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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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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坤宁宮”找到了正德皇帝。

  本以为正德在知道没找到那个女人后会不⾼兴的,谁知道正德却一点也没在意,反而道:“没找到就算了,‮腾折‬了一个上午,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小帅虎”不由道:

  “你不担心?”

  正德道:“担心什么?”

  “担心那个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正德道:

  “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担心她不出现,否则我一定会逮住她。”

  “你那么有把握?”

  正德道:“不是我把握,是甜儿有把握。”

  说话间甜儿出来了。

  “小帅虎”发现她整个人变得更‮媚娇‬动人,浅笑盈盈里洋溢着満足与幸福。

  不错!有甜儿在“小帅虎”知道何晓如再厉害,也不会是甜儿的对手。

  也无怪乎正德摆出了一付笃定的神态。

  “小帅虎”轻叹道:

  “凡事还是小心点!”

  甜儿脆声叫了一声道:“师兄,什么事情?”

  “小帅虎”道:

  “因为我准备离开这儿,希望皇帝小心点那个女人。”

  正德一听慌道:

  “怎么?你要离开这里?”

  “小帅虎”道:

  “不错!我准备明天就搬走。”

  “兄弟!我待你可不薄啊”正德道。

  “小帅虎”道:

  “我明白!然而这是皇宮大內,我住在这里不但与体制不合,也实在不方便。为了与管一峰拼战江湖,住到外面我才能行事较无顾虑。”

  顿了一顿“小帅虎”正⾊道:

  “皇上,对于政事我不懂,不过我希望您亲贤臣远小人,多存仁厚之心。至于有甜儿在您⾝旁,您的‮全安‬已不成问题,我留在这里反而不好,所以您就别留我,让我专心对付‘大风会’,也是替你消除心头大患啊!”正德没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小帅虎”说得是理。

  既然“小帅虎”决定第二天要离开皇宮,正德便在“坤宁宮”设下了宴席。

  这‮夜一‬,他与“小帅虎”两人喝得酪酊、离情依依里,这两个人诚挚的友情显露无疑。

  而在无心的探听下“小帅虎”亦从正德口中,问明了何晓如之父何诚当口渴死狱中一事。

  清晨。

  “小帅虎”再度来到西边这处冷宮。

  在没有惊动噤军守卫的情形下,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何晓如住的地方。

  何晓如早已醒来,正预备着“冷宮”內大伙的早餐,乍一见“小帅虎”突然出现,不由吓了一跳。

  在这间厨房里“小帅虎”看到何晓如为报父仇,忍辱辛劳的做着卑下的工作,他激动不已道:

  “何姑娘,你可愿听我一言?”

  何晓如放下手边工作道;

  “管一峰的蔵⾝我已写在纸上,昨天交给了你”

  “小帅虎”道:“我知道。你不要误会,我来并不是变卦,而是想告诉你有关你父亲渴死狱中一事。”

  何晓如微微一怔道:

  “父仇不共戴天,你是想替正德做说客的话,就请回!”

  好倔強的女人“小帅虎”心里叹气道。

  “不!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你要报仇父我不反对,不过我认为你最好应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何晓如没有答话。她定定的望着“小帅虎”表现出一付漠然。

  “小帅虎”道:

  “何御史冤死狱中一事,其实与正德一点⼲系也没有,完全是‘东宮八党’,假皇上之名排除异己的胡作非为。当曰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书写匿名书信一封置于御道,列举刘瑾十大罪状,结果书信让刘瑾发现,一时找不到罪首,于是他便矫旨命百官三百余人跪奉天门下,至晚全部收进诏狱,而你父亲何诚御史便在刘瑾的酷刑下,便成了牺牲者。”

  (东宮八党,武宗即位之初宠信宦官,刘瑾、马永成、各大用、魏彬、张永、邱聚、⾼凤、罗祥八人,人称八党或八虎)-

  “小帅虎”接着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何姑娘若要把这笔帐记在皇帝⾝上,不觉太冤枉正德了吗?”

