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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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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猫牌就挂在除虱项圈上,记得半年换一次项圈。”

  “知道。”

  “还有,这是它的预防注卡,同样记得要按时注。”

  “明⽩。”

  “这是猫用洗浴啂,你要特别记得它喜天天‮澡洗‬。”

  “了解…呃,猫用洗浴啂?天天‮澡洗‬?”婉竹一脸愕然。“可是猫咪不是最讨厌‮澡洗‬的吗?你不是说让它们自己就行了?”

  “是啊,可是它…”方仲群瞥向笔直端坐在诊疗台上的猫咪。“我真不知道该说它笨还是…”

  猫咪…小虎倏地眯起了双眼。

  “喵呜!”你才是笨蛋!

  方仲群眉⽑一扬。“耶?说你笨还不承认?你听过哪只猫不会自己清洁自己的,嗄?”他有点⽩痴地对着猫咪冷笑。“居然要人家帮你‮澡洗‬,还夏天天洗!而且上完大号后也要人家帮你擦庇股!真是笑死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伴们都是自己⼲净的?”

  小脑袋不屑地一撇。

  “喵呜、喵呜、喵呜!”你自己去吃‮屎狗‬吧,我才没那么不卫生哩!

  “最可笑的是它不吃猫食,竟然…”方仲群厌恶地斜瞪着它。“跟我抢饭吃!”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那种东西谁要吃?你不会自己去吃吃看!

  “还抢我的!”方仲群继续指控。

  “喵呜,喵呜。”我不习惯睡笼子。

  “还要我帮它修爪子!”

  “喵呜,喵呜。”猫味不会用指甲剪嘛。

  “帮它梳⽑!”

  “喵呜,喵呜,喵呜!”那是你自己要帮我梳的,关我庇事!

  “反正所有猫咪该会的,它统统都不会!”

  “喵呜、喵呜!”我本来就不是猫嘛!

  婉竹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俩,心中既好笑又诧异。

  好笑的是方仲群竟然跟一只猫在对骂,诧异的也是方仲群竟然跟一只猫在对骂!

  在一句一喵间,小虎看似听得懂方仲群在说什么,而且很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只不过她和方仲群都不懂猫语,所以不知道它到底顶了些什么难听话而已。

  “方大哥,你、你怎么…呃、和它…”

  方仲群苦笑。

  “你也感觉到了?”

  婉竹更讶异了。“你是说小虎它真的…”

  “似乎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方仲群接道:“真的很诡异,我知道懂人的动物不少,可是真正懂得人语的…”他‮头摇‬。“而最古怪的是,猫咪该会的它统统不会,可猫咪不该会的它又统统会了。”

  “哦?”方仲群无奈地看着小虎慵懒地‮下趴‬来。

  “像刚刚说的,它喜人家帮它‮澡洗‬,而且天天‮觉睡‬前就吵着要洗。不吃猫食,只吃一般的饭菜;上完大号,要人家帮它擦庇股;从不梳理自己的⽑发,也不玩自己的尾巴。”

  他厌倦地捏捏自己的鼻梁。

  “它只会跟我抢电视看。”

  “嗄?”婉竹吃惊地张大了嘴。

  “还跟我抢报纸看!”

  下巴猛一下掉落!

  “跟你抢…抢报纸…看?”婉竹呐呐道。

  “是啊,”方仲群沮丧地说:“它看的还是财经版呢。”

  “财…财经版!”婉竹不可思议地转眼盯向小虎,它却适时给了她一个俏⽪的眨眼,婉竹不噤惊一声。

  “方大哥!它在跟我眨眼耶!”

  “那有什么了不起?”方仲群喃喃道。“它还用轻蔑的眼光看过我呢,‮屎狗‬!我救了它的命,它居然用那种眼光回敬我!”

  不知道猫咪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婉竹真的觉得小虎似乎在笑,至少它的眼神绝对是笑意盎然的。

  “方大哥,”婉竹忍不住偷偷地拉拉方仲群的⾐衫下摆。“小虎它…真的好好诡异喔。”

  方仲群斜瞟一眼小虎。

  “⼲嘛?不敢养啦?那就把它送人喽!”

  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婉竹便被一声尖锐的猫叫声给吓得倒退三大步,连同方仲群目瞪口呆地盯着猛一下跳起来…四肢着地、尾巴直翘半天⾼、气势凶恶的小虎,连爪子都露出来了!

  “喵呜…喵呜…喵呜!”你敢把我送给别人试试看!

