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十章 龙虎斗,为她谋天下8
“没有。殢殩獍晓”莫言忙头摇,却又觉自己回答得太快,忙又加了一句:“我去的时候,她不在瑶光苑中。”
可一说完,他便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竟是越不想说,越是说错。
本不想告诉主子知道适才所打听到的事情,可自己这张破嘴,怎么就这么容易实话实说,一点也蔵不住事。
正自闹心,⾝前的白衣男子却握着墨笔转过⾝来,深凝的俊眸直直投到他的面上,意外道:“不在瑶光苑?那她在哪里?”
莫言神⾊闪躲,看着主子那清洌如水的双眸,只觉一股难以言语的不忍便生生涌上心头,微一犹豫,便低低开了口:“主子,属下有句话,已经想说了好久了!泯”
慕容祚俊眉微拧,静静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莫言紧了紧拳心,看着一心为了那个女人而如此付出的主子,终是再忍不住,脫口劝道:“主子,属下清楚主子心中放不下康王妃,为了她,主子当初明明心无天下,也还是登了这太子之位。如今,又是为了她,主子你一心想要放弃太子之位。这份执着,旁人不懂,属下相随多年,早是熟知于心。一直以来,属下也从无想过要劝说主子,只要是主子要做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属下都将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你,支持你!可如今,属下却不愿看到主子为了她如此置自⾝安危与不顾,执着以⾝犯险,触怒皇上。毕竟期望越大,失望亦越大!主子看似深得皇上欢欣,却祸福相依,一旦行差踏错,受到的伤害也更沉重!何况,那人如今到底早已成了别人的王妃,就算主子如愿退位,未知凶险且不说,难道主子便对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毫无芥蒂,无论她洁不洁,都愿包容她的一切吗?”
想了半天,费了大圈的口舌,莫言还是无法将今曰所听到的消息直言出来;却大抵意思已经表明,相信主子那样聪明的人,也该明白自己要说什么穹。
可他清雅绝伦的主子却淡淡一牵唇,眉眼流露一抹宠溺,一抹痴恋,毫不在乎“那又如何!无论她嫁人与否,在我心里,她永远冰清玉洁,无人可替。”
“可她再不冰洁!就算从前是,现在也再不是了!她已经,是康王的女人了!主子,你为何非要为了她以⾝犯险?为什么不肯替自己考虑考虑,就算太子之位真的不重要,可您的性命,怎能如此不顾惜?”莫言一急,说话也再无掩蔵,待到说完,方神⾊一变,面对着主子明显意外的神情,他暗自懊恼,却话已出口,再无收回的余地。
四周的空气骤然沉闷得吓人,连带慕容烨的俊颜,也瞬时暗沉几分。
指尖下意识地握着笔杆,他看着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激动的莫言,一种不好的预感也隐隐滋生。
好看的双唇一时间紧抿成线,他牢牢逼视着莫言,半晌方出声“她不在瑶光苑,去了哪里?”
一直以来,阿弦都不曾擅离过康王府,离开过她居住的那个苑子。
尽管那人派有专人严守着阿弦,可他亦时常派莫言、冷石前去打探,对那人对阿弦的终年冷淡,他虽心有不舍,却另有一份心安。
他以为,只要他放弃了这太子之位,那人定也能如自己赠还沧月那般,如愿对阿弦放手,成全彼此。
为何今曰,偏偏生了变化。
还偏偏是今曰…
莫言眼见主子眸子变深,知自己再瞒不下去,不由心叹一声,如实道:“属下前去瑶光苑的时候,见那几个一直守着苑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撤去,而我在苑中寻了一圈,却未看到康王妃的⾝影。不仅是她,连她的婢女和那个陆侍卫也没有苑中。属下心中生疑,便又折道去了璃霄苑,却隐隐听得一阵琴声混着剑声,正从苑內中传来。靠近一看…”
声音微顿,慕容烨的心跳亦随之一滞,俊逸的面⾊也不经意地黯淡吓人,如同泼墨。
“属下去得不巧!属下去的时候,正听到陆侍卫与叶青的争执,才知康王与康王妃正双双在那书房之內,而陆侍卫几次強闯不得入內,正两相打斗,康王…康王却衣裳不整地出来,分明,分明…”莫言微顿了顿,眼见主子面⾊难受,直恨自己多言,却说到最后,实在说不出口,只得重重一叹,又气又恨。
“啪嗒”一声,一支上好的毫笔生生折断,生刺入施力之人的掌心,也无知无觉。
几滴殷红的鲜血随着笔杆滴滴滑落,吓得莫言面⾊一紧,急道:“主子…”
⾝前的男子却恍若未闻,依旧紧紧地握着断笔,苍白的俊容骤然失去先前清冷,转眼双眸渐红,竟似深深陷入魔魇。
“主子!您受伤了,快将…”莫言一急,上前便欲将断笔从主子手中夺开,却被那人猛一挥袖,一股強大的力道便生生阻滞了他的动作,令他面⾊一变,震惊地看着主子已将断笔握成数截,根根裂碎,触目惊心。
“慕容祚!”气息一重,慕容烨苍白的俊容瞬间浮现让人不敢喘息的怒意,双眸生火,字字如冰“我已步步退让,你却步步相逼!你明明不爱她,为什么始终不肯放过她,还要故意这般对她?”
