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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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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在你那边!经理又再度飙⾼八度音。

  我请她过来的,有问题吗?席璋语气倏地转冷。他不知道为什么陈雅淳的脸⾊会变得这样绿油油一片,如果是因为这个经理的话,那他可就不会客气啦。

  当、当、当、当然没问题,是不是可以⿇烦席董将电话给雅淳,我想代些事情。经理客气却紧咬著牙发音。

  你不会是要骂她吧?席璋用著狐疑的口气。

  不,当然不是,她这么努力的争取业绩,我怎么会骂她?只是要教训她一下而已。

  那好吧!席璋将电话移至陈雅淳面前。

  她却苦著一张哀怨得不能再哀怨的脸瞅著他,迟迟不敢接电话。

  他扬扬眉表示他的疑惑。

  她伸出发著抖的手接过电话。喂…连声音都抖得不像话了。

  陈、雅、淳!你在搞什么?经理的咆哮声,就像是哈利波特里面荣恩妈妈的咆哮信一样,炸得她一愣一愣的。

  经理…我我我…她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很怕经理误会她,以为她想独自邀功。

  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么大的案子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去?你还太嫰,万一要是被其他同业给算计而掉了这个案子的话,岂不是很冤枉?经理并没有把她想得如此心机深沈,只是担心她就这样独自出马,会被其他的竞争厂商给呑了。

  我、我、我、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而且席先生说我们是他约的第一家厂商,今天也没有看见其他车商过来。陈雅淳怯怯地解释著。

  幸好经理并没有怀疑她!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经理一个人。

  她可是经理一手带出来的业务,经理对她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有意全力栽培她成为下一个区经理,也因为了解他的苦心,所以她也很努力的打拚,好回报经理的知遇之恩。

  还没有其他车商竞争?经理感到惊愕。

  这件事似乎透露著一丝古怪。通常这样的大Case,消息都传得很快,马上就会‮家百‬争鸣,抢食这块大饼,怎么可能会没有其他车商竞争?除非…席丝刻意庒下这个消息。

  难道…席璋对雅淳有意思!

  这一头的陈雅淳还不知道经理的心思,只是急忙的想解释。对啊!目前只有我们一家厂商,而且席先生好像还有‮趣兴‬的,我本来就想说等确定后再回去向您报备的,结果…

  雅淳,你看一下席董有没有露出⾊⾊的眼神盯著你。经理小声地打断她。

  业绩固然重要,他的职员也很重要,万一席璋是假藉买车的名义想乘机把雅淳吃了,那还得了!

  嗄!对于经理突如其来的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瞥了席璋一眼。

  她也跟著庒低嗓音。经理,我看不出来啦!什么是⾊⾊的眼神?又不是卡通,一个人如果是⾊狼的话,难道会露出弯月形的⾊眼吗?

  席璋一把将电话抢回手里。

  这两个人,拿著客户的电话在那边叽哩咕噜的,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还说什么⾊⾊的眼神!他哪有这么没格!

  陈雅淳嘴巴还微张地看着他…手中的电话。

  笨蛋,看他有没有露出那种想吃了你的眼神啊!经理完全不知道电话已经换手了。

  经理,请问你代完了吗?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代'下去,我可能真的会饿到想吃了她也说不定。席璋冷冷地说。

  完了,怎么会这样子咧?

  经理冒出一⾝的冷汗,万万没想到电话会被席璋给拦截;现在就算真有三十部车的生意,恐怕他们也要很拚了。

  代完了。他以颤抖的语音回答,这样的表现实在不像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当、当、当然,可、可、可以。吁…和他说话需要很強的心脏啊!

  好,那再见。席璋⼲脆地将电话挂上。

  经理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对著嘟嘟嘟的话筒发呆。

  抖抖肩,想把一⾝的冷汗给甩掉。他提醒自己今晚要随时注意雅淳的动向,免得她真的被吃了;席璋可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风流,绝不能让雅淳落⼊他的手里!

  好了,走吧!席璋起⾝,准备回位子拿西装外套。

  经、经理怎么说?她也被吓出一缸子的冷汗。

  席璋斜睨了她一眼。他会处理的,而且再不让我吃饭的话,我就吃了你!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他戏谑地说。

  陈雅淳吓得双眉拢聚,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桌上的文件。

  这人有食人族的⾎统吗?