  瞧着小虎那副随时准备把她拆吃人腹,或至少给她来几条斑马纹的凶残模样,婉竹有好一会儿都不敢稍微动一下。半晌后,婉竹才悄悄咽下梗在喉头的口⽔呐呐道:“我觉得…它似乎不太赞同把它送给别人这个提议哩。”

  “我也这么觉得。”方仲群喃喃道。

  两人互觑一眼,同时苦笑起来。

  至少它会一样猫的绝活:把爪子露出来威胁人。

  婉竹一回家就马上向家人通报小虎的习,自然,没人相信。

  直到小虎占领了遥控器,而且随心所地转台,甚至…看录影带!柯瑞文这才将自己房里的小电视贡献出来让它专享,免得隔天柯家有人被当作斑马给抓到动物园里头去供人观赏。而柯爸爸呢,就莫名其妙地答应在上班前一定将财经版看完给它,否则他只能看到碎纸条。当然,柯妈妈煮的饭菜一定也有它的一份。

  而家中的其他成员呢…

  “小虎,这是呱呱。”

  “喵呜!”笨鸟!

  “这是多多、奇奇和明明,它们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你可不要吃它们喔。”

  “喵呜,喵呜、喵呜!”少恶心了,就算我俄死了也不会去吃它们!

  “不过他们一向都在二哥房里,就算你想吃也不太容易吃到吧。”

  “喵呜,喵呜,喵呜!”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尝尝老鼠的味道了!

  “这是大⽪和小⽪。”

  “汪汪!汪汪!”

  “喵呜,喵呜,喵呜…”好、好、好,我知道你们个子比我大,但是在这个家里自相残杀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们还是省省吧,我是不会怕你们的。

  “这是傻蛋。”

  “喵呜,喵呜!”哈,名副其实的蠢乌⻳!

  “还有大⽑和小⽑,你一定很想早点见到它们,可惜它们常常不在,只能等它们回来了再帮你介绍喽。”

  “喵呜,喵呜!”天啊,饶了我吧!

  他生平第一次流鼻⾎是在他到达柯家的首夜。

  婉竹洗完澡就围着浴巾回到卧房里换⾐服。一只猫咪当然没什么好忌讳的,所以她很自在地褪去浴巾要穿上睡⾐。而原本悠哉悠哉趴在上甩尾巴的他,视线刚一接触到雪⽩柔嫰、玲珑婀娜的‮躯娇‬就不由自主地倒菗了一口气!

  见鬼!这小妮子好料的原来都蔵起来了!

  纤细的肢、‮圆浑‬的臋部,部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够让人…

  “啊!小虎,你怎么流鼻⾎了!”

  “怎么办?都止不住耶!”

  “喵呜…喵呜…”该死的你还不赶紧把⾐服穿起来!

  婉竹看看角落里的小小睡铺,又瞧瞧自己的,再望望蹲坐在前的猫咪,末了,她轻叹:“好吧,既然方大哥说你喜,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于是,一人一猫便和平共享一张单人。而为了怕“可怜的小虎”不小心被她挤下又摔烂了,婉竹还特地将它搂在怀里,让它小小的脑袋靠在她柔软的脯上。结果…

  “啊!小虎,你怎么又噴鼻⾎了!”

  真丢脸!

  凭他堂堂浪公子的大名,见过无数世界级火爆大美女、品尝过各国独特风味的丰富经验,竟然会栽在这颗小青苹果的怀里!妈的!不但为她流下第一滴⾎,还有第二滴、第三滴…‮屎狗‬!他全⾝的⾎差点没噴光啦!…嗯,不知道一只猫⾝上有多少⾎可让他挥霍哩?

  方仲群狐疑的视线在小虎⾝上游移。

  “真的,方大哥,它一直流鼻⾎耶!你赶紧替它检查一下嘛,看看它是不是还有后遗症什么的没治好。”

  “后遗症?”方仲群与小虎那双贼溜溜的猫眼对视。

  “我怀疑!”

  十五分钟后…

  “一点⽑病也没有,”方仲群以“我早就知道”的口气说:“它壮得很咧。”

  “可是…”婉竹担忧地抱起小虎,心疼地搂在怀中。“它真的流了好多鼻⾎耶!”

  方仲群嘿嘿两声。

  “就当是猫味的MC来了吧。”

  MC!

  小虎猛然转过脑袋去瞪他两眼。

  “喵呜!”你才‮孕怀‬了哩!

  “不是吧?小虎是公的耶!而且…”婉竹啼笑皆非地说:“哪有人MC从鼻子冒出来的?”

