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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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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黑寂,浓雾笼罩住万物,夜空中只有些许的星子挣扎地发出薄弱的光芒,这应该是个适合夜贼的夜!

  他失眠了。

  冯朝刚从书桌后方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雾中的远方,希望能为自己心中的疑惑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一切就像今晚的雾一样蒙不清。今天,他不仅没有弄清楚天姿对他示好的目的,还因为钰纾的出现而在心中添加了个谜,不噤令他为自己在意钰纾的反应感到气恼。

  突然,在他正前方的一片⽩茫茫中,有一个黑影快速跳落,他眺着眼望向那个黑影;按照这个距离与方向看来,黑影跳落的地点正是他们家最靠近马路的围墙边,难道是小偷?如果真是小偷,那么以那⾝手看来,那小偷还是个⾼手呢!不过,不管那小偷是什么角⾊,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今天他正好有打架的冲动。

  冯朝刚不打算惊动其它人。虽然他那两个兄弟最近一直在抱怨没有机会活动一下筋骨;因为如果让他们知道有宵小潜⼊他们家,绝对会争着修理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最后连一点渣渣都不会留给他发挥的。

  不仔细看的话,你绝对察觉不到冯家⾼耸的围墙上正趴着一个⾝材修长的黑⾐人。那个黑⾐人一动也不动的将脸朝着下方,整个看来,似乎已与夜⾊融和成一片。但“他”焦急的声音却破坏了这伪装。

  “天姿,你没事吧?”刻意庒低的声音仍难掩关心之情。

  原来那个趴在墙上的黑⾐人就是谢钰纾。而冯朝刚所看到的“黑影”则是从围墙上端垂直掉落在地的林天姿。经过重力‮速加‬度后,自然就变成“快速跳落的黑影”了,不过最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快速“掉”落的黑影。

  迟迟等不到回音,钰纾又喊了一次。“天姿,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下面还是寂静无声。

  这该死的雾!这么浓,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虽然,这围墙也不过口一公尺⾼,可是因为卡着浓雾,本就看不到下方有什么,也不知道天姿到底是摔到哪里去了。这样⼲等她不是办法,看来,她只好也跳下去看看了。钰纾打定主意正想往下跳时,却听到了哀号声。

  “哎哟!痛死我了!”

  这不是天姿的声音吗?还叫得这样大声,也不怕被人听到。

  “天姿,你没事吧?”钰纾仍是庒低声音。

  “我要是没事就不会叫了!哎哟!我全⾝骨头都要散了,我想,我一定得去看整型外科了。”

  蒙拢中,依稀可见一个瘦弱的黑影倚着墙,挣扎地站起⾝来。

  钰纾这才松了口气;天姿还能以如此宏亮的声音向她抱怨,可见她摔得并不严重。

  “我下去喽!”钰纾⾝手俐落的翻⾝下地。她仔细的瞧了瞧天姿,除了歪了的面罩上黏着几小草以外,其它部位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用力过猛而跳过头的,所以一直警告你要抓着我,别放手,你偏不听我的话,活该!”确定天姿没事以后,钰纾忍不住数落起她来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万分委屈地说。

  “你为什么不抓着我呢?”

  “因为刚才我忽然想到,要是有人碰巧经过这里,看到我们‮墙翻‬,一定会笑死的。”

  “为什么?”钰纾知道不该问的,因为天姿每次都有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她若不问清楚,又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你看!”天姿只是转过⾝来背对着钰纾。

  “你背后又没写字!”

  “不是我的背,是我的头。”天姿气恼地说;她实在不能相信钰纾居然这么迟钝。

  “唉!你的头怎么了?”她实在看不出来天姿的头有什么问题;从后面看起来是有一点凸出,但那是因为天姿先把一头长发扎成长辫、盘在脑后,再罩上面罩,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后脑长了个瘤一样等一下,该不会她真的撞到后脑勺而肿了个大包吧?也不对啊!罢才她还没摔下来前就是这副模样了。

  “我的后脑是不是很‘凸出’?”

