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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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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每天平均骑行二十五到三十英里的路程,考特尼还是小心在意地没让自己像马蒂预言的那样,磨出许多痛苦的⾎泡来。可是今天,她肯定自己最终难逃此劫了。钱多斯一路快马加鞭,为的是赶上他们耽误的路程。考特尼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骑那么快为难她。

  看来他似乎想方设法地让她不舒服,而且是从他们那天早晨醒来时就开始了。他匆匆催她起,径直上了马鞍,而且最不舒服的是,他让她骑在⾝后。

  那天傍晚到达了他们的营地,发现其他几匹马照料得好好的,火堆也在烧着…这个火堆不可能从昨天早晨一直燃到现在。钱多斯打了一声尖厉的唿哨。十分钟后,出来一个印第安人。

  飞狼不算太⾼大,可是那时科曼契人是以他们的骑术闻名,而不是⾝材。他穿着一件旧军用衬衫,一条卡宾带低低地拴在间。他那莫卡辛⽪鞋鞋帮套齐小腿肚处,一块宽宽的围布遮至膝盖,腿上剩余部分光光的。一头蓬松黑亮的长发,一张宽脸上嵌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那种老⽪⾰颜⾊的⽪肤。他年纪不大,细瘦细瘦的,可双肩之间却显得強悍有力。他怀里兜着一支步,像抱着个婴儿似的。

  他走进营地时,考特尼气也不敢出,看着两个男人互相招呼,然后蹲在火堆旁说起话来。当然,他们讲的是科曼契语。

  显然,他们没有理会她。可是有他们在火堆旁,她怎么也无法开始准备晚餐。因此她⼲脆去检查她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丢失的。什么也没丢。

  不久,飞狼起⾝告辞,这时他投向她一个赞赏的目光,就跟他来时一样,长久而热烈。不过之前他的表情之中还有一丝警觉,现在却显得轻松自如,而且她敢发誓他甚至还面带微笑。

  他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可没等钱多斯翻译就走了。他一离开,钱多斯又蹲回火堆旁,嚼着一片草叶,望着他的朋友消失在一片树丛之中。

  考特尼自以为他会主动讲出飞狼刚才说的话,因此她过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做晚餐。

  当她把那些常吃的蚕⾖、⼲牛⾁和饼⼲面料拿到火堆边时,钱多斯把注意集中到她⾝上。

  我希望你把那件衬⾐烧了。他说道,让她惊了一下。

  考特尼没当真。你想吃饼⼲还是吃汤团?烧了它,猫咪眼。他正看着她衬⾐上那个长长的V字形口子,一直开到她打的那个结子处。她那件撕破的內⾐穿在里面,调了个个儿,把裂换到⾝后,后背换到前面,以便遮挡住她的啂房,可也只是若遮若露的。

  你朋友对我的衬⾐说什么了吗?别改变话题。我没有。不过我就去换下这件衬⾐,假如那会让你⾼兴的话。去吧,然后把它拿来…我不!他这人怎么了?这件衬⾐又不是不能补好。我补了那一件…她停住,眯起了眼睛。喔,我明⽩了,你撕破了我的衬⾐就没事,可现在是别人撕了,你就想烧掉它。是这么回事,对吧?他沉着脸看着她,她的怒气化为一丝温暖的喜悦。嫉妒,占有,管它什么呢,这意味着他心中有她。她决定甘心情愿地按他要求的去做。

  她拿来一件浅珊瑚红的衬⾐,到一棵树后换下。几分钟后回来,她静静地把那件撕破的⽩⾊衬⾐丢到火堆里。细腻优良的丝绸料子的衬衫转眼间便烧成了灰。几片余灰飘了起来,随风吹走了。

  钱多斯还在盯着火堆,凝神思索。

  你朋友跟我说什么?考特尼终于问道。

  他不是在跟你说话。可是他看着我。他这是一个夜晚间考特尼第二次离开那⾎淋淋的场景。她骑马坐在钱多斯⾝前,沉浸在他的关爱的温暖之中。又一次,他为她开了杀戒。他只打伤了那几个追他的人。而他毫不留情地杀死了追她的人。

  但是他在生她的气。就在他们最终停下马不多会儿,他的情爆发出来。他将她从他的马上抱下地,她的衬⾐一下敞开了。或许是这个刺起来的,或许是刚才那场杀。他不仅杀了人,同时也将自己置于了九死一生的险境。仿佛是他需要一种生命的再证,而他从她那柔软而顺从的⾝体上寻找到了。

  考特尼被彻底‮服征‬了。对钱多斯无可抗拒。不过她并没感到害怕。她所感觉到的是一种颤栗的奋,他的热烈令她⾝心陶醉。如果钱多斯需要以此来施展他雄的‮服征‬力,她很⾼兴如他之愿。毕竟,她也有她自己的焦虑来释放,而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释放它们。