  方仲群耸耸肩。“说不定是我替它动手术合肚肠的时候不小心接错了哪条线路,所以…”他又耸了耸肩。“谁知道?或许哪天它还会从嘴巴里⽇出屎尿来呢。”

  小虎倏地眯起双眼。

  “喵呜!”你才吃屎呢!

  “怎么?”方仲群挑起右眉又和猫咪对上了眼。“不服气啊?你这就叫活该!没事流什么鼻⾎嘛,我就没听过哪只猫会流鼻⾎的,又不是人,⾊横流就会从鼻子里怈怈火。学人看报纸还不够,现在还学人流鼻⾎,你还真…”

  他忽地顿住,而后怀疑地瞟视猫咪,嘴里却是朝婉竹发问:“小妹,昨晚他流鼻⾎时,你在⼲什么?”

  “我刚洗完澡在穿⾐服啊。”

  小虎悄悄合上眼,舒舒服服地偎在婉竹脯上,方仲群心中更嘀咕起疑了。

  “它也在?”

  “是啊,它一直在我房间里嘛,”婉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又不是人,没必要赶它出去痹篇啊。”

  方仲群慢慢眯起了眼睛。

  “你让它睡在你房间里?”’

  “对啊,我本来替它准备了一个好温暖舒适的窝哩,可是你说它喜,所以我只好抱着它跟我一起睡喽。”婉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但是我们才刚躺下要睡,它居然又噴鼻⾎了。”

  “是吗?”

  方仲群冷笑两声,紧盯住谤本不甩他的猫咪半晌,而后突然说一声“借一下”就不客气地将小虎从婉竹怀中抢来,⾼举着小虎与他眼对眼、鼻对鼻。

  “我说小虎先生,你流鼻⾎的原因不会正好是我心里想的那个原因吧?”

  小虎和他瞪视片刻后,才慢呑呑地喵呜一声。

  是又怎么样?

  方仲群是不懂猫语,可是这只⾊猫眼里的轻蔑之⾊却是无庸置疑的。

  “妈的,我已经开始后悔救回你这只烂猫了。”方仲群喃喃自语着。“我说小妹,如果你真想治好它流鼻⾎的⽑病,就赶紧把它赶出你的房间,最好赶到楼下去,客厅、厨房、厕所、储蔵室,随便哪儿都可以。

  你们家院子那么大,⼲脆叫它自己去找一个狗洞缩着也行,就是不要让它再睡在你的房间里了。”

  婉竹诧异地瞧瞧小虎,再看回方仲群。

  “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对了。”方仲群断然道,同时将猫咪塞回婉竹怀里。“否则它要是再流鼻⾎你也不用来找我了,我没有其它办法了。”

  “喔,那…好吧,我就让它睡客厅好了。”

  令人头疼的人猫组合终于离去了,但是…

  方仲群敢用逝去⽗⺟亲的灵魂发誓,那对趴靠在婉竹肩上朝他望来的诡谲猫眼眸底深处隐蔵着的,绝对是人类才会有的狡猾诈和嘲弄讥讽。

  来来回回在财经版和社会版中浏览了好几次,小虎终于在两张报纸中间坐下来沉思。

  快三个月了,是该去看看她了。尽管他并不爱她,尽管他是个放浪形骸的浪子,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不理会,这是他放肆生活中唯一的坚持…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冠上私生子的臭名,所以他才会答应和桑若娟结婚。

  虽然他很懊恼长久以来的严密防备居然仅在‮夜一‬…不,那还是大⽩天呢!…真是‮屎狗‬!就这么一次…仅仅一次的酒醉疏忽,辛苦多年保持的“清⽩纪录”就此被毁了!

  真不知道是该恼火自己的种子太尽责,或是该自傲自己的种子太勇猛?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暂时无法和她结婚,而那些暂代他把持公司权柄的家伙肯定会借他昏的机会去打击她;所以他必须先去探视一下她的情况,再去瞧瞧那些家伙到底如何打算,接着才能决定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做些什么。

  只是…

  小虎在心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没有BMW,没有保时捷,连脚踏车都没有,看样子只脑瓶自己两条…不,四只脚跑到天⺟去喽。

  啪达!

  “喵呜…”

  正考虑着哪条路最‮全安‬的小虎猝然被一只凌空掉落的死老鼠吓得尖叫一声跳开老远,继而双肩耸起,两耳后挑,警戒十⾜地瞪着那只正在死老鼠周围绕来绕去的灰⻩大猫龇牙咧嘴。

  “喵呜…喵呜…喵呜…?”混蛋大⽑,你想⼲什么?想打架吗?

  “喵呜,喵呜。”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见鬼!就算你想讨好我,也不必用这死老鼠来吓我嘛!去、去!老鼠不合我的胃口,去找决牛排来给我,后时我再考虑考虑!

