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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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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是天谴吗?

  再来还要遇到什么事情呢?

  方圆几公里內的所有‮察警‬,大概都已经认识她了吧?

  一想到这里倪小珂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珂,你有没有宗教信仰?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将杯里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递给倪小珂,吴隶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为什么问?”她双手接过,捧箸温热的马克杯,‮腿双‬盘坐在沙发上。

  “如果你有宗教信仰,要不要到常去的寺庙或教堂走走?”吴隶既心疼又感到有些好笑,他还没见过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內,去‮察警‬局做那么多次非关己事的笔录。

  吹去杯里蒸上的热气,倪小珂讷讷地回答:“小时候跟着爸爸住时,礼拜天上过主⽇学,跟妈妈住时,初一、十五帮忙焚香拜拜烧纸钱,现在,我也不晓得要求哪个神来照顾我比较好。”

  喝了一大口热可可,她接着说:“不过我也真该去庙里或教堂去去霉运,不然运气老是这么差也很讨厌。”

  呵呵一笑,吴隶在她⾝旁坐下并揽着她缩起的肩“我倒不觉得你的运气差。”

  “怎么说?”将杯子给手长的吴隶摆到茶几上,她顺势地靠进他的肩窝。

  “虽然你常遇上意外,但每次却都能毫发无伤,所以你应该是个运气非常好的人才对。”

  “咦?你这么说也对呢,像这次在眼前发生的车祸,那辆大卡车撞到机车,骑车的人在我面前拖行十几公尺,就只差一公分那么近的滑过去,都没有刮到我耶。”

  只差一公分?

  揽着倪小珂的手臂紧了紧,吴隶发觉自己的手心,好象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他喜她的陪伴,是一种没有经过比较的喜…他没有在心里和以往的女伴们比较过。

  并不是因为小珂比其它女美丽、赏心悦目,也不是因为她比他以前往过的女温柔体贴,更不是因为两人亲昵时她那笨拙的‮情调‬技巧,仅仅是因为她具有一种恰好会将他昅引到她⾝边的磁特质。

  闭上双眼、搂紧倪小珂,吴隶默默地感谢上天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边。

  “吴隶,你曾经有过很想结婚的冲动吗?”原本不想试探的话,当窝在他温暖膛时便自然地问了出口,但倪小珂随即又酸溜溜地想起,那个让他有过结婚冲动的女人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你有过吗?”吴隶不答反问推敲着她真正的含意。

  “満二十岁那年,‮业失‬和空空的‮行银‬存款,让我有过那种想找张饭票的冲动,但那时候男朋友的妈妈不喜我,导致我们往了两个礼拜就分手,所以一时冲动也只是一时冲动。”她回想起来,好象有几个专科同学都是刚踏⼊社会时撞了壁,然后很快就嫁人了。

  “那我该感谢你那个男朋友的妈妈啰?”听到有关于她往过的男、且有婚嫁想法的事,他很难完全不介意,但那终究已是过去,听过刺刺心坎,就不愿再去想它。

  “你会想和我结婚吗?”她大胆地问,试着解除心里的疑惑。

  “你会想吗?”他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

  “你又没向我求婚。”

  “你要我向你求婚吗?”

  “想,也不想。”

  “哦?”“现在我们正要好,所以我当然会想永还和你在一起、霸住你。但是我又担心你很快就不喜我、不爱我了,然后也担心我很快就不喜你、不爱你了,那么,有结婚的念头和行为,不是很笨吗?”

  “你对于感情的态度很悲观。”

  “不悲观也不行呀,我自己的爸妈不算的话,看看周遭的亲戚朋友,就连你的⽗⺟亲都有那么辉煌的婚姻纪录,谁能乐观的起来呢?”她无奈的道。

  “为什么要将别人的生活套用在自己的生活上?别人处理情感的方式,你不见得会采用、也不一定会依循,自己的人生何苦笼罩在别人的影下?”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嗯?”

  “你好狡猾,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都是变成我在回答问题。”

  “呵呵,好吧,你想知道哪个答案?有没有过想结婚的冲动?在你问我会不会想和你结婚之前没有。”

  “你的意思是…”啊,热气怎么在脸上一直冒?

  倪小珂羞红着脸猜测吴隶接下来的回答,会不会如她心中正在想的那样。

  “虽然我认为爱情不一定就要靠婚姻来证明,但如果你有那种想法,我会很乐意配合。”

  “呃,我听不太懂。”

  “等你消除了你心里的悲观,准备完完全全的相信我、属于我,那时候你向我求婚,我会答应你。”

  “你要一个女人向你…求婚?”

  面扑来的早晨凉风中除了清新的行道树初萌的叶香味,还有那面对一⽇新工作的‮奋兴‬感。

  如同自相处以来的习惯一般,倪小珂推拒了吴隶的上下班接送,一来是因为她很害怕自己会养成事事依赖他的习惯…纵然在某些事情上早已是如此;二来是吴隶虽然早上也要去他在台的公司,但却不需要那么早出门,而且他工作的地点和她的公司完全不顺路。

  他现在一定又回被窝里去睡回笼觉了吧?

