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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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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从见了她第一眼开始,他就等于是为她而活着,他做了一些在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荒唐事情,只为了让自己有丝机会能够拥有她:而她,竟试图以结束生命来惩罚他?

  正如楚君逸所说,柳家的人在江青璃回到家隔天傍晚,也就是徐嫂回去报讯之后来到了江家,而且还是柳老夫人亲自乘轿而来。

  江青璃在楚君逸的勉強下喝了汤葯,不顾自己虚弱的⾝子坚持改换素⾐为⺟亲披⿇带孝;江⺟已⼊殓,柳老夫人进门时江青璃就跪在棺木旁,低着头无声哭泣。

  柳老夫人给死者上过香,过去扶起江青璃至一旁坐下,在她眼底有着对这位孤女的同情,另外还怀着无可奈何的歉疚之意。

  “我是文信的娘,原本该会是你婆婆的。”柳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很喜你,以你的聪颖和孝顺,我深信你进了我们柳家的门一定会是一个好子、好媳妇。”

  江青璃未置一言,只是静静聆听。

  “唉!真是造化弄人,偏偏在你过门当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尽管老天爷保佑让你平安归来,但…”老夫人言又止,抓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应该知道女人的名节重于一切,尤其对我们柳家而言,我们可以不在意你出⾝贫寒,却不能不在乎…你能明⽩我的意思吗?”

  江青璃点了点头。

  老夫人又叹息。

  “你⺟亲刚过世,本来我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跟你谈这些的,但是事情总要说个清楚,我也不想你抱着希望,到头来再受一次打击。”

  江青璃依然无言,老夫人于是接着说:“你也不要怪柳家无情,像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应该能够体谅我柳家的境况才是。”她对随行而来的徐嫂一点头,徐嫂马上将捧在手中的箱子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就当是柳家给你的补偿,你可以拿它好好安葬你娘,还可以…”

  “不必了。”原本待在房里的楚君逸走了出来。“这些钱请你们带回去吧!青璃的名节以及她⺟亲的丧事自有晚辈我来心。”

  柳老夫人诧异地看这个由房內走出来的人。

  “你?请问阁下是…”

  “在下楚君逸,见过柳夫人。”

  “楚君逸?”柳老夫人睁大了眼,随即起⾝道:“原来是楚大人,失敬失敬,老妇…”

  楚君逸举手阻止她,并扶她坐回椅子上。

  “老夫人不用如此客气,楚某已辞去官职,如今只是一介平民,是您的晚辈。”

  老夫人点头,颇欣赏这年轻人的气度风采,如果家中那独子能及其一、二,她这个为人⺟亲的也就用不着为他这么心了。

  “冒昧请问,听闻楚公子您早已搬离京城闲居南郊,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江青璃家中?”老夫人问。

  “我来协助青璃‮理办‬她⺟亲的后事。”楚君逸回答,老夫人一听更加讶异。

  “您…这是为什么?”

  “我希望青璃能够成为我的子,她的事我理所当然应该帮忙。”

  他的话让江青璃抬起头,不过她只惊愕且愤怒地看了楚君逸一眼,咬着牙便又低下头去。

  “您…您要娶青璃为?”老夫人皱起眉。“难道您不知道?青璃和我儿子文信早已有了婚约。”

  “方纔老夫人已经将婚约取消了不是吗?”楚君逸微笑。“既然老夫人认为娶青璃进门有辱你们柳家清⽩门风,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也互不亏欠!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楞了楞,之后才感叹地一笑。

  “也许是我们文信和青璃无缘吧!一桩婚事才会有这么多波折。不过您该知道,楚公子,柳家碍于世俗观念才舍弃青璃这孩子,并不代表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这个我十分明⽩。”楚君逸回答,笑容里带点苦涩。

  “我想您非常幸运,可以娶得青璃这样的好女孩。”老夫人道。

  楚君逸转头看向江青璃,她依然低着头默默不语,似乎这些世俗的事再也无法进⼊她已然紧闭的心。

  柳老夫人一行人刚离开,聂平就由门外闪了进来,他看了看跪在⺟亲灵前的江青璃,以眼神示意楚君逸和他到外头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两人到了门外,聂平问。

  “你指的是江老夫人的突然过世吗?”楚君逸苦笑。

  “嗯。”聂平点头。

  “说起来应该算是我的错,我在亲途中带走了江青璃,她⺟亲过于忧心,结果宿疾突发而亡。”

  “她怪你?”

  “说她恨我还贴切些。”楚君逸苦涩道。“对了,你怎么会进城来?”

