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眉出嫁的那一天小贝哭了，因为⾼兴，也因为不舍。她们姐妹从来都是在一块儿的，就算曾经分开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现在姐姐成了袁大哥的
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忽然觉得若有所失。不过，在她心里开心还是多于不舍的，在为她牺牲了这么多之后，姐姐是绝对应该获得幸福的，而且是很多很多的幸福。
昨晚她们姐妹俩最后一次一块儿睡，月眉握着小贝的手问：“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那天我和你袁大哥谈过了，他很
你呢！”
“这个我可以想像。”小贝微笑道：“袁大哥人那么好，我觉得他
本就不会拒绝人家的要求，尤其那个提出要求的人是你。”
“我没有要求他，只是跟他提了一下…”
“我已经决定了，暂时还不会离开狄家庄。”
月眉看着她，半晌后轻叹一声。
“那么你自己可要小心点了？戏蛉诵幕畛痢⑿惺鹿钰埽绻盟滥愫妥鳌蚁胨换岫阅闾推摹！？br>
“我和庄主什么事也没有。”小贝微笑着，说着谎话。
“我还是不放心你，夫人把你托给我…”
“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小贝搂了搂她。“娘已经不在梦里唤我了，这不就表示她也对我放心了？好了啦！姐姐，你明天就要嫁给袁大哥了，还是多想想以后两个人的甜藌生活，别
心我的事了。”
月眉脸红地背过⾝去。
“不跟你说了啦！我是真的在担心你，你却拿我开玩笑。”
小贝也背过⾝，姐妹俩变成背贴着背了。
“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看你和姐夫的。”她说着，感觉眼眶
的。
“嗯，一定要来喔！”月眉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正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狄剑飞不再和小贝说话了。她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但是她不怕，也不怨，只希望他在气过之后，能够了解她之所以说那番话是多么用心良苦。
她照例替狄剑飞送饭菜、整理房间，只不过他拨开她的手不让她推车，另外找了个壮丁来推。对于这件事，刚开始小贝觉得有些难过，但过了一阵子却开始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些⽇子她很容易疲倦，睡得多、吃得少，动不动就头昏目眩，偶尔还反胃乾呕，不要说推着狄剑飞出去绕绕了，⽇常的轻松工作都能累得她直
气。
小贝怀疑自己病了，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去让大夫瞧瞧，因为她太忙了，忙得几乎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好像忽然注意到有小贝这个人，什么事都
代给她去做，从
补到打扫，哪一样都少不了她。而她忙这边，狄剑飞那里的事儿也不能搁下，一个人两边跑，累得她饭都吃不下，一有空就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个觉。
这天晚上，她一样累，也一样端着饭菜到后屋给狄剑飞。走到花园，忽然一阵昏天暗地，她脚一软，人就失去了知觉。
待她幽幽转醒，四周已一片漆黑，记起自己是送饭去的，小贝赶忙扶着树站起来。
饭菜都凉了，她只得回膳房里再弄了一份，匆勿送至后屋给狄剑飞。
“对不起，我来迟了。”她进⼊漆黑的屋里，放下餐盘并点起油灯。
“不要你推车，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偷懒，别忘了你还是我的贴⾝丫环。”狄剑飞寒着脸道。
小贝并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毕竟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首次开口和她说话，她心里甚至还感觉一丝欣喜。
“对不起。”她再一次道。“奴婢这就服侍庄主用饭。”
小贝将饭菜端至
边，却因为手被突然拉住，而差点将饭菜摔落在他⾝上。
“壮主…”
“你瘦了。”狄剑飞说了这么一句，一双眼直盯着她看，看得小贝浑⾝不自在。
“没有这回事。”她道，将饭菜搁在边的小桌上。“庄主，你一定很饿了吧？请…”
“你明明就瘦了，而且脸⾊也不好。”狄剑飞拉着她坐到边。“是不是病了？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面对他极力掩饰的关切，小贝百感集，好想舍弃自己的固执投⼊他的怀里，更想和他共同描述厮守一生的美丽远景。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挣扎着菗回自己的手。