  而且在她的心底还有一种令人宽慰的想法:要是他想要爱她,就不可能对她会那么生气了。

  他把她轻轻放倒在地,她搂着他,拉着他一同倒下。地上草和石头刺透了她的⾐服,而她几乎没感觉到。这时他的双紧紧地衔住了她的一只啂头,开始如饥似渴地昅起来。

  她的喉咙內在畅慡地咯咯作声。钱多斯呻昑着,将⾝子伏于她‮腿两‬之间,双臂从⾝底下抱住她,越搂越紧。他的小肮庒在她的腹股沟间,上下移动着,起一阵阵爆发的‮感快‬,传到她的体內最深处。

  她为他狂野如火,没别的方式来形容了,她咬啊,抓啊,‮劲使‬把他往⾝上拉。他一把扯下她的衬衫和內裙,垫到她的臋部之下。这并未真正让他们的软和一点,可她不在乎。她那双眼睛…热情漾之下比平时斜吊得更厉害…被他热烈的目光接着,紧紧盯住。这时他在她腿间跪着,‮开解‬了带和⽪套。即使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也令她心神驰。他离开之际,她简直不能忍受。等他一卸下⾐服,她又把他拉回⾝上。

  迫不及待的进⼊。伴随着強劲的冲击,他发出一声‮渴饥‬的低昑,同时她自己也叹一声。他不停地出出进进,她气嘘嘘。他‮击撞‬着她的深处,她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他,尽情享受着他们的美妙,直到她达到一阵爆裂般的、令人‮魂销‬的⾼嘲。他把自己深深地陷在里面,挤庒着、‮动扭‬着,她那终极的狂情还在延续,直到她感觉到他释放出一股热流注⼊她的体內。

  考特尼四肢摊开躺在他的⾝下,他的重庒开始让她感到不适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扰动他。她的心还在砰砰作响,她的呼昅也还没恢复正常。一重重思绪从她的脑子里飘过,突然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几乎同钱多斯一样狂野!

  他动了。他吻着她的脖子,然后坐了起来,大部分的重量不再庒在她的部。他俯视着她。

  你尖叫了。是吗?她对自己的话居然说得这般无所谓感到惊奇。

  他笑了,吻着她,嘴上下动着、撩拨着,‮存温‬万种。

  考特尼叹口气,现在你温柔了。你刚才并不想要温柔,猫咪。他断言道。此话不假,她一下又羞红了脸,可是你现在想要,不是吗?她羞窘不安,不能作答。他翻⾝侧卧着,把她拉到⾝边。她的双啂十分舒坦地顶住他的体侧。一阵微风拂来,她打了个冷战。

  冷吧?

  稍有一点…不,别起来。她伸出一支胳膊搂住他。要阻拦他这样一个男人,这点努力微不⾜道,可是起了作用。他的双臂紧紧地拥住她,无限关爱。

  钱多斯?什么,猫咪眼?一时沉默无言,她尽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绪。

  你难道不能叫‮考我‬特尼吗?她终于说了一句。

  这不是你刚刚要说的话。对,这不是。你认为他已经死了吗?说起了你!于是?又是一阵沉默,间或只有火堆的噼啪声。

  他称赞了你的勇敢。他最后回答道。

  考特尼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一反应钱多斯没看到,他那时站起来离开了营地,朝河边走去。她叹口气,不知他告诉自己的是不是真话。

  他没完全说真话。他不想告诉她飞狼准确的话是:你的女人现在勇敢多了。你要决定留下她是件好事。哦,见鬼,钱多斯知道她勇敢多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仍然想得到,也应该得到钱多斯永远不能够给她的那些,所以他不能留下她。然而飞狼称她为你的女人时,听起来真不错。见她的鬼吧,还有她那双猫眼睛!

  他希望这趟旅程已经结束,希望他从未开始过这趟旅程。还得耐着子同这个女人朝夕相处两星期太可怕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提到‮孕怀‬,这给了他一个不可再碰她的警示。当然,那并不意味着他会不再想要她…

  他有些害怕。一想到她,他便产生一种好多年没有过的忧虑。近四年来他对这种情感一直是略不萦怀的。你不得不在乎某种东西,生怕失去它。

  考虑那些那只让他平添许多‮意失‬,因此钱多斯把他的思绪引向当他找到韦德·史密斯时,该怎么惩处他。至少那方面的‮意失‬他已经习惯了,因为那个人已经从钱多斯的指中溜脫过无数次。德克萨斯的巴黎会最终成为这场追踪的终点站吗?钱多斯几乎彻夜未眠,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失‬中辗转反侧。

  离德克萨斯的巴黎还有两天的路程。这时考特尼扭伤了她的脚脖子。出这种事故真是愚蠢。她仅用前脚掌支着踏上一块大石头,结果那只脚撑不住,一下子扭伤了。要不是穿着靴子,可能还要伤得更厉害。

  脚很快肿了起来,她想脫下靴子都很困难。而且一旦脫下,便再也穿不进去了。只要不动那只脚,还不算太疼。可是歇下双脚耽误旅程却是万万不可的。就算钱多斯有此提议,她也不会同意。

  从她受伤后,钱多斯的心情改了许多。他现在至少一半时间里不那么冷漠,变得关切倍至。这倒使她得到这样一个印象:他欣然接受这个机会来偿还他欠下的债…她曾悉心照料过他的蛇伤。

  这个人这般的我行我素,简直令人生气,他大概对她的帮助一直耿耿于怀。好了,在他照应她的一切所需,备办他们的食物,照料所有四匹马时,那些欠债很快会一笔勾销。他用一耝壮结实的树枝给她做了一拐杖。他搀扶她上马下马。而且他还放慢了行速,结果每天的行程减少了三分之一。

  她扭伤脚时,他们正沿着一条更偏东南方向的小溪行进;伤后,钱多斯突然改往西南方向。考特尼对此并不知道,但他是因她的伤痛才改变方向的。他们跨过了雷德里弗,接着擦着一个城镇的边而过…太令她失望了。她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过人群往来的城区了!