  …。。

  又下雨!席璋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陈雅淳见到外头又下雨,马上拢起眉心。

  被他硬拉上车的心情就已经差到⾕底了,还遇到下雨,让她的心情更加沈闷。

  下雨是很好,至少不会有缺⽔的问题,不过,每次只要和他见面,都刚好下雨,还真玄得让她害怕。

  不喜下雨天?他将空调设定在二十六度的恒温状态。

  不是。她简洁的回答他后,又一个人自言自语。真玄,每次都下雨,要不要再打个雷呼一下?

  见她一个人嘟嘟嚷嚷的自言自语,让他畔挂上一抹笑纹。

  此时,轰的一声响雷,让陈雅淳夸张的瑟缩进座位中。

  她偷瞄了一眼老天爷,竟然还真的给她呼!

  她的过度反应,让席璋大笑。这么怕打雷?那刚刚还说要自己开车,不怕发生意外吗?刚刚两人在停车场争得脸红脖子耝的,只因为她想开自己的车到餐厅去。

  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他只好恶霸地将她拉上自己的车,迅速发动车子上路。

  嗯。她也不解释,哪敢跟他说是老天爷在和她对话!

  嗯?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我们每次碰面都遇到下雨天?他终于注意到这个巧合。

  陈雅淳翻了翻眼廉。对啊,以后缺⽔时,叫我们两个出来见面就行了。

  有道理,不过这下雨…代表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宿命论者,却也觉得很巧。

  老天爷在同情我啊!她还在为刚刚他強拉她上车的霸道举动生气。

  什么?

  我说老天爷在同情我,遇到你这样霸道、不尊重女的男人,你看,他哭得多伤心?说得她自己都很想哭。

  我霸道?你确定?

  当然啊,光看你刚刚在停车场的举动,还有你对邱‮姐小‬的态度,这不是霸道是什么?

  她忘了还有三十部车的业绩在他手上吗?竟敢这么…老实。

  前方路口刚好红灯,他停下车转头看她。你真的这么认为?一副受重伤的神情。

  看见他这样的神情,她马上起了恻隐之心。也没那么严重啦,大概是我第一次遇到大人物,所以不习惯这样的风格。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的口气有点冲,让陈雅淳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着他。

  好,你是凡夫俗子。她现在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

  他调匀呼昅,恢复沈稳。对不起,我只是不喜被这样形容。

  陈雅淳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不喜的事,所以我能理解,不过…你本来就是个大人物。她现在正在捋虎须,瞅了他一眼,见他没发作才又开口。除非你今天不做席丝的董事长,不然大家都会用你是'大'老板的眼神来看你,这也不能怪别人吧?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要是知道我从小饼的是怎样的⽇子,一出生就注定要当席丝的接班人,所以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的。到学校去,同学当你是'有钱人',本不肯也不敢靠近你;回到家里,大家把你当少爷,对你必恭必敬的,一直到⾼中毕业,我竟然连一个能谈天的朋友都没有。

  最后受不了了,我⼲脆要求他们把我送到国外去念书,至少外国同学不会管我是谁的儿子,是什么鬼接班人,只当我是一般的同学。将不为人知、深蔵已久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陈雅淳无语。他厌恶太过有钱,那她呢?

  家里七个兄弟姐妹,只有哥哥弟第可以继续升学,女孩子顶多⾼中毕业就得出来工作,帮忙分担哥哥弟弟的学费,她又该怨谁?

  席璋似乎说上了瘾,又接下去说:你知道吗?我⽗亲去世的时候,我竟然有种解脫的‮感快‬,虽然这样想很不道德,但是当时确实是‮感快‬大过伤感。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冷⾎。

  那你⺟亲呢?他⺟亲一定为了他这样的态度感到难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原因不明,家里没人敢提这件事,久了我也懒得问,反正对她也没什么记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太会安慰人的。

  在如此静寂的时候,却突然冒出一个很杀气氛的声音。麦搁卡啦!我抹想咩听!我抹想咩听!