  “是啊!看起来就像长了个瘤一样。”钰?鲜档厮怠?br>

  “我就知道!这样子要是给人看见了,一定会被笑死的。”天姿委靡不振的说。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为了这种小事!”

  天姿实在不能原谅钰纾不把它当一回事,忿忿不平地说:“你当然说这是小事,丢脸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早想把头发剪短,可是不准,说什么没有女人味,像个小男生,将来会嫁不出去。我难得有机会当侠女,却是这副丑样子,气死人了…”

  听到这里,钰纾终于懂了,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谁都知道天姿是标准的武侠小说,难怪她会如此注重外表;毕竟小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后脑长瘤的侠女。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呀!”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所以才会松手,想用手把它庒扁一点。”

  “傻瓜!又不是馒头,怎么可能庒得扁?我看你不要把头发盘起来,直接放下来就好了,现在雾浓,视线不佳,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钰纾耐心地等天姿把头发整理好,才拉着她往雾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物走去;谁知,天姿又停下了脚步。

  “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代号。”

  “代号?”

  这又是什么?

  “是呀!如果临时碰到什么事,要招呼对方时,一定要用代号,才不会被敌人识破我们的‮实真‬⾝份。”天姿很谨慎地说明。

  “随便你决定吧!”钰纾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你喜什么代号?”天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随便。”

  “不可以叫随便,万一我的意思是说真的随便,你会以为我在叫你…”她打断天姿的话。“现在我的意思是说真的随便。”

  “哦!那你叫‘小龙女’,我叫‘小鱼儿’。”

  “不行!那太离谱了,我们又不是在拍电影。”

  “是你自己说随便的,现在又说不行。”

  “我改变主意了,就叫‘一号’、‘二号’。我‘一’,你‘二’。”

  “我才不要,那听起来好象‘嗯嗯’,真不雅。还是叫…”话未说完,她就被钰纾摀住了嘴。

  “到了,从现在开始,除非必要,不然不要说话,知道吗?”钰纾低⾝在她耳边吩咐。

  天姿猛点头,同时,她也感染到紧张的气氛了。

  一切又归于平静。

  两个黑影贴着墙前进,到了一扇紧闭的窗前,只见较修长的那个黑⾐人从⾝前掏出工具往窗一揷,说也奇怪,那窗户立即打了开来;而那较瘦小的黑⾐人则‮奋兴‬地直跳脚,不久又被较修长的那个黑⾐人给制止了。之后,较修长的黑⾐人先行进⼊,瘦小的黑⾐人随后;但那个瘦小的黑⾐人才刚跨⼊屋內不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窗边,关上了窗户。

  幸好屋里还有盏落地灯点着,轻易地,她们就找到了上楼的楼梯。较修长的黑⾐人拉着瘦小的黑⾐人条地就上了二楼,这一切真是容易地令人起疑。

  钰纾全⾝汗⽑竖起,老觉得自己像是笼中鸟,直被监视着,这股不安,使她将自己跟天姿隐蔵在屋內暗的角落里屏息等待,但,屋內并无任何动静。

  天姿不耐烦地推推她的背,暗示她快点儿行动。

  或许真是自己紧张过度吧!钰纾深昅一口气,决定要去把东西拿回来了。

  冯朝刚一直在三楼楼梯处等着。他推论那个夜贼必定会上楼来,这倒不是说冯家一楼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相反的,一楼的摆饰个个都是价值连城,但也都体积庞大,凭那夜贼一人之力是带不走的:所以,如果这偷儿志在必得的话,那就非得上楼不可。而这个楼梯则是这屋子唯一可以上楼的信道。

  这黑⾐窃贼的出现是冯朝刚所预期的,但没想到不是“他”而是“他们。”这两个夜贼皆有适合从事“三只手”的瘦小⾝材,一上了楼就静默地躲蔵在壁灯照不到的暗处,要不是他紧盯着“他们”确知“他们”的存在,否则真要怀疑“他们”会隐⾝术了。

  终于,这两人中较矮小的那个先沉不住气催促他的同伴开始行动。“他们”似乎早已知道标的物的位置,而对走道两旁的房间视而不见,直朝尽头走去。这可令人纳闷极了,那头除了平时用来充作会议室用的书房外,并没有别的房间;冯朝刚十分确定书房里绝没有值钱的古书,因此“他们”的举动真是不合窃贼的本⾊。

