤冷着俏脸。“这种狭隘的在乎,我消受不起。”

  从小到大,家境富裕的她,活得就像匹脫缰野马。

  案⺟无法约束她,环境也无法约束她,她总是随心所,做尽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没人说她不对,也没有人指责过她。

  而今,想不到只是区区拍几张照片就被殷相睿指着鼻子数落,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晶是不会明⽩的。

  还有,大家都是年轻人,她以为自己跟他是契合的,没想到他的思想却像満清末年的‮国中‬老百姓,封闭、无知,以为只有他自己头上那片天最大!

  他再这样继续独裁下去,她快受不了他了!

  “小贤…”

  ⽔晶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多么希望能拥有这种“狭隘的在乎”啊!她多么希望成为那个被睿东管西管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想要女人的志气,在所爱的人面前,自尊心算什么?她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放弃所有他不悦的事,只求守在他⾝边。

  小贤是不会明⽩的,她不会明⽩能够获得他的爱有多么幸运…

  …。。

  六月了,舂暖花开,而有个人的女朋友,跑了。

  “她居然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到埃及去,她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对于那女人的任,殷相睿已经忍无可忍。

  “睿,冷静点…”

  ⽔晶食铺的屋顶快被他给掀了,这厨房里的噪音再大,也大不过他的怒咆声。

  莫天贤大概就是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才先跑为快,不告而别的,先出去玩一圈回来再说。

  “你叫我怎么冷静?”如此情况还会冷静就不是男人!

  “睿…”⽔晶努力思索着措词,不能火上加油,要马上能令他火气全消的措词…

  唉,好难,她又不像香茴那么聪明,一时半刻之间又怎么想得出来?

  以前她就知道他脾气不好,又拗又臭又冷又傲又倔,没想到了女朋友后,他会这么失控。

  只能说,他爱惨了小贤,才会想拿条绳子将她紧紧绑在⾝边。

  无奈,天自由惯了的小贤本不受束缚,他们才会一直硬碰硬,常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

  “你这小子够了吧?”看不下去的薛丰明眺出来,菜也不炒了。“你没事在这里鬼吼鬼叫,有本事就去把亡命天涯的女朋友抓回来啊!”天底下就只有⽔晶有那子被这小子‮磨折‬,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看了就有气。

  殷相睿狠狠的瞪着他。

  “她是去旅行,不是亡命天涯。”薄发出的说明,冷得像冰。

  这大块头跟他有仇吗?

  为什么每次他看他的眼神,都像他欠他八百万没还一样。

  他真的难以理解,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云和污泥,薛丰明跟他能有什么集来结怨?

  哼,跟他结怨,对薛丰明而言还是种恭维哩。

  “既然你知道女朋友是去旅行不就得了,跑来跟我们⽔晶告状有什么用?”薛丰明不屑的一抬眉峰。“你是小‮生学‬哦?”殷相睿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可恶!

  居然说他这种行为是“告状”?

  还有,什么“我们⽔晶”?⽔晶是“他们”的!他们五家人共同拥有的,这既不姓江也不姓章、伍、严、殷的外人来染指些什么?

  “哼!”殷相钿哼一声,欣长俊的⾝躯转⾝就走。

  不想跟次等人种计较,不同文明的人是无法沟通的,跟他讲道理只是降低自己⽔平而已。

  “睿…”⽔晶心急的想追上去,却被人拉住了。

  她一回头,看到薛丰明稳如泰山的扣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波罗的⾝影消失。

  “丰明大哥,你拉住我⼲么?快放手啊!”睿快气疯了,她得去好好安抚他,不然他可能会赌气不吃饭,到时把胃弄坏了怎么办?

  “你这个笨丫头。”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她还一个劲为他什么心啊?

  ⽔晶大大一愣。“丰明大哥…”

  她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连丰明大哥也要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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