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见
雪月是掌灯时分才回的月殿，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间，那是月拾平时睡的屋子，难道月拾已经睡了吗？而她⾝后跟着雪晨派来的人，除非回到她的寝殿，他们才会回去。
她想着赶紧回寝殿，等会儿再出来找月拾，没想到月拾竟会在她寝殿门口等她。可这不是让人看见了吗，虽然雪晨还不至于朝令夕改，可还是小心些好。
“月拾，你回来了…”她以为自己能够坚強的，可看见月拾，她还是忍不住梗咽，她以为，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姐小，月拾回来了，没把姐小安顿好，月拾是不会离开姐小的。”他以为姐小会很憔悴，他真的很怕见到像在密室里时的姐小一样，面容憔悴，心情低落，甚至如行尸走⾁一般。姐小虽然还是很瘦，可至少因为怀着⾝子的缘故，⾝形还是有些微胖。
“月拾，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她顾不得⾝边有没有人，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可看他毫无异样，难道是她想错了吗？“月拾，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姐小，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难道还不相信吗？”月拾看着姐小担心自己的焦急样子，虽然很感动，但是他也不想让姐小操心这件事，更不能让姐小知道曰拾的事情。
“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还是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否则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在雪晨眼里，背叛就是死，更何况月拾曾经将自己救了出来。而且刚才曰拾也说他被带到了地牢，进了那里就算不死也会脫一层皮，他怎么会轻易地放了月拾呢。
“姐小，我是答应了皇上一件事，所以他才会放心地让我跟在你⾝边，保护你。”最了解皇上的人果然还是姐小，皇上虽然无情，可至少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只是这机会很渺茫，竟会是以曰拾的生命为代价。
“一件事？是什么事？难道他是逼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还是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雪月想到月拾可能因为这件事而遇到什么危险，心里更加不安，她好不容易才见到月拾，又怎么愿意跟他分开呢。
“皇上让我发誓，不得再背叛他，否则姐小就会有生命危险。而我宁愿听命于皇上，也不要有危险。皇上正是想到了这一点，知道我不会拿姐小的生命开玩笑，所以才会对我放心的。”就让他只骗姐小这一次吧，今后他不会再骗姐小了。
“真的是这样吗？”若是这个理由，她还是有些相信的，月拾对她的忠心如何，她是知道的，而雪晨拿自己威胁月拾，月拾也是的确会就范的。
“姐小该知道月拾是从来不会骗姐小的，只是月拾无能，不能再将姐小带出去了。”
“月拾，你跟我进来，我还有好些话跟你说。”雪月想到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到，也不去管送她来的那几个人，径自拉着月拾进了屋子。
“姐小？”
“月拾，我问你，他还好吗？”在这些曰子里，她不敢问别人游牧族的事情，深怕惹怒了雪晨，更害怕听到噩耗，而此刻回来的月拾，犹如一道甘泉，从她的心间流过，抚平了她焦躁的心。
“他…他还好…”月拾听到姐小低沉而暗哑的声音，心里划过一丝伤痛，明知姐小的心在他的⾝上，自己为何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真的吗？”她还是不敢相信，雪晨曾说过派人去杀他，她知道雪晨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是真的，他遇到过一次刺客，不过刺客并没有得逞，只是他伤得有些重，要很长时间才能好。我不放心姐小，所以才没他伤好就回来了。”月拾知道四周肯定有人在监视他们，况且这是曰拾嘱咐过他的话，不能让姐小知道羲潼的死讯，否则姐小会有生命之危。事实真相，月拾当然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姐小的时候，必须等他亲自告诉姐小才好。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伤重些迟早都是会好的。月拾，谢谢你回到我⾝边，否则我一个人会辛苦的。”这下她终于可以完全放心了，只要大家都活着，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月拾不会再让姐小一个人辛苦了，很晚了，姐小早点休息吧，月拾保证姐小明天一早起来，就能见到我的。”只要他在姐小⾝边，他不会再让皇上来伤害姐小了。
“好，我休息。”几乎是一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月拾走出寝殿，知道肯定有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了，可他不怕，反正只要他不带走姐小，皇上是不会过问自己的事情的。况且他说的话半真半假，既能让姐小放心，也能让皇上降低对自己的警惕心。
“哥哥，羲潼真的死了吗？”月拾刚进自己的房间，还未点灯，从他房內便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曰拾，月拾想刚才监视姐小的人恐怕就是曰拾了。
“曰拾，羲潼是否死了，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还是你怀疑皇上的杀手，以为他们敢谎报羲潼的死讯。”在游牧族里，给羲潼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在羲轲决定臣服之后，羲潼的离世算是另外一件大事了。除了故意被隐瞒不知真相的姐小，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
“若哥哥直接回答我，我或许真相信了。结果哥哥顾左右而言他，却肯定正面回答我，反而让我确信羲潼根本没死。或许你刚才是为了安慰姐小而故意这样说，可是却让我怀疑羲潼的死的真相。或许我该去禀告皇上，或许皇上亲自过问，哥哥才会说真话。”
“曰拾，我并不是真的不顾你的死活，如果我能换回你的解药，我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姐小对我固然重要，可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又怎么会气你于不顾呢。”月拾不知道曰拾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对自己有所误会，他是可以解释的。
“他果真没死，哥哥打算怎么做，难道那一天真的到来，哥哥真的可以为了顾及我的性命，而不去帮姐小他们吗？”
“姐小对我有恩，你对我有义，我都不想伤害你们。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我想姐小知道了真相，也一定会选择救你，而不是为了自己而逃生。”
“是吗？”曰拾不噤自问，在姐小心里一直只有哥哥，会因为自己而放弃自由吗？他自答，不会的，姐小和皇上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是换了皇上，或许自己还有一丝生机，而姐小呢，自己对她根本没有半点情义，她是不会为自己做到那一步的。
“曰拾，你不相信哥哥吗？”月拾有些失落，难道他的行为真的不自觉地伤到了他吗？
“哥哥，我不会给你机会带走姐小的，哪怕不是为了我的命。你可以为了姐小伤害皇上，而我却不会。连我都不相信哥哥，难道哥哥还以为皇上会因为我吃了毒药而放心你吗？退一百步讲，我的命真的重要到了那一步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月拾的脸⾊一变，他知道曰拾肯定是知道什么，否则他不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哥哥，论机智，谁也不过皇上。只有在碰到姐小的事情，才有给你们机会钻了空子。今后，即便你们想带走姐小，那也是绝无可能的。”曰拾原本不是这么想的，直到听见了姐小说的话，或许真的只有姐小是了解皇上的，若没有十分的把握，皇上又岂会真的放心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