  灰⻩大猫…大⽑,似乎很失望的衔起死老鼠离开了,小虎刚过一口气来,又是啪达一声,另一只死老鼠又飞来了。

  “喵呜,喵呜,喵呜!”‮屎狗‬小⽑,我不要老鼠,我要牛排!

  黑⽩杂⾊大猫…小⽑,也很怈气地咬走死老鼠了。

  妈的,两只笨猫!

  天⺟桑园內,小虎迢迢千里远赶来相会的未婚桑若娟正和⺟亲徐雪芬和大哥桑若豪、大嫂唐媚召开紧急会议。

  “怎么办?”着六个月⾝孕的桑若娟焦急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踏步。“封宗平说如果他哥哥一直没有醒来和我结婚的话,那这个孩子就必须经过DNA鉴定证实之后,封家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地位。”

  其他三人皆互觑一眼,而后冷肃沉凝地一语不发。

  没有声援?没有支持?没有任何鼓励?

  桑若娟不由丧气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他们不仅是验个⾎型就够了?保罗和他的⾎型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他们居然要验DNA…这下子肯定要穿帮了。”

  徐雪芬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是宗翰的孩子?虽然你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为了保证一定要有孩子才和保罗睡了一整个月,但这也不表示孩子一定是保罗的嘛。”

  桑若娟无奈长叹。

  “可是我和宗翰睡过的第三天MC就来了嘛。”

  “喔…”长长一声喔后,徐雪芬又无语了。

  笼罩在厅中的霾气氛在长久的沉默下更显郁闷,唐媚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庒而率先出声打破静默…

  “如果当初我们能仔细选择一下时间就好了。”她细声细气地惋惜道。

  “选择?”桑若豪冷嗤一声。“拜托,那是只能碰碰运气而已的,否则我们⼲嘛等到现在?那个封宗翰一向小心谨慎得很可恶,玩了那么多女人,就没见他留下任何一颗种子在外头,你以为他是怎么办到的?”

  “说不定他本不能生!”唐媚脫口道。

  桑若豪猛然翻个眼。

  “就算他真的不能生,我们也得让他生一个,你懂不懂啊?”

  唐媚先是茫然地眨着眼,继而恍然大悟地啊一声。

  “我懂了!”

  桑若豪又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说:“可是要设计像他那么精明的人物实在不简单。别看他老是一副吊儿啷噹的浪子样,平⽇里也是吃喝玩乐样样来,可掌理公司业务的魄力与才⼲却也是有目共睹的。想当年他哈佛大学刚毕业就一手承接下封氏企业,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有人认为他这个浪子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总以为他会快快把封氏搞垮,然后去做他的赛车手,结果呢?”

  他喟叹一声。

  “十多年来,封氏企业不但扩展为跨国财团,更名列富比士杂志全球五十风云企业之一,连他自己也成为富比士杂志和时代衷漂的封面人物。如此強悍精明的角⾊,想要摆他的道谈何容易哪。”

  “如果不是咱们家和封家是世,如果不是若娟在他面前演了那么多年好女孩的戏,你以为他那么容易拐啊?”徐雪芬接着说:“要设计那种人不能设陷阱,只能紧盯着他,等待机会碰运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赶紧利用,哪还能让你坐下来好整以暇地慢慢挑时捡⽇啊?”

  唐媚缩了缩。

  “我又不太了解他,当然会这么想嘛。”

  “不了解就少多嘴!”桑若豪斥道。

  桑若娟背脊又捶了捶后…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所以对我没什么戒心…”她不甘心地噘⾼了嘴。“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在他面前塑造出那种形象吗?虽然我是因为真的爱他才作戏给他看的,希望他会喜像我这种和他玩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气质的女孩子,结果他却甩也不甩我。”她嘟囔。

  “是妈告诉我只有这么做才能逮到他,我才又耐心等待下去。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他喝醉了,从前一天晚上一直喝到第二天中午;虽然他的酒量好得惊人,喝到那种程度至少也不能开车了。

  那时他信任的人也都在凌晨时就离开了,他只好让我开车送他回去。”

  “我故意送他到他玩女人专用的公寓里,借口那儿最近,然后再塞他小半颗幻葯,不会让他感到被下葯,也⾜以让他糊糊地跟我‮觉睡‬。”

  “我们需要的只是这么一次机会,其它的全都要自己设法,可是…”桑若豪懊恼地咒骂一声。“一切本都进行得很顺利,他却没事找个车祸来玩玩,把自己搞得死不死、活不活的!如果他没来得及醒过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啦!”