  冯朝刚病⽩叛弁耪饬礁鲂卸钜斓脑簦娇丛接幸恢质煜さ⺟酰挥绕涫恰八恰钡囊痪僖谠诹钏兴圃嗨频⺟酢D训朗鞘烊耍?br>

  他马上改变了游戏规则;因为,冯家人最看重的就是“忠诚”凡背叛冯家的人,他绝不轻饶。因此,他不再空等待,直接用手往楼梯的栏杆一撑,便飞⾝纵落。

  谢钰纾正要动手取下⽟麒麟时,却被一个落地的轻响迫使她停顿动作而改以倾听;而站在一旁的天姿仍毫无所觉。

  “危险!危险!”钰纾的第六感不断对她发出警讯,于是,她急忙对天姿低喊道:“‘二号’,有人来了,快走!”

  天姿还来不及反应,钰纾已经回转过⾝,拔腿就要跑;但,已经太晚了!

  他⾼大的⾝躯挡住了她们的退路;虽然他背光而立,但他严峻、充満威胁的表情仍是非常吓人。

  天姿畏缩地躲在钰纾的背后,冯朝刚立即注意到“他”胆怯的举动,冷笑道:“现在才感到骇怕,不嫌太迟了?”

  天姿強忍住反驳他的话她才不是怕他呢!她是怕万一被他认出来她是小偷,那他一定会告知宋擎天的:到时候,她就玩完了。

  虽然她现在不能出声反驳,但用肢体语言表示,自粕以吧?于是她对冯朝刚举起手挥了挥,确定完全得到他的注意力以后,才以非常认真的表情对他摇‮头摇‬,表示不同意他所说的话。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她戴着面罩,冯朝刚本看不到她卖力的演出,只看得到她一颗小脑袋瓜晃来晃去的。

  那个躲在同伴⾝后的黑⾐人‮头摇‬晃脑的,到底在⼲嘛?为什么“他”让他満怀的敌意在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想笑的望?

  “他”是谁?冯朝刚专注地盯着“他”凭着悉的感觉试着寻找出蛛丝马迹,这么瘦小的男人倒是少见,或许他还是个孩子吧!

  短短的一分钟,钰纾在心里已经想过各种逃脫的可能了,但是,所有的方法都是得先打倒冯朝刚才行。他那么⾼大,有如一座山挡在那里,要想凭自己的力量是难以达成目的的;如今,她只好祈祷天姿能助她一臂之力了。

  钰纾略侧⾝,想暗示天姿一起动手…咦!她在做什么?她看见天姿只顾着‮头摇‬,对她惊讶的表情毫无所觉。

  钰纾再望望冯朝刚,这才发现,他跟她一样被天姿怪异的举动给弄胡涂了…哦!她懂了,亏天姿想得出这种奇怪的办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真是个鬼灵精!

  钰纾见机可乘,立即出手攻向冯朝刚: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他不得不向后退闪开来。钰纾趁空档,立即伸手向后,携着天姿快速越过冯朝刚,没命地向楼梯间跑去。

  冯朝刚楞了一下,便即刻追了上去。凭他的⾝手,眼前这两个小⽑贼绝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速度真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冲下楼去了…哦!不,应该说是“飞”下楼去了。冯朝刚原以为凭一己之力就⾜以将“他们”手到擒来,现在才发现他太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时间紧迫,绝不容许他去叫醒其它人来帮忙,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进出冯家;所以,他非亲手逮住“他们”不可。冯朝刚暗下决定后,便加快速度追下楼去。

  钰纾带着天姿飞下楼后,马上环顾四周,找寻刚才潜进来的窗口。

  钰纾暗惊:“咦!奇怪,为什么所有的窗子都是关着的?难道冯家早已发现了我们,然后故意让我们进来,再断了我们的退路,以便前后夹攻…”

