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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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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淡月织长的葱指按住琴弦的最后一丝琴音。

  “我想替你做一件事。”钟离奔弓満脸严肃地说。“什么事?”

  这琴房大小的名贵琴具已经这样多,不会是还要买琴送给她吧?秋淡月轻笑的暗忖。

  钟离奔弓发现,她的笑声轻脆得有如⻩莺出⾕,她那双弯弯得像是新月般的眼睛,在心情开怀的时候,就像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雾、淡淡的云。

  他告诉自己,将来或许会忘记她今天穿了什么颜⾊、什么款式的衫裙,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现在微笑时的美丽。

  谁说镇⽇嘻⽪笑脸的男人,就不会有纯情的一刻?

  “我想替你找来几位名満天下的琴师,好好地‮教调‬你抚琴的技法。”

  “为什么?”

  是觉得她是个深具天赋的琴手,找琴师‮教调‬她,好让她的琴技更上层楼吗?她得意的想。“因为你弹出来的琴音,简直比只倒嗓的乌鸦叫还…”

  钟离奔弓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的目光像两把利刃般,狠狠的向他瞪过来。

  而他也发现,她就算在瞪人的时候,她那双眼睛还是弯弯的、病安“的,也还是像一勾新月般的可爱。**

  努力的強装不在意,但秋淡月仍是不由自主地绷着张粉脸。

  她也不想一大早就一副坏心情的模样,可是刚才圆圆来敲房门告诉她,说厅里头有七位琴师正等着要见她、指导她琴技。

  昨儿夜里钟离奔弓没再向秋淡月提起要执行“任务”的事,仅是拥着她一觉到天明,这使得她睁眼醒来后心情十分‮悦愉‬。

  就在她愉快得差点要哼着小曲时,竟然听到圆圆说出使她瞬时心情降到⾕底的这件事。

  “圆圆,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挫败地咬咬下,秋淡月瞪着手里的手巾若有所思地说。

  族里的人从没说过她抚的琴音难听呀,怎么她弹的琴一⼊这钟离大少耳里,就让他一大早就找来一群人要教她怎么抚琴了呢?

  “‮姐小‬,是什么事?圆圆当然会老实回答‮姐小‬的。对了,钟离少爷差人给‮姐小‬送了箱新⾐裳来,今天外头天气顶好的,‮姐小‬就穿那套杏⻩⾊的漂亮绣裙,好不好?”圆圆以左手食指抵着下巴,边回答主子的话,边偏头想着该替主子编什么样的发型比较合适。

  “我…我抚琴的琴音是不是真的…”问这种事会不会很丢脸呢?秋淡月有些迟疑,但她还是很想知道圆圆的想法,所以仍是将话给问完:“真的那么不堪⼊耳吗?”

  “‮姐小‬的琴音?”

  瞠圆了那双圆圆的图眼,圆圆在心里头叫了声糟,并且飞快地思索着什么样的回答才是最妥当。

  族人从来就没有冀望过‮姐小‬能有多么⾼明的琴技,族长给‮姐小‬请琴师、让‮姐小‬抚琴,只不过是要让‮姐小‬怡情养和活动筋骨,目的是要她⾝体健康的呀。

  “圆圆?”想这么久,真的这么难回答吗?

  “当…当然没有不堪⼊耳这么严重啦。”

  说实在话,淡月‮姐小‬的琴音…唉!好难“老实”回答啊。

  “那是怎么样?”

  圆圆的眼睛为什么不敢看她?该不会是要说此让她昏倒的答案吧?

  “‮姐小‬只是还需要『小小的』再多练习些时⽇而已。”好‮姐小‬,别再圆圆了,这是圆圆所能说出最委婉的答案了。

  啊!连圆圆都这么说,那她以前每月初五必定邀族里的姑娘来听她抚琴,不就…不就是场大笑话?呜呜,好丢人哪!

  原来,钟离奔弓说话是这么的实在,实在得让人想狠狠的咬下他一块⾁来!

  **

  “奔弓,你是自哪儿聘来丽香、舂花、巧儿、、怡人、芳芳、红蝶七位师傅来指导我抚琴的呢?”秋淡月好奇的问。

  这几位漂亮的教琴师傅眼角一个比一个挑得⾼、胭脂一个比一个抹得浓、⾐衫也一个比一个来得单薄,怎么和以前族里那位⽩胡子老师傅给人的感觉相去那么远呢?

  “这个嘛…呵呵!”钟离奔弓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尴尬的笑着。

  “怎么光是笑呢?该不会连你也不晓得是哪儿聘来的吧?”

  “啊?对,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也不知道是哪儿聘来的,她们是我托苑里的管事到城里去聘来的。”“这么说,你是不识得她们啰?”

  “不识得,完全不识得!”

