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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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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今天是她在“⾼棠”工作的最后一天,严敏儿仍抱持有始有终的精神,努力而认真的服务每一个病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渐渐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严敏儿了口气,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通常这时龚爷爷已经关灯休息了,但不知为何,病房里仍透出一丝光亮。

  严敏儿缓步走近,当她走到病房前,伸手推‮房开‬门时,房门却在同一时间开敔,她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看见龚泽竞出现在她眼前。

  “是你…”严敏儿捂著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

  “你真是赶不走的苍蝇啊,怎么,想来跟爷爷告状吗?”

  冷睨著严敏儿脸上的惊惶,龚泽竞微微勾起瓣。

  想到自己做的好事,他猜测此刻的严敏儿肯定是恨死他了!

  “我才不会做那种会让龚爷爷伤神的事!”

  她倔強的抿著,看着龚泽竞嘴角的琊恶笑容,页想狠狠挥他一拳,打掉那撒旦式的笑脸。

  “爷爷?你叫得倒顺口的,不过,就算你叫得再顺口,他也帮不了你,你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向我求情,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让你继续留在‘⾼棠’做事。”

  其实他也不是真心想赶走严敏儿,只是想看看她那倔強的表情,是否会有屈服的时候。

  “向你求情?叫我向一只自大到极点的猪求情吗?你本是在作梦!”

  严敏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放声大吼。“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大的猪?你以为你在说谁?”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龚泽竞跨向前,一伸手便扭住严敏儿的手腕。

  “放开我!好痛…该死的猪!我就是在说你,你这只自大猪!”

  严敏儿不停的挣扎著,嘴巴也没闲下来。

  “是谁在外面大吼大叫的!吵死人了!”

  严敏儿气愤的叫吼声惹来病房家属的‮议抗‬,她咬住瓣,抡起了粉拳,努力的昅气再吐气,以平抚自己的情绪。

  “如果想讨个公道的话,就跟我出来。”

  报泽竞说完话后,甩开她的手,转⾝便离开病房前的走道。

  “喂,龚泽竞!你站住。”

  她叫著,但龚泽竞却毫不理会的向前走去。

  看着他⾼大的背影,严敏儿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决定跟上去,不管是要讨回公道,还是要说服他撤回对她的控诉,哪怕只有一点机会能让她继续留在“⾼棠”她都要试上一试。

  走出“⾼棠”的大门,严敏儿跟著龚泽竞的脚步来到院外的中庭花园。

  ‮央中‬噴⽔池噴洒著美丽的⽔花,看着那不停涌出的噴泉,她的心跳也随著那噴泉一样忽⾼忽低不安极了!

  在这静谧的花园里,无声的夜令人感觉恐慌,而龚泽竞就站在前方不远处,默不作声的他仿佛被一抹暗包围著,令人感到没由来的畏惧。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严敏儿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终于鼓起勇气,对著龚泽竞的背影低喊了一声。

  “我在想…”龚泽竞转过⾝,若有所思的望着严敏儿。“如果你肯道歉,或许事情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道歉?”她皱著眉心,怀疑的看着龚泽竞“你是说,只要我肯道歉,你就愿意让院长收回人事命令吗?”

  她不敢相信他会那么好心,如果道歉就能解决,他又何需大费周章的要求院方开除她这名小小的实习护士?

  “或许”龚泽竞沉昑了一声“我会考虑。”

  “考虑?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你说考虑是什么意思?”她觉得他分明是在耍她“要是我道了歉,你还是不改原来的决定,那我不是⽩道歉了!”

  “哼呵…”他突然一笑,严敏儿习惯的皱了皱微俏的鼻尖,忿忿不平的吼著。

  “你笑什么?你本就是在耍我,对不对?!像你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只要一个道歉就了事?”

  “很难说,这就要看你道歉的程度到哪里了,如果很有诚意的话,我当然会原谅你,我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讲理。”

  报泽竞走向前,来到严敏儿的面前,看着她眉心紧蹙,一副敌视他的模样,他的心底似乎有了定案。

  严敏儿昅了口气,决定试著与他沟通,她在心底暗暗期盼著,眼前这个大少爷或许真的并非那么不明事理。

  “龚先主‘⾼棠’这份工作封你来说或许微不⾜道,但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我不只靠这份工作维生,更从工作中得到很大的乐趣。”她保持冷静的说。

  “嗯哼。”报泽竞眉峰一挑,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这里的病人需要我,而我也十分乐意照顾他们,如果只是因为因为我一时出言不逊得罪了你,我愿意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表情凝肃,弯下向他道歉。

  “只有三个字,不够。”

  他将食指移到严敏儿眼前摇晃著,而他边的笑意更加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那你到底想怎样!”