  几小时后,他们抵达另一个城镇,钱多斯径直进了城,在一个名为玛玛餐馆的饭馆前停下。考特尼太想用一顿不吃蚕⾖的美餐了。当钱多斯领着她进饭馆时,她十分开心,尽管是満⾝尘垢,不⾜观瞻。这间宽敞亮堂的餐厅內摆着一打饭桌,桌上铺着花格子桌布。因为还是午后尚早,只有一个饭桌上有客。桌边那对夫妇扫了考特尼和钱多斯一眼。细看一下钱多斯,那女的变得紧张起来。満⾝的灰尘加上旅途颠沛劳累,他是副彻头彻尾的手模样,穿一条黑,一件深灰⾊的衬衫敞着前,一条黑围巾松垮垮地套在脖子上。

  钱多斯瞟了这对中年夫妇一眼,便不再理会。他安置好考特尼,告诉她他很快便回,就进到厨房看不见了。考特尼被留下坐立不安地忍受那那对夫妇的细微观察,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脏多

  过了一会儿,饭店前门打开了,两个男人迈步进来。他们见到两个生人在街上骑行,便想来更好地观看一番,考特尼更紧张了。她一惯讨厌成为他人注意的中心,而与钱多斯为伴想痹篇别人的目光实在不可能。他到哪儿都能起别人的好奇心。'正想像着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她猛然想到她⽗亲不知会作何感想。他不就是仅为得体之故而娶了他的管家吗?考特尼正单独同钱多斯一起旅行!上帝份上,她⽗亲会往最坏处想…而那最坏处竟是千真万确!

  钱多斯返回时,马上注意到她面河邡⾚、姿态僵硬。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桌面。怎么了?是他离开后进来的那两个家伙一直在騒扰她?他看了他俩一眼,目光严厉,吓得他们马上离开了饭店。不一会儿后,桌边的那对夫妇也离开了。;吃的马上就送来,猫咪眼。钱多斯说道。

  厨房门开了,一位滚圆的妇女朝他们踱过来。这是玛玛。

  由她来照看你几天。钱多斯漫不经心地宣布。

  考特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矮胖矮胖的墨西哥妇女。她正用西班牙语飞走⾆地对钱多斯说着什么。她个子矮小,面目和善,花⽩的头发挽成一个紧紧的圆髻,⾝上穿一条⾊调丽的棉布裙子,一件⽩⾊衬⾐,围着一条围裙,脚穿一双编制的⽪凉鞋。

  你什么意思,由她来照看我?考特尼问钱多斯,你要到哪儿去?我告诉过你。我在巴黎有事。这里就是巴黎!她恼了。

  他在她对面坐下,朝玛玛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考特尼看着那位妇女一摇一摆地走了,接着盯着钱多斯,等他解释。

  你准备⼲什么?她说道,目光闪烁,如果你认为你能够…安静点,娘们。他倾伏在桌面,抓住她的手。这里不是巴黎。这儿是阿拉梅达。因为你的脚踝,我捉摸着趁我‮理办‬自己的事情时,你可以有几天时间休息休息,我不想留下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因此带你到这儿来。你⼲嘛非得把我单独留下?在巴黎有什么事非做不可?那事儿,‮姐小‬,与你毫不相⼲。哦,她真怨恨他用那种语调跟自己说话!你不会回来了,对吧?你就是打算把我扔在这儿。是这么回事吧?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他说道,我带你走了这么远,不是吗?我并不准备在离你的目的地有几英里之遥的地方扔下你。这并没有减轻她心中的沮丧。她不愿同陌生人待在一起,不愿钱多斯离开她。

  我本以为你会带着我同去巴黎,然后我们再从那儿继续赶路。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的脚脖子?

  (。4yt独家OCR)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过回答。看看,我只离开四天。这段时间对你养养脚伤很有好处。可是⼲嘛在这儿?为什么不在巴黎?他叹了口气。我在巴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往返经过印第安人保留地时,我经常路过阿拉梅达。我认识玛玛。我知道在我离开时把你托付给她很可靠。你会被照顾得好好的,猫咪眼。我不会离开你,除非…可是,钱多斯…见鬼!他脾气上来了,别让我觉得…他住了口,玛玛进来了,托着一大盘子食物。

  玛玛走到桌边时,钱多斯站了起来。

  我现在就动⾝,玛玛。她吃完后照顾她洗个澡,然后让她上休息。他快步往门口走去,半道又停下,转过⾝,走了回来。⾼⾼耸在考特尼⾝边,他把她从椅子上拖了起来,双臂紧紧地搂住她。一个‮烈猛‬的‮吻亲‬令她几乎不过气来。

  我会回来的,猫咪。他声音吵哑地在她边低语,在我离开时,谁也别去惹。接着他走了。玛玛看着考特尼,但考特尼却望着那扇刚刚关闭的门,竭力想抑制住泪⽔。

  他仅仅只离开四天,假如现在她就感到如此的悲凉,那么到了那时,当他在韦科要永远地离开她时,她会有怎样的感觉?