  以前就不太识得,现在开始完全不识得,往后也永远不会识得!明天就让管事辞了那些女琴师,再另请一批正规的琴师来。

  “咦,不识得?好怪哪,她们个个要我向你问好呢,还说你有空要常去探望她们、听听她们抚琴哩。”不知怎么地,秋淡月感到心头不怎么舒坦,怎么会这样呢?

  “她们一定是认错人了。别管这些了,吃完饭咱们到琴房去,让我听听你的琴技有没有进步。”只要别再继续这话题,即使是再难听的琴音,也都是天籁。

  **

  接下来的⽇子对秋淡月来说可是过得自在随,钟离奔弓纵容着她想赖便赖,偶尔想吃点心不吃正餐的任,也由着她闲来就和圆圆,及飘郁苑里几个丫鬓摘花、放纸鸢、踢球、捉蔵等游戏。

  玩耍时不经心擦伤手、跌伤腿,钟离奔弓仅是拧着眉,边叮咛要她下回更加小心,边替她仔细抹上膏葯。

  钟离奔弓还替她在房间的窗框钉上小铁钩子,然后给她一串由十数个铜镜般大小厚薄的竹片,以透亮的羊肠线穿制而成的风钤,要她自己踩在椅凳上挂上。

  不知道怎么地,他特意带来的、她双手挂上的那串竹片风钤,风吹钤响不成音律的声调,竟让她像是听到天籁般的感到‮悦愉‬和甜藌。

  他对待她的方式,像⽗亲、像兄长、也像情人。

  ⽇间,他进城处理商行营运的事务,空闲时便教导她发落帐房和苑里管事的事。

  两人虽同榻而眠,但夜里他却不曾再进一步強硬地向她索,仅是吻着她粉嫰的面额、秀发,之后便搂着她⼊睡。

  秋淡月对于他一个月来的种种温柔行径,感到欣喜、甜藌,却也有着不安和疑虑。

  温情的宠溺体贴和笑相处,使她情不自噤地倾出缕缕芳心。

  可是她开始害怕,害怕他是为了偿恩才对她百般好;害怕纵使他是真心对她,但她却已残命渐尽;害怕肚⽪不争气没能达成族人的期望,也没能孕育出他的骨⾎便要殒命。一向对未来没有太多希冀的她,也开始变得对未来贪心了。

  她越来越常想着他晨起时的披散发、想着他每天第一抹弯了笑纹的微笑、想着他温言的嘘寒问暖、想着他出门前一定会向她偷得的轻吻、想着他在外有无记得按时用膳、想着他是否会多瞧别的姑娘一眼、想着地会不会将给她同样的笑,不吝惜地也给了其他的姑娘。

  想着他快快归来、想着他快快归来她的⾝边、想着他快快归来盛満她的眼底…秋淡月不明⽩这样的情怀,是不是因为钟离奔弓是第一个进⼊她生命的男子的关系,可是她并不想厘清,也不想去知道究竟,她只想就这么一直地想着他。口的热嘲驱使着她在任何时刻都想着他,即便是他就在她⾝畔时,也是不停地想着他。

  “呵!原来感情一旦倾注,便是股多么冲动又无法遏止的傻劲哪!”她不噤喃喃地自嘲着。

  **

  “‮姐小‬。”圆圆推门轻唤着倚窗而望的秋淡月。

  “圆圆,有什么事吗?”

  明明知道进房的人是圆圆,秋淡月却还是希望回头时所见到的,是早上那个替她将鬓边发丝拨至耳后时,对她说会晚归的人。

  “族长派人送来口讯,问‮姐小‬说…”圆圆有点难为情地不知道该如何将族长的话转述清楚。此时屋內响起了另外一位姑娘的声音。“芳芳见过淡月‮姐小‬。”

  “芳芳也来了?”转过⾝,秋淡月看见了在幽影族时服侍她的另一名侍女芳芳。

  她微拧着眉心,瞥了眼忸怩不安的圆圆,当下即明⽩芳芳是代族长前来问些什么事情了。

  秋淡月又调转过视线望向窗外,语气冷淡的开口“是不是要问我有没有继续和钟离奔弓行房?问我有没有忘了成功怀有麒麟子的任务?”

  “‮姐小‬,族里的神卜观星得知‮姐小‬尚未怀得麒麟子,所以族长要芳芳来告诉你得…得再努力一点。”

  “离我上回逢癸还未満一个月,这个月的逢癸也还没征兆,我自个儿都不晓得有没有了,神卜在山上看了几颗星星就会知道我没有得孕吗?”

  秋淡月与钟离奔弓朝夕相处近一个月,说起气话来竟也带有几分他不羁的语调。

  她的一双小手紧捏着窗沿,指节微微泛⽩,怈漏出几丝不満的怒气。“再说,他们要我再努力一点,又是要怎么努力呢?”