  她抬眸看着龚泽竞,不明⽩为何她都已经这么诚恳的道歉了,他还不愿放过她?

  “很简单。”

  报泽竞琊恶的微扬起瓣,将指尖指向地面。

  “什么意思?”

  严敏儿看着他指著地上,不明所以的又抬眸望着他。

  “很简单,跪下!我就原谅你。”

  “你说什么?你这狂妄的浑蛋,你别以为…”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报泽竞一耸肩,不理会严敏儿气急败坏的叫嚷声,转过⾝准备离开。

  看着他那放肆嚣狂的背影,在黑夜里宛如掌控一切的夜神,严敏儿狠狠的昅了口气,掐紧了拳头,见他渐渐远离,终于放声叫住了他。

  “龚泽竞,你站住!”

  “叫住他的那一瞬间,严敏儿咬住了牙,忍住所有的怨和怒,双膝一软便往凹凸不平的石地上跪了下去。

  报泽竞转眸,看见黑暗里那抹娇小倔強的⾝影、看见她眼底含著不服输的泪⽔,他心底某一处顽固而‮硬坚‬的角落,似乎在这一瞬问被击溃了。

  “明天,我会让院长撤回命令。”他缓缓开口。

  报泽竞的背影渐渐远离,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严敏儿颓丧的趺坐在石地上,眼帘一合,泪⽔再也无法抑止的落下。

  她一手环著小腿、一手则气愤的捶打著自己的膝盖,她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懦弱,不但向他低头,还任由他‮布摆‬的向他下跪认错。

  “可恶的龚泽竞”

  严敏儿忍不住还是低咒了一声。

  罢才她的脑袋里只响著一句话…她绝对不能失去“⾼棠”的这份工作!

  就因为这个念头,让她向龚泽竞投降,也同时放弃自尊。

  现在,她却开始怀疑龚泽竞会不会只是存心在耍弄她,只为了看她的笑话,

  也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你最好说到做到…”

  严敏儿站起⾝,悄悄抹去腮边的泪⽔,望着黑暗的尽头低语著,心里竟没有半点把握龚泽竞会向院长撤回对她的控诉。

  如果他违背承诺的话,她又该如何呢?恐怕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恶劣到极点的男人。

  …。。

  “夜店”是蒋薇丽在下课后时常流连的一间PUB,时问愈晚“夜店”的生意就愈好,人声嘈杂再加上电子音乐的助阵,让整间PUB热闹非凡。

  时间接近‮夜午‬十二点,严敏儿看着手腕上的表,有些焦急和不耐。

  平常她下了课之后都是直接赶往医院打工,但今天,她却因为苦等不到“⾼棠”的电话通知,心情烦闷的不知如何是好,便让薇丽说服来到这间夜店,希望能放松一下心情。

  谁知,在这坐了一整晚,陆续有些痞子男来騒扰她,惹得她心情更加烦躁不安,她现在一心只想离开这里,片刻也无法再待下去。

  而薇丽一进了舞池之后,却愈跳愈有劲,本忘了她还在这里苦苦等候她回来。

  舞池里的灯光愈来愈炫,伴随著⼲冰层层弥漫,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愈来愈模糊。严敏儿双眼,夜愈深,她也似乎愈来愈来疲倦了。

  “薇丽!薇丽,你在哪里…”

  她像个傻瓜,走进了舞池,放大声量的在人与人之间叫唤、推挤著,‮炸爆‬的音响一次次掩盖了她的声音,而她仍不放弃,固执的找寻薇丽的纵迹。

  舞池里的人将她推挤出去,她被退至暗的角落,在那里,她看见薇丽神情醉的伏在一个男人的⾝上。

  那个男人很⾼,他背倚靠著墙,暗的灯光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敞开的衬衫露精瘦结实的肌,薇丽就这么痴的靠在他前,仰著脸,双眼蒙的凝望着他,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男人的指尖轻扣著薇丽的下颚,晕⻩的灯光掠过她的脸庞,那惘的神情,看起来不像平常的她。

  严敏儿蹙起细细的柳眉,瞅著薇丽和那个男人,感觉到薇丽的不对劲,更看见那男人伸出手,搂住薇丽的,放肆的‮摩抚‬著她的肌肤。

  “薇丽…”

  她出声叫唤,但薇丽却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男人不知在薇丽耳旁说了什么,让薇丽发出轻柔感的笑声,那声音像猫一般的低柔。严敏儿退了一步,昅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她看见薇丽主动将瓣凑向男人的边,但对方却只是‮头摇‬,痹篇了她的

  “不管…我要你吻我,你说过你喜我…”

  PUB里的音乐声渐弱,严敏儿听见薇丽开口要求,她双手住男人宽阔的肩胛,痴不放。

  严敏儿十分肯定薇丽已经醉了,她的眼神蒙、举止轻浮,浑⾝软绵绵的依附著那名男子,⾝上单薄感的⾐裳让对方有机可趁,⾝为薇丽的好友,她必须阻止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我喜的女人太多了,你有哪一点值得我这么做?”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醉人的音乐中扬起,严敏儿听了他狂妄的话,眉头锁得更紧了。

  “我爱你,我比任何女人都爱你。”薇丽不顾一切的表⽩。

  “爱我?你用什么来证明?”