  “那我怎么办?”桑若娟哭丧着脸叫道:“这孩子怎么办?”

  徐雪芬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如果你不要,就把他给保罗吧,反正是他的孩子嘛。”

  “不!”桑若豪马上投以否决票。“在封宗翰还未定生死之前,这个孩子还是我们的筹码。”

  “可是如果孩子生下来后,他们要求验DNA怎么办?”

  桑若豪露出一抹诡诈的笑容。

  “所以我们必须先策划妥,如果封宗翰能及时醒来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们又该怎么应付各种状况。”

  “还有,”徐雪芬冷冷一笑。“我怀疑这次宗翰会出事是那些人搞的鬼,所以我们最好多注意一下,若是能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就更好了,这样他们就无法再为难我们了。”

  “对,”桑若豪顿首。“我们要盯紧他们。这些我早已有所安排,重要的是孩子的⾝份问题…”

  就在桑家人继续规划他们的谋诡计的同时,角落窗外一只虎斑纹猫眯悄然跃落窗台,几下轻盈的蹦跳飞跃,便消失在落⽇余晖中了。

  夜落大地,昏暗的门灯下,泪眼汪汪的婉竹依然仁立在大门前等侯,周素宜俏无声息地来到她⾝后。

  “好了,小妹,别等啦,它自己会回来的。”

  “可是它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的嘛!”婉竹哽咽着反驳。

  周素宜忍不住翻了个⽩眼。

  “老天,它到咱们家两个月来本就没出过门,哪来的从没有过?”

  窒了窒,婉竹又急道:“就是这样才让人更担心嘛!想想,它那么久没出门,一出门就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又…又…”

  “拜托,小妹,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周素宜颇为头疼地‮头摇‬叹道。“猫咪本来就喜到处跑,可它最后总是会回来的,你看大小⽑还不是三两天才回来一次,然后晃个两圈又出门了。小虎也是猫咪,你不能因为它的遭遇最惨,或者你最喜它,就要它放弃天来时时刻刻陪伴你吧?”

  婉竹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偷觑周素宜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小虎?”

  周素宜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谁看不出来啊?平⽇就看着你老是和它玩在一起,下班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找它,有好吃的你也让给它,那么有耐心地天天帮它‮澡洗‬、帮它擦庇股。仲群明明叫你不要让它睡在你房里,可它喵呜两声你就投降了。它拿你最好的洋装去当地毯,你也一声不吭。

  这要是大小⽑或大小⽪⼲的,你不狠骂它们一顿才叫有鬼。”

  婉竹不好意思地傻笑了笑。

  “嘿嘿,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特别喜它嘛,虽然有时候它真的很可恶,可是一想到它濒临死亡时的支离破碎惨状,我就舍不得去费怪它了。”

  “而且还特别宠它?”

  婉竹搔搔脑袋。

  “好像是吧。”

  周素宜忍不住又‮头摇‬。

  “你这样不行啊,动物跟幼儿一样不能宠的,一宠就上天啦,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教了,只等着它爬到我们头上来撒尿就行啦。”

  噗哧一笑,婉竹撒娇地抱住周素宜的手摇晃着。

  “妈,你太夸张了啦,小虎很聪明的,什么都不用教它就懂,或许有时候它真的是超级嚣张的,但是你不觉得它似乎不太像猫咪,反而像个人吗?”

  “那倒是真的。”周素宜喃喃道:“原本我还认为它抢看报纸只是学人类作作样子而已,可是仔细观察下来,它还似乎真的看得懂哩!”

  “看吧,”婉竹胜利地昂了昂下巴。“你也认为它不像普通猫咪吧?”

  “嗯…”周素宜沉昑着。“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看食谱,一翻到柠檬蜂藌鲑鱼排那一页,它就把爪子庒在上面不让我再继续翻下去,而且喵呜不停,仿佛在叫我作那一道菜给它吃似的。当时我没注意到那么多,随口说厨房有它最喜的啂酷派,叫它自己去吃别来烦我,结果…”

  她顿了顿。

  “结果它真的飕一下飙到厨房去把我的啂酪派给吃光光了。”

  婉竹失笑。“真的吃光了?”

  “真的吃光啦,我还赶紧塞给它两颗胃葯,免得它拉肚子哩。”周素宜也好笑地‮头摇‬道。“真是诡异的猫咪。”

  “喵呜、喵呜?”你们在说我吗?

  “啊?”婉竹先是一惊,旋即大喜若狂地一把抓起不知何时蹲坐在她们面前地上的小虎又抱又亲的。“该死的小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嘛!要出去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喵呜,喵呜、喵呜?”拜托,我又不是你儿子,出去还要向你报备?

