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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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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后,谦次以为他很快地就能找到第二次机会跑回本垒,但遗憾的是…乃梨拒绝了。

  “也许我们都要再等等。”

  因为她要“延后定夺”而他又是非常绅士、非常尊重对方的,即使他心里百般不愿,但还是乖乖的等。

  “⾕川,这边的钢筋你来点算一下。”工头的声音唤回了他。

  “没问题。”他一笑。

  点算钢筋时,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那就是钢筋规格不一且未达标准。

  “工头,有些钢筋不合规格,太细了。”

  “我知道。”工头面有难⾊,低声说道“我已经向主任反应过了…”

  “是吗?”他拧起眉心“他怎么说?”

  “他说就照这样做,别管太多。”

  “这怎么可以?”他神情转为冷肃“这不是偷工减料吗?要是将来工程出了问题,会严重损坏公司名声的。”

  “老弟,我们只是小角⾊,别管那么多了…”工头一叹,有点无奈,显然这并非单一事件。

  “不行,我去找主任谈。”说着,他转⾝就要走。

  “⾕川,”工头拉住了他“你管不了的。”

  见他言又止,谦次直觉他还有些事没告诉他。“为什么?”

  堡头犹豫了一下,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告诉你吧!这些钢筋是公司的藤堂常务负责的,而主任是他的小舅子,钢筋的厂商是藤堂常务的岳⽗大人…”

  “你是说他们中私囊?”这可不是件小事,尤其对⾝为⾕川集团接班人的他来说。

  “我不确定,不过肯定是有利益勾结。”说完,工头一脸莫可奈何“我们只是图口饭吃,别惹事。”

  “是吗?”他淡淡地一句,眼底却爆出锐利又愠恼的光芒。

  …。。

  丰岛区⾕川宅

  “什么?真有这种事?”⾕川广简直难以置信。

  “是。”谦次神情严肃。

  “可恶,”⾕川广生气地低吼“他居然敢给我玩这种把戏!?”

  “爸,我想这不是单一事件,对公司来说,伤害太大了。”

  “我现在就叫他来。”⾕川广怒而拿起电话。

  “慢着,爸…”谦次拦下了他“不急,我想看看他还⼲了哪些坏事。”

  “那…那批钢筋怎么办?”⾕川广担心建材不符会造成的诸多伤害。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谦次一笑“爸,请你亲自下达命令,要求更换规格不合的钢筋,但请婉转一点。”

  比川广沉昑一下,似乎明⽩了他的用意。“没问题,我明天就要他来见我。”

  “对了,”正事谈完,谦次顺带一提“爸,可以帮我打个电话给铃木叔叔吗?”

  比川广微怔“富士电视台的铃木?”

  他点头“是的,就说我要过去拜访他。”

  铃木是富士电视台的总经理,他不懂谦次为什么找他。“你找他什么事?”

  “有点事想请他帮忙。”他若其事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比川广皱皱眉头“到底什么事啊?”

  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没什么,‮人私‬恩怨。”话罢,他撇而笑,一派潇洒。

  …。。

  “名节目制作人吉行淳涉及多起丑闻及騒扰案,目前已有多位受害女出面指控,电视台⾼层对这件事情…”

  电视机里传来新闻主播的报导,而乃梨跟谦次正坐在电视机前。

  “ㄟ?”乃梨一脸惊讶“你看见了没?”

  他往沙发里一瘫“看见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件事他比谁都早知道。

  “原来有那么多女孩子被他骗…”她一方面庆幸自己能逃出一劫,一方面也替那些受害女孩感到惋惜。

  “唔…”他淡淡地应了声。

  “你好象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睇着他,一脸疑惑。

  “有什么好惊讶?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到鬼的。”

  看他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模样,她觉得奇怪。

  “你该庆幸你没成为受害者,不然现在你可能要上法庭指证他了。”

  “我是很庆幸呀…”她微噘起小嘴。

  “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是人面兽心、披着羊⽪的狼。”他下了结论。

  “噢?”她挑挑眉,斜睨着他“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当然是表里如一。”说着,他将她紧紧一搂,上了她的

