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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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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风和⽇丽的星期天。中山北路上的精品婚纱名店里,两个誓言今生与婚姻无缘的男人,跷脚闲聊。

  “所以,你被你表妹气得又得住院,直到昨天才获准出院?”与卫绅冬合资开设这家婚纱店的友人笑道。

  说到这件事,卫绅冬的眉头就忍不住纠结再纠结。

  “她居然替我把Y3的秀给推了…”这是极具指针跟挑战的案子,肯定可以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可居然被那混帐推掉了!

  “好了别想了,”友人拍拍他的肩“你表妹也是好意。事业重要,但⾝体更重要。你真的太拼了,每个工作都要求完美,每个机会都不愿错过。你的事业已经非常成功,可以放松一下了。”

  “其实我也想放松。”他说道“只是,等做完这个案子后再放松也不迟。”

  “你这想法最要不得。所有过劳死的最常挂在嘴边的肯定就是你这句『等我做完这个工作…』工作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体却是一定要休息的。”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夸张。”过劳死?太扯了。

  “老板,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这季新到的礼服有点问题…”工作人员面有难⾊。

  男子起⾝,却马上被卫绅冬制止。

  “让我来吧,这个我比你视卩了。”他终于逮到机会做点事了“病假”真把人闲到发慌。

  旁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卫绅冬已快步上楼。

  “真拿他没办法…”忽地,玻璃大门被缓缓推开。“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男子笑脸上甫进门的客人们。

  “我们上礼拜来试过⾐服的…”涌进来的一群女客七嘴八⾆,热闹非凡。

  在这群娘子军最后头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康韶樱。

  “你别给我摆着脸!”跟在女儿⾝旁的康妈斥道“大家开开心心地准备你表妹的婚事,你做姐姐的就算帮不上忙,也该有点笑容吧?”

  康韶樱撇了撇嘴,敷衍得十分明显。

  她并不是不为即将出阁的表妹感到开心,只是,被人直指为命犯孤寡的桃花煞星…康韶樱这几天真的过得很郁闷。

  她会煞走所有人的桃花?这是哪来的惑众妖言!

  为什么她要随⾝携带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姻缘符?要不是大家动不动就拿断相胁,她也不至于如此听话。昨天甚至有朋友塞了一颗粉晶苹果,要她摆放在房中吉位…下次她们或许会突然拿出件粉晶串成的锁片钟甲,她穿上也不一定。

  康韶樱很明⽩大家的‮狂疯‬行径其实都是出自一番好意;不过,这一切已经直她的忍耐极限了。

  没有爱情会怎样?有爱情又怎样?

  还不就是生活!

  “韶樱,发什么呆?”阿姨们推了推她“快进去里边试穿伴娘礼服啊!”康韶樱回过神来,走向面带微笑的服务人员,准备更⾐。

  “唉,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们韶樱跟时兰穿新娘礼服…”有位长辈忽然慨然一叹。

  “韶樱,你已经二十九了吧?可以嫁喽,女孩子还是不要念太多书比较好。你个子⾼,学历也⾼,这样的女人嫁不出去的比比皆是。”等她念到了博士,不啻是一脚踢开了尼姑庵的大门。

  她最讨厌人家这样说“念书是为了充实自己…”

  “好了,你快去换⾐服就是!”康妈快手一推,化解了即将爆发的口⽔战。

  被推⼊更⾐间的康韶樱仍是忿忿不平。就算她一心一意想念博士又怎样?虚岁已经二十九又怎样?

  她实岁才二十七而已…

  “‮姐小‬,你二十九啊?”看起来年纪极轻的服务‮姐小‬问道。

  “那是虚岁,我实岁二十七!”康韶樱忍不住厉声纠正。“二十七!”

  她是二十七岁!

  无辜被骂的‮姐小‬暗吐了吐⾆,悄悄退出。

  外头突然响起一片闹烘烘的证叹声…想来一定是⾝为主角的表妹换好了⽩纱礼服。

  不知为何,她忽而感到一阵凄凉。

  叹了口气,康韶樱褪下外⾐,独力套上长辈们挑选的伴娘礼服。

  “虚岁”这个旧体制存在的价值到底为何?

  ⾝处在前进火星的太空时代里,人类为什么要如此拘泥于表面数字?

  为何不统一泛指为幼童、少年、青年、壮年…一律以模糊的名称取代太过刺眼的阿拉伯数字…

  啊,糟糕!

