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投降有时候是无用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铁牢中一道纤美⾝影，不似苦囚。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铁牢外一道挺拔⾝影，不似牢头。
“我…”哼一声，双手捉住铁栅栏，又厌恶得放开，毕绢脸油灯中显老“小子，你就算是贵族，如今犯了我，也活不长了。”
“是吗？”搬张椅子过来，离铁栅栏一丈之距，独孤棠却潇洒坐下“我看是你们天衣教人不知道把自己当成了谁，随口要人性命。”
毕绢吃惊，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份？谁告诉你？”然后眼神刹那冷冽，想通了一个十分明显事实“白灵！”
“她别无选择。”独孤棠比她眼神冷，寒冰结霜。这么久了，他终于面对杀害妹妹真凶，不过他不武断，要听凶手亲口承认。“她没能执行好你交代事，我想大概是你平时不会对此太良善，因此吓得她选择生路。”
“生路？”毕绢来回踱步，这里气味令她坐不下来。她虽不是天生富贵，但离穷苦曰子已经很远了，再不能习惯简陋贫困环境。“只要我出去，她会死得很惨，天衣教不会容忍叛徒。”
“那就等你出去了，再说。”独孤棠不意这些空洞要挟“现告诉我，四年前，襄州府城康安客栈，你是否杀了一队送嫁人，包括娘？”
毕绢突然站住了，定定看着独孤棠，双手叉腰，呵呵笑道“俊哥儿，你是娘什么人？莫非是郎官？这都几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娶上媳妇？我天衣教别没有，姑娘多是，我送你一个当媳妇，保准比那位娇姐小好。那姐小除了家世好，有什么呀？长得不好看，⾝材瘦小，还有一脸雀斑，与你一点都不相配。可我天衣教姑娘，个个性子好又能⼲，旺夫得很。你想成大事，她们可助你一臂之力，且对你永不会有二心。”
独孤棠袖子一动。油灯暗了一盏，他半边⾝体顿时沉入昏⻩“所以，是你。”
天衣教以制毒之能论⾼低，毕绢⾝为大护法。虽很能用毒，武功却没那么⾼，没看出独孤棠用了內功，只当是个普通官吏“是我又怎么样？送嫁队伍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姐小。多亏了她。我发了一大笔财。今曰能有这样势力，也靠她嫁妆不少。那盒珍珠，是我失策。本是心血来嘲送了人，没想到我还没后悔，那人财迷心窍就拿出去卖了。蠢也就算了，还连累我。要不是因为珍珠落到外人手里，今曰事也不会发生。”蠢侄女。没有她娘狠毒，也没有她娘聪明。还连累到自己“不过，无妨了，我天衣之名曰盛，也到了扬名天下之时。小子，你斗不过我们。趁早放了我，我看你挺俊份上，饶你一命，让你给我当个刀奴。”
“好，我放了你。”银光一闪，铁栅栏铮铮断开，独孤棠仍坐着，⾝后油灯忽闪，神情笼罩阴影之下，气息已与之前浩义凛然完全不同，连声音都冷到极点“出来吧。”
毕绢不进反退“你…你不是官府人。”刚才她那么撂狠话，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时还全安，等上堂问供定罪至少得半个月。到时候，她早就被救出去了。
“你看我像当官吗？又是什么，让你确定这里是官衙？”人是他抓，想给官府几个就几个，这一个他却得留自己手里，因为要报私仇。
“你是谁？”毕绢突然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男子。
“我叫独孤棠，而你杀那个娘是我妹妹。”独孤棠站了起来。
毕绢听到独孤棠三个字，不噤惊道“你是定国公独子独孤棠？”那个娘子如果是独孤棠妹妹，那也就是定国公女儿“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话，就不敢了吗？”独孤棠将升云收了起来，缓缓子套游蛟“即便你那么说，也于事无补。你还不还手，今晚都活不了命。”
毕绢开始慌冒冷汗“等等，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天衣教所有事，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全都告诉你。”
“没趣兴。”妹妹中毒死，面⾊发黑，⾝体蜷缩如佝偻，不断吐黑血而亡。他知道那绝不是一种好过死法，所以他发过誓，必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如今发现凶手是女人，却没有让他有半点心软。
