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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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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女子,累得已然熟睡。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男子,赤luo着上半⾝,精壮的下半⾝只围着条浴巾。韩丞灿来到床边。通常这个时候,温诗诗都会微笑坐在床沿等待着他,然后为他擦⼲一头湿发。

  两人结婚五年来,她没有任何一丝抱怨,大学毕业后,她放弃最爱的艺术之路,待在家里当起职业主妇。

  他很清楚这五年来她费心尽力的想要讨他欢心,只是,他对她的态度总是疏离而冷淡。

  他甚至无视于⺟亲对她的冷言冷语,甚至放纵⺟亲私下逼迫她离婚,这一切,他都看在眼底。

  他很成功的报复了⺟亲,让她的期待落得一场空,也报复了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

  只是,温诗诗的反应却出乎他预料之外,她就像一只小兔子般逆来顺受,对于他的冷漠以及他⺟亲的语言暴力极力忍耐,若发现自己有什么缺点,也一定立刻改正。

  在外人眼中,她已经是个完美娇妻。

  韩丞灿望着她熟睡的无辜睡颜。这五年来,她由稚嫰变得‮媚娇‬,若说他对她没有感情是骗人的。

  五年前,她由女孩一夕之间转变成女人,逐渐褪去原来的青涩,增添了美丽的‮媚妩‬。

  而他毕竟不是木头,心也不是铁打的,她对他的好,他岂会没有感觉?

  韩丞灿坐上床铺,望着她拧着眉的睡容,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脸庞。

  他总是只能趁着她睡着时才敢这般‮吻亲‬她,然后放轻力道,温柔的拥着她。

  “唔…”温诗诗轻昑一声,看似睡得不怎么好。

  他悄悄的躺上床,大掌轻覆在她的腰际,大掌微微一收,将她揽往怀里,以宽大的胸膛当她的靠垫。

  她不安的嘤咛出声。嗅闻到他温暖的气息,她沉重的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被他拥着。“老公。”她轻喊一声,声音有些低哑。

  “你洗好澡了?”

  “嗯。”

  “我…”她欲再度开口,他已低下头吻住她娇嫰的芳唇。

  韩丞灿的吻带着无比的霸道,还有強烈的占有‮略侵‬住,当温诗诗回神时,他已经庒在她⾝上,湿热的舌窜进了她口中。

  温诗诗半睁着双眸,没有任何抵抗的接受他的热吻。

  舌与舌亲密的相缠之后,他的大掌也滑进她的睡衣里。

  …

  最近,温诗诗常常觉得疲惫,甚至有些嗜睡,并不时有反胃的现象,但又不像是感冒。

  后来,她决定去医院一趟,没想到医生替她检查过后,证实她已经‮孕怀‬两个月。

  她看着检查报告,心中又惊又喜,完全没有想到自已有一天会怀了韩丞灿的孩子。

  这五年来,他与她欢爱时都戴着‮险保‬套,除了他偶尔应酬时喝多了酒,才会毫无阻隔的占有她…她算算时间,应该是前一阵子没戴‮险保‬套那回怀上的。

  温诗诗自医院走出来,小手忍不住安在小肮上。没想到里头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且还是与韩丞灿的结晶…

  満怀惊喜的她带着期待回家,前脚一踏进屋里,便见到韩⺟正坐在客厅里。

  “去哪里了?”韩⺟喝着茶,语气不怎么⾼兴的问。

  “妈,我人不舒服,到医院去了。”她小声的回答。

  “不舒服?”韩⺟见她最近确实是脸⾊苍白许多,但语气仍尖酸又刻薄“你都这么养尊处优选会生病?”

  温诗诗犹豫着是否要与韩⺟分享这个讯息,可是见到韩⺟那不屑的嘲讽表情,她已到嘴边的喜讯又呑了回去。

  “妈,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去做饭。”她把皮包随手一搁,准备往厨房走去。

  只是才走几步,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搅,直觉便往浴室奔去。

  韩⺟在外头听见她⼲呕的声音,发觉情况不对劲,连忙趿着拖鞋前去观看。

  瞧见她站在马桶旁不断⼲呕,韩⺟觉得不妙,于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她摆放皮包的地方,无声的搜翻里头的物品。韩⺟在里头翻出检查报告和一张超音波照片。同样⾝为女人,韩⺟一眼便看出这是子宮的超音波照片,何况旁边还摆着一份‮孕怀‬二十周的产检报告。

  然而她却没有一丝⾼兴的表情,眉间还有复杂的纠结。

  当初她执意要温诗诗做她的媳妇,就是看在温诗诗背后的财势,但没想到她进门时两手空奎不说,连那座豪宅也成了泡影,这五年来还成了不事生产的米虫。

  就算她每天冷言冷语要温诗诗与儿子离婚,可是这女孩却执着的硬是牙咬撑着,一转眼也五年了。

  可是韩⺟一点都没有受温诗诗的坚持而感动,反而觉得她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女,⾼攀了她的儿子。

  赶不走这个孤女就算了,现在她还怀了孕?!