  两天来,考特尼一直坐在这家饭馆楼上她的卧房的窗边,看着窗外的街道。玛玛·阿尔瓦雷斯责备她,说她应该卧休息时,考特尼只是淡淡地一笑,不想争辩。玛玛是好心。考特尼知道,此时钱多斯可能连巴黎都还没到∠在窗边张望,确实有点傻,但她还是不愿离开窗子。

  她把脚搁在一只有垫子的小凳上,坐在那儿观望着小镇上的诸⾊事体。这镇子就比罗克里稍微大一点儿。待在卧房中,她想了很多很多,不管她內心里同自己如何辩驳,有一点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她爱钱多斯,爱得之深是自己也始料不及的。

  说来话长。并非仅是他让她有‮全安‬感。那很重要,但是她想要他那种望也无时不在∠天,她是多么的想要他啊。而且当她需要‮存温‬时,他会变得‮存温‬倍至;需要关爱时,他又是那么爱意浓浓。还有他的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和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又使他显得处处敏感。

  然而正如她的本意,考特尼没有欺骗自己。她知道无论自己多么想要钱多斯,也不可能拥有他。他本不愿有什么太持久的关系,这点他已经表现得很明确。她必须现实一些。一个为婚恋所羁的钱多斯是不会有的。

  从她最早的记忆开始,她就对自己能否找到真正的爱并让那种真爱回归心持怀疑。如今她所料不差却没给她带来半点的満⾜。

  住在玛玛饭馆的第二天,考特尼见到了玛玛的女儿。那姑娘门也不敲便闯进了考特尼的房间,也没做自我介绍。初次相遇便怒目相向…两人都一样…因为考特尼从钱多斯痛苦的梦呓中回想起了这姑娘的名字,而卡利达·阿尔瓦雷斯也知道是钱多斯带考特尼来这儿的。

  卡利达相貌动人,情活跃,长着一头光亮的黑发,一双棕⾊眼睛里闪露着怒气。她只比考特尼大四岁,但那有限的几年却使得二人大相径庭。这位年长的女子天急躁、易动感情,此时显得信心十⾜,自我感觉良好。这种心态考特尼一直较为欠缺。

  那些是考特尼眼前所见。另一方面,卡利达见到了她第一个真正的对手,一位年轻的女士,冷静、沉着,骄‮浴沐‬饼的面貌如此不同寻常,令她啧啧称奇。金⾊的⽪肤,一头棕⾊秀发闪着缕缕金光,眼角斜吊的一双大眼宛如猫眼一般,是那种温热的威士忌的颜⾊。考特尼从头到脚金子般人,卡利达恨不得把她的双眼抠出来。实际上,她已经开始出言不逊。

  同我的钱多斯一道旅行,我希望你有个好说法。你的钱多斯?是,我的。卡利达含糊地说。

  那么,他住在这儿?年长些的女孩没料到这个回击,她犹豫片刻,又回过神来。

  他在这儿住的次数比在其它任何地方都多。那也不致于他是你的。考特尼轻声嘟哝道,好吧,假如你是说他是你丈夫…她对卡利达嗳昧地一笑,言外之意没说出来。

  是我拒绝结婚的!如果我想让他娶我,我只需打个响指。她说着响亮地弹了下指头。

  考特尼发现自己的脾气上来了。钱多斯知不知道卡利达·阿尔瓦雷斯对他多么有把握?她有充⾜的理由这么把握十⾜吗?很好,阿尔瓦雷斯‮姐小‬。但在你的手指套上那枚戒指之前,我同钱多斯一道旅行的理由用不着你管。我要管!卡利达大声叫嚷,叫声街上都能听见。

  考特尼再也无法容忍了。不,你管不着。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语调中隐蔵着愤怒,如果你还有其它问题,我建议你留着去问钱多斯。现在,给我出去。货!卡利达呸了一声,好啊,我会跟他说的。等着瞧他把你扔在这儿,但不是我妈的屋子里!考特尼在那女孩⾝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卡利达的威胁中会不会有些真情?她能说服钱多斯把考特尼抛弃在这儿吗?有很多疑点让考特尼焦虑不安。卡利达认识钱多斯很长时间了。她对他深为了解,考特尼也是。可是钱多斯经常回来找卡利达,同时却竭尽全力抗拒着考特尼。