  正在更⾐的康韶樱一僵。

  拉链卡住了。

  用力扯了半天,迫不得已,她只得向外求援。但外头的吵闹喧哗轻而易举地盖过了康韶樱微弱的求救。

  “…我们再上楼去看看之前那几件感觉还不错的好了,走…”一群人声势浩的开始移动。

  康韶樱悚然一惊!她们就这样走了?她还在里边换⾐服耶。

  然而,当她谨慎小心地把头向外一探,试⾐间外头已经没了亲友团的⾝影。从声音听来,她们似乎是往楼上去了。

  康韶樱又缩回了更⾐间里,直发愁。

  怎么办?她⾝上这件礼服拉链卡在一半,她脫也不是,穿也不成,就这样出去,背部跟前又有一大片的裸露,狼狈得不能见人。

  可恶!阿姨她们乐昏头就算了,老妈怎么也这样,居然拋下女儿跑了!

  “‮姐小‬,不好意思,你换好了吗?”一个稍嫌低的嗓音自帘外响起。

  终于有人伸出援手,康韶樱惊喜响应:“这件礼服的拉链卡住了,能不能帮个忙…”

  她话都还没说完,帘子就被人霍然揭开!

  “啊!”…。

  “啊!”康韶樱蹲地惨叫!

  她不用见人了!

  肇事者卫绅冬倒是一派镇静“我马上帮你把拉链拉好,不用担心。”

  “不要!”这人疯了吗?“你们这家店是怎么搞的,不注重客人隐私的吗!”

  “‮姐小‬,你用不着害怕,我们都是专业人员,试穿礼服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能轻易完成的。”

  “可是…”她紧揪着过分开敞的⾐领,整张脸得通红“你这样还是太夸张了!”

  “如果吓到你了的话,我很抱歉。不过,女人的裸体我看多了。”跟他平⽇工作时看到的比较起来,这还算小儿科。

  “什么!”

  “可以⿇烦你站起来吗?让我看看你的拉链。”她刚刚不是说拉链卡住了?

  “你们没有女员工了吗!”她低着头大叫。

  “大家都下楼去帮忙了。我们待会要进货,还请多包涵。”

  “先生,你们这些东西要放哪里?”忽然几个推着⾐架的彪形大汉跑了过来

  “啊!”康韶樱一阵鬼哭神嚎:“快叫他们走开!”

  现场陷⼊一片混!卫绅冬当机立断,一把拉上更⾐室的帘子后,再让负责搬运新货的人员快速通过。

  而他自己,则留下来对付这难的客人。

  “‮姐小‬…”可以让他帮忙拉上拉链了吧?不然她永远都出不去。

  “你…”康韶樱仍是蹲在地上“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出去!”

  “我是要帮你把拉链拉好。”真是有口说不清,他不耐烦地⼲脆弯下⾝。

  康韶樱不知所措地瞪着忽然靠近的一张俊脸“你!”

  他长手一伸,就把她完全包拢在怀中,陌生的香气猛然侵⼊鼻息,康韶樱整张脸从腮帮子红到耳

  这是在做什么…

  刷地一声!完成任务的卫绅冬随即站直了⾝“这样不就好了?”

  她眨眨眼,仍有些失神。

  “站起来吧,”卫绅冬温柔地扶起了她“这件礼服的‮寸尺‬合⾝吗?”

  “还、还可以。”康韶樱本没心情注意礼服,她快得不象话的心跳,还有脸颊的⾼温,一个比一个反常。

  相较于康韶樱的手⾜无措,卫绅冬就显得平静许多,他甚至因为职业习惯,无可避免地开始端详起她的样貌。

  ⽪肤…似乎还不错,那⽩里透红的⾊泽,就像小婴儿般娇嫰;头发,也好,不是时下流行的五颜六⾊,而是最纯粹简单的黑亮;⾝材,虽然略嫌单薄,但一六五以上的⾼度,手长脚长的,是理想的⾐架子。

  只不过,那两条大辫子是在做什么?

  还有她头上用来固定刘海的可怕发夹,以及脸上那副几乎遮去了五官的厚重眼镜…

  很显然地,这位‮姐小‬是位造型⽩痴。

  “‮姐小‬,穿上这件礼服,最好是能把头发‮开解‬。”看不惯有人如此不‮蹋糟‬自己,卫大师出手相救,直接帮她‮开解‬了辫子。

  随即,康韶樱一头黑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肩上。

  “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卫绅冬満意地看着她在一瞬间剧烈改变,方才拘谨得可怕的形象霎时不见,此刻的模样着实可爱柔和多了。“好,我们再把眼镜拿掉…”

  “不要!”康韶樱急急抓住眼镜“我会看不见!”拜托!她这双眼睛可是近视八百度的。

  卫绅冬微笑道:“等到婚礼当天,你应该要戴上隐形眼镜的吧?”

  “我从没戴过隐形眼镜,也不打算戴。”

  “可辛辛苦苦上了妆,要是你戴着眼镜,会使得效果大打折扣的。婚礼是一生一世的大事,你一定也想漂漂亮亮的吧?”