“我没事，庄主还是快用饭，快些吃吧！”待她收拾好碗筷，还得到大厅为老夫人泡茶、槌背捏脚呢！
“吃饭吃饭，你这个样子教我怎么吃得下？”狄剑飞喊。“你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命人去找大夫过来…”
“不用了…”
“不行，你看起来本就像随时会昏过去似的，一定要找大夫，我…”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小贝幽幽问。“今天以前你连话都不肯跟我说，这会儿又何必担忧我是不是病了？我很好，真的，你只管忙庄里的事，用不着担心我。”
狄剑飞狠狠地吻住她，虚弱的小贝无力阻止，只能缩在他怀中掉眼泪。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狄剑飞哑着声音问。“不肯嫁给我，还对我说出那番话，虽然瘸了腿，但我还是男人，听你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装着不在意每天笑着跟你打招呼吗？”
小贝推开他，并抹去泪⽔。
“瘸了腿不要紧，重要的是能振作，让心再站起来。”
“心站起来又如何？我这辈子还是不能走，依然是一个你看不在眼里的瘸子。
““不，不是这样的。”小贝头摇。
“那是怎么样呢！你告诉我啊！”狄剑飞愤怒地摇晃她，摇得她眼冒金星，反胃作呕。
“别…别摇我，我…我好难过。”小贝捂着嘴乾呕，脸⾊苍⽩如纸。
狄剑飞一惊，随即満脸悔恨地将她拥回怀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知道你不舒服，我还…来，你躺一会儿，我马上差人去找大夫…”
“不，不用了。”小贝阻止他。“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这么晚了，别惊动了其他人。”
“这是什么话？你病了，本来就应该让大夫瞧瞧…”
“我明天就去找大夫，明天就去。”
“为什么非得明天？你现在这么难受…”
“我已经好多了，真的。”小贝向他保证并试图离开他的怀里。“我还有事要做，老夫人在厅里等我…”
“你是我的丫环，不需要为她做任何事。”狄剑飞扬眉。
“别这么说，她是我的主人。”
“我才是你的主人。”
小贝闭了闭眼睛。
“拜托，不要为难我，让我走，明天我会去找大夫，一定。”
凝视她良久良久，狄剑飞终于勉強地点了头。
“你去吧！不过仅此一回，⽇后你只负责服侍我的⽇常生活，不管其它的事。
““这…”小贝面有难⾊。“老夫人她…”
“她那里我自会打理。”狄剑飞道。
小贝无可奈何，只能说：“请不要为了我的事和老夫人起争执，我不在乎多做些事情。”
“这个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别让老夫人认为你对我特别，这样…这样不好。”
“你本来就是特别的。”狄剑飞拿过碗开始吃饭。“好了，你一忙完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记得找大夫瞧瞧，否则我会亲自押你去的。”
“知道了。”小贝低声回答，接着离开后屋朝前厅去。
第二天正午，老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差人把小贝喊了过去。
“你倒好，让你替我泡个茶、捏捏脚你就告状去了，怎么？他出来四处晃个几圈我就不是你主子了？亏我一直对你们姐妹那么好。”
小贝摇着头一脸的茫然。
“这…我不懂，老夫人…”
“用不着再装蒜了。”老夫人走下来指着她的鼻子。“我不知道剑飞为什么这么护着你，但你这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让你跟着你姐姐走你不肯，留下来又在这儿挑拨我们⺟子间的感情，你说，你存的是什么心？”
小贝被指得节节后退，接着碰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老夫人息怒。”
“没有？不敢？”老夫人咬着牙。“不是你的话，今天一早剑飞怎么会来找我，要我别让你累着了？你这死丫头，让你做点事你就不开心了？还晓得装模作样搬弄是非，你以为自己是谁？哪家的千金姐小或少
吗？是生来享福的啊？”
“老夫人…”
“你这
丫头，早知道今天让你在这儿撒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踏进狄家。”老夫人抬手给了小贝一个耳光，打得她倒在地上。
小贝觉得耳际鸣鸣作响，头昏沉沉的，接着就是胃一阵翻搅，令她抚着小肮乾呕不止。
瞧着这一幕，站在一旁的老夫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她指着小贝喃喃道：“你这丫头…”
小贝忍不住跑出大厅，扶着树频频作呕。为什么不让她吐出点什么呢？这样恶心却吐不出东西的感觉好难受。就在这时候老夫人随后而至，她无视于小贝⾝体不适，硬拉着她转⾝面对她。
“你这不要脸的丫头，居然敢在庄里做出这般秽
