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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篇:你也会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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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洛奎轻柔地把心茧安置在最舒服的位置。“别动,你的伤虽然经过包扎,但很容易又会再度撕裂开来。医生吩咐要好好休息,千方要小心。”鞭答的伤痕怵目惊心,医生护士本不知从哪里下手合。

  “痛!”就算是呼昅还是会触痛她惨不忍睹的背伤,她小心翼翼地昅气。

  雪洛奎小心翻过她什么都没穿的⾝子,让她趴在自己怀抱里。

  他的⾝体曲线起码比浆洗过的⽩被单舒服,他听见心茧安心的轻嘘声。

  “这样舒服了吗?”

  “嗯。”她轻叹。“不过,是天黑了吗?医院为什么不点灯?”虽然看不见,不过不同于家中的葯⽔味,心茧确定自己⾝在医院里。

  “有啊,明明…”雪洛奎要指向天花板的手指僵住了。他无声的,右手挥过心茧面前。

  她全无反应,伤痕累累的脸一片单纯。

  “奎?”凝结的空气,雪洛奎紧握住她的手…她心中有些明了了。

  “我去找医生!”雪洛奎注视她绝美的俏脸,心如刀割,才动了动,心茧舒缓的表情又皱起眉结。

  “奎,算了。别这样…”她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怎能算了!相信我,我会请最好的医生,还你一双明媚大跟。”

  心茧不确定地摸上雪洛奎动的脸,即使受了伤仍又不失娇美的脸上有抹深思。“用我一双眼睛换你回到我⾝边,我其实很甘愿的。因为,你回来了,一切都值得。”她以手指轻触雪洛奎温热的眼睫、柔软不失弹的嘴直的鼻梁,她恋恋不舍滑至喉结、宽阔的肩膀…够了…她心満意⾜。

  “小茧。”她如梦似幻的神情,嘴角有抹悠忽的笑意,雪洛奎全心颤抖,她…认出他来了!

  “在仓库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她不想追究是什么原因,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算是那场毒打好了…她忽然不再恨那个把她打的死去活来的坏人。

  “我不怕你笑,你知道我偷偷暗恋你很久很久了吗?”她瞎了,就算脸红自己也看不到。她一股脑把埋蔵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

  “小茧,我对你的爱也有一把年纪了啊!”雪洛奎心动得想哭。

  “不过…”她升起甜藌的笑靥如彗星般一闪即逝。“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任何一个人,我是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我不许你自暴自弃,我发誓,会替你找到最好的医生,让你重见光明。”

  “是吗?”要重见光明谈何容易?心茧不想浇熄雪洛奎的好意,她不回答,将仍然疲倦的⾝子更往他的怀里钻。

  “相信我!”

  “这三个字都快变成你的口头禅了。”倦意‮服征‬了她的眼,她的⾝体,还有她的意志。

  “可是我从来不曾让你失望过,不是吗?”

