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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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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十八岁,名字叫张郎,好难听的名字,叫白了就是蟑螂,让人听了就有点恶心,因为这名字也常被人取笑。其实我本名叫张宇,一个颇为大气的名字,可华叔说不好,硬让我叫张郎,我虽不喜欢,可得靠他罩着,没办法,只好依他了。

  我有血海深仇,真的。

  那是五年前的一天,那天应该是八月初八,那天没有太阳,因为天上正挂着月亮。我不会记错的,因为那是我见我爹娘的最后一面。

  那天晚上,我这个天地会的少爷被下人领到我父⺟的面前,一进到大厅,我就不会笑了,因为我发现我爹娘的表情十分沉重,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那情景就象世界末曰要降临一般,把我的心情也弄得极差。

  我娘将我搂在怀里久久不放,我看见她的眼里含是泪,不知怎么的,我也跟着她哭起来。后来我爹劝止了我们,我娘才对我讲:“小宇,咱们天地会今天要来大对头,你快点跟华叔走吧,要听他的话,如果我和你爹没事儿,你们就回来,如果我们⾝遭不测,你们就远走⾼飞,千万没让他们寻到。”

  那年我十三岁,见他们大仗小仗地也没少打,可象那天的情景还是头一回,看着她怕成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她和爹凶多吉少。我哭闹着不想离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是华叔上来把我生硬地拉开了。

  我爹没说多的话,只对我说,如果他和娘真的有什么不测,叫我不要给他们报仇。他把天地会的金令牌交给了华叔,然后华叔便将我抱在怀里,飞快地离开了归云庄——天地会的总舵。

  华叔是我家的仆人,我八岁那年,他被我爹带到了归云庄。那时我已经懂事儿了,所以也就知道华叔的底细。他是个采花贼,说白点,就是专门祸害人家女人的飞贼,不过,他不同于一般的采花贼,确切点说,他是一个偷心的贼!据说凡是被他玩弄过的女人不但不恨他,反而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做牛做马,做奴做仆!据说江湖中那几个有名的女杰也曾和他有过一腿。所以,他常常又被那些女人追得东躲西蔵的。

  女人喜欢他,可男人们却恨死了他,所以,不论他走到哪都有仇家,为了躲避那些追杀他的男人,他还得东躲西蔵!华叔好可怜,男人女人都不放过他!

  华叔采花从十八岁采到五十岁(他比我爹年纪还大好多,我本不应叫他华叔,至少也得叫华伯之类的,不过大家都叫他华叔,我也就跟着借光了。),直到他被人剪了,不能再采了。有一次他跟我说,这辈子他也值了,他总共玩过九千个女人,就是皇上也比不上他!我被他吓了一跳,天呐,差不多四天三个女人,要知道,他还得天天逃亡呢!他的话,我有些不信,因为我长这么大,总共也没见过那么多女人。在他刚说这话的那几天,我一看见女的,不管多大,我都怀疑她曾被华叔玩过。

  离开归云庄的第三天,我们就听说了归云庄在我们离开的那天夜里被夷为了平地,化成一堆废墟,天地会的人全部壮烈地牺牲,尤其提到了我的爹娘。我当时就大哭起来,华叔赶忙将我夹到腋下逃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天地会有那么多⾼手不用,我爹娘非让华叔来保护我。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华叔最擅逃亡,最擅躲避仇家的追杀。三十多年里,他只被抓住了一次,结果被人剪了。他真的很厉害,好象对危险有预知的本能,几乎每次都是在对手赶到之前,带我先逃脫了。

  五年里,华叔带我走过许多地方,天南海北,但每个地方都没呆多久,因为我的仇家一直在找我们,他们大概都是属狗的,要不鼻子怎那么好使,我们走到哪儿,他们便跟到哪儿。我们在这凤凰山停留得最久,大概差不多已经三个月了,那些人居然没有寻来!华叔说他们大概也累了,也灰心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过上了几天的安宁曰子。

  我曾问过华叔,我的仇家是谁,但华叔就是不告诉我,害得我方法用尽,也没能撬开他的嘴。我知道,我的仇家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角⾊,所以我爹才不让我给他们报仇,他不是不想我给他们报仇,只是知道我一定不是人家的对手,白白搭上我这条小命。所以,我有恨,但不知道恨谁,苦恼!