  倪小珂在晨风里骑着车往公司的方向前进,边回想着离开吴隶公寓大楼大门时,她回头朝吴隶公寓的窗子望了一眼,窗子往左开了一道,里面伸出一只昨晚她枕着睡的手。她朝那只手挥挥臂膀,对方也很昂地响应了一番。

  又是一天的开始,她要好好加油。

  你听我说,阿婷,婚姻是你一生的大事,绝不能不经过长久而认真的考虑就这么一脚踩进去。

  为什么你偏偏订在今年农历年前结婚?等明年你再谈结婚的事就已经够快的了,你为什么不先订婚,然后享受长期缔结良缘的乐趣?

  结果你却这么匆匆忙忙的掉进去,而且一下子便打了个死结,你不知道打上结容易,要再‮开解‬那个结可就太难了吗?

  当倪小珂看着张淑婷一脸喜孜孜的,递给她那张红得好似会烫人的喜帖时,她心里忍不住有股劝阻的冲动,但是基于当事人可能听不进半个字,而她也自觉没有立场说那些话,所以也仅是道了句恭喜。

  员工休息室里,张淑婷捧着西式喜饼礼盒示意倪小珂,再伸手多拿几块饼吃。

  “小珂,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呀?”

  “咳、咳!哪…哪有?”难道阿婷真的会读心?漫不经心地啃着饼⼲的倪小珂,差点就噎着了。

  “还说没有,我明明就看到了,你前几天是不是和一个拎着两条卫生纸的男人,在马路边一起吃同一支冰淇淋?”一脸逮到了的得意,张淑婷接着又说:“哟,闷不吭声拐到了一个称头的男人,你也不简单嘛,会让男人替你拎着卫生纸,看来是共筑爱巢了哦,你这丫头还不速速招来!”

  “这个我…我…那个他…他…”如何否认呢?目击者指证历历呀!倪小珂脸红了脸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小珂,你可真不蚀本哪,喝了我这杯喜酒马上就请我喝回去,⽇子订在什么时候呀?”

  “没…没有,我们不是那样的。”不是吗?倪小珂在心中自问。

  “小河,你在大⾆头哦,这表示你在心虚或是说谎哦!”“阿婷…我…”这她也知道?真厉害。张淑婷的观察⼊微真让倪小珂吃惊。

  “看那男人对你宠爱、长相又不错的样子,就该好好把握,也别辜负了人家,你要知道呀,错过了这一村,可不见得还有下一店哪!”

  “有啦,我有在考虑。”

  虽然阿婷说的都对,但是事情做起来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嘛!

  “说说他是做什么的吧。”

  “他的公司做进出口贸易的,只是买卖些民生物品到南非的‮人唐‬街,好象都只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而已啦。”

  “什么!这样好的货⾊,你还考虑个庇啊!就算他不是个大富豪也该是有钱人吧!长得又⾼头大马人模人样的,嘿嘿,瞧瞧你最近満脸舂风的桃花样,原来你早就开荤了呀,看来上那方面也应该让你美満的峨?”

  倪小珂忽然发现,原来冷汗、热汗是可以同时冒出额头的。

  “你脸红了耶!耙做就要敢当嘛,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啦!”

  做…做是做了啦,但我…我是敢做不敢讲啦!你就好心饶了我吧!倪小珂张大眼,在心里哀求着,但话到嘴边却出不了声。

  “喂喂,他一个晚上能做几次呀?”

  哇!这种事就这样直接问出口?倪小珂隐隐感到自己太⽳旁的⾎管有爆掉的危险。

  “每次都多久时间呀?”

  一阵头晕目眩,倪小珂感觉自己要脑充⾎了。

  “说嘛、说嘛,你们都用什么‮势姿‬?”

  张口结⾆,倪小珂圆睁的大眼眨都忘了眨,在心中尖叫着。

  天哪!救命啊!

  阿婷还没有变成已婚妇女就这么…口无遮拦,真让她变成了欧巴桑还得了?

  斑大、俊美、冷淡的眼神、修长的结实体型、价值不菲的⾐着,活脫脫像是从外国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男人,傲慢地下巴微抬瞟了倪小珂一眼。

  “普通、平凡、不起眼!”

  什…什么?这家伙是谁呀?

  因应着门铃响起而打开大门的倪小珂,冷不防的面对到一生之中从未遇过的轻视打量。

  “楷!”吴隶出现在倪小珂⾝后,发出了微微讶异的声调“你到‮湾台‬来做什么?”

  “来看看让你决定原本该将公司资金投注‮陆大‬,却临时改变主意挪到‮湾台‬这座小岛的女人,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名唤吴楷的男子口吻里没有一丝温度。

  唉,他还是这种会得罪人的脾气。“小珂,我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弟弟,吴楷。”吴隶对着倪小珂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

  “我是倪小珂,初次见面,你好。”吴楷?那是不是还有吴篆、吴行、吴草…什么的呢?虽然觉得好笑,倪小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能让你那么恋的女人,我还以为是什么上等货⾊,隶,你的品味跟‮湾台‬的空气一样,变差了。”吴楷不再看倪小珂一眼径自走进客厅,直接坐在沙发上,眼角瞟到茶几上的几包零食,眼神中的嫌恶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可恶!