  康韶樱大眼微瞠“结婚的不是我,我是伴娘!”她赶忙解释,口气又急又冲。

  被凶得莫名其妙的卫绅冬,一边的眉⽑挑得老⾼。

  “不,我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己口气不好,但,那也是因为不想让他误会。

  不知为何,让眼前的男子了解她还是单⾝这一点…忽然变得异常重要。

  “没关系,我们先来照镜子吧。”他浅笑着,轻轻旋过康韶樱的肩。

  望着镜中倒映的⾝影,她不觉一怔。

  第一次穿着礼服,当然感觉很新鲜;但,真正让她目不转睛的,是站在⾝后的长发男子。

  刚刚一片混,没机会细看,如今一瞧才知道…

  这可是一位美男子呢。

  一般男人留着及肩长发总不免给人邋遢、怪异的感觉,但他却相反地适合得不得了。

  或许是因为长相吧。

  几乎算是瓜子脸的⽩净面⽪上,一双狭长凤眼,尾端拖曳着美丽的淡淡红痕,深棕⾊的瞳仁晶透,⾼鼻梁是习式的优雅,略薄的片微启,菱形的嘴角勾出了‮悦愉‬的人线条…

  “怎么样?”卫绅冬怱而倾首迫近。

  “什么?”

  “満不満意?”他笑病傲搜邸?br>

  “…満意。”她怔然答道,尽管并不清楚问题究竟是什么。

  有谁能看着这张脸而说不満意?

  卫绅冬笑着继续说道:“其实如果是我,我会建议你穿着杏⾊的露肩小礼服,再把头发盘起来。”他动手示范“像这样。如此一来,既可以展示你本⾝的优点,又不失⾼贵优雅。当然,如果你能把眼镜摘下来,那就更好了。”

  康韶樱呆呆地望着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没办法解释此时在腔內暴动不休的心脏究竟在搞什么,也无法理解‮烧焚‬着整颗脑袋的⾼温又是为了什么,只知道…

  她⾝边从没出现过能给她如此感觉的人,从来没有。

  “好奇怪。”康韶樱不由自主地说道,手不停地抚着红透了的火烫面颊。

  懊不是病了吧?

  “怎么了吗?”蹲下⾝帮她拉整裙襬的卫绅冬抬头道。

  “你…你到底是哪位?”康韶缨惑非常的凝望着他,像是在研究一个千古难题。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她变得如此诡异?

  卫绅冬不解其意,但她的目光、她不明所以的纯稚惘,却意外地捉住了他的注意力。

  两人像是要透析对方似的,一瞬也不瞬地凝睇。

  某种不知名的情感,似乎在这小小的更⾐室里、在这一瞬间,悄悄萌芽…

  “韶樱!康韶樱!”康妈活力十⾜的声音猝然传来“你换个⾐服要换到哪个世纪!”

  “啊!”康韶樱赫然惊醒“我得出去了。”

  “去吧。”他站了起来,笑容飘逸…且温柔。

  她依依不舍地踏出更⾐间,踱往众人聚集的方向。

  亲戚们的笑语愈来愈清晰,现实世界就在咫尺,就在几步之外。

  蓦然间,一股強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转⾝跑回更⾐间,用力拉开重重帷幕…

  空无一人。

  整个更⾐间里,除了明亮的灯光、⾼得不象话的大镜子之外,没有人。

  她怔愣张望,不可思议。之前明明还在的,下一秒竟已不见人影?

  莫非这一切全是在作梦?只是星期天下午穷极无聊的荒诞想象?

  她不噤怅然失落。

  但…就算真找到了那名男子又要如何?她连自己跑回来的原因是什么都不清楚。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她…

  站在空的更⾐问里,康韶樱不自觉地揪紧眉心。

  …。。

  校园里,各院所总是活动不断。愈是质相近的学系,彼此之间较劲气氛愈是浓厚;大至活动题目、会场布置,到举办⽇期,全是关键重点。

  康韶樱今天便是奉命来到饭店参加敌对系所的论文发表会。系上特别让她出公差,希望她能发挥笔记长才,把情况翔实地记录下来,回去以后好让其它也将举办同质活动的教授们好好参考一下。

  既是肩负重任,就该全力以赴,这点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何况康韶樱向来就是个负责任的人。

  只不过,今天的她,状况不佳。

  其实不只今天,这些⽇子来,她总是无法集中精神,时常被抓到在发呆。

  大家都问她是怎么了,康韶樱自己也没有答案。

  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循规蹈炬,按部就班;生活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她也仍是那个汲汲于学术生涯的康助教。

  起码表面上是。

  康韶樱叹了口气,自己专注于滔滔不绝的演讲。

  曾几何时,她最喜的论文发表会,居然成了闷死人的酷刑。好不容易撑到尾声,她百无聊赖地伫在角落,收集场內所有文案资料好回去差。

  “…韶樱?你是康韶樱吗?”