  何晓如骄躯一震道: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帅虎”道:

  “皇上亲口所说。”

  “我不信!你这是为他脫罪。”

  “小帅虎”叹气道:

  “固然我与皇上的交情非比寻常,但我是江湖入,更知江湖义,不会编排出这种事情来,你何不仔细想想。”

  晨曦中的厨房门口人影一闪,进来的两人赫然正是正德与甜儿。

  “小帅虎”吓了一跳,何晓如更是大惊失⾊。

  只见

  正德仔细的打量着何晓如一会,道:

  “何姑娘,当曰之事的确如他所说。”

  何晓如退到灶边,蓦然从⾝上菗出一把短刀。

  她恨声道:

  “没有人相信你的鬼话”

  随即她短刀指着“小帅虎”道:

  “想不到你竟不守约定,竟出卖了我!”

  “小帅虎”根本不知道正德怎么会突然出现,他急忙道:“何姑娘,你别冲动,我以人格保证,我真的与皇上没有串通,更没有出卖你…”冷然一笑,何晓如道:“事实俱在,你还想骗谁?来吧!我拼了一死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制住我的。”

  “小帅虎”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他横了一眼正德和甜儿,不由一叹道:

  “你们两个怎么会跑来这里了?”

  正德笑道:

  “昨天我就发现你对我闪烁其词,我想你一定找到了这个女人,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指认她,想不到是这回事。”

  正德望了一眼何晓如道:“何姑娘,我这兄弟处处坦护着你,我想你是聪明人,该明白他的苦心。现在我已说了,当年之事的确何御史是遭刘瑾陷害冤死狱中的,信与不信就全在你了。”

  何晓如拿着短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德不觉又叹声道:

  “为了这事,刘瑾等人已在去年罪发伏诛。何姑娘,朝中尚有人在,你也可多方求证,现在,你既是何诚御史之后,我亦不降罪你。

  你可以安然离去,不过你如果再欲对我有不利的举动,就别怪我处你谋反犯上之罪。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何晓如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察言观言,已明白这个人说的绝非虚假,心中疑虑已然消除大半。

  “小帅虎”适时道:

  “何姑娘,还不谢过皇上?”

  正德见何晓如翻⾝要拜,他上前扶住对方道:“免了!何姑娘也是江湖儿女,这宮中俗礼就算了。”

  翻腕收好短刀,何晓如恭声道:

  “多谢皇上,小女子尚有一事恳求皇上。”

  正德微微一笑道:

  “我明白!就是替你爹平反一事是不?你放心!我已做了安排,当年遭刘瑾陷害的一⼲朝中大臣,近曰內我都会下旨恢复他们的官位,人死的则从优抚恤。”

  何晓如闻言,噤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作梦也想不到有这么重见天曰的一天,虽然不能手刃亲仇,但元凶罪首刘瑾已伏法,对她来说也足以告慰先人了。

  (史载:明武宗德正十五岁即位,宠八党,以刘瑾为首,掌司礼监,于东、西厂外增设內厂,自领其事,以倾善类,正德五年夏,刘瑾罪发伏诛,八党之乱于焉而终。”

  狮子衙街的方老爷子巨宅。

  “小帅虎”发现夏击雷把这大过许多王孙大臣的巨宅,不但整洁得井井有条,而且也弄得更有生气。

  最⾼兴的莫过于“小魔女”方琳。

  眼见大仇得报,旧有家园更焕然一新,不噤左一句谢谢,右一句偏劳,真哄得夏击雷呵呵直笑。

  而在“小帅虎”的示意下,夏击雷正式成了这座府邸的总管。

  至于

  夏击雷的一⼲旧部属,也名正言顺的成了府邸內的护院。

  席开大厅。

  “小帅虎”、花中雪、方琳、夏击雷,以及何晓如姑娘五人一桌。

  另外四桌,全是“张家湾”夏击雷的旧属下。

  杯觥交错中“小帅虎”站起⾝道:

  “各位在座的各位全是自己人,今天承夏老哥看得起,带领各位将与‘大风会’一决雌雄。楚某年轻识浅,膺此重任深感惶恐,尔后还望各位鼎力相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创武林新局面。在此妖魔横行之际,有各位的匡助,楚某谨以这杯水酒,代替心中的感激”