  韩⺟的脸⾊极为难看,不过她还是不动声⾊将东西放回去,然后坐回沙发亡。

  不行,她不能让温诗诗把小孩生下来,尤其最近她有个牌友准备介绍一个事业有成的对象给她儿子,只要对方和丞灿牵上线之后,她一定要把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女赶出韩家。

  因此,她不能让温诗诗生下韩家的种,趁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她要想办法把孩子打掉。

  可是依照眼前这情况,温诗诗未必会听话,她得想个办法迅速解决这个⿇烦。

  韩⺟心一横,心底作了个决定,回房拿起皮包便准备出门去。

  温诗诗这时刚好自浴室出来,见到韩⺟正欲打开屋门往外走。

  “妈,你要出门吗?待会儿就要吃饭了。”

  韩⺟⾝子一顿,回过头便是一阵假笑。“我瞧你吐得这么厉害,打算去中药店为你抓几帖补药。”

  “中药店?”温诗诗先是一愣,而后双唇微微扬起。“难道…妈知道我…”

  “瞧你那样子是孕吐没错吧?”韩⺟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上堆起了満満的假笑。“妈一看就知道了,所以现在我就去抓帖药回来给你安胎。”

  “妈,谢谢…”见韩⺟并没有生气的模样,温诗诗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来,也许这个孩子可以为她改善现在的状况。

  韩⺟又交代她几句,然后便匆匆忙忙离开:心底打的主意与温诗诗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她绝对不会让这个什么都没育的小甭女留下一个孽种的!

  温诗诗一直想找机会向韩丞灿‮诚坦‬这件喜事,但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他回来时,她已经熟睡了:一早醒来,他又已经出门上班,所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他分享这突来的惊喜。

  她不噤想着,如果他知道她怀了孩子,会不会跟她一样‮奋兴‬呢?

  这五年来,韩丞灿对她的态度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她相信时间会将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近,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她一样——

  在一起久了,他便喜欢上她。

  而喜欢久了,总有一天会变成爱。

  所以,她用时间赌他的感情,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就只剩下能够继续爱他的勇气。

  这五年来,他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感情,可是他并非草木,內心总有一处被她的柔软所感动。

  她相信,他对她的误会总有一天会‮开解‬,虽然她无法向他解释她⺟亲逼退凌珞的事。

  如果真是她⺟亲逼退凌珞,她也已经花了五年弥补他心底的缺慽,成为在他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希望有一天他能正视她的心。

  她爱他,真的很爱、很爱他。

  她更坚信,腹中的孩子可以为她带来新希望,也许能藉由孩子将他心中的结‮开解‬,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啊!

  温诗诗天真的想着,尤其一向对她很有意见的韩⺟,这两天也对她极好。

  少了以往讽刺的话语,甚至亲自炖中药补汤为她安胎,让她觉得有了孩子之后,也许曰子会过得和以前不同。

  温诗诗来到厨房,自电锅里端出韩⺟所炖的药汤。

  虽然她不喜欢这苦苦的味道,但这是韩⺟对她的爱心,就算再难喝,她还是听话的喝得一滴不剩。

  只是,昨天喝了一碗,她今天就觉得肚子怪怪的,现在甚至有种闷疼的感觉。

  接着,她的肚子微微作疼,于是她搁下手上的碗,连忙奔进浴室。

  一会儿后,温诗诗昀下腹传来阵阵疼痛,腿间更涌出温热的液体,这时她才发觉不对劲,低下头一瞧,惊觉自己正不断流血。

  她眼前突然一阵昏眩,心惊不已,离开浴室后,由于韩⺟此刻不在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拨打一一九,几乎是哭着说出地址。

  等待着救护车时,温诗诗又拨打韩丞灿的‮机手‬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立即无助又慌张的喊了他一声“老公?我…”

  “喂?”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韩丞灿的声音,而是一道成熟女子的声音。“你找谁?”

  温诗诗微愣,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我i…我找我老公,韩丞灿。”她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陌生,不像是他秘书的声音。

  “你老公?”那名女子沉默了一下,最后才试探着问:“你…是温诗诗?”

  这下子温诗诗呆住了。“我、我是…你是?”她忍着下腹的疼痛,疑惑的问。

  女子听见她这么问,十分⼲脆的回答“你忘了我吗?我是凌珞,我回来了。”

  温诗诗一听,浑⾝不噤发凉。“珞…珞姊?”

  『对,是我。”凌珞在电话那头以‮悦愉‬的声音回答。“丞灿没告诉你,我最近回‮湾台‬了吗?”

  “没…没有。”闻言,温诗诗不仅⾝子发冷,连心也冷了一半。难道这就是他最近早出晚归的原因?

  “那好吧,你现在知道了。”凌珞轻笑一声。“你打来得真不是时候,丞灿去洗手间了,你找他有事吗?”

  “我…”温诗诗的肚子一阵闷疼,腿心流出更多‮稠浓‬的血液,让她更家心慌。“有,能不能⿇烦你通知他,我⾝体不舒服…”

  “⾝体不舒服?”凌珞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你人不舒服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打电话向他报告。”

  “我…我…”温诗诗痛得几乎浑⾝瘫软“可是我现在…”

  “诗诗,我把他让给你五年了。”突地,凌珞语重心长的说。“这一次我回到‮湾台‬,是要把他抢回来,你应该懂载的意思吧?”

  凌珞这番直白的战书,如同一阵闷雷打在温诗诗的心上,让她一时之间只能沉默。

  “为什么…”她拢紧双眉,声音自齿缝中迸出。“当初是你选择要离开的…”她好不容易才将要追上幸福,为何凌珞会在此刻冒出来呢?

  “没有为什么。”凌珞笑了几声。“你应该知道这五年来我并不是退缩,只是把丞灿借给你,现在我回来了,你应该把他还给我。”

  还给凌珞?那…那她呢?她这五年来扮演的角⾊到底算什么?温诗诗的双眼不噤显得茫然而空洞。

  最后,她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再也没有力气抓紧话筒,也听不见任何一点声音,更听不见凌珞接下来说的话。

  下腹的疼痛让温诗诗红了眼眶,最后泪珠忍不住白脸颊滑落。

  她低下头,瞧着那摊鲜红的血水,就像最初怀抱的希望,在她的体內渐渐剥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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