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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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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棕榈树”的眺望台往外看,眼见所及,是一幅如诗如画般的美丽景致。

  整个天空与海⽔的海平线拉得很长很长,几艘⽩⾊的帆船优游其中,绵密的沙滩上,建了三座用茅草盖成的凉亭酒吧,附近穿梭着几位⾝着鲜夏威夷衬衫的服务生,安静、闲适、慵懒,就是现代人追求度假的真正写照。

  孔翎云双掌庒在窗棂上,他心中明⽩地告诉自己,就是这种感觉没错,只要加⼊自己的行销理念,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成为蒙地卡罗第一大饭店,而他也会成为饭店业的龙头巨子,他要让其他的家人瞧瞧,他不再是那个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的孔翎云。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一记柔弱无骨的声音,从他耳后传了过来。

  孔翎云一转过⾝,正好与饭店的女主人弗拉直接打个照面。

  “没关系,弗拉,你们这种自发的酒好好喝喔,等会让我带几瓶回去,好不好?”杨民再啜一口这种碧绿⾊的体,一直赞不绝口。

  “这叫做香橼酒,整个欧洲就只有我们这儿和?暗哪煽怂魉褂灾郑还鹪斓募际跏俏乙约貉蟹⒊隼吹模认#胺缥兜幕挂坏愕恪!备ダ浊械亟馑担还侵纸馑捣绞剑坏阋膊幌裆馊四茄恕?br>

  她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孔翎云⾝上,并主动伸出手来。“你一定是孔先生吧,你好,我就是弗拉,在电话里就是我跟你接洽的。”

  “你好,很⾼兴能与你见面。”他也伸出手,礼貌地回应。

  他仔细看了一下弗拉,一⾝素雅的米⾊亚⿇洋装,脖子上只挂了条类似天珠般的琥珀项链,浓密乌黑的头发整个绾盘在后脑,修长的手指如青葱般优雅,与其说是个饭店女主人,不如说她是个音乐家或是艺术家还来得切合。

  三人就定位坐下后,弗拉又站起⾝来,深深的一鞠躬向孔翎云道歉。

  “对不起,杨民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妹妹的事造成你的困扰,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弗拉不再抬头直视孔翎云,只像个温柔的⽇本女人,诚心地低头道歉。

  孔翎云也立即起⾝“无所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你妹妹暴跳如雷,这么生气呢?”

  在孔翎云的劝慰下,弗拉这才羞怯地坐回沙发上。

  “听我们的霍大叔说,那是因为‘蓝景’家最小的儿子,在我们给旅客品尝的葡萄酒里头,偷偷地…”柔静温驯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也有一些气愤。“偷偷地撒进胡椒粉。”

  “胡椒粉?”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就是他趁我妹妹及霍大叔忙着向旅客推荐我们的饭店时,偷偷地在每杯给旅客试喝的葡萄酒里,撒了胡椒粉进去,造成旅客噴嚏连连,而且葡萄酒里加了胡椒粉后,气味变得恶心怪异,客人怎么还敢上门呢?”弗拉掀起无助的眼神“谁知他在准备向另一盘葡萄酒动手时,就被我妹妹看见,接下来的…你们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孔翎云这下总算了解始末,换成是他,恐怕也会气到跳脚。

  “我不懂,大家公平竞争做生意,为什么他们要耍这种小手段。”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的确是冷酷无情。

  “主要是之前我们都经营得比他们还要好,最重要的是…靠我们饭店的这边海岸线景观比较漂亮,投宿的价格又公道,因此,客人都会以选择我们为主,再加上对方有意扩充改建,数度来找我们谈价钱,希望我们能将饭店卖给他们,可是我爸妈都不愿意,直到我爸过世后,他们就…”说到伤心处,弗拉不噤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他们就搞些小动作,让你们生存不下去。”这是浅而易见的,孔翎云马上做出立即的反应。

  “他们曾经在半夜跑到我们厨房偷放上百只的老鼠,然后再到卫生单位检举我们,又安排一些素行不良的服务生充当卧底,窃取旅客的行李,造成我们的名誉受损,又在外头放消息,说我们饭店经常有人在埋头‮杀自‬,并且大开嗑葯派对,吓得一些想来度假休闲的客人,纷纷要求退房,唉,这一年被他们这样恶整,客人都走了一大半以上…”忧郁的神情全写在脸上,脸上没几两⾁的弗拉,在孔翎云的眼中,更形单薄了。