  她回过头,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学姐!你怎么也在这?”这不就是她那位今年才刚成为博士班状元的学姐吗?

  “我就知道是你!”学姐开心地拉着她“刚刚还在演讲的时候,我就一直猜想…”

  “嘘!”

  被严厉警告后,喜相逢的两人只得溜到旁边窃窃私语。

  “学姐,你怎么会到这里?”⾝为院长研究小组的一员不是一直很忙的吗?

  “喔,我今天是到这里看场地的。下个月初,我们也要在这里办一个小型的研讨会,发表这次到‮国美‬考察的研究报告。”现在先来看看别人的成效如何。

  啊,她真的好羡幕学姐。“学姐,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充实吧?”

  “还好啦,”学姐对康韶樱的心情甚是了解,拍了拍她的肩。“别急,明年你一定可以加⼊我们。你的成绩一向是出类拔萃,连院长都知道呢。”

  “真的?”康韶樱喜上眉梢。

  “当然啦…啊,对了,”学姐忽然想起。“听说你要结婚了?”

  “才没有!”康韶樱翻了个⽩眼“那都是研二的学妹讲的。”她结婚?别说笑了。

  “你没有要结婚?”学姐微怔。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结什么婚?

  学姐一听,两眼发直。

  “韶樱,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结婚了。”都怪那些人,说得跟真的一样。

  “只不过是一则乌龙传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问题是…我向院长推荐了你啊!”学姐说道“我们研究小组里急需一位钟点助理,院长本来的意思是要从硕士班里找一个‮生学‬,但我向她推荐了你…”康韶樱大喜过望,动地抓住了学姐的手“谢谢你!学姐…”

  学姐凄然地打断了她:“不必道谢了,韶樱,这位置你是不可能抢到的。”

  “为什么?”康韶樱双眸圆瞠,不是才说推荐了她吗?

  “韶樱,”学姐叹道“院长她喜研究小组的成员是结了婚的,不然就是已经有对象的。她很讨厌除了学术研究外没有其它私生活可言的人,特别是像你这样…大家都知道你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除了优秀顶尖的万年女状元之外,康韶樱也丛黾无恋爱经验闻名系院。

  “什么!”康韶樱忍不住惊声惨叫,顾不得⾝在何方了。“怎么会这样!”

  靶情生活竟然也在评量的范围內?

  “你不知道吗?我记得院长曾经说过,她觉得只知道死读书的人,看事情的观点也会流于偏颇狭隘…”

  康韶樱顿时腿软,几乎要站不住。

  她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调查了所有资料、准备了好几年,最后才发现如此关键的重点。

  这感觉就像是信心満満地走到讲台卷时,才赫然发现考卷背面还有试题。

  “怎么会这样?像我们这样专注于课业上的人,不是很的研究人员吗?”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学姐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先别怈气,你在成绩方面的优异表现院长早有耳闻,现在就差这一点人生历练匮乏的小问题而已。有什么难的?赶紧一个男友不就得了。你一定也不相信自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那样吧?”

  “大家所说的?”

  “命犯孤寡的桃花煞星啊。”

  …又来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打击过重,康韶樱顿觉眼前一黑。

  她不知自己最后是怎样回答学姐的,只知道下一秒回神之际,已⾝在饭店的大厅。

  大厅里,人群川流不息,灯光过分亮丽,刺得人两眼昏花。

  单⾝真是如此罪不可赦吗?感情生活一片空⽩违法了吗?她可以了解院长希望研究员除了学识丰富之外,还要拥有成心智。她们学的是艺术史:艺术本来就是天、地、人三者汇聚淬炼而出的产物,观者需要拥有完整的人格,才能体会其中滋味。

  可是,她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心力了,眼看目标就在眼前,怎能放弃?

  只要可以达成梦想,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只要⾝边有个男友就行的话,她现在就去马上找一个…

  “啊!”碰的一声,低头走路的康韶樱撞进了一个陌生人怀里。

  康韶樱忙不迭地往后大退一步,抬头道歉:“对不…”

  咦!

  是“他”!

  被撞个正着的卫绅冬一怔,似乎也认出了康韶樱“你是…那天那个戴眼镜的‮姐小‬吧?”他马上端起职业笑容“你好。”

  就在他们四目相的瞬间,康韶樱脑猴电光一闪!

  …自从上次一别,她老是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美得过火的陌生人,已经快到魂不守舍的地步。

  当然,这可能是短暂的意,过一阵子或许就会忘掉。

  但,今天他们居然在这里巧遇了。

  而且,又是在她备受打击的时刻。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她的提示?冥冥之中,似乎有所安排…

  “‮姐小‬?”她还好吧?

  这个想法很‮狂疯‬,她知道。但是…

  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先生,”康韶樱的声音颤抖,但眼神认真无比“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当然可以。”他不假思索。

  “请你…当我的男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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