  生得杏眼桃腮的芳芳瞅着圆圆,无言的询问:不过才一些时⽇,淡月‮姐小‬素来典雅的子怎么变得这么烈?

  圆圆莫可奈何的摇了‮头摇‬,以眼神示意心直口快的芳芳,别再多话不小心惹恼了主子。

  见到秋淡月气愤的模样,纵使心疼,但圆圆仍是摸摸带里的油纸包“族长知道‮姐小‬在临出门前要我带了⾜够的魂梦醉散,他要‮姐小‬记得掌握时机,让钟离少爷服用,这样便能…”能顺利成事。

  赌气似的,秋淡月径自出神似地望着窗外,没有对圆圆的话做出响应。

  看着她那模样,圆圆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还有件极重要的事没说,所以她硬着头⽪又开口说:“族长还代,两个月的时间一到,如果‮姐小‬没能顺利怀得麒麟子,那‮姐小‬也不用到先祖陵墓,去行失职圣女的殉葬了,因为族里的天诛使者会来找‮姐小‬执行…诛杀任务。”

  乍收到族长让芳芳传来的残酷口讯,圆圆几乎是当场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抓抓头,圆圆咽了咽口⽔,又接着说:“族长还说‮姐小‬若是没有尽心尽力,导致失去产诞麒麟子的天时,那么,连同钟离少爷也有违天失职之罪,所以天诛使者必须将钟离少爷带回族里去祭天谢罪。”

  除了微风轻轻吹动秋淡月垂在⾝后的发丝之外,她周⾝上下并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呼昅的起伏似乎都感受不到。“‮姐小‬?”

  圆圆原本以为主子听到口讯时的反应,或许会哭,也或许会失声咒怨,但她千料万想也没能猜到竟是这种不言不语的反应。

  她不懂秋淡月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被这消息给惊得一时呆愣了。

  又沉默了半晌,就在圆圆紧张得屏气凝神快要窒息时,房里终于响起了秋淡月清透空洞的嗓音。

  “也就是说,我怀不了奔弓的长子、生不出麒麟子,奔弓和我这一世应为麒麟子生⾝⽗⺟的人,就得双双祭天谢罪?呵!这麒麟子还未⼊世救人,就要鲜⾎人头来祭他?

  好让他开心地再去挑选下一对倒霉的生⾝⽗⺟?”“‮姐小‬,你别说话呀!”

  圆圆两只圆睁的大眼,就像是要蹦出来一般的惊慌失措,虽然屋內没有外人,但她仍是深怕秋淡月那些逆天不敬的话语,会不小心给别人听了去,况且,芳芳的那张嘴可是不怎么紧的。

  “说话?这一款罪若依咱们族规来惩处的话呢?”垂帘似地半合眼睫,遮掩住秋淡月的瞳光,也遮掩住她心中真正的情绪。

  “割…割⾆和剁去双手尾指和双脚尾趾。”长到十五、六岁这么大,圆圆从来就没有像今天流过这么多的冷汗。

  伸出纤纤十指端详着,秋淡月轻扯下,绽了朵冷冷的笑容“看芳你们对我忠心得很,没去同族长禀报我这麒麟圣⺟的大不敬,才让我到现在⾆头、手指、脚趾都还在⾝上没搞丢呢!”

  芳芳尴尬地一笑,其实,她为了讨赏,时常去向族长打小报告。

  秋淡月也明⽩芳芳那多嘴又爱贪小便宜的子,但她并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冷着脸问:“圆圆,那咱们族里曾经起了叛心的人,会有些什么下场呢?”

  “啊?叛族行径轻且尚无危害到族誉者,天诛使者只会卸去那人的一耳、一眼、一手、一⾜,以示薄惩。”圆圆好害怕秋淡月心里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样可怕的念头。

  “呵,这样算薄惩?那叛族行径重大的话又该如何呢?”

  “剜眼、劓鼻、剥面、剐臂、刖⾜、剖心,最后是刈颈。”

  “咱们族理的天诛使者了不起,想出这四列惩的人也了不起,下令执行的人更了不起,呵呵呵。”“‮姐小‬?”

  “圆圆,你可别告诉我,倘若麒麟子没能在期限前顺利诞世,钟离公子也得同我回族里去被大卸八块?”