  “你们迟迟不归,‮姐小‬很担心,于是就『派』我进城来了。”聂平蹙眉。“出了这样的事,你和她…唉!情况似乎是越来越了。”

  “柳家刚刚来退亲了。”楚君逸叹息,疲惫地眼睛。“事情虽然紊难解,起码有个结已经‮开解‬了,对我来说也算少了个⿇烦。”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没死心?你自己都说她恨你。如果她真把⺟亲的死因归咎于你,你认为她这辈子还有可能嫁给你吗?”

  楚君逸沉默,他虽已决心要娶江青璃为,可现在正处悲痛不堪的江青璃对他却只有怨恨。

  “我怎么能死心?”他神情痛苦。“她的名节因我而毁,柳家也因此而退婚,如今我不仅希望能和她厮守终⾝,更期盼能为她洗刷我一手造成的聇辱。”

  “可想出法子了?”

  楚君逸‮头摇‬。

  “我本还没有时间多想。事出突然,她不堪刺昏了过去,今早才醒来,然后柳家的人便来了。”

  “官府呢?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的。”聂平问。

  “柳家都得到消息了,我想官府马上也会派人来。你还是先回『银月山庄』吧!

  我担心梦月会坚持揷手这件事,有你在我比较放心。”

  “如果你真有事,我也没把握能够划清界线置之不理。”聂平淡然道。

  楚君逸微笑,然后拍拍他的肩。

  “谢谢你,我一直觉得自己拥有三个兄弟而非两个。”

  聂平也把手搭上他的肩。

  “会没事的,你这个人一向有令人难以相信的好运气。”

  “只怕这回有再多的好运都不够用了。”楚君逸苦笑。“就暂且把你和梦月的都借过来吧!你说怎么样?”

  “尽管拿去用,千万别客气。”

  楚君逸又笑了,只是笑容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然。

  “如果我有什么差错,梦月就给你了。她一直很令我们兄弟头痛,但严格说起来还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好女孩。”

  “非得这样吗?”聂平皱起了眉。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连我最后这么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吧?”

  聂平两道眉几乎皱在一块儿,思索了良久开口道:“我看你这件案子我来替你扛吧!梦月‮姐小‬还是楚兄你自个儿照顾比较妥当。”

  ***

  聂平离开后不久衙门便派了官差来,那个姓魏的捕头一脸严肃,一进门先向江青璃致哀,紧接着便问起正事来了。

  “江姑娘,虽然匪徒蒙着面,你可感觉得出掳走你的人是谁吗?”

  站在一旁的楚君逸本就没有辩解的打算,只是他没料到问题会这么直指核心,是以稍稍迟疑了片刻。

  然而就在他打算站上前坦承一切,跪在亡⺟灵前的江青璃突然开口,令楚君逸诧异地楞在原地…“我不知道掳走我的人是谁。”江青璃这么回答。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诚如魏捕头所言,匪徒是蒙着面的,再加上在挣扎时被点了⽳道,我可以说完全没有机会去注意匪徒的⾝形特征,我甚至无法确定他是男是女。”

  “一个女人即便有那么⾼明的功夫,恐怕也没本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你带走。”

  魏捕头扬起两道眉。“就算你在昏前没有机会观察匪徒的特征,那么醒来以后呢?

  你醒来之后难道也没有看见他?”

  “我能够安然归来,也许就因为没机会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点你们难道没想过?”

  捕头点点头。

  “那么…匪徒可曾对你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他可曾伤害你?在…在某方面…”捕头支吾着,面有难⾊。

  “我明⽩你想问什么。”江青璃开口打断了捕头支支吾吾的暗示。“我受到很大的惊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魏捕头露出怀疑的表情。“这可就奇怪了。既非劫财也非劫⾊,这蒙面人掳走你所为何来?”

  江青璃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这不正是你们这些差爷该查清楚的?”

  也许是她的语气不够积极,魏捕头考虑了片刻,提出了另一个令她惊愕的说法。

  “柳老夫人是否来找过你了?江姑娘。”

  江青璃点头。

  “她来的目的是纯粹致哀或是…”

  “主要应该是来取消我和她儿子的婚约吧!”江青璃毫不讳言。

  “那么你可知道柳老夫人的独子柳文信曾这么向官府表示,他认为匪徒没有道理选择亲当天目击者众多之时将新娘子劫走,而且又没有要求柳家拿出赎金来赎人,是以他觉得匪夷所思,并断定此案并不单纯。”

  “魏捕头可是在暗示什么?”

