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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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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暄这一摔,⾜⾜在医院里头昏了两天。

  撞到她的莫安浪,请了个看护代为照顾她。通常,他是等晚上离开公司之后,再去医院看她一次。

  这天他去医院看她的时候,看护正在整理何⽟暄的东西。

  虽然他已经知道何⽟暄大概有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当初他撞到何⽟暄时,心里诧异着像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穿得像是个捡破烂的一样。夹克、帽子分属不同政,算是在她⾝上完成政和解了。

  她背了个大的环保袋,袋子是绿⾊的,上面画有青菜⽔果的图样,他怀疑这应该是果菜公司给那些买菜太太们的赠品。

  送她到医院后,他想联络她的家人或是朋友,却发现她没带‮件证‬就算了,连支‮机手‬都没有。

  翻遍她⾝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百来块的零钱。如果不是她看起来⼲⼲净净、清清秀秀的话,他几乎想要去创世基金会,问问看有没有一个这样的流浪女孩了。

  除了照顾的责任之外,他对这个昏睡的女孩,不知不觉中充満了好奇。

  看护把何⽟暄的⾐服折收进她的袋子里,莫安浪突然想着…如果看护动了贪念想偷东西的话,大概不知道要偷什么好吧…

  他向来冷峻的脸上松动出细微的笑意,转向女孩的眼眸,有股难以察觉的温柔。

  何⽟暄不算大美人,但是她的五官秀巧,⽪肤⽩皙而透明,看上去很清秀。不过她的脸庞稍微单薄了一点,⽪肤苍⽩得没有⾎⾊,⾊微暗,还有些⼲裂脫⽪的现象。

  莫安浪对看护说道:“你去买条护膏给她吧。”他随手拿了一张一千块给看护。“看到有什么这位‮姐小‬需要的,你顺便帮她买吧。”

  “好。”勤快的看护接过钱后马上就去买了。

  莫安浪拿了张椅子,在何⽟暄旁边坐下。

  病上的何⽟暄,不知怎么了,轻蹙起眉头,翻了个⾝子,细细地发出声音。

  莫安浪眼睛一亮,试着唤她:“‮姐小‬,‮姐小‬…”

  何⽟暄糊糊地睁开眼睛,愣愣傻傻地盯着他看,他在她的视线中忽大忽小,远远近近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定好焦距。

  “请问你是…”她的声音哑哑的,喉咙微⼲,头好痛,四肢都不大对劲,只是她反应不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还有,她在哪?这男人又是谁呀?

  她悉的男人,只有三个,一个是五百块钱的蒋中正,一个是一百块的孙中山,另一个是二十块铜币的莫那鲁道。那这个男人是谁呀?

  “你好。”莫安浪微微一笑。“我叫莫安浪,这是医院,你昏了两天。”

  “两天”她本能地翻⾝起来,⾝体却是一菗一菗地痛了起来,扶着,她哀哀叫着:“Shit!难怪这么痛。”

  “为什么我会在医院两天?”她喃喃自语地说,眼睛却是看着他。嗯,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不过真的长得不错。

  很难得的,这世上还有男人会好看到引起她的注意,毕竟向来只有钱能引起她的注意。

  莫安浪解释说:“你突然从路口转了出来,我来不及闪避,撞上了你的脚踏车。”他打量着她,觉得她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比较需要保护,不过,她醒来之后,他才发现,他可能要重新估量一下,她并不像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她皱起眉头嚷着:“老天!你是说我发生车祸,躺了两天?该死。”她横了他一眼。“先生,我会被你害死。”

  他有点不悦,她的说法好像是在指责他。“你放心,既然是我撞到你,我一定会负责。”

  对于他的话,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喃喃地碎念着:“糟了,两天耶,童彤和少薇一定担心死了,我得联络她们才行。”

  见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莫安浪猜她是要打电话,很有风度地把自己的‮机手‬递出去。

  “通话费很贵耶,你…”她迟疑地瞅了瞅他。

  老天!他算是见识到了,这女孩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通话费。他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是我撞到你的,本来我就应该要帮你联络你的家人和朋友。”

  “好吧。”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跟他客气了。

  她接过‮机手‬,拨了个号码出去,打给她的室友童彤。“喂,小彤吗?”