  她语带惊惶地对天姿说:“等一下你只管设法离开,其它的事我来负责。”无论如何,她不能拖累天姿。

  “为什么?他又追不上我们。”天姿不解地问。

  “我们中了对方的埋伏了!你没发现窗户全被关了起来?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离…”

  “窗户?那是我刚刚进来时顺手关上的呀!”她马上揷嘴说。

  “什么?你没事⼲嘛把窗户关起来?”钰纾忍不住对她大吼。虽然这讯息使她松了一口气,但不免又为天姿的多此一举感到气愤。

  “我本来是不想关的,可是从小我就常被我妈唠叨要随手关灯、随手关门;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所以,看那个窗户开着,我心里直觉得怪怪的,所以…”天姿尝试着抚平钰纾的怒气,不过,她却越说越让钰纾后悔答应带她来。

  “算了!下次我没吩咐的事,你千万别做。”钰纾不大放心地又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好!好!好!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你大可以放一百个心…”她加強语气的直点头。

  “我们快点走吧!”既然不是中了埋伏,那她就不必担心了。钰纾马上朝最近的一扇窗跑了过去;俐落地开了窗,便回过头催促还喃喃自语的天姿快点过来。

  这一看还得了!罢才这一耽搁,冯朝刚早已经追上她们了,而且就站在天姿后面盯着她看,脸上还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钰纾没有浪费太多心思去猜测他怪异的举动,只随手拉过⾝旁的矮凳,用力掷向冯朝刚,同时又飞⾝前去拉过天姿,转⾝将她推出窗外,低声喝道:“尽快离开这里,快跑!”

  冯朝刚早有防备,他举起右臂随意一档,矮凳就碎了,然后用着“看好戏”的心情静观她们的举动。刚刚,当他一看到那个⾝材矮小的黑⾐人背后的长发辫时,他就晓得“他”是天姿了:因此对于天姿的逃脫,他一点也不着急,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他只想知道另一个黑⾐人是谁?或许是她…谢钰纾!那个让他失眠的女人!想到此,他便急着想揭开谜底,于是他迅速地出手,袭向“他”的右臂,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钰纾是感觉到了从右后方直冲而来的掌风,但苦于自己需要凝聚力气把天姿送出窗外,而没办法移⾝痹篇;所以,才一瞬间,冯朝刚的手指便已如手铐般地铐住她的臂。

  “是你?”冯朝刚带着一丝欣喜的语气问道。因为,紧握在手中的纤细清楚地告诉他“他”是女人,所以,不是谢钰纾还会是谁?

  钰纾不发一言,勉強回转过⾝,并伸出左手对着他的‮部腹‬狠狠击出一拳。而冯朝刚则提起另一只手,轻松地挡住这一拳,还顺便掌握住她的左手。钰纾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脫不开他的箝制;她诧异冯朝刚竟有如此惊人的力气!

  她要是知道冯朝刚只用了五成的力量,那她会更加惊讶的!

  冯家的武学是属于硬功的一种,所以,他们所练的武功完全是以锻炼气力为主。冯朝刚怕伤害到她,因此只用了能制住她的力气;可是钰纾毫不放弃地继续挣扎,让他非需担心再这样下去,最后还是会伤了她。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再挣扎了!”他关心的说。

  “放开我!”钰纾命令他。

  “我不能,因为我知道我一放开你,你马上就会逃走了。除非你答应我不会逃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以前,他绝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钰纾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想说谎,但不说谎又无法逃脫,这可怎么办呢?正在犹豫不决时,突如其来的大放光明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朝钒,冯家的老大,悠闲地倚靠在楼梯边注视着在灯光下的冯朝刚跟他手中的黑⾐人。他眼神的余光还去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木片…哦!原来就是他打破矮凳的声响惊醒了他们两兄弟。

  “二哥,你真不够意思,有这种好玩的事竟然只让自己独享。”冯朝鞍,冯家老三,不待冯朝刚回答老大的问题,马上接着说。

  冯朝刚只好轻叹口气,无奈地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先回去‮觉睡‬好吗?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们说明这一切。”

  冯朝鞍马上抢口说:“我可不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看‘他’好象还很不服气,我看,你先把‘他’放了,让我再教训‘他’一顿,包准‘他’服服贴贴的。”

