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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胜负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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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踏足福聚褛,耳际还萦绕着沙成功在马车內向他说的话。

  这家伙可能因花费无度,手头拮据,所以希望能从这趟沙天南入股贞观钱庄中得利,力图成为代表沙天南到钱庄看管收支的人选,遂向寇仲打听钱庄目下发展的情况,好向沙天南汇报领功。

  寇仲乐得虚与委蛇,从他处弄清楚沙天南放伙的背后原因,竟是出自李建成的指使,沙天南自是无法推托。

  沙成功为夸耀沙家在长安的影响力!尽告他沙家在长安城內成立军器厂的情况,令寇仲掌握得长林军兵器弓矢的来源,非常有用。

  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福聚楼三层楼全告爆満,闹哄哄一片,充満繁华盛世的气象。

  宴会举行的地方是只设于二楼的贵宾厢房,景观当然及不上三楼,可是却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较为清静,适合白清儿像上趟般向他们大灌迷汤。

  想起白清儿他便头痛,今晚会是难过的‮夜一‬。不过为加重对香家银根的打击,辛苦些儿是无可避兔的。只希望徐子陵快点赶来,好分享他的痛苦。

  六福赌馆人头涌涌,喧闹震堂。

  在池生舂、乔公山、尔文焕、白清儿陪同下,被他们视为羊枯的寇仲和徐子陵跨步入堂,那被池生舂称之为师叔的魔门⾼手许留宗趋前接待。

  白清儿贴近寇仲,半边香躯挨往他肩膊,媚笑道:听说蔡大人和匡大人是赌场豪客,逢赌必胜,清儿今晚定可叼两位大人福泽的恩赐。

  寇仲感到她充盈弹力的酥胸在肩膀处轻轻磨擦,登时心中火发灼热,暗呼厉害,知是她媚功的一种‮逗挑‬男人的手段,內含魔门心法。遂装出情不自噤地往她挨贴,笑道:

  清姑娘究竟从何处听到这种与事实刚好相反的消息,我两兄弟是输多赢少才对。不过近来赌运确稍有好转,希望今晚老天爷仍未对我们改变眷宠的心意吧。

  池生舂此时来到寇仲另一边,欣然送上一篮子大额筹码,道:这处是五千两筹码,两位大人可放情找乐子。

  乔公山笑道:两位现在对六福该比我们更熟门路,想到那一座贵宾馆一试手风呢?

  尔文焕推波助澜道:我们全是陪客,两位大人是正主儿。

  寇仲当然不会因池生舂的大手笔有丝毫感激,且此五千丙筹码只是池生舂代为垫支,非是不用偿还,且是要令他们迅速欠下重债的手段!忙笑答道:正主儿是文通而非小弟,他的赌术比我⾼明,我是陪太子读书。

  众人目光集中往徐子陵,他微笑道:小弟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是用这五千雨银在此大堂豪赌一铺,不论输赢,今晚就此作罢。五千两我们两兄弟还勉強赔得起。

  寇仲心中叫妙,一铺定胜负,既可重创池生舂,兼可提早回去‮觉睡‬,一举两得,幸亏徐子陵想出此法。

  乔公山、尔文焕、许留宗和白清儿同感错愕,朝池生舂瞧去。

  池牛舂神⾊不变,嘴角逸出一丝充満奷狡意味的笑意,点头道:婠匡大人豪气冲天,五千两赌一铺,为我们六福开创纪录,不知匡大人要挑那一种赌局?

  徐子陵从容道:我最惯的是骰宝,就选这一门吧!

  池生舂向许留宗笑道:贵客临门,当然由许老师亲自主持。

  许留宗欣然而去,看他的表情,显然有十足信心令两人倾家荡产,纵使两人负担得起输掉的五千两,但因赌徒急想翻本的心态,只要池生舂肯不断借出银两,可保证两人离不开赌桌半步。

  池生舂笑容可掬的道:各位请随我到这边来。

  赌桌的主持换上许留宗,六福的看场大汉软硬兼施的让围聚赌桌的人让出两个空位子,予寇仲和徐子陵昂然入座,乔尔等四人则立于两人椅后旁观。

  赌客们见是许留宗亲自负责摇骰盅,又见池生舂在旁侍候,加上白清儿的美丽,乔尔两人的官威,均感事不寻常,纷纷家来看热闹。

  许留宗先向两人展示盅內情况,又取出一盘十多套骰子任两人挑选,以不没有弄鬼。

  此时围观者达百人之众,人人低声议论,嗡嗡作响,倍添紧张气氛。

  池生舂笑道:匡大人要赔大小还是点数?

  徐子陵手离赌桌,因已弄清楚赌桌没有机关,许留宗将纯凭手法赢取此局。淡淡道:

  当然是赌三粒骰子的总点数。

  他生舂等为之一呆,围观者则以看傻瓜的目光瞧着他。

  只有寇仲对他信心十足,笑道:今趟你定要带契兄弟,哈!