  “据族长要芳芳传来的消息,恐怕就是这样没错。”其实不只八块,应该是十几二十块吧!但这话圆圆不敢说出口。

  “怀不了麒麟子,其实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奔弓是无辜受我连累的。”她垂下头,低声地喃喃自语。

  秋淡月明⽩,钟离奔弓不是不想亲近她,而是他察觉到她每晚到了熄灯时分的颤抖和僵直。

  他总是沉思般地,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然后叹了口气,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便搂着她躺在他宽厚的膛里,一手轻拍她的背,直至她安心地沉⼊睡眠之中。

  秋淡月低头看着窗边雕纹茶几上的一把小铁铲,那是她半个月前的一⽇早晨,向临出门前的钟离奔弓开口索来的。他问她要做什么用,但她只是神秘的笑而不答,而他也没有再追问。他很⾼兴因为她的小秘密,使得两人的生活更添趣味。

  当晚,一把轻巧可爱的小铁铲,就握在她的手上了。

  自那之后,只要秋淡月吃了些什么鲜李果子而留下的籽粒,她便趁着没人注意到时,蹲在园子里,用那柄小铁铲在地上挖个小坑,将籽粒仔仔细细地掩埋进去。

  明年、明年后的明年、当她再也不可能在这飘郁苑出现时的明年,或许那一颗颗籽粒都已经长成了果树,届时一株株果树便能替他在夏⽇遮荫,结的果子便能在某个午后替他解渴、解馋。

  秋淡月想着想着,脸上露出舂花般甜美的笑容﹐一种奇妙的情绪,使得她除了钟离奔弓之外,对其他任何人事物的爱憎,都变得不再那么的強烈,而且只要是会危及钟离奔弓的事,她就觉得异常的无法忍受。

  她忖度着:期限內怀了钟离奔弓的长男,⾜月后生下麒麟子,届时会死的人也只有她一个,怎么算都合算,怎么说也都该这么做!

  让他痹篇天诛使着的索命利刃,这才是最重要的。

  钟离奔弓对秋淡月的好,圆圆当然看得出来;秋淡月对钟离奔弓的倾心,圆圆当然也看得出来。只是秋淡月背负着幽影族圣女的任务,所以注定福薄命短,他们两人再如何有情有爱,也只剩短暂的聚时⽇。

  这麒离圣⽗当真这么不济事吗?难怪族长要我来这儿探探情况。初来乍到飘郁苑的芳芳,心里如是想着。

  圆圆屏息等待着秋淡月的反应,紧张得差点忘了呼昅。终于,她听到了她期待中的回答。

  某种不知名的勇气和冲动霎时涌上秋淡月心头,她垂眸轻声地开口“圆圆,把魂梦醉散拿来给我吧。”

  **

  退出秋淡月的房间,等走得远了些,芳芳一把拉住圆圆,急急地问道:“钟离少爷该不会是不行吧?”“不行?钟离少爷什么不行?”圆圆被问得満头雾⽔。

  “就男人的那种不行嘛!”芳芳暧昧地对她眨了眨眼。

  “芳芳,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呢。”

  微蹙着眉心,圆圆仍是一脸的疑惑。她以前就觉得大了自己两岁的芳芳,时常会神神秘秘的说些她怎么听都听不懂的怪话。

  “哎呀!原来圆圆还是个小孩子,难怪你听不懂了,嘻嘻。”芳芳笑着伸手握握圆圆的脸颊“我的意思就是钟离少爷有没有能让淡月‮姐小‬怀得麒麟子的男人本事啦!”

  芳芳说得很清楚,但圆圆还是听得很模糊。

  “哎呀,我不好意思去问‮姐小‬,而问你这个小笨蛋又一问三不知,看来我只好等钟离少爷回来直接去问他好了,反正族长代我若钟离少爷真不济事时,要好好的『开导、开导』他呢!”

  芳芳伸手扶扶发髻上的珍珠簪子,试图让原本已经很丽的自己看起来更美丽。

  “要等钟离少爷回来,那你得到淡月‮姐小‬的房里等。”

  圆圆虽然不明⽩芳芳所谓的“开导”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心里却对于芳芳的来到,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感。

  “你的意思是说,钟离少爷每晚都与淡月‮姐小‬
‮房同‬?”芳芳扬了扬花了很多时间仔细描绘的细眉。“嗯,是呀。”圆圆老实地点点头。

  “就是说应该有常『那个』嘛,那淡月‮姐小‬的肚⽪怎么会没什么动静呢?该不会钟离少爷的⾝子真出了问题吧?”

  是不行吗?还是不得要领呢?当真需要她去开导?但愿他长得好看些。芳芳暗忖着。

  “那个?你是在指…季嬷嬷说过男人和女人关了房门后,会生孩子的『那个』吗?”圆圆相信自己现在一定涨红了脸。

  芳芳斜睨她一眼“当然是在说『那个』啰,不然你以为咱们为什么要将淡月‮姐小‬送来飘郁苑呢?”

  “可是钟离少爷和‮姐小‬看起来很亲热、感情也很好的样子,应该不需要你的『开导』吧。”圆圆突然觉得芳芳的出现会是种打搅。

  芳芳以指尖轻点圆圆的额头“啧!你这小孩子懂什么,亲不亲热可是要关了房门才会知道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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