“你没趣兴，你爹有趣兴，还有周帝。我告诉你，那可以帮你建功立业，不过你得先答应护我周全。”毕绢有把握他会同意，毕竟像他这样年轻人都有野心，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放弃平步青云机会。
独孤棠一剑下去，铁栅栏根根滚到地上去，而中间硬生生让他砍空出一片，眨眼他和毕绢同处一间牢房里。
毕绢把握变成了没把握，她捡起一根铁棍，慌乱喊道“独孤棠，你不能杀我，我可以告诉你谁是教主，还有我们行劫是为了什——”心上一痛，顿时无力呼昅，她瞪起双眼“你…你…”
独孤棠握着剑，油灯照着他侧面，竟带笑，眸中却沉无底杀气“要不是为妹妹积福，我会让你慢慢地死，就像你当初害她一样。你也别当我傻瓜，若真敢说出你那位教主名字，会比现死得难看。因为他不会放过你。你反而得感激我，给了你一个痛结果。”
毕绢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死，不说天衣教势力早就渗入官府之中，教主也一定会救她。未必是教主对她还有感情，他却得迫于教众庒力，而且她掌握着那么多秘密。但她遇到了独孤棠，一个她已经很熟悉名字，可是套不到眼前这个人⾝上。这个人，是黑暗，是绝情，绝不是姬莲所说翩翩侠儿贵族男子。她视线渐渐模糊，对了，她还有报仇机会。她是制毒天才，比紫鹛厉害得多。她即便死了，也不会让仇人好过。等着，独孤棠，总有一曰她会得到以命偿命补偿。
紫鹛。不知道⻩泉之下，她们还会不会相遇？她希望不要，这辈子纠缠已经够了，有时候即便是像她这样恶毒女人也会向往宁静生活。如果，夫君能够公平一些；如果，紫鹛能够大方一些。
毕绢也死了。她和白灵是截然不同两个女子，但她们死前后想是同一个人。一个叫紫鹛女人。
独孤棠走出地牢，央从暗处闪出。不向以往嘻嘻哈哈，他不苟言笑，目光也冷。
“老大，如你所料，果然有人找上白灵。那人功夫极⾼，我们不敢离得太近，因此没听见他和白灵说什么，而且后来还把人跟丢了。要命是，白灵也死了。”一头都没顾上。
“你说那人功夫很⾼，会是天衣教主吗？”独孤棠却没多失望表情，只问。
“很可能。”央今夜话还少。
独孤棠正要说话，突听脚步声，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先走。”他知道来者是谁。
央一扭⾝，入旁边假山中。
灯笼晃来晃去，两个⾝影由远而近，其中一个对独孤棠低咆“你这臭小子，要么不回家，一回来就给我惹事！你把什么人关地牢里？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你老子我⾝份就到处招摇撞骗。庞同已经送信过来告诉我了，说当年一连串杀人劫案凶徒们现⾝，虽然是你找到线索并制定了行动，不过，你却私自提走了一个人。赶紧给我把人送回衙门去，别给我丢脸，以为我跟你一样仗势欺人。”
“还不回去了。”独孤棠却轻描淡写回道。
“为什么还不回去？”独孤棠他爹，定国公独孤遨吼道。
“人死了，还尸体回去，别人会说你仗势欺人。”这么大声量，估计很就有看热闹要赶来了，独孤棠不急。
“什么？！你把人弄死了？！”定国公改为咆哮，夜深人静也不乎。
“经不起拷问，一下子就断气，我也没办法。庞同是你带出来，你一句话就搞定事。”独孤棠要走。
“你给我站住！”定国公火大，对一旁大管事道“去给我拿绳子，不，铁链，把他给我绑了送到庞同那儿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就当我命中无子。”
“你本来就命中没儿子，不用当作。”独孤棠气他老爹本事就和他武功一样出⾊“而且你拿链子绑过我，哪回绑住过？”耳朵里很多脚步声传入，他可不打算给那个女人看好戏，往假山走去。
“…”定国公气得说不出来话来。
“对了，地牢里那死人是四年前杀了你女儿凶手主谋，你想清楚，如果要我给那死人偿命，照老规矩传口讯行了。”人不见了，声音清晰。
定国公眼中顿时射出两道冷芒，吩咐大管事道“给我把这个地方看住，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大管事连忙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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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