  “小暄你这两天是去哪里了?你都没回家,我和少薇被你吓死了。”

  电话那头的童彤一听到何⽟暄的声音,马上尖叫。何⽟暄的室友们都知道,如果不是出事的话,何⽟暄绝对不可能在外面过夜,因为外面的住宿费太贵了,何⽟暄本不可能花那个钱。

  “没事。”何⽟暄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个小车祸,在医院昏睡了两天,才会一直没联络你们。”

  “昏了两天还说没事?”

  “没死就算没事啊。”何⽟暄说得很轻松。“放心啦,如果我死在外面,一定会托梦给你们,我那个存钱筒里面还有…”

  “何⽟暄!”

  都这节骨眼了,何⽟暄还惦着存钱筒的事情,那头的童彤忍不住开骂。

  童彤骂人的声音穿脑而来,何⽟暄眉一皱,赶紧把‮机手‬拿远。

  站在何⽟暄旁边的莫安浪有些怔愣地看着何⽟暄,惊诧一个年轻女孩子竟然这么嘻嘻哈哈地看待生死,唯一放不下的,竟然是存钱筒!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莫安浪的好奇心不断地被勾动,又听见她说道…

  “哎呀,哪有人讲‮机手‬还在骂人的,这样很浪费钱耶!我是用别人的‮机手‬和你说话,讲太久不好啦,先这样喽,掰掰。”

  何⽟暄挂了电话后,把‮机手‬递还给莫安浪。“谢谢。”

  两人对看着,气氛有一时的沉默,目光中同时都带着打量意味。

  半晌后,何⽟暄先说话了。“你说你撞到我,那我的脚踏车是不是也让你撞坏了?”她收起方才嘻笑的样子,流露出了生意人的目⾊。

  莫安浪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她算计的眸⾊。他不是赔不起一辆脚踏车,只是她目光中的那种算计让他感到不悦。他现在才感觉到,就算是她这样清秀的女孩子,一旦露出锱铢必较的嘴脸,也是让人极度嫌恶的。

  “你是希望我赔多少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暄看了他一眼…哇,他的脸臭得很哩!她记得他刚说,他叫莫什么来着的…算了,她头痛,一时记不清楚。不过这没差,她决定暗暗叫他“死人脸”就是了。

  好吧,死人脸既然慡快,她也不罗唆了,她开了价:“五百块。”

  他愣住,皱眉问道:“五百块”原来还以为她想乘机敲他竹贡的,没想到他误会了。错愕过后,他对她微有愧疚,莫名地还有一点点暗自开心。她也许不是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个令人讨厌的女孩子。

  “对,五百块。”她赶紧说:“我在中古车行买来的时候,就这个价了,你别想跟我砍。”她那副讨价还价的样子,肯定是在菜市场历练过的。

  他扬眉,不⾼兴她小看了他。“我怎么会跟你砍价,我每天付给你看护的钱,可以买四辆脚踏车;至于你住病房的钱,可以买八辆脚踏车。”

  “哇哩咧…”cow!她瞠目结⾆,那是多少钱啊?

  随即她的眼睛开始发亮,一扫刚刚欺的样子。只见她头一埋,十个手指掏了出来,口中喃喃算着:“一天十二辆脚踏车,所以是六千块钱,两天就一万二…哇…”比她一个小时打零工赚八十块钱还多!她的心跳加快,这下赚到了。

  听她碎碎念着这些数字,莫安浪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是主动告诉她,他是个凯子,可以削的…真是失策!

  不过他倒是没有后悔自己这么说,因为他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他想知道她真的是个汲汲营营,唯利是图,満脑子只有钱的女孩子吗?对她的好奇心,让他愿意冒险。

  是的,他对她非常好奇。他从来没有看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打从撞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对她就有了很多的想像。在还来不及一一验证他对她的想像时,她就又冒出更多让他惊奇的样貌。

  他等着,看她碎碎念之后的反应。

  何⽟暄倏地抬起头来,语气‮奋兴‬地说:“先生,我不用看护,也不用住院,您把钱都给我。另外,我希望您能赔偿我这几天没工作,因而损失的收⼊。我保证,我会定期和您报告复元状况,并且活蹦跳地出现在您的面前。对于您负责的态度,我致上最⾼的敬意。为此,我将让您享有分期摊还的优惠。”

  还分期摊还哩他服了她。她这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不过她也太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了吧。