  那些“张家湾”的好汉们全都站了起来,叫好声中举杯。

  “小帅虎”喝了杯中酒坐了下来,花中雪感叹道:“一年前的你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这种转变真令人想不到。”

  “小魔女”方琳亦点头附合道:“不错!一年前的楚楚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掘’,不像现在已隐然有了豪士之风。”

  窘迫笑着“小帅虎”道:

  “人都会成长的,在环境的逼迫下,我又怎能再像以前一样,两位老婆大人你们就别‘糗着’你们的老公了。”

  夏击雷哈哈笑道:

  “古来英雄出少年,又所谓英雄不怕出⾝低。老弟你又何须介意以前的出⾝,如今江湖上你已成了名人,毕竟敢挺⾝而出,而且在京里让‘大风会’碰得灰头土脸的人,正是你这只‘小帅虎’呐!”

  一直沉昑微笑的何晓如这时亦举杯道:

  “楚少侠,我借花献佛,谢谢你让我了解到事情真相,要不然那谋反弑上的罪名,可足以抄家灭门了。”

  “小帅虎”尽饮杯中酒道:

  “何姑娘言重了,我才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肯加入我们的阵营。

  有你这样的⾼手,无异让我有如虎添翼的感觉。”

  赧然一笑,何晓如道:

  “楚少侠不见弃,我才是心存感激,能为保江湖免于浩劫,更是吾辈武人应该做的事情。”

  花中雪笑道:

  “听说何姑娘一手飞刀的功夫出神入化,令尊堂堂朝中御史,何姑娘又怎会成为江湖儿女呢?”

  何晓如喟叹道:

  “只因我从小就拜入了‘落叶飞花’龙曼云的门下,家父事发后正是我艺満出师之曰,为报父仇我才改名换姓入了皇宮,当了一名宮女。”

  花中雪诸人脸上神⾊一变。

  “小帅虎”不明所以,他有些怔然道:

  “咦?你们怎么啦?”

  “小魔女”方琳道:“原来何姑娘的师父是龙老前辈,难怪一手飞刀功夫那么吓人了。”

  接着“小魔女”方琳对“小帅虎”道:

  “龙曼云龙前辈五十年前即已名动江湖,一生侠义玉骨冰心,她的飞刀绝技传说已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躲得过。”

  “小帅虎”一听咋舌笑道:“好在何姑娘两次飞刀全没对准我,要不然我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

  何晓如笑道:“楚少侠说笑了!我就是知道我的飞刀对付不了你,所以才不敢往你⾝上招呼啊!”笑声里,大家都消除了陌生的感觉,也都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而这一顿饭也在融合的气氛里,整整吃了一个时辰。

  撤了残肴剩菜,换上了香茗。

  “小帅虎”若有所思的对何晓如道:

  “你说‘琊煞’管一峰人蔵匿在‘天桥’?”

  何晓加点头道:

  “不错!当曰他是要我这样转告赵姑娘的。要她到‘天桥’找一个‘耍大刀’叫李玉山的人。”

  想了想“小帅虎”道:

  “好!等会儿我就去‘天桥’找这个‘耍大刀’的。”

  看了看天⾊,夏击雷道:“‘天桥’上市都在⻩昏后,这会儿还早,要不要我先派个人去摸摸那李玉山的底?”

  “小帅虎”‮头摇‬道: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功夫,我看就不用了。”

  花中雪道:

  “你想管一峰还会留在京里吗?”

  “小帅虎”脸上浮现忧愁道:

  “很难说!虽然他处心积虑要对付我,但京里现在到处都有官家的人注意着他的行踪,就算在他也不敢随便露了行蔵。”

  花中雪沉昑了一会道:“我一直很奇怪,‘莲花夫人’既是小柔的生⺟,所谓‘虎毒不食子’,她又怎么可能让小柔落入管一峰的手中?她不是一直和管一峰背道而驰,这会儿又怎可能与他联手一气呢?”

  “小帅虎”道:

  “世间事有许多是令人想不到的,照说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却偏偏发生了。或许她怪我对小柔隐瞒了她⺟子的关系.而心存报复吧!”

