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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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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府

  “怎么?”庄子忆闲着没事做正准备午睡,突然被叫到书房来,没想到会见到卓任文,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惊喜。

  “瑜格,卓总管来帮忙查帐,你帮他吧!”冯老爷擦着他肥脸上的汗⽔。

  “啊?”她转头瞪着冯老爷。哪有这种事?居然找别人家的总管来查帐?冯府真的没人了呀?

  “叫小喜准备些点心过来,卓总管,一切就靠你了。”冯老爷拉着他恳求。

  “卓某一定戮力而为。”卓任文继续保持在众人面前温文的形象,一派斯文地笑着。

  “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冯老爷又累又热,急着找小妾帮忙冲凉去了。

  “你铁定动了什么手脚!”庄子忆在桌边坐下来,看着成堆的帐册,直觉地指控道。

  “没有呀,就是怕被人怀疑我查帐不确实,才找你一块看的,你不是说你懂帐务吗?还是你随口诓我的?”卓任文走到她的⾝边坐,随手拿起一本帐册翻了翻,又把它丢到一旁,不是这本!

  “我当然懂,但这也太多了吧!我是说过想看看古代帐册,但没说过要看一整堆,这些要看到什么时候呀?”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好奇地拿了一本研究起来。

  “你总不希望在你出嫁前,冯府就破产吧!难不成你真要去天桥卖艺?”他侧⾝在她的颊边啄了一口。

  “别闹了!”她噘嘴坐到对面,决定拉开她跟这个⾊狼的距离。

  “谁闹了?我花费心⾎安排你一起查帐,重点就在这个呀!没亲到多不划算呀!”他⽪⽪地又坐到她的⾝边。

  “冯家的帐真的有问题吗?”她连忙低头看帐册转移话题,这家伙太精了,老是偷吃她⾖腐,却又完全不肯表态,那她也不要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这缩头小乌⻳!卓任文瞧着她装忙的馍样,‮头摇‬失笑,才转回正题。

  “我们回来已经七天了,冯老爷什么也没查到,又怒又急,深怕冯府就此一蹶不振,而且真的是有人在亏空财库。”

  “看来他真的急昏了,居然找你帮忙,你这种精明人真要作怪,他就惨了。”庄子忆一页页翻着没什么系统的流⽔帐。

  他哪有那么坏?卓任文捏了她的鼻尖一把以示‮议抗‬。“别老是诬赖我,再说他也无计可施了,才会出此下策,冯家是土财主,收⼊全靠地租。你那几个兄弟都不长进,没生意头脑就算了,却连一些骨董被变卖了也没人知道,亏空多少很难清算。”

  “这样就把帐册给你清算?难怪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所以我是好人嘛!没有一个人偷偷看你家帐册,其实我是卖你的面子才来效劳的,所以给点奖励吧!”他咧开大大的笑容,放下帐册抱住她亲个过瘾。

  “你还真是…”被他抱在怀里,庄子忆没辙了,这小人未达目的绝不罢手,没亲够是不会让她安心看帐册了,可他也不看看地点,这种地方很容易被抓包的耶!

  “乖女娃,以后要像现在这样知道吗?”终于亲够了,他很満意地拍拍她的头称许不已。

  “什么啦?”拍小狈呀?她火大的挥开他的大掌。

  “乖乖让我亲、让我抱、让我…”

  “你有完没完?要不要看帐册?”她提⾼了音量,用力戳着他的口。

  “那看帐册吧。”他只好乖乖坐好。

  “放我回椅子上啦!”坐在他的‮腿大‬上像什么话呀?

  “一起看不行吗?枯燥的帐册看着看着很容易就打瞌睡了,你不觉得边看边亲边摸比较有趣吗?”他边说边示范,狼爪在她⾝上游移。

  “卓任文!”她露出两颗虎牙给他看。

  “你好凶!”卓任文不怕死地两手捏住她的瓣,很想帮她把利牙遮起来。

  “卓…”她要气得脑充⾎了,扯着他的⾐襟直发抖。

  “好嘛好嘛!先看帐册,等一下再继续亲。”见她真的发火了,他才乖乖放她回椅子上,无赖地偷到两个吻之后,才开心地检视帐册。

  “受不了你耶!”她赏他一个⽩眼。

  她认真翻了帐册几页后就直‮头摇‬。“说真的,这帐记得还真不是普通的烂。”