  卡利达急急忙忙赶往马里奥‮店酒‬,每天晚上她在那里做活。她同她妈住在一起,可她的生活无人⼲涉,随心所,想在哪儿⼲便在哪儿⼲,把她妈的苦口婆心全当耳边风。

  她在那家‮店酒‬做活,全因那里经常富有刺。那儿时不时有人拔相向或是挥拳动脚…其中好多人都是为她争风吃醋而大动千戈的。卡利达离开刺便没法活。一旦自己煽风点火奏效,更是乐不颠颠的。无非是把两个男人挑拨得势不两立,或者把一个男人从另一个女人⾝边抢过来,然后等着看戏。⼲那些,卡利达从未碰过钉子,她想得到的也从未失过手,花样多着呢。

  那番较量过后,她正怒气填。那个‮国美‬佬并没给出她要的答复,而且知道钱多斯另外有个女人后,她并不感到难过。

  也许钱多斯与那个‮国美‬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那可能吗?也许玛玛所目睹的那个吻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卡利达自认为钱多斯同考特尼之间必定有些瓜葛。他以前从未同一个女人一道旅行过,这点卡利达清楚得很,钱多斯是个独行客。那正是卡利达喜他的原因之一,此外还有他⾝上笼罩的那种出生人死的气氛。

  她知道钱多斯是个手,可她自信他还是个在逃犯。她从没问过,但她确信这一点。逃犯比其它任何事情都更让卡利达觉得刺;他们的无法无天,他们的神出鬼没,他们出生人死的生活经历。有许多在逃的罪犯路经阿拉梅达,他们通常是准备到印第安人保留地去避风头。她认识很多逃犯,她跟很多逃犯上过,可是钱多斯这人有点特别。

  他从未说过爱她。他从未说些花言巧语来唬弄她。她什么也骗不过他。假如他说他想要她,便是想要她。要是她企图耍花招来引发他的醋意,他便一走了之。

  正是他这种冷面冷心得她不行,因此只要他来到镇上,她总是呼之即来,不管那时她正同谁在上作乐,或是正在追猎哪个目标。他也住在她妈的房子里,那样更方便。

  钱多斯不喜住旅店,他第一次到阿拉梅达来时,便同玛玛谈妥了租给他一间房子。玛玛喜他。她不喜卡利达的其他男人,可她喜钱多斯。而且因卡利达的兄弟们都已长大成人另立门户,这栋房里空出好几间卧室。玛玛知道钱多斯和她女儿深更半夜在‮腾折‬啥。卡利达还带其他男人回屋,连马里奥也在內,但这位老太太早都不再试图教导卡利达了。她女儿为所为,而且看样子会常此不懈。

  可现在,那个她拟定全权独享的男人随⾝带了另一个女人来到镇上,还请她的‮娘老‬来照看那娘们!真不要脸!

  什么事儿让你眼神发亮,‮姐小‬?那个…那个…她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马里奥。她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在我开工前给我来杯威士忌…不加⽔。她凝神注视着他给她倒酒。马里奥,一个远房表兄,九年前同她家一道迁来阿拉梅达。这家人曾被迫,一个城镇接着另一个城镇地迁移、颠沛,都是因为那些地方容不下墨西哥人做生意。阿拉梅达这个更为靠北的城镇,算是宽容大度了,因为那儿以前从未有过墨西哥人。大家都喜爱玛玛那一手烹调活儿,因此马里奥在玛玛的饭馆对街开了一家‮店酒‬时,没人出来反对。‮店酒‬生意兴隆,因为马里奥‮店酒‬的洒⽔不错,而且同他的竞争对手相比,价钱要便宜不少。

  卡利达慷慨赐恩时,马里奥便算得上卡利达的情人。同其他好几个男人一样,只要她同意,他会马上娶了她,可是卡利达并不想要个老公。当然她也并不是不想要马里奥。他英俊的,柔柔的一双棕⾊眼睛,细细的一缕胡须,一副西班牙大公的相貌。而且他四肢健壮,力大如牛。可是在心底里马里奥是个懦夫。他永远不会为了她⾝而出。

  递给她一杯威士忌时,卡利达回报马里奥以又一个微笑。一个鬼主意正在她的脑子里打转,这主意十有八九能成事。

  玛玛来个客人,一个漂亮的‮国美‬佬,卡利达漫不经心地说道,但玛玛并不知道她是个女。你怎么知道的?她向我吐露过心事,说她只计划在我们家待到她的伤脚稍好一些,然后就搬到伯莎之家去。马里奥来了‮趣兴‬。他经常光顾伯莎的院,尽管那儿只有很少几个女孩接待她。伯莎之家急需一个新鲜的女,尤其是一个貌美的新。不过,马里奥想,他很可能成为最后一个睡上她的人。

  你准备跟你妈说吗?卡利达噘了噘嘴,又耸了耸肩,我不明⽩⼲嘛要说。她很友好,那姑娘,话又多,而且…而且说真的,我真为她感到难过。我不能想像,女人想要男人却又得不到会是什么样子。可那的确正是她不尴不尬的境况。那些也是她告诉你的?卡利达点点头,倚伏在吧台上悄声说:她还问我认不认识什么人…对此有‮趣兴‬。你怎么样?他对她皱起了眉头,她放声大笑,说:听着,马里奥。我知道你最终会得到她的。我不介意,亲爱的。因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你是愿意一直等到她成了残花败柳呢,还是宁愿趁她对男人如饥似渴时上?她引他上了路子。她知那张面孔。光是想想自己会成为镇上头一个玩那新来的娘们的人,马里奥便已情现于⾊。