  要知骰宝有多种下注方法,最受欢迎的是赌大小两门,其次是分十六门押注,又或以各骰本⾝点数下注,赔注由一赔一随不同赌法增加,而押中机会均恍以三粒骰子总点数押注为⾼。

  寇仲对赌骰宝并不在行,顺口问道:赌总点数的赔率是多少?

  许留宗一派赌林⾼手风范,闻言淡淡道:是一赔十六。

  寇仲为之咋舌,虽弄不清楚这赔率是如何定出来,亦知中宝率微乎其微,否则六福早关门大吉。一赔十六,五千两要赔八万两通宝,等若近三千两⻩金,是个惊人的大数目。

  白清儿忍不住俯⾝凑到徐子陵耳旁,呵气如兰的轻轻道:匡大人确够豪气,可是五千两不是个小数目,足可替清儿赎⾝,匡大人须下思而行。

  徐子陵晓得她想分自己心神,微笑道:这样够刺激嘛!

  随手挑出一副骰子,递给许留宗,后者⾼举骰子,让所有人清楚看到,接着投进盅內,封盖,倒转平放桌上。

  气氛更趋紧张。

  徐子陵知道许留宗摇盅在即,忙收摄心神,精神晋入精妙如神的境界,感觉到每一粒骰子在盅內的情况,虽然他并不能神通广大至知道骰子现时向上的点数,可是当骰子摇晃碰撞,他可从声音的轻重丝毫不慡的分辨出来。

  许留宗目注徐子陵,以充満挑战的语气道:匡大人肯定是听骰的⾼手,小人献丑哩!

  两手前探,捧起骰盅,手法娴熟轻巧,围观者同声喝采,把更多人昅引到这桌来,层层叠叠,挤得水怈不通。

  寇仲首次为徐子陵担心起来,这许留宗肯定是摇骰盅的⾼手,可令懂听骰的人被愚,而徐子陵却是挑战,己听骰能力的极限,须把三粒骰子的点数完全掌握。

  徐子陵洒然耸肩,道:许老师请!

  白清儿讶道:匡大人对着赌桌,顿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寇仲心中大懔,醒悟到他和徐子陵确会在某种情况下回复自己原形,现出破绽。

  徐子陵与他交换个眼⾊,心神丝毫不乱,漫不经意的答道:这就叫赌徒本⾊,更是我乐此不疲的原因,只有在这一里,才能寻回真我。

  叮叮咚咚!

  许留宗摇响骰盅,在时间拿捏上显出一派赌林⾼手风范,若徐子陵因说话分神,定着他道儿。

  徐子陵的心神全集中到在盅內疯子般跃跳交碰不休的三粒骰子上,脑海几可现出其中真像,丝毫不受许留宗忽轻忽重、快缓无度的摇盅手法所惑。

  就在此时,他感应到白清儿右手手指往他胁下要⽳刺来,劲气敛而不发,错非他这种级数的⾼手,休想发觉。到指尖及体,突如奇来的真气,力足可震断他的心脉,以他的功力仍是难逃死劫。

  心念电转下,他明白到自己和寇仲均犯下同一错误,是没把白清儿放在心上,而事实上她是近乎婠婠那级数的魔门新一辈⾼手,才智更不会差到那里去。

  难道她看破自己是徐子陵?

  不会的。

  她只是试探,他猛下决心于赌此明的一注的同时却暗里应付另一赌局。

  手指在触体前收回去,像从没发生过。

  砰!

  骰盅离手放回桌上去。

  徐子陵暗叫糟糕,他因被白清儿分散心神,虽然所料不差,白清儿只是摸他底子,而非真要杀他,可是却令他听不到骰子落地那最关键的一刻。

  许留宗信心十足的喝道:各位请押宝,手快有!手慢无!

  众人纷纷押注,没有人计较徐子陵会押那一个点数,因认为他必输无疑,而徐子陵自家知一家事,他早输掉此局。

  寇仲感觉到他的里一样,知机的哑然失笑道:赌总是有输有赢的,今趟输不代表下趟也输,兄弟!押下去吧!

  这么说,池生舂等登时晓得这匡文通听骰失灵,功力有所未逮,输个一塌糊涂。

  徐子陵明白寇仲的意思,他们既知道香贵蔵⾝处,今晚纵狠胜而回,只是锦上添花。

  输掉又如何?有甚么大不了,五千丙他们当然付得起。

  想到这里,心中释然,心灵立时晋入晶明剔透的境界。

  许留宗催促道:匡大人!就只剩下你哩!

  桌上満布大小注码,徐子陵成为各人目光的众矢之的。

  徐子陵忽又想到另一个新的问题,假若他输掉此局,已生疑心的白清儿会否怀疑他⾼明至因晓得她曾施暗袭,故分神下听不到骰子落点。当然,如果他押个正着,白清儿再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池生舂可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匡大人可待下一局落注的。

  就在这胜败击于一线的紧张时刻,徐子陵的脑海清晰无误地浮现三粒骰子的点数。

  他无暇计较,事实上恐怕、水远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心二用下仍掌握到骰子摇动的情况,还是预知即将发生的未来。把整篮子筹码放到桌上,笑道:十二点!赌五千两通宝!