  “你也这么觉得吗?”看来她真的懂!卓任文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科目不清就算了,还颠三倒四,这帐能清楚才怪!”她站起来将帐册照类别⽇期逐一排好,拿了红笔在一旁做注记,很快就找出一些错误。

  他也静下心来工作,查帐的速度也很快,一面将一些有问题的递给她处理。

  两人就这样彼此专心合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暗了下来,直到小喜端来晚膳,两人才惊觉时光的流逝。

  …

  用过膳后两人又加紧脚步查帐,终于归纳出大致的问题点,马上找来冯老爷。

  “还是你说吧!是你整理的。”卓任文原意就是要让她表现,成为焦点。

  “大致上,超额支领月例的是三房、五房、六房、七房,而且都没有上报,所以几年下来洞愈来愈大,终于出了纰漏,那些透支的钱可以买下三条街了。”庄子忆拿着帐册将她记录的部分逐一举出。冯老爷也太会娶了,到底有几个老婆呀?

  冯老爷最吃惊的不是小妾们偷钱,而是大女儿的精明,没想到她居然能有条不紊地解说他完全看不懂的帐目。

  “列册的骨董有大半已经没了,最可疑的就是负责看管的二房,因为帐上完全没有记录,而他们的私册上有些易记录用的是暗号;不过无所谓,我找到了几张收据,只要问问店家,是谁拿的证据应该就有了。”

  庄子忆合上册子,望向冯老爷,这是报应吗?谁教他要娶这么多老婆,每个人都急着花光他祖上留下来的银两。

  “所以…”冯老爷嘴巴开开,像是呆住了。

  “另外帐房也有问题,这些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他就算没有参与,也有隐瞒遮掩的过错。”

  “那…”

  “你!听好!我们家没破产,只是被浪费掉不少,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庄子忆正式作了结语。

  “卓总管?”冯老爷迟疑地看向卓任文。

  “冯姑娘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真是个人才!”他一句话就将她引进另一扇门。

  …

  半个月后陈府

  “冯府的帐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坐在卓任文的书房里,庄子忆不得不这么想。

  “我没事去搞别人家的帐做什么?”他两手一摊很无辜,可他眼里有着‮悦愉‬的光芒,终于把她调来了。

  自从庄子忆把冯家的帐弄得清清楚楚之后,她在冯府的地位就大大提升了,卓任文打蛇随上,向冯老爷表示想“好意”教导她更完整的帐务,所以冯老爷二话不说就把她送到陈府来了。

  既然冯老爷这么“有心”他当然也不好怠慢了,自然两人关起门来,亲密地给他学下去。

  “我才说我懂帐,冯府就出事,你的嫌疑最大,你就承认吧!”她真不知该感谢他还是骂他好,她隐约明⽩他的用意,心湖为之漾,真有男子这样真心为她,不是冲着她的相貌、她的事业…

  “冯府的帐有问题我的确早就知道了,可我只是个外人,知道又如何?直到你的出现,才有机会匡正帐册的错误,我只是顺⽔推舟促成此事而已。”

  这些天忙他自己陈府里的事可忙坏他了,一见到她所有的庒力瞬间消失,他‮悦愉‬地牵着她的手一块坐到他的大椅上。

  “可现在冯老爷一副要我撑起冯府的样子,有点恐怖耶!喂?我⼲么跟你挤一张椅子呀?”她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在前,这家伙太放肆了吧!

  “一块坐说话方便呀!这种小事别计较了,我短时间里还离不开扬州,你闲着没事做也很无聊吧?那就帮帮他们吧!冯老爷是势利了些,不过人还算不错,你意下如何?”他的下巴撑在她的肩头,愈来愈放松了。

  “短时间帮忙管帐当然没有问题,可再不找个有担当的继承人,冯府想富到第四代恐怕很难。”她有些恼,这家伙到底…对她…为何什么话也不给她呢?

  “所以我每隔几天会到冯府带你大哥学商,能教多少是多少了。”他的手顺着她的眉。“咦?你为何皱眉?”

  “别摸啦!”挥开他的手,见他又伸了过来,她⼲脆握住他的指头,玩了起来。“你其实也不算太坏。”

  “总算还我清⽩了,不过会想帮他们也是因为你在那里。”低头瞧着她玩弄他的指尖,这代表她习惯他了吗?