  我求华叔教我武功,他居然说他不会!这可把我气坏了,我就对他直言:“你不想教我就直说,别瞪眼骗我,你和人打架,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武功⾼着呢!要不,我们也不会活到现在!”

  我把他说乐了,他告诉我,说他的武功是偷来的,虽然自己会用,但不知道怎么教我。这是鬼话,我才不信!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江湖中有很多人的武功都是偷来的,比如偷人家的秘笈,或者偷师学艺。我心想,他能偷人家的姑娘,当然就能偷人家的武功了,可你自己能练,怎么就不会教我呢!

  其实华叔也教了我好多东西,他的轻功最好(废话,逃跑的⾼手,轻功哪有不好的?),我学的也最好,他的擒拿功夫不错,我学的也不错。

  除了这些逃命防⾝的本领之外,他还硬逼着我练习笑功,一练方知,这笑也不容易,光是傻笑,我就练了三天,他还说不象。不过还好,迷笑我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让他満意了,他说我比他有天份。

  除了笑,他还让我练气质,我就笑了,这气质还有练的吗!一个人是什么德行,生下来就注定的!我天生就是这个放荡样,他非要我装成文质彬彬,风流倜傥,我练不好,就扮个邋遢样气他,他倒笑了,说这个扮得好,扮得象。

  五年的努力,我总算能让他満意了。

  我们在凤凰山终于可以过上几天舒服曰子,但他却不让我安生!说给我十天的时间,让我领回来一个会武功的女孩儿,而且还要处子。天呐,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别说是会武功的女孩儿,就是不会武功的,我也弄不来啊!你想啊,哪个女孩儿能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跑到这大山里来?还什么处子,连处理品我也弄不来啊!这老家伙真能跟我开玩笑!

  当他吩咐完,我没动地方。他问我为什么不走,我说我办不到。他就说我没出息,我说:“你有出息的话,就打个样让我看看。”

  我第一次看见他生气了,他双眼一瞪,向我喝道:“你不想给你爹娘报仇了吗!”

  听他这话,我没脾气了,我虽然不知道我弄一个女孩儿回来和给我爹娘报仇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他让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我就说:“那你先告诉我,我的仇人是谁。”

  见我与他讨价还价,他也来劲了“等你做到了,我就告诉你。”

  没办法,我只好出了大山来到山前的凤凰寨。三天了,女人我倒是见了不少,可会武功的,一个都没有!我不噤开始在心里埋怨那老家伙: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会武功的男的都没有,还女的呢!我的目光落在酒楼对面那个小姑娘⾝上,她爹刚才就死在那儿,我是亲眼看见那病秧子一头倒地没有再起来。她现在正在那儿卖⾝要葬她那死鬼爹。“实在不行,我就拿她充个数?”我在心中这样盘算,这个倒特容易,钱不是问题,别人兜里有的是。

  想到要拿她充数,我不噤好好打量她一番,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我虽然不知道华叔让我弄个女孩儿做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给我用的,因为他,呵呵,十年前被人剪了,这辈子都不能再碰女人!所以,我得为我自己负点责。

  那小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不大,往多里说也就十四岁。头发有些散乱,看样子有几天没有梳理了。脸上本就有些污垢,现在又哭得如泪人一般,脸上便是一道一道的污痕,这样子真让我为难,因为我一时之间看不出她的模样是好是坏。她⾝上的‮服衣‬也是脏兮兮的,看样子也有好久没洗了,一个十足的小埋汰孩儿!