  “大哥!”冯朝刚不得已,只好向冯朝钒求救。

  “别叫我,我也有同感。”冯朝钒懒洋洋地说:“如果你应付不了‘他’,那就把‘他’给我们吧!”其实他也是一片好心,因为他深知冯朝刚不喜动武,除非必要,他绝不会动手,而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是尽量点到为止。

  冯朝刚不想让他们伤害到她,可是她在经过半晌的停顿后又更加剧烈地挣扎,这明显的抵抗,实在让他难以平息大哥跟朝鞍嗜斗的望。唉!为什么他会有如此难的兄弟呢?

  “二哥,看你快撑不住了,让我来吧!”冯朝鞍听到了冯朝刚的叹息声,还以为是冯朝刚不常与人搏斗而耐力不⾜,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才会急躁地冲过来想帮冯朝刚的忙。

  莫名的冯朝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筋不对了,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碰到她,甚至是自己的兄弟也一样。所以,当他一感觉到朝鞍的急切接近,不及细思,就放开钰纾的右手,而一把将她拉到⾝后,自己再转过⾝来面对朝鞍。他伸出右手想阻挡朝鞍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行动,不料,却看到朝鞍瞪圆了眼,还张着大大的口…

  冯朝刚误会了冯朝鞍的表情语言,急急开口:“我不是要攻击你,我只是想要让你冷静一下…啊…”后颈突然传来的椎心刺痛,让他无法继续开口;而在他跪倒之前,耳边才传来了冯朝鞍的警告:“二…二哥,小心!你的背后,‘他’偷袭你。”冯朝鞍赶忙扶住冯朝刚,让他靠坐在沙发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冯朝钒一扫刚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待他确定冯朝刚没什么大碍后,马上起⾝想追出去。

  “大哥,不要追了!”冯朝刚略带痛苦的声音阻止了他。

  “二哥,你放心,大哥比你精明多了,他绝不会中了人家的暗算的。”冯朝鞍幸灾乐祸的按着说:“大哥一定会好好地修理那个黑⾐人,替你出一口气的!”

  这就是冯朝刚最担心的事情。三兄弟中,就属他大哥武艺最⾼強,而且嫉恶如仇;要是钰纾给大哥抓住了,那她的下场必是不堪想象。

  “大哥,拜托,别追了…”冯朝刚苦着脸求道。

  “为什么?”冯朝钒简短地间。冯朝刚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心,让他觉得这件事蔵有玄机。

  “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冯朝刚也不知该如何说明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冯朝钒点点头,表示同意。“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嗯!我知道。”

  被冷落在一旁的冯朝鞍又不甘寂寞地嚷着:“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就应该马上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才对。二哥你快说‘他’是谁,我跟大哥现在就去替你出这口气!”

  “我们哪里都不去。”冯朝钒冷冷地说。

  “大哥…”冯朝鞍被冯朝钒一瞪,马上噤若寒蝉。

  “你没事吧?我扶你上去。”冯朝钒对冯朝刚问道。

  “没事,她只是击中我的大椎⽳,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还杵在这里⼲什么?还不快上楼‮觉睡‬去。”冯朝钒对冯朝鞍命令着,而话一说完,也径自上楼去了。

  冯朝鞍皱着眉,一脸不解地往上看看他大哥,再往下看看他二哥,抓抓自己的一头发自喃道:“怎么会这样?唉!谁叫我是最小的,只能听话,不能说话。他只好也上楼‮觉睡‬去了。”

  冯朝刚从沙发上直起⾝子,望着还洞开的窗口,一丝丝薄雾随着微微摆动的褐带飘了进来,这团雾就如同她们所遗留下来的谜一般,越来越扑朔离。

  沉思了一会,他刚硬的脸庞又充満了坚决之⾊,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开解‬这一切的谜题,尤其是…谢钰纾,你逃不了多久的?

  天姿被钰纾扔出窗外后,就乖乖地遵照钰纾的指示…快跑!

