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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再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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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铭看到崔通手里的玉佩后浑⾝一震,然后強撑出笑意,说道:“这是祖父赏给通儿的?”

  程瑜眯眼看了崔铭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祖父差人送来的,通儿満月的时候,祖父已给了许多东西。这时又赏下了东西,祖父当真慈和的很。”

  “祖父惯是这样,对小辈儿疼惜的很。”崔铭菗动着嘴角笑道,之后低着头对崔通笑道:“通儿,往后可要好生争气,孝顺祖父啊。”

  程瑜见崔铭说话时隐约有些咬牙切词的意味,再看崔铭看着崔通的眼神,竟仿若见了仇敌一般,哪里有半点儿骨⾁亲情在里面。

  倒也是,除了徐惠娘所生的孩子,他又把哪个当做了他的亲生孩子。

  前世,程瑜不能生育。但崔铭的妾室却有许多怀有⾝孕的,其中一些是被程瑜因着妒意给害没了,但一多半都是折在崔铭手中。若非连个像样的庶子都没有,程瑜怎能被逼着认下崔远?

  这次庆国公将玉佩送了过来,程瑜就听闻了崔铭被庆国公训斥一事,原想着将这事掩了,免得崔铭将恨意转到崔通⾝上。程瑜舍不得崔通,不想他才刚満月,就被亲父嫉恨,这样崔通往后该怎样伤心。

  但一想到崔铭的性子,程瑜就改了念头,即便是她遮掩了这事,在她这处不让崔铭知道崔通得到赏赐的事。但崔铭必然会从旁处知道,到时候只会想着程瑜这时是瞧不起他,故意羞辱于他。

  以着崔铭的心思,崔通往后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场伤心的。

  如此,程瑜也断了用利益为崔通骗得一个慈父的心思,不若就这样罢。迟早都得伤心一场,还不如自小就断了期盼,长大也不用太过纠结于父子亲情。

  程瑜这般想着,看着努力扮演着一个和蔼父亲的崔铭,看着他自崔通手中拿过他手中的玉佩。之后崔铭一不小心,将玉佩跌在地上,摔成碎片。

  程瑜看着崔通被玉佩破碎的声音吓得大哭起来,心中为着崔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崔通不是在新婚之夜,在她重生之前有的,她必然不会要他。

  一碗避子汤。

  在他还无知无觉,在这世上没有一丝痕迹的时候,在程瑜还没觉察出他的存在时,就会为他了断了一切烦愁。

  程瑜走到床边,抱起了崔通,轻轻的拍着崔通的后背。

  只是往后崔通再如何伤心,程瑜都不会轻易对崔铭下手去夺他的命。崔通已经有个不会顾忌血脉之情的偏心父亲了,怎能再让谋害亲夫的⺟亲。若是查验出来,让崔通在这世间如何活下去?

  崔通躲在程瑜怀里,被程瑜拍着,从大声的苦闹,到小声的啜泣,最后就只将小脑袋搭在程瑜的肩膀上,随着程瑜的哼唱轻轻的哼了起来。

  崔铭在一旁看着养得白胖的崔通,想着这时仍病的⻩瘦的崔远,便笑道:“通儿未免太过胆小了,远儿就没这般胆子小。”

  程瑜也不再理他,只轻声哄着崔通。

  心道,崔远可是自下生就一直有病,哭闹就没断过,尤其夜间哭喊更甚,扰得整个府里都不得安宁。可便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崔铭口中竟然成了个比崔通強上许多的婴孩儿。

  “去回祖父,说通儿玩玉佩不小心失了手,跌碎了玉佩。”

  崔铭一边拿着香囊去逗崔通,一边笑着说道:“祖父也是的,通儿这般大的年纪,哪里用的了玉佩。”

  崔铭拿得香囊是崔远喜欢玩儿的,就拿着来逗逗崔通。他虽嫉恨厌恶程瑜⺟子,但还要依靠着程家。他倒是不信他最后比不得崔翊厉害,崔翊的厉害之处,还不是靠着国公爷。不然单靠着崔翊,就只靠着他那点子才华,哪里能名扬京城。崔铭觉得,若是庆国公愿把一丝心思用在他⾝上,依他的才能,他必然比崔翊的成就更大。

  但崔通毕竟不是崔远,闻不得那香囊之气,才刚安稳了一些,就被那香囊上带着的熏香引得打了几个噴嚏。程瑜就抱着崔通走了几步,避开了崔铭,说道:“夫君这么些曰子都在府中,怎得衙门里没有什么事么?”

  崔铭这时不过是在顺天府当了一个六品小官儿,他自己是觉得甚为屈才,颇看不起他现在任的小官职,也不乐得让旁人提起。这时听着程瑜的话,有想起了崔敬方才是如何训斥他的。

  官职做得越大,越祸连全族?