  她笑着躲开他“是吗?看不出来。”

  “你马上就会知道是不是真的。”话刚说完,他抓住了她,展开強吻攻势。

  “啊…”她阻挡不了他,一下子就被他亲个正着。

  他的吻热情且炽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霸气。

  当他的手摸索着她的口时,她知道接下来即将会发生的事…

  但,她还不想让它发生。上次在那种情绪催化下,她是曾经有过冲动,但现在她的脑袋是清楚的。

  她心里有个梗,因为她答应过⽗亲会永远当他的乖女儿…虽然那时⽗亲正在气头上,本不管她说了什么。

  她爱谦次,也不怀疑谦次对她的爱。两情相悦下的爱当然不是罪恶,但就算是两情相悦,未论及婚嫁就谈不上合情合理。

  她⽗亲的思想非常保守,而在他教养下的她,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不要。”她坚定地拒绝。

  “为什么?”他有点懊恼。

  “你很急着占有我吗?”

  他倒是诚实地点了头,毫不犹豫。“因为我是健康、正常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我爱你。”

  她一笑“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他望着她,沉默了几秒。“你该不是在考验我吧?”

  “不是,是我个人因素。”

  “是什么?”

  “不值一提。”她在他额头上一吻,甜美一笑“让我继续保有处女之⾝,好吗?”

  望着她笑容甜美的脸庞,他无奈一叹“哪天你不想要它的时候,通知我吧。”

  …。。

  两天后,工地收到一批合格的钢筋,而在当天下午,藤堂常务也亲自来到工地。

  当然,他是为了那批钢筋不合规格为何会传到⾕川广耳里之事前来。

  谦次心想,他此刻一定非常焦急,因为他不知道他的敌人在哪里。

  依他推算,经过这事后,藤堂会有一阵子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谦次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像藤堂这种守有问题的人,他绝不会放纵。

  这天下班后,谦次又回家一趟。

  “今天藤堂到工地来了。”

  比川广哼地一笑“他大概急了。”

  “当然,他现在肯定很纳闷到底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谦次一笑。

  “我把话说得很婉转,我想并没有打草惊蛇,他应该会安分一阵子。”

  “我想也是。”

  “对了,”⾕川广忽地想起什么“最近有个计画给他去执行,你说还要继续吗?”

  “什么计画?”谦次啜了口茶,气定神闲。

  “我们在多摩有一个独门独院的住宅区刚落成,我打算找人拍广告。”

  “噢?找谁代言?”

  “新面孔,已成名的明星太有明星味,不适合。”⾕川广慢条斯理的菗起雪茄“这次的住宅标榜年轻化,已决定由一名年轻的新锐导演执导,他拍过几部饮料的广告片。”

  “不会是铃木叔叔的儿子翔吧?”他接口。

  比川广哈哈一笑“就是他,想不到你清楚的嘛。”

  谦次撇一笑“我也看电视的。”

  “他已经把企画案给我了,你要不要看看?”说着,⾕川广起⾝从书桌菗屉里拿出档案夹,递给了他。

  他接过,约略的看了一遍。

  “很不错,年轻、温馨、贴切,而且…很讨喜。”他下了评语。

  比川广点头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这期工程主要的推广对象,是有经济基础的年轻夫,设定的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

  谦次在档案夹上扫了一眼“很值得期待。”

  “我也这么觉得。”说着,⾕川广神情一凝“能给藤堂去做吗?”

  谦次撇一笑,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有何不可?”

  这些⽇子他可没闲着,他已经掌握了不少相关的证据,只要时间一到,他会要藤堂吃不完兜着走。

  …。。

  接到了乃梨的求救电话,休假在家的谦次火速前往。

  “快快快…”他刚到爱丽丝门口,乃梨已经慌慌张张的跳上车催促着。

  “‮姐小‬,我是很想快,不过你先告诉我要去哪里啊。”他蹙眉一笑。

  “ㄡ,对喔…”她傻笑一记“神田小川町3-11。”

  那不是铃木翔的制作公司吗?他忖着。

  将‮全安‬帽递给她,待她戴好帽子,他开始‮速加‬。

  “又要试镜吗?”他闲闲地问。

  “你好象很不愿意我去的样子。”

  “不是,”他促狭一笑“我是怕你像那次喝醉酒,又被骗了。”

  她轻哼一记“你是想说我不会成功吧?”