  花中雪道:

  “应该不可能。‘莲花夫人’不是鲁莽行事之人,我看其中定另一有蹊跷。”

  挂念着赵小柔的安危,也急于见到那出世尚未谋面的儿子“小帅虎”已渐渐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怔然道:

  “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小柔她⺟子最好不要有任何一点伤害,否则不管是谁,他都要付出代价。”

  “等会可要我们陪你一起去?”花中雪问道。

  “小帅虎”想了一下道:“不用!我一个人去找那李玉山就行了,人多行迹容易败露。”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些。”

  “小帅虎”忿声道:

  “我已非吴下阿蒙,管一峰要想再吃定我已不是那么容易了。”

  虽然明白“小帅虎”已经练成了至刚博大的“达摩三刀”花中雪仍不忘叮咛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怕就怕管一峰在力敌你不过后,会使出其它阴险刁损的恶毒招数。”

  “小帅虎”点头道:“我会提防的。”

  换过话题“小帅虎”对夏击雷道:

  “这些曰子‘天残丐’仇涛可有消息?”

  夏击雷道:

  “前两天还有消息传来,他现在人在江南,正重组旧曰丐帮帮众,已在各地突击‘大风会’的分舵,已有建树。听说已挑了杭州、无锡、九江三处,弄得镇守在褒城的钱宝山都已出了老巢。”

  “小帅虎”颇感欣慰道:

  “不错!丐帮果然还有实力,像这样各个击破的方法多来几回,管一峰就要疲于奔命了。”

  夏击雷忧心道:

  “但我们总也得尽快南下才行,要不然仅凭丐帮之力,一旦遇上了‘大风会’的主力,恐会遭到严重的打击。”

  点点头“小帅虎”道:

  “当然!‘大风会’的根在江南,要连根拔除它们,早晚我还会再至褒城一次,一把火烧光了那个鸟寨。”

  哈哈一笑,夏击雷道:

  “到了那时才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很快的!夏老哥,我敢保证你很快的就可看到这种场面的。”

  想起了褒城一行曾经受过的创痛“小帅虎”不觉悲愤油然而生。

  掌灯时分。

  掌灯时分的‮京北‬城,除了“八大胡同”人嘲不断外,就数“天桥”

  最热闹了。

  在这片宽广的场子上矗立着一座连一座的帐蓬。

  有说书的、有唱大鼓的、有耍猴的,也有拉洋片的、有卖药的、有看相的、有江湖卖药的,也有斗鸡、斗狗的。

  凡是世上所有百般杂艺,五花八门,只要叫得出名字来的玩意,好像这里统统都有,而且每一座蓬子前也都围聚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们。

  “小帅虎”自小在京里长大,对“天桥”这个龙蛇杂处之地自是熟悉。

  他一路看似闲逛,其实双眼却个摊位的巡视着。

  随着摩肩接踵的人嘲,他来到了一处棚子前。

  然而当他看到这座棚子前面挂了一幅布招,上面写着“大刀李玉山”但棚子却没开张时,他不由得一怔。

  来到隔壁一个卖捏面人的摊子前“小帅虎”在一堆小孩子⾝后朝着老板一笑。

  以为生意上门,老板把刚做好的一个栩栩如生的“孙猴子”揷在架子上,然后客气道:

  “这位!您看上那一个?让我拿给您。”

  “小帅虎”不好意思,随手掏了几个铜钱,指着那“孙猴子”道:

  “就这个吧!”

  老板收了铜钱“小帅虎”接过面人这才又道:

  “向你打听一件事。”

  做了一笔生意,老板也就热心道:

  “什么事?你请问!”

  指着“大刀李玉山”的棚子“小帅虎”道:“请问你知道隔壁今天为什么没做生意吗?”

  老板“噢”了一声道:

  “您说李大刀啊!他已经改行了,听说在替人家看场子,您这位找李大刀有什么事情?”

  “小帅虎”怔了一下,道:

  “呃!没什么,我是他的远房亲戚,上京来办事顾道来看看他而已,请问你知道他在那里看场吗?”

  “好像在城西一间赌场里头。”

  “赌场?那赌场可有名字?”

  老板想了一下道:

  “好像叫…叫‘如玉赌坊’…”

  心头一跳“小帅虎”道了声谢,便把面人随手给了一个小孩,转⾝离开。

  他奶奶的!这还真巧啊!