的事，孩子都有了还想瞒着我。”她怒视小贝。“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快说，老老实实给我说出来。”
孩子？什么孩子？小贝头还昏着，本不明⽩老夫人在说些什么。
“说啊！孩子是谁的？”老夫人再次
问。“你不说，难道要我把庄里的男仆人一个个都叫来问？”
“没有孩子，没有…”小贝痛苦地头摇。
“你这样子明明就是有孕在⾝，居然还嘴硬不肯承认。好，你不说是不是？那么我去告诉剑飞，让他找大夫来瞧瞧，看看你究竟有无⾝孕。”
“不要，老夫人，求求你不要。”绝对不能闹到狄剑飞那儿去，如果真有孩子，是谁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不要的话你就说啊！孩子是谁的？快告诉我。”终于逮着机会可以赶这个小婢出门，老夫人几乎忍不住要露出微笑了。
小贝百口莫辩，跪坐在地上回答：“他…他不是庄里的人。”
“什么？”老夫人一愣，接着过来拉扯她的头发。“你这个死丫头，丢脸居然丢到外头去了。你在庄外跟人做出这种事情，要是让人知道传了开来，我们狄家庄还有什么颜面在？你啊！真是不要脸，简直是气死我了。”
“对不起，奴婢该死，请老夫人息怒，请息怒。”小贝啜泣着。此刻的她好无助，姐姐月眉温柔的笑容突然浮现眼前，寂寞的感觉瞬间包围住她。
“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收拾东西离开狄家庄，否则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剑飞，让他自个儿撵你出庄，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你只有更加难堪罢了。我话就说到这里，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小贝点点头。
“我会走的，请老夫人给我一点时间…”
“你还想要拖到什么时候？难道非得等到肚子大起来才肯走？”老夫人愤怒地背过⾝去。“不行，不能再等了，你马上就给我走，马上走。”
“请让我待到明天。”小贝磕头哀求。“明天一早我就走。”
考虑了好一会儿，老夫人终于点了头。
“好，就让你明天再走，记得要静静地离开，其他人那儿我自会替你解释。”
“谢谢老夫人。”小贝又磕头，却是等到老夫人离开了还彷徨无助地跪坐在地上无法起⾝。
当晚，小贝照例为狄剑飞送饭菜至后屋，想起这是最后一次见他，她的心不由沉重起来，勉強挤出来的笑容也显得非常虚弱。
“庄主，可以用饭了。”她将饭菜搁在边的小桌上。
狄剑飞抬头看她，一双眉扬了起来。
“去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是不是病了？”
“啊…”小贝低下头。“去过了，大夫说只是受了点风寒，不要紧的。”
“开了葯方吗？”
“啊－是的。”她急急点头。
“葯方拿来，我让人到葯铺去替你抓葯。”
“不…不用了。”她又急急头摇。“葯我已经买回来了，不劳庄主费心。”
“哦？你有时间去抓葯吗？”狄剑飞蹙眉问。
“我…凤儿替我去的。”
“吃过了吗？”
“什么？”小贝眨眨眼。
“葯啊！吃过了没？”
“啊…吃过了。”她忙道。
狄剑飞这才点点头。
“那么你就先去休息吧！碗盘我待会叫别人收。”他说着拿起饭碗开始用餐。
“不，我还是等庄主吃完…”
“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狄剑飞坚持。
小贝不想走，就算只是一下子，她也希望能多看看他。
“那么…我在这儿坐着好吗？”她要求。“我在这里看庄主吃饭，顺道休息。”
狄剑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平常你不总是急着逃离我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开口说要留下来？”
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贝却仍得挤出笑脸。
“没什么，也许是姐姐嫁人了，感觉有点寂寞吧！”
“寂寞，想要人陪，所以连我都可以忍受了？”狄剑飞微笑。“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就过来和我一块儿吃饭吧！我也喜有你作伴。明天开始，记得喔！”
明天？他们已经没有明天了啊！小贝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眼底的哀愁。
晚饭之后，小贝一个人在膳房熬着
汤。她注意火候，小心地煮了许久，然后才盛了一碗搁在餐盘上，打算在就寝前送去结狄剑飞喝。
盯着那碗汤看了好一会儿，小贝取出一包从某位姐妹那儿要来的葯，据说是能让人安眠的。她将葯粉倒了一些在那碗汤里，并用汤匙充分搅拌，这才深昅了一口气，端着汤到后屋去找狄剑飞。
在老夫人指称怀有孩子之后，小贝心里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该不该把⺟亲留给她的一点特殊力量用来解决她目前的难题。