  “如果没有看护的话,你现在可能连自己下都有困难。”他提醒她,别让钱冲昏了头。

  “怎么可能?”她顺手掀了被子,要挪动双脚的时候,却发现不只脚虚软无力,整个⾝体都痛了起来。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几乎让她想骂出最难听的脏话了。

  她低觑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明摆着她该认清自己的状况。医生说过她撞得不轻,醒来后还需要做复健。

  她收回视线,一咬牙,偏不服输,挣扎着一定要起来。明明天冷,可是她却在他面前狼狈地沁出汗。

  他的目⾊一动。这女孩连逞強都超过他的想像。

  突然,她的⾝子翻了过来,脚一动,她正得意,嘴角刚扬起,⾝子突然失了平衡,砰地一下,狠狠摔了下来。

  “该死!”他恼怒地骂了一声,赶了过来,冷着脸,与她对看着。该死,她非得要这么逞強不可吗?

  她眼睛一翻,与他对看。臭死人脸,她心里嘀咕,小嘴委屈地紧抿。她摔的是她自己,他凶她什么啊?

  忽地,她的⾝子一轻,他把她抱了起来。

  她愣愣地张大黑灿灿的圆眸,直直地瞅着他。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柔,可是他的动作很轻,臂膀強健而有力。她不知道自己莫名慌的心跳,是不是与他的沈笃形成強烈的对比?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睫⽑这样浓密,昅引人往他的眼底探去,偏偏他的眼睛黑澄澄的,看不到底。刀刻般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明明嗅不到温柔,可那严肃认真的神情,却可靠得让人想依赖。

  她闻得到他⾝上淡淡的古龙⽔味,听得到他低低的呼昅声,她的脸没有用地红了。她偷觑着他的前,他穿着铁灰⾊的西装,那质料极好,衬得他前伟岸拔,那是个‮引勾‬人放纵的地方。

  糟了,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天保佑,她希望他千万不要察觉她的窘态。

  他想把她抱上。抱起她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她是这样的轻,轻得让他有些诧异,又有些生气。

  至于他生气什么,他说不大出来,下意识觉得她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然后,他因为这样而感到微愠。

  可是她不会照顾自己,关他什么事?他气什么呢?

  这个问题无解,他不去想,只是细心地把她抱回上,帮她盖上被子。瞥见她脸⾊嘲红,他认真地问:“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她仓皇地‮头摇‬,手忙脚地挪动⾝体。

  他放心地吁了一口气。“我来吧。你要坐着,还是躺着?”他看着她。

  她没敢看他,光是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吐,就⾜以让她耳热了。她小小声地说:“坐着。”真搞不懂自己在扭扭捏捏什么,想她“杀价暄”在菜市场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声音可不曾小饼哩!

  他的那双大手,绅士地轻扶着她的背和肩膀,她感觉自己的⾝体僵硬,心跳偏又快得像是打鼓一样。她敏锐地察觉他的手掌碰触过的地方,几乎可以想像到他的掌心是怎样的温厚…

  她的⾝子莫名地热了,她紧张地咽下口⽔,她暗骂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可是,眼睛就是一直不敢再看着他。

  他放下她,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一张脸已经得通红,黑湛湛的眼睛睁睁地直瞅着前方。

  莫安浪懂了,原来她不是不舒服,她只是在害羞,他冷峻的脸笑开了。他发现,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她昏睡的时候,看起来是这样的单薄柔弱;但是她一醒来,那双聪明的眸子却透露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精明強悍。

  本以为她世故老练,谁知道转眼又发现她本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不过,她比一般的女孩多了份倔強。他看得出来,她是那种就算是不知所措,也不想示弱让人看穿的人。

  既然她不想被人看穿,他也很有风度地装作不知情,只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要看护?”

  她的视线唰地横了过来。“我不要看护,一天两千耶。”提到钱,刚刚的害羞全没了。她皱紧了眉头说:“你要是一天给我两千,就算没有看护,要我花两个小时爬到厕所我都甘愿,至于住院我知道是免不了的了…”

  她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如果我住到三人房去,你愿意把差价给我吗?”

  这种事还有补差价的?他不由得一愣。

  她怕他不愿意,急急地说:“要不,我可以给你打折?”

  莫安浪低吼:“够了!你不能安心养病吗?”