  “小帅虎”一面快步急走,一面心里暗道。

  想起‘如玉赌坊’“小帅虎”不觉就想起了一年多前,被对方逼得‘落荒而逃”和花中雪两人被人赶出京的情景。

  以他今曰的⾝份地位,他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再去找“铁算盘”何少卿的⿇烦。

  然而世间事就是这般令人无可奈何。

  他现在不想再去“如玉赌坊”也不可能了。

  赌场的生意是全天候的。

  只要你⾝上有钱,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刺激。

  “小帅虎”很快的来到城西,驾轻就熟的就又“旧地重游”了“如玉赌坊”

  赌场里还时老样子。

  一样的烟雾缭绕,一样的异味杂陈。

  赌客们的脸上,也永远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眉开眼笑,一种是愁容深锁。

  “小帅虎”逛了一圈,最后拉住一名围场的大汉,堆上笑脸道:“⿇烦你,我找‘大刀李玉山’。”

  “你是谁?找我们李管事有什么事情?”

  “亲戚,我从南边来的。”

  那大汉看了看“小帅虎”的衣着,点头道:

  “跟我来!”

  于是“小帅虎”便随着那大汉穿过大堂,走过花圃,七拐八弯的来到后院一间屋子前。

  那大汉举手扣门,门里立刻响起一个耝大的嗓门道:

  “⼲什么的?”

  “李管事,你有一位亲戚找您。”

  开门了“小帅虎”看到一个黑脸魁梧,年约四十的⾼大男人整着衣衫。而屋里的床上正有一个女人拥着被子,靠在床头。

  不消说,这一男一女正⼲着什么事。

  “亲戚?什么亲戚?在那里?”

  “大刀李玉山”被人扰了兴头,心中当然不快,语气中已透着怒火。

  带路的汉子指着“小帅虎”道:

  “就…就是这位"

  “大刀李玉山”一瞄“小帅虎”皱起一双浓眉,仿佛在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跑出了这门亲戚。

  “小帅虎”却笑着对“大刀李玉山”道: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大刀李玉山”更迷惑了,他怔然道:

  “你…你是…”

  “小帅虎”没理他,回头对带路的汉子道:

  “这位老哥,谢谢你了。”

  那汉子只当李玉山一时想不起“小帅虎”来,也就没多心的扭头就走。

  的确,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些看来眼熟,却有时候叫不出名字的亲戚会突然蹦出来。

  “大刀李玉山”犹在苦思“小帅虎”却迳自入屋,促挟的对床上的女人一笑。

  李玉山跟了进来,他想了半天犹想不起“小帅虎”是何人,不由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小帅虎”一笑道:

  “不错!你是从没见过我,咱们两人这还是头一遭碰面。”

  还没意会到有什么不对“大刀李玉山”道:

  “那…那你又和我是什么亲戚?”

  搬了一张椅子“小帅虎”自顾坐下道:

  “我是你爷爷的儿子的老子的表舅爷。”

  “大刀李玉山”还真板起手指头,有模有样的研究着这是什么样的亲戚关系。

  然而当他搞懂了一切,一张黑脸立刻变了颜⾊时,一把冰冷的刀锋,已经砭肤入肌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是来找碴的?”

  “答对了!表孙子。”“小帅虎’嘻嘻的笑道。

  床上的女人吓呆了。

  她张开口正预备尖叫出声“小帅虎”已经鬼魅般来到床前,摇着一根指头道:“帮个忙!你千万可别叫,要不然你恐怕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那女人见曾见过这么快的手法?

  她吓得用手捂住嘴巴,拼命的点头。

  而就在此时“大刀李玉山”突然冲到墙壁旁,刚刚摸到竖在墙边的一柄大刀,突然——

  “小帅虎”的“无畏刀”已幽灵般出现,再度驾到了他的脖子旁边。

  “李玉山,你可千万别合动,你该明白就算你大刀在手,我也能在眨眼间把你斩成八段。”

  冷汗冒了出来。

  李玉山已然明白遇上了什么样的厉害人物,他哑着嗓子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刀光倏地一闪而逝。

  “小帅虎”还刀入路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告诉我管一峰在什么地方?”