是的，孩子就是她的难题，如果使出力量让肚子里的孩子消失，那么她就不用离开狄家庄，自然也就能继续留在他⾝边了。
有好几次她真的好想这么做，手都搁在肚子上了，却总是狠不下心。她这样算是在扼杀一个生命吧？何况孩子是他的，她爱他，又怎么能杀了他的骨⾁？不，她做不到，她就是做不到。
既然狠不下心杀孩子，那么她离开狄家庄已经是在所难免了。前面的路是一片模糊，她没有目标，也不晓得该往哪里去，一想起这个，小贝就一阵心慌。
一路胡思想，回过神来居然已经到了后屋，小贝忙深呼昅几回，让自己的情绪恢复过来。
最后一晚了，她想着，是她最后一次服侍他，就让她为他做点什么吧！当作是她爱了他十年所留下的一个礼物。
“汤？”狄剑飞诧异地盯着她。“给我的吗？”
小贝点点头，他的两道浓眉又上扬了些。
“今天是什么⽇子？我居然能喝到你亲手熬的汤？”他带着戏谑的微笑道：“喂！你不会在里头下了毒，想害我吧？”
小贝差点笑不出来了，他怎么这么能猜？居然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庄主真怕的话就别喝了，我端下去…”
“等一等。”狄剑飞拉住转⾝就要走的小贝。“我说了不喝吗？是你亲手熬的，就算有毒我也会心甘情愿喝下去？矗鸭μ栏遥艺饩秃取！？br>
接过汤，狄剑飞忽然抬起头。
“对了，还是给你喝吧！近来你气⾊很差，应该多吃些营养的东西。”
“不，不可以。”小贝猛头摇。“这…我刚才在膳房已经喝了一些。”
“喝过了？”
“呃…是的，因为多熬了一点，所以我就偷喝了一碗…”
“很好，喝了就好。”狄剑飞点头，随即又蹙眉。“你不是骗我的吧？真的喝过汤了？”
“真的喝过了。”小贝向他保证。
狄剑飞満意了，端起汤轻啜了一口。
“嗯，好香啊！以后就多熬一些，我们俩可以一块儿喝。”他把温热的汤一口气喝光，一抬头却发觉小贝眼带泪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狄剑飞焦急地问，并对她伸出手。“来，快过来让我看看。”见她动也不动，他不耐地提⾼了音量：“过来，花小贝。”
小贝飞奔至他怀中，令他吃了一惊，也吓坏了自己。她不该这么做的，所有的情感都应该彻底地被庒抑，一直到她离开他的生命。
狄剑飞愣了半晌才伸手紧拥住她，而她的发香、她的柔弱，在在令狄剑飞忆起他们曾共享的那
情夜一。
“为什么哭？”他抚着她的黑发柔声问，小贝在他
前摇着头没有回答。
狄剑飞轻叹一声。
“我喜这样的你，没有
⾆剑，静静地依偎在我怀中，教人好生怜惜。”
他抬起她的脸吻了她的，一次，又一次，而这回小贝不再推拒，甚至还伸手紧搂住他的颈部。
突然升⾼的
望令狄剑飞感觉一阵晕眩，几乎有些昏昏睡了。他抱着小贝往上倒，急切的由小贝的脸移往她的颈、她的。
“老天！”他喃出低沉沙哑的呻昑。“我要你，我好想要你，但是我…”
“你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小贝轻吻他的，微笑盯着他看。记住他的脸，她想，她要将他的影像深刻地烙印在心底。
“是啊！我是累了，但我不想睡。”狄剑飞将她拥得更紧。“今天的你是这么柔顺、这么可人，我不要睡，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睡吧！先睡吧！”小贝哽咽道，撇过头不让他瞧见她的泪。
“嫁给我，小贝，我再求你一次，求求你嫁给我。”
“好。”这回小贝放纵自己答应了他的请求，她一直望渴和他厮守终生，而只有这回才能由衷地这么说。“我嫁给你，我答应嫁结你。”
狄剑飞宽心了，他満意地闭上眼睛，嘴里呢喃着：“我一醒过来就要你成为我的子，你答应过的，可不能反悔…”他话未说完已沉沉睡去，小贝则在他怀里默默淌泪，久久不能自己。
经过片刻的集中精神，小贝感觉自己的手开始发热。她深昅了一口气，缓缓把手搁在狄剑飞的双脚膝盖上。
娘！我已经决定把你所留给我的力量用来救这个人，他是女儿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了，所以希望娘在天之灵能帮助女儿，让女儿顺利完成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治疗。
小贝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昅，她摒除一切杂念，将全副的精神力量全部集中在双手，集中在狄剑飞的腿双上。
怎么做才能治好他的腿呢？娘，你教教女儿啊！小贝在心底呐喊。她是赌上了一切才决定这么做的，如果不能成功，在她心底将是一个永难抹去的遗憾。
要加油喔！她告诉自己，也说给正在沉睡的狄剑飞听。一起努力吧！庄主，你给了我一个孩子，就让我还你一腿双，就算是不在你⾝边，我也期盼着有朝一⽇能在遥远的某个地方获知狄家庄已然重振声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笑着对孩子说：“是宝宝的爹喔！很了不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