  “那你们从没想过要反击吗?”怪不得蓓拉会气成那样,此时,他渐渐能体会出她満腔怒火的心情。

  “算了啦,反正我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也不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够跟他们长期玩下去,再说,我⺟亲又重病,我的⾝心实在受不了双重煎熬…”她的语气之中,总是充満着女人柔弱消极的一面,不像蓓拉,让他觉得有活力,充満朝气。

  “所以这就是你要把饭店顶让出来的原因,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接手之后,一定会重振旗鼓,要怎么厮杀搏斗,我一定奉陪到底。”听了弗拉的描述后,孔翎云这下可是摩拳擦掌,想要和“蓝景”好好来个一决⾼下。

  只是他这盆火才正炽烈地要燃烧起来,却被弗拉的一句话整个给浇熄淹灭。

  “不好意思,我…我们这饭店,不打算顶让了!”弗拉的头垂得更低。

  “什么?你…你不打算须让了?”孔翎云脸⾊铁青,不解地看着一旁的杨民。

  杨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吓到。

  “我说弗拉啊,你一向是正经八百的人,这种玩笑你不会开吧!”他挤进弗拉的沙发,要她这位好友别害他被砍掉脑袋。

  哎拉自知理亏,当然不敢大声说话,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如…如果孔…孔先生真…真的很想要接手我…我们这家饭店,能…能不能再等一段时⽇?”

  “你这样出尔反尔,能否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他真想掀桌子骂人,房子车子全抵押‮款贷‬了,存款也全提领出来了,这一来一往间,要损失多少利息她可知道。

  再说,他已经跟姑姑夸下海口了,这下怎能收得回来。

  哎拉在孔翎云和杨民两双急迫的眼神注视下,只好将她⺟亲的遗愿一五一十地转述出来。

  “就是这样了,我不希望在我⺟亲还在世时,让她看到饭店换了主人,这点小小的请求,希望孔…孔先生你能见谅。”弗拉做事向来瞻前不顾后,这也是饭店被她经营得零零落落的主因之一。“照你这么说,我竟不是要等到你⺟亲蒙主恩召,我才有机会接手这饭店…”孔翎云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收口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弗拉,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在电话里事先告知我一声呢!你看,我替你介绍买主,你现在却给我捅这种大娄子,你…你真的很差劲耶!”杨民一脸皱得跟苦瓜一样,他不停指责弗拉,做事这样没原则。

  “杨…杨民,对不起,造成你的困扰了,这件事…也是我⺟亲昨晚提起的,我不能违逆她的意愿,你要体谅我啊…”“我体谅你,谁体谅我,我更倒楣,没事帮你这个忙做什么?”

  “真是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的信用被你这样一搞,全都破产了,你叫我以后说话怎么还会有公信力…”

  “你说完了没?”孔翎云突然揷话进来。“我没怪她,你怪她做什么?”

  “你…你这…”杨民有些被弄糊涂了,这该骂该修理的人应该是弗拉,怎么骂到他头上来了。

  孔翎云要他把嘴闭,一味地指责弗拉,对事情本一点帮助也没有。

  “需要我亲自跟你⺟亲谈谈吗?”他冷静之后,慢慢思索出解决方案。

  哎拉带着胆怯的口吻说道:“没用的,刺她只会让她病情更恶化。”

  懊死,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他的耐一点一滴在磨光,此刻的他,已经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绝对没有后路的,要让他再等上一阵子,他拿什么脸回去见他姑姑…

  还有那些准备看他笑话的家人。

  他绕着谊厅不停低头走圈圈,试着思索出其他可行的方案,最后,在经过长达十来分钟的深思后,他问了弗拉一句。“你⺟亲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让她⾼兴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心愿啊…”弗拉突然灵光一现。“有,我妈还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快说。”两人第一时间冲到弗拉面前。

  “你…能不能娶我妹妹?”

  海边的⻩昏,总是在绝美中带点孤寂。

  火红的太融融地像个要化掉的橘子冰淇淋,一寸寸消失在海平面上端。

  孔翎云在弗拉的带领下,来到离饭店不到两百公尺的一处山丘上,一片紫⻩错的⾊泽,让这幅花田更具油画的美感。

  这是一片由向⽇葵、波斯菊和薰⾐草杂种植而成的花田。

  蓓拉穿着围裙,头戴⽩底⻩点的头巾,辛苦地在花田內采收花卉,她肩上背着小竹篓,将一枝枝灿烂夺目的花儿放进篓內,光将她的脸照得红通通的,仿佛像颗落在花田里的苹果,更加增添整个画面的柔和与协调感。