  “你什么时候要离开扬州?”她的语气微涩。他若走了,她怎么办?又回不去台北,对她而言,明朝等于卓任文,少了他,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等事情办好时。”他却漾开大大的笑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所以你的远大抱负不是只当个闪闪发亮的超级总管啰?”她刻意露出玩闹的笑容偏头看他。

  “谁会拿这当远大的抱负呀?”

  “原来你当总管只是障眼法…喂!你该不会私底下作奷犯科坏事做绝,是南北七省通缉捉拿的江洋大盗吧?”

  “我若是江洋大盗,那等我要离开陈府时,你跟不跟呀?”抱着她坐上他的书桌,他两手环在她的间柔声笑问。

  “咦?”跟他走,那岂不成了鸳鸯大盗了?

  “不跟?那等我要走时就不通知你了哟!”他威胁地俯近她。

  “你怎么这样啦!”她下意识地往后仰,才惊觉落⼊他的陷阱了,这⾊胚!现在这‮势姿‬让两人的凹凸紧紧相合!

  “这种事本来就要事先说好的,不然我的包袱可能装不下你呀!”他两手撑在桌面上,露出微笑看她能撑多久?

  “我有脚自己走,⼲么装在包袱里呀?”她咬牙切齿地回嘴。

  “你虽是庄子忆,可在这里却是冯府大千金,我要带你走,若没打包,恐怕带不走吧!”他扬了扬眉,⾝子又往前倾些许。

  “啊?”她终于被摆平在他的桌面上,太久没做仰卧起坐,腹肌都没力了。

  这浑球什么意思?他就不能明媒正娶,让她正大光明地走出冯府大门吗?

  “我还以为你能撑更久呢!来,亲一个!”他点点自己的,贴着她露出大大的贼笑。

  “喂?”

  “你不亲就别起来了。”他显然很开心,一手在她⾐襟里摸啊摸的。

  被他庒在桌上动弹不得,又怕随时会有人闯进来,她有点⼲坏事的‮奋兴‬感。但…真要亲吗?回望着他的眸光,两人眼里都有些许‮望渴‬,她终于揽住他的肩头,啄了一口,卓任文不太満意地将她拉起来,狠狠吻住她,回味多⽇未尝的甜美。

  “你真要带我走呀?”倚在他的怀里,她‮望渴‬得到明确的答案。

  “到目前为止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玩的人,没带走好像有点可惜。”他却依然像个玩世不恭的浪子般逗她。

  “讨厌!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不问了!这家伙搞不好到死也不会谈感情的事。

  “又问我?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

  “少来了,你会点⽳又会轻功,那武功一定也很好,可见你真的不是普通人,为何会跑来陈府当总管呢?太奇怪了!”她不必动用推理能力,随便想想都觉得他有问题。

  “真想知道?”她的慧黠真的跟他很合,他呵呵直笑。

  “是!”“知道了就不能够后悔。”

  “咦?”“到时候就真的要跟我走了。”

  她愿意!

  虽然瞪了他一眼,送他一拐子,可她的心安了,他的未来计划里有她!

  …

  “你怎么又爬墙了?”正准备⼊睡,又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沿的卓任文给吓到,庄子忆已经被吓成习惯了。

  “我是替你着想,总比你爬我的墙好吧!”卓任文好心地替她盖好被子,人也爬上了她的,他今天分外想见她。

  “呿!”

  冯妤慧一个月前已经嫁进了陈府,而庄子忆则三天两头被他拐去卿卿我我,两人见面的时间变多了,可他不过瘾,还老是爬进她的闽房,他真这么喜她吗?

  不!她已经认清真相了,两个月前的事已经证明了一切,他本心不在她⾝上…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一股郁闷之气涌上口。

  “这么不我吗?亏我念念不忘要来履行承诺的说。”他侧⾝躺在她的棉被上。

  “什么承诺呀?”她偏头想了想,昨天没约定要做什么呀?

  “要把秘密告诉你的承诺呀!”他端详着她洁净的容颜,她愈看愈顺眼了,希望不会有人突然发现她其实很耐看,而动她的歪脑筋。

  “什么秘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鹦鹉,一直在重复他的话。

  “把你拐去浪迹天涯的秘密呀!”忍不住了,先啃一口再说!

  “少来!你什么时候有说要带我去浪迹天涯?”懒得理会他的偷袭,她瞪着大大的瞳眸不敢置信,他还要继续那个八百年以前的话题?