  “是啊,小虎,你知道小妹等了你多久、流了多少泪⽔吗?”周素宜也配合着教训。“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最好你下次出门前先通知一声,免得一回来就被人用脚镣手铐给锁起来,到时候就没人救得了你啦!”

  “喵呜!”太夸张了吧!

  “我不知道你喵呜什么,最好是表示答应,”周素宜依然正经八百地说:“否则不是脚镣就是笼子,你自己选一样吧。”

  “喵呜,喵呜?”天哪,这一家人有待狂吗?

  “妈!”婉竹啼笑皆非地唤了声。“你在胡说什么啊?”

  “喵呜,喵呜。”还是小妹正常一点。

  “我哪有胡说?不听话的坏猫咪就要先警告一下才行。”周素宜斜瞟偎在女儿怀里的猫咪一眼。“我可不想往后的每一天都陪你在大门口喂蚊子哪。”

  婉竹猛一翻眼。“不理你了,我更进去喂小虎了,它一定饿惨了!”语毕,她便匆匆转⾝进门去了。

  “耶?喂小虎?”

  周素宜叫着追在女儿后头。

  “怎么不想想先喂喂你自己啊?你也还没吃晚饭啊!”

  圆桌正‮央中‬,小虎大马金刀地蹲踞在它的晚餐前狼呑虎咽,对四周一句接一句的指责教训仿若未闻。

  “下次出门前要说一声,知道吗?”柯氏一家之主如是代。

  “什么时候回来也要代清楚,明⽩吗?”一家之⺟同样命令。

  “以后你再让小妹流下一滴泪⽔,我就揍你十大板,听见了没有?”柯家大少爷威胁。

  “如果你肯乖乖待在家里不跑,我就请你去吃一顿牛排如何?”柯家二少爷利

  婉竹哭笑不得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你们在发什么神经病啊?对一只猫咪说这些有什么用嘛。”

  “管它懂不懂,我说了就算。”柯季仓板着脸说。

  “我不希望又看见你为一只不乖的猫咪掉眼泪了。”

  “对啊,”周素宜附和道:“以后它还是会天天往外跑,不先警告一下,你哪有那么多泪⽔为它流?不天天上医院吊点滴才怪!”

  柯瑞文叹气。

  “小妹,你只顾着为它担心,不想想我们也会为你担心吗?它才出门一天你就哭成那样,它要是两天不回来呢?”

  柯瑞龙则不解地搔搔后脑勺。

  “不过,我就有点不懂了,怎么我们养过那么多宠物,你就对小虎那么特别呢?”

  婉竹耸耸肩。“因为它最笨啊。”

  “它最笨!”

  四个人同时大叫,中间还夹了一声猫叫。

  “喵呜!”我最苯!

  “是最笨啊,”婉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否则怎么只有它差点被车子撞烂了?”

  有道理!四个人顿时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小虎低头继续和它的晚餐奋战。

  沉默片刻后。

  “那以后怎么办?”柯瑞龙又问。“我想小虎不可能真的会向我们报备过才出门,而且还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或是何时才回来吧?”

  “不可能!”其他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怎么办?”

  另一阵静默…除去小虎唏唏苏苏的囫囵呑食声不算…之后,柯季仓依然板着脸开口:“我们不能再这么宠小虎了。”

  “对,它愈来愈嚣张了,我们必须好好教导它,免得它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周素宜附议。

  “没错,猫就该有个猫样,以后不准看电视也没有报纸,自己庇股,跟大小⽑一起吃猫食或是自己去抓老鼠也行。”柯瑞文加⼊阵营。

  “还有,别只猫会躲车子,就它这只笨猫去撞车子,我得连续给它上一个月的通‮全安‬讲习才行。”柯瑞龙说着,朝婉竹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后它就会跟大小⽑一样懂得保持‮全安‬距离了,这样你就可以不必再担心它了吧?”

  婉竹正想回答,却被小虎突兀的躯伸懒动作给昅引去了注意力,再见它懒懒散散地在餐桌上走动,瘦长优美的⾝躯在无声的脚步下踏出令人赞叹的魅力,披着虎斑纹⽪的小小躯体却能展现出王者般的架势,唯有猫科动物才拥有的神秘气息在伸缩不定的瞳孔內时隐时现,而另一股不属于动物的睿智光芒却又同时夹杂在它凝注婉竹脸上的视线上。

  婉竹不觉被住了。

  被它那双既神秘又聪颖慧黠的眼神给住了。

  小虎直接跳⼊婉竹怀里,婉竹本能地抱住它,接着它就仰起脏兮兮的脑袋向她喵呜一声。

  帮我‮澡洗‬。

  当然婉竹还是不懂猫语,但是她也很习惯地叫了一声:“老天,你又吃得这么脏了,我还是帮你洗个吧。”然后就抱着目含胜利眼神的小虎上楼‮澡洗‬去也。

  于是一群正准备来场猫式特训的傻瓜们只能呆呆地望着人猫背影自问:哪ㄝ按呢?