  “此乃柳公子的想法,我只是斟酌其可能并加以调查。”捕头先解释一番,然后接着说:“柳公子提出一个疑问,他怀疑是江姑娘串通蒙面人,在成亲当天演了这么一场戏,借着众人的证词以逃避婚约…”

  “没有真凭实据,差爷最好不要胡说话。”楚君逸站向前,眼底闪着几乎庒抑不住的怒气。“王县官最擅长给人扣罪名,没想到他底下的人也全是这等模样。”

  “大胆!”魏捕头怒斥。“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污蔑我们王县官,难道不怕我将你带回衙门领罪?”

  “在下楚君逸,⿇烦差爷代为转达在下向王县官的问候之意。”楚君逸辞官后首次刻意以名字庒迫他人,只见他态度悠然,全无惧怕之⾊。

  魏捕头一行人听他报出名号,一个个全都露出讶异惊愕的表情。毕竟这些人都在官场打混了几年,对于“楚君逸”这号人物自然是听过的,此人虽已辞官归隐,和当今圣上却有知己之情,不要说他们惹不起,就是王县官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魏捕头这么一楞,当下便领着一群捕快抱拳行礼。

  “小的不知阁下便是楚大人,多有冒犯,罪该万死,尚请大人原谅。”

  “罢了。”楚君逸道:“我早已不在朝为官,差爷们不必多礼。只是这位姑娘适逢⺟丧,又经大夫嘱咐需要好好调养⾝子,差爷若是问案便罢,其它臆测则请留待有证据再谈。”

  “是。”魏捕头必恭必敬。“小的这就带人离开,不再叨扰江姑娘。”

  “多谢这位差爷。”

  就这样,一群官差立即撤出了江宅。

  ***

  辟差走后,江青璃冷冷地看了楚君逸一眼。

  “请恕小女子见识浅陋、有眼无珠,不知阁下在官场顶顶有名,竟笨拙地想替大人隐瞒实情,实在自不量力。”

  楚君逸苦笑。

  “你会为我说谎,老实说我非常惊愕。”接着他柔声问“你明知我心里是很感的,又何苦要说这种话?”

  “就当做是我报答了你的恩情吧!”江青璃淡然道。“你的一锭金子让我能替我娘请大夫、抓葯、买补品,在她人生最后一段⽇子里,我总算略为尽到了为人子女的一点孝心。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底,也曾发过誓要永远感的。然而世事多变,一切都不是原先所想象的样子了。一桩喜事变成了丧事,我对你也由深深的感一变而为难解的怨恨,这种变化又哪里是我们凡人所能预料的呢?”

  楚君逸以要求的眼神看着她。

  “我也是凡人,一样无法预料世事的变化,难道你打算为我无心犯下的这个错而一辈子怨恨我?”

  “你无心犯下一个错,代价却是我娘的生命。”江青璃鼻酸道。

  楚君逸闭了闭眼睛。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她‮头摇‬。

  “你走吧!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谁也不再欠谁。”

  楚君逸看着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排拒与心痛。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他说。

  “我并不是你的责任,楚公子。”江青璃道。“我和我娘会过得很好,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子…我们⺟女俩一直都相依为命的…”她喃喃说着,眼眶又开始润。

  楚君逸见了更加心疼,除此之外还有一抹不祥的感觉…她太冷静了!从她自昏中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一双原本盈盈似⽔的眸子此刻是黯淡无神,虽然直着肩膀的跪坐在那儿,却无法由其中感受到丝毫的坚強。

  从她说话的语气听来,她对生存的望似乎很微弱,仿佛随时可以拋下世俗的一切追随她⺟亲而去…一想起这个可能,楚君逸神魂俱,一颗心痛楚地纠结成一团。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从见了她第一眼开始,他就等于是为她而活着,他做了一些在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荒唐事情,只为了让自己有一丝机会能够拥有她,而她,竟试图以结束生命来惩罚他?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你不能那么做。”他哑着声音低喊。

  江青璃微微转过头。

  “我做了什么?”

  “你还没有做,但是我知道你迟早会那么做。”楚君逸走过去跪在她面前微蹙眉心,深凝着她,心中一阵翻腾,猛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别这样对我!求你,就算我有千错万错,就算我再怎么不可原谅,我已经懊悔不已了,你用不着再轻自己的生命来置我于万劫不复…求你,千万别这样惩罚我…”

  江青璃闻言,心口也一震,但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

  她推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公子。”

  “你想死对不对?你想随你娘一起去,我知道!”他真希望这只是他自己太敏感罢了!

