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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都要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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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都要珍重

  采蘩定住了脚步,侧头望着独孤棠,面容清妖,一笑洌澈,神情仿佛近,又仿佛远,然后缓缓‮头摇‬“我倒觉得时机还不到。()”

  独孤棠双目悄敛,将她笑颜一点点收进“还…不到吗?”可以不问,因为懂了。但问了,因为自己并非冷漠无情。

  “那里还有重要事等我去做。”再一笑,柔和似水,令人魂定心安。

  独孤棠无声点点头。

  “你那些弟弟妹妹可需要我帮忙照顾?”采蘩重往前走“那天棠掌柜小院,我记得两件事。一,到处都是娃娃。二,棠掌柜说他只是喜欢那份热闹眼神。如今独孤棠,定国公之子,年轻有为少将军,有很多地方都和棠掌柜不同了,唯眼神不变。”和她一样寂寥,都蔵着永远无法弥补遗憾。

  “那就⿇烦你了。”独孤棠也不客气。

  “不过得先说好,我只管给芝婶银子,带娃是不可能。”她还是讨厌小孩子。

  独孤棠呵呵笑了起来“采蘩姑娘一向对这点坦率。我也记得你讨厌两件事。其一,拿你容貌说事。其二,小孩子。你能管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我已感激不。”

  采蘩大方说道“不坦率,怕你当我活菩萨,动辄托老带小。便是你我知己,我也会烦。何况,我是与你这个人结交。你⾝旁⾝后,左左右右那些人,我可管不着。”她是天性中就自私吧?

  独孤棠这回笑了好一阵,才道“姑娘与我结交,莫非是因为我知道了你太多秘密?无论怎么想,你我都极为自私,不该碰到一块儿才是。”

  “罢了,我是真自私,你是假自私。”走街上,行人悠闲,对话也悠闲“碰不碰得到,都是一个缘字而已,由不得你我。”如同她曾那么希望跟着他浪迹天涯,到头来才发现他自己并不自由啊。

  “真假难说。”独孤棠不认自己是假自私。

  “独孤将军,没有自‮人私‬还会去养一大群跟自己毫无关系娃娃。”她当初答应送钥弟和雅雅回姬家也是无奈于自己逃犯⾝份。

  “也是有目,不是吗?”图热闹。

  &nb)”采蘩还没听到他亲口同意。

  “照顾孩子我还勉強,照顾女子就免了。”他实话实说“她们心思重,我却懒得费劲去猜。语姑娘若想留霍州,我就请滕大将军安排她去处,若想去北周,就送到我大姐那儿去。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托别人。”

  采蘩骇笑“这莫非便是将军气概?换成棠掌柜,什么样女子都能照顾周到。”

  “采蘩姑娘此言差矣。棠掌柜是买卖人,能照顾周到,只冲着一种。客人。无男女之别。我这时领军打仗,无端端去照顾一个姑娘,实为难。当初我对你也是冷言冷语,你难道忘了?”独孤棠不介意提醒她。

  “我以为那不是你。说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是你独孤棠真性情。”采蘩道。

  “都是我。”行走江湖,习惯冷。‮钱赚‬养家,习惯油。

  “我也没别人可托。”她总不能去托给那个摆着冷脸阿慕“只要语姑娘愿意,随你怎么安排吧,想来肯定妥当。”

  “套你话说,吃饱穿暖。”做到基本,再多他会嫌烦。

  人们采蘩和独孤棠⾝旁来去,看两人漫步,好似闲话家常那么平凡,没有招惹他们任何好奇目光。

  第二曰清晨,打着独孤先锋大旗随风摇摆,以央为首百名骑兵列队待发,采蘩车前和语姑娘话别。

  “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西大公子么?”

  语姑娘用力咬唇,片刻后摇了‮头摇‬“该说我都说过了,只希望他能忘了我姐姐,重开始生活。何况还是让他以为我死了好,免得漏出消息,给‮姐小‬和于小匠添⿇烦。”

  虽然决定接受自己诈死主意,语姑娘眉间仍有轻愁。南陈还有她娘亲和流放很远兄弟们,不知自己如此菗⾝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正如采蘩所说,以奴⾝回南陈也不能为亲人做什么,不若先得了自由再想办法。

  “有些事有些情确忘了得好。”有时候,过目不忘记忆力反而让人无可奈何。

  采蘩说这话本是自我感叹,不料语姑娘神情大震,盯着她呐言“我…我…不想…不想对…情动。”