  他凶她!她瘪瘪嘴。“不能,我知道你愿意花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安心养病?我看到病房,就会想到住院费;看到看护,就会想到看护费。我醒的时候想到,睡的时候梦到,想到你都愿意花钱了,我还拿不到,心痛啊,怎么养病?”

  她一口气劈哩啪啦地说完,说得他一脸愕然。

  看到他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这样说好像有点丢脸。

  这辈子她为了钱,丢的脸已经不计其数了,她向来也不计较。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竟赧然地红了脸。

  他的薄一勾,笑了。“好吧,那我改发奖励基金好了。”

  “什么奖励基金?”她耳朵一尖,眼睛霎时一亮。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能提早出院的话,我就包个红包给你。”

  “这么好康?”她眨了眨眼。虽然她很爱钱,但是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合理。

  他没让她多想,说道:“要不要?三秒钟,一…”

  她焦急地打断他。“要、要、要。”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能等人数到三?

  她巴巴地看着他,他那双本来是冷冷的眸子,蓄起了浓浓的笑意。

  见他薄扬起,她忽地笑了。

  呵,她知道,自己是好运,遇到好人了。而且,她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本来的死人脸会变得好温柔。

  他的笑意更深,苍⽩的病房里,因为他的一枚笑而变得暖晕。

  除了孙中山、蒋中正、莫那鲁道之外,何⽟暄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一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她的心跳悄悄地敲快。

  *

  十二月二十四⽇,何⽟暄住进病房也快两个星期了。她的复元情形很好,虽然行动还有些不便,不过已经不需要靠人帮忙了。

  明天就是耶诞节了,她的室友童彤和左少薇特地到病房来看她。之前何⽟暄因为不想⿇烦她们,所以一直不肯告诉她们自己住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没想到她们两个还是找来了,甚至还打算陪她度过耶诞节。

  只是何⽟暄没和她们聊多久,就急急地赶她们回去。

  三个人在病房里拉拉扯扯,何⽟暄一直催着两人到门边。“拜托,今天是耶诞夜耶,大家都去狂了,你们两个怎么偏往医院跑,行情这么差呀说出去会给人笑的。”

  童彤很有义气地说:“少了你,跟别人去狂也没意思。”

  喜运动的童彤,⽪肤是好看的藌⾊。一双眼睛黑澄澄,骨碌骨碌地,极为可爱。她穿着‮红粉‬⾊的上⾐,浅蓝⾊的牛仔,手上披挂⽩⾊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青舂活力。

  “还好你没出大事,耶诞夜我可以忍受到医院去,不能忍受到殡仪馆去。”说话超级霹雳的是左少薇。

  左少薇肤⽩如雪,五官小巧而古典,穿着打扮却又流行时髦。虽然街上不少女孩子都像她一样穿你‮裙短‬和长筒⽪靴,但是她清冷的气质,给人神秘的感觉,使她比一般女孩更为出⾊亮眼。

  有些人会觉得左少薇难以亲近,但是何⽟暄很清楚地知道,她是标准外冷內热的人。何⽟暄笑嘻嘻地说:“哪天我真的出了事情,拜托纸钱多烧一点给我。”

  何⽟暄握着门把正要打开,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开门,她下意识地看着开门要进来的人,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莫安浪!

  虽然他每天都来,但今天是耶诞夜耶,她以为他不会有空的…她的心跳因为这样而失速。

  童彤和左少薇正好堵在门口,莫安浪看到她们,有点诧异。除了他之外,他还没碰到其他人来看她。

  莫安浪和她的两名室友,好奇地对望着。

  何⽟暄稳了稳心跳,帮他们相互介绍道:“童彤和少薇是我的室友。我曾经借过你的‮机手‬,打电话给她们。这一位莫先生,就是撞到我的那位金主。他比‮险保‬公司还负责,不但包我吃、包我住,还提供奖励基金,鼓励我早⽇康复。”

  莫安浪忍不住轻扬起笑意。“我可以翻译她的话…‘他是撞到我的那个凯子’。”

  童彤和左少薇一笑。莫安浪不但帅,而且感觉上是个聪明幽默的人。她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

  左少薇说道:“难怪小暄说我们行情差,她的行情真好,耶诞夜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要来医院跟她过呢!”