  这个声音不断的重复,还越来越大声,几乎要破嗓。

  陈雅淳満脸通红,胡地翻著包包,想赶紧把‮机手‬找出来。

  好不容易将‮机手‬捞出来。妈,找我有事?从‮机手‬铃声就知道是家里打来的,也知道准没好事。

  怎么这么慢才接?陈林秀花在电话那头抱怨著。

  稳櫎─算了,有什么事?她也懒得解释,反正她也不会想听。

  阿富说要买电脑啦,这个月你多寄三万块回来,不然他说什么作业没办法打,一定要买电脑才行。传统的观念让她以子为天,只要是儿子要的,她绝对会想办法…要陈雅淳或其他已经在工作的女儿生出来。

  电脑!三万!发现自己的音调似乎太过昂,她赶紧庒低声音。可以在学校打啊,钱很好赚吗?

  以前她笨笨的,只要他们开口,她就赶紧寄钱回家,就算借也要借到,最后她才发现,这本是个无底洞。

  老哥读个博士,读了五年还没拿到,女朋友倒是一个换过一个,比换⾐服还勤快;老弟大学也是读得七八糟,整天只会泡网咖。

  偏偏兄弟俩嘴巴一个比一个甜,把老妈哄得团团转的,拚命想从她们这些女儿⾝上挖钱给他们泡妞、泡网咖。

  前阵子老妈甚至还想叫小妹⾼中不要读了,直接到餐厅当服务生咧!要不是她和几个妹妹极力阻止,小妹恐怕连⾼中都读不完。

  他说一定要买,不然没办法做什么什么报告啊!陈林秀花音量加大。

  那就别做啊,反正他的书都读到庇股去了,有读跟没读一样,不如早点去当兵。报告!是想上网玩线上游戏吧?

  你怎么这样说你弟弟!你也不想想,你爸爸当初就是为了让你读书才会…才会过劳死的,现在你竟然这种态度!你就不怕他难过吗?陈林秀花又将这件事搬出来说,这是陈雅淳心中永远的痛。

  老爸最疼她,常常告诉她要认真读书,不要像他没读多少书,就只能当工人,出卖体力‮钱赚‬,所以当时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继续升学。

  因此老爸⽩天要做建筑工人,晚上则跑去当临时工,跟人家一起挖马路,就这样积劳成疾,很快的就倒下,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而她的升学梦也就此打碎。

  好了,不要说了,我会汇钱回去,他最好是真的拿来做'报告'。说完就把电话给切断。

  她实在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很特别的‮机手‬铃声。他也不太会安慰人,只好找别的话题。

  他现在知道,她刚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多么的语重心长了。

  她露出一抹苦笑。对啊!它说出我的心声。当初听到刘文聪录的这段铃声,她就觉得真贴切,所以才会把它拿来当作家里来电的铃声。

  铃声再度响起,这次是悦耳的和弦铃声,陈雅淳露出一抹笑容。喂,⼲么?

  ⼲么!吃饭时间你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在等你吃饭耶!锺娇哩啪啦的,说得又急又⾼昂,连席璋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今天不回去吃了。现在大概只有娇会关心她。

  不回来吃!为什么?锺娇仍然维持⾼分贝,因为这种情况几乎从没发生过。

  嗯…我要和客户去吃饭。她小小声地说。

  席璋听她说他是客户,马上皱起眉头表示‮议抗‬。

  客户!谁?你们公司不是规定不可以和客户吃饭吗?锺娇坚持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席丝的席董事长,经理也准的。她的声音更小了,因为娇的声音实在太宏亮了。

  什么!席董?喔…黑店的老板啊!

  天啊!她是不会小声一点喔!

  陈雅淳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眯著眼瞥向她,她赶紧将眼光收回,慌张地提醒娇。小声点啦,他在我旁边。

  锺娇仍然故意大声说:唔,那你去吧,晚上要不要回来睡?她真的觉得雅淳和席璋很配耶!

  陈雅淳的双颊又染上一层火红。你在说什么?我当然会回去,吃完饭就回去了啦!她怎么感觉席璋似乎正在偷笑。

  喔,好啦。嗯,万一不回来睡,记得睡看看他们家的好不好睡,顺便多踹两下,看看他们凭什么卖得比⻩金还贵,知道吗?娇仍然维持女⾼音。

  神经病,我要挂电话了啦。陈雅淳急忙把电话切掉。

  这个娇,真是会被她气死!就算想让她早点去和老爸相聚也不是这样玩的。

  请问一下'黑店的老板'是什么意思?席璋丢出第一个问题。

  …她回答不出来。

  请问一下什么比⻩金还贵?

  …还是答不出来。

  请问多踹两下是什么意思?

  …

  啊…麦搁问了,她统统回答不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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