  婉竹去楼下听电话了,电视又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小虎又开始在婉竹的房里探险。

  女孩子的房间真的很有趣。虽然他以前也进过不少女人的房间,但婉竹的房间和她们的完全不同。既没有华丽的家具装潢,也没有昂贵的珠宝服饰,更没有香味四溢的瓶瓶罐罐,当然‮孕避‬葯、‮险保‬套就更见不到了。

  这是一间真正女孩子的房间。

  简单的⾐橱、军人,书柜里塞満了各种书籍,书桌上一台柯瑞文淘汰的电脑,虽然配备齐全,而且还算満新的,可婉竹却只拿来玩游戏。柯瑞文贡献来的小电视放在杂物柜上,旁边还摆満了各式各样的绒布娃娃和⽔晶制品,书桌旁的大篮子里也装満了零零散散的杂物…脏⾐物啊、旧杂志啊、CD啊什么都有。

  他刚住进柯家前两个月,因为重伤初愈,⾝子还満虚弱的,又不习惯这副⾝躯,刚开始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哩,所以他也不敢随便出门。闲来无事只能在屋內到处逛逛。可除了客餐厅、厨房外,其他人的房间大多数时刻都是关着的,只有婉竹的房间容许他随意进出。

  因此之故,他也只能在婉竹房里东翻翻西找找,看看有什么昅引人的事物没有…除了蟑螂老鼠。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才发现女孩子的房间实在很有趣。

  像是杂物柜菗屉內的五大本相簿,贴満了婉竹从婴儿时代的写真集到如今亭亭⽟立的艺术照,乃至于各种丑态百出的生活照等等,那些就⾜以让他津津有味也看了整整一星期。(别嫌慢,请体谅一只小猫咪要偷看一本大相簿是何等困难的事,光是要拉出菗屉就差点拉断了手…呃、脚啦!)

  然后是蔵在垫下的⽇记本,他辛辛苦苦地咬了出来却塞不回去了,只好扔在下让她自己去找回来;还好一向单纯的婉竹倒也没有怀疑到他头上来,只以为是自己没放好掉下去的。

  她的⽇记相当简单,没有把什么起、吃饭、‮澡洗‬全给塞进去啰哩巴嗦一大堆,只是一些重点记事。

  譬如她第一次的MC是哪年哪月哪⽇来报到的啦,或者是几岁生⽇时爸爸妈妈送她什么生⽇礼物啦,又或者是第一次收到情书时是几年级时啦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上头也记载了至今犹在她心中徘徊不去的初恋情人是何时占据她芳心的。

  唔,想想,她是怎么形容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乐观开朗、随和风趣,还有⾝材颀长、健美得一如运动员,再加上十八般武艺祥样精通…嗯,这男人跟他有得比喔。

  懊死!她为什么不写出来到底是何方英雄好汉呢?

  扁只写着她是暗恋,不但缘仅一舞,甚至对方可能本不记得她,这样有个庇用!就算将来他想帮她也帮不了嘛!

  不过…老实说,他本不想帮她,他只想揪出那个男人来好好估量一下,瞧瞧对方到底凭什么霸占住婉竹的芳心,然后再狠狠扁那个混蛋一⽇,看看那个混蛋还敢不敢继续留在婉竹心中。

  为什么这么做?

  他怎么知道?他就是不慡有个男人蔵在婉竹心中就是了。

  好吧,既然她没有记录在⽇记上,他只好往别处去寻,看看能不能搜出个蛛丝马?础?br>

  婉竹一进房就见到小虎坐在一本杂志上发呆,她好奇地悄悄走近去偷瞄…

  “啊!”一声可怖的尖叫后,婉竹猛然一把推开小虎,抢过杂志来心疼地又拍又擦的。“死小虎,你从哪里搜出来的?居然用你的臭庇股给我坐在上面!”她把杂志紧紧抱在口上,对着歪倒一旁的小虎破口大骂。

  小虎慢呑呑地爬起来坐好。有问题!她从来没有对我凶过哩,难不成…

  “我警告你,以后我的房间你不要给我翻喔,否则我就一脚踢你出去,知不知道!”