  你妈那边怎么样?他问她。

  等到明天晚上,玛玛应邀参加安妮·哈韦尔的生⽇晚会,她计划等她的最后一位顾客一离开饭馆便去。当然,她不会在外面待得很晚,因为第二天要做礼拜。但是只要你悄悄儿的,我保证那个‮国美‬佬会愿意你同她待一整夜,而且你可以第二天一早趁玛玛去了教堂时再菗⾝离开。你跟她说让她等我好吗?哦,不行,马里奥。卡利达微微一笑,你得给他一个惊喜。我不想让那女的觉得欠我的情。千万保证在你有机会告诉她你前去的原因前,不让她嚷。还有,卡利达心下盘算,如果事情进展顺利,钱多斯会及时返回,让她一并惊喜去吧。那将是一场好戏,她期盼着能亲临现场欣赏。想想那出好戏,她心情好多了。

  一片泛⻩的光洒在那间小屋后那条脏兮兮的、拥塞不堪的街道上。因为是周末之夜,又远离吵吵嚷嚷的闹市区,所以那条街上整晚静悄悄的。

  钱多斯打听到这条小胡同里住的主要是舞厅女郞,其中有一个是韦德·史密斯的‮妇情‬。她叫洛雷塔。

  四处打听她的住处真让钱多斯浪费了许多时间,因为史密斯在巴黎用的是个化名。还有,史密斯正被通缉,所以他在镇上深居简出,鲜为人知。本没人知道他叫韦德·史密斯,而且也仅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化名,威尔·格林。

  这个威尔·格林有可能并非要找的那个,对此钱多斯心中有数。然而他也可能正是要找的那个。钱多斯不是在碰运气。在靠近那间小屋前,他站在胡同对面的黑影中观察了好久。已握在手中,紧贴在⾝侧。他的心跳‮速加‬。他动不已〈吧,决一雌雄,他期待已久了。他就要同杀害他妹妹的凶手直面相对。

  悄悄挨近门边,钱多斯小心翼翼地扭了扭门把。门没锁。他等待着,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悄无声息。他只听到自己的⾎在脑子里砰砰作响,其它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又慢慢拧动门把,接着猛地一脚把门踢开。门啪地往里飞开,整面前墙跟着晃了晃。橱架上几只碟子东翻西倒,一只茶杯摔落在地,滚到脏地板的‮央中‬。上一个⻩发脑袋转了过来,低眼看着钱多斯的管。

  被单下衬出的双啂的轮廓就一丁点儿,几乎还没发育。噫,钱多斯意识到这姑娘年龄不可能超过十三、四岁。找错屋子吗?洛雷塔?哎?那姑娘吓得缩成一团。

  钱多斯重重地吐口气。就是这间屋子。他本该记得史密斯嗜好幼女。

  她显然遭过一顿毒打。她一边脸又青又肿,另一边脸上那只眼睛也被打得乌黑。一块青乌的伤痕从锁骨延展到左肩,小块的伤疤遍布她的上臂,看来曾有人对她‮忍残‬地又抓又掐。他真不愿想像被单下她⾝体的其它部分会是什么样子。

  他在哪儿?谁…谁?听声音她小得可怜,而且吓坏了。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她眼里是何等的可怕。自从离开考特尼后,他一直没顾上刮胡子.而且他还拿指着这姑娘。他把收进⽪套里。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找史密斯。她直了⾝子,那只睁开的眼睛里闪烁着怒气,此时愤怒代替了恐惧。

  你来得太晚了,先生。我把那杂种告发了。上次他对我大打出手,那是他的最后的一次了。他进了监狱?她点点头。千真万确。我知道镇上有个巡警,否则我不会告发他的。这儿的监狱来关押他我信不过,因此我对我的朋友佩珀讲,让他请那位巡警来看看我。我告诉了巡警韦德的‮实真‬⾝份。瞧,韦德跟我说过这个姑娘的事儿,他在圣安东尼奥把她杀了。他有次威胁我他要宰了我,就跟杀她一样。我相信他⼲得出。那巡警抓住他了?钱多斯问道,尽力不让话音中显出不耐顷宋。

  没错。他不久又回来,同‮察警‬局长一道,把韦德光着庇股逮住了。把我打成这副模样,那杂种还想要我。我发觉看我这样子他更来劲了。那是在多久以前?三天,先生。钱多斯呻昑一声。他XX等臁R皇且蛏呱撕湍羌⽗鲎犯峡继啬岬那笊驼疽丫笆钡卣业绞访芩沽恕?你要想见他,先生,洛雷塔继续说道,你就得赶紧点儿。耶巡警知道韦德。他说他们在圣安东尼奥已获得⾜够的证据,只需一个简快的判决,便可把韦德送上绞刑架。对此钱多斯并不怀疑。在那起杀人案发生后不久,他曾到过圣安东尼奥,前前后后全有所耳闻。就是在那儿,他第一次失去了史密斯的线索。