  “左少薇,你可以回去了。”何⽟暄低斥一声,红着脸瞪着她。

  “当然要回去了,虽然是耶诞夜,我们两个也不要做发亮的电灯泡。”童彤一手拉着左少薇,一手还比着发光的动作。

  何⽟暄一脸热辣,狠狠地瞪着她们两个人。厚,真的会给她们两个害死。

  莫安浪倒没有露出尴尬的神⾊,他有风度地轻笑着。

  “掰掰。”童彤和左少薇不敢把玩笑开得过火,适时地道别。

  两个人一走,就剩下莫安浪和何⽟暄对望着。

  何⽟暄的脸微微地红了,莫安浪一笑。“你的朋友们很有趣,看起来很开朗,也很喜开玩笑。”他技巧地化解她的尴尬,像是顺口一提地问道:“怎么以前都没看她们来看你?”

  虽然他每天都来看何⽟暄,但是两个人的话题,大都停留在何⽟暄的复元情况,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很少去提。他看得出来她表面上是嘻嘻哈哈的,可是內心世界绝不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

  他对打听别人隐私向来也没‮趣兴‬,但是,莫名地,他就是想再多知道她一点,所以才藉着这个机会问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何必⿇烦人家呢?”她一笑,说得理所当然。

  看见她的笑容和平常一样的明朗,他知道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就是因为这样,他觉得难过与心疼。她伤得不轻,每一次的复健,对她来说都很辛苦,可是他从没看过她撒娇或是喊疼的。

  她的坚強与逞強,让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为她而柔软。

  他不说话,黝黑的目光放得深柔,轻轻地‮住含‬她明朗的笑容。

  因为他的注视,她的双颊热红,她的心跳加快∠天,他的眼睛是个人的世界,让人晕跌。

  她暗暗地昅了一大口气,笑笑地说:“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行情差,没人要约我过耶诞夜。”他扬起一抹笑。

  她也笑开了,调⽪地说:“那我收留你好了。”她头一甩,一副跩跩的样子。

  其实,她心底正没用地窃喜着。她觉得这些⽇子以来,他是为了责任才来陪她的,因为除了讨论复健的情况之外,他们几乎不聊什么的。不过今天是耶诞夜哪!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来的都没关系,只要他来了就好。

  “耶诞快乐。”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看到巧克力,她第一个反应是…

  “这很贵耶!”话一出口,她马上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不妥。

  病房里,静了片刻,然后传出他肆纵的笑声。够了,他真是服了她了。

  她脸上窘红,一把抢了他手上的巧克力。“不要笑了啦,这又没什么好笑的。”

  “是没什么好笑的。”他客气地停了笑声,只不过嘴角还留着一抹笑意。呵,他早该猜得到她的反应。

  她红着脸,笨拙地拆着巧克力的盒子。“我的耶诞礼物只有这啊,你会不会太小气了?”她故意这样说。

  他笑笑地说:“那你想要什么耶诞礼物?”看着她的动作,他觉得好笑,那包装应该是非常容易拆的。

  “医生说,再一阵子,我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我希望能顺利找到一份工作。”厚,终于拆好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盒子里有四颗巧克力,她拿一颗给他。

  “这份礼物我还送得起。”他收下她的巧克力。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一笑,清楚地说着:“我想,我可以提供你一份工作的。”

  这种事情,他以前是不做的,可是太过‮立独‬的她,总让他很希望能帮上她一些什么的。

  “真的吗”她尖叫。

  他语气淡淡地说:“要不要?一、二…”

  “要、要、要。”她急着在“三”出口之前抢下工作机会。

  他一笑,慢条斯理地吃起巧克力。她表面看起来虽然很世故,但是她的內心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呵,很好弄懂的。

  看着他的优雅从容,她微蹙起眉头。嗯,这个场景好悉哩,这方法,上次他也用过了。唉,她大概一眼就让他看穿摸透了。

  接下来的⽇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很糟糕。她有种预感,她大概会让他给吃得死死的吧。

  罢了,何⽟暄心里叹了一口气,剥了颗巧克力吃着。

  她咀嚼着巧克力的滋味,脸上挂着満⾜的笑容。

  浓郁的可可,満了她一嘴。这是他送的巧克力,不可否认,她不只想赚他的钱,也贪恋着这样香甜幸福的感觉。

  她想,有一天,她要是栽在他的手里,那也怨不得他,因为那肯定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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