  “我这么说了吗?”

  “你用不着说,我可以感觉得出来。”该死!为什么这股感觉这么強烈?

  江青璃盯着他看,半晌后撇开头。

  “就算是这样也与你无关,楚公子,我说过我们之间已全无恩怨,今后无论我做了什么,都绝不是为了‮磨折‬你的良心,这点你大可放心。”

  楚君逸眼底満是惊愕与不可置信,他动地摇晃她的肩。

  “你果真有那个念头?⾝体发肤受之⽗⺟,你居然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江青璃任由他摇晃,只是垂着头任泪⽔缓缓滑落…活着做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了!娘没了,她的名节也没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她真的想不出自己该为什么而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吗?

  “你不能死,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楚君逸焦虑地低喊,将她紧紧地锁在两臂之间,明显地感觉出她并未被他说服,他的哀求丝毫不能打动她。

  懊死,软的不行就用硬的吧!楚君逸想。他可以忍受她恨他一辈子,却无法想象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他的未来将如同地狱一般片刻难挨。

  他心一横,抓住她的肩并低下头吻她,深深地吻住她!

  江青璃惊愕得忘了挣扎,只是任由他恣意的吻着她…好半晌,待她记起时,这个唐突的吻已经结束。

  “你不准上吊,不准跳河,不准做任何危及你生命‮全安‬的事,你听见了吗?”

  楚君逸咬着牙视着她。“如果你死了,我发誓会挖出你⺟亲的坟,让她在九泉之下亦难安息。不要怀疑,我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所以你最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一点都不要有。”

  他不是在威胁她,他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在柳家,柳老夫人和儿子柳文信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我已经上江家把婚事给退了。”柳老夫人啜了口茶,叹气道:“我实在舍不得青璃那女孩,她一直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好姑娘,原本以为我们有福气能娶她进门,谁知道…唉!真不晓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那么好的女孩⾝上?”

  柳文信懒洋洋地,对于解除婚约没有一点遗憾的神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总不能娶一个不清不⽩的女人做子吧?”

  柳老夫人皱眉。

  “别这么说,人家已经够不幸的了。”

  “娘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又怎么会马上到江家去取消婚约?”

  柳老夫人又叹息。

  “唉!我们柳家毕竟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如果我让青璃进了家门,谁知道你爹和柳家历代祖先能不能谅解?万一不能,我死后又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娘这么做是对的,柳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名节有污点的女人进门,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柳文信顺⽔推舟。

  “这么说你也同意娘的做法了?

  柳文信点头。

  “我本来以为你会反对的,之前你似乎很喜青璃那孩子不是吗?”

  柳文信带点琊气地笑了笑。

  “漂亮的姑娘谁不喜?只是,喜归喜,不能娶进门的还是不能娶进门,总不能因为喜就把家风门规全给拋在一旁啊!娘说是不是?”话是说的冠冕堂皇,他內心里的想法可是龌龊极了。

  他心想江青璃已是残花败柳一枝,想得到她又何必非得娶她进门?就像他永远不会娶陆小蝶一样,她们都是那种只能玩玩,本不值得认真的女人。

  对儿子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柳老夫人听了颇觉欣慰。

  “你终于懂事了,我们柳家能否更加兴盛可都寄望在你⾝上啊!这门亲事既然已经作罢,娘会代媒婆们多替你留意,看看哪户人家有适合你的姑娘,好早⽇给你娶房媳妇!你实在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全都给娘安排吧!”

  柳老夫人満意地笑了笑,然后又皱起了眉。

  “把江老夫人的丧事给那个楚君逸真恰当吗?我想了想应该由我们出面,那是我们至少该做的,你说是不是?”

  “楚君逸?”柳文信疑惑地皱眉。“这个名字好象曾在哪儿听过。”

  “长安城里谁没听过楚君逸这个人的?他曾在朝为官,却忽然坚持辞官归隐山林,想起来了没?”

  “哦?是他啊?”柳文信更加不解。“他和江家有什么关系吗?否则为什么出面替江青璃处理她⺟亲的后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着他的面我也不好多问什么。”柳老夫人道。

  柳文信没有再说话,由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娶江青璃并不表示他对她已经没有‮趣兴‬了,他早想找个时间上江家去看看。如果江家还有其它人可就⿇烦了,尤其是楚君逸,听说他文武全才,肯定是不好打发的。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柳文信想,既是他看上的人,没到手怎么能放弃?

  想起江青璃如花似⽟的容貌,他又琊恶地微微一笑。

  是不该放弃,他告诉自己,否则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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