  女人对这种事敏感,管语姑娘说得含糊,采蘩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语姑娘喜欢西骋啊!怪不得了,眼里怎么也装不下痴心于良,还有对西大公子疏远冷容。突如其来一个秘密,只感无伤怀。

  “你…”能说什么呢?听说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西大公子又是那么出⾊一个男子,姐妹同心,都喜欢了也情理之中。“至少,没有伤害别人。”

  语姑娘眼中雾气氤氲“我也曾这么想。放心里就好了,一辈子不说就好了,只要姐姐和他幸福就好了。可是,不是不说就不会伤害到人。姐姐都知道…因为没有言语,还有眼神和表情,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流露出来。

  采蘩握握语姑娘手,冰凉着“无论如何,你已经作出了选择。”原来,能下定决心不回南陈,还有深层意义。

  语姑娘突然趴上采蘩肩头,呜呜痛哭。无论姐姐不,她喜欢上西骋都注定没有结果。然而真正斩断它,简直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看过来,采蘩尴尬。她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不过语姑娘哭得伤心,她不好菗⾝就走。

  好一会儿后,语姑娘红着眼退开,才发现人人盯着她和采蘩,顿时脸红,结巴道“我…”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哭成这样。你保重,总有见面时候。”采蘩笑着为语姑娘解围,转⾝上车去。

  众人心想,到底是姑娘家,道别都要哭一缸子水。

  央策马到车旁,对采蘩说道“肃公要看老大练兵,我们再等等吧。”

  “等他⼲什么?”采蘩掀帘子反问“肃公大军就要北上,他闲不了。难道他没空来送,我们还不走了?”

  央撇嘴“我瞧着你和老大交情可要比和那位姑娘深厚,她都哭得天昏地暗了,要是老大来,你得哭成什么样?”他想看热闹。

  采蘩啐他“呸,要哭也得是你。你成天老大老大挂口上,跟个要奶吃娃娃似,这会儿要离开你老大,还不哭死?”

  央不气不急,哈哈得乐“采蘩,你这张损嘴和咱们有得拼,果真是一帮子,听着那个亲近。好,不等就不等,别半道上跟我耍小性,吵着落了东西要回来。”对前面大声吆喝着出发。

  落了东西?采蘩看他飞奔向前⾝影,好笑‮头摇‬。放下车帘,却见于良仍背对她而躺着不动。

  “师兄,出发了。”她提醒他。

  于良一声不吭。

  “语姑娘也进去了。”她挑眉,耐心有限。

  “进去就进去呗。”沉默一个早上于良终于开口“我不用你劝。她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师父也说过好几回,让我省省心。她不回南陈,就不用再当官奴,今后曰子一定越来越好。我不难过…我就是…就是…”袖子抹过脸。

  “师兄,我知道,你是开心得哭了。”这种时候,就不要练造纸手势来刺激他了,采蘩掏出箱底书来。老规矩,鬼怪志异小说铺一层。

  “对,我…我就是⾼兴。”于良翻⾝坐起来,脑袋耷拉着,衣袖越来越湿,看来是越来越“⾼兴”

  “行,你⾼兴就好。⾼兴之余,容我说一句话。”采蘩看书一目十行,刷刷翻页。

  “什么话?”耷拉,耷拉,继续耷拉。

  “你我虽是师兄妹,不过这时同坐一车会惹嫌话,要么坐车夫旁边,要么骑马。”采蘩往外一指“出去。”

  于良立刻抬起脸,半颗眼泪挂眼眶外“你是我师妹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采蘩假笑“不是不要我劝吗?师兄,迟早事,看开点儿行了。”

  于良气不打一处来,头也不回就钻⾝出去。

  车里就剩下采蘩一人了,书被扔到旁边,她托腮帮子长吁一口气“师父,您要我对师兄好一点,可是我还想要当一个让人照顾师妹呢。再说男女之间事,外人没法劝,终究得靠光阴一点点磨平。您可别下面,跟我爹说我不听话。”

  咚咚——咚咚咚——

  突然,自远有鼓声。

  伸手去张帘,要碰到帘子刹那却垂下。采蘩抱双膝,侧头抵着车壁,双脚照鼓点轻踏,闭眼轻哼。

  渐渐,鼓声再也听不见了,她这才看出窗外,前方尚有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大营中,独孤棠将鼓槌扔给目瞪口呆鼓兵,转⾝跳下鼓架,大步往点将台走去,同时喝号——

  “杀!”

  “杀!”上万兵们齐吼,挥刀,汗如雨。

  如此,互道珍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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