  钱多斯点点头。胺浅8行唬”怼!?我可不是小表。她对他说道,至少化过妆后我看起来并不小。到今天为止我在舞厅已经⼲了一年了。应该有条法律噤止这种事情。随你说去吧,她反相讥,一个満嘴布道的持歹徒。如果那话能包涵一切。他没理睬她的出言不逊,转⾝要走时,她叫道:嗨,先生,你还没说你⼲嘛找韦德呢!钱多斯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本可能轻易地成为史密斯一个更悲惨的牺牲品。这姑娘并不知道她真的是多么幸运。

  他杀了人,所以我找他,小表。那个在圣安东尼奥的遇害者并不是唯一一个被他杀害的小姑娘。即使隔着房间他也能看见她胳膊上泛起的⽪疙瘩。

  你…你认为他不会从那巡警手中逃脫的…是吗?不会。我想我也许还得搬走,等我肋骨一好就搬。她像在对他说话,又更像在自言自语。

  钱多斯关上房门。他合上双眼,站在小屋外,考虑着是不是要追上那巡警。他很可能追得上,但那位执法者不会把史密斯转手给他。这样就会有一场较量,而他势必会杀害一位只是在履行职责的巡警。他从未有过那样的行径,而且现在也没准备开这个先例。

  况且还有他的猫咪眼。假如四天时间结束之前,他还没有返回阿拉梅达的话,她会认为他欺骗了她,她甚至有可能想方设法独自到韦科去。

  这么一来他别无选择…可他一点也不情愿。到底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享有他的最优先权了?钱多斯朝马厩走去,‮意失‬沮丧一阵阵头袭来。就因他又一次到头来两手空空,他不会将史密斯一笔勾销。当然这不是头一回了。他准备先把考特尼送到韦科,然后继续赶往圣安东尼奥。他不愿把史密斯拱手让给那个绞刑行刑者。那个杂种该由他来结果。

  礼拜六下午,考特尼给马蒂写了一封信。她是三个礼拜前离开罗克里的…上帝份上,就那么几天吗?仿佛隔了好几个月似的。

  她想让她朋友知道自己对去韦科的决定并不后悔。玛玛·阿尔瓦雷斯让考特尼放心,说有很多人去堪萨斯会途经阿拉梅达,肯定能找个人捎上考特尼的信件。

  因此她给马蒂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中绘声绘⾊地描述了她一路险处逢生的经历,但对她堕人情网、爱上她的护送者一事却忍着没说。在信的末尾,她再一次表达了她想找到⽗亲的愿望。

  据玛玛·阿尔瓦雷斯讲,这里距离韦科不到一周的路程。很快考特尼便会知道,她的直觉到底是指引她走了一条正确的路呢,还是让她一直在追逐天边的彩虹?对后者她不敢想得太多,因为假如找不到⽗亲,她会被迫困滞在韦科,孤零零的,⾝无分文,因为她手中所剩的钱全得付给钱多斯。如果真是那样,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天平平静静地过去了。考特尼坚决不再在窗边坐候钱多斯。她想到楼下的饭厅去吃饭,可玛玛婉言劝阻,提醒她钱多斯留下的指令是让她卧休息,好好休养脚脖子。脚脖子好多了。现在她甚至可以让那只脚承点重,而且不要拐杖也能四处走走,不过她还是听了玛玛的话。玛玛是好心人。她这人真是善良的化⾝…同她女儿恰恰截然相反。

  考特尼向她打听过一些事情,得知卡利达晚上在一家‮店酒‬工作,做侍酒女郞…就那些,没什么别的,玛玛让她放心。考特尼感觉到卡利达的⺟亲本不赞成此事。玛玛強调再三说卡利达本不必去上班,说她工作仅仅是因为她由着子。

  犟脾气。我闺女是个犟脾气。但是她长大成人了。我能怎么办?考特尼理解有人工作是想感觉自己有用,有人是想挣点额外收⼊…可是在‮店酒‬里⼲?而且还不是非⼲不可,又为了哪般?考特尼暗自庆幸,又一天过去了,那个讨厌的卡利达没来騒扰她,那样想便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那天晚上她早早地上了。玛玛参加聚会去了,卡利达在上班,因此她⾝边很安静。不过,外面街上倒是热闹非凡,因为正是周末之夜,阿拉梅达也同其它西部城镇没什么两样。仗着礼拜天上午可以呼呼大睡,男人们整夜狂。他们中大多数还没娶老婆,不会有人拖他们到教堂去。

  她自个儿笑了,想起了在罗克里时的情景。她经常看见教堂里男人们困倦得点头不止,看见一双双睡意沉沉、布満⾎丝的眼睛,甚至还有些男人在布道声太大时双手痛苦地抱着脑袋。大概阿拉梅达这里也别无二致。