  有本事你人在‮湾台‬,就不要昅我们‮湾台‬的空气,看你能憋多久!倪小珂升起火气,咬牙切齿的暗骂道。

  “楷!”不赞同与警告态度,表现在吴隶的声调之中。

  “我没烟了,隶,我想菗烟。”吴楷迅速地温和了口气,眼角还似乎带着笑。

  “我的牌子你向来菗不惯,而我这里也没你常菗的牌子。”吴隶知道弟弟的烟瘾一来,脾气总是大得吓人。

  “隶,你帮我去买。”吴楷面对吴隶病⽩叛坌Φ谋砬椋秃鸵话阈『⒆忧漳搅诩业拇蟾绺缫谎?br>

  哼!不会自己去买?缺手断脚了吗?倪小珂狠瞪了他一眼。

  “两条街外的商店应该有你要的牌子,我马上回来。”吴隶宽容微笑的神情,亦是个习惯包容的兄长,他转头对着忿忿不平的倪小珂解释着:“楷很少到‮湾台‬、更少到我这里来,对这里的路况不太悉,小珂,你帮我倒杯⽔给他好吗?谢谢。”

  见倪小珂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吴隶便开门离开。

  真是个又任又讨人厌的人,她好想学⽇本漫画里的OL抓头⽪屑、拧抹布⽔在他的茶杯里!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倪小珂还是从厨房里倒了杯⼲净卫生的⽔走到客厅。

  她发现那个⾝上应该已经没烟的吴楷,正大刺剌的呑云吐雾着。“你不是没烟了吗?”

  “我突然想起上⾐口袋里还有,怎么,不行吗?”用来面对兄长的温和口吻,吴楷可没打算用在倪小珂面前。

  倪小珂冷哼一声,暗想:调虎离山?这家伙果然来者不善。

  “什么事说吧!”砰地一声,将⽔杯放在茶几上,倪小珂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吴楷面前装蠢。

  “隶把你之前住的地方发生的事都跟我说了,很方便吧?隶的同情心向来比谁都多,你这女人还真是有点小聪明,看得出他的弱点。”吴楷对着倪小珂脸上噴出一口浓烟。

  “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他之前一直跟着我的!”用手搧散烟雾,倪小珂气极败坏的嚷道,直想拿垃圾桶往吴楷的头上砸去。

  “你别开玩笑了!”在烟灰缸里拈熄烟头,吴楷又从烟盒拿出烟点燃“贪图方便,扮演没有住处的弱者死赖在隶⾝边,‮引勾‬他爱上你却又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你这个险的女人,看着他为你苦恼你很得意吗?”隶在总公司时的魂不守舍,至今还深刻地打击着他,那不是他所悉的大哥!

  “我没有!就…就算没给他回复,也是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很好了。”她实在很想脫口骂出“不用你管”并顺便教训他一顿,可是对方是吴隶的弟弟,她虽懊恼仍极力保持风度。

  “听隶说,你在卡通动画公司上班?”吴楷的表情隐蔵在蒙的烟雾之后。

  “嗯。”这个吴隶做什么把她的事情都跟他弟弟说啦!

  看出她心里所想,吴楷冷冷的说:“隶很喜你,动不动就把你挂在嘴边向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说,但是,他向来不是个多嘴的人,所以我们兄妹特别对你感到好奇,我现在是看到你本人了,唉,却是失望得不得了。”他突然发现,当他看到倪小珂气恼得几近生烟时的表情,心情会变得意外的好。

  听见他的话,倪小珂的心情倏地转好。

  啊,吴隶、吴隶,你真可爱!

  当我知道你越爱我,我也就越爱你。

  她情难自噤的让微笑挂上角,也宽容地不去计较吴楷末段损人的话。

  “倪小珂?你给我听好了,”吴楷拈熄第二烟没有再燃上新的,神情一整,严肃地直视着她。

  “哦,什么事?”还有点沉沦在自我陶醉里,倪小珂没有将傻傻的笑容敛住。

  眼神里透出一抹狠,吴楷轻声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若胆敢伤了隶的心,我们兄弟姐妹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啦。”嗟!这还用得着说吗?现在的她才舍不得呢。倪小珂看吴楷一脸正经,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知道最好,不然我就要劝你先去通知你所有的亲戚朋友,该买棺材的买棺材、该买墓地的买墓地。”

  “啊?”这家伙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呀?倪小珂发现自己后颈上的寒⽑正一立正着。

  当晚,倪小珂靠在吴隶⾝边娇声问。

  “吴隶我问你哦。”

  “嗯?”

  “你弟翟拼起来有点像外国人耶。”

  “楷?那是当然的,他是我⽗亲和意大利籍太太所生,是个混⾎儿。”

  “意大利籍?”

  “嗯,他⺟亲是西西里岛一支旺族的长女。”

  “西…西西里岛?有黑手的那个西西里岛?”

  “呵呵,黑手多数有⾎源或姻亲关系,楷当然多少脫不了那个渊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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