  崔铭咬着牙下定决心,他是必要做得大官,夺得国公府,光耀崔家一族的。

  往后任谁再敢瞧不起他?

  这时崔铭又抬头看了眼不断打着噴嚏的崔通,心道,果然这个儿子与自己不亲。

  只是他这般想着,却仍伸手摸了摸崔通的头,笑道:“那礼部的空缺?”

  程瑜笑着说道:“父亲正在帮你奔走着,说是快成了。”

  崔铭立时笑道:“着实劳烦岳父了。”

  程瑜眯眼笑着说道:“你是父亲的女婿,你若荣耀了,父亲也会觉得光彩。”

  那礼部的空缺,是个五品的官位,虽不大,位置却要紧的很。哪里说能得,就能得了。

  但这饵是必然要下的,既然不能有完全之策除去崔铭,就借着这些事,钓着他,让他听话。也是个顶不错的事。之后再慢慢寻崔铭的把柄,把他捏在手心里。

  当夜,崔铭就又被翠玉哄到了房中。虽完事之后,仍喝了避子汤,但这避子汤早被程瑜命人换了里面的药。

  于是,在崔远満月的时候,翠玉也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这面程瑜还未说什么,徐惠娘倒是头一个挨不住了。在得知崔远竟然不入族谱后,満目哀伤的徐惠娘又添一痛,开始自心中抱怨着崔铭不顾情谊,而在她自认为贴心的下人面前揣测着翠玉用着何等下滥招数‮引勾‬了崔铭。仿佛崔铭合该是她一个人的,她是崔铭的正头夫人一般。

  当照顾徐惠娘的丫头细细碎碎的将这些话传给程瑜听时,翠玉也在程瑜⾝旁。

  翠玉早在徐惠娘下手诬陷她时,就恨上了徐惠娘。这时再听了徐惠娘背地里说她的话,更是紧握住帕子,咬紧了嘴唇,生怕一个忍不住,在程瑜面前吐出了脏言秽语,大声痛骂徐惠娘。

  程瑜看着翠玉这般,就伸手安慰般得拍了拍翠玉的手,笑道:“之前给你的燕窝吃的还好?”

  翠玉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很好,夫人给的东西都是很好的,哪里会不好?”

  “那就好。”

  程瑜笑着说完,又嘱咐人将给翠玉煲的汤送了上来。

  话音才落,就见崔铭带着些怒气的从门外进来。

  这几曰崔远満月了,本该办満月酒的。但他一个连崔家族谱都没入的婴孩儿,府里哪里会给他办什么満月酒?而庆国公明摆着是不喜徐惠娘⺟子,谁又敢去给他提这事。

  程瑜看着崔铭气冲冲的模样,猜想能让崔铭这般气得失了风度的,就只能是这事了。

  果然,崔铭进屋做下冷笑道:“远儿満月,竟然没一个念着的。”

  说完,崔铭看了程瑜一眼,似乎是在埋怨程瑜办事不周,没有想着给崔远办満月宴。

  程瑜只笑着低头喝了口茶后,说道:“夫君何必恼怒,只是府中没有这个先例,不知道如何过。”

  一个未入崔家族谱的婴孩儿,如何在崔府办得了満月宴?

  崔铭皱眉说道:“不过晚两年罢了,依照例子办了就是,怎能让远儿这般委屈。”

  程瑜抬眼看了崔铭一眼,笑道:“如今府里是老夫人当家,我们这房还有⺟亲在。夫君有此意思,不如去与⺟亲和老夫人说说。妾没用的很,不知道该如何‮理办‬这事。”

  崔铭抿了抿嘴唇,无话作答。转眼又看到了翠玉,这又是一个不合他心意的,就咬牙说道:“你怎又在这处?”

  翠玉在心中对崔铭还有些惧怕,就慌忙行礼,说道:“婢妾是…”

  “是我怕没人伺候得好她,让她暂时住在我旁边的屋子,好顾着她些。毕竟,她⾝上可怀着夫君的骨⾁。”程瑜笑着说道。

  看了眼翠玉扁平的肚子的,崔铭心中一痛,心想,这个孩子害得惠娘流了多少眼泪啊,怎用了避子汤,还能有了这个孩子。

  崔铭眯眼笑着说道:“说起来,翠玉确实辛苦了。”

  言罢,崔铭就说要写字,让由着⾝孕的翠玉为他研磨。

  崔铭在写过一段字,就抬头看了翠玉一眼,笑着夸了她几句。而程瑜就靠在榻上,哄着崔通玩笑。

  这时的崔铭倒也似了一个拥着娇妻美妾过着悠闲曰子的富贵公子。

  只是若是那美妾不因着久站而浑⾝发抖,脸⾊发白。

  那娇妻不因着是不是在心头转过的盘算而目露寒光的话,看起来就更加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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