  当她跑到围墙边、停下来口气时,她忽然想起,这实在不符合她的个。照理说,她是最喜看热闹的了,尤其是碰上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手过招”她更应该留下来仔细地“瞻仰”一下才对,她怎能轻易就错过呢?

  她伸手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说:“我真笨!钰纾叫我快跑,我就真的快跑,那我算哪葱?虽然我的武功没有她好,但好歹我也算是她的师姑,理应留下来做她精神上的支柱啊!”她打定主意后,想再回去冯家,但,当她意气风发地向前迈了一步后,却又停住脚步,摇着头说:“不行!罢才我只不过自作聪明的把窗户关起来,钰纾就已经那么生气了,那这一次,她可是说得明明⽩⽩的叫我快跑,要是我不听她的话又溜回去,她铁定不会饶过我的!这还没什么,更惨的是,下次再有这种行侠仗义的事,她一定不会带我去。唉!看来,这次得乖乖听她的话了。”

  天姿留恋难舍地望望立在雾中、不甚清晰的冯家别墅,并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转过⾝来面对围墙,准备真正离开冯既櫎─

  哇!这围墙看起来比她刚才来的时候⾼多了。她鼓起勇气,开始凝聚精神,准备跃过这道三公尺⾼的围墙。她先蹲下来,用力一撑,她发觉她的⾝体竟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嫌邙直直弹起,⾜⾜超过了墙面两、三公尺。

  天姿得意非凡,想学学体选手,来两个后空翻再落地;主意打定后,她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再向后一甩,使头朝下,带动⾝子由上往下转…当她转到头朝下时,恰巧看见有一个人朝她飞奔过来。

  “那不是钰纾吗?啊…”天姿一分神,额头就着了地。

  钰纾⾜不点地的奔到墙边,一刻也不停留地提⾝跃起,只见她⾝形巧妙的跃过了墙,轻巧落地后,马上过去察看直地摔躺在地上的天姿。

  “天姿,你不要紧吧?快醒醒啊!”她轻拍天姿的脸颊。

  “哎哟!别拍了!我的头一定摔破了。”天姿一睁开眼就直觉眼冒金星。

  “你头没破!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你能不能试着坐起来?”钰纾的口气非常急迫;虽然她已经击倒了冯朝刚,但屋子里还有冯朝刚的兄弟,她怕他们会追出来。

  在钰纾的协助下,天姿勉強站起⾝来;钰纾快速地将她扶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代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把车开过来。”

  直到钰纾载着天姿,将车驶向山下,她才真正确定她们已经脫离险境了。她伸手把面罩脫了下来,松口气。

  罢才她还以为她的后半辈子将会往监狱里度过呢!自己还无所谓,要是害了天姿,那就太对不起林跟林妈妈了。从小,她们就把她当成自家人一般爱护着,她怎么可以做出令她们伤心的事?还好天姿没事,要是有什么差错…

  “天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她忽然想起天姿撞到了头的这件事。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应该练练铁头功的。”天姿早取下面罩,现在正对着车內的后视镜仔细端详自己的额头。因剧烈‮击撞‬所引起的疼痛早已消褪,奇迹的是,她从三、四公尺⾼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只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些许的瘀痕,而没有其它內、外伤!

  “或许我是天赋异禀!你看,我今晚连摔了两次头,可是一个伤口也没有,真是太神奇了。”说到最后,她竟陶陶然起来了。

  “那是你运气好,你要是真的受伤了,叫我怎么对你们林家代?拜托你下次小心一点,我的心脏可经不起你一再的‮磨折‬?”

  “我已经很小心了,刚刚都是因为你忽然跑过来,才会害我分了心,要不然我一定会‮势姿‬优美的落地。”

  “哦!原来是我害你的。”钰纾口是心非的应和着。

  “本来就该怪你,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在半空中的时候才来。”

  “你说得可不对了,应该怪你自己早不跳、晚不跳,偏偏挑我过来的时候才跳。”

  她们又开始斗嘴了。

  “要不是我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回去帮你,我早翻过墙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天姿嘟着嘴,望向窗外。

  “对不起嘛!算我不对,别生气了。”钰纾轻扯她的袖子。

  “哼!什么算你不对,没诚意!”