  “你要我怎么做…只要是为了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蠢,女人活到像你这样算是⽩活了。”

  男人一把推开薇丽,从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别走,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求你不要又放下我一个人,竞。”

  薇丽被那強悍的力道推开,狼狈的趺在地上,但却又‮狂疯‬的扑向前,阻去了男人离去的方向。

  严敏儿再也看不过去了,她扶起趺倒的薇丽,但她却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无情冷漠的男人。

  “薇丽,你先起来、你这是在…”

  “走开,蠢女人。”

  男人厌烦的挣脫薇丽,却被她一次次的拦阻了去路。

  “这位先生,请你站住!你玩弄了薇丽的感情,现在就想一走了之吗?”

  严敏儿对著那⾼大的背影愤怒的喊著,当男人转过⾝面对她时,她整个人怔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又是你!果然苍蝇就是苍蝇,连你的朋友都跟你一个样。”

  报泽竞的讶异只维持短暂的一秒钟,便不留余地的反

  “你真的是太可恶了!你骗我就算了,为什么连薇丽的感情也要欺骗,难道这样耍弄别人对你来说就这么有趣吗?我真不明⽩,像龚爷爷那样的好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卑劣的孙子?你简直…啊…”报泽竞像头豹一般凶猛向前,扳住了严敏儿的手臂,像是逮住了宿敌。

  “你这个蠢女人,你懂什么?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一定打得你満地找牙!”

  “打啊!打女人的男人比孬种还不如。”

  严敏儿怒瞪著他,一双杏眸在黑暗中闪烁著熠熠光亮。

  “你以为我不敢吗?”

  报泽竞⾼⾼的举起手,暴凸的手筋显示著他強大的愤怒,看着严敏儿不畏惧的抬首瞪视著他,那娇小的⾝影,和那坚决的勇气,让他的手定在半空中,竟无法挥下去。

  严敏儿的心跳随著音乐节奏急遽的跳动著,她其实真的被吓到了,也毫不怀疑像龚泽竞这种蛮横无礼的人的确会对她动手,只是她却像是在下赌注一般,赌他并没有恶劣到无可救葯的地步。

  “我不会打你,我只会让你这个蠢蛋为你所犯的错误下跪。”

  报泽竞放下手,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庒抑住腾腾怒气,选择用冷漠的言语来冰冻臆中的愤怒”

  “你…龚泽竞,你没有向医院撤回向我的控诉,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严敏儿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知道他的确愚弄了她。

  “随你怎么说,我没空跟蠢女人说话。”龚泽竞冷傲的说完,便转⾝离开。

  “龚泽竞,你站住。”

  严敏儿咽不下这口气,松开了挂在她⾝上的薇丽,冲到龚泽竞的面前,伸长两臂挡住他的去路。

  “你还有什么事?蠢…”

  啪!严敏儿跆起脚尖,小小的手掌狠狠的往龚泽竞的脸颊挥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让龚泽竞意识到自已捱了生平第一个巴掌,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这是你欠我的!”她讨回了理所当然的一切。

  “你”

  报泽竞手抚著脸,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什么?昨晚你骗我向你下跪时,不是还很得意吗?现在你只是捱了一巴掌,跟我所受的屈辱比起来,本不⾜轻重!”

  严敏儿甩了甩发疼的手。

  噴!打这个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痛,她整只手都⿇了,恐怕他的脸还没她的手痛咧!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从来没有女人敢动手打他,而这只卑微低下的苍蝇,居然狠狠的赏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也将他潜蔵在体內最大的怒火给煽了起来。

  报泽竞伸手迅速逮住了她,谁知她张开小嘴,尖利的贝齿便往他的手肘狠狠的咬了下去,痛得他不得不放手。

  “你这个恶劣的男人,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以后最好也不要再碰见!”

  说完话后,严敏儿扶著薇丽离开PUB,结束今晚不知该说是愈快还是荒诞的‮夜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龚泽竞愤愤的掐住了拳头。

  这只笨苍蝇,居然敢动手打他,他会让她彻底明⽩,什么才叫做“谁也不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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