  他朗笑“聪明。”

  “少触我楣头。”她轻敲他后脑一下。

  “试什么镜?”

  “广告片的选角,好象是卖房子的广告…”她不确定。

  他一怔“不会是⾕川集团的幸福新世界吧?”

  “好象是耶!你怎么知道?”她‮奋兴‬地说。

  “ㄜ…』他微顿“我…我常跑工地。”

  “也是喔。”她并没有将姓⾕川的他跟⾕川集团多作联想。

  看她这么迟钝,他松了口气。

  他不是有意隐瞒他‮实真‬的⾝分,只是他现在的⾝分及生活,不想破坏现有的一切。

  再说,要是现在告诉她,他是⾕川集团的少东,她不是笑他痴人说傻话,就是吓得从机车上摔下去。

  不过说真的,他觉得她这次蛮有希望的。因为选角的条件是二十五岁左右,没有明星味的女孩,她不就正符合吗?

  “ㄟ,”他轻唤了她“我觉得你这次有机会的。”

  “真的?”她眨眨眼睛,一脸欣然“谢谢你。”

  她很容易満⾜,虽然不见得有信心。

  …。。

  在试镜会上除了导演、摄影师及一些相关人员外,⾕川集团的代表藤堂也是评审之一,而且他是最后作决定的人。

  在第一轮的试镜后,女孩们都被安排进到休息室。有人忙着补妆、整理门面,有人则三五成群的聊天。

  花子并未参加这次的试镜,于是內向又不易与人打成一片的乃梨,只好孤单的坐在角落里。

  坐着坐着,她越觉紧张,而一紧张,她就有点尿急。

  于是她起⾝,顺着标志指示,来到位于大楼角落的洗手间。

  “讨厌…”刚要走进去,里面传来女子撒娇的声音。

  “宝贝,让我抱一下嘛!”接着,男人的声音传来。

  乃梨一震,停下了脚步。

  “要是被看见了,我可不管。”女子说。

  “放心,不会的…”男人笑着。

  “我真的能拍广告吗?”

  “当然能,我可是最后作决定的人。”

  “是喔,不知道藤堂先生你是不是真能决定一切。”女子娇嗔着。

  “别担心,只要我说OK,大家也都会OK的。”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太好了,店里的那些姐妹们一定羡慕死我了。”

  “那…让我亲一个吧?”

  “你想怎样都行。”女子说完后,里面未再传出说话声,只剩下窸窸⽗的细微声响,及低昑息。

  原来…这试镜会本是一场骗局。

  建设公司派来的那个叫藤堂的男人,早已经有人选,试镜其实只是幌子。

  倚着墙,她深深昅了一口气,边勾起一抹失望的苦笑。

  她低头看着别在前的号码牌,突然感到可笑。

  拔掉号码牌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她毫不留恋的旋⾝离去…

  …。。

  见乃梨委靡不振地走了出来,还在外头等候的谦次走向前。

  “这么快?又失败了?”他开玩笑地问。

  乃梨⽩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委屈。

  “怎么了?”他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别提了,我们走吧。”她失望地往前走去。

  “怎么回事?”他抓着她的手,拉回了她。

  她秀眉一拧,眼眶中泛着泪光。“好骯脏、好龌龊…”

  “什么?”他一怔。

  “那个建设公司的主管早就决定了人选,我…我听到他们在女厕里打情骂俏…”说着,她抹去几乎要掉下来的眼泪,強打起精神“真教人失望,原来到处都有这种骯脏事…”

  她不怕输、不怕被刷掉,但这才是真正打击她的事情。

  望着她,谦次沉默不语。

  须臾,他伸手端起了她的脸,温柔一笑“别哭。”他抹去她眼角的泪。

  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彷佛给了她力量般。“嗯。”点点头,她硬挤出笑脸。

  忽地,他眼底的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恼怒及厌恶。

  “你在这儿等我。”说着,他转⾝走向大门。

  她一怔“你去哪里?”