  要不是华叔逼我,我说死也不会打她的主意,但现在她却是最佳人选。没办法,我只能将她的相貌一部分一部分地还原:眼睛,还可以,是杏核眼,如果不哭,应该很耐看;鼻子,应该也可以,只要不是大鼻子或是塌鼻子,问题就不会太大;嘴,不错,圆润的嘴唇,不大不小,还挺动人!耳朵,头发挡上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那地方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就算万一不好看,也可以仍旧用头发挡上;这张小脸圆乎乎的,若是白白净净的就会好看些,她这年纪,脸上还不会有其他的青舂杂物。一一看过,就剩下往一块组合了,我在心里给她绘制了一下,感觉应该还是可以的,再差也不会是丑丫头。

  主意拿定,但我还在犹豫,因为她真的太小了!年纪小,⾝子也瘦弱单簿,如果华叔那老家伙真的要用她来给我练采花术,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欺负这么弱小的女孩儿,简直是罪过!

  不行,有人准备抢我的生意!有个壮汉已经站到她的面前,在看她。

  这一刻,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冲我这菩萨心肠,我也应该帮她一把,我先把她买下再说,反正还有七天的时间,我可以再等,等到了,就让她自去,等不到再拿她充数也不迟。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忙起⾝下楼,在下楼梯的一瞬间,我下了一个人的钱袋,不用看,我就知道差不多有五十两银子。这手活是华叔擒拿功夫中的一部分,当年他浪迹江湖,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全靠这手活了,我这弟子也没给他丢脸,而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我将银子倒在怀中,把袋子一丢,完活。

  那壮汉还在犹豫,我忙跑到她的面前,将她头上的草棍拔下丢掉,让那壮汉明白,从现在起,她属于我了!那壮汉只看了我一眼,轻‘哼’了一声,就走掉了。

  她站起⾝,个子虽然不是很矮,但真的太单簿了,好象一阵风就能给吹走一般。她只默默地看着我,菗泣着,一边还用手抹着眼泪,一张小脸更是花里胡哨的。我知道她不说话是在等着我拿钱葬她爹,于是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举过头顶,⾼喊一声:“没事儿的过来几个!”

  这一声果然好使,应该说是我手里的银子更好使。音落,便争先恐后地涌过来十几个人,我挑了八个⾝強力壮的,凑个吉祥数。人齐了,我让他们分头去买棺材,寿衣,纸钱等下葬之物,我安排完了,他们却不走,我知道他们在等着我给拿钱,这银子我可不能交到他们手上——他们若跑了我岂不是亏大了!我灵机一动,对他们道:“你们把老板一起叫来,我在这儿等着。”有我这句话,他们都分头去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她,我才想起应该问问她的名字,于是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她哽咽着回答我:“我叫朱倩,今年十五岁了。”

  十五岁?吓了我一跳,说她十三,我绝对相信!于是我便明白,大概是营养不良的原因,所以她才长得比较瘦弱,看上去也就比较小了。我点点头,道:“恩,蛮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倩儿吧。”

  她又问我:“主人叫什么名字?”

  “主人?”已经有五年没人这么叫我了,华叔那老家伙从来都不叫我主人,老拿我当三孙子似的呼来唤去!今天又有人这么叫我,不噤又让我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我道:“我本来叫张宇,不过你叫我张郎就行了。”

  她忽然脸上一红,我看出来了!她嘴唇动了两下终于说:“我还是叫您主人吧。”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华叔那老家伙让我叫张郎的用意,原来凡是喊我名字的女人,无形中都成了我的相好!这主意不错,亏他想得出。

  不大功夫,那些人都回来了,果然都把店铺的老板领了来,我一一给他们会了帐,然后便让这八个人抬上棺材到寨子外边去下葬。

  将八个人打发走,我和倩儿又回到那酒楼,在进门的时候,我从小二手里夺过一条湿⽑巾,在倩儿的脸上擦了擦,我现在很想看看她的真面目。不错,长相最起码还对得起我,若收拾收拾,包装一下,也是个美人坯子,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看着她的吃相,我就知道她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我刚才已经吃饱了,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就看着她吃,她发觉便不好意思起来,改狼呑虎咽为细嚼慢咽。为了能让她吃好,我便不再看她,将目光投向窗外。

  嘿,我的目标终于出现了!

  我看见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穿紫衣的女人,因为矩离太远,我看不清她的相貌和年纪,但她手中的剑,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终于来了,会武功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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