  “她一向都这么忙碌吗?”站在小丘陵上的孔翎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挥汗如雨的女子。

  “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只能做做简单的行政工作,饭店大部分的食材,都是由蓓拉亲自打理,像现在她自己在研发养生花茶,希望能借此多昅引一些游客,好为饭店多增加些收⼊。”弗拉将被风吹的发丝拨开,她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位妹妹,才得以让她支撑到现在。

  “这一大片花田,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的吗?”孔翎云看着一望无垠的花海,空气中凝结浓郁的花香味,让他对蓓拉的能力有了另一层了解。

  哎拉颇感欣慰“平常有几位她的好友会来帮她,不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她一个人在负责,我总觉得她有点像我⺟亲,什么事都不放心由别人来做。”她有些炫耀地看向孔翎云“你大概不相信,她为了要找出更适合薰⾐草和向⽇葵生长的土壤,还特地跑到普罗旺斯去请教当地的花农,我有时在想,如果我有她一半的斗志,饭店可脑粕以经营得更有声有⾊。”

  不仅她的能力不⾜妹妹,就连斗志也没妹妹的一半,从小爱画画的她,哪晓得人心的险恶。

  “像你妹妹这么有能力,应该有不少条件好的男孩子会追她,为何你⺟亲还会担心她嫁不出去?”外表俏丽可爱,工作能力又佳,让人很难理解,有什么不去爱她的理由。

  哎拉难为情地苦笑“你自己不也亲眼目睹,应该不用我明说吧!”

  孔翎云想了想,这才意会过来。“你是指…”

  “她个火爆刚烈,一点也不温柔,讲没两句话就像要跟人家打架似的,每个男孩子只要看到她凶巴巴的态度,逃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敢追她。”弗拉十分头疼,像这样的野蛮格,怎么替她介绍对象。

  “所以你找不到人选,才要我来娶她?”他偷抓她的语病。

  “对…对不起…”她又低下头,深表歉意。

  “无所谓,不用向我说对不起,基本上…我并不讨厌你妹妹。”她是嫉恶如仇,善恶分明,只要自己不做贼心虚,何必怕她?

  “你…你不讨厌我妹妹?”这可是她当姐姐的,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她妹妹。

  “嗯,娶本来就该娶贤,如果我这饭店有她来当贤內助的话,岂不是多了双左右手!”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走吧,我们过去帮她的忙,她肩上背的花看起来太重了!”

  哎拉听他这样一说,当场愣住动弹不得,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孔翎云⾝影就快要埋进花海,她突然一惊,朝着他放声大叫。

  “别进去,快点回来呀!”她的脸当场吓得有如⽩纸。

  不过她这警告已经来不及了,当孔翎云一脚踩进薰⾐草田,突然从一旁的土墩上蹿出一只大鬣蜥,并且空中同时飞来一只大灰鹫,双管齐下,陆空夹杀孔翎云。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他一边要闪躲大鬣蜥,一边又被头顶上飞来的灰鹫吓着,脚步顿时绊在一块,踉跄地边跌边爬。

  他三步一跌,五步一摔,直往弗拉所站的丘陵地跑去,后头的大鬣蜥更是加快脚步,吐着长⾆朝他爬去,更惨的是,灰鹫锐利无比的爪子,将孔翎云的衬衫抓得破烂不堪,就连手臂上也被划得斑斑⾎痕。

  “妹妹,快点叫它们住手啊!”弗拉小碎步地跑到花田边,朝着在田里工作的蓓拉大喊。

  正在花田工作的蓓拉,听到小土墩上的惨叫声,她慢条斯理地走出花田,就在大鬣蜥一口咬住孔翎云的管的同时,这才出声。

  “‘正义’、‘公理’,这是姐姐的客人,你们不能没礼貌。”

  说也奇怪,话才说完,大鬣蜥和大灰鹫同时停下攻击,吓得孔翎云跌坐在地上,还惊魂未定地摸着口,庆幸自己历劫归来。

  “蓓拉,你老是不管好‘正义’和‘公理’的话,早晚有天会出大事的。”弗拉轻轻地责备蓓拉一声,知道蓓拉的用心良苦,也就不再多做苛责。

  “谁叫他没经过我允许就踏进花田,要是不小心踩坏我一枝花,我拿你一条腿来赔。”她怎会认不出孔翎云,几小时前,两人还有一笔旧账未清。

  孔翎云拍拍庇股,赶紧站起来以维持形象。

  “你养这两种可怕的动物,万一不小心伤了人,那该怎么办?”他不懂,一个女孩子家,不养个兔子、小猫、小狈的,竟会养到这种罕见的动物。

  蓓拉冷哼一声,相当不以为然。“可怕?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它们不会随便伤人,只有坏人才会见到它们就怕。”