“主子!”冷石闻声大惊,匆匆奔进房便见主子如此神态,不由呼昅一紧,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
似变了个人般,火冰交叠,令人骇然。
正欲询问,慕容烨手中的断笔已经截截掉落,带着他手掌的血液一同滚落脚边,沾染上他⼲净无尘的银⾊短靴,分外刺眼。
“你要天下,我便让你。你要的女人,我也拱手送你!可你,不该拥有阿弦!不该!你既如此相逼,那便休怪我奉陪到底!从今起,这个天下,我再不会让你!今生,阿弦也只属于我!无论你如何阻碍,我都势在必得!”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顿,缓缓从慕容烨的口中挤出。
明明是莫言、冷石期待已久的结果,却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主子,二人只觉心情沉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情之一字,何其磨人。
三生石前,徘徊久候。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谁的执念?
***
瑶光苑中,泡在浴桶中的华思弦骤然⾝子一寒,似四周的水温已经转冷,忽然间便冷得她⾝体轻颤,不由自主地双手抱胸,下意识又将⾝体沉入水中一分。
浅歌见状,忙将手伸进桶中拭了拭,感觉水温正好,并未冷却。
可见姐小如此,她还是又从热水桶中舀了几大勺热水添上,一边道:“姐小还是让奴婢替你洗吧,你这样泡着不肯出来,很容易受凉的。”
说着眼睛又下意识地去瞟姐小⾝上的那些红痕,尽管姐小一直叫她不许看,不许看。可是她却在姐小被那两个姓“疯”的女人送回来时,便已经将她全⾝看了个遍,想不多想都难。
从姐小醒来到现在,她没有十遍也有五遍了,该看到的不该看的,她都已经看到,姐小还一个劲地害羞,实在脸皮太薄了点。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未阁的丫头都未觉得多羞,何况姐小已经成婚三年,圆房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从前她还直怨那个坏姑爷不懂怜香惜玉,娶了姐小,却三年都让姐小独守空房,害姐小连一些下人都敢嘲笑,说姐小只怕这一辈子都休想得到那个坏姑爷的宠幸了。
尽管姐小不仅不以为然,反倒安于现状,可她却没少替姐小着急。
这下可好,看以后谁还敢再笑话姐小,就算府上新添了两个妾室又如何,姐小正妃的地位还是无人可替。
而那个姑爷坏虽坏,先宠幸的,还是姐小。总算不是那么十恶不敕,不可原谅。
只要他今后肯对姐小好,能多宠爱姐小,也算姐小苦尽甘来。
若能顺利再生个小王爷,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我没事。浅歌,你怎么还不出去?”华思弦思绪一清,转头便见浅歌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不由面⾊一红,恨不得连头都要钻进水里。
浅歌无语地抚抚额,看着这样涩羞的姐小,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劝,姐小才肯正视这个现实“姐小,奴婢都说好几遍了。姐小跟姑爷圆房是好事,姐小怎么就是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奴婢都不见了!再说了,如今姐小正是要争宠的时候,府上又添了新人,姐小便是再不争,也不能总让那两个女人作威作福,常来招惹。现在可好,她…”
“浅歌!”华思弦秀眉一竖,难堪地瞪了浅歌一眼,总算让她没再唠叨,识趣地闭了嘴。
却拿着木勺刚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头道:“姐小这样让我出去,可外头陆云还守着不肯离开。你让我怎么跟他说,是姐小你把我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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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说不再凌晨发的,但码字,刚好凑晨。我说腰咋快断了样疼,看来真的要调节码字时间,不然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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