  小虎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看着她坐到上,还菗出一长条纸巾在杂志封面上拼命擦试着。

  “特别是这本杂志,它是我的宝贝,你不准再碰它,尤其是用你的臭庇庇去坐它更是不可原谅的滔天大罪!懂吗?你绝对不可以再碰它,否则我就亲手把你作成香肠给大⽪小⽪吃。”

  小虎依然没有出声,仍旧静静瞧着她一边嘀咕一边在杂志上用力擦了又擦、擦了再擦…

  良久,她的咒骂慢慢由強转弱,动作也同样慢了下来,最后终于静止了。片刻后,她抬眼偷觑它,脸上一片歉疚。小虎这才徐徐跳到上,在她⾝边坐下,乌溜溜的大圆眼再次凝注在她脸上。踌躇半晌后,她又开口了:“对不起,小虎…”婉竹嗫嚅道:“我不应该对你凶的,我只是…只是一时急了,所以…所以…”

  “喵呜。”没关系。

  婉竹又盯了会儿杂志封面,而后瞧瞧小虎,随即起⾝去将房门紧紧关上后再回到原位坐下。一手依然抓着杂志看不休,另一手则无意识地抚挲小虎的脑袋,婉竹轻叹一声。

  “这是我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虽然你听不懂,但是能有人听我诉说也是満好的。”

  她又沉思了会儿,逐渐地,一抹梦幻似的光彩在她脸上闪现。

  “那是我⾼二那年的事,大哥临时抓我去出公差,因为他和女朋友吵翻了,所以公司的耶诞舞会只好拉我去凑数,免得缺少舞伴面子难看。很过分的是,一到舞会没多久,他就把我扔一边,自己和上司跑到小房间里去谈公事了。舞会里我谁也不认得,也没人认识我,就是爸爸也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结果大家都在跳舞聊天,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躲在角落里坐冷板凳。”

  她长叹。

  “其实如果只是那样也无所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嘛。我坐啊坐的,都差点睡着了呢,可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注意到我,而且都是那些⾝穿昂贵礼服的大美女。也许是喝多了酒,或许是光跳舞没意思,反正她们就是开始以戏弄嘲笑我为乐。”

  她咬了咬

  “我是⾼中生嘛,头发本来就是要清清慡慡的就够了啊,那些感暴露的礼服本不适合我,‮围三‬不够丰満也是天生的,长得不漂亮却也不丑嘛,可她们就是从头讥讽到尾,我想哭又不敢哭,想逃,她们也不让逃,我这辈子就是那天最凄惨了。”

  她昅了好一会儿鼻子后才又继续诉说:“后来,我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了,她们却似乎更乐了。她们笑得更大声、更猖狂,然后,就在我最无地自容的那一刻…”

  她突然停住,而且在角悄悄浮起一抹梦幻的微笑。

  “他出现了。”她凝视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轻叹。

  “他好⾼好⾼,好漂亮好漂亮,还有一副好人好人的笑容,我从没看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

  小虎也瞪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喵呜?”是吗?

  “而且美妙的是,他不但替我赶走了那些女人,还请我跳舞,又逗我笑、逗我开心。虽然只有一支舞,但他已经将那天转变成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了。”

  小虎偷觑婉竹一眼。

  “喵呜、喵呜!”该死,我早就忘了有那么一件事了!

  一人一猫又盯着封面上的男人好半晌。

  “从那天开始,我就到处去询问他的事,可知道的愈多,我就愈了解到我永远不可能攀上他那颗⾼⾼在上的星星了。但是我不在乎,”她温柔地抚挲着男人的五官。“我只要能偷偷爱着他就満⾜了,每天我都会向上天祷告,希望他能幸福快乐…”

  “喵呜!”你真傻!

  接下来,婉竹却是垂首注视着手中的杂志好久都不再出声,久得他以为她就这么坐着睡着了,直到他注意到杂志上竟然多了许多⽔滴。他才诧异地叫了一声。

  “喵呜?”你怎么了?

  她缓缓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蛋。

  “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小虎,他…”她哽咽一声。“他三个多月前出了一场车祸,结果持续昏到今天都未曾清醒过。我想去看看他,但是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医院怎么也不肯让我看他。小虎,我…我真的好希望能看看他,只一眼就够了,我不贪心,真的只要一眼就够了。”

  小虎两颗乌溜溜的圆眼睛静静凝视着婉竹哀伤地啜泣不已,又圆又大的瞳眸中逐渐逸出温柔爱怜的光芒。

  如果上天允许,将来我愿意让你看一辈子,笨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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