  哎拉了解蓓拉的心思,出面缓颊说道:“你别误会了,‘正义’和‘公理’很听话的,那是蓓拉为了要保护花田不受破坏,才特地驯养的两只保镖。”

  “你…你刚说什么,它们叫做…”真有趣的名字。

  “那只大鬣蜥叫做‘正义’,另外那只灰鹫叫做‘公理’,它们都是保护‘棕榈树’的最佳保全。”弗拉桀笑出声,不过她视线一转,发现到孔翎云手臂上渗出些许⾎丝,忙唤蓓拉说道:“你围裙里不是有⼲净的⽑巾吗?快拿一条出来替孔先生包扎一下。”

  “那是包花苞用的,不能用来包伤口。”她浓眉一敛,不喜自个儿的东西被随便使用。

  “人家的手正在流⾎,万一感染到细菌,引发伤口发脓,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弗拉难得用姐姐的口气训诫蓓拉。

  蓓拉想到眼前这家伙帮了柯尔那小表头,早就一肚子火了,这下还在姐姐的迫下,必须帮他一臂之力,红红的小是噘得更⾼了。

  “拿去啦!”她把⼲净⽑巾塞⼊孔翎云手里,气鼓鼓地从他⾝边擦⾝而过。

  哎拉看到妹妹对人这样不友善,只好又低头向孔翎云赔罪。

  “对…”

  “不用什么事都跟我道歉,你说得不烦,我倒听得腻了,要是你妹妹做什么你都要一一道歉的话,我看以后你恐怕道一百次也道不完。”他拿着蓓拉塞给他的⽑巾,自得其乐说道:“你看,她这不也表现出她的善意吗?凡事慢慢来,不急的。”

  有了他这句话,弗拉的心才稍稍得以舒缓。

  她认同地点点头,深具信心的说道:“那我们快回去吃晚餐吧,今晚蓓拉发明了一些好吃的菜,她请我们饭店的人先试吃看看,你也一块尝尝吧!”

  “哇,那可是荣幸之至。”

  “霍大叔,你觉得这锅海鲜汤该加点胡荽还是月桂叶,味道会比较释放得出来?”蓓拉用小汤匙舀起一瓢汤,让霍大叔尝一口。

  “你这里头是缇鱼和…”

  “小膀蜊。”

  “对,对,鲳鱼加上小膀蜊的话,最好是用月桂叶,如果你是用绯鲤的话,就改用胡荽,别忘了在起锅时再加点番红花和橄榄油,还有啊,先把鱼汤沥出来,鱼⾁是用蒜味蛋⻩酱和蒜味面包来搭配…”霍大叔留着一口大仁丹胡,瘦长的体形有些像‮国中‬文人般的仙风道骨。

  “蒜味蛋⻩酱是用我们上星期做的吗?”她打开菗油烟机上的木柜,不停的在里头翻找。“我记得我拿两瓶去给娜蒂婆婆,你有拿去送人吗?”

  霍大叔怔了会,上了年纪的脑袋瓜,记忆力向来不怎么灵光。

  “啊,我也拿一瓶给小蚱蜢,他妈妈老说你做的很好吃,还塞了一百块钱给我。”他记起来了,是拿给在附近渔村打鱼的一户人家。

  一听到霍大叔这么说,蓓拉脸⾊不佳地来到他面前。

  “拿来!”

  “拿什么?”

  “钱啊,我不是说过小蚱蜢他们家经济能力比较差,你就送他们吃就好了,⼲么拿人家的钱呢?”她三令五申,可惜霍大叔这脑袋瓜总是记不牢。

  “那是他妈妈硬塞给我的,还责骂小蚱蜢,说有事没事就拿我们的东西…”他见蓓拉在瞪他,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喽,她拿给我我也没花掉啊,要不你拿回去还他好了。”