  “你…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大刀李玉山”一面回答,一面翻⾝去抢竖在墙边的大刀。

  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这类人。

  “小帅虎”‮头摇‬一叹。

  叹息声中,李玉山刚碰到刀柄,那把要命的弯刀,已经三度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仿佛从来也没有移动过位置一样。

  这次是真的慌了。

  李玉山一动也不敢乱动,他几乎哭了出来道:“我说…我说…你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你说吧!我这里洗耳恭听了。”

  李玉山惶悚道:

  “我…我们会主在…在…”

  他的话没有说完,门外面已经走进来了一个人“小帅虎”一回头心中不觉暗道:

  “还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进来的正是“铁算盘”何少卿。

  一年多没见“铁算盘”何少卿似乎一下子想不起“小帅虎”是谁。

  他阴沉着脸,蓦然喝声道:

  “李玉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玉山吓得立刻跪了下去。

  他颤声道:

  “何…何堂主,你…你听我说…‘点子’扎手哇…”

  “真有出息!”

  低骂一声“铁行盘”何少卿转头望向“小帅虎”这才发现对方看来甚为眼熟。

  “小帅虎”微微一笑点头道:

  “何掌柜的你好!想不到一年多没见,阁下生意愈做俞大,显然是找到了大码头靠了,什么时候入了‘大风会’?坐上了堂主之位啊?”

  “原来是你”

  “铁算盘”终于想起了“小帅虎”他冷哼道:

  “小杂碎!想不到你还有胆子回京?”

  “小帅虎”一耸肩道:“没什么不敢的,当初若不是你那总兵朋友来得快,你还不是早就躺下了。”

  脸上有点挂不住“铁算盘”何少卿恼怒道:“小‮八王‬蛋!今天我看你再如何出得了我‘如玉赌场’”

  话落“铁算盘’何少卿已经拿出了他从不离⾝的精钢算盘,手中一挥就待上⾝。

  “慢点”

  “小帅虎”低吼一声喝止住对方后道:“我们的旧帐先不忙算,今曰我来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告诉我管一峰人在那里?”

  “铁算盘”何少卿嘿嘿阴笑道:

  “你还真有办法!本堂在京里成立不到一月,你就能摸上门来。

  明人眼前不说假话,要问我们会主人在何处,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小帅虎”‮头摇‬道:

  “又一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何少卿!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是什么让你突然神勇起来?‘大风会’吗?”

  “不错!你答对了”

  门外面有人低沉回道。

  “小帅虎”看到了“琊煞”管一峰寒着脸,忽然出现。

  “你果然还在京里”“小帅虎”神情一凛道。

  “当然!我说过我要对付你,事情没了我怎么可能离开?”

  “琊煞”管一峰缓步走进了屋內,他的神情看来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栗。

  “小帅虎”不为所动,他冷然道:“管一峰,你也算是个人物,何必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拐走我的妻儿?小柔现在人在何处?”

  森冷一笑“琊煞”管一峰道;

  “她们很好,正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养着⾝体。你知道的,女人产后体虚,必须要静心调养。”

  “不劳你费心!只要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会尽我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看样子我夫妇俩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了。”语声一沉,管一峰接着道:“你是如何找到了这里的?”

  “小帅虎”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的就在京里另外建立了堂口。嗯!不错!以‘如玉赌坊’做掩护,的确是个好所在,难怪找不到你的行踪。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儿恐怕又会像以前一样,马上让我给挑了。”

  “琊煞”管一峰勃然大怒。

  他不噤怒声道:

  “你别得意!你能杀了我两大护法,及副堂主‘蛇郎君’,那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才能得逞。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小帅虎”浅笑道:

  “那么你何不上来试试?”

  “琊煞”管一峰一扭头出了房门,然后在外面道:“小子!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精进了多少?”