  “你忘了?那算了,我回去了!”他不玩了,亏他还以为她很重视他的过去的说。

  “等等嘛!不过是玩你一下,这样就收兵了呀?不公平,我之前还不是被你玩了好久。”她连忙拉住他的⾐角。“你终于决定要说了吗?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两个月前的那天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卓任文为她话中的夹蹙起了眉头。“那天本来就要说了,只是我正好忙翻了。”

  “忙?不过就是陈‮姐小‬要见你,你忙着要去陪她嘛!她有三头六臂呀?让你这么忙?哼!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副闭月羞花吧!”她扮个鬼脸翻⾝不想看他。

  两个月前他书房里的事,让她余怒未消,本来还以为他真的把她摆进心里,正在⾼兴的当下,仆人却匆匆来报,伟大的陈‮姐小‬有请,结果,他老兄马上像只哈巴狗般前去伺候,当场把她“放生”了,害她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你该不会在吃醋吧?太难看了。”趴上她的侧肩,他露出大大的聇笑。

  “要说就快点,我要睡美容觉。”她就是吃味不行呀?

  “七年前我受到陈老爷的恩惠,又受邀来他家作客,结果发现有一桩谋在陈府里进行,我心想难得有人有恩于我,便决定回报他。”

  “七年前?这桩谋不会太久了点吗?不然就是那个人太笨了,哪有人一桩谋设计了七年。”她闲闲地批评。

  “都不是,你到底要不要听呀?”他老兄火了。

  “听之前可以借问一下吗?”

  “我走了!”

  “别这样啦!”连忙又拉住他的⾐角。“我是想问你受了陈老爷什么恩惠,居然愿意委⾝陈府这么久?再附带一个小问题,卓桑您今年贵庚?”

  “二十八,当年我在洛生病住进客栈,没想到钱袋却被偷了,差点被店家踢出来,是陈老爷帮了我,不仅帮我付房租,还替我找大夫。我向来独来独往很少和人接触,却意外受人恩惠,他真的是个好人。”⾝为‮儿孤‬的他对陈老爷有些⽗亲的情感。

  “原来如此,那么七年不算太久,请继续!”虽然他说得不详细,但她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想帮陈老爷。

  “那谋计划得非常庞大,因为陈府毕竟是扬州首富,要夺取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老套!是不是陈老爷为人忠厚老实,陈少爷‮心花‬又⽩痴,所以需要英明神武的卓总管出面摆平一切?”她还以为会听见什么新奇的情节,七年耶!浪费在这么老土的剧情里?‮姐小‬她不慡地直吐槽。

  “咦?难不成是上回我睡着时说梦话告诉过你了?”

  “故事都嘛这样写,难道没点新鲜的吗?不然我要睡了。”

  “还有啦!这谋可是里应外合,很险的。”

  “我再猜…是不是哪个不知⾜的闷騒小婆娘捺不住寂寞,在外头偷汉子,决定把陈老头的连城财产占为已有,和姘头乐逍遥?”

  “原来我真的说了?”

  “拜托!哪出戏不这么演?抓奷在你不会吗?平⽩浪费七年的宝贵时光,笨死了!门在那里,不送了!出去请顺便关门。”她将被子盖上不理他了。

  “那我说过那姘头武功⾼強连我也打不赢他,最糟的是他还骗了不少善良老百姓的土地,害他们全都沦为佃农,一世积蓄化为乌有吗?”他急忙挽回形象,这女人从来不曾这么嫌弃过他,难道还在吃陈‮姐小‬的醋?

  “真的假的?”她翻⾝回来,这种恶霸最讨人厌了。

  “这已经不单是陈老爷的事了,我也希望为那些可怜人讨回公道,才会拖这么久,就等他们露出马脚。”

  “会很危险吗?”她担心地皱起眉。他说他打不赢对方,那…

  “你在担心我吗?”拿她的手磨蹭他的脸颊,他问得柔情。

  “怕你被更坏的人⼲掉了。”她嗓音沙哑地咕哝着。

  “我有说那个內应是陈‮姐小‬的娘亲吗?”

  “欸?”她这下子真的吃惊了。

  “所以你本不必吃她的醋。”他好心情地送她个大礼,省得她吃味到吃不下饭,他会心疼的。

  “人家才没有!”嘴里虽不承认,但她心里着实飞扬起来。也就是说他接近陈‮姐小‬只是为了那桩谋啰?

  “你也该承认了吧?”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承认什么?”她的心漏跳一拍。

  “对我的感情呀!你爱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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