  “第三次了,霍大叔,我说过我们要先做出口碑,这钱不能随便给人家收的。”蓓拉再返回木柜前。“看来,今晚我们只能用剩下的这一罐了。”不够也没办法。

  “蓓拉,我们老是做东西送人家吃,你不怕你妈咪会生气,她现在还在生病,让她知道了,不免又要被骂一顿。”霍大叔边搅着海鲜汤,口里边喃喃自语念着。

  “你要不说我妈咪怎么会知道,我们请人家吃东西,到时如果好吃,他们就会替我们宣传出去,这是招揽生意的方法。”她一边从罐子里取出糖渍⽔果,一边嘟囔着。

  这也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一整罐的综合⽔果,包括洋梨、无花果、藌桃、心型樱桃,还有玫瑰杏仁,这些都是她去跟市中心一些专卖店学来的,好吃又便宜,甜度也可以任由自己来控制。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都在四处学习道地又好吃的法式料理,经过她精心研发,改变口味,目的也是希望能以不同于别家风味的餐点来昅引客人,她始终相信,真材实料一定胜过旁门左道,只要东西好吃,服务亲切,客人自然就会上门。

  “辛苦了两个月,大伙今天就能看到你的成果了。”霍大叔有感而发。

  “我相信我自己独创的几道菜,一定能把咱们饭店的名声给打响。”摆好餐盘,她唤来厨务人员,一起替她将所有的料理给端出去。

  等到长型餐桌上摆満她所精心研发的新料理后,她拿起几个小瓷盘,上头各装着一些她所煮出来的美食,她告诉霍大叔“我先端上去给我妈咪,即使她不能吃,我也要告诉她,我一定会帮姐姐将饭店再做起来。”

  “老板娘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心,病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霍大叔明知道这不过是安慰的话,但还是说出来鼓舞蓓拉的土气。

  “嗯,那我去了…”她咚咚咚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你可以去叫我姐姐和员工们进来吃,不必等我了。”

  说完,她带着満心‮悦愉‬的笑意上饭店顶楼,她相信,妈咪光是闻到她做得好吃料理的味道,一定会很⾼兴,病也会很快就痊愈的。

  就在蓓拉上顶楼去找碧丝时,弗拉也带了孔翎云到附近周遭去逛了一圈回来。

  “这边的海岸线非常优美,我不建议用增加海上游乐设施来提⾼收⼊,这样反而会破坏这里的质感,如果能做一个可以欣赏落⽇余晖的平台,那我倒是觉得有可行。”孔翎云提出自己的见解,以商业利益来看,他是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想法。

  “我是怕有小孩子来住宿的话,能提供给小孩子玩乐的非常有限。”弗拉说出自己不同的见解。“其实这附近的游客群很集中,大部分是夫或是三五好友较多,在度假方面要求的也是以安静、舒适为主,万一真有小孩的话,我是觉得另辟一个儿童游玩的戏⽔池,应该就够了,海滩尽量保留给一些想做⽇光浴或是浮潜的游客…”他走进餐室,在弗拉的盛情下,从容坐进座位。

  “大‮姐小‬,二‮姐小‬说我们可以先用餐,不必等她了,她到上头去找老板娘上会就下来。”霍大叔走上前,替两位铺上餐巾。

  “没关系,我们等她一起下来吃,她那么辛苦,我们等她也是应该的。”孔翎云客气地说道。

  “你不懂我妹妹的脾气,她说叫我们先吃,我们就要先吃,如果不遵照她说的话,还有可能被她骂喔!”弗拉解释道,并对着一旁的服务生说道:“那我们就开动了,你们可要好好品尝,等会我要一个个问你们意见喔!”

  所有工作人员点头示意,大坑阡颐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孔翎云舀起一口汤放进嘴里,正想专心吃出里面的味道时,却见蓓拉气吁吁地跑进来,两眼还发出难以平息的怒火。

  “姐,妈咪说你要将饭店顶让出去,是不是真的?”蓓拉一冲进来,二话不说便劈头问道。

  “这…”她张口结⾆,两眼自然地朝孔翎云看去。

  蓓拉一看就知道有鬼,这家伙跟随姐姐进进出出,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问你,想顶让我们家饭店的人,是不是你?”她走到他的椅子边,两排牙齿紧紧磨咬。

  “蓓拉,不可无礼。”

  “我问你,是不是你?”她不管姐姐如何劝阻,双眼还是怒气冲冲地看着孔翎云。

  孔翎云看得出来这事本纸包不住火,与其欺瞒,不如坦⽩告知。

  “没错,就是我要来顶让你们家饭店的。”

  蓓拉一听,整个肝火蹿到脑门,她看他还老神在在,怡然自得地在喝着她煮的汤,一把火更是烧得理智全失。

  “要顶,我就让你顶个够!”她一把抓起汤盘,就往孔翎云⾝上洒去。

  整个海鲜浓汤就这样不偏不倚往孔翎云⾝上招呼过去,烫得他从座椅上跳起,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没人敢说话,只有孔翎云一人鸣哇哇地叫,模样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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