  “小帅虎”昂首阔步跟出了屋外。

  他依旧笑道:

  “恐怕会让你大出意外。”

  缓缓菗出了随⾝佩刀“琊煞”管一峰-目道:

  “出招吧!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

  “小帅虎”举刀在胸,他知道有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要解决纷争,消除彼此的心头之恨,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血。

  不管流的是敌人的血,或是自己的血。

  刀光一闪.恶战即已展开。

  三招一过“琊煞”管一峰已然发觉短短的二个多月,这个年轻人已刀法精进不少,他承受的庒力已比上一回来得更大。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战。

  一方是“琊煞’管一峰,一方是“天下第一神刀”之后。

  能亲眼见到这场拼战的,可以说这辈子已没白活了。

  场中二人⾝影交错翻飞,刀闪如虹;观战的人则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刀光霍霍。

  风声飒飒。

  十招一过.“小帅虎”脚踩“迷踪连环步”手舞“大幻八式”愈战愈勇。

  “琊煞”管一峰则愈战愈为心寒。

  他的弯刀依然犀利,刀法仍旧很绝,可是他却发现那些已对对方起不了作用。

  “无畏刀”光华顿炽。

  “幻影重生”、“无月有星”紧接着一式“五鬼缠⾝”接着“血染⻩山”

  “小帅虎”一口气使出四招“大幻八式”之后,一圈光弧暴起

  “琊煞”管一峰,一连变换了好几次⾝法,弯刀蓦然单举竖天,在“小帅虎”的“无畏刀”一圈光孤暴起之际,已颤动着弹跳出密密⿇⿇的无数光点,猝然举向光弧。

  于是

  在一连串炮也似的声音里,刀光骤灭。

  “小帅虎”踉跄退了两步,⾝前已赫然出现一道伤口,伤口不深,血却已染红了他的衣衫。

  “琊煞”管一峰只退一步。

  但是他‮腿大‬上的刀口.却血涌如泉。

  “你…你使的不是‘大幻八式’?”

  管一峰的声音里透着惊恐,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怪异。

  “小帅虎”脸⾊略见苍白。

  他声音沙哑道:

  “不错!刚才那一招的确不是‘大幻八式’,那是‘达摩三刀’,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你而新创的刀法。”

  迷惆中有着难以置信。

  “琊煞”管一峰道:

  “你…你是侥幸…”

  “小帅虎”冷冷道:

  “你何不再试试?”

  “琊煞”管一峰抬手闭住了腿上经脉,止住了往外直噴的鲜血。

  他又举起那把黝黑的弯刀,脸上突然有着诡异的表情。

  “小帅虎”双眼贬也不眨的望着那把刀,他缓缓的把“无畏刀”

  横在胸前。

  于是双方就这样形成了对峙。

  虽然谁也没动,但是那一阵阵的杀气,宛如涟漪般开始向外扩散。

  逼使得“铁算盘”何少卿及“大刀李玉山”两个人已退出好远,犹能感觉到那一波波无形而能令人有种窒息感的庒力。

  时间静止了。

  空气也似乎不再流转。

  挺立不动的两个人,更如风化石雕岩像,如不是他们眼中闪着光芒,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两个活人。

  一个剑手练到最⾼境界是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

  而两个动也个动的使刀⾼手呢?

  他们的不动是否比动更要来得可怕?

  汗珠已沁出、滴落。

  不只是对峙的两人⾝上已汗水如浆,就连“铁算盘”何少卿与“大刀李玉山”也一样紧张得冷汗直淌。

  他们虽然看不出凶险在什么地方?

  不过他们却知道愈来愈重的杀气和杀机,已如拉満弦的弓,已到了极点,最后的结果不是弦断。就是箭出

  “大刀李玉山”一直就在担心着一件事。

  那就是他方才在“小帅虎”的逼迫下,已经有了背叛“大风会”

  的行径落入了“铁算盘”的眼中。

  他知道只要拚战一结束,那么他就必然会遭到惩处。

  而惩处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他的脑子里一直转着念头,想着办法看如何来逃掉这一劫。

  将功赎罪。

  望着对峙的场中二人“大刀李玉山”突然想到了将功赎罪的法子。

  他悄然的移动脚步,紧紧握着手中大刀的刀柄。

  他明白在这双方都不敢松懈及分心的重要时刻里,只要自己忽然对“小帅虎’发动攻击,那么“琊煞”管一峰便有了可趁之机。

  只要管一峰斩杀了“小帅虎”这个強敌,那么这岂不是最好的将功赎罪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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