  她终于糊起来,不多久便进⼊了梦乡。梦变得难受起来。她受人伤害。有个重物庒在她部。她大叫着,透不过气来。接着钱多斯出现了,让他不要叫,用他独有的方式消除她的恐惧。

  很快他开始‮吻亲‬她,她慢慢醒了过来,发现他果真就在吻她。梦中的重物就是他庒在⾝上。她并没停下来想一想他⼲嘛不叫醒她,只是为他想要自己而欣喜不已。屈从于自己的望对他来说太罕见了。

  她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紧紧地贴到⾝上。他的胡子扎到她的脸上。考特尼浑⾝一凉。

  你不是钱多斯!她大叫一声,拼命想掀开他。

  恐惧使得她的声音很尖厉,紧接着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的髋骨抵着她的髋骨,她感觉到他的物正硬硬地顶着她的肚子。他脫得一丝‮挂不‬。明⽩过来后她又失声尖叫,不过他的手捂住了叫声。

  嘘…上帝!她咬了他的手。他猛地菗开手,接着又迅速捂上来,你什么⽑病,娘们?他嘘声道,被惹火了。

  考特尼想开口说话,但他的手按着她的嘴。

  没错,我不是钱多斯,他气愤地说道,你想那家伙⼲什么?他那人耝野得很。再说,他也不在这儿。我来代劳,好吧?她拼命摇着头,差点把他的手晃开。

  你不喜墨西哥人?他厉声说道,话音中的愤怒倒让她乖乖地不动了。

  卡利达跟我说你想要个男人。他接着说道,她说你没什么挑剔。我这才前来为你效劳…可不是要你就范。你是想先看看我吗?问题就出在这节子上?考特尼大吃一惊,接着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把手拿开时你不会尖叫吧?他问道,她摇‮头摇‬。他挪开手。她没叫。

  他从她⾝上下来,一边下,一边警惕地盯着她。她还是没叫,他又松了口气。

  考特尼知道,要是尖叫的话,对她庒儿没什么好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街上人声喧嚣,没人会注意。相反,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枕头下,摸她的。那是她在一路上养成的习惯,对此她心存感。不是说她想使用这支。她不认为非得朝这个不速之客开不可。

  就在他划亮火柴,四处找灯时,考特尼已经不声不响地拽着被单盖到⾝上,端对准了他。看见他停了下来。他吓得连气也不敢出。

  不准扔掉火柴,先生,考特尼命令道,要是亮光灭了,我就开。考特尼感到自己的⾎热了起来。真够味儿,这股带来的力量。她从未打过,可是他并不知道。她的手稳稳的。此刻她不怕了,他怕。

  点亮灯,不过不准有什么坑诏作…慢慢地,慢慢地,很好。她指挥着,现在你可以吹灭火柴了。好的。在他完成她的指令后她说道,听着,简单待你究竟是谁?马里奥。马里奥?她攒眉若思,我在哪儿听到过…?她想起来了。那个夜晚钱多斯在他的噩梦中提到过这个名字。他说了些什么来着?好像是卡利达跟马里奥上之类。

  这么说你是卡利达的朋友?她鄙夷地说道。

  我们是表兄妹。表兄妹,真的?你们真行啊。她这种语气弄得他更紧张了。我的⾐服,‮姐小‬?我可以穿上吗?我想我犯了个错误。不,你没犯错误,马里奥,犯错的是你表妹。好,好,穿上⾐服。她有点手⾜无措了。快点儿。他动作很快,一当她感到可以无所顾忌地看他、而不是‮勾直‬勾地盯着他的脸庞时,不由得心下对他晶评一番。他⾝材魁梧,个子不十分⾼,却強壮如牛,肌尤其发达,仿佛大部分体重都集中在那儿。怪不得她觉得庒得难受呢。上帝份上,他那双手简直可以把她撕成两半。要是他有意用強,当然可以得偿所愿地不虚此行。谢天谢地,他到底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我要走了,他抱着希望说,当然,在得到你的首肯之后。言中之意暗示她低下口。她没有。

  等等,马里奥。说清楚卡利达对你说了些什么?一派胡言,我想是。那我不怀疑。但什么胡言,说清楚?他决定毫不隐瞒,度过这一关算了。她说你是个女,‮姐小‬,说你来阿拉梅达是要到'伯莎之家'去做事。考特尼双颊绯红。'伯莎之家'是个院?是的,不错的地方。那么,我在这儿⼲什么,假如我想住到那里去的话?卡利达说你一只脚受了伤。那倒是实话。她说你同她妈一起待在这儿,脚一好就走。她告诉你的还不止那些,马里奥。全说出来。还有,但你听了会不⾼兴,我恐怕。不管什么让我听听。考特尼冷冰冰地回答。

  她说你想要个男人,‮姐小‬,说你…等不及…直到搬到伯莎之家去。她说你请她帮你找个男人,说你正…‮渴饥‬难耐。⼲嘛说那种鬼话…考特尼怒不可遏,她真的说出'‮渴饥‬难耐'这话?他有力地点点头,仔细地望着她。她脸上每一线条都燃烧着怒火,手中的还直指着他的心窝。

  她把他惊呆了。

  你可以走了。不,不准停下来穿靴子。拎着走。还有,马里奥。她的话音让他在门口停住脚。如果我再发现你出现在我房间里,我把你脑袋打开花。对此他并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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