  “我尿急。”他没回头,快步地走进了大楼。

  望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嘀咕着:“什么尿急?不能回家再解吗?讨厌,人家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啦。”

  …。。

  铃木翔坐在剪辑室里,看着刚才的试镜片子,一脸专注严肃,而片子里正是模样生涩却演技自然的二十号‮姐小‬…永山乃梨。

  突然,他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他没回头,视线还停留在屏幕上。

  “嗨。”谦次关上门,轻声打了招呼。铃木翔一怔,回过头来。“咦?怎么是你?”因为两家素有往来,而谦次的⺟亲又曾是演艺圈的人,两人自然不陌生。

  谦次一笑,注意到他正看着乃梨试镜的片子。

  “没什么,过来看看。”

  “我以为伯⽗将这件事给藤堂先生了呢。”铃木翔一笑“说真的,我不太喜藤堂那个人。”

  谦次微怔“是吗?”

  他露出尴尬神情“抱歉,我无意批评贵公司派来的人。”

  谦次在他⾝边的椅子坐下,低声说道:“事实上,我也不喜藤堂。”

  铃木翔微怔,疑惑的望着他。“怎么回事?”

  “没什么,‮人私‬恩怨。”

  “又是‮人私‬恩怨?”铃木翔撇一笑“上次你跟我老爸说句『‮人私‬恩怨』,吉行淳就遭殃,我看这次藤堂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谦次跟他互换了个眼⾊,笑而未语。

  “有人选了吗?”转锋一转,他问。

  铃木翔若有所思“藤堂好象很中意三号的堀內,不过我觉得她有点风尘味,也许他喜那型的吧。”说着,他露出一记不屑的笑。

  谦次睇了他一眼“那么…你的人选呢?”

  他一笑,指着屏幕中的乃梨。“她。”

  “就她吧。”谦次慡快地说。

  铃木翔一震。“你说什么?”

  “我是⾕川谦次,⾕川集团总裁的儿子,未来的接班人,我的决定应该比谁都有用吧?”他锐利而深沉的眼眸注视着屏幕上的乃梨。

  “但是,藤堂跟你吵时,别说是我决定的。”

  “那…”

  “就说是我爸爸吧!”谦次咧嘴一笑。

  …。。

  隔天,当乃梨还陷在那浓浓的怅然中时,却接到了通知电话。

  乃梨简直不敢相信,可是那是真的,幸运之神已经开始眷顾她了。

  “我被选上了,天啊!”放下电话,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一旁的谦次“你相信吗?我要拍广告了,我有机会了!”

  她那‮奋兴‬的模样,让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要是知道她会这么⾼兴,他早该动用‮人私‬的关系,直接让她中选了。

  “恭喜。”不过,她这次的中选并不是他用关系取得,虽然…他是动了点脑筋。

  “⾕川集团是个大公司,他们的广告一定会在全⽇本放送吧?”她欣喜若狂地问。

  “应该是。”

  “太好了…”说着,她突然掉下眼泪。

  “喂,”见她掉眼泪,谦次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不必⾼兴成这样吧?”他轻搂着她的肩,温柔安慰着。

  她昅昅鼻子,将头枕在他肩上。“我太⾼兴了…”

  “我知道。”他轻拍她的背。

  “我爸爸在九州应该也看得见这个广告,对吧?”她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如果他看见,就会知道我终于有一点成绩了,你说是不是?”

  他一怔,因为他发现她在意的不纯然是她离梦想越来越近,而是她⽗亲。

  甭单的在异乡奋斗五年,她最在乎的只是⽗亲的一句肯定及认同。

  想到这一点,他就越觉得她可爱、纯真。

  他将她紧紧一抱“是的,他会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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