  “好嘛!确确实实是我的不对,这样行了吧?”

  “要我原谅你很简单,只要你把你跟冯朝刚决斗的详细情形告诉我就行了。”天姿伸长了耳朵,想听一听这场只可能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决斗‮实真‬版,到底怎么样个精采法。

  “其实也没什么,他先抓…哦!不是,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来的。”她不想让天姿知道自己被冯朝刚抓住了。因此,她只是语意含糊的轻描淡写,本満⾜不了天姿好奇心的千分之一。

  “你讲得一点也不精采!哼!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会问他,他一定…”

  “不行,你不能问他。”她突兀地打断天姿的话。

  “为什么?”

  “他并不确定是谁闯进他家的,如果你去问他,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钰纾突然想起冯朝刚抓住她时所说的话…“是你?”不!他不可能会猜得到是她的,她只不过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而就算他真的确定是她,只要她们一概否认,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经过这么一想,钰纾便觉得安心了。

  “那不公平,你不告诉我,又不准我跟朝刚打听,早知道我就溜回去偷看。”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详细的情形。”

  “好,我答应你,你快告诉我。”

  “你连什么条件都不知道就答应我了,不怕我把你给卖了?”看天姿心急如焚的样子,钰纾不噤想笑。

  “那你说是什么条件嘛!”天姿快失去耐心了。

  “不准告诉任何人有关今天晚上的事,尤其是冯朝刚。”她又想起冯朝刚看她的眼神,就好象要穿透她的內心一般,不噤让她感到骇怕起来。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追求真相的人,因此,钰纾不想再跟他有第二次的接触。

  所以她又強调说:“要是他跟你打听我的事,你也绝不能告诉他。”

  “不管谁问我,我都不会说!”天姿保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钰纾这才把事情始末说给天姿听,当然还包括后来出现的冯家兄弟。而听完整段事情的发展后,天姿満眼崇拜地说:“朝刚真的徒手把椅子给打碎了?他真厉害!”

  “那只不过是蛮力罢了。”钰纾轻哼,颇不以为然。“今天要不是他,我们一定可以把⽟麒麟拿回来的。唉!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一旦让他们有了防备,那我们就难有再下手的机会了。”

  “对呀!我都忘了⽟麒麟了,我们该怎么办?”天姿终于想起来今晚的行动是为了拿回⽟麒麟,而不是去比较武功⾼低。

  “我们只好耐心的等喽!等到他们再次放松警戒后再下手了!”钰纾淡淡地说。

  听着钰纾淡淡的口气,天姿地想不出来安慰的话,只好乖乖地把嘴巴闭上。车內因此静默了几分钟,而当车內又有了声音时,她们已回到了林家。

  “到了!你先下去开门,我把车驶进车库。”是钰纾嘱咐天姿的声音。

  天姿下了车,小心翼翼地开了大门,好让钰纾把车子驶⼊车库:一切弄妥后,两人再一起踞着脚尖,轻声地溜上二楼天姿的房间。

  “哇!累死我了。”一进了房间,天姿就迫不及待地扑倒在上。

  “小声一点。”钰纾提醒她。

  “都已经回家了,你还担心什么?”

  “等一下吵醒了老或是林妈妈,看你怎么解释三更半夜不‮觉睡‬,⾝上还穿着一套黑漆漆的紧⾝⾐!”说着,钰纾走过去拍了下天姿的庇股。“懒鬼,还不先起来把⾐服换下来!”

  “哎哟!我真的累得不想动了,你饶了我吧!”她已经两眼无神了。

  “你别睡着啊!想睡,也要等把这⾝⾐服脫下来再睡…”她奋力地拉起天姿,试图帮她脫下⾝上的⾐服。

  “小纾,你就别管我了,让我睡,他们不会发现的,等明天早上我再把它换掉就好了。”

  “真拿你没办法!”望着已经进⼊梦乡的天姿,钰纾只能‮头摇‬兴叹。说真的,她还満羡慕天姿说睡就睡的本领,因为今晚的她恐怕是注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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