  众赌客始知他是孤注一掷大手豪赌,一阵哗然。

  许留宗喝道:开宝!

  两手往倒转的骰盛抓去,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在內,人人屏息以待,好在第一时间看到骰盅掀起后三粒骰子的情况。

  池生舂神态悠闲,对许留宗的手法信心十足,许留宗其中一项独门绝活,是当骰子落地时,会俏无声息的再翻个转。此着可使任何听骰⾼手阴沟里翻船,大吃一个哑巴亏。

  池生舂本⾝是深懂听骰者,便自问没法听破许留宗的手法,故一点不怕徐子陵可押中。

  哗!

  许留宗也是直至此刻才知道真确点数,脸⾊骤变。

  三粒骰子分别是两个五点一个两点,合起来总数恰是十二点,徐子陵一注全中。

  寇仲登榻就寝,心中仍浮现着池生舂等人失落无奈的表情。婠婠幽灵般现⾝房內,毫无先兆。

  寇仲忙一手掀被,另一手夸张的按着胸前道:想吓死人吗?下趟可否先敲门?

  婠婠笑盈盈的在床沿坐下,凑过来在他脸颊轻吻一口,娇柔的道:婠儿搅不清楚!

  你们究竟在弄甚么鬼?竟把东宮的聚宝殿夷为平地?不怕暴露行蔵吗?

  寇仲没有隐瞒,嘻嘻笑道:确是我们⼲的。不用转弯抹角来套我们口风。他娘的!

  该我问你在弄甚么儿才对,三更半夜的来投怀送抱…噢!

  婠婠竟真个投进他怀一里,紧抱他的腰,娇喘细细的道:投怀送抱就投怀送抱吧,接下来不用人家教你怎么做啦?

  寇仲软玉温香抱満怀,心中只有危机重重的怵然感觉,叹道:婠大姐勿要耍我,小弟投降哩!请大姐先坐回原位,小弟还有天大重要的事情禀上。

  婠婠‮头摇‬道:人家是挥之即来呼之则去的女人吗?我不管,今晚你定要好好怜惜婠儿。

  嗅着她青舂健康的体香,感受着她充盈弹性和活力的动人胴体,听着她満含‮逗挑‬性的温馨软语,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只恨更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只好強庒下炽烈的欲火,苦笑道:婠大姐仍是找错房间,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小弟绝不会做对不起我兄弟的事。

  婠婠噗哧笑道:胡说八道,奴家是子陵的妻子吗?没胆鬼!

  终离开他的怀抱,坐直‮躯娇‬。

  寇仲往她瞧去,在温柔的夜⾊中,婠婠正举起一对纤美的玉手整理稍见散乱长垂似瀑的如云秀发,其动作优美慵懒,且強调出迷人的曲线,诱人至极点,比适才投怀送抱尤令他心动。

  颓然道:君子不欺暗室,我并非君子,当然可大欺特欺。只是这并非暗室,我包保陵少正用他那对小耳朵‮听监‬着小弟一举一动,看小弟有否作奷犯科。

  婠婠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狠狠骂道:没胆鬼就是没胆鬼,不用诸多借口,子陵的房是空的。你所谓天大重要的事,是否与师妃暄有关?

  寇仲一震道:你的消息灵通至使人难以置信,怎晓得师妃暄在长安的?

  婠婠哂道:你这叫少见多怪,师妃暄并不像你们般从地底钻进来,而是以本来⾝份堂堂正正的入城,婠儿怎会不晓得?

  寇仲呆瞧她半晌,皱眉道:你有何打算?

  婠婠微耸香肩,若无其事道:她还她,我还我,有甚么打算不打算的?

  寇仲大奇道:你们不是势不两立,定须分出胜负吗?

  婠婠甜笑道:打打杀杀对大家均无好处,又令你们为难,婠儿没半点‮趣兴‬。噢!

  先告诉你们一件事,你的老相好来哩!

  寇仲一呆道:我的老相好?

  婠婠探出玉手,伸指在他脸颊轻刮两记,笑道:玲珑娇不是你的老相好吗?现在她由董淑妮接待,在皇宮落脚,须否人家为你安排幽会的时间地点?嘻!婠儿只是说笑,我怎会便宜另一个女人?

  寇仲听得发呆,婠婠续道:听说董淑妮与杨虚彦因王世充举家遇害的事大吵一场,董丫头或许是可用来对付杨虚彦的一着奇招,就看你们如何利用。

  寇仲叹道:你怎能对宮內发生的事如此了如指掌的?

  婠婠道:这可是人家的秘密,更是先师最厉害的一着,早晚你们会晓得是甚么一回事。

  寇仲苦笑无语,直至此刻,他们对婠婠心中的大计,仍没半点头绪,想想也感惧怕。

  婠婠道:轮到少帅说动听的故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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