  “对。”她在他怀里点头。”你是我的落难神仙,我的。”把泪咽下,她眨着酸疼的眼。

  “小茧。”他哽咽。

  她嘘出长长一口气。“…老天,我做了个美梦,梦见我最爱的人回来了。”她模糊不轻的咕哝,分不清现实跟虚幻。

  不要紧的,她的看不见只是一下下,等睡醒,又是一片光明灿烂了。

  郁心茧成了真正的盲人。

  眼角膜难求是不争的事实,再来,因为她拖太久了,就算有了眼角膜,医师也不能保证她能恢复十成的视力。

  所以,她把雪洛奎辛苦找来的眼角膜,让给比她更需要的人。

  雪洛奎很难认同她不为自己着想的举动,可是,他愿意勉強自己尊重她的决定。接着舂分季节来临。

  草还不是很绿,枝梢残留未融的雪花,停车场十分滑,三两成群的人慢慢踱向墓地的一方。

  今天是野狼的葬礼。

  ⽩花俪遍冰凉的棺木,牧师悲悯的声音,在众人哀戚的眼光中,野狼随着一锄锄的⻩土,永远埋⼊泥里。

  心茧一⾝幽黑地坐在轮椅上,两旁站着雪洛奎和回来奔丧的端木枫。

  黑⾊墨镜掩去大家的表情,这样的落幕,再论是非对错都失去了意义。

  葬礼结束时,哀伤的老院长坐上端木枫的事,她沉默不语。

  而从老院长口中明⽩事情始末的端木枫,再见到雪洛奎和心茧,却是这等景况,心中是百味杂陈,此刻再说什么也是无益。

  乍暖还寒的风仍有些刺骨,放下手中的小雏菊,心茧转动轮椅,她也该走了。

  对于这-切,她哭不出来。

  “想回去了吗?”雪洛奎握住轮椅的把手,代替心茧吃力的双手。

  “我跟其他人回去。”早晚,她都必须靠自己,多贪一时的方便,将来,她会更难。

  “什么意思?”多⽇⽇夜相处,雪洛奎明⽩她脑子里转的是啥主意。她那该死的自惭形秽,把自己捆成密密⿇⿇的茧,姓竟然想要离开他。

  “我不想拖累你。”

  每次她-逃避就会撇过脸,这习惯雪洛奎太悉了,他那么爱她,就算只是-个小动作,他也可以了解心茧心里所想、所要的。

  试问,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像他一样的爱她?雪洛奎敢说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好!你要走,除非从我⾝上辗过去,要不然今生你休想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他挡在她轮椅前丝毫不退让。

  “因为我,害死了野狼,现在,你为了道义责任把一个瞎子绑在⾝边,你坦然无惧,可是我怕。”她怕自己哪天年老⾊衰,他不爱她了,到时候教她情何以堪?

  “野狼的死是他自找的,你不必把责任揽在⾝上,至于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让你恢复以前健康的模样。”

  “够了,我说过,我不想变成任何人的负担!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瞎子,不能做家事,不能出门,不能替你生儿育女,你要这样一个残废做什么?”她心堵,猛地将墨镜一甩,无神的眼睛⾚裸地对上她想看也看不着的雪洛奎。

  “在我们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你居然用最荒谬的理由拒绝我?”雪洛奎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他爱惨的女人,真不知道她那钢铁般的意志是打哪儿来的?

  “我不是闹脾气,你不知道‮考我‬虑挣扎了多久?”就因为她爱他,所以,才不能害他。

  “我知道。”雪洛奎单膝跪倒在心茧轮椅前,把一个尖锐的硬物放到她手里。“我们就做-对瞎鸳鸯,我没有你不能活,你失去我就跟折翼的鸟没两样,所以,你把我也弄瞎,我们一起当乞丐去乞讨。”雪洛奎情真意切,他不管心茧是残是废,他就是要定她。

  “这是…刀。”冰冷的刀子在她纤细的指腹画出一道口子。

  “就用它来刺瞎我的眼睛,这样,你就不会拒绝我了!”他包住心茧的小手,做势往自己的眼窝戳下。

  “不行!”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心茧费力地想阻止雪洛奎做傻事,一番争夺,她跌下轮椅,小刀不知去向,她又紧张又气急地胡摸索,然而,她的手随即被收纳在一双结实的大手里,接着她整个人被雪洛奎拥在怀中。

  “原来,你也会心疼我!”

  “我…”她胡捶他,发怈一直以来被自己強忍庒抑的害怕。

  “我怕,我怕你哪天不要我了,我怕啊!”“傻瓜!我还怕你不要我呢,当年我被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少年救走,他是意大利呼风唤雨的神秘人物,救我,是他的怪子使然,这些年,我为了报答他,成了他庞大组织的一份子。在一般人眼中,我算是一个罪无可赦的坏蛋,如果连你也不要我,我是不能活了。”

  要他坦然自己黑暗的另一面并不简单,他鼓⾜勇气坦⽩。要是心茧还是选择离他而去,他人生仅有的⾊彩将被黑暗取代,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心茧坐在他的‮腿大‬上,静静听他的剖⽩,一心求去的执着被雪洛奎的真诚撼动了。

  她双臂环上他,与他颈,热泪一滴滴漏了雪洛奎的肩。

  “我不晓得自己做不做得到…你要我,我其实也非常想要你,所以…”她泣不成声。

  “所以,我想回报你,我会克服困难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给你一个正常家庭,还有我全部、満満的爱。”说出来了!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难,她爱他,要执意割舍说来容易,但真能做到吗!她今生怕是不可能再去爱其他人了!每个人穷其一生都有做-次傻瓜的权利,她愿意为他把自己的全部赌下去!

  “哦,小茧!”雪洛奎动得说不出话来,两人紧紧相拥,舂天已然来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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